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从于淳闭关完毕。他一出关,便问如夫人回来没有?总管回道已过娘子关,大约天黑时分能回到庄中。从于淳令人摆好洗尘宴,焦急地等着。大厅中,家将家臣弟子奴仆数十人,见主人烦躁,尽皆噤若寒蝉。
直到天黑之后,才有人报说如夫人到了。从于淳大喜,连呼:“抬进来抬进来!”
从于淳一高兴,整个大厅中的人都松了口气,如夫人一回来,庄主情有所托,不再盯着他们,他们就自由得多。
很快,一乘轿抬落在后厅外面。有人打起轿帘,丫环扶出一位面蒙黑纱的女子。人们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只看她那高挑的身材,隆起如山的胸乳,雍容华贵的气度和披在身后的长长秀发,就已经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了。
“参见如夫人!”
大厅中的二三十人一齐跪拜下去。就连几位在庄中身份很高的家臣家将,看在庄主份上,也拱手揖拜这位如夫人。
“多谢!”如夫人对这几位家臣家将还礼道。
一个年青人走过来,大刺刺地双手一拱道:“孩儿从北池拜见小娘!”
这青年是从于淳的大公子,年约二十多岁,生得高大粗豪,一副不羁的神情。
如夫人柔声道:“池公子免礼。”
从庄主过去牵着如夫人的手道:“不必多礼了。快入席喝杯酒暖暖身子。”
如夫人道:“老爷,旅途劳顿,奴妾告罪,想要歇息了。”
从于淳挽住她的腰道:“那好,我送你回房去。各位请自管宴饮,不必等候如夫人了。”
众人欢天喜地地齐声答道:“遵命!”
这一晚,众人开怀豪饮,猜拳行令,直至大醉。大公子从北池喝了一会儿酒,便一人溜出去找姑娘去了。
从于淳带着这位如夫人回到她的后楼房中,挥退丫环,为她解下披风,取下面纱,顿时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面容。
从于淳凝视着她,叹道:“妙娘子千古绝色,真令老夫百年不厌!”
女子伸手捂住从于淳的口,声如黄莺初啼道:“老爷怎地忘了遮掩!”
“妙娘放心。这后花园藏春楼乃是武林禁地,除了你的两个丫环,谁敢越过后庄花厅一步。”从于淳说着,将如夫人揽在怀中,开始玩鬓吻腮。
如夫人道:“老爷想要一度春风么?”
“要!那销魂蚀骨的记忆,想得老夫都快发疯了!”
“哎!”如夫人叹道。“再有两年,又是泰山论剑了。老爷为了奴妾如此耗损真元,奴妾心中不安极了!”
从于淳笑了:“只要妙娘不发动姹女吸阴补阳大法,于淳又何必将天下英雄放在眼中?”他一把抱起如夫人的身子,向床前走去。
藏春楼内,门窗紧闭。四角放着雄雄的火盆。室外是雪花漫飞,室内却是暖如初夏。
二个赤躶的身子顿时抱成了一团。
但从于淳内功精湛,定力极高。他虽然伏在如夫人身上,却并不急于进入她的体内。
他问:“见着你姐姐了么?”
“见着了。”陈妙娘笑道。“家将递拜贴说红雪山庄夫人到,夫人不见闲人,请司马庄主与夫人后堂接见。于淳,你猜猜,他们在后堂见了我怎么着?司马洛先是一呆,继后狂笑,笑得几乎岔了气,而我那妙棠姐姐呢?她嫉妒得哭了!她拂袖而去,闭门不出,还是司马洛说尽好话,她才出来与我重新相见!”
从于淳含笑不语,只是凝视着她,百看不厌。
“于淳,妙娘要怎样才能酬谢你的大恩之万一呢?”她轻声问,声如黄莺初啼。
“别说话。”从于淳道,“你用不着酬谢我。”
她不说话了,就只是浅笑着。她熟悉他的房事作风。他不着急,她也不慌。她就只是浅笑着望着他,任他抚摩。她知道她的浅笑很美,总会让他发狂的。普天之下,任何高深定力在她的浅笑面前,都不成其为定力。
他将她的散发捧上来,包裹着她的脸。这样,如夫人那白嫩无暇的面容,就被衬托得更加美丽。她浅笑着,微微张开了樱唇。他低下头去,压在她的嘴唇上长吻起来。
他深吻着她的嘴唇,吸吮到从她的口舌中分泌出来的甜甜的天水。他一生玩过多少女人?他记不清了。但只有这位如夫人的樱唇是甜润的,异常柔软的,这使她的不厚不薄的嘴唇特别具有肉 感。也使得他在得到她的一年多内对这张嘴唇万吻不厌,时时思恋,弄得他简直不象一个想要独霸武林的练武之人。
四片嘴唇紧紧咬在一起,不停地互相吸吮。两颗头不住扭动。天地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一种肉 欲的需求在不断增长。吸吮良久,她换不过气来了。她移开嘴去吸气。他却毫不停息,他的嘴从她的嘴唇上滑下去,吻脖子,吻肩头、吻酥胸,最后,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整个身子象灵蛇一般扭动,床帷之内,一下子充满了轻微的肉 香。
她浅笑低吟,做着各种媚态迷他。
这时候,百数十名武林高手已在红雪山庄外面的隐密地点潜藏好了,只等庄中高手豪饮尽醉,只等酒食中所下药物药力发散,只等庄中有人发出信号……
如夫人在从庄主的重压下妩媚浅笑着,心中却计算好时辰,以至从庄主阳精射完后,他身软如棉,伏在她的身上一动也不能动。好在他从将她弄回山庄时就已知道她的身份,射 精之际,右掌压在她的头上百会穴上,使她丝毫不敢妄动。
如夫人的双目中一下子涌出了泪水:“老爷,你还信不过奴妾?”
如夫人一边说话,一边就很自然地抬手去摸他的脸。其实,她的手指甲中藏有药粉,此时正从十宣穴中运内力在发散。从于淳干完房事,正在调匀呼吸,呼吸之际,就将那无色无味的化功散药力吸进了鼻内。
他毫不察觉地说:“妙娘不必多言。八大门派容忍老夫在武林作恶,全是为了利用老夫去防范你的师门重侵中原武林。
老夫早就说了,我二人没有子息之前,就总会心存隔离。妙娘又何必徒自伤心?”
一时,二人尽皆沉默。
从于淳歇得片刻,移开身子,下床穿好内靠,系好腰带,穿好外袍,在如夫人的脸颊上轻拍二下,笑了笑,就下楼而去了。
后庄花厅上,众人猜拳行酒令正入高潮,从于淳笑笑,便绕过一条回廊,径直向中庄练气的密室走去。
他走进密室,在软榻上躺下。那如夫人实在厉害!似乎将他整个人都吸空了一般。他需要小睡片刻,才能开始练功,练那每日不断的子时坐功。
这时,他听到后庄传来一阵琴声。他明白是他的如夫人在弹琴。每次交合完事之后,她伤心他的防范,都要弹琴解愁。但要他不防范她,他办不到。可是要他与她分开,他更办不到。
如夫人在后庄的楼上弹琴,听得庄中那一片赌酒的喧哗声渐渐由弱而归于静寂,各人开始回房歇息。后来听得巡庄的庄丁步态踉跄,下脚又重又不稳。算起来,离子夜还有半个时辰,从于淳大约要准备练子时坐功了。他吸进去的药力,此时已起作用了。他一练功就会发觉。
如夫人离开琴台,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山庄冷哼一声,身子一晃,已在下面房顶上,然后便径直朝庄外掠去。离开了开红雪山庄。
琴声一停,百数十名身穿锦衣卫服色却尽皆面蒙黑巾的武林人,分从山庄的四面八方攻进山庄,径直杀向预定的地点,见人就杀。
如夫人停止弹琴之时,从于淳正好小歇完毕,准备开始练功。他下床榻时,习惯地挽了一个掌花。哪知掌花一挽,他骤然感觉不对。往日一挽掌花,掌风立时四起,飒飒作响,今日却听不到一点风声。
从于淳大惊,急忙运气查看。哪知一运气息,经穴中的真气被化去了十之三四,丹田中的真气竟被化去了十之四五。
这一下只骇得从于淳冷汗直冒,连忙从腰间摸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三颗专解各类化功药物的解药吞下肚去。吞了三粒后,想了想,又倒出两粒吞下。然后,一手握着龙泉剑,走近练功台,将密室的机关开启,方才盘膝坐下,急速运气催发解毒药力,要尽快将敌人所下的化功散驱除。
正在这里,只听外面传来一声惨叫。他知道有人想要攻进密室,被机关杀了。
不久,外面又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又有人触发了机关,但这次没人惨叫。不久,又是一块翻板咔地一声,接下来是毒气、钢刺、飞箭等等接连被人触发,但却无人惨叫。最后,密室的石门被人以霸烈无比的掌力拍破时,从于淳长身而起,拔剑在手,身子一晃就向破门的那个蒙面人飞刺过去。他觉得自己此时功力已回复八成以上,足以放手一搏了。
那人不愿和他在密室中打斗,早已飞身而退。等从于淳在大厅外面院场中站定时,立时就有四个人围了上来。
这四个人中,有两个身穿皇家锦衣卫服色,面罩黑布套,除了两个眼洞,其余地方遮得密不透风,另一个书生打扮的人,面色呆滞,一看就知道是带了人皮面具。另一个女子,自重身份,毫不掩饰,从于淳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中原武林的死敌——姹女阴魔!
一看见身穿锦衣卫服色的皇家大内侍卫和姹女阴魔及千面魔怪一齐出现,从于淳顿时明白了近来发生的所有事件的前因后果。一个多月来,他发动自己掌管的所有武林耳目,以及八大门派的帮助,拼命搜查西域食人番,但根本找不到食人番半点影子。原来这世上早就没有了食人番。有人装扮成食人番,说动皇上采集从姗,诱从于淳进宫救人,如若皇家侍卫能杀死从于淳,设计人很简单便达到了借刀杀他的目的。
但从于淳在宫中胜了。于是,这些人被迫亲自动手。这些人如能将他杀了,只须在现场留下一点皇家的衣物刀剑之类,世人便不会怀疑别人,而只会认为是皇家在报复,在惩处他从于淳。
好一个借刀杀人套大栽赃的奸计!
但他此时明白,却已迟了。
从于淳喝道:“安掌门……”他本想借说话拖延时间,借以恢复功力,但对方岂会上当?从于淳刚一现身,四个人已经更不打话,闪电般地便攻杀了上来。
姹女阴魔身形一晃,已经正面拍出两股阴寒至极的姹阴化力掌掌力,掌力吐出,只听两声尖啸,就象骤然刮起两股狂风一般,只见两道兰色的光芒,就如两柄利剑,直攻从于淳的檀中大穴和肩井大穴。
从于淳见姹女阴魔的功力如此雄浑,自己未中化攻散时,也比自己弱不了多少,不禁大惊。同时他明白姹女阴魔诱他对掌,是要让其余三人攻杀另外三方。当下从于淳身形闪动,既不与姹女阴魔对掌,也不逃避,展开真阳步法,以手中那利绝天下的龙泉剑,使出绝杀招术,向姹女阴魔一招攻去。
姹女阴魔“噫”了一声,不禁对从于淳的战术大加赞赏。
须知姹女阴魔掌力一吐,另外三人已同时以三柄长剑向他攻出了绝杀招式。其中一个锦衣卫使的是崆峒派的剑法,另一个锦衣卫使的是武当派的剑法,而那书生手中的一支长剑,更是招式奇诡,迅如闪电。此时从于淳如要以一招剑法化解四人的攻击,势必很难。而且四人的攻势接连不断,从于淳如若第一招落于防守,以后的打斗,从“势”这个剑术角度来讲,必然会接连落于防地。他如今以极快的身法攻姹女阴魔,正是攻其不意,一反常人被围时惯用“攻弱避强”的战术,反而攻强避弱,从强手方向去撕破围杀的口子。也只有从于淳这等“天下第一剑客”才有如此胆略。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姹女阴魔手中已多了一条乌黑发亮的玄铁锏,竟硬碰硬地与从于淳手中的龙泉剑接了一招,玄铁锏竟然还不曾被从于淳的龙泉剑削断。
二个剑锏相碰,尽皆贯注了内力,二人同时感到一震,各自退出三步,竟然功力相当。如此一来,姹女阴魔的合围口子不但未被撕破,从于淳反而被震回了合围中心。
从天淳原想依仗定剑之利,逼姹女阴魔避让,那样他便可以突围而出了。如今从于淳被一支不怕龙泉剑的玄铁锏反震回去,顿时左方右方后方皆是空门,处于三个强敌的绝杀之下。差幸从于淳见机得快,剑一弹震回去,立时使出一招武当本门的“缠身七剑”。这一招纯粹是对付围攻的全守型剑式,一招七个剑式,将全身防得密不透风。可是,从于淳使到中途,骤然感到腰肋处一阵刺痛,原来他的腰肋处已被那书生一剑刺中。
从于淳腰肋中剑,不禁大怒,一声大喝,不待“缠身七剑”那一招使完,已经变招向千面魔怪攻了过去。只听嚓的一声轻响,千面魔怪手中的长剑已被从于淳手中的龙泉剑削断。从于淳正想趁机杀了千面魔怪,骤然听得脑后风声劲急,急忙反手回剑格削,只听当的一声大响,原来又是姹女阴魔从后面攻了过来。
几十天前,从于淳一人在豹房便殿上格杀大内五大高手,那时是何等气定神闲?可是今日这四人,仅仅姹女阴魔一人.便和八大门派对搞了将近六十年,一身功力已达仙流。从于淳的内力被化功散化掉了五分之一,便与姹女阴魔不相上下了。而另外三人,加起来几乎是两个从于淳的功力及武功。从于淳顿时在四个的攻杀之下闹了下左支右绌。
从于淳一边抵敌一边大喝:“来人!”他开始召唤庄中的家将来助战了。
千面人魔冷笑道:“你这庄中尽是死人,哪里还有人来?”
从于淳一听,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已萌走意。走意一萌,他手中的龙泉剑便开始加紧施为。
四个围杀他的人都是江湖老手,一见他加紧施为,知他想走,攻得更紧。从于淳几次拼命突围,均不能撕裂合围的口子。
场中打斗的五个人,均是当今武林的王霸之流或一派宗师,取人性命之际,越打越快,一身功力和武功似乎全都变成了一个“快”字。五个人化成了五团光影,黑夜之中,就如五团鬼魅。场中只听得一片劲风声、兵刃相击声、掌风声、指力声,不绝于耳地响成一片,间或夹着一声短叫、闷哼、或大喝之声。
混战中,只听一个锦衣卫蒙面人失声叫出,他腰肋处中了一剑。几乎与此同时,从于淳也是一声短哼,他的肩头中了千面魔怪一掌重击。从于淳身形踉跄这际,又被姹女阴魔一掌击在后背上。从于淳顿时被打倒在地。
从于淳却也当真了得.倒地之后,趁势展开地趟功夫,长剑一换又刺中了另一个蒙面锦衣卫的大腿。那人中剑,又是一声短叫。
从于淳听得二人听声耳熟,不禁喝问:“你们……”他刚出声,就被姹女阴魔的攻击打断了,姹女阴魔那一根玄铁锏,就如魔鞭一般击打不断,逼得从于淳不住翻滚躲闪,不住招架,根本无暇思索和说话。
从于淳倒地后被迫以地趟功夫对付当今天下四大王霸高手的围攻,顿时险象丛生。从于淳明白站不起来死得更快,情急之下,他不顾一切地拔起身子。他拔起身子时,护体的长剑被千面魔怪以指力击歪,肩臂处又被另一个锦衣卫蒙面人一剑刺伤。纵然如此,他仍以带伤之躯拔起五丈多高,打算变势飞行逃走。
可是,姹女阴魔在一旁以逸待劳,以无伤之躯悄没无声地将身形陡然拔起七丈,翻在从于淳的身形之上,然后飞扑而下,以一根玄铁锏猛地劈打在从于淳的腰背中间。这一集七十年修为近二百年功力的重击,重逾万钧,成了从于淳的送命之击,顿时将从于淳从空中打落下来,使得从于淳根本没有在空中变势飞行逃走的半丝机会。
从于淳的背部遭到鞭击,还在空中,已经忍受不住,“哇”地一声喷出大口鲜血,身形下落至四丈三丈高时,千面魔怪一声大喝,身形拔起,以脚踢出,又将从于淳横着踢飞出去。
等从于淳在几丈之外落下地时,一个锦衣卫蒙面人飞起一脚,再将从于淳踹飞出去,又落回场中,另一个锦衣卫持剑在侧,等从天淳刚刚落下,一剑刺去,剑端刺在从于淳心窝,从于淳此时罡气已散,这一剑竟从前面刺入,后背刺出,刺了个对穿而过,这人弃了自己的剑柄,夹手从从于淳手中夺走了龙泉宝剑。他本想一剑将从于淳劈成二半,但一见从于淳那圆睁的双目,这人似乎惊吓或内疚起来,便避了开去。
从于淳此时还未死去,还在踉跄着不肯倒下。姹女阴魔落下地后站在一旁,这时见机上前,一锏击在从于淳头上,顿时打得从于淳头骨破裂,脑汁四溅,倒在地上,动得几动,便一命归西了。
几年前,从于淳在泰山论剑时连打四十二场,夺得天下第一剑客的称号,那是单打独斗。如今四个王霸流的高手围攻他,他连一百招都未走出,就已命归黄泉。
两个穿锦衣卫服色的蒙面人望着从于淳的尸体,同时发出一阵轰天大笑。
二人正在得意大笑时,那个戴人皮面具的书生身子一晃便从地上夺去了从于淳的尸体,再一把便扯出了从于淳腰间的袋囊。他从袋囊中找出一颗宝珠,随手藏进他自己身上。这是乾坤一气混元珠,是修习真阳通天经用的。书生再在袋囊中找了一遍,最后说:“安前辈,那七本秘籍,他身上一本也没有。”
姹女阴魔道:“那些武功秘籍,他怎会带在身上?所藏之处,又必定十分隐密,三五日又哪能找到?算了,你三人快去各处查看,其它地方杀干净没有?务必将从公子的尸体查实,不要漏了。”
三人去了不久,又再回来,这次多了另一个位身穿锦衣卫服色的蒙面人。
蒙面人道:“安前辈,各处的活都干完了,但我等查遍庄中,皆不见从北池的尸体。”
姹女阴魔想了想,对书生道:“崔老儿不久就会找到这里来了。贤侄,你还是去引着他,再在中原去比比脚力吧。”
书生不悦道:“在下厌了,不想再玩那一套游戏了。”
姹女阴魔道:“这可是赵独尊世兄的命令,贤侄只怕不好不从吧。”
那个戴了人皮面具有书生听后,抬起右手搔了搔后脑,左肩却往上一提,五指指尖并拢,样子极象猿猴的动作。他搔了搔后脑,忽然一声大吼,场中三个身穿锦衣卫服色的蒙面人中,竟有两个被这声大吼震得一摇,可见这易容书生功力之高。
姹女阴魔对后来的那个锦衣卫蒙面人说:“你将飞鸽放出去,照我预先吩咐的那么办。务必查出那东西。”
那人应了一声“是”,也不行礼,转身便飞掠回去。也不知他和姹女阴魔是什么关系。
然后,姹女阴魔对另外两个锦衣卫道:“将皇家的衣物兵器多丢一些,然后烧庄,老身要先走一步了。”言毕,倏忽不见。
两个锦衣卫互望一眼,点了点头,各自分头行事。少时,黑暗中钻出七八个身穿锦衣卫服色的人,尽皆黑巾蒙面,手执油筒,四处放起火来。
等到火势燃起时,两个身着锦衣卫服色的蒙面人又出现在场中,一人抓起从于淳的尸体,扔在一处房顶上,另外两个属下,立即便在下面点燃了火。
正这时,只听远处传来那个易容书生的大声喝碱:“崔老儿,你怎么才来?”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千面魔怪,你干的好事!”
两个锦衣卫蒙面人一听,顿时大骇,急忙挥手令手下撤退,同时,他二人连一声“保重”都来不及互道,便各人带着手下,飞掠逃去。
只听远处传来千面魔怪的声音:“崔老儿,这一招不算,再来打过!”
苍老声音道:“你这狗才,引着老夫在中原疯跑,原来却有偌大图谋。今日你等血屠了红雪山庄,你还想跑么?”
“还要跑,你敢追么?”
“老夫非要将你追上,看看你究竟是谁?”
“那就来追吧。再不追,在下可不恭候了!”
那苍老声音没有回答,少时,红雪山庄的火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满面皱纹,身材高大的老人。他落在中庄外面的大天井花园中,从火光中看出正在燃烧的屋顶上有一具尸体,他身形一晃,已在屋顶之上,他只看了一眼,便抄起尸体,掠出了火海,将尸体带到了一个池溏旁边,放在地上。
他将尸体上的伤痕检视了一遍。心中已经了然,正想出山庄去追捕活口时,灰影一晃,场中已经多了一个书生打扮的千面魔怪。
千面魔怪一出现,便“刷”的一剑向这老人刺去,老人大怒,身形一晃,便伸手向千面魔怪手中的长剑抓去。
千面魔怪虚刺一剑,立即飞身而退,等到那老人追上去时,他一边飞掠,一边狂笑,一瞬之后,笑声已在里许之外,再隔一瞬,笑声模糊而低弱,二人已经跑得很远了。
红雪山庄,已成了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