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城疑云　夜雨难瞒

2024-08-06  作者：马云  来源：马云作品集  点击：

　　当那人抬起头来的时候，双手亦同时离开那个绿色怪物。或者我们就称呼他是“绿色小人”吧！总之它是由山丘后面的橙色飞碟中走出来的。
　　站在山丘上的人又说话了：“这的确是值得大家高兴的消息，第一批朋友已经平安到达目的地，他们在另一个星球生活得比我们快乐不知超出了多少倍！真要感谢为我们努力的绿色朋友。地球上的世界快要完结了，人类已无可救药，到头来他们一定会自相残杀而至全部灭亡为止！眼前我们这一群不但是比较清醒的，比较有福的，也是比较侥幸的，因为我们可以被安排到第二批离开这罪恶世界；只要大家肯抛下一切，包括我们的财产、事业、亲友和家人！假如你们稍有犹疑，你们将毕生后悔！绿色朋友已尽了最大努力，他们的星球世界只允许再让一百人迁居前往……”
　　那人以传道的口才，说得十分动听！但是说到这里，立即被一阵议论纷纷的声音吵得中断了。
　　那人一边制止大家，一边安抚地说：“请大家静下来！我刚才所说，只是限于交通工具的傤客量，也许以后还有第三、第四批。总之，大家要有个守则，就是以最虔诚的心情去等待！无论任何情况下，我们必须谨守秘密。同时必须彼此保持秘密的连络方式，只要有消息，我一定会通知各位。……”
　　这时候，绿色小人又有所表示！于是说话的人又中止了谈话。
　　山丘之上仿佛正上演着一幕哑剧——一个怪物与一个人正在表演。
　　各辆车子里的人都可以见到这情形，但从未见有人提出质疑。
　　纽曼一边通知在远处守候的联邦密探，一边注意事态发展。
　　不久，他们又听到山丘上的人说：“现在我们要请各位填妥一份表格，这种表格不能带走，即填即交还，以便我们有所选择。”
　　黑暗中，有人把表格送到车窗来，纽曼和其他人一样，伸手接过。送来表格的人还问：“你自己有笔带来么？”
　　纽曼笑道：“我自己有，谢谢你！”
　　助手事后说道：“这里的服务可称一流！”
　　事实上派表格的人有好几个，个个肩上挂着一个布袋，里面除了表格之外，还有许多原子笔派发。难怪纽曼的助手也赞他们服务周到。
　　亮了车内小灯，纽曼和助手发觉那些表格印刷得颇粗劣，但内文却精细。
　　例如除了须要填上姓名、电话号码和住址之外，还有“府上有何贵亲？”以及“此等贵亲是否同行？”……等等问题，亦列入表内，“申请人”必须详细填报。
　　“他们仿佛正在做户口调查。”纽曼一边填上假的姓名住址，一边说道。
　　这时候，无线电通话机发出了讯号。助手正待取起对讲器，但立即被纽曼制止了。
　　纽曼担心被车外的人见到，所以他要先将车灯熄掉。
　　岂料车灯刚熄掉，立即有人过来收回表格。还好纽曼和助手均已填妥了，立刻就可以交卷。
　　待至那人走开，纽曼才小心地将讲筒提起，低声问何事。
　　联邦密探急于知道这儿的情形，而且打算通知当地警方，派大队人马前来包围。纽曼闻讯，吃了一惊！
　　他说：“千万别这样，要钓大鱼，必须给些耐性。这件事关系到数以百计的失踪者，切不可轻举妄动！”
　　联邦密探本来认为这是最好时机。他们自从听了纽曼的报告之后，觉得这是一个大骗局，“绿色小人”决不可能来自太空！
　　但是，纽曼却认为：这件事有些古怪，他必须深入调查。如果这时候动手，未免打草惊蛇！
　　联邦密探终于同意取消行动。
　　纽曼又听到山丘上的人发出“劝世文”，叫大家回家静心等待进一步的通知。
　　看情形表格都收齐了，所以那人才会说：这次申请的人数超过二百，机会只是二份之一；但他可以保证，继续为大家效劳，争取更大的“限额”，让每个希望离开这“俗世”的人，都能如愿以偿云。
　　山丘上的绿色小人走了。
　　山后发出橙黄色的光，随即见到圆形飞行物体缓缓升起！
　　纽曼和他的助手都是第一次见到飞碟。就像传说中的一样。
　　若非亲眼看到，的确令人难以置信。但是说话的人又是谁？也许是外星人较早接触的人，用外星人的智慧教晓他们如何翻译和沟通亦未可料。
　　站在山丘上的人既可作传译，他大概是“星球人”所看重的。
　　纽曼希望知道此人是谁，无奈四周的汽车已纷纷升火待发。
　　纽曼想不出一个办法来，但内心却充满了疑问。
　　是不是真的有飞碟？是不是星球人真的来了我们地球之上？
　　最重要的还是“传译的人如何懂得星球人的意思”？纽曼决定要查个明白。
　　纽曼打开通话机，通知守候在外面公路一旁的联邦密探，叫他们记下每一辆汽车的车牌号码。
　　纽曼知道联邦密探躲在公路一旁，而且携备了不少新式武器，例如红外光望远镜，配备红外光镜头的黑夜活动摄影机等等。
　　红外光就是可以在黑夜中窥视事物的科学产品。所以纽曼相信联邦密探会把这件事做得很好。
　　纽曼故意留到最后才离开现场，目的只不过想看看“传译员”的真面目。因为刚才距离颇远，“传译员”站在山丘之上，全靠扩音器才可以令到全场的人都听到他的说话。
　　至于那传译员的真面目，一因相距太远，二因时在黑夜，三因中间汽车太多阻碍了视线，所以纽曼见不到他的样子。
　　现在前面的车子已经开走了，纽曼还想赖下来。
　　一名场务员过来指挥，示意他把车子开走，但纽曼突然推开车门落了车。
　　“怎么啦？”场务员问。
　　纽曼一边揭开车头盖，一边回答道：“可能出了毛病！”
　　他的车子本来没有毛病，但经纽曼蓄意破坏后，自然就有了问题。
　　纽曼希望引来更多人协助他，最好是连带那个传译员也引来。
　　但是他的企图失败了！
　　除了那个场务员之外，其他人似乎也没有理会他。
　　现场上的车子已走了绝大部份，只留下三数辆电单车而已！
　　场务员是个青年人，只有二十余岁，戴住一顶钢盔，看来也是一名铁骑士。他很热心地表示，愿意助纽曼修好这车子。
　　无奈纽曼这车子并非真坏，只是他把通电的线头拆松；如果让一个内行人接触它，就很容易露出破绽来。
　　因此，纽曼惟有一边自行修理，一边表示乐意与这位热心的年青人交个朋友。
　　他乘机问：“你也想到外太空去么？朋友。”
　　“是的。”青年人说，“毫无疑问，你一定是与我志同道合的人。”
　　“对了，我填了表，就是担心轮不到！”纽曼故意说。
　　青年人说：“只要你诚心祈祷，机会一定有的。”
　　“希望如此吧！”
　　“车内那位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我弟弟。”
　　“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纽曼好了。你呢？”
　　“洛奇！”
　　“洛奇，你一定会比我幸运。”
　　“何以见得？”
　　“你协助他们做这么多的义务工作，应该有优先权啊！”
　　“未必！”洛奇笑了笑，“一切由星球人去抉择。”
　　“你一定加入很久了，是不？”
　　“只有两个月左右。”洛奇说，“朋友介绍我认识尊尼，他对我很有好感。”
　　“尊尼？是不是在山丘上作传译员那一个尊尼？”
　　“对了，就是他。你可认识他？”
　　“是的，我认识他。他曾给我一个电话号码。”纽曼撒谎道。
　　洛奇说：“是的，我们每次集会，都在报上刊出广告。地点临时决定。”
　　“是担心警方派人调查吧？”
　　“不！警方没有理由干预我们。在美国，我们有充分的集会自由。”洛奇又说：“一切决定于星球人，他们要小心选择着陆的地点，用他们的方法通知尊尼，然后由他通知我们。”
　　“你知得比我多！事实上我兄弟二人是受到感召之后，刚刚才决定加入的。”
　　“这个世界没有希望了，我们都希望在世界末日来临之前，离开这里。”
　　“你真的相信我们可以获得永生吗？洛奇。”
　　“绝对可以！”洛奇说，“有了星球人的帮助，我们移居别的星球，重过新生活。新教的意义就是让我们的生命发生新的作用，不像旧教，因为其他旧教都是要求我们死后才决定是否能早登天堂。太过骗人了！”
　　纽曼差些儿也给他说服了。
　　从洛奇口中可以听得出，他对新教佩服得五体投地。
　　另一方面，纽曼却又担心他的汽车里的秘密被洛奇窥破。
　　纽曼的汽车里有无线电通讯器材，更有红外光望远镜，这些特殊配备，都是令他难以解释的。
　　目前这“新教”可能就是针对这弱点，以事实去证明一切。到底外星人是否有此能力？连纽曼等人也深感兴趣。
　　凡是信奉他们的人，都有机会“早登仙界”，而不必“待诸于来世”！因此，信的人也越来越多。
　　纽曼等到洛奇走了之后，一边开车离去，一边与联邦密探连络。
　　纽曼从电话机中知道，联邦密探已经将大部份的汽车车牌号码记下；即使来不及记录，也用红外光摄影机拍了纪录影片，冲晒出来之后，自然可以慢慢查阅。
　　纽曼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要澈底了解新教教徒的活动。
　　同时尊尼和绿色小人为什么要先行登记一番，然后才“核准”一百人登上别的星球？
　　纽曼希望知道何种人才有这种资格。
　　各人混入车队之中，先后返回市区。由于车辆太多，并未引起“教友们”的注意。
　　即使在归途中，纽曼仍然以无线电通话机与一辆车子中的联邦密探交谈。
　　纽曼问他们有没有见到那橙黄色的“飞碟”！
　　联邦密探和吕林等人在卡车内，不但见到，而且还利用红外光摄影机拍下了活动菲林。事实上当时他们也啧啧称奇！
　　阿生等人在树林中调查那架“ＤＣ——三型”旧式飞机，初步证明的确就是罗杰氏等人所乘坐的特警队飞机。
　　机件没有受到严重破坏，只是油箱有轻微漏油迹象。
　　最奇怪的一点，就是那些挡风玻璃和机身上面，似乎受到一种液体的沾染。
　　这些液体已干枯，尤其是在挡风玻璃之上，留有明显的痕迹！当特警队利用电子仪器测验机件是否受到破坏时，仪器立即受到一种神秘磁力的影响。
　　后来专家到达现场，展开小心检查，才发觉已经干了的液体竟然带有磁性。
　　一时之间，连专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奇怪液体。
　　特警队在现场四周展开大规模的地毡式搜索：联邦密探队、州警和地方警察都在联合指挥部的调配下，展开前所未有的合作。
　　华府方面已派来一批专家和高级官员，赶到现场视察。
　　这批专家包括了太空专家和电子、物理等各方面的专家。
　　专家们要研究这架性能优越的飞机何故会被人无声无息地骑劫到这儿来？又为什么电讯会中断，还有人呢？为甚么全不见了？
　　诸如此类的问题，令到有关方面非常头痛；已经有不少专家相信这是“星球人”的杰作！自然也有人持有相反的意见。
　　认为是“这是星球人做的”专家们，是基于事件的神秘性。他们认为人类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至于持相反意见的，就觉得人类的聪明和智慧既可上太空，当然可能做出其他更神乎了技术的事情来。
　　专家们开始把那些神秘液体的干固剂轻轻刮下来，拿去化验。
　　另一方面，在两个小镇之内，也发现同样的情形，就是好一些玻璃和金属的表面，都有这些凝固的神秘物质——像是洒下来的液体，逐渐干涸了，变成这样子。
　　到底两者之间，是否相同？仍有待进一步的化验报告。
　　但从表面上看来，应该是一样的。
　　为什么同样的液体会洒在飞机机身之上，以及两个小镇之内？
　　唯一的解释就是：下了一场大雨。
　　那么，这是雨水了？只有从天上广泛性洒下来的雨水才有此现象。
　　雨水为什么会这样？
　　雨水之中含有矿物质是不足为奇的，但含有磁性就的确罕见。这到底是什么雨水？专家们莫不感到迷惑！
　　当然，最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就是数百人到底去了何处？
　　什么地方可以容纳得下这数百人？
　　于是直升机搜查队纷纷出动，搜索可疑的山区和树林。
　　由联邦密探和信城警方组成的侦探队伍，在两个小镇之间，找寻一些可供参考的蛛丝马迹。
　　他们初步确定：两个小镇的数百人并未被人强迫离去，因为现场上没有明显的挣扎迹象。
　　更奇怪的是，黄沙镇警局中的电话有些古怪。因为加信城警局曾致电这间分局，一直都有人回答：直至到发觉没有人接电话时，他们才派人来查看。这时候才发现整个小镇空空如也!
　　但根据不同单位的调查结果忖测，认为镇上的人最少比警方的推测早二十四小时离去。
　　然则，加信城的警方为什么这么迟才发觉？也许他们早些派人来，会及时制止这次不幸事件的发生亦未可料。
　　经过仔细的深入侦查之后，关键原来就在电话自动回答系统之内。
　　原来黄沙镇警察派出所的内的电话，不知给谁附加了一套自动回答系统。因此，当加信城警局在例行通话中并未察觉破绽！直到到这套自动装置中的声带用完了，电话不能再回话，加信城警方才派人来。
　　这就是两个不同单位的调查为什么有时间上的差异的最主要原因。
　　现在又多了一个疑问，就是谁在派出所的电话中加设这仪器。
　　听过了声带之后，加信城警方认得这是其中一名警司的声音。
　　但这仍不能肯定是那位警官自愿将声音录下的。他可能被人要胁。
　　无论如何，现在所有的人都失了踪，连同派驻黄沙镇的警员在内。
　　由于丹佛市方面，吕林二人与纽曼的调查工作有了进展，令到事情开始有点眉目了。
　　主要是“星球人”——这看似无可能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丹佛市联邦密探办事处主任洛锡克已将他们联合国际特警队的调查情况，及时知会了加信城这方面。
　　加信城属下的两个小镇忽然变成了“空城”，因此各单位联合组成的临时指挥部，亦命名为“空城真相调查指挥部”。
　　阿生等人知道丹佛市方面的调查涉及“星球人”，对于眼前的怪事更加相信可能与“不明飞行物体”扯上关系。
　　但是，为了保密的缘故，各方面只是密电来往，消息未敢外泄！因此，报界和通讯社方面，仍未知此事。
　　有关方面是担心打草惊蛇！
　　两个小镇仍被严密封锁，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专家们唯一可以找出答案的，就是那些“神秘液体”，他们证明这些经已凝固的液体电波——就像太阳黑子一样，足以令到电讯中断。
　　至此，罗杰氏他们所乘坐的“DC——三型”飞机突然之间电讯中断的答案，总算找到了“一半”。
　　剩下来的“另一半答案”，就是：为什么飞机在飞行中，会突如其来地，被人淋上这种“神秘液体”？
　　唯一的，也是较为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就是当时突然下了一场雨。
　　事实上，在盐湖城机场控制塔上所听到的录音声带——“DC——三型”机与机场电讯连络时录下机的音带，其中也有提及“怪雨”的事。
　　声带其中一段“……咦！奇怪！是什么东西？……好像正在下雨，又像是冰雹……啊！不好了，我们前面……”
　　以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似乎很明显，机长所讲的“冰雹”正是这种“神秘液体”。
　　没有人能把一种液体洒向一架正在飞行中的飞机。唯一只可以解释当时确实在下雨。但为什么天上会降下这种“雨”？
　　连专家也难以解释。
　　特警队一边与美国政府各单位保持密切连络和合作，另一方面亦在第一时间将调查所得，报告巴黎总部。
　　特警队的巴黎总部不但有电脑系统分析各种资料，也拥有第一流专家。因此，在副总监范梅力的命令下，一些专家已兼程飞到美国来协助一切。
　　大规模的搜查行动，前所未有的联合侦查，几乎在整个内华达州展开，因为，加信城，黄沙镇与卡特镇，都在这个州之内。
　　除了国际特警队之外，单是美国政府方面，已动员了空军、陆军、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以及地方警局等数个单位的人。
　　但是，罗杰氏等人仍无下落。
　　两个小镇的人一齐失踪，还可以解释为：这数百人都中了“星星人”的“甜言蜜语”之毒，甘心一齐离开这地球，到别的星球去生活。
　　照一般常理而言，罗杰氏和他身边的人都是受过训练的，要令他们就范，委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到底真相如何？
　　不过，如果从另一角度看，这件事非常理所能解释，又不能以常理去忖测？
　　情形似乎越来越神秘。本来已告解散的“不明飞行物体调查委员会”的委员们，也纷纷自动请缨，加入调查行列。
　　由于“不明飞行物体调查委员会”的解散，令到曾目击“飞碟”等怪物的人们，一度被人误解为“说谎者”。但是现在，他们竟然吃香起来，纷纷被专家们分开访问。
　　专家企图从这些“目击者”的口中知道，他们以前见过的“不明飞行物体”，是否就是“新教徒们”目击的“橙色飞碟”？
　　虽然这些目击者以前也曾对专家们作过更详细的描述，当时专家们均以“查无实据”而将调查搁置下来。
　　想不到事到如今，这种调查又再度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