2025-04-20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潜伏在树林中的毒蛇听到笛声,纷纷飘过来,好像军队一般,跟在他身后爬行。
  唐千锤和红菊刚才虽然杀死了不少毒蛇,这时一看几百条毒蛇成群结队而行,心头也不禁有些发毛,当下紧跟在蛇郎君的身后走,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唐千锤也无意轻举妄动,他已有另一番打算,而决定暂时跟蛇郎君厮混下去。
  因为,他本就打算去找康山郎。
  如今,由于众多武林人已误认他是康山郎的徒弟,可以想见他不论走到哪里都有麻烦,现在有个人见人怕的蛇郎君替他“开道”,可以吓阻许多武林人的寻衅,何乐而不为?
  唯一使他不放心的就是身边的红菊,她坚持同行自是一番好意,但对他来说反是个包袱,使他不能为所欲为,而深以为苦。
  蛇郎君一路吹笛下山,对于跟在身后的唐千锤倒是十分放心,因为他认定唐千锤吞下自己的一颗百日发毒药,性命已操在自己手中,不怕他作怪。
  老少三人迤逦下山,走了个把时辰才到山下,原来此处是泰山东麓,距南天门甚远,山下是一大片平原,种植着许多大麦,一眼望去,只见麦田不见人家,偶尔一阵风过,形成一股波浪直卷向远方,令人如面对大海,心胸舒爽无比。
  唐千锤忍不住赞叹道:“好美啊!”
  红菊道:“什么?”
  唐千锤一指麦田道:“你看这么一大片麦田,像海一般。”
  红菊有点啼笑皆非道:“哼,你居然还有心情欣赏风景?”
  唐千锤含笑道:“好久没有看到这么辽阔的平原了,看着真舒服啊!”
  蛇郎君继续吹笛前进,经过一片麦田,一辆马车出现了,那是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车旁拴着两匹黑马,有个少年在旁照料,他见蛇郎君回来,很高兴地问候道:“师父,您回来了。”
  “嗯,买到鸡蛋没有?”
  “买到了。”
  “好,把车上的笼子搬下来。”
  少年便从车上搬下两个特制的大竹笼子,打开了笼子的门,接着再从车中提下两篮鸡蛋,将鸡蛋放入那两个大竹笼中。
  蛇郎君站在大竹笼后面吹笛,那几百条百步蛇好像羊儿回家,一条一条爬入笼子里,争先恐后地吞食鸡蛋,少年一看所有的毒蛇已经入笼,即将笼门放下,搬回车上。
  蛇郎君走去将两匹黑马套好,便向唐、红二人道:“你们二人上车去吧!”
  红菊颦眉道;“你要我们跟毒蛇挤在一起?”
  蛇郎君笑道:“放心,它们咬不到你。”
  红菊道:“我受不了那股腥臭味。”
  蛇郎君道:“老夫就这么一辆马车,你多将就些儿吧!”
  唐千锤道:“蛇郎君,我们肚子饿了,有东西吃么?”
  蛇郎君道:“车上有食物,你们饿了便吃,困了便睡,不过你现在要告诉老夫往哪里走。”
  唐千锤道:“江南。”
  蛇郎君道:“康山郎的窝在江南?”
  唐千锤道:“是的。”
  “江南的什么地方?”
  “杭州。”
  “哼,他居然居住在杭州,你没骗我吧?”
  “他在杭州有座豪华巨宅,不在江湖上走动的时候,便在那里享福。”
  “好,老夫姑且相信你,不过到了杭州,若发现你所言不实,当心你的小命!”
  唐千锤微微一笑,转对红菊道:“红姑娘,此地距杭州少说也有二十天的路程,在这段日子里,要在车上日夜与毒蛇相处,对你实在不宜,所以——”
  红菊不等他说完,就先上车去了。
  唐千锤摇摇头,只好也跟着上车,蛇郎君师徒跨上前面车座,一声吆喝,驱车便驰……
  不久,马车驶上一条道路,平稳地向南方的路上前进,在车中的唐千锤与红菊默然相对老半天,红菊忽然噗哧一笑,一指放在车里的一个木盒,笑道:“你不是饿了么?那里面有东西可吃!”
  唐千锤揭开木盒的盖子,见有十几个冷馒头和一包牛肉切片,便拿起两个馒头,递一个给她,道:“来,吃一个。”
  红菊摇头道:“我不吃蛇郎君的东西。”
  唐千锤道:“怕中毒?”
  红菊一噘唇道:“你已经吞下他一颗百日发毒药,他没有再在食物中下毒的必要。”
  唐千锤道:“那为何不吃?”
  红菊道:“肮脏。”
  唐千锤笑道;“我不怕肮脏。”
  说着,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红菊连连皱眉道:“你为什么不怕肮脏?”
  唐千锤微笑道:“粪虫至秽,变为蝉而饮露于秋风,腐草无光,化为萤而翻卷于夏月。”
  红菊发怔道:“你说什么呀?”
  唐千锤道:“粪里生出的蛆虫最肮脏了,但变成蝉后可以栖宿枝头吸饮琼玉般的露水,腐烂的草不会发光,但化成萤后会在夏日的夜里放出闪烁的光芒。”
  红菊似懂非懂,道:“唐千锤,你是不是读了很多书?”
  唐千锤道:“读过一些。”
  红菊道:“怪不得你会出这些古里古怪的话——那树上的蝉是从粪虫变化出来的么?”
  唐千锤怔了一下,道:“这个……我倒搞不清楚……”
  红菊轻轻啐他一口道:“你搞不清楚就不要乱说,我师父说世上最坏的是文人,他们最会骗人了。”
  唐千锤道:“这倒不尽然,我刚才说的那一席话,喻意多于实际,那意思是——”
  红菊截口道:“好了,不要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理论。我告诉你,在江湖上混的人是不讲那些道理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阿哥,讲道理,没的笑掉人家大牙。”
  在前面车座上驾车的蛇郎君听了这话,掉头哈哈笑道:“丫头,你这话有道理,老夫和令师一样最讨厌读书人。”
  红菊憎恶地白他一眼,道:“不害臊,谁跟你说话啊?”
  蛇郎君碰了个钉子,仍然笑呵呵道:“你刚才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阿哥,这话一点都不错,老夫的拳头很大,你若是愿意,我传你一门功夫,让你成名露脸,条件是你替老夫在令师面前美言几句,如何?”
  红菊骂道:“你做梦,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师父也不会嫁给你!”
  蛇郎君仍不生气,笑道:“好吧!等老夫夺得小金塔,寻得‘仙机武库’,那时节令师不倒过来巴结老夫才怪!”
  一言甫毕,忽然一声吆喝,勒停了马车。
  唐千锤觉得马车停得太突然,探头从前面车门望出去,一眼瞧见路上一排站着三个老叫化,不由心弦一震,急向红菊低声道:“有人拦道了。”
  红菊探头一望,也吃了一惊道:“老天,怎么这三个凶神恶煞也来了?”
  唐千锤问道:“你认识他们?”
  红菊向他附耳说道:“这三人是绿林道上最著名的‘夺命三恶丐’,武功甚是高绝,等下他们若与蛇郎君动上手,你可别插手,让他们狗咬狗。”
  这时,只听蛇郎君笑道:“三位,老夫是个穷措大,车上只有几条蛇儿,你们若是要行丐,可找错对象了。”
  夺命三恶丐年龄均在六旬左右,一个身材高大,一个身材中等,一个身材矮小,三人均是一脸凶狠之相,身着百补鹑衣,手握打狗棒,打着赤脚,一排站在路上,真似凶神恶煞一般。
  听了蛇郎君的话,当中那身材高大的老叫化嘿嘿恶笑两声,道:“东方老兄,咱们兄弟三人胃口不大,只希望分一杯羹!”
  蛇郎君很镇静地坐在车上,含笑道:“怎么说啊?”
  那身材高大的老叫化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康山郎的徒弟虽然落入你老兄手里,但是路上已有很多朋友在等着,咱们兄弟三人愿意助你一臂之力,条件是夺得小金塔之后,分享一切利益。”
  蛇郎君笑道:“要是不呢?”
  老叫化冷笑道:“那么,你老兄就行不得也。”
  蛇郎君道:“你们有把握?”
  老叫化道:“别人怕蛇,咱们兄弟三人不怕!”
  蛇郎君笑道:“老夫久闻三位大名,不过对付你们三人,还不必动用蛇阵。”
  说毕,从容下车,慢慢地曲张十指,发出必卜声响。
  老叫化脸色沉了下来,道:“东方兄,你当真要干一干?”
  蛇郎君点点头道:“不错,你们三人号称‘夺命三恶丐’,咱们今天就来试试看到底谁夺谁的命。”
  老叫化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没话说了。”
  三人一挫腰,手中的打狗棒摆出了三种不同的攻击架势,准备放手一搏了。
  唐千锤一拉红菊道:“咱们下车观战。”
  两人跳下马车,走到车前。
  那老叫化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唐千锤,你被迫吞下他一颗百日发毒药是不是?”
  唐千锤点头道:“是啊!”
  老叫化道:“我告诉你,即使令师愿意交出小金塔救你,这个蛇郎君也不会给你解药,百日一届,你必死无疑,倒不如现在与我们三人联手把他收拾了,这样你还可从他身上搜出解药。”
  唐千锤摇头道:“我不想杀人。”
  老叫化目光一凝道:“什么?”
  唐千锤道:“我不是康山郎的徒弟,我也跟康山郎完全不一样,我劝你们三位不要为了一件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而与人以命相拼,要知人生不过几十寒暑,争争夺夺是毫无意义的,如果你们认为七圣僧的‘仙机武库’可以使你们练成盖世绝艺,请问七圣僧而今安在哉?”
  老叫化没想到他会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说出这些软绵绵的“劝世文”,一时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小子,你在说什么呀?”
  唐千锤正色道:“我说的是实实在在的话,你们存细想一想就知道我的话有道理。”
  老叫化与两个同伴对望一眼,笑道:“这小子实在不像是康山郎的徒弟——咱们干吧!“
  说干就干,三人的打狗棒一动,呼呼呼地从三个角度攻出,招式极之辛辣诡奇!
  “哈!”
  蛇郎君一声暴笑,偏身跨步,双掌疾速伸缩,但闻“拍!拍”二响,已将其中二支打狗棒拍开,继之一个旋转扫腿,再将第三支攻到的打狗棒踢开,紧接着揉身猛进,右掌五指张如鹰爪,猛抓当中那老叫化的面门,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漂亮极了。
  夺命三恶丐亦极强悍,虽然第一招无功,被蛇郎君反抢得先机,却不肯退让改采守势,三人快速变招,继续攻进。
  双方以快打快,出招如电光迸飞,只听一阵劈拍乒乓之后,已经互攻了十几招,居然平分秋色,没有人占到便宜。
  不过,蛇郎君是以一双肉掌对抗对方的三支打狗棒,故若以身手之高低而论,当然是蛇郎君高出很多了。
  唐千锤看得不禁频频点头,对身边的红菊笑道:“这位蛇郎君身手不凡,称得上是武林罕见的高手,令师为何不喜欢他?”
  红菊面带不屑地道;“此人武功虽高,品行却极下流,我师父怎么会喜欢他这种人!”
  正在与夺命三恶丐大打出手的蛇郎君听了这话,觉得很难堪,冲口道:“丑丫头,你以为令师是冰清玉洁的女人么?她当年曾是秦淮河畔的——”
  “砰!”
  由于说话分心,眉上中了重重的一棒,身形一颠,差点摔倒。
  这使他顿时凶性大发,瞋目一声厉吼,身形猛可腾起一个旋转,双手双脚迸射,好像突然变成一个三头六臂的怪人,一次同时攻出数招。
  三恶丐措手不及,其中一人被他一脚踹中腹部,应声飞跌出去。
  红菊对他们四人均无好感,但对蛇郎君尤其憎恶,一见他脚奏功,怕三恶丐就此一蹶不振,连忙大声道:“蛇郎君,你的出身也不见得怎样,谁不知你小时候当过人家的奴才,替你家主人提过夜壶!”
  蛇郎君很爱面子,一听此言,气得哇哇怪叫,欲想转去给她一掌,另二丐却如拼命三郎般地紧攻而上,打狗棒绝招绵绵而出,攻得他毫无腾出身手“痛惩”红菊的余地。
  其中一丐叫道:“红姑娘,你何不过来帮忙,咱们合力把这魔头宰了,岂不甚佳?”
  红菊道:“不成,这唐千锤服下他一颗百日发毒药,我若是出手帮助你们,唐千锤就死定了。你们‘夺命三丐’功参造化,联手攻他一个,没有输给他的道理,好好地干吧?”
  二丐经她这么一夸奖,均觉这一仗不能输,当下更加卖力奋勇猛进,把平日不肯轻易施展的绝招一股脑儿施展出来了。
  另一丐刚才被蛇郎君一脚踢中腹部,大概没有受到严重的内伤,坐在地上调息了片刻,随又起身参战,三人好像三只饿狼,死缠活缠,奋战不休。
  蛇郎君的徒弟看见师父陷入苦战,便从车座下抽出一把长剑,大喝一声,加入助战。
  这少年大概拜师未久,武功未成,出招很不高明,未几反被一丐的打狗棒扫倒在地。
  那老叫化灵机一动,乘少年倒地时,探掌抓起他往后纵退,把打狗棒抵住少年的一处死穴,大喝道:“蛇郎君,你要不要令徒这条命?”
  蛇郎君大笑道:“老夫不受要挟,你把他杀了便是!”
  那老叫化厉笑道:“当真?”
  蛇郎君道:“不错!”
  “好,老叫化先送他上路!”
  老叫化说完这句话,正要对少年痛下杀手,一旁观战的唐千锤急声道:“使不得!”
  五指一弹,霹雳神弹遽然而发!
  那老叫化做梦也没想到唐千锤会发出霹雳神弹攻击自己,一时闪避不及,腰上的期门穴立被指风点中,顿时功力尽失,一声闷哼,软倒在地。
  那少年乘机一掌向他脑门猛劈下去。
  “不可!”
  唐千锤急声喝阻,同时五指再扬,少年一声“哎呀!”踣跌在地。
  红菊哑然一笑道:“唐千锤,你到底要帮助哪一方呀?”
  唐千锤道:“我谁也不帮,阻止杀人而已。”
  红菊向他附耳低声道:“那夺命三恶丐比蛇郎君好对付,你何不出手帮助三恶丐把蛇郎君杀了,然后再来收拾三恶丐?”
  唐千锤摇头道:“不成,我不想杀人。”
  红菊道:“或者只把他打伤亦可。”
  唐千锤靠近她耳边道:“你别急,我有我的计划……”
  正说着,忽闻“砰”的一响,正在与夺命三恶丐恶斗的蛇郎君又挨了一记打狗棒,踉跄颠退三四步。
  “杀!”
  一恶丐舌绽焦雷一声暴吼,猛力一棒对准蛇郎君的脑门劈下!
  蛇郎君顺势倒下,在地上打了一个翻滚,口喝一声:“着!”
  也不知他打出了什么暗器,那挥棒猛劈而下的老叫化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好像一只被烫伤的虾,蹦的一下跳开两丈多远,倒地惨叫不已!
  他的两颗眼睛血肉模糊,流血不止,分明是被打烂了!
  这一下突变,使得另二丐大吃一惊,慌忙顿足暴退,怒吼道:“老匹夫,暗器伤人算哪一门子的好汉?”
  蛇郎君哈哈大笑道:“那不是暗器,那是老夫的‘指甲垢毒’!”
  原来,他蛇郎君是养蛇行家,经常收集毒蛇之液制成毒药,而将毒药藏塞于指甲中,遇上危急时,便弹出“垢毒”伤人,它的体积只有粒米大小,加上他手法奇准,故一旦发出,少有人能躲开,而且他的目标都是敌人的眼睛,中者无救。
  所以,他一句话刚说完,那老叫化已然停止惨叫,全身发抖,看样子已回天乏术了。
  二恶丐惊怒交迸,厉声道:“快拿解药来!”
  “遵命。”
  蛇郎君从怀中掏出一颗丸药,向他们扔过去,笑道,“这是解药,快拿去救人吧!”
  其中一恶丐接住那颗丸药时,好像接住一团火球,痛得大叫一声,赶紧将丸药丢掉,亮开掌心一看,掌心真如被火灼伤,已是一片红肿!
  敢情不是解药,而是另一种可怕的毒药!
  那老恶丐大概也明白蛇郎君的毒药可怕,连忙从怀中抽中一柄匕首,刷地一声,竟硬生生地将自己那只手掌砍断,惨笑道:“老毒物,这笔帐咱们记下,后会有期!”
  语毕,便拟与同伴撤退。
  蛇郎君冷笑道:“后会有期?嘿嘿嘿,你们还想走么?告诉你,凡是与老夫敌对之人,要么他杀死老夫,否则就得死在老夫掌下,绝无赊帐!”
  那断去手掌的恶丐一听此言,勃然色变道:“你想赶尽杀绝?”
  蛇郎君道:“不错,老夫作风一向如此,你们认了吧!”
  说罢,举步欺上,又要痛下杀手了。
  唐千锤身形一晃,拦到他前面,说道;“蛇郎君,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算了吧。”
  蛇郎君寒脸沉声道:“不成,他们自讨苦吃,怨不得老夫心狠手辣!”
  唐千锤道:“我不答应。”
  蛇郎君一怔道:“你不答应?”
  唐千锤点头道:“是的,我不准你杀人。”
  蛇郎君大笑道:“小子,你已服下老夫的毒药,你的小命操在老夫手中,你还敢怎样?”
  唐千锤道:“你的毒药百日之后才会发作,而我现在却有能力杀死你。”
  他的语气很温和,却给人很实在的感觉。
  蛇郎君怪眼一翻道:“你不怕死?”
  唐千锤道:“今天若非你威胁要杀红姑娘,我绝不会吃下你那颗毒药,其实你要搞清楚,我唐千锤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我可以不管什么百日发不百日发,现在就先把你杀了。”
  蛇郎君笑道:“哈,你不是一再表示不杀人么?怎么忽然又想杀人了?”
  唐千锤一想不错,呆了半晌,才又说道:“我……我可以砍断你的手脚,或者毁去你一身武功,那样也等于杀了你。”
  蛇郎君一指二恶丐道:“这三人坏事做绝,积恶如山,你干么护着他们?”
  唐千锤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人若犯了过错,应该劝他悔改,而不应该杀死他。”
  蛇郎君道:“小子,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脑子这么迂腐?”
  唐千锤道:“我不是迂腐,我认为人与禽兽不同,人是万物之灵,禽兽可以自相残杀,人则不可。”
  蛇郎君还想利用他去找康山郎夺取小金塔,不愿与他闹僵,当下耸耸肩道:“好吧!看在你的面上,老夫放过他们便了,不过如果他们不死心再来找麻烦,那时可别怪老夫不留情了。”
  唐千锤连忙回对二丐道:“听到没有?二位快走吧,那小金塔非你我之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别再打它的主意了。”
  夺命三恶丐一死一伤,无力再战,只好带着同伴的遗体悻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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