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龙门客栈 风起云涌
2024-08-04  作者:隆中客  来源:隆中客作品集  点击: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在严寒的淫威下,平原镇像一只垂死的天鹅,了无生气。
  平原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龙门客栈,也是一片寂静。
  平原镇是古都长安以南约莫百里,位于官道旁的一个小镇甸。龙门客栈却是平原镇上最大,也是自誇全国最大的一家客栈。
  据说,龙门客栈一共有九家,分设于全国各主要大城市中,只有平原镇的这一家偏偏设于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上,而且,这一家偏又是九家龙门客栈中的总栈。
  每一家龙门客栈都由一位总管负责。
  没有人知道龙门客栈的老板是谁,更没有人见过龙门客栈的老板。
  尽管有人由于“龙门”二字而联想到三年以前,闹得江湖上一片腥风血雨,最后在点苍山结束的那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杀劫中的主角“中原之独”龙伯天和他的儿子、徒弟们,但人们都是善忘的,在查无实据的情况之下,偶然联想一下,也就算了。
  事不关己,管他谁是龙门客栈的老板哩!
  因此,三年以来,龙门客栈一直是风平浪静,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故。
  但,世事无常,三年中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故,并不保證永远不发生任何事故。那么,三年之后又如何呢?
  请看——

×      ×      ×

  今天,龙门客栈不但在严寒的淫威下一片寂静,而且,于寂静中还隐含着一股子说不出,摸不着的紧张气氛。
  那是一种令人有压迫感,压迫得令人有喘不过气来的气氛。
  即使是那些由于冰雪封途,“行不得也”而不得不暂时滞留下来的旅客们,也都能感觉到。

×      ×      ×

  黄昏时分。
  一骑长程快马,止于龙门客栈的大门口。
  马上骑士顾不得满身积雪,像一阵风似地冲进大厅,向匮枱上的一个长得福福泰泰的中年汉子疾声说道:“吕爷,上头传下消息,那话儿快要来了。”
  那位“吕爷”脸色微变,但随即平静地说道:“知道了。”
  “那话儿”究何所指,外人是没法知道。
  但由于“上头”派急足冒着风雪前来通知,以及那位“吕爷”听到之后的脸色微变,不难想见,“那话儿”绝对不是甚么“好话儿”。
  果然,那位吕爷立即起身快步进入里间。
  约莫盏茶工夫过后,又匆匆而出,向着正在大厅中用晚餐的旅客们沉声说道:“诸位,很抱歉,今宵,敝栈可能有严重事故发生,为了诸位的安全,请立即离去,房饭钱免收,如果诸位不走也可以,但本栈不负任何意外的责任……”
  对于滞留逆旅中的游子们来说,这可是一个大大的难题。
  这些人,本来就是由于冰雪封途而不得不滞留下来,现在,天候恶劣有增无减,而且又已是入夜时分,又如何能离去?留下来,有危险,勉强离去,可能会冻死于半途中。
  既然同样都是危险,那就一动不如一静,还是留下来比较省事。
  所以,那些旅客们,经过一阵“嗡嗡”地窃窃私语之后,又逐渐平静下来。
  结果是:一个也不曾离去。
  好在这批旅客也不算太多,作最大的估计,也不可能超过一百人。
  这结果,使得那位吕爷又郑重向他们说道:“诸位不走,我也不便勉强,但我必须郑重提醒诸位,从现在起,不论本栈发生任何事故,诸位都必须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否则,因好奇而惹祸上身,那就太划不来了。”
  这一番话,倒是很管用,不等“那话儿”到达,整个大厅,除了客栈的工作人员外,已经看不到一个旅客了。

×      ×      ×

  大门口那厚而重的棉帘一掀,一阵寒风捲进一个人来,不!是三个。
  最前面的一个,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第二个是双十年华的少女,最后一个是白发皤皤的青衣老妪。
  那老头须发如银,满脸皱纹,看外表,足有七旬以上,穿一件青缎面的狐裘长袍,背背着布包袱,手持拐杖,虽然老态龙钟,却无损于他那股子老而弥坚的健朗劲儿。
  那少女一身青色劲装,外套青色披风,足登青色小蛮靴,衬托上那张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俏脸,显得英姿焕发,不怒自威。
  那青衣老妪看情形,也足有七旬上下,但是也跟那青衣老头一样,身子骨很硬朗。
  这三个人,同样的是青色衣衫,同样的身上有积雪侵蚀的水渍,足下也都沾满了泥巴,显然都是徒步而来。
  那位吕爷入目之下,首先是脸色微变,继而却是一脸的困惑。
  那吕爷的心情不难想见,他首先是以为“那话儿”来了,但那两老一少的神情,却又不像是找碴而来的“那话儿”。
  那青衣老妪虽然走在最后,却首先发话道:“嗨!掌匮的,还有没有上房?”
  “有。”那位吕爷目光朝对方一扫,接着问道:“请问大婶,是要两间还是三间?”
  那青衣老妪径自走向一副座位,将手中那长长的包裹向桌上一搁,道:“只要一间。”
  那位吕爷一怔,道:“三位客官不是一起的?”
  那青衣少女哼了一声,那青衣老头也找好了一副座位,并解下背上的包袱,道:“有谁说过,我们是一起的吗?不过,老朽也要一间上房,还有,将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最拿手的菜,先送上来。”
  “是,马上就来。”那位吕爷转向那青衣老妪说道:“大婶,二位要先吃点甚么?”
  那青衣老妪悠悠地道:“那位老爷子要的,我们也要。”
  “是……”那位吕爷咽了一口口水,却是欲言又止。
  那青衣老妪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怕我们付不出银子?”
  “不不不……大婶请别误会,只因……”那位吕爷接着将方才对旅客们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不料那青衣老妪却对那青衣少女含笑道:“丫头,这下子可让妳开心啦!”
  那位吕爷又是一怔之间,那青衣老妪却向他笑道:“掌匮的,你道老身跟丫头最喜欢的是甚么?”
  那位吕爷苦笑了一下,道:“在下不知道啊!”
  “告诉你,老身和丫头最喜欢的,就是游山玩水,和看别人厮杀。”
  跟他们邻座的货衣老头也插口笑道:“妙极,巧极,老朽也有此同好。”
  “真邪门……”那位吕爷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之后,却又苦笑着接道:“游山玩水,固然是人生一乐,但看到别人厮杀,可太危险哩!”
  那青衣老头笑笑道:“不要紧,我可以先将座位移到一边去,情况不对时,可以溜之大吉!”
  他是即说即做,立即自己动手,将桌椅移到大厅的边缘。
  那青衣老妪和青衣少女也如法泡制,两副座头仍然是紧邻。
  那位吕爷心中连呼“邪门”,也有着太多的疑心。
  ——他们三个,真的不是一道的?
  ——老的老,小的小,在这冰天雪地的数九寒天,出来游山玩水,看别人厮杀,谁能相信?
  ——他们就是“那话儿”吗?

×      ×      ×

  当那老少三人各自据案大嚼间,“那话儿”一直没来,也没别的旅客上门。
  但当他们被小二领导着进入二楼的上房之后,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并止于客栈门口。
  那位吕爷脸色微变地,低声自语着:“这回,准是‘那话儿’来了……”
  是的,这一回,真的是“那话儿”来了。
  那是两男两女,四个年轻人,年纪都约莫二十上下。
  男的英姿爽飒,女的绰约多姿。
  四个人都是黑色劲装,黑色披风。
  四个人都是左手持玉骨扇,右手持一枝长达三尺,连笔毫足有四尺半以上的轩辕笔。
  四个人都全身放射着浓重的杀气,一进门就使得那位吕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而脸色为之一变。
  四人中,那较高的男的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就是这儿的总管吕明?”
  那位吕爷点点头,道:“不错。知道咱们的来历吗?”
  “知道,你们是东海仇情门下。”
  “也知道咱们已经挑掉了你们四家分栈?”
  “是的。”
  “那么,你们的主子为甚么还龟缩着不敢出来?”
  “不是不敢出来,而是他们去云游未归。”
  接口的是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须发斑白,却是红光满面的黄衫人。
  那较高的男的冷笑,道:“‘中原之独’龙伯天,跟他的并头邹筠,两个儿子,七个徒弟,一共十一个人,都云游未归,你自己相信吗?”
  那位黄衫人仰脸漫应道:“信不信由你。”
  “好狂傲的态度,看情形,你才是这龙门客栈的负责人?”
  “可以这么说。”
  “报上名来!”
  “老夫林见血。”他把他的脸儿仰得更高了。
  “你就是二十年前,恶名昭著的淫棍‘一点红’林见血?”
  “不错,按江湖礼数,你们是不是都该叫老夫一声前辈?”
  “可惜我手中的伙计不懂得甚么江湖礼数……”
  话声中,手中笔扇齐挥,欺身抢攻,并沉声喝道:“师弟,那姓吕的就交给你吧。”
  “得令!”另一个男的身形一晃,扑向吕明——
  刹时间,四个人分成两组,杀得如火如荼。
  这时,那青衣老头、老妪、少女都已在二楼上居高临下地凭栏观战,那青衣少女并娇声问道:“姥姥,看情形,那东海门下,好像并不如傅说中那么厉害嘛!”
  一旁的青衣老头抢先笑道:“那是两个年轻人藏了私,真要放手施为,那林见血只能支持百招左右,那个关外大盗吕明,却最多只能支持五十招。”
  那青衣少女娇笑道:“这位老爷子,看情形,您对他们双方的实力,好像都很了解?”
  听了这说辞,他们三人果然不是一道的。
  那青衣老头含笑点首,道:“不错,放眼当今武林,要找一个像老朽能这么了解他们双方实力的人,可实在不多哩!”
  “喔……”那青衣少女又笑问道:“那么,老爷子认为,林见血和吕明二人,这回是死定了?”
  “不错。”
  “何以见得?”
  “这个嘛!第一,这两个人都该死,而且都是死有馀辜的人;第二,他们的武功难以自保;第三,这批东海门下,已经接连挑掉四家分栈,对负责人都没留下活口……”
  旁边,又有人截口说道:“所以,阁下断定林见血吕明二人都死定了?”
  接口的是青衣老妪、青衣少女之外的另一个人,当然,此人也是站在二楼上“隔岸观火”的旅客中人。
  此人约莫四旬开外年纪,身材颀长,着宝蓝长袍,外套青缎马褂,严然有如富家翁,但那张古铜色的国字脸和垂胸长髯,却使他显得有官府中人的威仪。
  那青衣老头含笑反既道:“难道弟台另有高见?”
  “高见是谈不上,但在下却断定林见血、吕明二人今宵都不会死。”
  “咱们赌点东道如何?”
  “行,阁下准备赌点甚么呢?”
  “这个……由你老弟说吧!”
  那蓝袍人目光一转,笑笑道:“我看这样吧!如果谁输了,就罚谁说明东海仇情跟龙门客栈结怨的来龙去脉,让这位小姑娘开开耳界,怎么样?”
  那青衣少女含笑拍手道:“好啊!我第一个赞成。”
  “好,就这么说吧!”那青衣老头注目接问道:“对于东海仇情跟龙门客栈结怨的经过,你老弟也知道?”
  那蓝袍人含笑点首道:“在下绝对自信,所知道的,不会比你阁下少。”
  “很好……”那青衣老头目光移注楼下的斗场,很自信地说道:“老弟台,我看,这东道你是输定了。”
  这时候,林见血、吕明二人在对方那雷霆万钧的攻势中,已处于左右支绌的窘境,尤其是吕明,随时都有溅血横尸的可能。
  至于林见血,虽然情况略为好一点,但最多也不可能支持二十招以上了。
  那蓝袍人却仍然很有信心地笑笑道:“口说无凭,且待事实證明吧……”
  楼下傅出一声清叱:“躺下!”
  “咚”地一声,首先躺下的是吕明,但吕明不但没死,甚至也没有伤人,不过是被点上了穴道而已。
  那蓝袍人向青衣老头笑了笑,没说话,但他的笑容中已等于说明“怎样?你的东道,已经输掉一半了……”
  那青衣老头眉峰一蹙,低声自语道:“真邪门……”
  又是“咚”地一声,“一点红”林见血也倒下了,而且,也跟吕明一样,只不过是被点了穴道。
  东海门下的其中一个男的冷冷地一笑,说道:“你们两个,一个是积案如山,不知糟塌过多少良家妇女的采花大盗,一个是横行关外的独行大盗,姑且撇开做龙伯天的狗腿子的罪行不论,也都是死有馀辜的人,但是我现在网开一面,不杀你们,希望你们识相一点,好好地合作,将功折罪。”
  一顿话锋,猛抬头,精目向楼上一扫,沉声说道:“诸位客官,龙门客栈暂时由本人接管,照常营业,谢谢诸位。”
  那青少衣少女轻轻一叹,道:“战况一面倒,虽然看得不过瘾,却也算是慰情聊胜于无了……嗨,老爷子,东道输了,可不许赖账啊!”
  后面那几句话,当然是向那青衣老头说的。
  那青衣老妪却佯嗔地道:“丫头,没大没小的,好没规矩!”
  那青衣老头连忙接口笑道:“不要紧,人老了就话多,就像年轻小姑娘喜欢听故事一样,反正闲着,大家聊聊,也好消除一些客中寂寞,是不是。”
  那青衣少女娇笑道:“好啊!老爷子,我先给你沏茶!”
  别瞧她方才进客栈时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现在这一笑,却有如一朵初放的百合花,令人如沐春风,如饮醇酒一样地舒服。
  那青衣少女飞快地钻进自己的房间,那青衣老妪却向那青衣老头摆手做肃客状,道:“老爷子请。”
  那青衣老头却向蓝袍人笑笑道:“弟台先请。”
  那蓝袍人道:“免了吧,我又毋须听甚么故事。”
  “你虽想不须听故事,但,万一我说错了,或者是说漏了时,可在旁纠正或补充。”
  “那……好吧!”
  当他们进入房间时,青衣少女已彻好了四杯香茗。分宾主坐定之后,那青衣老头才清嗽一声,道:“首先,老朽做自我介绍,老朽贱姓江,草字束龙。”
  接着,另外三人也分别报出自己的姓名,青衣老妪姓朱,青衣少女叫文素文,蓝袍人叫上官天佑。
  江束龙浅浅地喝了一口香茗之后,才娓娓地说出他所知道的故事来——
  他说:约莫是二十三四年以前,武林中出现两位武功奇高,都自诩为天下第一的高手,其中一个叫“中原之独”龙伯天,一个叫仇情。
  他说:龙伯天不但本身是一个大坏蛋,连他的九个徒弟也个个心狠手辣,无恶不做,因此,一提及龙斗中人,江湖上无不谈虎色变,至于仇情这个人,虽然已不能算是侠义道中人,却也没甚么恶迹。
  他说:距今二十年前,龙伯天,仇情却忽然神秘失踪,约莫平静了十来年之后,龙门九弟子崛起江湖,掀起一片腥风血雨,龙门弟子个个武功高强,连各名门正派的掌门人也对他们莫可奈何,于是,各大门派掌门人几经筹思,决定共同造就一位武林奇才,以对抗龙门弟子。
  他说:很不幸,各派掌门人所共同造就的武林奇才,竟然是龙伯天的儿子龙翔飞,而龙翔飞这个武林奇才,竟然比他的老子和龙门九弟子更为恶毒,三年前,当他艺成之日,首先遭殃的,就是共同造就他的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这也就是三年前,发生在点苍山的那一场大杀劫,不但武林精英尽丧,龙伯天的另一个儿子仇似海,和九弟子中的老二,老七也相继遭了报应……
  “慢着,”文素文截口笑问道:“老爷子,龙伯天的另一个儿子,怎么会姓仇呢?”
  江束龙笑笑道:“龙伯天那另一个儿子不但姓仇,而且还跟龙翔飞是双胞胎哩,当然,其中还牵连一段男女情孽,根据传说,当年,龙伯天和仇情之神秘失踪,以及以后的点苍杀劫,都导因于龙伯天横刀夺爱,抢了仇情的老婆邹筠……”
  “这就太不应该了。”
  “姑娘是说龙伯天太不应该?”
  “是哦。”
  “龙伯天是不应该,但他晚年已有悔意,并还派他的长子龙出江代他还债,可惜血债太多,还不胜还,于是,三年前的点苍杀劫之后,这位代父还债的龙出江,也不知下落。”
  “听说,三年以来,除了傅说这龙门客栈和龙伯天有关之外,没人见过龙门中任何一人。”
  “是有这个传说。”
  “那么,龙门中人去了哪儿呢?”
  “这个……我可没法回答。”
  文素文沉思着问道:“老爷子,那位东海仇情,是否知道仇似海不是他自己的骨肉呢?”
  “这很难说,”江束龙告笑着接道:“按常情说,老婆被人家抢走,儿子的面目又长得跟情敌近似,如果说,仇情不知道仇似海不是自己的骨肉,那是不可思议的事。”
  一顿话锋,又苦笑着一叹,说道:“仇海似已于三年前点苍大杀由中,由于骨肉相残而遭了劫,所以,仇情知不知道仇似海不是他的骨肉,已无关紧要,目前问题是:龙门中人全部失踪,而仇情却又派出大批弟子寻仇,这一场杀劫,又有得瞧了。”
  文素文幽幽地一叹,道:“夺妻之恨,固然难以忍受,但事隔多年,那东海仇情还要如此大张旗鼓的寻仇,就未免太过份了。”
  不等对方接腔,又向江束龙注目问道:“老爷子,这回,东海仇情,又派了多少人前来中原寻仇?”
  江束龙拈须微笑道:“据老朽所知,这回,仇情是以他的十三个徒弟为主,名为‘十三太保’,十三太保中有两个女的,现在在楼下的四个,就是大太保,三太保,十二太保和十三太保,这十三太保的功力,跟以前的仇似海,和龙门弟子都在伯仲之间,所以,双方一旦遭遇,战况的惨烈,一定是够瞧的……”
  说到这儿,他长吁一声,向一直静听着的上官天佑笑了笑道:“上官老弟,我所知道的,都已经说出来了,弟台有没有补充或纠正的呢?”
  上官天佑淡淡地一笑道:“阁下所说,跟在下所知道的大致都差不多,我也没甚么纠正补充的了……”
  他的话没说完,楼下却传来一串清脆语声,道:“店家……店家……”
  那语声虽然清脆,却隐涵着一股无形的杀气,令人闻之不寒而慄。
  上官天佑话锋一转,道:“看情形,又有好戏上场了。”
  这当儿,江束龙已经首先快步走了出去,文素文笑道:“二位的年纪虽然比我大,但这一份看热闹的兴趣,可并不比我低哩。”
  上官天佑拈须微笑道:“这叫做返老还童呀……走,咱们也出去瞧瞧……”
  说着,上官天佑带头,老少三人鱼贯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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