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相毕露的袁炽杰
2025-08-02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一)
黑衣人的额头上,扎着一条赤色的头巾。
他身材粗壮,满脸杀气,就像是刑场上的刽子手。
雷群东忽然叹了口气,缓缓道:“他是宏岛野郎,八年前在东京杀了六个仇人,走投无路,结果由我安排他潜入本市,一转眼间,已八年了!八年了!”
狄浪瞳孔收缩,问道:“你为甚么要救他?”
雷群东答道:“因为他答应了我一件事。”
狄浪道:“是甚么事?”
雷群东道:“我救他一命,他从此以后,这条命就是属于我的,我要他怎样,他就怎样。”
狄浪道:“你现在要他怎样?”
雷群东道:“我现在要他和你决一死战。”
狄浪道:“他会这样做吗?”
雷群东道:“一定会。”
狄浪道:“我会答应吗?”
雷群东道:“你已无权选择。”
狄浪道:“为甚么?”
雷群东道:“因为你若不杀了他,这里就会发生毁灭性的爆炸。”
狄浪道:“这里早已埋藏着炸药?”
雷群东道:“不错,我随时都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而且,当我们一进来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暗中按动了一个机关枢钮,在三十分钟之内,这里就会变成一片火海,并且发生猛烈的爆炸!”
狄浪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你一定会相信的,因为你已知道我是甚么人。”雷群东忽然又咳嗽起来。
这时候,宏岛野郎已在腰间解下一把刀,抛给狄浪。
宏岛野郎已准备好。
狄浪似已无法避免这一场决战。
雷群东咳嗽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他又说道:“我知道你身上有枪,而且枪法如神,但是,这里若有一下枪声,那么我就活到今天为止,而且要你一起陪葬!”
× × ×
雷群东显然早已知道,自己患上了甚么病。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提前为自己解脱,那是绝不为奇的事。但他若死了,这办公室就一定会化为灰烬。
狄浪已看见,在那道门之外,已有一层厚厚的钢板封死了去路。
只有雷群东才知道,解除一切威胁的枢钮在哪里。
(二)
宏岛野郎已举刀。
狄浪已无法再理会其他事情。
看宏岛野郎握刀的姿势,显然是个中高手。
狄浪虽然未战,却已隐隐觉得,自己已处于下风。
他连一分可胜的把握也没有。
因为他越看越觉得,宏岛野郎在这一方面的造诣是极其高深的。
用刀杀人,对他来说,似乎就和屠夫切割牛肉一样容易。
但狄浪绝不甘心成为别人刀下的“牛肉”。
虽然全无可胜把握,但他已决定全力以赴,在败中求胜。
× × ×
宏岛野郎终于发刀。
一刀就致命。
一刀就已穿过了心脏,自己的心脏!
× × ×
宏岛野郎虽然胸口剧痛,但他连闷哼都没有发出来。
他只是跪了下去。
雷群东脸色变了。
“你为甚么要这样做?”雷群东又惊又怒。
宏岛野郎惨笑:“我欠你一条命,现在已偿还,再见!”
雷群东怔住。
他颓然地坐了下来,整个人就像个呆子。
(三)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宏岛野郎的身子已然僵硬。
雷群东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中国人。”
狄浪吃了一惊:“你是他的父亲?”
“不是父亲,是祖父!”雷群东黯然长叹,“我只有一个儿子,而我儿子也只有一个儿子,但他的儿子却在日本长大,而且一直跟随着他的母亲。”
狄浪已经明白过来:“你的儿子不敢承认宏岛野郎是自己的骨肉,而你也同样不敢承认自己的孙子,流着日本人的血液!”
雷群东惨笑:“我们是不是一直都在欺骗自己?”
“那不但是欺骗,简直就是折磨!”狄浪沉声道:“生下一个中日混血儿,绝不是甚么耻辱的事!”
雷群东茫然道:“但我儿认为这是可怕的,他爱上了一个日本女人,却没有勇气面对他们生育下来的爱情结晶。”
他呆呆地瞧着宏岛野郎的尸体,接道:“于是,他驾驶一架飞机,故意把它堕进大海里……”
狄浪道:“那最少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罢?”
雷群东点点头:“不错,宏岛野郎现在刚好三十岁!”
他忽然走到最细小的一个保险箱前,把它打开。
保险箱里有两排按钮。
他按动了其中一颗,然后颓然道:“这里不会再有爆炸,你走罢!”
狄浪没有马上离开。
他只是说:“你拥有的钱太多,但却失去了最宝贵的亲人。”
“你在说甚么?”
“我是在说,金钱并不是万能的,”狄浪凝视着他那疲倦而苍老的脸,“同样,权势再大,也不一定能控制一切,或者是阻止无可避免的事情发生,例如……”
他还没有说下去,雷群东已叹道:“例如死亡,这种事的确没有任何人能够避免。”
狄浪道:“唐仲在哪里?”
雷群东吐出口气:“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狄浪追问:“你知道些甚么?”
雷群东道:“我只知道,我们金子弹集团,将会在今晚十点正,与唐仲正式交易!”
狄浪目光大亮。
“地点在哪里?”
“就在这里。”
(四)
每个人都有弱点。
犯罪集团也是一样。
那就像武学招式,往往总有最弱的一环,无可避免的破绽。
金子弹集团就是这样。它曾经是无懈可击的犯罪组织。
但这一年,金子弹集团可说是流年不利。
高士文在欧洲作乱,而亚洲区的首领人物,其中一个又遭遇到接二连三重大的打击—-那是雷群东!他在最重要的时刻,忽然崩溃下来。
而狄浪却乘虚而入,使雷群东在时日无多的时候,作出了重大的转变,居然愿意和警方合作!
谁能想像得到,案情会有这样急转直下的发展?
× × ×
唐仲想不到,金子弹集团的其他两个首领,也想不到。
雷群东不是出卖他们,而是放弃了一切。
为了可以让自己宁静下来,他已从一个精明狡黠的大亨,变成毫无奋斗雄心的孤寂老人。
这是心境的变化。但他的变化,却使大局也急剧变化。
就在这一晚十点十五分的时候,警方突然有如兵从天降,把这间豪钧珠宝公司重重包围。
这是保持着高度秘密的行动。
绝大多数的警员在出发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一次的任务是甚么。
结果,唐仲落网,金子弹集团的三大首脑人物,也全被警方拘押起来。
在他们进行交易的地点,可说是护卫森严,双方都有大量亡命之徒作为后盾。
可是,亡命之徒再多,也敌不过有备而来的干练警务人员。
警匪曾经发生枪战,但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全部投降。
× × ×
这一役,警方大获全胜。这简直是震撼国际的巨大胜利。
唐仲老奸巨猾,一直以来,警方都对他无可奈何。
但为了高士文的地图和黑名单,他无法不全力以赴。
虽然,核子党曾利用毒药来控制他,但他却神通广大,连解药也弄回来,使核子党功亏一篑,无法取回那些可以推翻整个国家政权的“人为罪证”。
唐仲的胃口实在不小。
而金子弹集团,也的确有意与核子党争一日之长短,所以才不惜与核子党展开争夺战。
可是,金子弹集团却有个危机潜伏着:那就是雷群东已快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牵一发尚且可以动全身,首领人物崩溃下来,那更是注定非要失败不可。
× × ×
一切出乎意料地,相当顺利。
在三天之后,核子党苦心策划的政变阴谋,已化为乌有。
在警方合作下,那国家秘密派出的特使,已从高士文那份地图里,找到了那一批“可怕的罪证”。这些“罪证”,已足够把该国的政府推翻。
该国首领,下令将之付诸一炬。这一把火的价值,是无可估计的。那些曾经入彀,有把柄落在核子党手里的高级官员,无不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这一次,损失最大的,是核子党。
但若论伤亡惨重,却还是金子弹集团,而唐仲也因为这一次的事,弄得众叛亲离,琅珰入狱。
(五)
北风越山吹来,颇有寒意。
在一个宽阔的泳池里,贝莉已一口气来回划游了二十次。
这是袁炽杰的别墅。
它座落于离岛一个风景很美丽的小山坡下,在这里度假,可说是人生莫大的享受。
白云裳坐在泳池旁的一张摇椅上,她没有换上泳衣,只是捧着一叠报章,看完了一份又一份。
狄浪还有三小时就放假了,他有两个星期的假期。
他将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
× × ×
北风虽有寒意,贝莉却是热力逼人。
当她从泳池里爬出来的时候,就算用“出水芙蓉”这种字句,也绝不足以形容她那种迷人的美姿的千分之一。
她是活力的象征,也是个勇敢的女青年。
但当这个勇敢女青年离开了泳池之后,就忽然发觉背后有两柄手枪指着她的背脊。
刚才还在泳池旁坐着的白云裳,也已不知所踪。
× × ×
贝莉没有转身去看背后的人。
因为其中一人说:“别动,别转身,否则开枪!”
贝莉的确没有转身。
但要她别动,那却是很难了。
她忽然身子俯伏,双腿却向后飞踢出去。
这是救命绝招。
背后两人,显然料不到贝莉居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向自己飞踢过来。
其中一人胸口中了一脚,而另一人的手枪已被踢开,跌入泳池之内!
那胸口中了一脚的人,痛得弯低了腰,等到他再挺起身子,想开枪射击贝莉的时候,贝莉已像豹子般扑了过来,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
他立刻听见一种声音。
那是鼻梁断折时所发出奇怪声响。
× × ×
贝莉已稳占上风。
虽然那两人都是身材魁梧的大汉,但是在贝莉的眼中看来,他们实在是太脆弱了。
因为再强壮的人,他身上也和别人一样,会有不少很脆弱的地方,例如眼睛、咽喉、鼻梁、丹田等部位,都是挨不起重击的。
能够保护这些要害的人,才是强者。
但这两人却显然不是甚么技击高手,他们所恃的只是手枪。
枪弹无疑是杀伤力极强大的武器。
但贝莉却已使他们的手枪,无法放射一颗子弹。
在三招五式之内,贝莉已把这两个叫她“别动”的人,打得天昏地暗,落花流水。
贝莉却并不感到兴奋。
因为白云裳忽然不见了,她的处境,恐怕并不怎么妙。
至于来袭的是甚么人,贝莉已无暇顾及。
她拾起了一柄手枪,向泳池旁的一幢两层高的屋子里冲过去。
“云裳姐!”她叫了一声。
没有反应。
贝莉闯进屋子里,她一推玻璃门,就已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满面鲜血的死人。
虽然这人脸上已血肉模糊,但贝莉还是认出,他就是这间别墅的仆人——他叫刘五。
在上午的时候,刘五还是很殷勤地招待着白云裳和贝莉。他是个已经快到六十岁的人。他很慈祥,也很老实。
贝莉甚至感到不好意思,要别人把自己当作是女主人般来侍候。
想不到,他现在已变成了一个死人!
贝莉吸了口气,翻开他的衣领。
在他的脖子上,还插着一把锋利而小巧的七首。
这是致命伤。是谁向这个老仆人下毒手?
× × ×
在金碧辉煌,布置极其华丽的大厅里,现在居然已变成了血的世界。
墙上、地板上、家俬上,甚至是电视机的萤幕上都有血渍。
贝莉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别墅里有五个仆人,现在都已死了。死得一个不剩。而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好好的。
贝莉心头发冷。白云裳不见了,袁炽杰也不在这里。
究竟是甚么人来了?
“核子党!”贝莉的心中忽然在叫喊:“一定是核子党!”
× × ×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沉重的声音,在大厅的一幅巨型壁画后传了出来,“放下妳的武器,否则白云裳立刻就得变成一只死海鸥!”
壁画同时向两旁分开,后面原来还有一间密室。
贝莉脸色陡地一阵发白。
虽然她已面对着敌人,而她的手里也有一柄手枪,但她却没有勇气发射一颗子弹。
因为在那密室里,最少有五柄手提机枪,对准着白云裳!
而其中有一柄手提机枪,竟然是握在袁炽杰手中的!
(六)
刹那间,贝莉已明白了。
“是你!你是核子党的人!”
袁炽杰瞧着她,“小姐,妳还没有放下武器。”
贝莉怒叫道:“快放开云裳姐!”
袁炽杰淡淡一笑,道:“现在有资格发出命令的人,这里只有我一个,而不是妳这位阶下之囚。”
贝莉怒喝道:“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袁炽杰哈哈一笑,道:“妳岂不是曾经把炽芳当作坏人?但到现在,妳应该明白,好人与坏人,并不是能够从外貌可以判断的。”
贝莉倒抽了口冷气,“是你杀了袁律师?”
“唉,这是逼不得已之举。”袁炽杰忽然叹息一声,“他一直都不肯放弃追查这一件事,为了大局着想,我们无法不杀了他!”
贝莉怒火冲天,“你简直是禽兽!”
“不,妳说错了,”袁炽杰摇摇头:“我是连禽兽也不如的人,可是,我却一直没有失败过。”
贝莉冷笑:“核子党的首领,就是你这个连禽兽都不如的东西?”
袁炽杰又摇摇头,“我不是真正的首领,但我们却在几个月之前,已经交手一次!”
贝莉道:“你就是那个把我和云裳姐掳劫的蒙面首领?”
袁炽杰笑了笑,点点头。
(掳却过程请阅“核子观音”故事)
贝莉冷冷一笑:“你已失败过,而且今次已是第二次!”
袁炽杰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愤恨的神色:“我没有失败,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是个成功的人!”
贝莉“哼”的一声:“这是死不认输,全无风度可言。”
袁炽杰脸色铁青:“妳向来嘴舌不饶人,但是这种坏习惯,对妳可没有甚么好处!”
贝莉冷冷一笑,忽然道:“你一直扮好人,而且还向我们提供了不少宝贵的情报去对付唐仲,原来是希望我们能够为你取到那份地图!”
袁炽杰冷冷的看着她:“原来妳还不算太愚蠢!”
贝莉道:“可是,你还是失败了,到头来仍然得不到那些东西!”
“这全是因为妳们,还有狄浪那呆子!”袁炽杰终于掩饰不住心中的怒火,怒吼了起来。
贝莉脸上装作毫不害怕,其实心头已卜卜乱跳。她后悔自己已激怒了他。她并不担心自己,而是担心白云裳。
因为袁炽杰的手里,正握着一柄手提机枪,倘若他突然在盛怒中开火,白云裳必然有死无生!
是以她连忙岔开了话题,道:“你要对付我们泄忿,那也罢了,为甚么却连这里的仆人都不放过?”
袁炽杰立刻冷笑道:“妳以为我是个蠢材?妳们到这里度假,狄浪那小子是知道的,我若不安排一出好戏,将来岂不是掉进自己挖的深坑里?”
贝莉眼睛一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是在安排一幕仇杀案!”
“不是仇杀,而是绑架案!”袁炽杰道:“在妳们被杀之后,我会失踪,半小时后,我妻子就会接到一个电话,绑匪会勒索一千万元!”
贝莉冷冷一笑,“像你这样的大富豪,只勒索一千万,似乎是贬低了你的身价了。”
袁炽杰大笑:“好说!好说!那么我就把价钱提升五倍,对绑匪来说,五千万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在你来说又怎样?”
“当然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何况这笔钱,最后还不是存入我在瑞士银行的户口吗?”
贝莉盯着他,“哼!这真是一个好主意,既可以杀了我们泄忿,又绝不会使人怀疑你,你居然就是这里所有凶杀案的主谋!”
袁炽杰道:“妳现在是不是开始佩服我了?”
“怎会不佩服?我简直是佩服得要命了!”
“可惜,妳已没有太多时间来佩服我这个人,白小姐也是一样。”
一直没有开口的白云裳却忽然在这时候说:“袁先生,你可知道,我为甚么不自己去取那份地图的微型菲林,而要狄浪和警方去动手?”
袁炽杰一呆。
他显然想不到白云裳有此一问。
“这是甚么意思?”
“这意思就是说,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已对你这个人产生了怀疑!”
“妳怀疑我?”袁炽杰哈哈一笑:“有这种可能吗?”
“袁律师曾对我说,你曾经极力阻止他卷入这个漩涡里!”
“这又怎样?”
“但结果,他没有听你的说话。”
“他一向牛脾气!”
“你却是个著名的老顽固!”
“就算我是个老顽固,那又怎样?”袁炽杰的脸色已渐渐变得很不好看。
“老顽固是绝不会在劝阻无效之后,就改变自己,和别人一起卷入漩涡里的。”白云裳的分析,使得贝莉无法不为之呆住。
不错!这判断绝对不会错得到甚么地方去。
那么,白云裳是真的早已对袁炽杰动了疑心!
只听得白云裳又缓缓地接道:“其后,你的表现相当积极,但那时候,我已想到,那是为了甚么缘故。”
贝莉叫了起来,大嚷道:“他是要借助我们的力量,从唐仲的手中取到地图菲林!”
“不是借助,而是利用!”白云裳立刻提出了更正。
袁炽杰的面色,简直已变得有如猪肝一样难看。
但他却还是忽然狂笑起来。
“白小姐,妳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可是,妳现在还不是已经落入我的手里吗?”
他的话刚说完,白云裳就已伏下了身子。
一颗子弹,也同时穿过了袁炽杰的眉心!
(七)
贝莉的枪早已抛掉。
射出这一枪的人,自然不会是她。
但不是贝莉,又是谁?
答案马上出现!是狄浪来了。
× × ×
狄浪是神枪手。
在警界,他的射击手法并不算正宗,甚至有一个已快将退休的警官,形容他的射击方法,迹近乎“旁门左道”。
但撇开这一点不谈,他的枪法确是“罕见的准确”,而且拔枪的速度,简直比电影里的西部牛仔不遑多让。
袁炽杰中了这一枪,已是必死无疑。
但他却在临死前,用力扣动手提机枪的枪机。
一阵子弹狂啸的声音响起。
在这本来很静寂的屋子里面,这种枪声可说是令人感到震耳欲聋,惊心动魄已极。
其他几个枪手,都怔了一怔。
因为这一枪来得太突然,他们还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倘若白云裳不够机警,及时俯伏下身子的话,那么袁炽杰这一排子弹,恐怕最少会在她身上射进一半以上。
但子弹射出后,白云裳却安然无恙地,身子趁势滚动开去。
其中一个歹徒想开枪。但狄浪的第二枪又射出,射在他的咽喉上。
“别轻举妄动,你们已被包围了!”狄浪大叫。
果然,大队警员,接着从四方八面涌至!
余匪面色大变。
虽然他们拥有犀利的杀人武器,但却还是不敢在这情况下,与警方展开枪战。
他们全都投降!
狄浪这才吁了一口气,他是相信白云裳的说话,所以一早就预备了一队警员,随时采取行动。
他走到白云裳面前,道:“刚才真危险,倘若妳慢一点,那排子弹就会……”
他没有说下去。
因为再凶险的经历毕竟也已过去了。
(八)
夜已深,刚好十二点。在白云裳的洋房里,充满了欢笑声。
她在切蛋糕——生日蛋糕。
今天她生日,狄浪、彭警司、贝莉,还有阿强一起在唱生日歌。
吃得最多的并不是阿强,而是狄浪。
贝莉走过去,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他:“有时候,真的怀疑你肚子里是不是有虫。”
狄浪笑了笑,“幸好妳不是我肚子里的虫。”
“为甚么?”
“因为妳有时候很聪明,但有时候却很笨,那么,究竟是不是该叫妳一声笨虫呢?”
“嗄!”贝莉拿着刀叉,在他的头上敲了一记,“你敢骂我是笨虫?”
“不,妳不是笨虫!我才是!”狄浪忙道。
贝莉道:“你当然是条笨虫,但我要罚你,亲口说出一件笨事来!”
“笨事?”
“不错,是笨虫经历过的笨事!”
狄浪想了想,终于想起一件事,道:“我真的很笨,那一次,我已几乎可以查到‘东方老虎的情人’是何方神圣,但后来……”
“后来怎样?”贝莉是个性急的人,最憎恨别人卖关子。
狄浪叹了口气,道:“后来,我却给那情人迷住了。”
贝莉叫了起来,她跑到白云裳的身边:“妳看,我早就知道,他不老实,妳要小心他,他这个人嘛,喜欢那些大众情人,而且……”
白云裳不等她说完,就已微笑着说:“他还喜欢吃情人煮的龙虾,对吗?”
狄浪苦着脸,大家却哄然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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