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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驻马镇上 龙虎争斗
2024-08-29  作者:马腾  来源:马腾作品集  点击:

  五日之后,夏侯仲豪薛策勇一行人来到距玉门关大约一百里不到的驻马镇。
  玉门关乃是西出塞外的重镇边城,所谓西出阳关无故人,确实,出了玉门关之外,就是一片黄沙,朔风凛冽。只有兀鹰在空中盘旋,寻找着地上的死尸!
  驻马镇乃是西出玉门关必经的镇甸,所以倒也繁盛,大街上颇为热闹。
  夏侯仲豪薛策勇一行人在镇上一家叫悦来老栈的客栈开了几间房间,各自洗去一身尘土,换上干净衣服,然后来到店堂中来。
  这时候恰好是吃晌午饭的时份。
  恰好这家悦来老栈在店堂中开设了食堂,夏侯仲豪薛策勇一行人也懒得出去找地方吃喝了,干脆就在店堂中找了几副座头,分别坐了下来。
  夏侯仲豪薛策勇熊武自然坐在一副座头上。
  要了几样酒菜,由于肚子实在太饿,所以他们也不说什么,埋头吃喝起来。
  直待酒足饭饱之后,夏侯仲豪等人才有闲心打量着店外大街上的行人。
  这一路上走来,他们听到了不少有关金戈的传闻,那柄金戈自从落在红粉七煞的手上之后,她们已经成为武林黑白两道追逐的对象,所说红粉七煞在黄河上游的一处荒僻的江岸边,被黄河十八寨总寨主九爪神龙郭长河亲率二十高手追上,于是乎双方激战起来,结果红粉七煞变成了五煞,而九爪神龙郭长河也折损了十二名高手,他自己也危危乎受了伤,最后还是让红粉七煞中的五煞突围而出,走脱了,那柄金戈也没有落在郭长河的手中。
  而自那一次遭遇之后,郭长河突然像疯了一样,出动了十八寨的人手,誓言一定要将红粉五煞(已死了两煞,故以后称之为红粉五煞)翻搜出来,夺取金戈。
  但红粉五煞自经过江边一役之后,却像从空气中消失了般,失去了踪迹。
  但江湖武林黑白两道人物却仍然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搜寻红粉五煞的下落。
  这都是夏侯仲豪一行人沿途听到的传闻。
  他们于急着要找到常士逸,所以对于这些传闻也懒得理会,不过,夏侯仲豪还是暗自庆幸自己将那柄金戈送给了红粉七煞,不然,只怕他们不会走得这样自在,而要四处奔窜,逃避那些黑白两道武林人物的搜寻追杀了!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是这个道理。
  “夏侯兄,照沿途听到的传闻看来,只怕红粉七煞也应付不了黑白两道的搜寻追杀,最后仍然保不住那柄金戈。”薛策勇有点感慨地说。“还是夏侯兄有识远见,将那烫手山芋送了出去。”
  “薛兄过奖了,某家只是自问没有那份能力,也不欲作非份之想,看来这一次是作对了,省去一身麻烦。”夏侯仲豪笑笑说:“只不知这只铁马是否像那柄金戈一样,亦是武林黑白两道争夺之物!”
  “但愿不是就好了。”薛策勇近乎呻吟地说。
  “薛兄,你得到的消息确没有错?”熊武将话题转了,“常士逸肯定在这驻马镇上。”
  薛策勇压低声音道:“小弟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这一点小弟可以保证。”
  “这一点某家倒绝对相信,薛兄花费了一千两黄金才得到这个消息,应该不会假,要知道一千两黄金在关外已可以买五条人命,这样昂贵的价格买回来的消息,又焉会是假的?”夏侯仲豪说得倒是一点不错,价钱这样贵的一个消息,若是假的,那出卖消息的人大概不想活了,太原世家一品刀薛暮圣的公子勇刀薛策勇岂是可以欺骗得了的!
  “夏侯兄,咱们几时去找他?”薛策勇问。
  “咱们酒足饭饱,歇也歇过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找他!”夏侯仲嚎决断地说。
  于是一行人结了帐,走出悦来客栈,一直向镇南头走去。

×      ×      ×

  镇南头有一家规模很大的古董店,店内摆满了各种前朝历代的古玩花瓶及奇珍异器之类的物品,相信每一件的价值皆不菲,也不是这个镇上的普通人家可以买得起的!
  那么,这家古玩店的生意,应该不会太好了。
  而事实上也不太好,甚至于一个月也没有一个顾客上门也是常有的事,总之,这家古玩店的生意清淡得很。
  甚至镇上的人皆在私下议论,这家古玩店不是开门做生意的,那有价钱标得这样高的,简直是狮子大开口,鬼才光顾它。但今日却有三名外地来的客人光顾这家古玩店了。

×      ×      ×

  在镇南头那一带的店铺中,要数那家古玩店的铺面最大了。
  别的店铺虽然铺面狭小些,但却人客川流,独独是这家古玩店冷冷清清,大概是被那些价钱吓得望而却步了。
  离开老远,夏侯、薛、熊三人就看到了那家古玩店的金漆招牌——集珍轩。
  这家古玩店原来叫集珍轩,这一点他们是早就知道的了。
  三人来到集珍轩前,先打量了铺面两眼,才一齐举步走进去。
  店铺内原本负手抱胸站了四名店伙打扮的汉子,年纪最大的约四十余,最轻的只有二十多岁,均穿天青长衫,千层布鞋,一见三人进店,急忙露出一脸假笑,迎了出来:“三位公子请进!”
  夏侯、薛、熊三人这时身上穿的是锦缎长杉,打扮成富家公子的模样,三人本就是长得一表人材,这一打扮,更加意气飞扬,神采逼人。
  三人自不免要摆出架子来,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随着那四人躬身摆手,走进了店铺内。
  店铺的地上,竟然铺上了厚厚的从波斯国运来的猩红地毡,踩在上面柔柔软软地,很舒服,这店铺的气派倒是很堂皇,怪不得等闲人不敢进来了——与那名贵的地毡一比,自不免有点自惭形秽!
  “三位公子请坐。”其中一名生就一双斗鸡眼的店伙招呼三人坐下。
  就在店堂的正中,摆了一张楠木大圆桌,四张锦凳,圆桌与锦凳竟然也铺上厚厚的锦缎,三人就在那圆桌旁坐了下来。
  那名年纪最轻的伙计已捧来三杯香茗,分别摆放在三人的面前。“三位公子请用茶。”
  茶杯竟然是景德镇官窑造出来的泰蓝绕花极品,单是这三只茶杯就价值不菲。
  三人至此也就明白了,为何集珍轩的古玩价钱特别贵的原因了。
  这种装璜,这种招呼,又岂是一般的店铺可以比拟的。
  三人揭开杯盖,未喝已嗅到一种沁鼻清香,及至喝了一口,更是齿颊芳香,连茶也是极品雨前龙井。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流目打量着放置在四面架子上的各式各样的珍奇古玩来。
  “三位公子请随便观赏,小店货品琳琅,件件珍品,若三位公子心目中想选购名贵的,只管开声,小的立刻进去捧几件出来让三位鉴赏。”
  薛策勇含笑道:“那就烦劳兄台拣几件稀世之珍,让在下开一下眼界。”
  那店伙答应一声,急急走入里进,三人听到开启铁门的响声,过了好一会,复听到铁门开关声,跟着,那店伙双手捧着一个锦缎包裹出来,极为小心地放在圆桌上,将包裹打开,现出三个锦盒来。
  那店伙小心翼翼地打开当中一个约一尺见方的锦盒,三人目前一花,定睛看清楚了,却原来是一件用彩玉精雕出来的双凤含珠。
  “三位公子,这件双凤含珠乃是六朝陈后主宠妃张丽华最喜爱的一件珍玩,三位看看这玉色,这双凤,就知道不是凡品!”那伙计小心地将那件双凤含珠拿出来,指点给三人看。
  三人仔细看去,那块彩玉确实不是凡品,只怕世间罕有,在光线透射之下,竟然呈现五种色彩,玉质晶莹剔透,精雕细琢出来的两只凤凤,五彩斑烂,栩栩如生,用手一摸,温温凉凉,确是一件神品!
  店伙将双凤含珠放间锦盒内,再打开一个较细的锦盒,内里竟然嵌放着一颗比龙眼还要大的珍珠!
  薛策勇乃太原世家之后,家中也藏有不少珍宝,但当他看到这颗珍珠后,也不由惊诧得睁大了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大的珍珠。
  他记得家中也收藏了八颗足有拇指大细的珍珠,母亲将之珍藏起来,一年只不过拿出来把玩观赏一两次,与眼前这颗珍珠比起来,真是小巫大巫之比了。
  “这是一颗千百年来罕见独有的千年龙珠,功能袪毒清热,乃是举世奇珍,请三位鉴赏清楚。”
  三人忙定定地鉴赏起来。
  那店伙又将第三个锦盒打开来。
  第三个锦盒内盛着一只墨玉蟾蛛,通体发出一种墨黑的毫光,盒盖才打开,三人已感到一股寒气侵袭过来。
  “这乃是冰玉寒蟾,三位想来可能听闻过这件异宝之名吧?”那店伙拿眼睛扫视着三人。
  “果然是冰玉寒蟾,稀世之宝!”薛策勇脱口说。
  提起冰玉寒蟾,乃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疗毒圣品,无论是任何绝毒之物,这只冰玉寒蟾也可以化解,若是随身带着它,可说万毒不侵!
  夏侯仲豪熊武两人也曾听闻过这件武林异宝的大名,不由亦目光一亮,将目光移注在其上。
  “三位公子,这三件珍品中,除了这只冰玉寒蟾之外,那两件三位若是看得上眼,小店欢迎三位买下。”
  其实,他们三人根本就不是来选购古玩的,那只是个借口,如今听那店伙说不卖那只冰玉寒蟾,可就找到借题发作的理由了。
  “哼哼,你是怕咱们出不起钱是么?”熊武瞪着眼,拍一下桌,噎眼道:“既然不卖,拿出来干么?”
  那店伙想不到三人会因这一点而不高兴,急不迭陪笑道:“小的绝没有这意思,小的在三位公子进店时,就看出三位非富则贵,只是……这只冰玉寒蟾乃是敝东主珍藏之物,留作把玩应急之用,小的拿出来给三位公子鉴赏,乃是想令到三位公了不会以为敝店只是寻常的店铺……”
  “妈的,管你寻常不寻常,老子就是喜欢这只冰玉寒蟾,你到底卖是不卖?”熊武说时一手将那个盛着冰玉寒蟾的锦盒攫在手中。
  这一来,那店伙可变了脸了,寒声道:“这位公子怎能这样无理,强买人家不愿卖的物品?”
  熊武只是冷笑不已。
  夏侯仲豪却伸手拿起那件双凤含珠,不知怎地,那双凤含珠竟然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直飞向一个人高的大花瓶,“哗朗”一声,那只双凤含珠直砸在花瓶上,瓶碎玉裂!分飞开来!
  “咦,这件双凤含珠怎地忽然活了过来,飞了出去,莫不成雕得太逼真,活了?”夏侯仲豪装出一脸惊诧之色。
  那位店伙却变得脸无血色了,失声惊呼出声,猛地扑向那被砸碎的花瓶那边,检起那件业已砸碎破裂的彩玉双飞凤,一双手竟然震颤起来。
  而另外的三名店伙亦是一脸惊怒之色,将门口堵封起来,大概是不让三人离开了。
  “三位看来不是来买货的吧?”蓦地,从靠近内进墙角的一张高大的柜枱后,响起一声冰冷的语声。
  三人虽然在入店时就看到那张大半人高的柜枱,但却看不到柜枱内有人,由于太高所以看不到,也就不以为意,这时闻声不由一齐扭头望过去。
  柜枱后冒起一颗脑袋,那人显然也就只高出那柜枱一个头,换言之,那人只有普通人的大半身高。
  这种人又不能称之为侏儒,只能说他生得比一般人矮小,大概是发育不全吧。
  那人虽然生得身形矮小,但却长了颗像南瓜般大的大脑袋,头上光光地,只有一撮头发,脸皮像橘子皮般,粗粗的眉,但一双眼却很细,可以称之为老鼠眼,狮子鼻,厚嘴唇,唇上留了几根鼠须,一双招风大耳,相貌怪异滑稽,既像一个顽童,又像一个小老头!
  “丁掌柜的,他……他们……是……是来捣……乱的!”那店伙气急败坏地指着薛策勇三人。
  三人依然端坐不动。
  那南瓜头幌了一下那大脑袋,尖锐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溜了一下,语声尖锐地冷笑一声,说道:“蠢材,那只怪你有眼无珠,连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勇刀薛策勇也不认得!”
  这人的见识倒不少,一眼就认出薛策勇来。
  薛策勇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他亦认出这大脑袋的人是谁,一边伸手拈起那颗千年龙珠,一边微笑道:“原来是大头鬼丁高,几时转了行,在这里当了一名掌柜的?”
  大头鬼丁高也是武林闻名之人,别看他生得矮小,却是西北道上仅次于常士逸的独行大盗,手底下硬得很。
  夏侯仲豪熊武虽然在关外,但也听闻过其人大名,如今当面见到,自不免看多几眼。
  那颗千年龙珠在薛策勇说这几句话时,竟然像冰雪消融般,自他的双指间慢慢粉碎,簌簌落下。“嘻,这那里是千年龙珠?只不过是用面粉捏出来的,也想来骗人?好大的狗胆!”
  那店伙看到薛策勇竟然又毁了一颗价值连城的稀世之珍,不由又脸色大变。
  但大头鬼丁高却连眼也不眨一下,就像薛策勇捏碎的只是一颗用面粉捏成的珠子般,冷冷道:“薛公子,你的碎玉功虽然火候十足,但只怕倾尽你太原世家之财,也赔不起那颗被你捏碎的千年龙珠!”
  薛策勇哈哈一笑道:“且说个价钱来听听。”
  大头鬼丁高冷哼一声道:“这乃是无价之宝,岂是金银可以衡量的,今日你三位若不有个交待,休想离开这里!”
  “如此甚好,”薛策勇淡淡一笑道:“咱们根本就不想离开,除非阁下将那件物件交出来。”
  “嘿嘿,你好大的口气,且说来听听,那是什么物件?”丁高尖声喝道。
  “一只很平常的铁马!”薛策勇一字一字说,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丁高。“那只铁马的价值,相信比这间店内任何一件物件也高出其千百倍。阁下大概不会为了那样一件物品,而眼看这些架子上的奇珍异品被毁吧?”
  这一次大头鬼丁高的脸色明显地变了”下,吸口气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敝店那来的一只铁马?”
  “那只好让你痛苦一下了。”薛策勇坐着的锦凳像自己会飞一样,忽然从他屁股下“飞”了出来,一下子砸在一个架子上,“哗朗朗”声中,那个架子被砸得倒塌下来,摆放在架子上的古玩花瓶器皿之类的物品,纷纷从架子上摔跌落地上,摔得粉碎。
  幸好那位店伙飞身抢救,有两件被他接住,才不至全部摔破。
  丁高的脸肌刹那抽搐了几下,一张脸变得紫胀,任是再看得开的人,也会痛心,那些架子上的物品,那一件不上千两黄金才能买到的物品,如今一下子却被砸碎了。
  “好,好一个薛策勇!”丁高陡地仰头怒笑起来,其声尖锐刺耳。
  一蓬暗器也就在这刹那从柜枱后“夺夺夺”地射破柜壁,飞射向薛策勇三人。
  那十数枚暗器破壁而出,去势依然那样劲疾,相信一定是用机簧发射的了,否则,断不会势道如此强劲。
  三个人竟然没有闪避,依然端坐在椅子上,但他们身前的那张大圆桌却蓦地翻侧过来,“笃笃笃”一阵急密的异响声中,那十数枚暗器全部射在那张圆桌上,透底突了出来。
  那是一种淬了毒的棺材钉,钉尖闪泛出一层暗蓝之色。
  执起那张圆桌脚的原来是薛策勇夏侯仲豪两人两人正想将桌子运劲向前送出去,那张桌子已发出霹雳碎响声,四分五裂开来,一颗南瓜般的大脑袋正从碎裂的桌面中穿了过来,射向三人。
  三人同时身形陡地向后飞退,薛策勇右肘猝然向后一撞,一阵肋骨碎裂声中,硬生生将那名年纪最大的店伙的胸肋撞折了三条,将那店伙撞得倒飞出去,惨叫声中,飞撞在另一面的架子上,摆放在那面架子上的古玩珍品又遭到灾却了。
  夏侯仲豪飞退中身形陡地一歪,一缕锐风从他头侧疾掠而过,他的右手有如灵蛇般向后翻攫而出,恰好抓住一条手腕,五指一收,一阵骨碎声中,夹着那偷袭之人的痛叫声,兵器呛啷落地声,五指随之一松,那人痛得软倒在地上。扭头一瞥,原来偷袭他的人是那名斗鸡眼店伙。
  熊武飞退中,背后风生,惨叫一声,他那把贴身藏在长衫下的斩马长刀已脱鞘向后挥斩出,“刷”地一响,半截人体飞旋起来,喷洒出大蓬血雨,他一步横窜出,那半截躯体才旋跌落地。
  刹那之间,四名店伙只死剩那名年纪最轻的一个。

×      ×      ×

  撞碎那张大圆桌面的竟然是丁高那颗斗大的头颅,看来他是练过铁头功之类的硬功的。而他的身法也很快,竟然在发出暗器的刹那,便从柜枱后纵掠出来,若不是薛、夏侯、熊三人身手敏捷,反应迅速,只怕会着了他的道儿。
  丁高眼见又一列架子上的古玩珍品被毁,简直气红了眼,尖锐地吼叫了一声,竟然一头疾撞向薛策勇。
  薛策勇不闪不避,一掌疾拍向丁高的大脑袋上。
  “啪”一下脆响,薛策勇那一掌足足用了八成劲力,就算是一块顽石,也被拍碎,但丁高的脑袋像是比顽石还要坚硬,竟然拍之不碎,而且完好无缺,只是被震得退向后开去。
  薛策勇却差点着了丁高的道儿,惊叫声中,身形倒翻起来,一道刀光也就在他倒翻起的刹那闪出,飞斩向丁高的头颈。
  一蓬暗器几乎是擦着薛策勇的衣服射了个空。
  却原来丁高这个人很阴毒,他明是一头撞向薛策勇,暗中却在低头撞向对方的刹那,将扣在手中,用机簧发射的棺材钉发射出去。
  这一着真是令人防不胜防,但是谁也只注意他撞过来的那颗大脑袋,根本就看不到他发射暗器,不少身手比他还高的人物就是这样丧生在他的棺材钉下的。
  幸好薛策勇的耳目一向很敏锐,而用机簧发出的暗器就有一道不好,无论如何掩饰,在发射时也会发出机簧发动的响声,薛策勇就是听到那“崩”的一下异响,警觉而及时翻跃起来的。
  也幸好由于丁高是躬身低头时发射暗器的,加上他生得短小,这一来发出的暗器只能射对方的下盘,这就比较容易闪避了。
  大头鬼丁高虽然不怕薛策勇的掌劲,但对他那柄碎玉刀却颇为戒惧,尖叫一声,身形抢扑在地上,翻滚之下,又射出数枚暗器。
  薛策勇那一刀差点划破他的衣衫,而斩空了。
  这一次丁高射出的暗器不是射向薛策勇,而是射向熊武。
  熊武的斩马长刀在身前一封,“叮叮叮”数下激响,丁高所射出的暗器悉数被击落。
  丁高也就在这刹那,身形箭一样从地上标射起来,飞撞向熊武。
  熊武竟然来不及闪避,被丁高夺隙飞撞过来,百忙中身形硬硬撑开些少,避过要害,“砰”然一声,被他的大脑袋撞在腰股上,撞得他整个人离地飞了起来,撞向另一列架子。
  熊武被这一撞,撞得身不由主,“哗啦”声中,重重地撞在那列架子上,不但将那列架子撞碎,也将架子上的古玩撞碎跌落地上。
  熊武被这一撞,撞得他一口真气一泄,不由叫了一声,竟然控制不住身形,坠掉落地上,好一会才能挣扎着站起来,被撞着的那边腰腿像折断了般痛。
  “吠!”暴喝声也就在熊武被撞飞的刹那,暴雷一样响起来,一道刀芒有如飞虹般飞斩向丁高!
  丁高怪叫一声,身形横里掠出去。
  那一刀原来是薛策勇发出的,刀势在半途中却倏地一变,斜削向丁高掠出去的身形。
  丁高掠出的身形陡地直拔起来,机簧声响中,射出五六枝暗器!
  薛策勇的碎玉刀刀芒陡地暴展开来,连串“叮叮”激响,悉数将射来的暗器击飞,接刀势一引,人刀直射向丁高!
  丁高的身形竟然快不过薛策勇的身形,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凌空一个没头跟斗,翻了开去,同时再射出数枚暗器。
  薛策勇叱喝一声,射起的身形竟然亦随着丁高翻出的身子翻了出去,嗤嗤破空声中,那数枚暗器皆射了个空,而薛策勇的碎玉刀已直逼丁高的双腿!
  在一旁观看戒备着的夏侯仲豪看到薛策勇的高明身手,不由暗自佩服不已。
  “呃——”丁高陡地发出一声惨叫,随着一双丢坠下来的断脚及洒下来的血雨,整个人像一团肉球般滚坠下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丁高大概自知活不了,在负伤之下,竟然悉数将暗器发射出来,刹那间破空声大作,一大片暗器罩射向薛策勇。
  好一个薛策勇,将坠的身形陡地向上一拔,刀势急展,大半的暗器从他的脚下射过,小半射在刀身上,纷纷飞坠落地。
  “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陡地响起,丁高的身形竟然裂开两片,血溅肠流,只有那颗大脑袋仍然完好无缺!
  将丁高斩成两片的是熊武。
  他那把斩马长刀一挥,就将丁高斩成两片。
  猩红的波斯地毡上,被猩红的鲜血染得更红了!
  那名年纪最轻的店伙看到这里,吓得软倒在地上,白着一张脸,抖个不停。
  附近的店铺虽然听到打斗惨叫声,也有人跑来看发生了什么事,但当看到血溅尸横的情景后,吓得赶忙跑间去,再也不敢瞧热闹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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