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洗杨园
2020-06-22  作者:慕容美  来源:慕容美作品集  点击:

  杨园这边,火势愈来愈猛烈,除了四周高大的围墙,已尽行淹入火海。
  围墙外面,由于洪泽湖方面第二、第三两批援军也先后陆续赶到,一场如蚂蚁争食的野战,立即全面展开。
  在这以前,八指神鹰古凌云接到消息,知道杨园里的人,已经突围逃出,心里当然不是滋味。
  但由于敌人洪泽湖总舵援军出现,声势并不弱于己方,已使他无暇再去计较这些了。
  因为情况的转变,野狼帮这边,除了抢先一招,烧掉一座杨园,开始时那种压倒式的优势,业已不复存在。
  如今,态势至为明显,双方实力,旗鼓相当,胜负均在未知之数。
  对双方来说,这一战都是同样的重要。
  这是两个帮派的一场总决斗,在南方武林道上,今后谁能继续占有包括扬州在内的一席地盘,就端看今夜这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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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风流太保白玉楼来说,今夜这一战,也很重要。
  东西四十三州的百姓,今后要想有好日子过,就全看洪泽湖十三水寨和野狼帮双方人员在这场血战中的折损程度。
  两败俱伤,那是必然的。而最理想的结果,就是双方的主要人物,最好全部在这一战中亡于战阵,使这两个不良组织,同时消灭于无形。
  一举消灭这两个邪恶的帮派,这个机会,太难得了,白玉楼决定要为这一战尽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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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枪一条龙吴公义的“双枪”,因为一根是“肉枪”,一根是“烟枪”,在遇敌对阵中,当然都派不上用场。
  他经常使用的兵器,是一根奇形棍。
  这根棍子,纯铜打造,长约八尺,重约三十斤,一头带刺,一头装有利尖,一根棍子使将起来,混合三种兵刃的招式和功能,威力极为惊人。
  他在武林名人排行榜上,虽然排的是倒数第一名,是个压榜尾的角色。不过,能够挤上榜尾,就已经是一种荣誉,等于武功已被肯定,是个被人羡慕和崇仰的对象。
  他之所以能被洪泽湖群雄共推为总瓢把子,且能稳坐宝座到今天,无疑就拜名人排行榜上的排名之赐。
  今夜,他带领的,是第三批援军。
  这位洪泽湖的总瓢把子,已很多年未亲上战阵了,如今眼看杨园火势冲天,再受周遭气氛感染,一股豪气顿被怒火所激发。
  当下大吼一声,舞动奇形棍,便朝那些野狼帮徒冲杀过去,那些野狼帮的头目,虽然都是百中选一的凶猛角色,但又哪是这位名人老将的对手?
  铜棍所至,或刺、或砸、或扫,当者无不应棍而毙。
  野狼帮领队的几名先锋,见老家伙如此神勇,知道只有帮助或老护法们才能抵挡得住,他们如逞强硬拼,无异自寻死路,那又何苦?
  于是,一阵呼啸,齐往西北角落上,火势缺口处奔去。
  慢慢的,在西北角落上,双方的人马都集中了。八指神鹰古凌云和双枪一条龙吴公义终于也来了个“王见王”。
  八指神鹰古凌云的兵器,是一对柄长四尺三寸的纯钢虎爪,也是一件杀伤力极强的外门兵刃。
  两个头头见了面,想想对方过去种种敌对的行为,都不由得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口中骂着粗话,冲上去铿铿锵锵,立即狠狠杀成一团。
  野狼帮的护法、堂主、先锋,十三水寨的正副寨主、舵主、头目,也都凭双方服装上的差异,到处追逐砍杀,一刀一棍下去,血浆迸溅,哀嚎刺耳,比屠宰场上的景象,都要来得残忍凄惨!
  杨园中火势,熊熊燃烧如故。高墙外的战场上,经过一番砍杀,则已渐渐变成活人不及死尸多。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大拼斗。正由于双方势均力敌,以至于双方都不会因己方同伴之伤亡,而生出怯敌之心。每个人都杀红了眼睛,总以为只要卖命砍杀下去,最后必能赢得胜利。
  当杨园火势渐渐转弱之际,墙外战场上,已堆尸如散丘,盈血如沟。双方人马,总加起来,已不超过二十人。这些带着一身血污,仍在继续奋力厮杀的仁兄,当然都是双方的高级大头目。
  野狼帮方面,最厉害的一名杀手,就是那位长相如屠夫,一双浓眉,满脸刀疤,以一根三节棍为武器的孙护法。
  洪泽湖援军初抵杨园时,曾有不少野狼帮徒众在怒豹吴天良和双枪一条龙吴公义这对叔侄的长鞭及奇形棍下遭瘟。
  洪泽湖方面,本已因此取得人数上的优势。不意双方全面接战之后,这位孙护法竟然不去迎战对方的主将,而以一根威力无穷的三节棍,专门去赶杀那些正副寨主以下的次级人物。
  经他一阵疯狂的竖劈横扫,不到一盏热茶工夫,洪泽湖方面舵主级的头目,竟被他一口气击毙三十七名之多!
  这样一来,洪泽湖方面所取得的初步优势,立即遭这位孙护法独力追平。
  本来,野狼帮这边因血洗杨园受挫,人员折损甚多,再加上洪泽湖总瓢把子双枪一条龙吴公义的适时出现,一时心慌意乱之余,已有溃决现象。
  经过孙屠夫这一阵大发神威,不但将兵员上的弱势扳平,而且也使野狼帮方面军心大为振奋!
  由于这种出人意外的转变,才使双方始终都能保持着捉对儿厮杀的均衡局面。
  在这场血战中,交手的双方,似乎都忽略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
  就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神奇之手,在维持着双方的战力不致相差太远。
  譬如说:野狼帮如有某一位护法或堂主功力特别高强,那么,此人在连杀对方数人之后,必然会遭遇一点点小小的意外。
  如小腿一软,站立不稳,或者兵器突然脱手之类的怪事,以致予敌人有可趁之机,冤哉枉也的毙于敌人刀棍之下。
  否则,尽管双方开始时势均力敌,经过一场混战之后,总有个强弱分出来。弱的一方,眼见大事不妙,在干下去,哪有不逃之理?
  又哪会拖延到双方都只剩下七八个人,仍然恶斗不休,以为尚未到胜负最后的关键时刻?
  三更鼓尽,将近四更。
  杨园已变成一片瓦砾废墟,只有一些零星的火苗,尚抱着几根合抱巨柱,在作最后的贪馋吞吐。
  杨园墙外,交手双方,也只剩下两组四人,在作最后的殊死战。他们是双枪一条龙吴公义和怒豹吴天良叔侄,以及野狼帮主八指神鹰古凌云和首席护法血屠孙绝子。
  怒豹吴天良,在武功造诣上,虽不及野狼帮的血屠孙绝子,但在兵刃上,吴天良却占了很大的便宜。
  兵器谱上说得好:“长压短,硬怕软”!
  血屠孙绝子的三节棍尽管刚猛,但专门缠绕锁拿刀剑枪棍一类兵刃的长鞭,恰正好是他这根三节棍的克星。
  他为了不让敌人的长鞭纠缠他的三节棍,出招之际,不无顾忌。因此,他虽极尽闪避腾挪之能事,也始终只能跟吴天良战个平手。
  另一方面,双枪一条龙吴公义以武林名人排行榜上的名人身份,武功技艺当然要较八指神鹰古凌云稍胜一筹。
  但是,这位洪泽湖十三水寨的总瓢把子,也有他吃亏的地方。
  那边是他年事已高,那根纯钢奇形棍,份量又太重了些。交手之初,他长棍横扫,风云变色,自由万夫莫当之勇。可是,时间一久,体力耗尽,便渐渐的有点难以为继了!
  八指神鹰古凌云当然也看出了吴老头的这一弱点,加上他本来就以轻功见长,因此接战之后,除开始的几回合,他露了几手真功夫之外,他显然早就打定主意,要以缠磨的方式,来累死洪泽湖的老家伙!
  他的这套策略,收效自在意料之中。
  吴公义打到后来,额暴青筋,气喘吁吁,冷汗直流,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他挥棍的速度,愈来愈慢,以致渐渐完全失去了章法。此刻别说再战下去,即使要他逃脱,他也已经力不从心了!
  古凌云的情况,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他毕竟比吴公义少了十几岁。兵刃的份量,也不如何沉重。
  所以,这位野狼帮主,在行动上,依然行有余力,他见吴公义步履蹒跚,知道该是他发出最后一击的时机到了。
  他等吴公义一棍挥空,双手把握不住,全身向前倾绊之际,猛可里冲上前去,双爪齐下!
  一爪搭住吴公义肩膀,爪尖穿皮透肉。另一爪则沿着吴公义额骨向前一拉,后者顿告面目全非,血糊一片,惨不忍睹。
  八指神鹰古凌云以一双虎爪解决了双枪一条龙吴公义,立即奔向正在近身纠缠的血屠孙绝子和怒豹吴天良。打算帮他这一员仅存的爱将,早点收拾掉这位洪泽湖第一水寨寨主。
  可惜,他稍微迟了半步。
  刚才血屠孙绝子一时不慎,遭吴天良一鞭绕上脖子,正想洒出三节棍,与吴天良来个同归于尽时,吴天良知道对方必然会有这一招,右臂奋力一抽一扬,立即将孙绝子脱离地面。
  古凌云赶来时,恰巧碰上孙绝子的身体,正凌空向他面门撞去。
  古凌云已杀晕了头,杀花了眼,也无暇多想,手起一爪,便将自己爱徒的脑袋敲了个四分五裂!
  古凌云杀了大半夜,感情已经麻木,也无所谓愤怒不愤怒了,他现在仅有的一点意识,便是杀!杀!杀!
  他趁吴天良的鞭梢未及由孙绝子脖子上放松抖落,一个箭步上前,虎爪再度递出!
  吴天亮直到敌人的虎爪深深嵌进自己的胸膛,才忽然想到:为什么不松手弃鞭而逃?真笨!
  俗语说得好:“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很多俗语,都很有一点道理,只有这句话,似乎值得商榷。
  像现在的怒豹吴天良,他挨了古凌云一虎爪,经验有了,也晓得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可是,他增长的这份智慧,还有没有再在别处运用的机会?
  现在,天快亮了。杨园的大火,已将熄灭。洪泽湖十三水寨和野狼帮的一场恶战,也告全部结束。
  白玉楼在离开这片充满血腥气的战场之前,唯一要做的一件事,便是收拾八指神鹰古凌云。以他的一身武功,要收拾一个已成强弩之末的古凌云,当然只是举手之劳。
  白玉楼举起了手,一块瓦片飞出。
  拍!瓦片进了古凌云的头盖骨。这是白玉楼有生以来,第一次以瓦片伤人,也是八指神鹰古凌云这一生中,最后看到的一块瓦片。

×      ×      ×

  黎明时分,七绝魔女薛三娘刚在杨俊的别业中勉强安顿停当,胡美玉和胡美珠这对姐妹忽然双双出现。
  两姝叩拜了师父,起身默立一旁,垂首无语。
  薛三娘彻夜未眠,脸色有点憔悴。这一夜的折磨,似乎使她突然间苍老了许多。
  她望着两名爱徒,显得有点有气无力的道:“你们两个,怎会碰到一起的?”
  胡美玉垂着眼皮,低声回答道:“玉儿离开杨园,实在放心不下,只好违背娘的吩咐,又悄悄折身回转,那时正值二更左右,杨园已经着火。就在这时候,珠妹恰巧赶到,她要冒险往里冲,被玉儿硬给拦下了,玉儿告诉她,她如果这样做,娘一定不高兴。……”
  薛三娘点点头道:“你比她大,总算还懂点事。”
  她扫了两姐妹一眼,又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两姐妹现在来看望我,娘知道你们的意思,娘如今细想起来,这次应聘前来洪泽湖,确属不智之举。”
  胡美玉道:“玉儿跟珠妹是从杨园那边来的,杨园已经完全烧光,洪泽湖和野狼帮共三百多人,一个活口没留下,全死了。”
  “八指神鹰古凌云和吴老头儿也死了?”
  “是的。”
  薛三娘只是轻轻嘿了一下,没有追问下去,也没有再说什么。
  “快天亮了,娘请休息一下。”胡美玉道:“玉儿跟珠妹守在外间,为娘照应门户。等天亮后,咱们娘儿三个,就可以上路了。珠妹一直担心谷中养的那批鹿,以及那两只小猴宝宝,不知道谷中的仆妇懂不懂得照顾它们。”
  薛三娘忍不住笑了起来,斜瞪了胡美珠一眼,道:“傻丫头,总是长不大。将来嫁了人,看你还说不说这种呆话!”
  胡美珠道:“娘不知道,大宝和小宝比谁都聪明,别人喂它们食物,它们连闻都不闻一下,珠儿真怕它们会饿坏了。”
  薛三娘道:“它们两个跟你们两个丫头一样,撒撒娇罢了,饿它们三天三夜,看它们吃不吃!”
  她这一说,两姐妹也忍不住笑了。
  胡美玉道:“明天还要赶路哩,娘歇着吧!”
  薛三娘摇摇头道:“不行,明天还走不了。”
  胡美玉一愣道:“为什么?”
  薛三娘道:“娘在扬州还有一椿心愿未了。等了却这椿心愿,我们再回子午谷不迟。”
  胡美珠道:“娘还有一椿什么心愿未了?”
  薛三娘面现恨意道:“有个忘恩负义,下流无耻的男人,娘得设法找到他,好好给他一顿教训。”

×      ×      ×

  花蝴蝶牛强是个很懂得享受的男人。
  他这一生中,除了隐姓埋名,逃离东北的那段狼狈日子,几乎没有一天离开过醇酒、美人。
  他成功的条件,出了一身武功,便是因为他一直奉行着一段他自己订立的格言:“胆大、心狠、手辣。口蜜腹剑,唯利是图,不讲情义!”
  由于他对这段格言执行得很彻底,所以他在东北时,能欺骗合伙,吞赃独肥。后来加入野狼帮,又靠逢迎功夫,顺利升任护法,四处掳掠奸淫,好不风流快活。
  就拿这次杨园事件来说,这段格言,又帮了他一个大忙。
  当时,他如果像姓焦的那样实心眼儿,无论进攻或撤退,无疑都是死路一条。结果,他心肠一横,一刀捅进姓焦的后心窝,一切便都化解了。
  不但白玩了胭脂虎杨俊的一名小妾,还接受了杨园两三天丰盛的酒食招待。最后,吃不完,兜着走。
  白吃、白喝、白玩之余,又拐走杨俊另一名小妾苏美仪,以及一大批足够他挥霍个三年五载的细软!
  今天上午,在茶馆里,他听到了消息,杨园已化为灰烬一堆。园旁空地上,死尸横七竖八,多得几乎无法点数。
  而他,由于不为情义所牵扯,结果,不但逃过了这场劫难,而且事后还能躲在这幢精致的小红楼上大吃大喝。
  酒足饭饱之后,又可以搂着一个娇娇滴滴的小美人儿睡觉。这一反一正之间,你说差多少?
  要不是心肠够狠,手段够辣,痛下决心,说溜就溜,他会有现在这种日子过?

×      ×      ×

  扬州人在生活情趣上,认为最值得自豪的两件事,便是“上午皮包水,下午水包皮”!
  所以,扬州城里,最多的两种行业,就是茶楼和澡堂子。
  茶楼方面,名气最大的,是朝阳大街上的风袖楼。
  风袖楼生意兴隆的原因,除了地方宽敞,茶点精致之外,它最大的特色,便是伙计们对客人招呼亲切,服侍周到。
  不论客人身份如何,上楼泡一壶茶,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叫点心,加开水,一呼便至。你随时看到的,都是一张张带着巴结神情的笑脸!
  有了这样的伙计,生意还差得了?
  这些伙计,还有一个长处,记性特别灵光。只要你在风袖楼喝过一次茶,哪怕三五个月后,当你再度光临时,他们都能一眼认得出来,某大爷长,某大爷短的,喊得你浑身飘飘然陶陶然,面子十足,好不舒泰。
  所以,第二天,当花蝴蝶牛强黏上两撇小胡子,涂上少数易容膏,穿一袭青织缎夹长袍以一位商贾姿态,于巳末午初光景第二次登临这家风袖楼时,两三名伙计就像见到亲娘亲老子似的,一起迎了上去。
  牛强报的姓,是同音的“刘”。两三名伙计,一起躬腰含笑喊着:“刘大爷早!”“刘大爷好!”“刘大爷今天还是泡一壶龙井?来碗鸡丝火腿面?加一客嫩姜肴肉?一客莴苣菜心?”
  牛强点点头,走向靠窗临街的一副座头。伙计们立刻跟过去,抢着抹桌子,拉座椅。另一名伙计,则扯开嗓门,朝楼后高声报出客人所叫的茶点。
  牛强喝着茶,一面浏览着下面街上的行人,心中十分得意。
  昨夜,在苏美仪那个小女人身上,他展足了男人的雄风,这使他对自己的信心大增,仿佛又回到二十多年前的峰巅状态。
  他起身整装出门时,那女人尚抱着被子沉睡未醒。看那女人一脸倦容,睡得那么香甜,他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描述的快感。
  他决定先出门去散散心,泡一壶茶,吃点点心,下午回来,女人自会替他备好酒菜,一切如昨,好梦再温。
  牛强正在想的出神,忽被茶楼上一阵轻微的骚动所惊醒。他转过头来,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不觉眼前一亮,大感意外。
  这时,前面楼梯口,正怯生生的站着一对母女,从装束和行头上看去,这对母女显然想在风袖楼卖唱讨点赏钱,但又担心楼上伙计是否允许。
  那些伙计,目光游移,也在观望。
  他们所不能决定的,是不知道客人是否喜欢这个调调儿。
  他们现在正在查看客人们的神情。如果有人露出厌恶之色,他们无疑马上就会迎上前去,将这对母女呵斥下楼。
  这对母女的运气不错,因为这时一个腹大如鼓的客人开腔了:“很好,很好,叫她们过来,俺家好久没听曲子了。”
  一名伙计立即应声朝那对母女吆喝道:“过来啊,你们。洪老太爷招呼你们,你们没听到?”
  卖唱的母女,面露欣喜之色,立即依偎着向那位洪老太爷走过去。
  牛强细看这对母女,老的年近五旬,一身青布衫裤,怀抱一只旧琵琶,腰背已微呈佝偻。
  那个少女,大约才十七八岁,修眉凤目,鼻梁秀直,菱形嘴唇,略带羞怯神态,极为惹人怜爱。
  牛强看得心痒痒的,开始转着歪念头。他暗忖道:像这种如出水芙蓉似的女娇娃,若是平白放过了,岂不可惜。
  “你们会唱些什么曲子啊?”洪老太爷问。
  那个年长的女人立即掏出一本旧折子,恭恭敬敬的打算递给洪老太爷。
  洪老太爷手一挥道:“捡好听的,随便唱两阙就是了,我可懒得费这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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