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孖生兄弟　水火不容

2025-04-12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施艳一直行出大门，在转角之处，她看到了几个大的吃角子老虎机。
　　那几个老虎机的累积奖金是联合的，因此数目也相当惊人的。
　　那大大的灯号显示着：七十五万元！
　　还有一些零头的数目。
　　七十五万元，也是接近十万美元了！
　　这时，蓝莹也出来了，满脸微笑，并把手一扬。
　　她们立刻出了赌场，到下面的咖啡室，格力哥正在下面等待着。
　　他见了两人来，笑脸相迎，道：“没有问题？”
　　“没有！”
　　蓝莹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支票，票面只是九万五千美元，格力哥也没有追问。
　　蓝莹道：“我并不是骗了一些下自己的袋！”
　　格力哥道：“我明白！”
　　“因为账房那些人，也似乎知道很多人兑换支票的目的，因此份外要多一些打赏钱！”
　　“没有问题！”
　　格力哥收了支票，随即皱眉，道:“波仙奴通知我，在两日之后，我们要离开这地方！”
　　“也没有甚么问题！”
　　“不过，他又要你们多洗十万美元！”
　　施艳道：“即时？”
　　“不，两日之内！”
　　“也没有多大问题！”
　　格力哥道：“我希望你们不要再用同样的方法！”
　　施艳道：“是的，同样的方法，一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那你有甚么办法？”
　　“办法是有的，不过要一些时间！”
　　“好，我去替你们弄一些护照，然后，你们也想办法在这两天之内再洗十万美元！”
　　“甚么时候交钱给我们？”
　　“一会便可以。”
　　他们一同离开了咖啡室，回到酒店之内。
　　蓝莹的脸色突然有些改变，她匆忙的赶了上去，便一直入了房间。
　　施艳知道她是需要丸仔的时间。
　　她忽然有一个想法，假若在重要的关头，她也是如此，一定会误了大事，不过，那也没有甚么办法，要看各人的造化了！
　　不一会，蓝莹又再出来，神色自若。
　　两人谈论了一些无关重要的事，然后转入了话题。
　　蓝莹问：“你想到了另外一些方法没有？”
　　施艳点点了头。
　　“甚么办法？”
　　“那需要一些时间，而且要看看我们是否够运！”
　　施艳故作神秘。
　　她们谈了一会之后，便有人敲门，来的是一个门房侍应，带来了一个公文箱。
　　看那个侍应那么从容自在，其实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差不多是拿着一个手提炸弹似的。
　　因为里面有十万元美金，他不知道，所以从容自在，蓝莹给了他丰厚的小账，那人千多谢万多谢的离开。
　　她们一直等到午夜才再下赌场。
　　赌场是越晚越多人的地方。
　　尤其是那处拉吃角子老虎的地方，虽然只是过了几个钟头，那个联合彩池又已增加了不少，接近港币七十万元，人们排着队来奉献角子。
　　一直到接近凌晨，人开始比较少一点，可是，差不多接近五时，仍然没有人拉中。
　　蓝莹看着施艳在旁监视这几个吃角子机，心中早已明白，她希望有人拉中，自己去顶着，那当然是要出一个较高的数目。
　　不过，她心里却觉得这个方法并不可行。
　　施艳看见蓝莹眼珠溜转，便知道她心中有疑惑，便问道：“有甚么主意？”
　　“我看你这个法子并不行！”
　　“为甚么？”
　　“因为拉这些角子的人，并非甚么赌客，如果一拉中从来也没有梦想过自己会赢这么多钱，你以为他们会怎样？”
　　“当然是欢喜若狂！”
　　“对，他们既然是欢喜若狂，怎会肯让你顶替？”
　　“我出一个较高的价钱！”
　　“例如……”
　　“他中一百万元港币，我会给他一百一十万！”
　　“我想他不会接受！”
　　“为甚么？”
　　“不为甚么，假如我是那人，我便不会！”
　　她们坐着，辩论了一会。
　　突然，有钟声响起。
　　那是拉中了累积彩池的钟声。
　　施艳道：“不用争辩了，让我们去看看！”
　　不是她们两人去看，其他在场的赌客也纷纷走去看热闹，那些赌场的工作人员也走去。
　　中奖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那妇人在大叫：“中了，中了！”
　　那男人比较冷静一点，叫道：“我们中了……是七十万元……七十万元……老友……老友……”
　　一个赌场的工作人员上前，道：“恭喜你们，你们中了六十九万元多一点！”
　　“为甚么？”那妇人紧张地道。
　　“你冷静一点——你们中了两行，如果是中了三行的话，你们便得整个彩池！”
　　“怎么是两行？”
　　“你看！”那位工作人员指着吃角子老虎机上的表板，两行的灯着了，其中一行并未着的。
　　“我分明是每一次都下了三个角！”妇人道。
　　“不，我这次刚巧是下了两个！”男人道。
　　那妇人立时十分愤怒似地，叫道：“你真是累事，明明要赢一百多万，也给你累了！”
　　她一连串恶狠狠的骂那男人。
　　那位工作人员道：“无论如何，你们都是中了，六十九万也不少的了！”
　　那女人仍然没有停止的骂着。
　　那男人并没有反驳。
　　有一位更高级的职员出来，把机停了，对那中年夫妇道：“请随我来！”
　　两人随着那工作人员往账房。
　　施艳这时便随着他们，当他们一直走到直近账房之时，她拦着那双中年夫妇。
　　那妇人似有点吃惊。
　　施艳对那职员道：“我认识他们，我与他们说一下可以吗？”
　　那职员当然没有反对。
　　施艳道：“恭喜你们！”
　　那妇人道：“我不认识你的。”
　　“是的，不过，我有一个提议，你们中了六十九万元，但我给你七十八万元，你把这领奖的机会卖给我！”
　　“七十八万元，比我们中的多了九万元？”
　　“是的！”
　　“你给现款？”
　　施艳点点了头。
　　妇人道：“不！”
　　“为甚么！”
　　那妇人打量着施艳，道：“我怎知你是甚么人？你为甚么要买我这个领奖的机会？”
　　这的确是一个难以置答的问题。
　　不过，施艳却扮出一副真诚的的样子，道：“我有一位看相师傅对我说，我的流年不大好，但如果有甚么大喜事冲喜一下，我今年一定会赢大钱——可是，我赌了这大半年，仍未有起色，而你们中奖，却给我去领，这岂不是一个大冲喜？”
　　那妇人似乎有些意动，道：“你给我甚么钱？”
　　“美金，直板板的美金，一共是十万美元，你也知道而今的汇价，你只有好处，没有吃亏！”
　　妇人看见直板板的美金，更为意动。
　　但那男人却道：“不，我怎知那是甚么来历的钱，怎知是否伪钞！”
　　那妇人一听了，也道：“对！我们怎知？”
　　“我可以与你们一起去验一下！”
　　“不，我们去直接收赌场的钱比较好！”
　　施艳听了，一时之间似无法说服他们，不过，她的脑筋灵活，又道：“你们以为进了去，便可以领足你们那六十九万元了？”
　　“为甚么不？”
　　“因为那里的职员都要收茶钱，七除八折，收到五十万元，已经是幸运的了！”
　　“他们那么……”
　　那妇人也知道，这地方的职员，收贴士是如猥似虎的，早已为人诟病。
　　不过，那妇人想了一下，才道：“不过，我收少一些，却也有保证，而你只是陌生人！”
　　那双中年夫妇已不理会施艳。
　　施艳无法，看着那对中年夫妇入了账房。
　　蓝莹道：“对不起，我不幸而言中后果！”
　　施艳道：“我想法太天真，有时，出多一些钱给人，并不一定受欢迎的！”
　　人生便是这样，一切并不如人意，假如处处如自己想象一样，那又有甚么意义？
　　施艳道：“那我们怎样向格力哥交代？”
　　蓝莹道：“不用担心，还有时间！”
　　“那里去？”
　　“往化妆间，冷静一下。”
　　施艳道：“不，我想去。”
　　“用你自己的办法？”
　　施艳点点了头，她的赌瘾似乎又起了。
　　蓝莹道：“不，这十万美元是不能输去的，那不是钱银问题，而是关乎你我的性命！”
　　施艳当然明白蓝莹的意思。
　　她们进入化妆间。
　　化妆间内并没有甚么人，连那个负责招待的亚婶也趁这个时间出外偷闲一会。
　　施艳补了一些粉。
　　忽然，她听见最尾那厕所间，发出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似乎是有人在里面在弄些甚么东西。
　　蓝莹看了施艳一眼。
　　那厕所间又传来了一些声音，好像是揭开一些东西似的，蓝莹再望施艳一眼，轻声道：“我看看！”
　　施艳并没有异议。
　　蓝莹蹲下一看，有点吃惊，因为她看不见下面有人腿，但里面的悉悉索索声音仍在。
　　她走过隔邻一间厕所，踏上马桶，向下望去。
　　只见一个矮小的老妇模样的人正在揭开水箱，把一包东西放了下去。
　　那妇人，也十分警觉，一见有人偷看，便转身出来，叫道：“你们想怎样？”
　　蓝莹也走出来，道：“你好事多为！”
　　那妇人脸色发青，并想发作动手。
　　蓝莹道：“亚婶，何必动怒，我们只是……”
　　那妇人道：“好，大家出来，都是求财……”
　　施艳听了她的语气，已大约明白了一些，她一手插入手袋，作了一个掏手枪的状。
　　并把手袋向着那妇人，道：“不要动！”
　　那妇人不敢动。
　　施艳一闪身，入了厕所之内，因为那水箱仍未盖好，她一看便知内里有乾坤。
　　她立时打开一看，只见水箱之内有一包用胶袋包着的东西。
　　她拿了出来，并不重，打开一看，是几十个筹码。
　　施艳道：“我监视你很久了！”
　　妇人道：“你们是……”
　　“不要理会我们是谁，你还存多少筹码？”
　　“只是这几十个！”
　　蓝莹道：“说实话，大家都有好处！”
　　那人犹豫。
　　施艳道：“好，你不说，上保安科！”
　　那妇人十分害怕，不过，她也是老江湖，咽了一口口水，道：“如果我告诉你们呢？”
　　“你吃亏总不免，不过，不致坐监！”
　　“好，我说，我一共偷了接近一百万元筹码！”
　　“一百万元？在这里？”
　　“不，大部份在我家中！”
　　“你也太大胆！”
　　“不，我每天只偷一千元以下，时间是费去不少！”
　　“为甚么还不兑回现金！”
　　“时机未至！”
　　“好，既然你这么倒霉，被我所发现……”
　　那妇人道：“我们对分！”
　　“对分也没有用，我们怎能收回现金！”
　　那妇人没有说话。
　　施艳道：“我看你不止有这个数目！”
　　那妇人眼神闪缩不定，道：“我可以带你们回去！”
　　“你家？”
　　那妇人点点了头。
　　“在那里？”
　　“附近不远，你们有胆吗？”
　　“我们没有？”本来，她们并没有意思跟她回去，但被她一激，反而势成骑虎。
　　蓝莹道：“走吧！”
　　她们三人一齐出了赌场。
　　那时正是凌晨五时多，街上仍是一片漆黑。
　　施艳与蓝莹一人在一边，挟着那妇人。
　　“就在不远之处。”她指着那边。
　　两人亦步亦趋。
　　当她走过一条巷的时候，那妇人突然一缩，入了巷内，两人有些犹豫，但也随了那妇人入内。
　　外面的街灯映入，仍可以看到巷内的情形。
　　那妇人手中已执着一柄刀，并且舞刀上前，施艳被吓了一跳，几乎跌了下地。
　　蓝莹却没有，她一伸手。
　　那妇人本是挥舞着的刀也呆住。
　　因为蓝莹手持的，并不是刀，而是一柄小型手枪。
　　那妇人一退，竟然连头上的假发也掉了下来，露出一个半秃的头。
　　“你竟是一个男人！”
　　蓝莹道：“跟我们回保安科！”
　　那男人颤声道：“请……我带你们回去……”
　　“你男扮女装，在赌场偷筹码，不用上警署，你便只剩下半条人命了！”
　　蓝莹的话并没有夸大，而那男人也明白，哀求道：“两位姑娘，高抬贵手！”
　　施艳道：“可以，你先告诉我们，手上偷了多少筹码？”
　　“有……有二百万元左右！”
　　“又多说了一倍！”
　　“真是这多了！”他道。
　　这时，施艳看见蓝莹那持着手枪的手在颤抖，她知道问题来了。
　　而那男人似乎也甚有警觉性。
　　施艳知道，这时刻也是关乎性命的，她一手抢了蓝莹的枪，道：“带我们去！”
　　蓝莹道：“你……你等我一下！”
　　她从手袋里拿了一把药丸，一口吞下。
　　施艳实在佩服她，没有水下口，也可以把一把药丸吞下肚中。
　　施艳为了不想给机会那男人反抗，道：“走吧！”
　　男人带头，但先把假发戴回头上。
　　蓝莹在后面，行了几步，已稍为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