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丈夫失踪　急煞娇妻

2025-06-23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车子驶进一个路口。
　　路的两旁尽是树木，因此，这地方可说是十分隐蔽。
　　车子驶过一段水泥路，又再驶过一段黄泥路。
　　一间精致的两层高平房出现，这房子外型并不起眼。
　　可是，当马狮龙一踏进去，却感到这房子的豪华与瑰丽，里面装修实在使人惊诧。
　　马狮龙步入客厅。
　　一个女佣出来，恭敬的递上了茶。
　　许思莹跑上楼上，不一会便换了一套便服下来，对马狮龙道：“你随我上来。”
　　“看你的孩子？”
　　许思莹点点头。
　　他们上了楼，楼上有四个睡房。
　　整个楼面都铺上厚厚的地毡，因为行起来既舒服，也不会发出声音。
　　许思莹走近一个房间。
　　她停了下来，轻声道：“马先生，我希望你见到这情形，保持镇定。”
　　马狮龙心中有些气恼，但也不以为意。
　　他自问看过无数怪异的情景，她叫自己镇静，似乎有些……
　　许思莹轻轻推开了门。
　　马狮龙随着进入。
　　房间是漆黑一片，可能是孩子正在睡觉，没有开灯。
　　他跟着许思莹入内。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张婴儿床，床上有一具纱帐盖着，许思莹先走近。
　　她转过身来，道：“你看。”
　　马狮龙一看，几乎忍不住叫了出来。
　　他力持镇静。
　　许思莹把孩子的被揭开。
　　在漆黑之中，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孩子——一个全身发光的孩子。
　　孩子并没有甚么异样，只是全身发出湛蓝的光线。
　　在黑暗中，一阵蓝光，光线照射之下，是个可爱胖胖的孩子，这情景实在非常诡异。
　　孩子是睡着的，他转了一下身。
　　身体发出的光线也似变化了一下。
　　马狮龙呆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天下间竟有一个全身会发光的婴孩。
　　“马先生。”许思莹轻声地道。
　　马狮龙才从惊异中醒过来。
　　“我们出去再说。”
　　马狮龙随着许思莹回到客厅，两人相对，良久也没说一句话。
　　有很多古怪的念头在马狮龙的脑海中翻腾着——这孩子患了病？
　　这孩子身上染有严重的辐射？
　　这孩子是个怪物？
　　是个外星人？
　　每一个想法都有可能，同样，每一个想法都是同样荒谬。
　　“你有没有带孩子去看医生？”
　　“他一直都很健康。”
　　“我是指……”
　　许思莹当然明白马狮龙所指。
　　“我不敢。”
　　“为甚么？”
　　“如果我把他带去见医生，不用说，孩子将会成为世界触目的新闻。”
　　“那也没有甚么不妥。”
　　“不能，绝对不能。”
　　“为甚么？”
　　“我……我不想他成为一只白老鼠。”
　　马狮龙明白她的想法，也佩服她的心思缜密，是的，假如她把孩子抱出去，世界上所有的医生学者都会不约而同的跑来研究。
　　“孩子始终是我的骨肉。”
　　马狮龙点点头，表示理解。
　　许思莹叹了口气。
　　马狮龙道：“我不是医生，你的求助，其实我也是无能为力。”
　　“我并不是想你医孩子的病。”
　　“那为甚么？”
　　“为找一个人。”
　　“谁？”
　　“孩子的父亲。”
　　“朗卡？”
　　许思莹点点头，她美丽的眼睛似闪着泪光。
　　“找到朗卡，相信是可以解释孩子身体发光的理由，我想他是应该知道。”
　　“找人，这倒容易办，只要他仍然生存……”马狮龙住了口。
　　“我相信他仍生存，他不能与我在一起，我相信他是受到一定的阻挠，和有说不出的苦衷。”
　　马狮龙内心不禁佩服爱情的伟大力量。
　　朗卡可能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浪子，却在许思莹心目中成为一个情圣。
　　浪子与情圣只是一线之差。
　　“好，我们先谈朗卡。”
　　“我已告诉过你，他是一个大学的研究人员。”
　　“他是甚么人？”
　　许思莹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他甚么国籍的人？”
　　“美国籍的。”
　　“他本身是美国人？”
　　“不，他是捷克裔的。”
　　“那么，正确的说法是美籍捷克人。他研究的课题是……”
　　“一个物理学的课题，我不知道那课题的真正名称，但我了解到，他是在研究辐射与遗传工程的。”
　　“是非常尖端的科技。”
　　许思莹点点头。
　　“你怎么邂逅他？”
　　“去年，在澳门，日子是农历年初一。”
　　“年初一？你有亲戚在澳门？”
　　“没有，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为甚么你会到那里去？”
　　“我一向生活非常单调，也许我又注重工作，忽略了日常的生活，我有很多朋友，但完全是业务上的朋友，至于私生活上，我的朋友亲戚是空白的一片。”
　　“那是事业女性的一般情形。”
　　“平日，这情形对我绝无影响，反而使我减却很多无谓的应酬，可是，到了假日，尤其是传统的假日，我会感到生命的枯寂。”
　　“因此，你去了澳门。”
　　“是的，我要到一处更清静的地方，休息一下，我住的是一所古老的酒店。年初一的早上，我一早便醒了，听到一些爆竹的声音，我便往外面那露天餐厅。
　　“餐厅没有人，我在石壆之前远眺，看着那蒙眬依稀的景物，忽然，我听到有人说：早晨。”
　　“是朗卡？”
　　许思莹点点头，陶醉在回忆之中，道：“是的，是他，高大而英俊，他的西欧人脸孔就好像雕刻家刀下刻出来的。”
　　“你们就在这情形之下，没有人介绍，没有人打扰之下认识了。”
　　许思莹点点头。
　　“以后呢？”
　　“我想我们重复了很多爱情小说的描写，因此，我不想再多描述，简单的来说，我认识了他之后，我决意放下一切，好好做个主妇，为他生儿育女。”
　　朗卡的确充满魅力，竟然可以把一个极为现代化的女子改变为一个传统的女性。
　　“你们结婚，生子，一直住在这里？”
　　“不，以前我们不是住在这里，我搬来这地方，只是不想我的孩子被人发现。”
　　“那么，朗卡是怎样失踪的。”
　　“是无声无息的失踪，我生下儿子之后，儿子也没有甚么异样，当他三个月大的时候，一天早上，他出外散步，那是他日常的习惯，就在那天散步之后，他便再没有回来，而且完全没有消息。”
　　“你报警？”
　　“有，警方为我调查过，我已告诉过你，甚么消息也没有。”
　　马狮龙沉思了一会，道：“他在婚后，有没有出外工作？”
　　“没有。”
　　“你呢？”
　　“我也没有。”
　　“那么，你们怎生活？”
　　“我有足够的积蓄，而朗卡也有足够的金钱维持我们高水平的生活。”
　　“你没有怀疑？”
　　“怀疑甚么？”
　　“他的身世来历？”
　　“噢，他告诉我，他是捷克贵族的后裔，他前两代的祖先从捷克流亡到美国，有足够的财产，可以应付三代以上的生活费，况且，他在研究所也有薪金，一直以来，他在大学内，根本用不到那些薪金，因此，他有足够的金钱。”
　　“朗卡是个贵族，你完全相信他的话？”
　　“有甚么可疑？”
　　“没有，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马狮龙转了一个话题：“警方既然帮不了你的忙，你有没有采取其他行动。”
　　“没有。”
　　“为甚么？”
　　“因为在他失踪之后，我又发觉孩子通体发光，我害怕这事与他失踪有关，假如我亲自出马调查，一定会惹来一些……我不知是甚么，我不想有人发现我有一个身体会发光的孩子。”
　　“因此，你要找一个人帮你，为甚么是我？”
　　“因为，我看过你冒险的故事，你是个不畏艰险，锄强扶弱的人，但你为人并不拘泥，有古代侠客之风，因此我相信你。”
　　“你不怕那些是谣言，是夸大？”
　　“我只是相信我的直觉，女人的直觉。”
　　马狮龙笑了起来。
　　“好了，你既然有直觉，那么，把你的直觉告诉我，你认为朗卡去了那里？”
　　“他被人掳去了。”
　　“掳往那里？”
　　“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为甚么要掳他？”
　　“因为有一件事，只有他才能解决。”
　　“甚么事只有他才能解决？”
　　“我不知道。”
　　马狮龙思索着她的答话。
　　“好了，你对孩子身体上发光的事，又有甚么看法？”
　　“其实，我认为也没有甚么大不了，只不过是与别不同而已。”
　　马狮龙明白那是母性的表现，一个白痴儿的母亲也认为自己的孩子与其他孩子并没有甚么分别。
　　那是母爱的表现，也是人类伟大的情操之一。
　　“其他的想法？”
　　“我们中国人，有这么一个传说，只有‘天子’的身体，才会发光的。”
　　想不到许思莹这个现代女性，竟然也知道一些古代野史的传说。
　　据说以前的皇帝入睡之后，身体也会发光。
　　其实只是那些皇帝为了表示自己与众不同，是生成皇帝命的，同时也为了保护自己，吓怕一些凡夫俗子待他在睡梦中来行刺。
　　马狮龙道：“那么，你也认为你的孩子是龙种？”
　　许思莹笑道：“那只是个往好的一方面的想法，另一个想法是，他身体构造与常人有异，说也奇怪，婴孩通常有很多疾病，但我这孩子已有六个月大，完全没有病过。”
　　“有没有往坏的方面想过？”
　　许思莹点点头。
　　“说出来。”
　　“我不想说，你也明白，马先生，一个人单独的时候，往往会胡思乱想。”
　　“例如……”
　　“他可以是一个外星人的后裔。”
　　这无疑是一个大胆的假设。
　　“又例如……”
　　“他身上染有辐射。”
　　许思莹的确是一个有主见、有思想的女性。
　　“又再例如……”
　　“他染上了一种从未被发现过的疾病。”
　　马狮龙没有再问，沉思着。
　　许思莹反问道：“你见过这孩子，你直觉上的反应又如何？”
　　“惊骇，还有你所想的。”
　　“那么，你能帮我？”
　　“我会尽力。”
　　马狮龙又再问了许思莹一些琐碎的事情，便离开了她的住所。
　　他由那老佣妇送他出门，马狮龙想问她几句话，但她是哑的，她并没有回答。
　　到了门口，已有一辆汽车等候着马狮龙上来，驾车者是个上了年纪的司机，也是哑的。
　　看来许思莹是故意聘请这一对哑夫妇作为她的仆人，这样，可以减少她的秘密外泄的机会。
　　马狮龙坐在车上，脑子内仍是一片紊乱。
　　一时之间，他觉得有太多的资料。
　　再想下去，都是无法把这些资料处理好的，反而觉得没有甚么可靠的资料，一切无从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