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马云飞 千金买笑
2024-09-01  作者:欧阳云飞  来源:欧阳云飞作品集  点击:

  马云飞跟巧儿说有急事待办,其实是睁眼说瞎话,他所谓的要紧事,只是打算去逛窑子。
  在街上兜了一圈,合计留春院是该开门的时候了,当即脚底抹油,放步行去。
  果然,留春院绿灯高挑,院门洞开,两名大茶壶像门神似的站在外面,不停的向姑娘们报告着恩客的大名。当马云飞走过时,其中一人马上大声吆喝道:“花花公子马云飞马大大爷到,接客哪!”
  尾音特别长,也特别响亮,余音尚未落地,马云飞已迫不及待的冲进去。
  马云飞虽然仅仅来过一次,但手面阔绰,一掷千金,姑娘们记忆犹新,一听说他来了,不由皆打开帘子迎出来。
  吞了口口水,马云飞像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以饿虎扑羊的架式迎上去。
  偏偏,半路上杀出一个孙二娘来,横身拦住,冷言冷语的道:“马公子,我们留春院不欢迎白嫖白玩的穷小子。”
  花花公子马云飞没好气的说道:“谁说我要白玩白嫖来着,哼!大爷有的是银子。”
  老鸨母孙二娘当然不信,歪着嘴说道:“牛皮人人会吹,你最好是拿出来亮一亮。”
  马云飞摸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来,弹一弹,抖一抖,神气十足的道:“瞧清楚,这是北京城老字号‘大德昌’的票子,不假吧?”
  孙二娘凑上来一看,见钱眼开,马上堆下一脸的媚笑,喙声说道:“哟,你马大爷的票子那还假得了,我老婆子只不过是跟你闹着玩的,可千万不要当真,请!请!”
  老鸨子弯着腰,一脸奴才相,马云飞连正眼都没瞧她一下,挺着腰干走进去。
  审姐儿们早如苍蝇般地拢上来,马云飞乐得笑口大开,搂搂这个,摸摸那个,不管环肥燕瘦,一概照单全收。
  马云飞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围拢在他身边的女人,不论美丑,统统有赏,是以,姑娘们皆争着往他身边挤,很快便将他困入脂粉阵中。
  高举着银票,晃一晃,马云飞朗声说道:“我的好姐姐,你们别挤,十二金钗,每人十两,一个也少不了。”
  听说人人有赏,十二名粉头这才停止争夺,爆出一阵尖叫,在一群莺莺燕燕的簇拥下,马云飞几乎是被“架”进了一间堂屋。
  嫦娥端来茶水,春兰送来瓜子,秋香是个狐狸精,一屁股坐到马云飞怀里去,柔着像一滩水,猛献慇勤。
  马云飞搂住秋香的脖子,亲一亲,道:“秋香,妳记住,这张票子里再多分给妳二十两。”
  “这不公平。”
  “不公平!”
  “我要!”
  “我也要!”
  甫停息的战火又告复燃,大家皆争着往马云飞怀里坐,撅起樱桃小口,争着要马云飞来亲。
  登时,你争我夺,堂内秩序大乱,嫦娥才坐上半个屁股来,又被春兰挤下去,一张火辣辣的小嘴眼看就要凑到马云飞的嘴边了,却硬被另一名粉头推开了,片刻工夫不到,马云飞便被挤倒在地,压在了姑娘们的娇躯下面。
  好不容易才爬出脂粉堆,马云飞喘着气说:“我的祖奶奶,这个游戏不好玩,咱们换个方式吧,谁在我的脸上留下一个胭脂印,赏白银十两,以舌尖喂一片瓜子的赏二十两!”
  那有这样花钱的,一个唇印十两,一片瓜子二十两,就算家财万贯,有金山银山,也禁不起这样折腾。
  马云飞却喜欢这个调调儿,千金买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其实,马云飞的想法也许并没有错,银子的魔力尤其令人吃惊,一场别开生面的争夺戏又告登场,在震耳的娇笑,尖叫声中,窑姐儿们争先恐后,推推拉拉,不久,马云飞的脸上便印上去十几个胭脂唇印,变成一张大花脸,左顾右盼,乐不可支。
  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姑娘将瓜子喂进他嘴里去,不少人失之交唇,功败垂成,叹惜之声不绝如缕。
  嫦娥是个鬼灵精,见到这般情形,忽生一计,道:“姐妹们,这样争下去咱们都会累死,马公子吃不到瓜子,咱们得不到银子,这样吧,大伙儿排着队来喂,人人有份,好不好。”
  “好!”
  “好!”
  粉头们齐声应好,马云飞也不反对,四平八稳的坐好,将银票搁在桌子上,道:“这个法子妙极了,你们排队上吧,这张票子全给你们了。”
  主意是嫦娥出的,拔了头彩,蛇信似的舌头伸进马云飞口里去,花花公子是个行家,吸一吸,吮一吮,满口生香,飘飘欲仙。
  十二金钗很快便轮完了,算算看,五百两银子也差不多用完了,秋香娇滴滴的媚笑道:“马公子,咱们再换个新点子来玩吧!”
  玩女人,马云飞永远玩不腻,立即兴高采烈的说道:“好啊,妳还有什么妙点子?”
  堂屋里立刻静下来了,姑娘搔首弄腮,乱出主意,却没有一桩是新鲜的。忽见孙二娘一摇三摆的走进来,道:“老婆子我倒有一个好主意,我们留春院新来了一位金凤姑娘,人标致,嗓子甜,说多美就有多美,能够一亲芳泽,做鬼也风流。”
  嫦娥在一旁猛敲边鼓,道:“是啊,这位金凤妹子,肤白似雪,眼若秋水,吐气幽香如兰,有人愿出三百两银子跟她亲个嘴,她却不屑一顾。”
  春兰说的更加天花乱坠,道:“金妹子的美,我们十二个人加起来都不及她的一半,那个男人要是被她瞅上一眼,保证三天都睡不着觉。”
  秋香也争着说:“马公子,听说金凤年方十八,还是一个清僧呢。”
  你一言,我一语,把马云飞撩拨得痒痒的,道:“孙二娘,妳这个主意不错,是,带我到金凤姑娘的房里去坐坐。”
  孙二娘手一伸,说道:“金凤姑娘身价太高,坐坐可以,得先付五百两的见面礼。”
  马云飞听得一呆,道:“什么,还不曾见面就先付五百两的见面礼,这可太贵了。”
  嫦娥道:“不贵,有人出一千两,我们金凤妹子还不肯露面呢,孙妈妈对公子另眼相看,仅收半价,金凤妹子见不见你还拿不准呢?”
  七嘴八舌,简直把金凤说成仙女,马云飞不遑多想,掏出一张银票来,交给孙二娘,道:“拿去,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位人间仙子。”
  转眼工夫,进帐白银千两,孙二娘的嘴都乐歪了,心眼儿里却暗骂了一句:“败家子!”领着马云飞穿回廊,过天井,走进后面的一个跨院里。
  跨院不大,只有三间精舍,却甚是雅致脱俗,孙二娘老远就直着喉咙喊道:“金凤,金凤,有位风流倜傥的贵客要见妳,包准你会喜欢的。”
  言毕,人已进了厅堂,里面全部檀木家俱,气派非凡,壁炉内火势正盛,温暖如春,却没见一个人。
  半晌,才从内室慢吞吞的走出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来。
  名妓有婢仆并不稀奇,奇在这丫鬟反仆为主,不客气的对老鸨母说道:“小声点,我家姑娘正在睡觉。”
  也真邪门,孙二娘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压低声音,凑在丫鬟耳边说:“怎么,凤姑娘生病了?”
  丫鬟脸一沉,道:“妳胡说些什么,小姐只是昨夜睡晚了,想多睡一会儿,刚才被一只野猫吵醒了,还狠狠的骂了我一顿,现在你们又来凑热开,真是的。”
  没生病就好,孙二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道:“小玉,让她睡吧,去给马公子拿盘瓜子沏壶茶来,我们等。”
  丫鬟小玉越来越不像话,气虎虎的道:“孙二娘,我家小姐一踏进留春院就有言在先,只卖歌喉不卖身,来去自由,未得我们主朴允准,绝不随便见客,我小玉也只侍候小姐一人,不侍候他人。”
  孙二娘还真听话,道:“好,好,是我不对,老婆子我自己来好了。”
  当真跑到厨下,端来一盘瓜子,沏来一壶茶。
  内室忽然传出一个矫冷而又愤怒的声音:“小玉,怎么搅的,是谁在外面鬼叫鬼叫?”
  孙二娘急忙应道:“凤姑娘,是我,孙二娘。”
  像屁股着火一样忙不迭的冲进了内室去。
  马云飞听到金凤姑娘撒泼骂人的声音,也听到孙二娘赔不是的话语,好说歹说,千求万求,金凤姑娘终于在孙二娘的亲自服侍下,梳洗打扮一番,走出房来。
  赫!当真是肤白似雪,眼若秋水,说多美就有多美……
  然而,马云飞一眼就认出,她那是名妓金凤,而是名闻大江南北,一直被人疑为她就是女杀手铁胆罗刹的“霹雳娇娃”白梅。
  马云飞与白梅交非泛泛,称得上是一对活冤家,死对头,绝对不会认错人,但在这种情形下相遇,却不便当面拆穿,一怔之后,故作不识的揶揄她道:“金凤姑娘艳名远播,冠盖群芳,名妓风范果然妖娆撩人,难怪孙二娘把妳捧上天去。”
  霹雳娇娃白梅自然也认识他,听出来他话中带刺,但此时此地又不便发作,只好将错就错的道:“那里,山野村姑,路边小花,当不起公子的如此谬赞。”
  轻移莲步,满室飘香,风姿万千的落坐马云飞对面。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马云飞当然不会放过,猛吃她的豆腐,道:“听小玉说,姑娘在留春院只卖歌喉不卖身,但不知卖不卖舌头。”
  白梅黛眉一挑,道:“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云飞笑嘻嘻的道:“刚才在前院,嫦娥他们用舌尖喂本公子瓜吃子,一片代价二十两,请问姑娘何价?”
  白梅怒眉双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小玉先火了,抢先骂道:“你放屁……”
  孙二娘唯利是图,截口说道:“凤姑娘乃金枝玉叶,不能与那些破鞋相提并论,少说也要一千两。”
  马云飞毫不考虑的道:“一千两就一千两,为了一亲芳泽,马云飞不惜任何代价。”
  拿起一片瓜子来,在手上拨弄着,目注白梅,又说道:“不知凤姑娘高见如何呢?”
  白梅几时受过这种窝囊气,杏眼圆睁的吐出来两个字:“休想!”
  马云飞不肯就此罢手,继续消遣她,道:“凤姑娘嫌少是不是?我可以再加,如果能够在姑娘被窝里睡一夜,这件灰鼠皮大氅就是妳的了,马云飞情愿冻死。”
  白梅见他得寸进尺,愈说愈荤,实在忍无可忍,转对孙二娘咆哮道:“孙二娘,马上将这个下三滥给我撞走,不然我们主仆现在就离开留春院。”
  在孙二娘的心目中,一个是恩客,一个是摇钱树,两边都得罪不起,但鸨母老奸巨滑,应对却颇为得体,起身笑道:“常言道:打是亲,骂是爱,瞧你们两位一见如故,妙语如珠,好似久别重逢的老相好,我老婆子不打搅,先走一步,你们慢慢的磨蹭吧。”
  发话之初人还在屋里,话未说完已溜出小跨院。
  孙二娘一走,霹雳娇娃白梅的满腔怒火,终于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猛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姓马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猛吃你家祖妈的豆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玉掌一扬,劈面就是一巴掌,马云飞偏头避过,白梅的小蛮脚又已踢到,马云飞万般无奈,钻到桌子下面去了。
  白梅吆喝一声:“砸烂这个臭男人!”与小玉一齐跳上桌面,猛一踩,稀里哗啦,一张檀木桌子立告四分五裂而碎。
  却并未伤到马云飞的一根汗毛,急切间,马云飞已先一步爬出来,立在窗下,笑脸迎人的道:“多年的老朋友了,发什么火,谁叫妳作贱自己跳进火坑来。”
  白梅火暴的脾气就像晴天霹雳,暴跳如雷的道:“姑奶奶住进留春院,干你屁事,就算天下的男人死光了也轮不到你来吃豆腐。
  马云飞得理不饶人,继续挖苦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身在青楼,干什么不问可知,名妓金凤这四个字将永远与妳同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霹雳娇娃扬掌又要揍人,被马云飞躲开了,白梅怒气冲天的道:“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姑奶奶住进留春院是有特殊的原因。”
  马云飞一语双关的道:“什么特殊原因,是不是缺少盘缠想捞点外快?”
  白梅大怒道:“闭上你的乌鸦嘴,本姑娘的事不劳你来动问。”
  小玉插嘴道:“我家姑娘神机妙算,住在留春院,起码可以省下一笔房钱饭钱,尤其可以避人耳目。”
  马云飞哈哈大笑道:“这真是妙人妙语妙计,下辈子转世投胎,一定要求阎王老子赐我女儿身。”
  白梅张口欲言,孙二娘的声音嚷嚷道:“好消息,好消息,天大地大的好消息,一定是凤姑娘前世修来的福。”
  进得门来,一双桃花眼已笑得眯成两条缝了。
  白梅面冷如霜的道:“什么事呀,看妳乐成这个样子?”
  孙二娘滔滔不绝的道:“前院来了一位大阔佬,凡是跟他照面的姑娘,一出手就是白银百两,春兰告诉他,我们这儿有一位凤姑娘,歌喉说多甜就有多甜,阔佬一听可乐了,马上表示,愿出一千两银子听凤姑娘唱一首曲子。”
  不待白梅开口,马云飞抢着说:“哼!我不答应,马某不做冤大头,花了五百两银子,好歹也得先听听名妓金凤的歌才成。”
  丫环小玉啐道:“哼,活该!”
  孙二娘乃势利场中人,忙以哀求的口吻说道:“马公子,你大人大量,先在这儿坐坐,等一下我们凤姑娘一定补唱一曲,不另收费。”
  白梅却不以为然,道:“我不去。”
  孙二娘急如燃眉的道:“我的凤奶奶,已经收了人家的银子,无论如何一定要露个脸,那位阔佬还说,只要歌喉甜,人漂亮,他会另有重赏。”
  白梅眉头一皱,说道:“是谁呀?一夜之间七里沟那来这么多挥金如土的败家子。”
  最后的几个字,神情、语调皆怪怪的,冷眼溜着马云飞,竭尽讥讽、揶揄之能事。
  马云飞一耸双肩,一脸不在乎。孙二娘可急了,道:“他不是咱们七里沟的人,是来自山东的一位大财主。”
  不知何故,霹雳娇娃白梅的主意突然改变了,道:“好吧,看在钱的份上,姑且为他高歌一曲。”
  孙二娘闻言好不高兴,拉着白梅,一阵风似的走了。
  丫鬟小玉像跟屁虫,也跟在后面匆匆离去。
  霎时间,整个屋子里仅剩下马云飞独自一人,花了五百两银子,竟遭人如此冷落,心里怪不是味儿,兀自喝了两口茶,磕了几片瓜子,蓦然惊叫一声:“要槽!”放步急往前院走去。
  “杀人了!”
  “杀人了!”
  “闹出人命来了!”
  甫至前院老梅树下,一间宽敞的花厅里,乍然传出一片惊呼,留春院的莺莺燕燕纷纷夺门而出,急急如丧家之犬。
  马云飞迎上去,忙问道:“是怎么回事?”
  嫦娥面无人色的道:“好可怕,死人了。”
  马云飞道:“是谁死了?”
  春兰道:“就是山东来的那个大财主嘛。”
  马云飞也无暇多问,一头撞进了花厅去。
  这时,花厅内只有三个人,鸨母孙二娘、霹雳娇娃白梅、以及丫鬟小玉。另外,一张太师椅上还躺着一个死人,紫脸、暴牙、卧蚕眉,庞大的躯体几乎占满了整张椅子,称得上是一条标准的山东大汉。
  马云飞趋前细看,马上发现,大汉的喉间插着一枚“玫瑰钉”,伸手鼻前一探早已气绝身亡。
  两道冷电似的眸光从三人脸上一扫而过,马云飞冷冷说道:“你们好大的胃口,骗了银子不算,还要人家的命。”
  孙二娘大声喊冤道:“冤枉,冤枉,马大爷请勿信口开河,决不是我们留春院的人杀的。”
  马云飞望着白梅,道:“人是死在留春院,不是你们是谁?”
  孙二娘惶声说道:“这事突如其来,从天而降,好端端的一个人一下子就死了,我老婆子根本没看清楚他是怎么死的,当然更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马云飞以异样的眼光瞧着她,道:“这位朋友临死之前的情形,妳总该不会也推说不知道吧?”
  孙二娘道:“这老身当然知道,凤姑娘唱了一首曲子,这位大爷听得高兴,赏了三百两银子,还拿出一只纯金打造的鹰来,说只要凤姑娘再为他高歌一曲,那只金鹰就送给她了,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他便莫名其妙的死了。”
  马云飞神色一紧,说道:“那只金鹰呢?”
  孙二娘伸手一指,道:“可能还在他的手里。”
  马云飞弄开死者的右手掌,果然有一只金质的鹰,拿在手里掂一掂,道:“金鹰潘铁柱的一条命价值五千两,这就难怪人家会瞧不起这只烂鹰了,怪只怪姓潘的老小子不知死活,自露行藏,糊里糊涂的丢了一条命。”
  霹雳娇娃白梅听到这里,发出一声冷哼,与丫鬟小玉掉头而去。
  孙二娘急急追问道:“马公子认识这位潘大爷?”
  马云飞如数家珍的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即使不认识他的人,也认得他的鹰,姓潘的乃是犯案累累的山东响马,据说他的六位兄弟都会前来七里沟,妳这留春院的麻烦可大了。”
  孙二娘吓得面无人色,惶恐万状的道:“我的天哪,这该怎么办呢?”
  马云飞那有闲工夫答理她,脚底抹油,紧跟在白梅后面追出去。
  在老梅树下追上了霹雳娇娃,马云飞单刀直入的道:“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妳逃得再快也没有用。”
  白梅猛然一个急转身,厉色说道:“马豆腐,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马云飞喝道:“难道杀人的凶手不是妳?”
  白梅道:“凶器是玫瑰钉,杀人的凶手自然是铁胆罗刹,你瞎眼了?”
  “江湖上盛传,妳就是红玫瑰,今天总算得以证实。”
  “放屁,江湖上传言,你是鬼面侠,是真的吗?”
  “马某窝窝囊囊,不配!”
  “姑奶奶面慈心善,更不可能。”
  “可是,现场只有妳一个练家子,玫瑰钉从何而来?”
  “铁胆罗刹,神鬼莫测,她若是轻易就被人抓住小辫子,就不配当职业女杀手了。”
  “妳白梅同样身怀绝技,莫非就看不出一点端倪?”
  马云飞打破砂锅问到底,白梅大为不悦,沉声道:“小心多言招灾,再见!”
  此姝性烈如火,说一不二,娇躯三闪,人已消失在回廊的拐角处,根本不再给马云飞说话的机会。
  一句“小心多言招灾”,勾起了马云飞的记忆,想不到出现在张寡妇豆腐店的村姑居然会是霹雳娇娃,也因而使马云飞不由心头一震,隐隐约约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七里沟波谲云诡,山雨欲来,恐将永无宁日矣。
  心念间,人已快步离开留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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