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拳双腿退回轿前!”很显然,狐王在重新部署人马。
两拳双腿在回到轿前之前,把堆积在广场上象箩筐般大,重约三五百斤的大石头,由两拳双手举着,双腿脚下踢着,一个一个地丢踢到狐王轿前,把个江湖阅历极深,一生老奸巨滑的罗金峰看傻了眼。
狐王又令:“刀剑棍笔四位大哥,”狐王从不称四人叫“四缺”,只叫奴或大哥,今天,她又叫他们大哥了,“围住罗老怪!钗奴、三绝、一扇一支箭在“四才阵’外助战!”
就这样,四缺的“四才降”,钗奴等的外围,内一圈外一圈地将罗金峰困在了中间。
罗金峰何等样人,在狐王调兵遣将的时候,他已镇静了下来.他是个武功修为极深的人,深知临危勿“乱”的道理,只有镇静下心来,才能从窖对敌.眼下对手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自己纵有铁布衫功夫护身,可也双拳难敌众手啊,何况还要对付神秘莫测的黄毛丫头呢?
罗金峰心里已有了主意,仰头哈哈大笑,说:“老夫久未闻血腥之气,今日可要大开杀戒了!”
他自以为自己武功已是天下第一,却忽略了一点:后生可畏!心想:我扬手可碎石,伸指可穿金,且有铁布衫金钟罩护体,这些困住自己的人,今天都死定了。
于是,他扬手拂袖冲向西面,西面阵势急退,东面紧接着跟进;他转身去向北方,南面又紧随不舍。
罗金峰伤不了人,而‘四才阵”也伤不了他.就这样,练武场中的“四才阵”东来西往,南撤北进,忽而这边,忽而那边,搅得练武场上尘土飞扬。
在一旁陪三大堡主、余湖主看热闹的史半他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说:“来,大家来啊,大家来看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场面啊。
站在练武广场东南西三面酒楼茶肆前的人,早就“大家来”看热闹了。
罗金峰想,如此打下去,自己只会白白消耗体力,对自己没有好处,不如擒贼擒王,先解决掉黄毛丫头!
他突然跃起三丈多高,直向狐王座轿落去。
两拳的石头一个一个地扔向他,他用手轻轻一拨,石头便直向出言讥讽他的史帮主飞去。
史帮主眼疾手快,借打狗棒点地之力,跃起两丈多高,人落在一家茶馆屋顶上坐好,龇牙咧嘴地说:‘老贼死到临头,还想找人陪葬,没那么简单!”
双腿也把石头一个一个向罗金峰踢去,三五百斤的石头,在他二人脚下,象箭矢般射出,少说也有千斤力道。
罗金峰岂敢怠慢?何况就是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躯的了空道长,也不能在空中久留,自己怎能久呆?情急之下,身形直向湖边泻落。
四缺三绝一扇一支笛,还有钦奴,又如影附形地围了上去。
突然,钗奴腾空而起,手中卵石齐发“刷刷”地向罗金峰射去。
罗金峰的铁布衫只可护体,却护不了眼睛,因为眼要视物,且要眨动,无法使铁布衫功夫。
钗奴的卵石在罗金峰回顾不暇的情况下,不偏不斜地击中了他的双眼。顿时,鲜血从罗金峰的双眼中射出,流了罗金峰满脸都是。
双目失明,英雄气短.罗金峰也不失为半个英雄,只见他哈哈大笑说:“老夫与黄毛丫头有言在先,谁先出轿,谁双手捧上人头。狐王,请接人头吧!”说着,从怀中掏出把匕首,齐颈割下了自己的头颅,人居然不倒,而且,还用双手捧着它,一步一步走向狐王轿前。
狐王从轿里露出半个身子,黑面纱里的一对大眼睛习惯地扫了四周一眼,说;“钗奴,接罗金峰的头;”
钗奴深体主人之意,双手接过头颅,身子向上一纵,再把头接在罗金峰的颈上,“砰”
地一声,罗金峰的身子这才倒地。
狐王传令将死者全葬在湖畔草丛里,在练武场上狂欢三日,以庆贺从此《七杀谱》上再没有要杀之人。
狐王对众奴说;“好了,我们的大事已经了了,从今以后,但愿《七杀谱》随岁金峰之死而焚毁。杀人的理由无论怎么充分,可终究是件残忍的事。杀人是在不得不‘以杀止杀’才能保住自己的情况下勉强为之。所以,今后我们恐怕再也见不着《七杀谱》了。”
三日后,在史帮主、余湖主、三大堡主的引导下,狐王的座轿登上了返回复兴堡的路途。
一路上,常从轿内传出狐王的哭泣声。
“女孩子在出嫁前,谁都会向母亲哭别呀,何况……”史帮主说。
“史兄,别吞吞吐吐,请说吧;”覃堡主说。
“狐王不忍离开轿前的诸位大哥啊!”史帮主说。
“我请问你,轿内狐王到底是不是我未来的媳妇呢?”覃堡主问。
“她已一再向令公子表示,她是黎文尧的女儿,但不是他所要寻找的表妹!”
“史兄,黎文尧只有一个女儿,老夫不解,这是……”
“别多问了,老叫花子听了好烦啊!”
狐王的座轿在途中停留了三天三夜。当回到复兴堡的时候,钗奴在轿前宣布;“狐王有令,今天是六月十六日,狐王的生日,她将揭开面纱,持白玉狐杖而出。诸位大哥,可知道如何行礼么?”
奴才们跟随狐王一年多了,都未曾见过她的真面目,今天听说能一睹她的芳颜,都兴奋地高声嚷道:“奴才等全都知道如何行礼啊!”
“凡持白玉狐杖而出,“史帮主说,“我和余湖主、三大堡主都知道如何行礼!”史帮主扫了众人一眼后,又说:“还有个狐正视为最重要的人,怎么还没来呢?”
史帮主的话刚说完。一乘小轿抬着个中年妇人走了过来。
覃老堡主立刻迎了上去:“夫人,你怎么来了?”
_“是史帮主请我来见媳妇的呀!”覃夫人出了轿,扬手向在场的人打了个招呼,便和罩老堡主等人站在大厅前的台阶上。
钗奴向在场的人拱了拱手说:“我现在就去请狐王出轿!。”说罢,人就钻进了座轿。
狐王习惯地头顶青铜盖,从轿顶钻了出来,黑面纱中的大眼睛骨碌碌地扫视全场后,人又缩了回去。
只听轿内传出了声音:“今天是你的生日,让婢子来替你打扮一番!”
“我是天下第一美人,用得着你来替我打扮吗?”
“话不是这样说,总得擦些粉,涂些脂呀?”
“自然的美,才是真美,才是最美.你少罗嗦!”
“是,婢子遵命。”
“白玉狐杖可擦干净了?”
“婢子前日已把它擦得锃亮!”
只听钗奴命令:“狐王出轿,扇奴,掀开轿帘子!”
金扇公子因马上就可看到孤王的真面目,高兴得闻声从桥后跳了过来说:“是,奴才道命!”
“嘻嘻嘻……”狐王在轿内嘻笑说。“金扇公子,你终于自己承认是我的奴才了!”
当金扇公子掀开轿帘后,钦奴笑盈盈地捧着白玉狐杖缓缓而出。
这白玉狐杖,是一根长仅一尺,象孩童手臂那样祖的棍子,它是由崂山上等花岗石做成,杖头嵌有一只闪闪发亮的白玉狐,是先主发号施令的权权。
先主在世时,视结义兄弟如手足,因此,他不忍先发制人,杀害自己的兄弟朱元璋。没想到长江一役兵败后,竟被朱元璋不顾兄弟结义之情,而砍下了头颅,因此,那些怀念先主义薄云天的朋友,便奉自玉狐杖,为至尊至大,见杖如见先主。
众人见是钗奴捧着白玉狐杖,皆都大惊失色,感到意外。
狐王轿前众奴俯身高呼;“狐王出轿,奴才敬礼.恭贺狐王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史帮主领着余湖主、三大堡主躬身说:“白玉狐杖,先主遗物,至尊至大.我等谨向先主在天之灵致敬!”
钗奴左手抱看白玉狐杖,右手挽着金扇公子的臂膀说:“轿内狐王黎秀娟,被家母赐封为第二代狐王.奉家母命,她已于昨晚返回绝情谷去,准备作嫁衣裳!”
钗奴的一对大眼睛象狐王那样滴溜溜转了转,接着说:“我——妹子黎秀婵,奉家母之命,接掌第三代狐王!”
“秀蝉!”覃夫人高兴得叫了起未,“姑妈我在这儿哪!”
钗奴对她抿嘴笑了笑。
“那……”复兴堡胡堡主疑问重重,问史帮主,“刚才明明听到轿内狐王在说话,怎么说她昨晚回绝情谷去了呢?
这事情太奇怪了……”
“谁象你那么笨!”史帮主白了胡堡主一眼后,又说,“笨到在雷公岭上不敢和狐王比霹雳神掌呢!”
“那……狐王去绝情谷作嫁衣,她是要嫁给谁?黎文尧怎么又冒出了一个女儿?”
“你问我,我问谁?”史帮主老话一句:“你少问多看!”
这时,钗奴把白玉狐杖交给草上飞,对他神秘地笑着说:“曹大哥,请把自玉狐杖送回轿里去!”
飞奴接过狐杖后。钗奴向众轿前护卫拱着手说:“请诸位大哥护轿,守住白玉狐杖!”
刀王领着众人应道:“是,奴才等遵命!”
众奴才直到这时,才明白自己护卫的是白玉狐杖.大家都是先主的奴才,狐王也是,所以她每天守在轿内,与白玉狐杖共存亡。
钗奴挽着金扇公子的手,走到覃老堡主夫妇身前,双膝跪了下来,说。拜见姑丈姑母大人!”
“哈哈哈……”覃老堡主仰头大笑。
覃夫人扶着钗奴的肩膀说:“我的好侄女儿,快,快起来!”
接着,复兴堡大排筵席,为钗奴庆贺生日。
第二天清晨,钗奴在轿里,头顶着轿顶的青铜盖,从轿顶露出半个身予来,她那黑面纱里的一双大眼骨碌碌旋转一阵说:“狐王有令,扇奴和飞奴留下。起轿!”
两拳双腿立刻抬着狐王座轿;刀奴和剑奴轿前开道;棍奴笔奴左侧护轿;眼奴耳奴在右边护卫,一支笛紧跟在轿后守护。狐王座轿飞也似的飞出了复兴堡。
“她……怎么就这样不辞而别了呢?”覃老堡主看着远去的狐王座轿,搓着双手说,“她要上哪儿去呢?”
“覃老堡主,”史帮主拍着他的肩膀说,“她回桃花谷去了.你快回覃家堡去准备花轿迎娶媳妇吧!”
“史老前辈,晚辈有个解不开的结。金扇公子拱手,恭敬地向史全清一揖,说,“众所周知,家舅只有一个女儿
“他自己也只知道有一个女儿,把她当作了掌上明珠!”史帮主打断了金扇公子的话,眯着眼说,”我又怎么知道会多冒出一个来了呢?”
“史老前辈,”金扇公子又一揖,看那架势,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了,“人称你是‘半仙’,武林中鸡毛蒜皮的芝麻小事,你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呢?”
“就算我史半仙——史全清‘全’都‘清’楚,可对这件事却不能说的呀!揭了狐王的隐私,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那样,我在她面前就不只是脚发抖了,恐怕命也丢了。请恕我不能直言,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可是——钦奴出轿后宣称狐王已返回绝情谷做嫁衣,她嫁给谁呢?”
“你小子还没忘情于那狐王,小心钗奴打烂你的脑袋!”史帮主习惯地眯着眼睛说,“你小子胃口倒不小,娶了如花似玉的妹妹,还妄想娶美如仙女的姐姐,真是昏了头了!”
“不。晚辈怎敢有这个邪念呢?”一“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你也不要多问了,快回覃家堡去准备花轿迎亲吧.老叫花子失陪了!”
“史老前辈!你要上哪儿去呢?”
“带着敝帮继任帮主,拜访各大门派!”
史帮主带着草上飞,向余湖主、三大堡主作了个长揖后,身了向上拔起,只三几个纵跳。已箭样向狐王座轿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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