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击毒犯　不遗余力

2025-02-09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吴瀚文抬头望着马狮龙——天下间竟有人会叫一个毒品经纪反毒。
　　马狮龙道：“卢保叫我冒充你去见芮将军，这事我是义不容辞的，不过，我回心一想，我可以冒充你一时，却终会被人悉破，而且会破坏整个计划，可能，更连累你的妹妹，但有了你，情况便大大不同。”
　　“你不用再说！”
　　“你若有机会逃离这些人的魔掌，你虽然可以易容，改名换姓，重新生活，不过，你再也不能见到你的妹妹，那种痛苦，只有你自己才明白！”
　　“不要再说！”
　　“这是唯一的机会，你只有救回你的妹妹，才可以安心活下去！”
　　吴瀚文望着马狮龙。
　　马狮龙的话极有说服力，因为他搔着了吴瀚文心灵的痒处。
　　吴瀚文想起他母亲临终前的所托，那件事深深的烙印在他脑海之中。
　　“那你有什么计划？”
　　马狮龙道：“我一向抱着既来之则安之，没有什么计划！”
　　“那是不能的，万事都要有周详的计划！”
　　“这是我与你不同！”
　　“那要证明一下，究竟谁对谁错！”
　　“将来一定有好证明。”
　　吴瀚文道：“我怎样离开这里？”
　　这一句话算是吴瀚文的承诺。
　　马狮龙道：“随我往见卢保！”
　　吴瀚文没有异议，随即把衣服一拉，那件普通的飞机恤竟又变成了一件黑色的外衣。
　　然后，他以双手搓着面孔，不一会，他的脸上出现了很多皱纹，并且表情呆滞。
　　马狮龙回过头来，看见他的模样又改变了，有点诧异，随即却明白，吴瀚文实在是一个易容的高手。
　　吴瀚文笑道：“你认为怎样？”
　　“不错，怪不得你十多年来能履险如夷！”
　　他们离开了那圆形大屋。
　　马狮龙上了车，开了车头灯，吴瀚文并不是坐在马狮龙的左边，而是睡在后面的车厢内。
　　马狮龙小心地开车，走过那条泥路，重回石屎路。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晚上。
　　马狮龙把车子加速。
　　忽然，他看见前面鬼影幢幢。
　　那当然不是鬼怪，他把车头灯开亮了一点。
　　前面黑影处，立时有更光亮的光柱射来。
　　马狮龙知道，这不是讲理的时候，他把车慢驶下来，却又突然加速。
　　这一加速，立时将前面两辆拦路的车撞开了。
　　两辆车内，各自跳下了几人。
　　马狮龙的汽车有些损毁，但却没有损及引擎，他更乘这些人没有来攻击之时，更加用力踏油门。
　　可是，左右两支光柱突然射来。
　　马狮龙因为看不清楚前面的道路，他下意识的把车子驶慢。
　　这一驶慢，他便觉得好像有人扑上。
　　那并不是感觉，而是事实。
　　他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却见左右都有一只拿着一块硬物的手，把他的挡风玻璃打得粉碎。
　　马狮龙推开车门。
　　这时从挡风玻璃处有双腿撑入，那些碎了的安全玻璃有如钻石般坠下，那双腿已硬生生的挟向马狮龙的颈项。
　　马狮龙向下一缩，车门打开，人已滚出了车厢之外。
　　这一番动作，描写大费笔墨，但事实的过程只用了十多秒钟，快如闪电。
　　马狮龙滚在地上，一跃而起。
　　他身子未稳，一颗子弹已从他耳边擦过。
　　开枪的人不知是眼界差，还是故意警告。
　　马狮龙在滚下车时，早已瞥到车外站有十人之众。
　　他立时明白，卢保的话并没有夸张，只要吴瀚文稍露踪影，便会惹来千百颗子弹。
　　马狮龙知道敌众我寡，一定要以快打慢。
　　他立时一个纵身，向那开枪的人扑去。
　　那开枪的人想不到马狮龙被子弹擦过耳畔也吓不倒，反而立刻攻向他。
　　那人想再开枪。
　　他的反应其实已算快，但马狮龙的动作更快，他一手劈向那人持枪的手，另外一掌已重重的打在那人的肚皮上。
　　手枪飞脱，那人连退十步。
　　马狮龙仍然没有慢下来。
　　他的身体似有无穷的力量，掠向凌空的手枪，并且一手攫了它在手中。
　　两声枪响又在耳畔响起。
　　马狮龙两个觔斗避开了子弹，并且在百忙之中，也连发两枪。
　　两个开枪的人应声倒地。
　　这一连串快速的动作，看得在场的人既动容、又佩服。
　　再没有枪声。
　　马狮龙才看得清楚，自己身在五辆汽车的包围当中，每辆车的后面，站有十人，并且都有轻机。
　　“好身手！”
　　马狮龙看清楚形势，缓缓的站了起来。
　　说话的人，是坐在五辆汽车之中的一辆。
　　马狮龙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因为灯光太过刺眼，不过，那声音却是十分熟悉。
　　“是你们给我面子罢了！”马狮龙希望对方再多说一句话。
　　“千面鳄呢？”
　　只是这一句话，马狮龙便知道对方是城中著名的教头，“教头”是他的外号，因为他是一个技击的教头，也是一个枪击的教头。
　　但实际上，他是一个打手。
　　马狮龙曾在几次的打斗中，都与他有过轻微的接触，不过，教头为了保护他的主子，每次都是且战且退，因此，他们并没有正式的接触。
　　马狮龙道：“教头？”
　　那人冷笑，笑声刺耳。
　　“现在再没有做人的狗奴才了？”马狮龙故意这样激他，使他火气上升。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教头”竟保持冷静。
　　“我们要的是千面鳄！”
　　“千面鳄？”
　　“别装模作样了，交出千面鳄，你还有一条生路！”
　　“你指的是吴瀚文？”
　　“还有谁？”教头的声音开始粗暴。
　　“我也正在找他！”马狮龙道。
　　其实，这话也有一半的真实性，因为马狮龙在这一连串的打斗之中，吴瀚文一直没有出现过。
　　他去了那里？他临阵退缩？
　　“你还在装蒜？”“教头”已从他的车厢的天窗中站了起来，并且把轻机枕在车前。
　　马狮龙有点心惊，因为自己站的位置，是在机关枪射程之内，而对方那柄机关枪，一秒可以发射五颗子弹，无论自己身手如何迅速，都没有理由可以逃过他的子弹。
　　马狮龙心下不禁咀咒：可恶的吴瀚文！
　　教头道：“马狮龙，我敬你是一条汉子！”
　　马狮龙道：“我实在不知道！”
　　“那休怪我无情了！”教头举起了机关枪。
　　马狮龙自忖再无逃出生天的可能！
　　可是，他那辆弃置了的车子却突然动了起来，直冲向教头的车子。
　　那猝然的改变，使教头立即扣枪，但却不是射向马狮龙，而是射向那车子。
　　那车子冲向教头，却并没有人驾驶的。
　　机关枪的子弹把车头扫得稀烂，但车子仍然冲向他，教头知道，这车子若有人驾驶，这人的目的是同归于尽，他身价极高，当然不会硬碰。
　　他跃出车外。
　　车子仍然猛力冲来。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两辆车子只要一碰到，便会发生爆炸。
　　他们都拼命滚开。
　　马狮龙也不例外，而且比他们任何一人滚得更快更远，他在山坡边缘攀着草丛。
　　果然不出所料，两辆车子一碰之下，立时爆炸。
　　火舌高涨，已把附近的树木燃着了。
　　忽然，一连串的机关枪，整整的射了大半个圆圈。
　　马狮龙看得清楚，枪声一停，只见吴瀚文走近“教头”，一脚踢出，那支机关枪已被踢起。
　　然后，火光之中，一声枪响，教头的前额涌出鲜血，连呼叫的声音也没有了！
　　其他的人吓得呆了。
　　有人不顾一切跳了出来，走上汽车。
　　吴瀚文仍然冷静地拿着手枪，当他每见一个人影，便发一枪，五个人影，便是五枪。
　　弹无虚发的五枪。
　　马狮龙看着吴瀚文这一连串的行动，心底涌起一阵寒意，天下间竟有这么狠的人。
　　狠而且冷静。
　　并且赶尽杀绝，实在骇人。
　　马狮龙缓缓地站了起来。
　　吴瀚文的枪立即对着了马狮龙。
　　他说：“站住！”
　　马狮龙站住，整个人有冰冷的感觉。
　　“格”的一声，他扣了枪，但却没有子弹射出，吴瀚文大笑，道：“马狮龙，你的数学很差！”
　　马狮龙无言以对。
　　吴瀚文续道：“我第一颗子弹是射向了教头，然后又发射了五颗！”
　　马狮龙回过身来。
　　吴瀚文道：“还不快走！”
　　火势越来越猛烈，吴瀚文走向山坡，一直半跑半滚的向下而去。
　　马狮龙只好跟着他。
　　“千面鳄”这外号并没有改错，吴瀚文这人精于易容之道，千面已是无可置疑，原来那个“鳄”字也没有改错，他实在是大鳄，是大鳄中的大鳄！
　　他可以在世界贩毒头子中左穿右插，而且赚得厚利，虽说他有高官厚职的掩护，其实他的身手、头脑、狠毒，才给他带来成功。
　　这成功也并不易得来。
　　马狮龙实旌低估了此人，与鳄相交，自己有否足够的能力？
　　吴瀚文回头道：“马狮龙，到了山下，我们要走回原路！”
　　“为什么？”
　　“那样才不会引人怀疑！”
　　“什么人会来？”
　　“你看上面仍然火光冲天，相信在十分钟之后，定有警方的人赶到！”
　　“我们走回原路，岂非自投罗网？”
　　“不会的！”
　　吴瀚文没有解释，再度滚下山坡，然后跑回原路——金夫人径的入口处。
　　他一面跑一面整装。
　　当他来到路口之时，已戴上了一顶喼帽。
　　他随手抛了一顶喼帽给马狮龙，道：“快戴上！”
　　马狮龙接过，立刻戴上。
　　当他们走近那电话亭之际，已有两个警察走近。
　　“发生了什么事？上面那么大火。”
　　吴瀚文道：“我们是拍戏的！”
　　“拍戏？”
　　“是的，工作人员已把火势控制了，不用担心。”
　　两个警员看看他们，见他们戴上喼帽，没有怀疑他们，于是慢步上山去。
　　“快走！”吴瀚文道。
　　从这一个小节，也应重新估计吴瀚文的智慧，他料事如神，对任何环境也能应付裕如。
　　突然，马狮龙看见路旁有一个大垃圾桶，里面似有声音传出。
　　“慢着！”
　　吴瀚文也发现了，他一脚踢过去，那个垃圾桶的桶盖飞起，露出了一个人头。
　　卢保，是被缚着的卢保！
　　“不要过来！”卢保用鼻音发出这些声音，并唔唔的叫道：“炸弹！”
　　两人略一迟疑。
　　吴瀚文已冲上前去，一手抱起了被缚着的卢保，他的身上果然缚着一个计时炸弹。
　　马狮龙一手扯开了封住卢保口部的胶布。
　　卢保道：“那里还有！”
　　马狮龙道：“我解这个！”
　　吴瀚文立刻走往那垃圾桶，桶内果然有另一个计时炸弹，而且体积比缚在卢保身上的更大。
　　马狮龙一手把卢保反过身，看看那计时炸弹，还有三分钟便会爆炸！
　　他首先拆下信管，再拉开了时间掣，然后把电池扯开，这才吁了一口气。
　　吴瀚文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三人坐在地上，同时嘘了一口气！
　　马狮龙问：“究竟事情有了怎样的转变？”
　　“说来话长！”卢保道。
　　吴瀚文道：“走，三个人目标太大了！”
　　卢保道：“你们快找地方躲藏，有了地方，才与我联络，我会长时间在办公室！”
　　马狮龙道：“好好保重！”
　　卢保已掉头而去。
　　马狮龙道：“随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