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24-08-04 作者：隆中客 来源：隆中客作品集 点击：
初夏——
京城——
中年妇人卓立窗前，凝视着午后雨打过园中的花木。
身后，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声。
“娘——”
中年妇人缓缓转过身来，瞧了瞧面前的少妇，又转过身注视后院中的一盆菊花。
少妇也默然的注视着窗外，脸上的抑郁之色，却层层加深了。
“吕总管吗？”中年妇人忽然开口问道。
“是吕文才，夫人！”室外传来清朗语声答道：“有事禀告夫人，少夫人！”
“进来吧！”
话落，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走入室内，并向中年妇人和少妇的背影躬身行个礼。
“甚么事？”中年妇人问道。
“禀夫人，少主人的案件，在下想到也许古大侠可以救少主人。”
“吕总管！谁是古大侠？怎么救法？”少妇急急询问。
“江湖人称‘千面杀手’古剑，亦有人称他为‘冷面书生’。”
中年妇人走向锦榻上坐下来，少妇也坐下来，并示意吕总管坐下来说。
“古大侠乃江湖第一奇人，天龙子之徒，而其夫人更是白石庵主和金花鬼母之徒，四个月前，消灭修罗教，更是武林同道所津津乐道。”
中年妇人轻轻叹道：“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情，但你要明白，你少主所犯的案子，不是凭武力可以解决的。”
“属下知道，如武力可解决，凭夫人您的武功，就绰绰有馀，用不着去求人了。”
“那你为何还提议找甚么古大侠？”
“因为，古大侠除了武功超绝之外，朝廷中还有极具权势的奥援。”
“那是谁？”
“当今皇叔恭亲王。”
中年妇人美目为之一亮，问道：“古大侠跟恭亲王是甚么渊源？”
吕文才道：“古大侠是恭亲王的布衣朋友，也是忘年之交。”
“古大侠多大年纪？”
“二十三四岁。”
“还这么年轻？”
“他是天龙子前辈的关门徒弟呀！”
中年妇人道：“据我所知，恭亲王是五十出头的人了，怎会跟一个毛头小夥子的江湖草民行交？”
吕文才道：“因为，古大侠是恭亲王的救命恩人。”
又道：“约莫是一年半以前，有刺客向恭亲王行刺，于生死一发间，被路过的古大侠救了下来。”
中年妇人道：“救命之恩，恩同再造，这份交情，的确是够深的了。”
吕文才道：“所以，只要能找到古大侠，属下胆敢保證，少主的案子一定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中年妇人沉思着道：“话是不错，只是，咱们跟古大侠非亲非故，又素昧平生，人家会管这闲事吗？”
窗外忽然传来一串清朗语声道：“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当为，我辈侠义道中人，如果只因为‘非亲非故，又素昧平生’，就不肯过问人间的不平，那么，‘千面杀手’古剑，就不配被称为‘古大侠’。”
那是一位面貌很普通，中等身裁，年约二十三四，着白色衣衫，腰悬长剑的年轻人，也就是四个月之前，使得修罗教于一夕之间，冰消瓦归，而更加名震江湖的“千面杀手”古剑。
但室内的三位，显然都不认识古剑。
他们都睁着充满讶异的双目，注视着他侃侃地说完之后，才几乎是同时发问：“阁下是谁？”
古剑含笑答道：“在下古剑。”
吕文才目光为之一亮，道：“就是名震江湖的‘千面杀手’古剑古大侠？”
“不错。”
“真的？”
“如假包换。”
室内的三人六眼，一齐在古剑的周身上下溜转着，一时之间，都没开口。
古剑又笑问道：“诸位心中，是不是有‘见面不似闻名’之感？”
那少妇抢先笑问道：“是有那么一点儿感觉。”
古剑道：“是由于在下貌不出众，言不惊人？”
那少妇道：“不是。”
“那么，是哪一点不对劲呢？”
“方才，咱们吕总管正谈到你阁下，除了‘千面杀手’之外，还有一个‘冷面书生’的绰号。”
“不错。”
“可是，现在，你一直笑口常开，一点也不冷嘛！”
“哦……原来妳说的是这个。”古剑禁不住哑然失笑道：“那是由于现在在下正是新婚燕尔，喜上眉梢，想冷也冷不起来呀！”
那中年妇人含笑说道：“古大侠，咱们隔着一个窗儿说话，不但不是待客之道，也不太方便，能否请入内待茶，以便详谈？”
“谨导芳命。”
古剑朗笑声中，已穿窗而入。
双方分宾主入座，由使女献过香茗之后，古剑才含笑说道：“很失礼，在下还没请教诸位尊姓大名。”
不等对方接腔，又道：“但若诸位听过在下的补充说明之后，就不会以此见责了。”
吕文才拈须微笑道：“即使古大侠不加以补充说明，咱们也不敢责备古大侠失礼，因为，方才，古大侠还没请教‘尊姓大名’的工夫。”
“多谢诸位的谅解。”古剑正容接道：“其实，在下来此之前，已经知道诸位的来历、尊姓大名、以及此间所发生的事了。”
三位做主人的面现诧容，却谁也没吭气。
“这儿主人姓刘，名大山，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去世已经三年，对不对？”古剑又道：“夫人姓文，芳名素娟，为峨嵋派杰出的俗家弟子，是刘老爷子的继室，现在是这儿的主人。”
那中年妇人含笑点首道：“不错。”
古剑又向那少妇道：“这位少夫人是这儿少主人刘小山的元配，姓白，芳名敏芝，也是出身武林世家。”
那少妇也点首道：“是的。”
古剑又向吕文才道：“阁下姓吕，名文才，是这刘府的总管。”吕文才点点头，没接腔。
古剑道：“刘家世代经商，不谙武功，你吕总管也不谙武功。”
吕文才点首笑道：“在下杀过鸡。”
“很有勇气。”古剑一本正经地接道：“我想，你也一定还踏死过不少的蚂蚁。”
白敏芝禁不住为之“噗嗤”出声，文素娟却是掩口低笑。
文素娟一笑之后，又立即正容问道：“古大侠，对寒家，您还知道一些甚么呢？”
古剑道：“我还知道令郎刘小山吃上了风流官司，目前正关在九门提督的大牢中。”
文素娟点首长叹。
古剑道：“据我所知，这宗风流案的女主角，是九门提督贝铭的六姨太，如不速谋解救良策，令郎生命势将不保，不但刘家偌大家财乏人继承，香火也会断绝。”
一顿话锋，又注目问道：“这些，都没说错吧？”
“没错。”文素娟苦笑著反问道：“这些情节，古大侠是如何知道的？”
古剑却是答非所问地笑道：“诸位都知道，我有一个‘千面杀手’的绰号，但我有我的原则，那就是不杀好人，而且要求的代价很高。……”
“古大侠要多少，我们尽量办到！”文素娟道。
古剑道：“不！已经有人付过酬金了。”
文素娟讶问道：“是谁付的酬金？”
古剑道：“不知道，我所收到的，只是一封信，信末没署名，有关贵府的情况，也是那封信中告诉我的。”
文素娟道：“那人付过多少酬金？”
古剑道：“白银一两。”
吕文才插口讶问道：“古大侠仅仅为了一两白银，就赶来救人？”
古剑道：“难道不可以？”
吕文才讪然一笑道：“可以……”
文素娟立即接道：“古大侠，寒家薄有资财……”
说到这里，她忽然讪然一笑道：“古大侠请莫误解，我决不是炫耀我的钱财。”
古剑道：“我明白，文夫人的意思是想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笔大大的酬金。”
文素娟含笑点首道：“正是，正是。”
“那我先谢了。”古剑正容接道：“钱，固然是人人喜爱，也人人都不嫌多，但我古某此行，决不是想获得贵府的巨额酬金而来，也不是为了那个不明来历的人所预付的那一两白银的酬金而来。”
文素娟的双目睁得大大的问道：“那么，古大侠此行究竟为了甚么？”
“好奇。”
“好奇？”
“是的，因为那信中还说：‘古剑，听说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对于目前这一件很平凡的案子，应该是易如折枝，马到成功；但我敢跟你赌一两银子，除非你不插手，否则，不论你能不能摆平这件案子，今后，江湖上决不会再有“千面杀手”古剑这号人物。’”
一顿话锋，道：“三位想想看，三位中任何人站在我的立场，是不是也会同样的好奇？”
吕文才刚想开口，见古剑摇摇手，诧异的停下来望着他。
古剑道：“吕兄，已经是晚餐时间了，还是先请我祭祭五脏庙吧！”
“失礼，失礼。”吕文才连声歉笑：“待会，在下自罚三杯。”
文素娟也歉笑道：“只是事先不知古大侠侠驾光临，临时凑合的浊酒粗肴，请莫介意。”
古剑笑道：“古某人是一个浪迹江湖的浪子，一向是随遇而安，不求享受，但我也深信，贵府的便餐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一顿丰盛的晚餐，吃得宾主尽欢，然后，为了了解刘小山跟九门提督贝铭的六姨太通奸的详情，古剑并跟文素娟做了一次单独的详谈。
当他们的详谈结束，古剑起身告辞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呼。
古剑脸色一变，身形一闪，立即穿窗而出。此时暮色深垂，古剑目光如炬，于穿窗而出的同时，已看到约莫十五六丈外的一株桃树下，有人溅血横尸。
死者是刘府的园丁，致命伤是一把匕首，插在心脏部位，深没及柄。
桃树的树干上还钉着一张素笺，上面潦草地写着：
古剑，你走到哪儿，哪儿就有人丧命，信不信由你。还有，在下在陶然亭恭候大驾，如果有种，今夜三更，欢迎准时赴约。
古剑看完之后，扭头向一旁的文素娟笑道：“文夫人好俊的轻功！”
原来文素娟也紧跟在古剑之后，穿窗而出，与古剑不过是前后脚之差到达现场。
在轻功方面，能与古剑赶个前后脚之差的人，当然决非泛泛之辈。
但文素娟却好像没听到这些，只是蹙眉苦笑道：“古大侠，非常抱歉……”
古剑截口说道：“不！该道歉的是我，因为，如果我不到这儿来，贵府的这位园丁，就不会丧命。”
谁能否定古剑说的不是理呢？谁又能否定古剑说的不是歪理？
因此，文素娟一时之间没法回答，而只好报以苦笑。
古剑剑眉一扬，又道：“文夫人，到目前为止，这件案子已经好像是我古剑自己的事了，所以，妳大可不必有甚么歉疚的想法……”
不等对方接腔，又立即正容接道：“文夫人，现在，妳甚么都不用说，有关令郎的事，我想，快则一天，迟则三日，当有佳音回报，告辞。”
话落，长身而起，在夜空中划上一个美妙的半弧，一闪而逝。
京城——
中年妇人卓立窗前，凝视着午后雨打过园中的花木。
身后，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声。
“娘——”
中年妇人缓缓转过身来，瞧了瞧面前的少妇，又转过身注视后院中的一盆菊花。
少妇也默然的注视着窗外，脸上的抑郁之色，却层层加深了。
“吕总管吗？”中年妇人忽然开口问道。
“是吕文才，夫人！”室外传来清朗语声答道：“有事禀告夫人，少夫人！”
“进来吧！”
话落，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走入室内，并向中年妇人和少妇的背影躬身行个礼。
“甚么事？”中年妇人问道。
“禀夫人，少主人的案件，在下想到也许古大侠可以救少主人。”
“吕总管！谁是古大侠？怎么救法？”少妇急急询问。
“江湖人称‘千面杀手’古剑，亦有人称他为‘冷面书生’。”
中年妇人走向锦榻上坐下来，少妇也坐下来，并示意吕总管坐下来说。
“古大侠乃江湖第一奇人，天龙子之徒，而其夫人更是白石庵主和金花鬼母之徒，四个月前，消灭修罗教，更是武林同道所津津乐道。”
中年妇人轻轻叹道：“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情，但你要明白，你少主所犯的案子，不是凭武力可以解决的。”
“属下知道，如武力可解决，凭夫人您的武功，就绰绰有馀，用不着去求人了。”
“那你为何还提议找甚么古大侠？”
“因为，古大侠除了武功超绝之外，朝廷中还有极具权势的奥援。”
“那是谁？”
“当今皇叔恭亲王。”
中年妇人美目为之一亮，问道：“古大侠跟恭亲王是甚么渊源？”
吕文才道：“古大侠是恭亲王的布衣朋友，也是忘年之交。”
“古大侠多大年纪？”
“二十三四岁。”
“还这么年轻？”
“他是天龙子前辈的关门徒弟呀！”
中年妇人道：“据我所知，恭亲王是五十出头的人了，怎会跟一个毛头小夥子的江湖草民行交？”
吕文才道：“因为，古大侠是恭亲王的救命恩人。”
又道：“约莫是一年半以前，有刺客向恭亲王行刺，于生死一发间，被路过的古大侠救了下来。”
中年妇人道：“救命之恩，恩同再造，这份交情，的确是够深的了。”
吕文才道：“所以，只要能找到古大侠，属下胆敢保證，少主的案子一定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中年妇人沉思着道：“话是不错，只是，咱们跟古大侠非亲非故，又素昧平生，人家会管这闲事吗？”
窗外忽然传来一串清朗语声道：“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当为，我辈侠义道中人，如果只因为‘非亲非故，又素昧平生’，就不肯过问人间的不平，那么，‘千面杀手’古剑，就不配被称为‘古大侠’。”
那是一位面貌很普通，中等身裁，年约二十三四，着白色衣衫，腰悬长剑的年轻人，也就是四个月之前，使得修罗教于一夕之间，冰消瓦归，而更加名震江湖的“千面杀手”古剑。
但室内的三位，显然都不认识古剑。
他们都睁着充满讶异的双目，注视着他侃侃地说完之后，才几乎是同时发问：“阁下是谁？”
古剑含笑答道：“在下古剑。”
吕文才目光为之一亮，道：“就是名震江湖的‘千面杀手’古剑古大侠？”
“不错。”
“真的？”
“如假包换。”
室内的三人六眼，一齐在古剑的周身上下溜转着，一时之间，都没开口。
古剑又笑问道：“诸位心中，是不是有‘见面不似闻名’之感？”
那少妇抢先笑问道：“是有那么一点儿感觉。”
古剑道：“是由于在下貌不出众，言不惊人？”
那少妇道：“不是。”
“那么，是哪一点不对劲呢？”
“方才，咱们吕总管正谈到你阁下，除了‘千面杀手’之外，还有一个‘冷面书生’的绰号。”
“不错。”
“可是，现在，你一直笑口常开，一点也不冷嘛！”
“哦……原来妳说的是这个。”古剑禁不住哑然失笑道：“那是由于现在在下正是新婚燕尔，喜上眉梢，想冷也冷不起来呀！”
那中年妇人含笑说道：“古大侠，咱们隔着一个窗儿说话，不但不是待客之道，也不太方便，能否请入内待茶，以便详谈？”
“谨导芳命。”
古剑朗笑声中，已穿窗而入。
双方分宾主入座，由使女献过香茗之后，古剑才含笑说道：“很失礼，在下还没请教诸位尊姓大名。”
不等对方接腔，又道：“但若诸位听过在下的补充说明之后，就不会以此见责了。”
吕文才拈须微笑道：“即使古大侠不加以补充说明，咱们也不敢责备古大侠失礼，因为，方才，古大侠还没请教‘尊姓大名’的工夫。”
“多谢诸位的谅解。”古剑正容接道：“其实，在下来此之前，已经知道诸位的来历、尊姓大名、以及此间所发生的事了。”
三位做主人的面现诧容，却谁也没吭气。
“这儿主人姓刘，名大山，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去世已经三年，对不对？”古剑又道：“夫人姓文，芳名素娟，为峨嵋派杰出的俗家弟子，是刘老爷子的继室，现在是这儿的主人。”
那中年妇人含笑点首道：“不错。”
古剑又向那少妇道：“这位少夫人是这儿少主人刘小山的元配，姓白，芳名敏芝，也是出身武林世家。”
那少妇也点首道：“是的。”
古剑又向吕文才道：“阁下姓吕，名文才，是这刘府的总管。”吕文才点点头，没接腔。
古剑道：“刘家世代经商，不谙武功，你吕总管也不谙武功。”
吕文才点首笑道：“在下杀过鸡。”
“很有勇气。”古剑一本正经地接道：“我想，你也一定还踏死过不少的蚂蚁。”
白敏芝禁不住为之“噗嗤”出声，文素娟却是掩口低笑。
文素娟一笑之后，又立即正容问道：“古大侠，对寒家，您还知道一些甚么呢？”
古剑道：“我还知道令郎刘小山吃上了风流官司，目前正关在九门提督的大牢中。”
文素娟点首长叹。
古剑道：“据我所知，这宗风流案的女主角，是九门提督贝铭的六姨太，如不速谋解救良策，令郎生命势将不保，不但刘家偌大家财乏人继承，香火也会断绝。”
一顿话锋，又注目问道：“这些，都没说错吧？”
“没错。”文素娟苦笑著反问道：“这些情节，古大侠是如何知道的？”
古剑却是答非所问地笑道：“诸位都知道，我有一个‘千面杀手’的绰号，但我有我的原则，那就是不杀好人，而且要求的代价很高。……”
“古大侠要多少，我们尽量办到！”文素娟道。
古剑道：“不！已经有人付过酬金了。”
文素娟讶问道：“是谁付的酬金？”
古剑道：“不知道，我所收到的，只是一封信，信末没署名，有关贵府的情况，也是那封信中告诉我的。”
文素娟道：“那人付过多少酬金？”
古剑道：“白银一两。”
吕文才插口讶问道：“古大侠仅仅为了一两白银，就赶来救人？”
古剑道：“难道不可以？”
吕文才讪然一笑道：“可以……”
文素娟立即接道：“古大侠，寒家薄有资财……”
说到这里，她忽然讪然一笑道：“古大侠请莫误解，我决不是炫耀我的钱财。”
古剑道：“我明白，文夫人的意思是想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笔大大的酬金。”
文素娟含笑点首道：“正是，正是。”
“那我先谢了。”古剑正容接道：“钱，固然是人人喜爱，也人人都不嫌多，但我古某此行，决不是想获得贵府的巨额酬金而来，也不是为了那个不明来历的人所预付的那一两白银的酬金而来。”
文素娟的双目睁得大大的问道：“那么，古大侠此行究竟为了甚么？”
“好奇。”
“好奇？”
“是的，因为那信中还说：‘古剑，听说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对于目前这一件很平凡的案子，应该是易如折枝，马到成功；但我敢跟你赌一两银子，除非你不插手，否则，不论你能不能摆平这件案子，今后，江湖上决不会再有“千面杀手”古剑这号人物。’”
一顿话锋，道：“三位想想看，三位中任何人站在我的立场，是不是也会同样的好奇？”
吕文才刚想开口，见古剑摇摇手，诧异的停下来望着他。
古剑道：“吕兄，已经是晚餐时间了，还是先请我祭祭五脏庙吧！”
“失礼，失礼。”吕文才连声歉笑：“待会，在下自罚三杯。”
文素娟也歉笑道：“只是事先不知古大侠侠驾光临，临时凑合的浊酒粗肴，请莫介意。”
古剑笑道：“古某人是一个浪迹江湖的浪子，一向是随遇而安，不求享受，但我也深信，贵府的便餐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一顿丰盛的晚餐，吃得宾主尽欢，然后，为了了解刘小山跟九门提督贝铭的六姨太通奸的详情，古剑并跟文素娟做了一次单独的详谈。
当他们的详谈结束，古剑起身告辞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呼。
古剑脸色一变，身形一闪，立即穿窗而出。此时暮色深垂，古剑目光如炬，于穿窗而出的同时，已看到约莫十五六丈外的一株桃树下，有人溅血横尸。
死者是刘府的园丁，致命伤是一把匕首，插在心脏部位，深没及柄。
桃树的树干上还钉着一张素笺，上面潦草地写着：
古剑，你走到哪儿，哪儿就有人丧命，信不信由你。还有，在下在陶然亭恭候大驾，如果有种，今夜三更，欢迎准时赴约。
古剑看完之后，扭头向一旁的文素娟笑道：“文夫人好俊的轻功！”
原来文素娟也紧跟在古剑之后，穿窗而出，与古剑不过是前后脚之差到达现场。
在轻功方面，能与古剑赶个前后脚之差的人，当然决非泛泛之辈。
但文素娟却好像没听到这些，只是蹙眉苦笑道：“古大侠，非常抱歉……”
古剑截口说道：“不！该道歉的是我，因为，如果我不到这儿来，贵府的这位园丁，就不会丧命。”
谁能否定古剑说的不是理呢？谁又能否定古剑说的不是歪理？
因此，文素娟一时之间没法回答，而只好报以苦笑。
古剑剑眉一扬，又道：“文夫人，到目前为止，这件案子已经好像是我古剑自己的事了，所以，妳大可不必有甚么歉疚的想法……”
不等对方接腔，又立即正容接道：“文夫人，现在，妳甚么都不用说，有关令郎的事，我想，快则一天，迟则三日，当有佳音回报，告辞。”
话落，长身而起，在夜空中划上一个美妙的半弧，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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