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条龙 血染黄沙
2023-05-27  作者:欧阳云飞  来源:欧阳云飞作品集  点击:

  一条龙的旗帜果然有效,群邪退避,百恶远走,一路上再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故,当晚便越过内邱县,落脚在官庄的一家骡马大店内。
  罗四海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订了三间上房,将镖车就停在客房的外面,还将惟一的一名趟子手留下来小心守着,然后才领着镖师与石恨天走进前厅的膳堂。
  点了几样可口的菜肴,正津津有味的吃喝间,膳堂里的食客也渐渐多起来了,而且多一半是暗藏家伙的武林人物。
  武林人物不公开携刀佩剑,必有特殊的原因,也因而更加强了罗四海的戒心,与石恨天对饮了一盅,把玩着酒杯,小声说道:“石大侠,这些人的出现,应非偶然,今天说不定会有一场好戏上演?不知其中可有熟识之人。”
  石恨天环目四下一望,全是陌生的面孔,便摇摇头,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非至万不得,咱们还是按兵不动的好。”
  就那么三言两语的工夫,又涌进来两批武林人物,无巧不巧地,前后到达的江湖朋友,正好分据在石恨天四周的四副座头上,形成一个包围的态势。
  石恨天亦未在意,继续吃喝着,罗四海的目光则死钉住镖车不放,口中沉声说道:“何镖师,你如果吃饱的话,快去换老赵来吃,顺便去看一看唐小姐主仆。”
  何镖师闻言颔首一诺,狼吞虎咽般地塞饱肚了,便匆匆步出膳堂。
  一名猴脸尖腮的醉汉,提着半坛子酒,忽然歪歪斜斜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何镖师的位子上,自告奋勇的倒了两碗酒,对罗四海说道:”敢问这位老英雄,可是太原神武镖局的罗总镖头?”
  罗四海抱拳说道:“老夫罗四海,这位兄台是......”
  猴脸尖腮的醉汉避而不答,自顾自的说道:“听说老镖师这次保了十万两白银,五颗明珠,要去鲁西东昌府,这么贵重的东西,只有三四个人不觉得太单薄?”十万两白银是明镖,消息外泄并不足为奇,五颗明珠却是暗镖,他怎么会哓得?罗四海不由的愕然一惊,指着石恨天,故作镇静的道:“够了,有石大侠在,谁也不敢怎么样!”
  原以为只要打出石恨天的旗号来,对方一定会大吃一惊,知所收敛,没料到猴脸尖腮的醉汉却毫无异样的表情,反而追问一句:“是哪一位石大侠?”
  罗四海一怔,不得不加重语气,道:“就是一条龙石恨天石大侠,阁下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猴脸尖腮的醉汉冷眼瞄了石恨天一眼,冷冷的说道:“嗯,略有所闻!”
  石恨天在北六省,可以称得上是家喻户哓,响叮当的人物,对方却仅仅是“略有所闻”,不是孤陋寡闻,就是存心藐视,察言观色,以后者的成份居多。
  猴脸尖腮的醉汉并未理会石恨天,端起酒来,冲着罗四海一幌,道:“罗老英雄,我敬你一碗。”
  也不管罗四海是否愿意,咕咚咕咚喝了个干。
  人家以礼相待,罗四海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只好陪着他干了一碗酒。
  舔舔酒渍,转过头来,猴脸尖腮醉汉又倒了两碗酒来,这才漫不经心的对着石恨天说道:“石大侠,来,我也敬你一碗。”
  一个“也”字,无疑大大地贬低了石恨天的身价,一条龙并未将心上放,反而主动的跟他碰碰碗,一饮而尽。
  这一来,却惹来了意外的麻烦,四副座头上又涌来四个人,搬来四坛子酒,大家争着要敬罗四海与石恨天。
  事实已经摆明,这根本不是敬酒,而是找碴儿。
  石恨天双眉一挑,计上心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喝酒就喝酒,有什么了不起,命店小二送来两坛子酒,以掌为刀,打开泥封,威风凛凛的道:“要喝就喝一坛子,喝一个痛快,哪一位陪石某人?”
  一坛子酒足有十来斤重,除非海量之人,谁也不敢轻意尝试,大家面面相觑,相互推让,无人敢挺身而出。
  “我来!”发话者是一名五旬开外的灰衣老头,越众而前,捧起酒坛子来就是一阵牛饮。
  石恨天的武功称霸江湖,酒量同样也是第一流的,不过片刻功夫,便喝光了一坛子的酒,而且面不改色。
  人群中挤进一个塌鼻子的家伙来,粗声大气的道:“石大侠好酒量,老夫再敬你一坛子。”
  “慢着!”一声娇叱,一条倩影,金凤凰冷小凤像一阵风似的来到石恨天身边,指着那青衣老头道:“阁下的酒量也不错,我来敬你一坛子如何。”
  青衣老头的酒量还在石恨天之下,这时已面红耳赤,晕头转向,再也消受不了,闻言摇摇幌幌的缩到后面去。
  塌鼻子的家伙冷哼一声,道:“你们专门对付一个人,这样不公平。”
  冷小凤眉头一扬,双眼一瞪,拍着桌子说道:“你们单挑石恨天一个,就算是公平?”
  “你是谁?”
  “冷小凤!”
  “什么?你就是那个江湖女混混金凤凰冷小凤?”
  “不错,承江湖上的朋友抬爱,送了我们一首打油诗:‘武林称雌雄,江湖定一尊,女的冷小凤,男的石恨天。’”
  “哼,闻名胜似见面,见面不如闻名,充其量你也不过是一个女流氓罢了。”
  “放肆!”
  一句“女流氓”惹怒了冷小凤,提起一坛子酒来砸过去,坛碎酒溢,塌鼻子的家伙当场头破血流,抱着脑袋痛得他直跳脚。
  “上!”
  却激怒了塌鼻子的同伴,灰衣老头一声吆喝,大家一齐拔剑取刀,准备放手大干。
  可是,他们动作快,石恨天与冷小凤更快,刀剑还没有拔出来,石、冷二人同声喊:“打!”每人的手腕上便已插上一柄飞刀。每一柄飞刀的尾部,皆系着一面小旗子,不是金凤旗,便是一条龙,挨刀的人个个相顾失色,纷纷退避,呼痛喊疼之声不绝。
  惊动了四座上的武林人物,相继推桌而起,蠢蠢欲动,冷小凤又已扣好了一把飞刀,杀气腾腾的道:“我们不想惹事,但也决不怕事,哪位如果想闹事,尽管冲着我冷小凤来。”
  她双目如电,横扫全场,竟没有一个人敢动一动,冷小凤接着又道:“假如不敢闹事,就趁早夹着尾巴滚,否则,包管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住手!”
  怒吼声中,石恨天闪电冲出,有人拔刀而上,欲从身后偷袭冷小凤,刀才递出一半,便被石恨天一把将手腕扣住了,当下猛一拖,“滚!”再添一脚,这一脚好大的力道,接连撞翻两张桌子,滚到门口去了。
  “找死!”
  另一人又要拔刀,冷小凤适时打出三支飞刀,穿透手掌,插在右肩上,立时血流如注,惨叫不已,一张脸顿成了死灰之色。
  冷小凤并未就此罢手,提起一坛子酒来,向四面射出无数水箭,口中不停的叱着:“滚!滚!滚!”
  金凤凰威风八面,果然无人敢再轻捋虎须,一个个急急如丧家之犬,纷纷抱头鼠窜,一霎时,所有的武林人物便走避一空。
  这时候,趟子手才走进来,大家换了一副座头,又重新点菜入座。
  石恨天道:“小凤,你跑到冀南来做什么?”
  冷小凤一边吃喝,一边说道:“我到家里去找你,大娘说你跟罗总镖师走了,便随后追下来,直至虎山寨才追上。”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虎山寨!”
  “我看到车轿上那一首打油诗了。”
  “如此说来,看守石屋那名喽啰是死在你的手下了,神武镖局的人又是何人所为?”
  “小妹并未上虎山!”冷小凤含情脉脉的望着他,说道:“是你们离开后才追上的。”
  “当时为何不现身出来,相信一定有特别的原因?”
  “当然,因为我发现有不少武林人物,在暗中钉你们的梢,故而在暗中跟着他们,未曾公然现身。”
  “就是刚才这一批家伙?”
  “不止,更多的人仍隐身在喑中。”
  “他们也是从虎山才钉上的!”
  “可能更远!”
  “目的何在?”
  “可能是为了镖银,为了明珠,或者有更大的阴谋也说不定。”
  祸事接二连三,罗四海忧心如焚,张口欲待言语,忽见唐英英的一名婢女姗姗的走进来,对石恨天毕恭毕敬的说道:“石大侠,我家小姐请你过去一下。”
  石恨天一楞,道:“有什么事吗?”
  女婢道:“我家小姐有几句话,想跟石大侠当面说。”
  一条龙望着金凤凰,冷小凤给他抛了一个同意的眼色,石恨天立与女婢走出膳堂,来到唐英英所住的客房内。
  唐英英换了一身水蓝色的宫装,外罩一件粉红色的坎肩,在灯光照射下,肤白似雪,益发显得明艳照人。
  室内置一小几,上面摆着四样可口小菜,一壶美酒,两副杯筷,石恨天一踏进房门,唐英英便笑盈盈的迎上来,连声说请,并做出请他入座的手势。
  石恨天并未入座,站着说道:“姑娘还没有用饭?”
  领他进来的婢女抢先说道:“我家小姐特别交代店家,做了几样最可口的小菜,想请石大侠喝一盅,以示谢意。”
  石恨天歉然一笑,道:“真对不起,在下已经吃过了。”
  唐英英不胜娇柔的道:“水酒一杯,只不过聊表寸心,希望大侠勿却是幸。”
  “谢了,目前暗潮汹涌,石某很担心今夜会有事故发生。”
  “不会的,凭石大侠的本事,几个小毛贼,相信不敢在你的面前张牙舞爪。”
  “唐小姐,你有所不知,表面上的一批人虽不足为患,高手藏在暗中,却不能不防,姑娘身怀瑰宝的消息已外漏,务请小心收好才是。”
  一提到瑰宝,唐英英好像突然想到一件大事,拿来锦囊,取出一粒明珠来,双手交给石恨天,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说过要另加费用,愿以明珠一粒相赠,乞望笑纳。”
  石恨天拒不接受,唐英英却执意要送,以无比诚恳的语气说道:“石大侠,这是一颗珠宝,带在身上,有驱邪辟毒,逢凶化吉的妙用,就算你不愿意收受,亦请大侠暂时留在身边,等到邯郸时再还给我好了。”
  听唐英英这么一说,拒绝的话实在不好意思再出口,石恨天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来,纳入衣袋中,道:“如此,石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到邯郸,再原璧奉还就是。”
  唐英英笑道:“你放错地方了,要想发生驱邪辟毒,逢凶化吉的妙用,必须放在贴肉的地方才行。”说着,取出明珠,拉开石恨天的衣领丢进去。
  只觉得一阵清凉直透腑肺,精神为之一爽。
  一宿无话,大家轮流守夜,幸未发生任何意外。
  直至天亮以后,用过早餐,准备要上路时才发现,守最后一班的趟子手,已死在镖车上。
  老赵就坐在车座上,神态安详,有如打盹,同样是被人点中死穴致命,奇怪的是,车上的镖银居然毫厘未损。
  出手之人的目的何在,简直令人莫测高深。
  何镖师泪如泉涌的道:“总镖师,为了这一趟镖,我们前前后后已经死了十一个人,现在该怎么办?”
  铁掌金钩罗四海振动一下手中的金钩剑,强将满眶的热泪往肚里吞,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我们开的是镖局,此行的任务是将唐小姐主仆送至邯郸,将镖银送到东昌府,只要我罗四海还有一口气在,决不改变。”
  “可是,已死去这么多人,这……”
  “我罗四海还没有死,绝不半途而废,你如果害怕,即刻回返太原,老夫绝不怪你。”
  “老镖师,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纯粹是为镖局及老镖师着想!”
  “那就套车吧。”
  “老赵的遗体该怎么处理?”
  “买一副棺材,就带着走。”
  套定马车,驶离客栈,就近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木,殓妥老赵,继续南下。
  人手不足,石恨天只好权充车把式,与冷小凤并排坐在第一辆镖车上,何镖师驾第二辆,罗四海殿后,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皆默然无语,一味的挥鞭疾行。
  直至打过尖,约莫未牌时分,石恨天才首先打破沉默,叫了一声:“小凤。”
  冷小凤回过头来,眨着大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静待下文。
  想起母亲的叮咛,石恨天就显得很不自在,尽管与小凤相交已久,相爱亦深,但他自认为毕竟是跟何婉琳结过婚的人,总觉得对不起冷小凤,婚姻之事实在羞于启齿,迟疑再三后,才以试探性的语气说道:“我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冷小凤投来企盼的一瞥,一下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柔情似水般地说道:“大娘什么也没有说,她老人家表示,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别看他平时一跺脚,半个武林都会发抖,一提到男女间事,石恨天却嫩得很,连舌头都不灵光了,嗫嗫嚅嚅的说道:“是呀,是有事想跟你谈一谈,是关于……关于……”
  冷小凤心头卜卜乱跳,正期待他说下去,石恨天“关于”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冷小凤怔怔然道:“是关于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呀。”
  石恨天沉吟一下,正想吐出心声,后方鞭声贯耳,尘土蔽天,怒矢一般射来两匹快马,越过罗四海、何镖师,拔下了神武镖局的镖旗,及一条龙的旗子,在石恨天、冷小凤的头顶上爆出两个清脆的鞭花,从二人车旁擦过,绝尘而去。
  “站住!”
  “站住!”
  这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关老爷面前耍大刀,从来没有人敢在他们的面前如此公然挑衅,怒吼声中,人去如电,咬着尾巴追下去。
  二人施展出绝顶轻功,速度比马还要快,猛追百十余丈,冲过一个三岔路口,在一道山谷口上,已追至马后三丈许处。
  猛可间,石恨天一个纵跃,宛若一只从天而降的大老鹰,惊险万分的落坐在马背上。
  冷小凤却没有这么幸运,被马上之人反手扫来一鞭,以毫厘之差落下马背来。
  好妙的身法,冷小凤急切间抓住马尾,飞起一腿,通!马上之人挨了一脚,滚下马背去,冷小凤凌空来了个大回旋,稳稳的坐在马身上。
  石恨天屁股未稳,前面便攻来一刀,刀风飒然,擦顶而过,石恨天的头皮直发炸,猛地劈出一掌,其势有如拍岸惊涛。
  此刻,石恨天才看清楚,坐在前面之人,正是昨夜闹事的那个塌鼻子的家伙,此人马术精良,一个翻滚,躲到马肚子下面去,单手紧扣着马鞍,石恨天睹状踩了一脚,塌鼻子家伙却从另一头窜上来,砍来一刀,石恨天拔刀迎战,当!二刀相撞,火星迸裂。
  石恨天这一刀威猛绝伦,削断了对方的刀不算,余威所及,又斩断了马儿的脊梁骨,一声嘶鸣仆下去,二人一齐纵离马背,落在丈许之外。
  与冷小凤缠斗的是那个猴脸尖腮的汉子,并未真的落下马背,同样是钻在了马腹下面,拉住冷小凤的腿用力猛拖,冷小凤拔剑就刺,没刺中猴脸尖腮的汉子,却在马肚子上捅了一剑。
  一时,鲜血与粪便齐涌,急如喷泉,弄得猴脸汉子全身都是血污尿屎,急忙松手飞出去。
  马儿受创,哀鸣不已,四蹄一阵乱跳后,终于不支倒地,冷小凤身若乳燕似的一飘,落在石恨天身边。
  石恨天面笼寒霜一脸煞气,怒冲冲的说道:“明人不做暗事,光棍不走绝路,二位究竟是何路数,请先把话说清楚。”
  塌鼻子家伙与猴脸尖腮的汉子,连半个屁还没有放,二人互换一个眼色,拔腿就朝山谷里飞奔而去。
  石恨天与冷小凤当然不肯就此罢手,发足追下去,怎奈山谷内沟壑交错,巨石横陈,地形十分复杂,一口气追下去二三里地,竟然连一个也没有逮着。
  正狂奔间,突然碰到两根拇指粗细的绳子横在一道谷口上,二人还没有弄懂是怎么回事,石后冒出四个人来,一阵快速游走,两条绳子已在二人的身子绕了四圈。
  这显然是事先设计好的,二人四手,连刀带剑,整个上半身全被捆绑起来。
  石恨天、冷小凤虽说是多年知己,但像这样面面相对,肌肤相接,紧紧的贴在一起,却是破题儿第一遭,不由皆心如鹿跳,一阵意马心猿,正好给了对手一个大好的机会,刹那间,绳子又加了两圈,上半身已被绑死,只有四条腿还勉强可以移动。
  一阵哈哈大笑声中,灰衣老头从一棵大树上跳下来,接着又出现七八个,全部都是昨夜曾出现客店膳堂的人。
  石恨天脸色一沉,道:“还有没有?都出来吧。”
  灰衣老头阴笑一声道:“没有了,全部到齐。”
  石恨天道:“你是说,神武镖局的两名趟子手都是阁下一人的杰作?”
  灰衣老头道:“好说,雕虫小技,不值方家一笑。”
  冷小凤哼了一声,道:“胡说,据我所知,你们还有人隐藏在暗中。”
  灰衣老头的鼠目眯成两条小缝,笑的声音格格格的,像极了叫春的鸽子,道:“二位已成瓮中之鳖,就凭我们这一拨子人已足够料理。”
  石恨天喝问道:“阁下何人?”
  灰衣老头冷森森的道:“对一个将死之人,没有通名报姓的必要。”
  石恨天剑眉双挑,道:“老匹夫,你以为就凭这两条破麻绳,就能够制得住石某兄妹?”
  灰衣老头嘿嘿冷笑道:“假如再加上两把刀两支剑,情形就不同了。”手一挥,口中喊杀,立有四个人手执刀剑冲上来,打算下手行凶。
  石恨天临危不乱,噤声说道:“小凤,气提丹田,功行腹臂,咱们用尽全力来震!”
  冷小凤会意,如言照办,二人同时嗨!的一声,“铮!”全力一震之下,力道惊人,麻绳被震得寸寸段段,丝丝缕缕。四个拉绳子的人顿失凭依,齐皆一屁股坐下去。
  刀剑已砍上身来,石恨天适时挥出一刀,两支长剑一毁一脱手,两名大汉吓一跳,转身就逃,怒吼声中,石恨天挥出第二刀,惨嗥声中,血雨暴现,立时一死一伤。
  当!两柄大刀被冷小凤的宝剑架住了,用力猛一推,抽剑回斩,刷!的一声,宝剑横胸而过,在二人的胸脯上划了两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二人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我的妈呀!”捧着胸脯退下去。
  暴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灰衣老头眼见偷鸡不成蚀把米,立即率众向山谷里逃去。
  石恨天拔腿欲追,冷小凤道:“大哥,我一个人追下去就够了,你快回去看看镖车吧,别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
  不管石恨天是否同意,当先一溜烟似的追去,石恨天觉得事有蹊跷,灰衣老头的确逃得太快了,当下略一犹豫,道:“小凤,穷寇勿追,追不上就算了。”随即转身往来路奔去。
  还没有奔出山谷,远远望去,就见到有一群人正在围攻铁掌金钩罗四海,待石恨天全力赶到时,群魔一哄而散,罗四海已重伤倒地不起。
  罗四海身中一掌数刀,伤势并无大碍,仅伤及皮肉而已,严重的是心口上的那一掌,已伤到内腑。
  石恨天上前说道:“老镖师,这群家伙是哪条线上的?”
  罗四海勉强支撑着站起来,有气无力的道:“为首之人黑巾蒙面,看不出他的路数来,其他的都是喽啰,来路不明。”
  石恨天双目一翻,立有所悟,道:“既然是黑巾蒙面,十九是你我熟识之人,但不知此人功力如何?”
  罗四海不假思索的道:“略胜老夫一筹,如果石大侠再迟来一步,老夫这条命八成就会丢在此地。”
  “老镖师跑来此地作甚?”
  “老夫是想来助二位一臂之力,不料却被人从半路截下来。”
  “镖车呢?”
  “在后面。”
  “糟了,如果石恨天的判断不错,敌人可能施的是连环计,镖车说不定已经出事了。”
  话落人起,急向前冲,罗四海伤情太重,冲没有两步便栽倒了,石恨天只好将他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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