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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沽名钓誉 发达之道
2025-08-01  作者:马云  来源:马云作品集  点击:

  午夜,金家四周一片沉寂。
  吕伟良师徒二人和林爱莉驾车到了附近街道就停下来。
  林爱莉说:“屋子中人似乎还未睡,里面还有灯光。”
  阿生把车灯熄了。”说道:“如果我估计不错,金太太已经死了。根据我派来这里监视金子牛的人说:金子牛的车子刚回来,大概准备把金太太的尸体趁黑夜中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偷运出郊外去抛弃。”
  原来阿生日间跟吕伟良和林爱莉进来拜访金氏夫妇时,金子牛说他妻子刚刚睡去,不愿叫醒她。后来金子牛招待三侠在客厅喝咖啡,坐谈一会儿仍未见金太太出来,阿生心里更加生疑,阿生认为金太太已遭毒手。
  阿生为了监视金子牛的行动。致电总部,调来二名特警,专责监视金子牛,以防他把金太太的尸体偷偷运了出去。
  刚才那名特警就向阿生报告:金子牛在黄昏时候出去过一次,当时由一名特警跟踪着他,后来看见他进了“富贵协会”去。
  大约八时许,金子牛离开“富贵协会”,到了一间大饭店去,与一名男子共进晚餐。跟踪他的特警偷摄了那中年男子的照片,目前已由特警总部的技术人员将照片冲晒放大。
  饭后十时许,金子牛仍未返家,只是打过一次电话,但跟踪的特警无法肯定那是打返他家中去的电话。
  金子牛与友人分手后,又独自驾车返回“富贵协会”去。
  金子牛一直在那儿逗留到将近午夜,也就是不久之前才返家。
  阿生曾担心他悄悄把尸体运走,但是,据跟踪他的特警说,他并未打开过行李箱,也未见搬出任何物件。
  林爱莉为了证明阿生的推断正确,曾一再致电金家找金太太,但是,接电话的只是金家的女佣。她拒绝叫金太太听电话,据说这是金先生的吩咐,金子牛不准任何人去骚扰他的妻子。
  因为林爱莉无法与金太太接触,阿生更加认为事态严重。
  也就是说:他想像中的事情,越来越有可能已经发生了。
  阿生曾考虑过直接进去查问金太太的下落,但是金子牛仍然有许多借口,拒绝让金太太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就像那天日间的情形一样。他们既不是警方人员,也找不出足够的理由,万一金子牛反脸,他们还有可能要吃官司。因此,他们只有利用现在这种方法。
  现在三侠在外面等机会,他们要偷进金家去,目的是找出真正的谜底———金太太生死之谜。
  叶祖尼既然被吕伟良认出就是杀害高景的凶手,结果叶祖尼本人亦遭毒手。此案虽然已交警方侦查,但三侠认为幕后人大有可能是金子牛。
  金子牛为了达到目的,他必须铲除一切障碍。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会破坏他的议员之梦。
  叶祖尼既然是个职业凶手,他可能只知道为金钱服务,或者住在他上一层———六楼C座的姓柯男子,就是他的经理人亦未可料。
  但是,姓柯的男子失踪了。也许他知道叶祖尼出了事,不敢再返回那里,起码直至到当天晚上,警探仍然未能找到那家伙。
  叶祖尼既然以杀人为职业,金子牛用钱收买他去对付勒索者,那是绝对可能的事。
  吕伟良和林爱莉交换了一个眼色,二人先后下车去。
  阿生早跟他们约好,由他留在汽车之内。
  那边街口,一辆汽车里有着两名特警,他们都是阿生的下属。但是阿生认为金子牛未能被证实是国际罪犯,如果由特警出面干预,可能会惹出麻烦来。所以他们只能担任跟踪、监视和联络工作,为审慎计,阿生认为不能直接介入,除非迫不得已,或者有更多的确实证据。
  吕伟良和林爱莉身上均穿了夜行装。他们的行动非常迅速,转眼间已越过金家外围之墙,跃进了金家的花园里去。
  他们躲在一丛矮林后面,偷窥着屋内的情形,屋子里的人似乎未睡,里面还亮了灯。
  他们最感到方便的,就是金家并未养狗!因此他们可以减少一重顾虑。
  吕伟良打了一个手势,首先窜离那丛矮林。他蛇行鼠步的,很快就奔至屋旁一窗口外面。吕伟良所以选择这个位置,是因为比较接近这间屋,希望能窃听到一些什么,或者窥见一些什么。
  林爱莉刚想跟随着吕伟良走过去,那边突然有个人影出现。
  她立即伏下身来,从树叶缝中小心窥伺。
  有个人亮了一支手电筒,由那边走过来,他显然是金家的男仆。
  他的手电筒光圈四处扫射,光柱在林爱莉藏身处掠过。
  林爱莉不晓得他是例行巡逻,还是已经发觉有人潜入花园之内。但无论如何,她已作好了心理上的准备,必要时她唯有将他击倒,然后逃出去。
  吕伟良在那边也看见了,而且比较林爱莉看得更加清楚。那是一个非常壮健的男人,他不知道是否由于刚才自己的走动而引起这男仆的注意。但无论如何,吕伟良是不会后悔这样做的,因为尽管他现在的处境是那么的危险,内心却有说不出的愉快。
  那是由于耳畔传来了金太太的声音!
  这等于告诉吕伟良:阿生的推测错了,金太太并未遭杀害!
  吕伟良还担心自己可能会听错,但那一男一女在屋内的交谈声,确实就是金氏夫妇。
  金太太叹着气埋怨她的丈夫说:“我还以为你真的很爱我,原来你只不过骗骗我而已!”
  金子牛却婉言安慰她道:“美玲,别这样。爱与这事,有何关系?我从来就没有骗过你,我是真心真意地去爱你的,但是……”
  “但是,你却放不下名利,你仍然把名利放在第一位,甚至我也变得毫不重要了。”
  “你本来就同意我参加竞选的,你忘记了你曾诸般鼓励我吗?”
  “我当然不会忘记,甚至你过去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也不会忘记!”金太太委屈地说,“不错,在今天之前我仍然反对你退出竞选,但是现在情形越来越恶劣了,潘球那个集团的人,显然不肯放过我们!像半山地盘里发生的事,要不是吕伟良他们的帮忙掩饰,这时我们已被请到警局里去作供了。”
  “请相信我吧!美玲,一切将会成为过去!你何必紧张成这样子?”
  “不紧张是假的,勒索我的人一个又一个地死去了,谁晓得明天有没有第三个勒索者出现?”
  “他们勒索你,不过把握着你过去的身世背境,但是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不会怪你,看低你,反而更加爱你。”金子牛说话时充满了情感,听得窗外的吕伟良也为之感动了。
  “正因为我们彼此真正相爱,所以我才愁逼愁透,希望趁着更不幸的事情未发生之前,与你离开这里,跑到外国去!”
  “跑到外国去?”金子牛怔了一怔。
  “是的,你在这里是名流,万一勒索集团反脸无情把我过去的身世公开,可能影响你的声誉,但是如果我们远远地离开这里,不问不闻,他们试问怎能奈何我们呢?”
  “不!我们在这里有物业,有生意,怎可以放弃一切……”
  “我们可以把物业变卖,把生意结束,只要你不留恋名利,到外国去发展,也是一样可以有机会发达。何况我们已经有了不少钱,即使到了外国,人生路不熟,不再做生意,我们一家三口也可以生活。”
  “不!不!”金子牛固执地说:“美玲,请你放弃这念头吧!我说过一切会好转的,你何必过分担心?我们决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而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小事?”金太太道,“你认为死一两个人也是小事么?”
  “那是他们自作孽。”
  金太太怔了一怔:“听你口气,好像是你派人去把他们杀死的!”
  “不!你别误会了,我何必要那么做?”
  “因为你知道十万元决不能满足他们,他们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向我勒索,我会不胜其烦!你可能出于爱我之心,不想我受到精神上的困扰。也可能不想他们影响到你做议员的美梦,所以你出钱买凶杀死他们!”金太太又说:“其实,我早就想到这个可能性甚大,只是不敢肯定,但现在听你这口气,我差不多也可以大胆地肯定下来了!”
  吕伟良听到这里,也觉得金太太这推测十分的合理:然则,那姓柯的神秘男子可能是金子牛派去的,目的是监视他聘用的职业杀手叶祖尼。
  然则,这件事越来越单纯了,金子牛深懂此时此地的发达之道,于是想尽办法去沽名钓誉,但想不到由于他妻子过去的身世而横生枝节,于是他唯有一不做二不休,暗中买凶将勒索集团的人一一杀掉。
  本来这办法是不错的,叶祖尼既是外来的职业杀手,在本地又没有案底,无论如何总比较在本市雇用的更胜一筹。
  但是,金子牛现在却在他妻子面前一再否认。
  花园中出现的男人走开了,他可能只是循例巡视,又可能是顺道经过这里,随手用电筒往各处扫射一番,但这已经够吕、林两人吓了一跳。
  林爱莉窜至吕伟良身旁,吕伟良在她耳畔说了一些话,无非简述刚才他所听到的。
  屋内的金氏夫妇争持不下,金子牛最后只好说道:“好了,别再吵了,我答应你,如果再有人骚扰你,我们再决定是否离开这个地方!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向你再三保证,就是我从来没有直接或间接杀过人!无论你怎样忖测也好,总之这是事实!”
  金太太无话可说。
  她本来就是一个贤淑的妻子,她希望丈夫向上爬,出人头地。但是经过最近一连串折磨之后,她不能不另作打算。可惜她无法说服她丈夫。
  现在,金太太只有默默地祈祷,希望麻烦的事情不再发生。因为她明白到幸运之神不可能永远跟随着她的。她丈夫希望名成利就,到头来只怕会因为她而弄致身败名裂。
  当她头一次遭潘球用电话勒索的时候,她不知道她丈夫邀请了吕、林二人帮忙,更不知家中的电话给人装上窃听仪器。
  事后事过情迁,金子牛也将仪器拆除了,所以三侠不能再在外面用接收仪器偷听这里面的情形。但是连金子牛也发梦都想不到,屋内的情形仍然给三侠侦知,而最重要的,还是刚才那一番对答,结果也被吕伟良听到了。
  警方并未把叶祖尼命案联想到名流金子牛的身上去。
  吕伟良等三侠的行动,是属于独立性的。
  青龙帮打手小林,因为协助警方破案有功,获得无条件释放。
  其实这一类打架案,只要没有人坚持告上法庭,不但可以大事化小,还可以小事化无。
  警方似乎还未知道高景曾向金太太这名流夫人勒索的事;他们只证明刺杀高景的凶刀上留下的指纹是属于叶祖尼的。
  外间的想法可能是:叶祖尼这位外地来的职业杀手既然杀死了青龙帮的高景,那么,同一黑帮的打手小林协助警方破了此案,原是顺理成章的事,谁也想不到原来幕后还有着这许多复杂背境。
  但无论如何,不但没有人知道确实的真相,甚至连吕伟良等三侠也不了解。
  金子牛又出去了!
  金家的电话响了起来,女佣过去接听,对方是个男人,他坚持要找金太太听电话。但女佣说:“金太太出去了,你责姓找她?可以留言吗?”
  这是金子牛的主意,其实金太太正在家中,只是金子牛不想有人骚扰她。
  可是,对方那男子说,“我知道她在家,我也知道你说谎只不过是奉命行事,所以我不怪你。但是,你放下电话听筒之后,别慌张,记得告诉金太太,就说潘球仍未死,三分钟之后我再打来,那时一定要她亲自接听,否则我会先去警局,再到她府上来,明白吗?”
  女佣吓得目定口呆,呆在一旁。
  她这几天以来,金家上下人等,除了未懂人性的小宝贝波比之外,每个人都心中有数,或明或暗地知道一些不愉快的事已告发生。
  女佣木然把听筒放下,她正研究如何对女主人转达刚才的电话留言。
  其实,金太太已经在另一具电话分机中听到了,她比她的女佣更为吃惊。
  潘球未死?到底是真是假?
  他为什么要到警局去?当然是暗示他可能报警,如果金太太还不接听他的电话的话。
  勒索是犯法的事情,但杀人的罪名更加严重了。潘球可能认为杀害他的人就是金氏夫妇,或者潘球已查出主谋人就是金子牛,所以才会作出这种威胁。
  姑勿论如何,金太太也被强烈的好奇心吸引住了,她已决定去接听那个电话。
  不迟不早,刚好就是过了三分钟,电话铃声又再响起来了!
  金太太早已把女佣遣开,她要亲自接听那个电话,以确定对方是否潘球。当然,金太太绝对认得潘球在电话中的声音,就像在飞镖俱乐部的时候一样。
  金太太只听了第一句,她就为之面色大变,那边的男子声音果然就是潘球!
  他为什么还未死?记得林爱莉当晚已认为他已经死掉了。不过,林爱莉并非医生,她会不会看错了?金太太大表怀疑,现在看情形林爱莉当时的确估计错了,潘球如果死了,现在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你别害怕,我不会怪你的,因为杀我的人不是你啊!”潘球的声音在那边说道:“我只希望你告诉你丈夫,说我未死,而且,这一次我需要更多的钱作为一种赔偿,数目是以前的五倍!”
  金太太吓呆了,好一会儿她也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你不作声?”对方又在催促她。
  金太太这才说道:“你肯定是我丈夫主使一个人去杀害你的吗?”
  “不!我不敢肯定!”潘球的声音变得相当温和,“总之你必须把情形告诉他,反正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而且,你也无能为力。五倍啊,那就是五十万元!”
  金太太焦急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电话在她万分惊愕中挂断。
  金太太呆在一旁,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做。也许潘球说得对了,她应该通知她的丈夫。
  于是她打电话到金子牛的办事处去。
  金子牛正忙个不了,当他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大为愕然,因为金太太已把当晚潘球中枪身亡的经过告诉了他。
  “这是不可能的,但终归发生了!”金太太在电话中说,“我可以肯定,那的确是潘球!”
  “也许只是声音相同,你不要害怕。”金子牛安慰着她。
  “不!不可能的,即使世上有人的声音与潘球相似,这个人未必也知道这件事。”金太太说,“而且,他说你也知道了这件事。这就绝不简单。”
  “你候在家里,切不可外出,我一小时之内一定会赶回来。”金子牛又说:“你别太惊慌,也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对任何人提及,包括吕伟良他们在内!”
  “是的,我实在正想找吕伟良他们去,但我想想还是先打个电话找你!”
  “你告诉他们亦未必有用,而且,他们与警方有联系,好容易把事情宣泄出去,那会对我影响太大!”
  “那么,你快些回来吧!我实在很害怕!”
  “是的,我会尽快回来,你自己小心点,不会有事的。”金子牛说。
  三侠为了进一步侦查,他们三个人正分头展开工作。
  吕伟良去找鲁四。他是黑道中人,四通八达,消息十分灵通,尤其了解黑社会里面的恩恩怨怨,所以吕伟良每遇有关这方面的难题,就去找他。
  阿生率领他的特警组正尝试一项别开生面的工作,这是前所未有的,也只是特警组才做得到,因为那需要一种新仪器的帮助,这种新仪器也只有特警组拥有。至于是否能收预期的效果,仍在未知之数。
  林爱莉虽然离开吕伟良和阿生,但她并不孤独,起码有个特警陪同她在一起。那名特警是曾经跟踪过金子牛的,他奉了阿生之命,陪同林爱莉各处进行一连串的侦查。
  现在他们来到了富贵协会的会址——一幢大厦的十一楼,占用了全层面积四千多呎的地方。同一幢大厦内的其他各层,每层分成六个住宅单位。也就是说,这间会所是由六个住宅单位打通的,可见它的规模宏伟,尤其是在这寸金尺土的市区来说,属于大手笔。
  那名特警曾经跟踪金子牛到这里来,当晚黄昏及晚上曾先后到此二次,直至深夜才离去。
  林爱莉所以要到此侦查,是因为她觉得金子牛太过沉迷于这些竞选运动。她曾想及“富贵协会”可能被人加以利用作某种活动。
  这是绝不出奇的事,一些人利用社团的名义进行各种非法勾当,挂羊头卖狗肉,这种事实已经存在,甚至有些人已被警方抓进狱中去。
  “富贵协会”虽然说它的会员都是非富则贵的,但非富则贵的人亦未必是好东西!
  林爱莉佯称是一本杂志的女记者,那名特警则挂了一副摄影机,看来他是林爱莉的拍档,专司摄影的。他们到达富贵协会之后,首先向秘书道达来意。
  林爱莉表示要写一篇专访性的文章介绍富贵协会的组织。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宣传,因为竞选运动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于是那位秘书把两名冒牌记者招呼下来。
  秘书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成男子,他是受薪的,每天在这里上班。除了他之外,还有一名杂役也是受月薪的。除此以外,再有人回来这里工作的话,也大部分是属于义务性质的。
  例如最近该会选派金子牛参加竞选议员,就有不少会员回来会所里参加宣传工作,他们都是义务的,连舟车费也自掏腰包。
  林爱莉循例访问了几句之后,就问道:“那位未来议员金先生,昨晚来这里开会吗?”
  “你是说名流金子牛先生么?”秘书反问道。
  “是的。”林爱莉指指那名特警:“我这位同事昨晚刚好驾车路经此地,看见金先生很夜才由这里出去。我想他一定是在这儿开会开到很夜吧?”
  “不!昨天晚上,我们会所没有什么会议召开。我是这里唯一的秘书,如果有的话,我一定知道的。”秘书又说:“而且金先生昨天一直未有到过我们这里!”
  林爱莉呆了一呆,回头瞪着那特警。
  特警说道:“我不会看错,我有个朋友在附近住。我昨天晚上不止一次看见金先生在这大厦进出,一次是黄昏时候,另一次是深夜。”
  “不可能的,昨天晚上我也很夜才由这儿离去,我自始到终未见他来过。”秘书说。
  林爱莉知道事有跷蹊。她相信这位秘书,因为他的样子很老实,而且也没有理由要说谎。但是,也不能说她身边的特警捏造事实;特警是阿生派来的,每一名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青年。
  那么,这件事到底怎样的?
  林爱莉心里只有一个答案,就是金子牛到这幢大厦的另一层去访友,所以特警明明看见他在此进出。但是当时特警只留在汽车里,并未跟进来,所以便一直以为他到“富贵协会”会所来。
  林爱莉很想问那位秘书,金子牛是否有朋友住在这大厦之内。
  但是,她回心一想,如果秘书知道的话,早该说了。如果她着意地追问下去,只有启人疑心。
  现在,那位秘书反而为了证明他的说话确实不错,指指布告板那边,对林爱莉说:“我们这里凡有什么会议召开,必有通告贴在那里。这份通告亦照例寄发到各会员的办公室或住所去。小姐,如果你不相信,现在就可以过去看看布告板上是否有昨晚开会的通告。我想,你的同事大概认错了人。”
  林爱莉笑道:“这也没有什么要紧,金先生昨晚是否来过这里并不重要,反正我们只想证明他热衷于此次议员的竞选而已。”
  “他当然是希望当选的,我们会方也希望有个人可以站出来为市民多讲几句话。”秘书说道:“但能否成为事实,则要看看像小姐你们这辈新闻界是否大力捧场,假如宣传得好,相信会有足够的选票支持。”
  林爱莉当然不是什么记者,她只是冒充的。最后她只问道:“你觉得金子牛这个人怎么样?”
  “他的为人当然不错,否则我们也不会在众多会员之中推举他出去参加竞选啊!”秘书说。
  林爱莉想想也觉得自己问得很笨,那位秘书尽管更老实,也不会倒金子牛的台;他当然说金子牛好的,决不会做出反宣传的事,她真的是多此一问!
  林爱莉终于向那位秘书告辞了。
  她偕同那名特警驾车离去,脑子里一直想着金子牛的事。就在这时候,她身旁坐着的特警突然叫住她:“咦!你瞧!那不是金子牛的车子么?”
  一辆房车掠过了他们的身旁,直驶向富贵协会会所那边。
  林爱莉的车子与他反方向而行,所以她只能凭住那一眨眼间的印象,觉得那是一辆奶白色的房车。只有坐在她身边的一名特警比较看得清楚一点,他看见车内只有金子牛一个人。
  那名特警回头一看,看见金子牛的车子已停在富贵协会会所外面。
  林爱莉在这种情形底下,只有紧急将车子煞停在路旁,因为这条街道不可能让她把车子掉头的。
  那名特警非常有默契,当车子刚停下来,他已夺门而出,回头便跑向富贵协会会所那边;因为他知道林爱莉还要将车子停好,甚至锁好。
  但是由于金子牛的诡秘行动,他们必须把握住这个千载一时的机会。他们必须争取时间,希望能够查出金子牛到哪一层楼宇去。
  林爱莉停车的路旁已距离富贵协会有半条街那么远,因此特警即使跑得更快,也不能一下子回到那儿去:大约他只距了一半路程,便看见金子牛的车子已经停好在那儿路旁。
  金子牛下车之后,迅速进入那幢大厦去。
  如果他登上会所,那是绝不出奇的事,也不会引起林爱莉和那名特警的兴趣。因为他本身是富贵协会的会员。
  但是,自从林爱莉访问过协会秘书之后,觉得金子牛的行藏太过诡秘,昨晚不是到协会会所来,今天可能也另有目的。
  特警以一百米短跑的赛跑速度冲向那幢大厦,希望能及时追上金子牛。即使追不上,也希望看见他入电梯,只要看见他乘电梯在哪一层停下来,他们也总算达到了跟踪的目的。
  但是,当那名特警气喘喘地冲入那大厦之后,两部电梯都正在上升中。他无法知道刚才金子牛乘搭哪一部电梯登楼。
  两部电梯分别在各层楼停下来,就是没有在十一楼停留过。
  十一楼是富贵协会的会址。那么,金子牛无论如何不会是到协会去的。
  他上了哪层?
  特警一直瞪着两部电梯门口的表板,一闪闪的,直达顶层!
  稍为停留一下,又开始降落。
  由于特警刚才是急急跑步冲进来的,他的举动难免引起大厦管理员的注意。
  两名壮健的管理员已经非常有默契地,手执木棒,在一旁戒备。特警刚才集中注意力于电梯门前的表板之上,未有注意到他们,但现在他却留意到了,心里难免有些啼笑皆非。
  情势所逼,那名特警逼得出示了他的身份,这不但可以减少两名管理员的担心,还可以顺水推舟地向他们查问一下金子牛的事。
  但是,其中一名管理员却对他道:“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不但单位多,住客复杂,而且我们亦向来不理会别人的闲事。”
  特警试用银弹政策,但是两名管理员仍然表示无能为力。
  另一个说道:“我们这里每天有好几百人出入,要我们逐一加以注意,委实办不到。”
  特警无可奈何。
  林爱莉这时才由外面入来。特警约略把刚才的情形告诉她,林爱莉立刻跑进管理处去要求借用电话。
  林爱莉打电话到十一楼富贵协会去给那位秘书。她道:“我在三分钟前又看见金子牛先生进了你们这一幢大厦,他现在是否已在贵会中?”
  “不!他没有来过!”秘书说,“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来再看清楚,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但是,我亲眼见到他进电梯的。”
  “可能这里有个住客外形与金先生差不多。事实上你们离去之后,一直未有人来过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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