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父仇人究是谁

2020-03-09  作者：隆中客  来源：隆中客作品集  点击：

　　冷天佑沉思答道：“这，一时之间，我倒想不起来。”
　　方志宇道：“那么，凭过去的这些，方伯伯要求你再听一次话。”
　　冷天佑道：“说说看？”
　　方志宇道：“那就是在前往蓝关的这一路上，咱们仍然通力合作，扫除一切障碍。”
　　冷天佑沉思之间，方志宇已正容接道：“孩子，短短几个时辰之后，真相即可大白于天下，届时，你不但可以当着天下群雄之面，快意亲仇，同时，也可以一举成名，使天下武林同道都知道‘中州大侠’冷长虹后继有人。”
　　冷天佑仍然紧蹙剑眉，沉思未语。
　　方志宇长叹一声道：“你是否因方伯伯对你十几年来的教养之情而感到为难？”
　　冷天佑点了点头道：“是的，在我知道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之后，还谈合作，未免太……太荒谬了。”
　　方志宇不禁苦笑道：“本来，这委实是一件荒谬的事，但此中经纬，决非任何局外人所能想像得到，孩子，方伯伯凭这十几年来对你的教养抚育之情，向你提一次保证，你是否能信得过呢？”
　　冷天佑注目问道：“证甚么呢？”
　　方志宇神色一整道：“保证你明白真相之后，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执行湔雪亲仇的行动。”
　　冷天佑沉思着道：“也许我应该相信你的，但合作，……却……”顿住话锋，良久未接下去。
　　方志宇惨笑一声，目注“五行老怪”道：“你们五个，挑拨离间的手段，总算达到了，方某人说过的话，一定算数，我既然已将你们五个交给冷天佑处置，我决不再越俎代庖……”
　　皇甫仁截口冷笑道：“方志宇，难道咱们说的不是事实。”
　　方志宇道：“我早已承认这是事实。”
　　莫衡接道：“既然你自己也承认是事实，怎何谓之挑拨离间？”
　　方志宇道：“虽是事实，但明了个中全部真相的人，当世的活人中，却仅仅只有两个人。”
　　冷天佑注目接问道：“这两个人其中一人就是你？”
　　“不错。”
　　“还有一个呢？”
　　方志宇一指“五行老怪”道：“就是你们五个的幕后主宰。”
　　冷天佑道：“那总该有个姓名。”
　　方志宇钢牙一挫道：“是的，他有姓有名，而且是大大的有名，不过，孩子，容许我还如此叫你……在明天正午之前，我不便告诉你。”
　　冷天佑蹙眉问道：“为甚么？”
　　方志宇蹙眉说道：“孩子，这短短几个时辰，你就不能再忍耐一下？”
　　冷天佑钢牙猛挫，点点头道：“好，我忍，我忍！”
　　方志宇长叹一声道：“孩子，对伯伯方才最后的一次要求，你能答应么？”
　　冷天佑点头道：“方才我已经考虑过了，也许你有必须如此做的苦衷，所以我决定答应你，并且，在明天正午之前，你仍然是我所敬爱的方伯伯。”
　　方志宇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声道：“好孩子，好孩子，真难为你……”
　　冷天佑神色一整道：“不过，父仇不共戴天，方伯伯，过了那个时限以后，恐怕……恐怕……”
　　方志宇脸上肌肉抽搐着，惨笑着截口接道：“那是当然，孩子，伯伯方才已经保证过，届时，你将心安理得地去执行复仇的行动，决不会感到有一丝为难……”
　　“五行老怪”一见对方两人已由分而复合，不由互相一使眼色，五人十掌已徐徐提起。
　　方志宇虽然在与冷天佑说话，但“五行老怪”的一切行动，却始终在他的洞烛之中，见状之下，连忙向冷天佑喝道：‘天佑，当心暗算！”话声未落，“五行老怪”的五行神功已同时发动，十掌齐扬，五股不同的强劲罡气，以雷霆万钧之势，一齐向冷天佑身前击来。
　　“五行老怪”，顾名思义，是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神功”而见长。
　　“五行神功”既以金、木、水、火、土等五行相生相克之理而命名，自然各有其适合本质的特性。“五行老怪”既以擅长“五行神功”而称雄武林数十年，其神功的修为与造诣，自非等闲。
　　尤其是在联手合击之下，其所发罡气，有刚有柔，有冷有热，其劲力之强，与威势之盛，真是岂同小可！
　　冷天佑入目之下，饶他年轻气盛，而且是艺高人胆大，也不由为之心中暗凛地一式“旱地拔葱”，腾拔三丈有奇。
　　那“五行神功”所汇成的强劲罡风，刚好由他脚下擦过，带着破空锐啸，将三丈外官道边的一株合抱大树，击得拦腰而断，“哗啦”一声，震起漫天尘土。
　　也就当此同时，冷天佑那腾拔的身形，猛然一个折腾，头下脚上，疾射而下，也没见他有甚其他动作，但“五行老怪”中的老三时仲与老四莫衡，已同时一声惨嗥，倒栽就地，老五姜大昌骇然惊呼道：“洞金指！”
　　原来那已死的两人，是被冷天佑的指风击毙，各自眉心被洞穿一孔，鲜血犹自汨汨地流出。
　　以指风于丈远外将敌人眉心洞穿一孔，谓之为“洞金指”，倒也不算夸张。
　　姜大昌话声未落，冷无佑的身形已射落他的背后。
　　皇甫仁睹状之下，一面与老二欧阳德双双向冷天佑飞扑，一面震声大喝：“老五当心……”
　　冷天佑淡笑接道：“老贼，太迟啦！”话声中飞起一脚，朝姜大昌臀部一踢。
　　可怜姜大昌连“不好”的念头尚未转完，那庞大的身躯，已被踢得直射三丈外那株方才被他们五兄弟联手击断的断树树桩之上，碰得脑袋开花，一命呜呼。
　　这些，本来是一瞬间的事。
　　皇甫仁与欧阳德二人，本是心痛老三、老四惨死而不顾一切飞身扑过来，想不到一眨眼间，又死了一个老五，心头的这一份惊、怒，那就不用提啦！所以，那本来提足的十成真力，不自觉间，又增加了两成，提足十二成真力，作与敌同归于尽的打算，一面加速前扑，一面厉声喝道：“小狗，纳命来！”
　　同时，方志宇也震声大喝：“天佑，留一个活的！”
　　冷天佑冷冷一笑：“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话声中，迎着对方飞扑的身形，双掌一分，“砰砰”两声，欧阳德被震飞丈八之外，立告了账，皇甫仁则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似地萎顿就地，只有双目中还射出怨毒的厉芒。
　　方志宇拈须微笑道：“天佑，干得好，留下这一个废人，让他替你去扬名显万吧！”
　　冷天佑轻轻一叹道：“可是，我并不热衷于名利……”
　　方志宇笑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要想有权，先必须有赫赫威名……”
　　冷天佑漠然地截口道：“方伯伯，目前我想的，只是早点弄清是怎么一回事。”
　　方志宇笑道：“明天正午就可揭晓了，孩子，不论你的想法如何，伯伯决不能让你默默无闻。”
　　冷天佑注目问道：“为甚么？”
　　方志宇神色一整道：“因为你是‘中州双侠’之一冷长虹大侠的儿子。”
　　冷天佑目光深注地问道：“那你……”
　　他本想问：“那你又为何要杀死我的父亲？”但他继想自己既已说过一切且待明天午后再说，还是暂时不问的好，所以话才出口一半，又自动咽了下来，接着很自然地“哦”了一声道：“所以，这一路行来，对所有拦截我们的人，你都让我留下一个活口？”
　　方志宇点点头道：“是的。”
　　冷天佑接道：“同时，你柬邀天下群雄，明午在蓝关聚会，也是为了这一原因？”
　　方志宇道：“也可以这么说，至少其中有一半是为了要使你一举成名天下知。”
　　冷天佑苦笑着摇摇头道：“真是不可思议……”
　　方志宇正容截口道：“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天佑，咱们走吧！”
　　这两人，表面上已由分而合，但由其对话间的称谓与语气上看来，却有一点格格难入的味道。
　　冷天佑默然点头，纵上坐骑，随之方志宇背后疾驰而去。
　　越大散关，过黄牛铺，一路都平静得出奇。
　　冷天佑忍不住扬声说道：“方伯伯，如果照目前这情形，咱们天亮前后即可赶到蓝关。”
　　方志宇答道：“但愿如此，不过，由现在起，已正式进入秦岭的山区，道是最难通过，却是最易于暗袭的一段路，天佑，你可得特别当心！”
　　他的话声才落，山径旁一株枝叶浓密的古树上传出一声冷笑道：“方志宇，还是当心你自己的狗命！”
　　随着这话声，飕飕飕……人影连闪，山径前后，已各自出现十几个劲装大汉，将前后通路都一齐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