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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贪婪者死 杀人者逃
2025-11-07  作者:马云  来源:马云作品集  点击:

  那人确实已经气绝身亡了。
  当阿生沿住太平梯回到房间中来的时候,他更加可以指出死者的身份;那死者就是这儿的住客——美国游客哈信。
  别的人阿生有可能认错了人,但这一个却绝不可能会错。
  因为哈信夫妇二人在“迷城”中已开始引起阿生的注意,甚至入住这家酒店之后,阿生仍然非常留心哈信此人!
  警察已开到现场来,街上可能有人已经报了警。
  吕伟良早一些时也用房间中的电话,吿诉了酒店方面,林爱莉这时候才陪着哈信太太入来。
  警方查问三侠是什么人,以及如何发现这宗命案等等。
  阿生意味到麻烦又给他们惹上了,如果不表白身份,有可能更加麻烦得很!
  于是,阿生出示了他的国际特警的证件。
  秘鲁警察处处显得低能,庸俗,令到三侠有点啼笑皆非!
  例如他们竟然质问阿生,为什么未经许可便破门而入?
  又例如他们怀疑阿生何故由太平梯又上又落,何故未能及时抓住刺客?
  诸如此类的问题,问得阿生差点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哈信太太发觉丈夫死得不明不白,登时哭得死去活来!
  林爱莉是在找寻酒店侍应时,发觉哈信太太由电梯出来的;哈信太太认得林爱莉就是结伴游过迷城的人。于是她们先点头为礼,然后由林爱莉吿诉她,她房中出了事。
  经解释后,哈信太太原来与她丈夫发生过口角,所以较早时独自到楼下酒吧去喝了一杯酒。
  但是,现在她又感到非常之后悔!她以为假如当时她留在房间中,这不幸事件就不会发生,只有吕伟良等三侠却认为未必,也许当哈信太太留在她丈夫身旁时,事情会变得更为不幸亦未可料。
  三侠所持的理由,是根据阿生的口供而作出这种忖测的。
  阿生已将所见所闻吿知了利玛警方,他怀疑刺客可能为了一枚银币而来。
  凭阿生的印象,那是一枚“骑士银币”——这是根据哈信在飞机上与那名“考古学家”的谈话而作出这种推测。
  利玛警局那位负责办案的警官,带着埋怨的口吻道:“为什么你早不向我们报吿?迷城中一切古物,均属于秘鲁政府所有。”
  阿生苦笑道:“警官先生,可惜当时我根本无法证实他已找到一枚古银币,一切只凭推测而已,假如我就此报警,而哈信先生又极力否认的话,阁下不但未必相信有这么一回事,甚至大有可能送我到精种病院去呢!”
  哈信太太这时候却哽咽道:“这位先生倒没有猜错……”
  她说到这里,又用手帕抹了一把眼泪,瞪住阿生好一会儿,然后才吶吶地说:“嗯……你……你可是在归途飞机上与我同座的中国人?”
  阿生含笑点点头,道:“正是,当时哈信先生与一位老年人坐在我们座位的前面,所以他们的谈话内容,都给我无意中听到了。我也是凭此忖测,认为他此行必有所获,但是,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阿生顿了顿,神色变得黯然。
  哈信太太道:“这位先生所讲的都是真话,我为了此事而与我丈夫吵架,因为我一直认为此是不祥之物,要他放弃,但他不答允。后来……”
  哈信太太又是泣不成声,说不下去。
  查案的警探非常注重她的口供,所以力劝她冷静下来。
  其实以后的发展,不难想象得到,一定是他们夫妇二人发生了口角之后,哈信太太便独自跑到楼下酒吧喝酒。
  但是,哈信太太离开了她丈夫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相信除了死者之外,就只有凶手才可以知道当时的情形。
  可惜凶手已经逃去无踪,唯一可以追寻的线索,就是那一辆汽车。
  阿生把他所见到的,一一的对警方说了。
  警探们初步怀疑那是一辆报失的汽车,但后来遍查失车名单,并无此车牌码号在内,这才转向汽车注册登记方面调查。
  出乎意外地,那辆汽车的注册人竟然是一位现役的警官。
  那位叫巴路的警官正在放例假。
  查案的警方人员开始不大相信阿生的说话,但阿生力言绝不会看错。
  一位较高级的警官到达现场,当他了解过案情之后,立刻通知了美国大使馆,同时派人去找那位警官。阿生的国际特警地位,再度受到尊重,他被邀返警局去,协助调査此案。
  吕林夫妇二人心里明白,不禁喑自叫苦连天!这一次大概不用说,一切行程表又必须重新修改,相信短期之内,他们无法离开秘鲁。
  阿生在警局里,会晤了一些美国人,据说他们是大使馆派来的。
  这些美国人对阿生十分客气,仔细垂询当时的情形,同时要求三侠协助追缉凶手归案。
  阿生鉴于秘鲁不是国际特警组织的成员国,担心他的活动受到限制。但是由大使馆派来的美国人却保证一切顺利。
  美国人的意思包括:三侠如果插手此事,美国大使馆方面固然全力支持,同时亦必可获得秘鲁警方的充份合作。
  吕伟良知道美洲的一般政治形势,除古巴之外,许多美洲国家都获得美援支持。因此,大使馆职员的话,相信是有根据的。
  阿生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他对这件事,早就感到可疑。现在既然得到美国大使馆的支持,首先对那位高级警官表示,要亲自去找那位正在度假中的警官——巴路。
  本来这种事情无须阿生亲力亲为,但是阿生一则觉得秘鲁人很懒惰,就是眼前这些警务人员也显得颇为愚钝!
  二则他担心官官相卫,可能造成若干不必要的错误,以致永远无法了解其中真相。
  于是阿生在美国大使馆职员——二等秘书占士的陪同下,与利玛警局的侦探们,按址去找正在放假的警官巴路。
  巴路刚好在家中,他身披睡服见客,神志显然颇为意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巴路向来人问。
  一位警探吿诉他发生了命案。
  巴路怔了一怔:“我正在度假,难道找不到其他同事办案么”
  一位同来的警官道:“我们并非召你回去办案,而且想知道你不久之前到过什么地方?”
  巴路想了想:“我一直未有离家半步。”他随即又反问:“这是什么意思?”
  警官又问:“你的汽车有没有借给朋友用?”
  “没有,”巴路答道。
  “我想看看你的车子。”警官说。
  巴路于是带着他的同僚们到门前去!
  这时候阿生与美大使馆职员占士,正在检查路旁一辆汽车。巴路见状也觉得有些意外。
  巴路后来又表现得有点生气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位警官不等他说完,便从中为巴路介绍和解释。巴岛仍然不高兴!
  阿生道:“车子肯定不久之前曾被人使用过,车头马达还在发热!”
  警官于是向巴路问道:“你有什么解释?”
  巴路生气地说:“我无须解释,因为我根本未用过它,我妻子及家人可以证明我一直留在家中,未离家半步。”
  警官又问:“府上的人有没有使用过此车?”
  “没有。”巴路说道,“因为车匙在我这里,他们如果要使用,必须向我取车匙。”
  一名探员想去开启车门时,为阿生制止;阿生担心他会将车上留下的指纹抹去,因此他主张先召指纹组人员到场。
  阿生已经非常明确地表示,他所见到的,肯定是这一辆汽车。
  率队前来的警官于是采取了一连串的行动,首先派人将巴路的家人分别加以盘问,然后又“请”巴路返回警局去。
  巴路虽然仍然很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
  警官所以采取行动,调巴路的家人分别被隔离问话,是担心他们串同,阿生当然也了解到其中奥妙,于是私自把一个七岁小童,带到一角问话。
  这七岁的小孩子是巴路的幼子。他叫力高。
  阿生不抽烟,身上却经常备有香口胶或者香口珠。
  为了哄力高讲真话,阿生请他吃香口胶。
  力高表示他父亲确实未离家半步,今天一直留在家中。
  巴路的妻子也力证其夫当日未离过家中半步,更未用过汽车。
  汽车一直停在门外路旁,也没有亲友向巴路借用过。
  但是,当警方的指纹组人员开到现场之后,不但证明了车门内外沾有陌生人的指纹,更证明了车门的匙孔有人撬过的痕迹。
  毫无疑问,这车子不久之前确曾被人利用过,但未必是巴路本人。
  巴路记得车门一直锁上了,但这时却开着,凭着忖测,可能有人偷车。
  车子并非停正在巴路住宅的门外,而是在门前视线范围以外的地方,所以,巴路自以为有人存心靠害他。
  一般来说,做警察的,往往都有仇人,越是急公好义的人,越多仇家,这原是不足为奇的事,问题只是为什么“偸车贼”如此有把握?
  万一当巴路刚要外出用车时而偷车贼不及将车送回,那又如何?
  另一个问题就是:对方陷害巴路必有目的,到底目的又何在?
  负责该案的警官,为了职责所在,只有将一干人等,带返警局去。
  巴路亦为表清白,表现得较为合作。

×      ×      ×

  在死者哈信的尸体与行李之中,都找不到那枚骑士银币。
  但哈信太太力证,她丈夫确实拥有一枚罕见的古代银币。
  她丈夫曾向她表示,那是游迷城时在碎石路上检获的。当时她曾迷信地要求丈夫扔掉它,因为她直觉上觉得这是“神的物件”,凡人不应占有。想不到果是不祥之物!
  另一方面,在回到利玛酒店后,他们夫妇也曾为了此事而发生争执,但无论如何,哈信力持己见,认为骑士银币可带给他一笔意外之财,因此决难放弃!
  骑士银币到底是怎么样的?
  根据哈信太太的描述,那是一枚并非绝对圆形的古代银币,那些圆边很粗劣,彷彿给人用铁鎚敲打过一样,与现代机制的圆形银币相差得很远。
  银币的直径约为一英吋,正面有个古代的骑马战士,穿戎装,戴钢盔,手持长矛,看上去非当威风!
  银币的另一方面,彷彿有面值,但由于字体类似古代的字体,所以很难确定它的面值几何。
  若凭哈信太太的忆述,其中好像有“30”字样,但她不知道是三十个仙,或者三十元,因为那些字体是她以前从来未见过的。那两个又有可能不是三十。
  另一个线索就是一连串的电话。
  根据哈信太太说:银币曾令到她丈夫整夜失眠,所以她翌日醒来之后,发觉她丈夫打了一连串的电话到外面去。
  至于那些电话是为了找些什么人的,哈信太太却表示有点弄不清楚。因为他们夫妇二人是来秘鲁渡假的,照计在此地死者所认识的人不多。
  阿生很快就想起一个老年人——就是在归途的飞机上,与死者同座的另一位美国游客。当时阿生坐在他们后而,所以听到他们的谈话。凭当时的印象,阿生以为那个美国人可能是一位考古学家之类。
  但是,那老者好像并不是住在这家酒店的,也只有这样,死者才以电话找他。这是阿生想像中的情形。
  为了进一步了解那老者的身份,阿生透过酒店与旅行社,找到了那位曾带他们游览迷城的向导。
  那个叫尼古拉的向导,仍然认得阿生,更认得死者哈信以及其他人等。
  他身上仍然保留着一份名单,那是曾到迷城去观光的游客姓名以及居处。
  根据名单上的显示,唯一超过六十高齢的美国游客只有一个,此人叫做赖治。
  赖治就住在市区内另一家酒店,名単上也有酒店的房间号码。
  阿生按址找到那儿去,赖治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
  这白发斑斑的老人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年青人?”
  “赖治先生,你可还记得我?”阿生本来想自我介绍。
  但是赖治却毫不考虑地说道:“你是与我同机游览迷城的三个中国人之一,对吗?”
  “你很好记性,那么,相信你也记得哈信先生吧?”阿生问。
  “哈信?”赖治怔了一怔,“是否拥有一枚古币的那个中年美国人?”
  “正是他!”阿生又说:“你们在回程中同座,而且谈了很多,是吗?”
  “是的,当时他问了我很多关于古代银币的事。”赖治回忆着说:“凭我忖测,他当时已拥有一枚罕见的银币,但他未有说得更明白。后来他打电话给我,约我今天下午见而谈谈,岂料一直等到现在,他还没有来。”
  “你们约好在何处见面?”
  “本来我提议在下面一间酒吧,但他认为还是在我这里好。”
  “就是这间房?”
  “是的,我觉得他态度神秘,于是再三查问到底所为何事?”赖治又说:“他只在电话中吿诉我,表示一切留待见面后才谈吧,那是关于一枚古代银币的事,他希望我给他一些意见。”
  “在此之前,你们谈的也是银币。然则,你以为他是否打算让你看看他所收集到的一枚银币?”阿生问。
  “我相信情形正是如此。在飞机上的时候,他要求我估计一种古代骑士银币的价值,但我表示当我见到该银币之前,很难下定论。今天在电话中他又提及此事,而且不允在公众场所见面。凭此种种迹象忖测,他确是希望我为他考古及评价。”
  “你们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赖治先生。”
  “在这次的旅途中认识,但谈得最多还是由迷城回来之后,而且所谈尽是古代银币的出。”赖治说。
  “你一直在这儿等他?”
  “不!我相信他永远也不可能再到这儿来赴约了。”赖治苦笑了一下。
  “然则阁下难道已经知道他——”
  “他死了,是不?”
  “是的,你怎么知道?”
  “电台刚才曾报告此事,我知道警探迟早总会找倒这儿来,但我想不到会是你。”赖治叹了一口气!
  阿生又问道:“阁下是一个人到这儿来?”
  “是的。”
  “为了观光?”
  “是的。”
  “还有其他目的么?”
  “为了考古,十年以来,我先后到迷城参观过四五次之多。”
  “你可相信迷城中还有机币存在?”
  “我表示怀疑,因为如果有的话,相信早已被人发现,每年到迷城观光的,除了考古学家之外,就是一般游客亦数以万计。也等于说,迷城中每一方寸地方都有人到过,试问又怎么可能再有什么古代银币留存?”
  “然则,阁下以为哈信先生手上所拥有的,到底是那一种银币?”
  “我很难作忖测。不过就我所知,以骑士为图案的银币可也不少。例如英国就有好几种,一九零几年的自然价值最高,其次是一九三五年的一种,其后一九五一年也出一种,最便宜当然是最后那一种。”赖治说。
  “你说价值最高,约莫值多少?”
  “银币与邮票一样,都受到收藏家的宠爱。它们的价值,也由于两种情形而订定,第一,越少越贵;第二,越多人收集,就卖得越贵!刚才我所讲的近代银币之中,英国一九零几年那种,大约值百多二百元美金。”
  “百多二百元美金不算得贵,据我所知,一个错体邮票,往往亦在一百几十万元之间。我的意思是指凶手没有理由为了一枚银币而杀人,你以为是不是?赖治先生。”
  赖治道:“这倒难说,也许他手上拥有的那种银币是十分罕见的,而非我刚才所提及的。可能连我本人亦未见过。”
  阿生也晓得赖治只是一位考古学家,而非商业化的古董商,所以要他解答“价值问题”就可能有些困难。
  同时一个考古家对于古物方面,他的兴趣可能是多方面的,而非专心于银币方面,因此,阿生只问到这里就没有再问下去。
  由于赖泠是死者生前通过电话的人,所以他也被遨到利玛市的警局里去,由警方作了一次例行的问话。

×      ×      ×

  巴路警官和他的家人,已获得释放,他们被认为并无可疑之处。
  巴路警官的汽车既然被人撬开,这等于说,只是有人利用过他的汽车而已!
  但是吕伟良难免会感到惊奇的,就是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笨,偷用了别人的汽车之后,竟然又将车子放回原位?
  如果在美国,甚至今日的香港,偷车贼们都不会这么好心;既然把车子偷到了手,就充份利用,最后将车子卖出或者拆散,将汽车零件出卖。
  吕伟良既然弄不明白,就决心要进一步追査到底。
  他对他的妻子林爱莉说:“你相信巴路警官的话么?”
  “当然相信,”林爱莉道:“起码警方就相信了他。”
  “如果你是偷车贼,你会怎样?”
  “把车子放回原位。”
  “为什么?太愚蠢了!”
  “未必吧!其实,那人一定是聪明绝顶,然后才会这样做。”
  “我真不明白你怎会这样说。”
  “道理很简单,如果这是巴路警官的仇家所为,他偷车子去杀人,然后把原车放回原位,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亦只有这样做,才可以令到警方深信这是巴路所为。”
  “你的意思是凶手存心靠害?”
  “是的,这可能是一箭双雕的做法。”林爱莉说道:“一则既可害人,二则亦可以夺宝。这是正宗的损人而又利己的做法!”
  “但是——”吕伟良沉思着说:“我以为事情未必如此简单。”
  “难道你以为巴路警官有问题?”
  “在未有正确的答案之前,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那么,你打算怎样?”
  “跟我走吧!”
  吕伟良拖着他的妻子登上了一辆刚刚驶过的街车,叫司机开到巴路警官的住所去。
  林爱莉在汽车中又问道:“你要怎么样?”
  “到那儿看看吧!”吕伟良道:“我总觉得巴路有些问题。”
  林爱莉道:“但是,阿生不在,我们只是游客身份,没权力过问,更不能进入人家居所去。”
  “我没有说过要査问巴路,也不打算进入他的住所去。”
  “那么,到那儿去干什么?”
  “看看总没有损失吧?”
  夫妇二人相对一笑。
  这是会心的微笑。
  街车司机并不晓得他们干什么,最后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他们只到了街口便落车,然后像游客一样,慢慢地步行过去。
  吕伟良并无一定的目的,他只是感到事态十分可疑!
  有些什么值得可疑的地方?如果一定要他说个明白,他根本不知从何说起;正如问他到这儿来干什么一样?
  夫妇二人并肩走到巴路警官的住所附近,街道上很静,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一些孩子在街上踢足球,其中可能有个是“未来的比利”;这情形在南美许多大小城镇均可见得到。
  突然一个皮球踢向吕伟良这边来,给他接在怀抱中。
  一个孩子过来要求交回皮球,但被吕伟良留难住。
  林爱莉稍为想一想,立刻就明白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想起了,这孩子的脸谱很熟悉,原来在巴路家中见过了。
  吕伟良对那小童道:“你想我交还这皮球也可以,但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小童天真地反问。
  “你爸爸是一位警官,对吗?”吕伟良问。
  “是的。”
  “今天,是不是有许多叔叔到过你家中去?”
  “是的,还有警察。”
  “不!我是指在警察到来之前,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他?”
  “是的,那是我爸爸的旧属,他们关在书房,谈了很久。”
  “他叫什么名字?”
  “保罗。”
  “好极了!”吕伟良依诺言,把皮球还给巴路之子。
  他又回到嬉戏的小孩子群中,似乎并未想到吕伟良别有用心。
  吕伟良呆在那里,好一会儿,也不作声。
  林爱莉当然知道她丈夫在想一些什么,因此说道:“你可知道保罗是谁?”
  “我也不知道。”吕伟良沉吟着说:“但是,这可能就是线索。记得巴路的口供中指出,今天他一直未出过去,也没有人来找过他。但现在他儿子的话不会是虚构的。这就是漏洞!”
  “我明白了,他有一班手下为他做事。”林爱莉又说:“落后国家的警察,总是靠不住的居多。可能巴路也是。”
  “利用警察身份去做贼,确是天衣无缝,但何必要杀人?”
  “许多贼人往往失去了预算,就是因为事主的反抗与呼救,迫使他们不得不动手!”
  “看来我们必须去找找那个叫保罗的人,他是唯一的线索。”
  吕林夫妇二人一边说,一边由街口那边走过去,目的是要找一辆街车。
  在利玛城内并非任何地方都可以轻易就找到街车的。
  街口附近有人在修理电话街线,吕伟良若有所触地停住了脚步;林变莉挽住他的手臂而行,自然而然地,也停住了。
  吕伟良虽然是个相当好奇的人,但却不致连修理电话线也未见过;他这时候正有着另一种想法。
  他想:假如这是国际特警组织设有分部办事处的地区,那多好呢,最低限度他会吿诉阿生应该怎么样做。
  阿生可以连同其他特警队员,利用窃听仪器偷听巴路家中的电话……
  岂料他正想得出神之际,却被人恶腾腾地驱逐离去。
  赶他们走的正是修理电话街线的人。
  那人粗言俗语地说:“有什么好看?走开!滚开!”
  几个修理工人,都是穿上制服的大汉,吕伟民不想惹他们,于是拖住林爱莉走了。

×      ×      ×

  翌日早上。
  在酒店的天台餐听之上。
  这儿冷落得只有几桌客人。
  其中一桌是三侠和另外两个人围在一起,他们正在一边吃着早卷,一边讨论着哈信之死!
  哈信不是什么大人物,大概只是一名普通游客而已。但是,美国大使馆却显得十分重视。所以那位大使馆职员占士一早就来了。
  占士还带了一位警探同来。
  警探是利玛城市警察的希洛。
  占士在未来酒店找三侠之前,曾与阿生通过电话,阿生表示已有了一些线索,但必须当地警方的合作。
  原来吕林二人已将他们所査到的一点点线索,在当晚对阿生说了。
  阿生要知道那个叫保罗的人是谁。于是占士便把希洛带来。
  希洛是当地警局侦探部的人。占士认识他,希望他可以协助三侠了解得更多。
  阿生曾问及保罗其人。
  希洛说:“他只是一名普通警员,一次因失职而被辞退。”
  吕伟良道:“以前他可是受巴路警官指挥的?”
  “是的,巴路因此一再为他辩护,可惜局长以公事公办为理由,不为所动,终于还是迫他辞职。”希洛说。
  “他当时所犯的是什么过失?”阿生问。
  希洛答道:“他负责巡逻的地区,一再出事,后来査明是他失职,以致被歹徒所乘。”
  “你的意思是:那儿发生了窃案?”阿生又问道。
  “不!是劫案!”希洛回忆着说:“要不是巴路为他说情,他所受的处分可能还不止此。”
  “这可能就是疑点!”吕伟良道:“为什么保罗会一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的意思是怀疑他串同劫匪么?”希洛反问道。
  吕伟良点点头。
  希洛道:“当时我们也有过同样的怀疑,可惜没有证据,加上他的上司巴路警官也为他讲人情,此事亦不了了之。”
  占士插嘴道:“这种事情假如发生在美国,一定会引起联邦密探的侦査。但无论如何,保罗肯定是个问题人物。”
  林爱莉问道:“査验指纹有些什么结果?”
  “那须要颇长的时间。”警探希洛道,“因为我们警方的化验室没有美国警方那么先进,初步只可以从有案底的人的指纹底稿中核对,然后才再查对其他可疑人物。”
  阿生问:“在巴路警官的汽车上,是否找到陌生人的指纹?”
  “是的,除了巴路警官的指纹之外,最少还有三四个陌生人的指纹。这些人已被证明不是巴路太太或其家人的。”希洛说。
  三侠也明白到验对指纹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若用旧办法去验,还须要一段颇长时间,因为必须经过分类,编号,然后才核对档案。
  但是在美国,早已利用计算机去管理,三几秒钟时间,就可以査出一套可疑的指纹谁属,简直神乎其技!
  用以管理指纹的新式计算机系统,令到州与州之间互相连系,令到犯罪的人越来越加提心吊胆。
  但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美国各地近年来的罪犯们不但喜欢用丝袜蒙头,更喜欢戴上手套行事!
  吕伟良因此只能提醒希洛,希望在巴路警官的汽车中,查验一下是否也留下了保罗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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