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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血拼黄山死还生
2025-04-12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哈哈哈哈!”
  蓦地,近处山麓林中,响起了一片狂笑!
  随着笑声,有一人由林中走了出来!
  这人,正是寥宝松!
  而紧随着他现身之后,四面八方人影幢幢出现,由各处冒起了十几个人!
  敢情,寥宝松已率领门下高手抄捷径赶下山,埋伏在山中等候!
  他们一现身,就将岳景二人团团围住,手上各握一柄利剑,准备大举围攻。
  岳鹤又惊又怒,拔剑准备迎战,瞪望廖宝松冷笑道:“廖宝松,刚才贵派的副掌门人还怕我岳鹤会耍花样,现在他已经知道谁最会耍花样了!”
  寥宝松面上毫无愧色,沉着的笑道:“老夫一生行事,只知是非曲直而不拘小节,今夜老夫要留下你们二人,目的只有一个……不让你们兴风作浪拨弄是非!”
  岳鹤大笑道:“说得怪好听的,你为何不说是杀人灭口呢!”
  廖宝松脸色一沉,阴森森地道:“就算杀人灭口也不错,灭了你们的口,免得你们到处去胡说八道!”
  岳鹤道:“万一不成,今后贵派将何以立身于武林之中?”
  廖宝松沉笑一声道:“没有万一?”
  岳鹤道:“这就要试试看了!”
  廖宝松道:“马上便见分晓!”
  说完这话,便向围立四周的十几个派中高手打了一个手势。
  那十几个高手立即仗剑向他们迫去。
  岳鹤靠近景慧卿,与她背对背站着,低声道:“姐姐妳一有机会就走,不要担心小弟。”
  景慧卿轻嗯一声,也低声道:“要是我走不成,你走好了,咱们两人只要走掉一个就成。”
  岳鹤道:“好。”
  他知道应付围攻的最好战略是先下手抢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故“好”字一出口,倏然一旋身子,疾如旋风般的扑向景慧卿对面的四个黄山高手,挥剑便劈,直砍横扫,一口气发出了四剑!
  他的心意,是要替景慧卿打开一条血路,故出手凌厉异常,果然一出手就将四个黄山高手搅乱了阵脚,当即大喝道:“姐姐快走!”
  景慧卿因身上未带长兵器,料知无法与岳鹤联手击败对方,同时想到自己只要能够逃脱,黄山派便不敢下手杀害岳鹤,故决定遵照岳鹤的意思先行脱身,一见那四个黄山高手被岳鹤迫开,立即纵身疾起,往外掠去。
  她是“雪山神婆”衣钵传人,而“雪山神婆”扬名武林的功夫,是掌法和轻功,是以她的轻功十分不凡,身形一起,快如鹰隼,一瞬间,便已飞越出敌人的包围圈。
  但是双足刚一落地,蓦觉一股怒涛般的劲风涌到身前,同时听得有人长笑一声道:“回去!”
  发话发掌的,正是九臂叟廖宝松!
  景慧卿欲避已然不及,被劲风一震之下,整个身子顿如迎风飞起的枯叶,又回到了十几个黄山高手的包围圈内。
  但说也奇怪,寥宝松似未存心要她的命,她除了被“送”回包围圈内之外,全身均无疼痛之感!
  可是,黄山高手出手却不留情,一看她飞了回来,当中一位立时吐剑刺出,刺向她腰部。
  换在旁人,处此情况之下,是很难逃过这一剑的,但景慧卿身手和反应却极敏捷,只见她悬空的娇躯突地一翻,刚好避开了对方的一剑,同时玉掌一沉,竟反向对方头上拍去。
  这黄山高手原以为刺出的一剑不会落空,等到被她以美妙的身法避开,再看她发掌反击下来时,不禁有些心惊,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就这一后退,使得景慧卿完全解脱了危境,她已知逃脱无望,当下以豁出性命的决心,与几个黄山高手拼斗了起来。
  而这时,岳鹤已与三个黄山高手展开了一场激战,虽然对手三人都是黄山派的精英,经验火候均甚老到,但他的家传剑法却是盖世之学,变化之神妙,冠乎武林各派的剑法之上,故以一敌三,打来毫无困难之象。
  原来,这回下山埋伏的黄山高手共有十二人,但他们并不一齐动手,因为十二人围攻二人,反有缚手缚脚之感,是以他们只下场六个,三个围攻岳鹤,三个围攻景慧卿,余者六人乃围立四周,防备岳,景二人逃走。
  激战了一会之后,岳鹤略占上风,但景慧卿由于手无寸铁,已被三个黄山高手攻得手忙脚乱,情势至为危殆。
  岳鹤看在眼里,心中着急,突然大喝一声,身形陡地跃起盘旋一转,手中宝剑环扫而出!
  这一招,在名家看来并不高明,因为身子跃离地面时,最易为敌人所乘。
  但是,也有个好处就是给敌人一个意外,好比两个棋力相等的人,其中一人突然下出一着臭棋,对手可不敢立刻判断出是一着臭棋,而会认为当中蕴有诡计,不敢马上还手。
  三个黄山高手此刻就有这种错觉,他们都知道岳鹤的家传剑法当世无敌,每一招均神奇难破,这时一见他跃空发剑,均为之一呆,以为是诱敌之招,底下必有很厉害的杀手,因之不敢乘隙进招,反而疾速后退。
  岳鹤就利用这一瞬间的机会,身如怒矢电扑而出,投入景慧卿的战圈,绝招连施,顿时为景慧卿击退了三个强敌。
  但好景很快就消失了,围攻景慧卿的三个一退即进。
  原来围攻岳鹤的三个亦如影随形紧蹑而至,六个人迅速又将他们困在核心,剑如星迸,紧密攻出了!
  岳鹤奋勇迎战,手中一柄宝剑纵横挥舞,一面攻敌,一面协助景慧卿解围,只见他剑出似电,光如飞虹,勇若神龙!
  再战顿饭光景,毕竟寡不敌众,岳鹤虽能自保,景慧卿却渐渐不支,险象环生。
  景慧卿似知逃生无望,忽然厉声道:“鹤弟,不要管我,你快走!”
  岳鹤岂忍不顾她而自行逃命,故闷声不响,挥剑奋战不懈。
  景慧卿见他不听话,急得不得了,又厉声道:“快走!难道你想跟我死在一起么!”
  “呼!”
  就在她说话分神之际,左臂上已被一剑刺中,登时皮肉开裂,血如泉涌!
  这一剑伤的不轻,使她顿失抵抗能力,一跤跌在地上。
  其中一位黄山高手乘机再吐一剑,直奔她心口戳去!
  岳鹤登时怒气狂涌,目皆欲裂,舌绽春雷大吼一声,剑锋倏转,倒刺而出!
  攻击景慧卿的黄山高手不防有此,右大腿上登时中剑,大叫一声,拖剑倒纵出去。
  岳鹤一招得手,仍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狞砍猛劈,护住倒在地上的景慧卿,不让她再受到丝毫伤害。
  景慧卿惨笑道:“鹤弟,听姐姐的话,你父仇未报,含冤未伸,快去吧!”
  岳鹤不答,大发神威,一口气劈出六七剑,将围攻五人迫开数尺,然后蹲身一探左臂,揽住她的腰肢,顿足倒纵开去。
  围立四周的黄山高手以为他要夺路而逃,一齐口发暴叱,纵空拦截。
  岳鹤宝剑一抬,奋力架开他们的长圆身形陡地一折,横窜至一处山脚下。
  这处山脚土质较松,曾经崩塌湾故形成一面竖直的山壁,岳鹤看中这面山壁,是想解除四面受敌之势,他把景慧卿放下,即开始运创迎击紧攻而至的五位黄山高手。
  这是所谓负隅顽抗,他以身护住景慧卿,只守不攻,五位黄山高手一畤倒也奈何他不得。
  景慧卿却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右手按住臂上伤口,以哀求的声调道:“鹤弟,你还是快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不走只有白白送死……”
  岳鹤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入耳中,因为眼前的五个黄山高手攻势十分狞烈,他一柄剑要招架五柄剑,真是忙得晕头转向,那里还有心情听她的话。
  廖宝松见他顽抗不屈,不由冷笑道:“小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只要说出与你们串通者为谁,本掌门人便饶你一命!”
  岳鹤充耳不闻,拚命抵抗着。
  廖宝松“哼!”的一笑道:“勇气可嘉,不过本掌门人倒要看看你能够支持到甚么时候!”
  司马清源也跟了过来,接口笑道:“掌门人,此子不除,麻烦极多,让我来收拾他吧。”
  说着,探手入怀,摸出一只蝴蝶镖。
  那只蝴蝶镖只有玫瑰花般那么大,浑身闪闪发亮,锋利无比!
  他以三个指头扣着蝴蝶镖,慢慢的抬起手来,准备打出了。
  廖宝松忽然摇头道:“别忙。”
  司马清源一怔道:“为何?”
  廖宝松拉他后退三步,低声道:“你我二人绝对不能出手。”
  司马清源道:“怎的?”
  廖宝松道:“不好向五老会交代。”
  司马清源道:“此处并无外人,五老会不会知道的。”
  廖宝松道:“虽然无外人,却有自己人。”
  司马清源恍然轻哦一声,笑道:“掌门人所言甚是……”
  但是他没有立刻收起蝴蝶镖,仍然扣在手指上。
  廖宝松接着以叹服的语气道:“这小子的剑法当真不凡,假以时日,必将称雄于天下。”
  司马清源点头道:“是的,所以我认为必须除去,有他一个,本派剑法便难在武林中抬头。”
  廖宝松微笑道:“不用担心,今夜他是插翼难飞了,你看他的体力已渐渐不支,不出两刻时,必然难逃一死。”
  他说的不错,岳鹤久战之下,体力消耗过多,已渐感力不从心了。
  景慧卿看出岳鹤已有不支之象,心中焦急万分,忽然抽出怀中一把匕首,指上自己的心口,厉声道:“鹤弟,你再不走,姐姐马上自绝于此!”
  岳鹤听了心头一慌,急道:“不,姐姐妳听我说,小弟还可支持……”
  一语未了,腿上已被一剑刺中!
  他大叫一声,左腿猛抬,只听“拍!”的一响,刺中他左腿的黄山高手,右腕也被他一脚踢中,由于用力过猛,竟将那黄山高手的腕骨踢断了!
  那黄山高手也大叫一声,败退下去。
  岳鹤腿上之伤也不轻,血流如注,很快就把整个大腿染红了,但是他根本不觉得痛,出手反而更凌厉,好像疯的一般!
  而被踢断腕骨的黄山高手退下之后,另一名黄山高手立刻递补上去,因此尽管岳鹤全力奋战,情况仍无好转,落败惨死,似乎只是时间问题了。
  景慧卿见岳鹤死不肯走,气得哭了起来,道:“鹤弟,你太傻了,你但能逃得性命,才能救我于不死,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明白么?”
  岳鹤自然明白,但是他知道已逃不了,因为腿上的伤已使他无法纵跳自如,在无力纵跳的情况之下,即使能够突围而出,也逃不了对方一群人的追击,因此他目前所能选择的只有死拼一途。
  他一面挥剑封挡对方五人的攻势,一面答道:“姐姐,小弟已跑不了,咱们认了吧!”
  景慧卿突然跳了起来,叫道:“好,咱们拼掉一个是一个!”
  她手中匕首猛吐,奋不顾身的扑上一个黄山高手下定决心杀一个够本!
  那黄山高手冷笑一声,长剑一招“玉柱拒门”横起震开她的匕首,紧接着飞脚踢出!
  景慧卿厉叱道:“好!”
  娇躯倏地一侧,左膝猛抬,正好迎上了对方的后脚跟,把对方飞起的一脚撞得更高。
  这一着,妙到峰巅,大出对方意料之外,待想化解已然来不及,只听“砰!”然一响,黄山高手整个人登时仰飞而起!
  景慧卿再一声娇叱,手中匕首猛投出去。
  “噗!”的一声,匕首正中那黄山高手的胯下!
  那黄山高手惨叫一声,直跌出数丈开外,双手抚着胯下狂呼狂号起来。
  也就在这时候,景慧卿为了闪避另一黄山高手的攻击,被迫得往旁跳开寻丈,而另一个黄山高手适时扑到,长剑一阵猛劈,就将她迫离了山鹭使她再度陷入四面受敌的危境中!
  岳鹤怕她有失,奋起一剑架开对手三人的剑招,然后横身一窜,跳了过去。
  他打算与景慧卿并肩作战,那知刚刚跳到景慧卿身边,蓦觉右肩一痛,偏头一看,赫然发觉肩上已中了一只蝴蝶镖!
  这只蝴蝶镖是副掌门人司马清源打出的,他终于沉不住气,助了派中高手一臂之力。
  岳鹤中了镖之后,就知要糟,果然正想忍痛再战人际,手中宝剑“当!”然一响,已被一个黄山高手碰掉,接着后脚又中一脚,登时仰身摔倒地上。
  另一个黄山高手乘他摔倒之际,一剑直奔他心口飞刺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到黄山高手的一剑即将刺中他的心口,蓦听得“拍!”的一声,有件暗器打中了黄山高手的剑身,将他的长剑打得歪向一旁,刺落于岳鹤身边的地上!
  岳鹤也不去猜想是谁出手相助,乘着对方一剑刺歪之际,双脚连扬,“砰砰”两声,踢中对方脸部,好像赏对方两记耳光似的。
  “大家住手!”
  廖宝松一发觉有人暗中出手解救岳鹤,连忙喝令众人住手。
  圈攻景慧卿的黄山高手闻声立时收剑跳开,他们还不知有人暗助岳鹤,故面上均有错愕之色。
  廖宝松沉着一张脸,举目向附近山麓林中望去,目中透射出令人颤凛的杀气,沉声道:“是何方高人驾临敝派,何不现身一见?”
  话声甫落,树林里已传出一声长笑,道:“高人二字不敢当,老夫二人只是过路客!”
  人随声现,由林中飞出了两个老人!
  这两个老人,年纪约在七旬之谱,一个相貌清癯,儒衫飘飘,手上拿着一把乌黑的雨伞,另一个面如金纸,满脸于思,穿着一身黑衣,状似老农,赤着一双脚!
  廖宝松一见到这两个老人,面色微微的一变,但很快的陪出笑脸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二位野!”
  而岳,景二人一看清二老的面貌,均不禁透了一口大气,心知有救了。
  原来,这两个老人他们曾经见过,乃是曾去五老会旁听岳鹤受审,后来又曾表示愿协助岳鹤追查凶手的当今武林高人……铁伞客司马如龙和三脚罗汉葛万里!
  他们是不属于任何一派的武林高人,名气虽不及“天外怪叟”响亮,但由于一生行为正直,故极受武林人的推崇敬仰,即使是各派掌门人,也要对他们礼让三分的。
  这时,铁伞客司马如龙开口了,他露出一脸和气的笑靥道:“廖掌门人,老夫首先向你致歉,方才那一弹,是老夫发出的。”
  廖宝松干笑道:“别客气,老兄的‘流星铁弹’是天下闻名的,廖某有机会开眼界,可谓眼福不浅!”
  铁伞客司马如龙笑道:“掌门人这样说,老夫可就无地自容了,只因老夫看见与贵派对敌的是岳鹤和景慧卿二人,他们曾得五老会一年的宽限,一年之期未满,任何一派均不准为难他们,贵派为五老会之一,理应遵从五老会的决定,而今夜贵派竟似欲制他们于死地,是以老夫不揣冒昧,想问个明白。”
  廖宝松沉容一笑道:“司马兄责备极是,但若异地而处,只怕司马兄也会忍耐不了呢!”
  司马如龙问道:“廖掌门人,此言怎讲?”
  廖宝松举臂戟指岳鹤,以严峻的语气道:“这小子丧心病狂,竟串通白鹤派企图诬陷敝派,说敝派是杀害五老凶手!”
  司马如龙注目一哦,面上浮现一丝惊异之色,转望岳鹤问道:“岳鹤,是这样么?”
  岳鹤趁他们谈话之际,掏出汗巾将腿上剑伤紧紧绑住,这时正转去帮助景慧卿裹伤,闻言冷冷一笑道:“不是诬陷,而是事实!”
  司马如龙道:“有何证据?”
  岳鹤道:“洛阳天马镖局的总镖头,百步飞钹周云峰便是证据!”
  司马如龙道:“怎么说啊?”
  岳鹤于是便将月来追查凶手的经过和发现,以及自己冒充欧阳长风交给周云峰一只盒子,而暗中尾随他来到黄山等情,详细说了一遍。
  司马如龙听完之后,立刻回对廖宝松说道:“廖掌门人,依老夫之见,此事容易弄明白,贵派只须请周云峰出面解释一下,是非曲直便可马上澄清。”
  廖宝松冷笑道:“问题是:根本没有一个‘百步飞钹周云峰’到敝派来!”
  司马如龙”呆道:“没有?”
  廖窦松道:“没有!”
  司马如龙甚为迷惑,又转对岳鹤问道:“岳鹤,你当真尾随周云峰到石鼓峰下来?”
  岳鹤道:“不错!”
  司马如龙道:“但廖掌门人却不承认周云峰进入他们的派中,你有没有亲眼看见周云峰走上石鼓峰?”
  岳鹤道:“没有,不过小可二人确实循着他坐骑蹄痕追踪到了石鼓峰下,且在峰下林中见到了他的坐骑,而石鼓峰附近并无第二户人家,他不上石鼓峰,会到甚么地方去呢?”
  司马如龙道:“他可能发觉你们在跟踪,故意的去到石鼓峰下,然后弃马而遁,把祸嫁给了黄山派。”
  岳鹤道:“这一点小可也想过了,但是第一,小可二人跟踪他时,一路上都很小心,自信没有被他发现,第二,他曾亲口向白鹤派的‘一鹤冲天周中和’,说明欲到黄山来,足证他的目的地,是黄山派不错!”
  司马如龙道:“那一匹马,此刻还在么?”
  岳鹤道:“不在了,连路上的蹄痕亦被抹得干干净净,所以他们才敢坚决否认周云峰曾经入庄,而且反咬小可一口,说小可与白鹤派串通。”
  司马如龙皱起眉头,捻着胡须道:“此事可真透着古怪了,照你之言,你有证人可以证明周云峰确曾到过石鼓峰下,但是廖掌门人也有证据证明周云峰未曾去过石鼓峰……”
  岳鹤冷笑一下,说道:“他可有证据么?”
  司马如龙点头道:“有的,没有你说的那匹马,便是证据。”
  岳鹤道:“老前辈,小可再讲出一个道理让你老评评看。”
  司马如龙道:“你说。”
  岳鹤道:“就算小可所言皆虚,但小可既然提出了一个人证,照理他们黄山派应该与小可同去白鹤派找那位‘一鹤冲天周中和’对质一下,对否?”
  司马如龙点头道:“对呀!”
  岳鹤道:“而他们不但不这样做,而且率领十多位高手埋伏于此,篇小可二人于死地,这是甚么心意呢?”
  司马如龙又捻胡须,沉吟道:“唔,这个……这个……”
  三脚罗汉葛万里脱口道:“这个老夫明白!”
  司马如龙忙道:“葛兄勿乱猜!”
  三脚罗汉葛万里却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哈哈大笑道:“这叫杀人灭口,掩盖罪状!”
  廖宝松面色一沉,冷笑道:“姓葛的,你确认敝派是在杀人灭口,掩盖罪状么?”
  三脚罗汉葛万里笑道:“要不然,廖掌门人何不跟他一起去找‘一鹤冲天周中和’对质一下,却要杀死他们二人?”
  廖宝松暴声道:“廖某欲取他之命,是因忍无可忍,因为他一口咬定敝派是杀害五老的凶手,若不收拾了他,而让他到处去胡说八道,敝派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三脚罗汉转对岳鹤问道:“岳鹤,在此之前,你可曾对旁人说过黄山派是杀害五老的凶手?”
  岳鹤道:“没有。”
  三脚罗汉回对廖宝松笑道:“廖掌门人你听,如果他蓄意诬陷贵派,是不会到了贵派才说这话,甚至也不敢到贵派来找死!”
  廖宝松大为愤怒,沉声说道:“听尊驾之言,似已认定敝派是杀害五老的凶手了?”
  司马如龙为人较为谨慎持重,连忙接口说道:“不,葛兄的意思是:掌门人不该下令杀死他们二人,而应与他们去找‘一鹤冲天周中和’,对质一下,这才是正途。”
  廖宝松嘿嘿笑道:“不用对质,廖某也猜得出周中和将会说甚么,他一定会说:‘不错,周云峰的确说过,要去黄山派’!”
  司马如龙道:“若是如此……”
  廖宝松面挂冷笑接口道:“便证明周云峰确曾进入敝派,把那只盒子交给了廖某,对么?”
  司马如龙道:“是的,白鹤派与贵派似无过节,那么‘一鹤冲天周中和’便似无蓄意诬陷贵派之理。”
  廖宝松一哼道:“司马兄又非敝派之人,怎知敝派与白鹤派没有过节?”
  司马如龙笑笑道:“有么?”
  廖宝松道:“有!”
  司马如龙道:“你们二派均是主持五老会的一份子,理应为武林楷模,和平相处才是啊。”
  廖宝松道:“本来应该如此,但毛病出在敝派与他们白鹤派的距离太近了,就像人的牙齿和舌头一样,距离太近,免不了有相咬的一天!”
  司马如龙道:“就算不和睦,也不能说有深仇大恨,白鹤派岂能因此就设计陷害贵派,再说岳鹤的父亲被人杀害乃是事实,他实无与白鹤派串通的道理。”
  廖宝松冷冷一笑道:“司马兄莫非忘了,他曾经投入白鹤派,拜一二尺判牟锡山’为师,虽然他辩称是为了查探其父被杀的真情,但谁知他说的是虚是实呢!”
  司马如龙似乎有个习惯,一碰到困难而无法解决的问题,就要捻胡须,这时听了廖宝松的话,他又捻了起来,口中“嗯嗯”不止,沉吟了半天,才说道:“这桩事可真复杂,老夫是局外之人,不敢胡乱推断,不过要是廖掌门人愿意的话,老夫愿陪你们双方去白鹤山庄查询一下,说不定能够问出真相来,不知廖掌门人意下如何?”
  廖宝松没有立刻作答,他默思良久,才颔首道:“也罢,要是廖某不接受,只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廖某可以预料,一鹤冲天周中和的回答,一定是不利于敝派的。”
  司马如龙道:“那不要紧的,咱们还可去找‘百步飞钹周云峰’问个明白,他是天马镖局的总镖头,不怕找不到他。”
  廖宝松道:“那么,二位且在此稍候片可徒廖某返庄准备一下,再随二位一同前去。”
  说到此处,转对那些黄山高手一打手势,即与司马清源当先往山上行去。
  那些黄山高手也连忙扶起受伤的同伴,随后上山而去。
  岳鹤看着他们远去之后,即整衣向二老行了一礼,道:“感谢两位老前辈相救,今夜若非两位老前辈赶到,小可二人只怕已没命了。”
  司马如龙笑道:“别客气,老夫等早就说过愿助你缉凶,不过今晚之事可真巧,竟在此处遇上了你们。”
  三脚罗汉葛万里接口笑道:“我们两个老头子喜欢在夜里赶路,方才经过这附近,听见此处有人在拼斗,赶过来一看,才知是你们两个。”
  司马如龙问道:“你们伤得如何?”
  岳鹤答道:“小可不要紧。”
  他转对景慧卿问道:“姐姐,妳觉得怎样?”
  景慧卿道:“我也不要紧……”
  司马如龙见他们脸色都很苍白,便道:“不要硬撑,让老夫替你们瞧瞧吧。”
  他命岳,景二人就地坐下,察看他们的伤势,即由怀中摸出一瓶药粉,说道:“这是老夫自制的刀伤药,能止血生肌,日敷两次,五日后保证你们痊愈如初。”
  当下,替他们敷上药粉,为他们包扎起来。
  三脚罗汉等他们包扎之后,才正容问道:“岳鹤,令尊的一生品行端正耿介,老夫希望你也像他一样,现在你老老实实告诉老夫,你们当真跟踪‘百步飞钹周云峰’去到石鼓峰下么?”
  岳鹤道:“小可敢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天罚!”
  三脚罗汉点了点头,转对司马如龙道:“老铁,你的看法如何?”
  司马如龙摇头道:“扑朔迷离,令人难解。”
  三脚罗汉道:“老夫却觉得廖宝松很有可疑,如果他自认与五老之死无关,何必杀人?”
  司马如龙道:“但他说的,也有道理呀!”
  三脚罗汉冷笑道:“杀了他们二人,就能洗脱嫌疑不成?”
  司马如龙道:“人在盛怒下,有时会失掉理智,那姓廖的脾气似很暴躁……”
  三脚罗汉摇头道:“不,他的脾气若然暴躁到如此不明利害,他们黄山派的人才不会推举他接任掌门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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