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书库 马云 名流夫人 正文

第四章 狡黠凶徒 血洒地盘
2025-08-01  作者:马云  来源:马云作品集  点击:

  汽车最后在金家门外停了下来。
  吕伟良和林爱莉走到门前,按了门铃,他们以为必须经过通传,结果却出乎意外地,听到那工人说:“太太吩咐过了,请二位到里面坐吧!”
  “果然是料事如神!”林爱莉道,“如果我们是警探,可不知她会不会如此大方呢?”
  他们并肩入内,金太太果然候在客厅里。
  金太太看见他们进来,便急忙站立起来说:“对不起,两位,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想到你们一定会怪我,而且一定也会来找我。”
  吕伟良说:“金先生呢?”
  “他不在家。”金太太说,“这几天来,他实在太忙。”
  林爱莉道:“你这一招金蝉退壳要得好漂亮啊!有人为你省回十万又十万,但你还不心足,到头来还要找替死鬼!”
  “林小姐,这种事情,相信你们不会有什么麻烦吧?”金太太说,“我只是不想让我丈夫的对手找到借口向他攻击,除此之外并无恶意。”
  “好了,别噜苏了。”吕伟良说,“请把经过情形告诉我们吧。死者是谁?”
  金太太说:“我也不知道,总之有人打电话到茶室找我,要我送钱到那地盘里去。岂料我刚踏足入内,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吓得我回头走,最后遇见了你们二位。就是这样。”
  “你丈夫现在什么地方?”吕伟良又问。
  “今天上午我们通过电话。当时他在写字楼,这时候可能出外吃饭了。”金太太说,“他说他今天会十分忙,因为竞选已进入高潮,难免会有许多十分重要的应酬。”
  吕伟良道:“有办法找到他吗?”
  “相信要二时以后,待他的秘书吃过午饭之后返回办公室时,也许会知道他在何处。”金太太看看腕表,又出奇地问:“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找他?”
  “你以为你丈夫一直不知道有人向你勒索吗?”吕伟良说。
  金太太道:“他知道的,昨晚我已向他摊牌。”
  “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知道了。”吕伟良说,“只是他一直佯作不知而已。从今天这件事看,他一直派人跟踪和保护你。”
  “你的意思可是……”金太太不安地瞪着吕伟良:“你以为他会杀人?”
  “他派人对付向你勒索的人!”吕伟良说道,“金太太,趁着警方还未干涉这件事之前,希望你对我们最好还是坦白一些。”
  金太太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才好。但无论如何,我不相信我丈夫会那样做。”
  林爱莉插嘴说道:“你不合作,对我们没有损失,但可能会导致你丈夫身败名裂!”
  金太太双眼一红,又流出了眼泪来。
  吕伟良心有不忍,说道:“潘球到底是什么人?”
  “我的旧朋友,也可以说是前度刘郎。”金太太哽咽着说。
  “你不够坦白,金太太。”吕伟良说,“我们查过了,潘球是刚坐完监出来的释囚。”
  “是的,但十多年前,我们确曾同居。”金太太说,“后来他因案入狱,出狱后不知怎的,会查出了我的下落。”
  “这又有什么奇怪?”林爱莉说,“你丈夫要竞选议员,你夫妇的照片,不断在报纸上刊登出来,除非潘球不识字不看报纸,否则,自然会知道你就是一位名流夫人。”
  金太太道:“为了我丈夫的前途着想,我实在不想这件事传出去。”
  “有些事情很难说得出口,所以我才希望由你自己说出来。”吕伟良说道。
  林爱莉也在旁提示道:“我们熟悉黑道中人,结果给我们查出潘球往日是一名黑社会打手。”
  “是的。”金太太似乎还不大明白他们的用意,“以前我与他同居,也有被迫的成份在内。”
  “金太太,我以为你最好不要转弯抹角了,这样只有妨碍我们去帮你。”吕伟良说,“这是七十年代,一个重婚妇人决不会受人歧视的;换句话说,即使外界知道你以前嫁过人,也不会成为问题的。对吗?”
  “嗯……”金太太那么嫩的脸颊上又泛起了一阵绯红。
  林爱莉忍不住进一步说:“据我们调查所得,潘球有个绰号叫‘白潘’,他英俊潇洒,许多少女当年都为他而颠倒,他也来者不拒;可惜上了手之后,潘球就把她们送到妓寨去。”
  吕伟良道:“本地妓女集团把潘球这一类小白脸,称作‘姑爷仔’,职责就是引诱少女堕落,成为黑社会的摇钱树。”
  金太太从尴尬中冷静下来,她呆若木鸡,像是一切已决定下来,无须再恐惧了。现在她需要的,只是集中勇气,把事实真相说出来。
  金太太喃喃地说:“你们真有本领,看来我的隐瞒已属多余了。”
  林爱莉道:“由你口中说出,总好过我们直白。”
  金太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出身实在见不得光,我是个妓女。”
  吕伟良看见她垂下头来,流着眼泪,心里也替她有些难过。
  林爱莉同情地说:“职业无分贵贱,何况我们也明白到你当时可能为环境所迫。”
  金太太饮泣着说:“我一直在为自己庆幸,因为许多像我一样堕落的女人,她们永无翻身之日,我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我不但侥幸地摆脱了他们,还找到一个这么好的丈夫。我说我丈夫好,并不是因为他有钱,而是因为他爱我。”
  吕伟良道:“然则,勒索你的人,除了潘球之外,可能还有你昔日的旧朋友,他们可能是集团中的人,也可能是知道你历史的人。你想想看,还有谁与死者潘球最为亲密?”
  金太太说:“自从潘球与人打架闹出了命案之后,他们那个集团解散了。未落网的打手们逃得不知下落,我也侥幸逃出火坑。但是据我所知,潘球是最先出狱的一个,其余两名打手罪名较重。入狱年期也长,他们至今还在狱中。”
  “你见过地盘中的死者吗?”吕伟良问。
  金太太点点头:“林小姐带我上二楼看过他,他死得可怖。”
  “认识他吗?”吕伟良又问。
  “不!我从来未见过他!”金太太说,“他到底是打电话给我的人呢,还是地盘的看更?”
  林爱莉道:“据我们所知,地盘停工多时,早已没有入看守。据侦探们说,他可能是一名罪犯,但不能证明是否就是他打电话勒索你。”
  金太太道:“然则,谁杀了他?”
  “相信你丈夫一定比我们清楚。”林爱莉说,“看来,你可以打电话到写字楼去查问一下,看看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
  金太太道:“我绝对相信我丈夫,他无论如何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但是……”吕伟良刚要说下去。
  门外走进一个人来,不但把他吓呆了,同时亦令到金太太为之吃惊不已。
  因为进来的并非别人,正是这间屋的男主人金子牛。
  门是虚掩的,因为真正的大门在花园外面,所以金子牛何时返家,他们三个人完全不知道;他可能一早就候在门外。
  现在四个人都呆了。
  最惊惶不安的还是金太太,她浑身在震抖,嘴唇在跳动,泪盈于眶,像个待处决的死囚。
  吕伟良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金子牛沉吟道:“好一会儿了。你们不是说,要找我吗?”
  “是的。”吕伟良说,“你也许会明白,我们找你是为了什么吧?”
  “你们以为我知得最多,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起码在今天之前我不知道。”金子牛的表情呆滞,他瞪着他的妻子,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这时候到底在想着一些什么。
  他的妻子避开他的目光,感到极端不安。
  吕伟良道:“潘球死了,我们想知道你的意见。”
  “我没有意见。”金子牛木无表情地说,“我没有认识过潘球此人,也没有买凶杀他,你们的想法完全错了。在今天之前,我不知道潘球此人的真正身份,多得两位揭发……”
  金太太再也按捺不住那股惊惶、惭愧与不安的情绪,掩面痛哭,拔足飞奔进房间里去了。
  金子牛说了一句:“失陪了,两位。”便跟进房间里去。
  林爱莉担心地说:“金子牛可能会杀死他的妻子,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觉得,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一对,金子牛大概会原谅她的。”吕伟良说道,“我们这时候进去,只有妨碍他们和好如初。”
  “这件事到底是怎样搞的?”林爱莉叹气说:“金太太是否值得我们同情?”
  “表面看来的确值得我们同情,她是个决心改过的女子,无论她过去是自甘堕落或者被迫的,她总有值得谅解和同情的地方。”吕伟良说,“但是,真相未大白前,一切都似乎言之过早了。”
  “你似乎在怀疑她才是真凶!”
  “当然她不会亲自动手。”
  林爱莉道:“如果她买凶去杀人,又何必通知我们到半山去?”
  “那可能是洗脱嫌疑的手法之一。”吕伟良说,“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先了解地盘内的死者到底是谁。”
  “那么,我们走吧!”
  “主人不在,似乎不合规矩。”
  话犹未完,金子牛正由房间里出来。
  金子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啊,两位。”
  林爱莉立刻插口问道:“尊夫人怎么样了?”
  金子牛说道:“她休息片刻,就会没事。”
  “你会原谅她吗?”林爱莉担心地问道。
  “当然,我是真心爱她的,不管她过去做过一些什么事情我也会原谅她。”金子牛又说道:“其实这件事让我知道了全部真相,总比胡乱地去猜测更好。不过,既然先后发生两宗命案,我真担心可能影响到我的政治生涯。”
  林爱莉道:“如果你是真心爱你妻子的话,你应该放弃竞选议员。”
  “现在决定放弃可能太迟了!”金子牛说。
  “为什么?”林爱莉问。
  金子牛答道:“协会方面做足宣传功夫,我不想令朋友们失望。”
  “那么,我们唯有预祝你当选!”吕伟良说,“我们要告辞了。”
  金子牛再三道歉,然后又表示要送他们出去。但是吕伟良和林爱莉叫他留下陪他妻子,他们自己通过了花园的通道到街上去。他们正要登车离去,一辆车子开到门前停了下来。
  那辆黑色房车之内,坐了三名男子,除了司机留在汽车里之外,其余二人进入了金家之内。
  林爱莉喃喃自语地说:“他们是谁?富贵协会的助选团么?”
  吕伟良顺口答道:“是不是助选团我不知道,但是那辆车子的主人决非富贵协会会员,这点似乎可以肯定下来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凡是该会会员,汽车前后均有该会铜牌标志扣上。”
  “也许人家不喜欢太张扬呢。”林爱莉说,“就像我和你,我们二人同是飞镖俱乐部会员,但是我们从来不把他们发给的铜牌挂在车前车后;相反有些人的汽车前面却布满了各种铜牌,一眼看上去,就像匹头的商标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你不会明白的。别的标志可以不挂在汽车上,富贵协会的却是非挂不可,除非没有资格则例外。”
  “为什么?”
  吕伟良解释道:“因为凡是挂上富贵协会的铜牌标志,即表示车主的身份非富则贵,交通警员见了若要抄牌,也非打醒十二分精神不可。”
  林爱莉回头看看,那辆黑色汽车前面并没有任何标志。
  吕伟良开车离去。
  林爱莉又沉吟道:“然则,找金氏夫妇的人,又是谁?”
  “金子牛有钱有面,交游广阔,尤其是人家知道他这回竞选议员有九分把握,自然有很多人要来跟他联络感情的。”吕伟良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在我们这个地方,只有议员才有资格说话,普通市民必须向警方申请,获得批准才可以发表自己的言论。所以有时想想,觉得金子牛的挣扎的确是值得同情的。”
  “我也看过了他的竞选演词全文,如果他守诺言的话,他的当选无疑是市民之福。”
  这时候,吕伟良汽车里的无线电话又响了起来。
  那是阿生,他刚吃过了午饭,下午没有特别事情,所以无须返回特警总部去。他问吕伟良和林爱莉到什么地方去!
  吕伟良对阿里说:“我们现在就要到警局里去。”
  阿生在警局里会晤了吕伟良和林爱莉二人。
  夏维探长刚好还在,招呼他们三人到探长办公室里去。
  “你们真的与命案有缘!”夏维笑了笑,“辛尼回来对我说,地盘中的命案是你们发现的。”
  吕伟良道:“是的,命中注定要惹麻烦,有时真的没有办法可以避免的。”
  林爱莉急不及待地问:“死者的身份查到了么?”
  “是一名出狱才不久的犯人。”夏维说,“他叫高景,曾服超过了十年的刑期,想不到出狱才不久,竟然被人杀死。”
  “凶刀上的指纹呢?”吕伟良问:“血型验过了没有?”
  “指纹和血型正送去化验,相信不久会有结果。”夏维道:“辛尼说你目睹一男子逃去,他可能是杀人凶手。是不是?”
  “是的,假如证实凶刀上的血型与死者相同,那么,在逃的人当然是凶手。其实这只不过是法理上的验证,以我当时在场目睹的情形,那男子当然就是杀人者。”吕伟良说。夏维这时由案头上拿出一叠文件,递过来给吕伟良,说道:“请你帮帮忙,这些有过犯罪记录的人,可能就是你见过的凶手。”
  吕伟良苦笑道:“这个都市犯罪率日益高涨,罪犯多如牛毛,要我逐一辨认,相信一定看得我头昏脑胀,也未必找到他的尊容。倒不如让我用拼图认人的方法更来得简单。”
  夏维道:“我们不会愚蠢到要你辨认全部罪犯的照片,我们只是根据你口供中说出的那人,他的身形、身高、年纪和样貌相似,提出档案中近似的罪犯照片,让你先辨认一下,如果能轻易找出来。比较拼图方法来得更简单的呢!”

相关热词搜索:名流夫人

下一章:第五章 借酒行凶 三侠被捕

上一章:第三章 前程似锦 往事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