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捕头 巧赚大牢
2024-08-27 作者:马腾 来源:马腾作品集 点击:
紧追不舍
阮铁手曹守备在黄昏时分,回到了江州城。
他们的神色既疲困又沉重,因为他们根本追截不到严青雄与那位假冒阮铁手的贼徒的踪影。不过,他们却发现了弃置在城西荒郊道旁的那辆篷车。
昨晚他们就是由于发现了这辆篷车而一直追下去的。
但他们追了一夜,直追出数十百里外,搜遍了十里左右宽的地带,却一点影踪也追寻不到,阮铁手经过一番思索之后,下令收队回去。
重犯走脱,追截不到,怎令他们不心头沉重,上头若是怪罪下来,只怕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阮铁手见过知府徐大人之后,从府衙中出来,神色更加沉重,但他却撤消了守在四门的人手,又匆匆带了蒋干等四名捕快出城去了。
× × ×
四日之后,易不变与严青雄出现在江州附近。他们竟然明目张胆地,在离江州城约二十多里外的青桥镇上的一家酒楼上喝酒,全不怕暴露了行踪。
翌日,他们的行踪又在扬州附近的三里集出现了。
看来,他们真的实行他们所说的计划了。
阮铁手也就在他们离开青桥镇的翌日,带着蒋干等四名手下,来到了青桥镇。
看来,阮铁手不愧是南七北六十三省公门中的佼佼者,很快便追到来了。
可惜他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经过一番查询之后,阮铁手立刻又带着四名手下匆匆离开了青桥镇,一路追踪下去。
待他们追寻到扬州附近的三里集,易不变与严青雄已出现在镇江附近的临江渡口。
阮铁手不可谓追得不够快了,只因为他们要沿途查问两人的行踪,所以他们便耽搁了不少时间,始终追不上两人。
但看起来,若不是两人有意显露行踪,相信阮铁手不可能追寻得这样顺利。
阮铁手既然在三里集又追不上严青雄易不变的行踪,在三里集略为歇息,吃了点东西后,便又立刻上道,循着严、易两人的踪迹追踪下去。
看来,阮铁手这一次铁了心,非要追截到严青雄,将他缉拿归案不可。
不论是谁,若是惹上这样锲而不舍的人,相信不头痛才怪,也一定很后悔,后悔招惹上这样的人。
青州三雄
临江渡虽然是个渡口,其实也是一个镇集
由于从这渡口来往江南江北的人每日皆如过江之鲗,在这里等渡船过江的,或是从对岸过江来的,若不是急着赶路或办事的,很多皆会在通向渡口那条长街上的临江楼歇歇脚,喝上两杯,无形中令到这小小的临江镇热阀繁盛起来。
其实,临江镇就只不过是一条长街,通向江边就是渡头,通向另一边则是镇口,整个镇就只有那条长街那么大。
但由于是交通渡口,所以不到入黑,人潮如流的长街上,不会减少行人。
是黄昏时分。
斜阳射在粼粼的江水上,闪泛起一层虹光,刺入眼目。
距渡口大约五六丈左右的江边,有一块突起来的大石;大石的旁边,向江那面倚站着两人。
这两人年纪相差不多,约四十出头,一个钩鼻薄唇,神态冷肃,另一个相貌平常,但咀角下却有一颗黑豆般大的黑痣,很瞩目。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黑心神手易不变与赶尽杀绝严青雄!
渡口上站满了过渡的人,渡船却在江心中正向这面一幌一荡地行过来,大概严、易两人亦是在等着过江的。
“严兄,你以为阮铁手追上来了没有?”易不变吐了口唾沬向江中。
“应该是沿着咱们的踪迹追上来了,但我敢断定,他永远也追不上咱们。”严青雄大笑起来,显得很开心。
“他当然永远追不上咱们了,因为他要花时间沿途查问咱们的踪迹!”易不变却没有笑,而且显得有点担心地道:“别忘了除了阮铁手之外,江湖上的很多朋友也想将严兄你截下来。”
“难道他们不怕死?”严青雄凶悍地道。
“相信每一个皆怕死,但是当财迷心窍的时候,那就难说了。”易不变叹了口气。
“你是说那些人为了那批库银,会冒险找上来?”严青雄目中凶光闪射,一副随时想杀人的样子。
“五万八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而是一个很诱人的数字!”易不变又叹了口气。“我敢肯定,那些亡命之徒才不理会你是什么人,就算你是阎王老子,他们也敢惹!”
“那他们就会尝到死亡的滋味了!”
严青雄这句话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
“若我没有猜错,有人想来尝尝死亡的滋味了。”易不变再叹一口气。
严青雄的双眼也就在这时霍地暴睁,掉首向渡口那面看去。“我倒要看看来的是什么三头六臂,或是吃了豹胆熊心的人物!”
易不变却没有转过头去看,目光依然投向江中那艘渡船。
× × ×
严青雄一眼就看到了正向他们走过来的三名汉子。
那三名汉子皆长得牛高马大,就像半截铁塔也似。
为首一人青紫脸庞,铜铃眼,塌鼻海口,胳臂足有普通人的大腿粗细,手上拿着一块少说也有百二十斤重的独脚铜人,但看他的样子像拿着一根竹杆那样轻松。
紧跟着的一个汉子却生就一张红脸膛,长眉细目,长了一管大鼻子,豁唇,手上提着一柄精钢大关刀,若不是豁唇无须大鼻,乍看之下,倒有几分像过五关斩六将的关云长!
第三个简直像一座山,胖大得令人咋舌,那个肚皮比笑弥勒的肚皮还要大;一颗脑袋光秃秃的,垂眉圆目,狮鼻阔口,裂开那张咀巴,倒有五六分像笑弥勒,手上提着一根足有儿臂粗的方便铲。
这三条汉子的长相不论走到那里,也是相当扎眼,惹人注目的。
渡口那边,就正有不少好奇的人将眼光望向那三个汉子!
严青雄的目光也被那三个汉子吸引住了。
他倒不是出于好奇,而是省起了这三个人是谁,心头跳了一下。
这三个汉子一步跨出,足有平常人跨出三步那么大,所以瞬眼间,便来到了那块大石前,停了下来。
易不变依然没有转过身来,依然望着江中那艘慢慢行过来的渡船。“严兄,来的是何方人物?”他淡淡地问。
严青雄冷然道:“青州三雄。”
易不变闻言霍然扭转头望过去,神态有点吃惊的样子。“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嘻嘻,咱们什么地方不可以去,在这里出现一点也不出奇。”走在后面的笑弥勒般的大汉耳朵很尖,裂开一张大口,望着严青雄两人直笑。
就这说话间,这三名巨汉一字排开,将三面的去路皆封死了。
“三位冲着咱们来的?”严青雄很冷厉地扫视着眼前这三名巨汉。
为首之人声如金铁互击般道:“咱们不冲着两位来,难道来撒尿不成?”
“三位怎桡称呼?”严青雄也曾闻青州三雄的大名,但却不知他们谁是谁,故有此问。
“俺老三笑弥勒祖常笑,”那肥胖的巨汉抢着说,接一指为首巨汉道:“俺老大祖铁生。”接又指指当中那位道:“老二祖大年。”
原来这三名巨汉乃是同胞兄弟,那位老大年纪四十不到,老三笑弥勒大约三十五六左右。
严青雄冷冷笑道:“三位也知道咱两人是谁吗?”
仍然是那笑弥勒祖常笑抢着说话,老大与老二看来已经习惯了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当然知道,你以为咱们是瞎子吗?你就是严青雄!”接再用手一指易不变,“他就是易不变。”
“三位既认得咱们,又找上来了,看来有点意思吧?”严青雄语声陡地一沉。
“那当然了,若不是看在那五万八千两库银份上,俺青州三雄才不会巴巴地从青州赶来,几乎跑折了两条腿,才在这里找到两位。”这次说话的是老大祖铁生。
“爽快,老子就是欢喜你这样爽快的人!”严青雄冷笑声中,几乎连易不变也看不清楚他是何如拔剑的,白光一闪,“嗤”地一下急响声中,飞刺向祖铁生的咽喉!
别看祖铁生生得如此巨型,身手反应皆很灵捷敏锐,身形竟然不闪不避,手上的独脚铜人在面前一封,就像在身前竖了一块铁牌般,“叮”一响,严青雄那一剑刺在他的铜人身上,暴出一蓬火花。
“嗨!”祖铁生倏地舌绽春雷,手中铜人猛地向前一送,疾撞向严青雄心窝。
祖铁生这一撞,势疾力沉,端的非同小可!
严青雄也不敢樱其锋锐,因为他手上的长剑根本招架不了,身形一矮,蹲了下来。
“呼”一下急响,铜人从他的头上擦过,只要稍慢一点,半截脑袋不被撞碎才怪。
“嗤”地一下急响,严青雄的长剑在他蹲下的时候,像毒蛇一样贴着石边戳向祖铁生的右胁!
祖铁生急偏身,右手猛地缩肘将铜人间带,那只独脚铜人回撞向剑身。
祖铁生这一招应变之快,显出他的身手确实不凡,难怪像严青雄这样的煞星在看到青州三雄之后,心头一紧。
但严青雄不愧是江湖上有数的大煞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腕肘倏地向下一沉一扭,长剑刷地斜向下削向祖铁生腿膝。
祖铁生“嘿”地叫了一声,向后跳开一步,手中铜人猛砸向长剑。
严青雄像早就知道祖铁生会那样,剑势未尽,便已缩肘撤剑,身形陡地往上冲拔起来。
而祖铁生也像早就料到严青雄那招是虚招一样,铜人下砸之势倏地一变,吐气开声:“嗨!”横砸向严青雄!
但他的铜人却砸不到严青雄,因为那块大石将他两人挡隔着,霹雳声中,铜人砸在大石上,那块大石立时碎裂开来,碎石四溅激射,那块大石足足被砸去大半。
祖铁生这一砸之力,足有千斤过外。
渡口上看着的人皆不由看得张口惊叫出声。
易不变幸好及时看出厉害,身形横里掠出丈外,接一矮身,才能避过四散激射的碎石。
这刹那,他的脸色不由变了变,吸了口冷气。
严青雄身形腾起三丈,身形陡地一折,凌空连打三四个筋斗,身形急滚而下!
祖铁生砸碎大石,由于用力过猛,身形不由打了半个旋转,急仰头看到严青雄一连串空心筋斗疾滚下来,不由脸色遽变,脱口一声:“连环筋斗杀!”急挫腰,双手执着铜人,急急护住头顶!
严青雄的身形这时看起来确像猴子在打筋斗,身形疾地急掠而下,整个身形皆被剑光裹住!
祖铁生一双眼瞬也不瞬,睁得像牛眼一样大,觑准了严青雄翻滚而下的身形将临头顶的刹那,盘舞中的铜人倏地疾向上斜砸而出!
这一砸,正砸在翻浪而下的光团上!
旁观的易不变见了,怪叫一声,身形斜掠而起,欲扑救严青雄。
“哈!哈!”一声长笑声中,一条胖大得像座小山的人影亦闪掠起,恰好截住易不变的去路,一杖砸向易不变的肩头。
易不变来不及抽刀截挡,百忙中吸口气,身形泻坠而下。
“呼”地激起一片劲风,那一杖堪堪从易不变的头上砸过。
易不变一落地,刀便出鞘!
截住易不变的人影亦泻坠落地,赫然竟是那位身形胖大如山的笑弥勒祖常笑!
这人身重怕不有二百斤过外?但观乎他方才掠出之身形之轻灵迅捷,真不敢相信他竟然轻功如此了得,就连易不变在看清楚将他截下的竟然是这位身形像座小山的祖常笑,不由也露出惊佩之色。
惊佩归惊佩,他的出手却丝毫不慢,祖常笑身形才落地,他的长刀便电闪般斩向对方的腰胁部位。
但易不变出刀快,收刀更快。
因为他在一刀斩出的刹那,被两声惊呼惨叫令到他那一刀斩不出去。
他已听出那一声惊呼是青州三雄的老二发出的,但却听不出那声惨叫是严青雄还是祖铁生发出的,他当然要弄清楚是那一个,所以他不得不收刀。
祖常笑与他的心思可谓一样,所以也没有乘机向他出手,随声急往那面望去。
这一望,令到他再也笑不出来了,那张笑口常开的脸上,变得比哭还要难看。
只不过就在这刹那间,激斗中的严青雄与祖铁生两人已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易不变也看到了。他看到像半截铁塔般的祖铁生像塌到的塔般倒在地上,那具独脚铜人却是有大半截斜砸入地下,而严青雄则好好地站着,不过脸色有点苍白,直喘着气。
不用说,两人的拼斗已有了结果,死的是祖铁生,胜的是严青雄。
易不变一颗抽起的心不由放下,吐了口长气。
青州三雄中的老二祖大年那张红脸却变了白脸,一脸惊骇之色,眼中却尽是不相信的神色。道也难怪他不相信,因为他明明看到老大祖铁生的铜人砸在严青雄人剑化成的光团上。
照常理来说,以祖镰生双臂天生之神力,加上那足有百二十斤重的铜人,连一块大半人高的大石也砸碎了,血肉之躯的严青雄不粉骨碎骨才怪。
但事实却令人不敢相信。
因为祖铁生的铜人砸在严青雄人剑化成的光团上,非但没有将严青雄砸成粉碎,他的身形反而像皮球一样向外弹出去。
这看得祖大年惊诧不已。但他毕竟不是庸手,目光锐利,终于看出了蹊跷。
原来,老大祖铁生的铜人看似砸在严青雄人剑化成的光团上,实在只是砸在对方的剑尖上,换言之,就是严青雄的剑尖点刺在他的铜人上,被震得弹滚开去。
这情形就像打皮球一样,祖铁生的铜人每一下砸在光团上,光团便弹滚开去,但眨眼间又疾翻急滚向祖铁生。令到祖铁生不得不连续地挥动手中的铜人。
这就是“连云跟斗杀”的厉害之处,难怪祖铁生一见严青雄施出这招,心头一紧,确是很难应付。
一百二十斤重的独脚铜人不是一根二三斤重的竹杆。饶是祖铁生天生神力,练的又是硬功,十六七下之后,也不由有点微痛,挥砸之间,也有点迟滞了。
而严青雄就是觑准了祖铁生一定会有此现象出现,人剑化成的光团翻滚回弹更速,剑尖寻隙抵罅,闪刺向祖铁生的头脸要害。
祖铁生铜人继续挥砸不停,一口气又是六七下!
最后的一下终于让严青雄的剑光从隙罅中夺地刺了入去。
祖大年一见,惊得不由大叫出声!
他的原意是出声向老大示警,那知道一声惊叫,反而令到祖铁生以为他出了事,心神一慌,破绽更大,反应也慢了那么一刹那,咀里发出一声惨叫,有如铁塔崩塌般,“隆”然倒在地上,左面太阳穴上一股血箭标射而去,手上的铜人由于砸了个空,砸在地上,深陷入内。
严青雄那一剑刺在他的太阳穴上,他又怎能活得了?
这一下惊人的变化,只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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