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乘风《将帅风云》

第三章 黄花秘密,祸及满门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全集  点击: 
  司马血和唐竹权很快就折回那间酒家去。酒家已闭门,时九公也已回去医谷。
  但时九公却在一座竹林内,被一个武功极高,身份神秘的高手阻延赶路。
  武当三怪道一个被杀,两个被悬挂在竹林内,这种事实难免令人大吃一惊。
  时九公也吃了一惊。
  他慑于神秘人的武功,果然不敢造次,否则,以他的性格而论,他必然冲进竹林里,便找这个可恶的家伙拚一顿再说。无论是赢是输,这场架本是非打不可的,但时九公没有轻举妄动。
  他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一旦弄得不好,赔掉了寒环,寒友的性命,那就罪过之至。
  直到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以前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的事。
  一时九公虽然脾气古怪暴躁,但心肠却是个菩萨。
  林中再无动静!那个神秘的人仿佛已在林中睡着了觉,又似是本不在林之内,但时九公还是不敢冒险去救寒环和寒友。
  眼看着这两个成名江湖数十年的江湖怪杰,被人像是缚综子般缚在竹林里,时九公实在感到很沉痛。
  但他除了像个木偶一样呆在这里之外,竟然毫无办法可想,他忽然又发现了另一件事。
  一时九公虽然在江湖上大有名气,但武功之差却是他妈的不堪一提!
  他没有坐到天亮。
  因为就在他开始感到不耐烦的时候,竹林内竟然传出了一阵兵刀交击之声。
  时九公精神一振。
  虽然他喝了不少酒,但是他仍然可以认出,在竹林中动手的人,其中一个居然是杀手之王司马血。
  除了司马血之外,他又看见了唐竹权,正在把一棵粗逾人臂的竹子拔起。
  寒环和寒友正是被悬挂在这棵竹子之上。
  时九公精神一振,挥臂冲上,协助司马血来对付那个神秘人。
  但当他冲前的时候,神秘人已在黑夜中消失了踪迹。
  时九公立刻拉着司马血,问道,“这个混蛋是谁?”
  司马血摇摇头,淡淡道:“这句话正好也是我想问你的。”
  时九公一怔:“难道你连他的面貌都没有看清楚?”
  司马血摇摇头道:“他戴着一副青铜面具。”
  时九公哼的一声,咬牙道:“这年头的人越来越是鬼祟,不是蒙头蒙脸就是戴着面具,简直可恶,可耻!”
  司马血冷冷道:“这人除了可恶,可耻之外,还很可怕。”
  时九公忽然道:“他阻延老夫回到医谷,难道谷中出了事?”
  司马血道:“无论医谷是否出了事,我们现在都得赶回去。”
  时九公道:“这个自然。”
  这时候,寒环道长寒友道长的穴道都已被解开,行动也恢复了正常,只是他们的面色,却仍然苍白得像是个死人。
  他们虽然活着,但寒翼却已死了。
  他们对自己武功所抱的信心,也同时死了。
  当时九公等人回去医谷的时候,他们正在埋葬寒翼道长。
  他们没有想到要报仇。
  因为他们知道,凭他们自己的武艺,这一辈子都休想胜过那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
  龙城璧本已准备动身飞马赶去长安,当时九公等人回到医谷的时候,他把鞋垫上的小黄花给他们看。
  时九公和司马血,也看不出这是什么花。
  至于唐竹权,他几乎连桃花和梅花都分不出。
  龙城璧无奈,只好按照原来的计划到长安一行。
  唐竹权拍了拍胸膛,大声道:“老子陪你去。”
  龙城璧摇了摇头:“道:”你骑马速度不够快,而这件事却是非常紧急,你不能去。”
  唐竹权闻言,叹了口气:“不去也罢,反正老子已许久没有拜访许谷主,今夜正好与他促膝长谈……”
  许窍之闻言,忙道,“如此好极,听说唐大少爷近来棋艺大进,在杭州连胜三十八局,今天正好领教一二。”
  唐竹权一怔:“你怎么忽然有兴趣跟老子下棋?”
  龙城璧微微一笑:“无论是谁碰见你,最上上之策就是跟你对奕,而最下下之策,乃是与你拚酒。”
  唐竹权大笑。
  突听时九公怒喝道:“闭嘴,有什么好笑?你又不是捡到了八百个大元宝。”
  唐竹权眉头一皱。
  “老神医你怎么啦?老子虽然没有捡到大元宝;但看你的神态,倒好像是捡到了十万八千斤炸药。”
  “老夫也没有捡到炸药,”时九公冷冷道:“我只不过捡到了一个死人。”
  “捡到了一个死人?”唐竹权怔了怔:“医谷里怎么会有死人?”
  他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
  因为说时他已看见在一张软榻子上正躺着一个人。
  一个死人。
  林晚塘死了。
  一场可怕的风暴却正在开始……
  天气突然变冷。
  秋天已开始转变成为严冬。
  虽然没有下雪,大地上却已处处可见白蒙蒙的寒霜。
  长安城内,今晨比较静寂一点。
  街道上仿佛连小贩的数目都减少了。
  只有团记杂货店的门前,仍然是和往时一样,挤满了买油米醋茶的男男女女。
  但在田记杂货店旁边的一座古老大铺,却是清冷得令人感到出奇。
  这间老大厅屋的主人,就是闻亦乐。
  又厚又重的木门紧闭着,四周是黑沉沉的毫无生气。
  龙城璧与白无浪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们觉得有许多双眼睛,正在对自己密切的注视着。
  团记杂货店内人潮如涌,生意未免是太旺盛了一点罢?”
  龙城璧坐在马鞍上,白无浪敲门。
  屋内竟似无人。
  龙城璧的手忽然紧握,反手已按在风雪之刀柄上。
  白无浪再敲门,但仍然毫无反应。
  龙城璧倏地一声冷喝,雪刀已挥去。
  这是天下无双的风雪之刀,即使木门再厚再重,也难以抵挡它一刀之威。
  龙城璧连发四刀!大门应声裂开,只见台阶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体。
  龙城璧与白无浪互望一眼。
  “嗯,闻亦乐果然知道黄色小花的秘密?”
  “可是……”
  “他现在却已惨遭毒手,而且还祸及满门。”
  “好残忍的杀人灭口的手段。”
  他们没有踏进屋内,因为他们已陷入敌人的罗网中!屋内不但满布尸体,而且也有活人。
  这些人不但活着,而且手里都有刀。
  在龙城璧和白无浪的背后,也有十几个刚在杂货店里买卖东西的人堵塞住他们的退路。
  这些顾客有男有女,年纪最轻的也有二十五岁以上,而最老的一双老夫妇看来已将七旬。
  这一双老夫妇在杂货店里买二斤核桃,而且还即买即吃。
  他们开核桃的手法真是快极了,不必用锤子,也不必用任何工具,只是用姆指轻轻一捺,坚硬的核桃就立刻碎开,简直比别人剥花生壳还容易。
  这一对老夫妇显然是武学上的大行家,他俩的举动相当令人瞩目。
  但龙城璧和白无浪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老人一声冷笑,手中的核桃壳突然化作飞蝗般向龙城璧身上射去。
  他的指劲和腕劲的确厉害,连胡桃壳都成了杀人的暗器。
  但龙城璧双手的动作也丝毫不慢,只见他十指上理翻飞,居然一口气把所有的核桃壳都挟在指缝间。
  老人一击落空,老妇手中的核桃也电射出去。
  她射出的不是核桃壳,而是一颗一颗的核桃。
  她的手劲并不比丈夫输亏,而且认穴方位更是奇准。
  她叫共共射出八颗核桃,每一颗都是射向龙城璧无救的死穴。
  任何一颗核桃击中目标,龙城璧这个人就得马上完蛋。
  但这一次,龙城璧居然这动都不动!一道寒光同时飞起,八颗核桃纷纷被击落。
  那是白无浪的笛中之剑!
  老好的手法奇快,但白无浪的剑法似乎犹快上几分。
  老夫好互望眼,突然同时叹气。
  “老不死!”老妇埋怨地道:“这一次咱们要赔本了。”
  老人摇摇头?喃喃地叹道:“我们也许真的老了,年轻人,多么可怕的年轻人。”
  这一双老夫妇一面说话,一面已远离人群,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老夫妇虽已离去,但核桃壳仍然在龙城璧的手中。
  龙城璧淡淡一笑、对白无浪道:“你可知道他们是谁?”
  白无浪道:“听说江湖上有一对鸳鸯杀手,一击不中,就决不再缠下去,宁可倒赔一倍杀人酬金给雇主。”
  龙城璧点头微笑道:“不错,他们就是鸳鸯杀手。”
  白无浪道:“他们成名江湖之际,恐怕我仁还未出世。”
  龙城璧道:“他们是老江湖,知道金钱虽然可爱,但毕竟还是觉得性命更宝贵得多。”
  白无浪道:“所以他们虽然是杀手,但却永远不会为银子而去真正的拚命。”
  龙城璧道:“虽然他们杀人时从不拚命,但乐于雇用他们的还是不少。”
  白无浪道:“因为他们任务若不能完成,就一定会倒赔杀人酬金给雇主。”
  白无浪沉岭片刻,道:“不知道他们曾经干过多少次赔本的生意?”
  龙城璧不知道。
  屋房一青衣人忽然冷笑道:“他们已有十八年没有干过赔本的买卖,你们总该满意了罢?”
  龙城璧淡淡一笑,目光盯着青衣人的脸上。
  这人的衣衫很单薄,还敞开胸膛,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他却是毫无寒意。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大刀,刀的份量很重,体力稍差的人,根本就连这把刀都未必提得起来。
  但这把刀在他的手里,轻盈得就像是戏法师手中的小棒子。
  龙城璧冷冷的盯着这个人,冷冷的道:“你这把刀很不错。”
  青衣汉子把大刀轻轻一扬,傲然道:“不妨告诉你一件事,这把刀比风雪之刀锋利,将来的名气也肯定在雪刀之上。”
  龙城璧“哦”一声,忽然笑了:“你说的好像事实。”
  青衣汉子道:“本来就是事实,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抢你的刀,因为你的刀在我的眼中价值,只不过是小孩的玩具。”
  龙城璧没有生气!他说:“我这把刀的确是小孩子用来玩玩,跟老兄手中的刀相比,当然是无可比拟。
  青衣汉子冷冷道:“我看你也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看来你也是一条好汉子,我给你一个赎命的机会。”
  “什么赎命的机会。”
  “把你手中的刀放下,立刻滚出长安去。”
  “假如我不滚呢?”
  “你不敢不滚?”
  龙城璧站着,气定神闲的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神经大有毛病的疯子。
  青衣汉子怒喝一声,挥刀道:“你真的不滚出长安城?”
  “长安城又不走你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好小子!”青衣汉子大声道:“你不滚,我滚!”
  龙城璧一怔,差点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那知青衣汉子并不是说笑,他说滚就滚,而且比兔子碰见老虎还滚得更快。
  刚才还是气势凌人的刀手,和街上围睹着龙城璧与白无浪的人,也同时四散开去,走得一个不剩。
  龙城璧吸了口气,对白无浪道:“你看他们在搅什么鬼?”
  白无浪摇头道:“他们并不是在搅什么鬼,而是真的是见了鬼?”
  “谁是见鬼?鬼在哪里?”
  “你真的没有看见?”
  “真的没有。”
  “这也难怪,”白无浪叹了口气,道:“因为当这支恶鬼出来的时候,你还在跟那个吹牛王胡说八道。”
  龙城璧说道:“难道这恶鬼又已经走了。”
  白无浪道:“他还在长安。”
  “长安何处?”
  “卖酒处。”
  龙城璧目光一亮,脱口道:“是天下第一号大醉鬼唐竹权?”
  白无浪笑了笑:“除了唐竹权之外,又有谁能一现身就把‘天下第一刀’吓得滚屎滚尿,走避不迭?”
  龙城璧想了一想,笑道:“刚才那人就是‘天下第一刀’梁不量?”
  白无浪道:“除了梁不量之外,还有谁敢吹这种大气?”
  龙城璧又笑了。
  梁不量在武界中并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但他的名气可也相当响亮。
  他有三种最大的本领。
  他第一种本领就是能够把一把三十八斤另八两的大刀挥舞自如。
  但他的本领也仅限于到此为止,因为他除了能把大刀挥舞自如,看来非常“惊人”之外,他根本就不知何谓刀法。
  而第二种本领,也就是他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刀”的最大理由。
  他擅于吹牛,而且吹的牛比象还大。
  假若他只有这两种本领,梁不量这个人也还没有长大成人早已给人砍成肉浆。
  幸好他还有第三种本领。
  他最后的一种本领,其实才是他最大的本领。
  他轻功极佳,而且一见情况不妙,就算用黄金,甚至是迷魂药都很难把他留住。
  所以,虽然他的刀法欠佳,其实根本不懂刀法他仍然能吓唬许多胆汁不足之辈,而且更能成为‘天下第一刀’。
  他很少会吃亏。
  不过他偶然也会有‘失手’,这是在三年前的一个寒夜。
  也是他活该,他吹牛自称‘天卞第一刀’也还罢了,那一次他居然还自吹自擂,说自己除了了刀法天下无敌之外,还说自己的酒量喝遍天下无敌手。
  那时候,他已有三分酒意。
  事实上,他的酒量的确很不错,但他这句话却很不幸地传入了唐竹权的耳朵里。
  唐竹权即刻走上前来,他指着梁不量的鼻子,问他:“你就是那个喝遍天下无敌手的天下第一刀!”
  梁不量一怔。
  他心知不妙,但表面上仍然对自己大吹大擂的直认不让。
  唐竹权淡淡道:“老子对刀没有研究,对刀法也是一概不懂。”
  梁不量傲然道:“嘿!你根本不配谈刀。”
  唐竹权道:“的确不想。”
  梁不量道:“所以你不是来找我比刀的。”
  唐竹权咧嘴一笑:“岂敢!”
  梁不量哂然一笑:“既然不敢找我比刀,难道要我用刀来抹你的脖子?”
  他表面越猖狂,心中越是发毛,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大胖子,但心中却有一个感觉,这个大胖子并不好惹。
  他已准备随时溜之大吉。
  他仍然敢对唐竹权大放厥词,就是仗着自己的一身轻功。
  唐竹权摸摸自己的脖子,笑道:“老子的脖子并不痒,喉咙很痒倒是真的。”
  梁不量冷笑道:“脖子痒和喉咙痒,敢非同一件事?他妈的又有什么分别?”
  唐竹权道:“脖子痒用刀抹,喉咙痒用酒灌,现在,你总该明白老子的意思了罢?”
  梁不量哈哈大笑。”大胖子,你原来是找我拚酒的,”他一面大笑,一面道:“你姓什么?叫什么?且报上来,看看有没有资格跟我拚酒?”
  “老子姓唐。”
  “姓唐?”
  “不错,老子姓唐,老子的老子也姓唐,老子的老祖宗也姓唐。”
  一听见这个“唐”字,再瞧瞧这个大胖子的身材、面貌,梁不量的心中已有七分慌,他已暗暗提聚真气。
  他暗自提气并不是想打架,而是准备随时逃走。
  但他仍然不忘吹牛,笑道:“这十余年来,光是姓唐的人就已有十六七个败在我的刀下,至于姓唐的人跟我拚酒而醉得一败涂地的,更是不计其数。”
  唐竹权微微笑道:“好酒量。”
  “本来就比任何人都强嘛。”梁不量傲然道:“你叫什么唐,是不是那个唐竹权?”
  “果然有眼光,老子就是唐竹权!”
  “我的眼光若是差了,岂能成为天下第一刀?”
  “现在我们别再提刀,”唐竹权道:“我们现在要比的是喝酒本领。”
  “妙极!妙极!妙他妈的极,他妈的个妙极!”梁不量走到酒保那里,大声呼喝道:“拿两百斤好酒来,咱们要喝他妈的个痛快……”
  他大呼小叫的,而且语出惊人,一开口就要酒保拿两百斤好酒。
  吹牛的必备条件,乃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梁不量当然是精于此“道”。
  酒保眼楞楞的看着梁不量,心想:“看来杭州又将出现一个大醉鬼了。”
  他对唐竹权的酒量毫不怀疑,唐竹权的酒量究竟有多大,一直到现在,这个酒保还是没有弄清楚。
  他只知道别人用杯子喝酒已随时俱可酩酊大醉,但这个大胖子用酒坛喝酒仍然难得见他醉倒在坑上。
  酒保忙去拿酒。
  其实他并不是去“拿”,而是戴个帮手出来“抬”。
  两百斤酒可不是两斤酒,酒保没有练过武功,也并非“天赋异禀”,他可拿不动。
  但当他们把酒抬出来的时候,吹牛的人不见了,天下第一号大醉鬼也不知所踪了。
  他们去了哪里?
  双双到厕所解手乎?非也。
  他们是你追我逐去也。
  逃的是梁不量,追的是唐竹权。
  当梁不量知道这个大胖子就。是天下第一号大醉鬼的时候,差点没有昏倒过去。
  幸而他还有一身轻功。
  他知道自己绝对打不过唐竹权,至于大家拚酒分个高低,梁不量更是万万不敢领教。
  既然打又不能,喝又不是,梁不量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
  这条路也只有一个字。
  走!
  他走得很快,而且还是出其不意,突然来一记“燕子穿廉”从窗子飞跃出去的。
  他这一手轻功非常漂亮。最少,他自己觉得很漂亮。
  他敢打赌,唐竹权绝对没有这么快的轻功,可以追得上自己。
  想到这里,他又得意洋洋的笑了。
  “唐大少爷,他妈的再见!”
  他越想越轻松,越想越有趣,双腿连转如飞,他认为唐竹权如果有自知之明的话,就绝不该追上来。
  但出乎意料之外,唐竹权居然也从那个窗子跳出来,穷追不舍。
  他从窗子跳出来的姿势漂亮。
  梁不量暗暗冷笑,大声道:“好不自量力的大胖子!”
  一句话之间,两人的距离又相差了七八丈,梁不量越走越远了。
  酒保探头出外一望,喃喃道:“追不到啦!那家伙走得真快。”
  “那家伙走得真快。”的另一面意思,自然就是“唐大少爷走得太慢。”
  酒保苦笑一声,对伙伴道:“这些酒抬回酒库去,这一顿酒喝不成了!”
  哪知他刚把酒抬回去,唐竹权已然回来。
  他并不是独自回来,而是肩上背上一个大汉,昂然阔步走进来。
  梁不量没有跑掉,而且很快就被唐竹权抓了回来。
  这一次,梁不量吃的苦头可就大了。
  唐竹权没有打他,也没有令他的身体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只是把梁不时的穴道点住,除了右手之外,左手和双腿都不能移动分毫。
  “来!老子敬仰你是一条好汉,先敬你一坛!”
  别人是敬酒一杯,而他却是“敬酒一坛”。
  梁不量不敢喝。
  他的腕力不错,单手提起酒坛喝酒,一点也不成问题,一坛酒是三十斤装,也有些是一百斤装的,梁不量喝五斤,唐竹权喝五斤,梁不量喝十斤,他也照喝十斤,绝不赖帐。
  这是拚酒?还是拚命?梁不量已想不出,他只知道这一次自己吹牛吹出了一场大祸,就算不当场醉死,最少要醉上好几十十时辰。
  他不知道自己已喝了多少。
  但他总算知道,后来自己喝五斤,唐竹权就喝十斤,以一对二,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到最后自己喝半坛,唐竹权却连喝二三坛,他占的便宜也越来越大。
  不但如此,他的舌头和脑袋也是变得越来越大。他甚至几乎以为自己只能活到这么大了。
  这是一个教训。
  一个吹牛大王的好教训。
  梁不量与天下第一号大醉鬼“拚酒”,胜负如何,自然不问而知。
  梁不理醉得很惨,比起八十天不吹牛还惨八百倍。自此之后,他再也不敢吹牛,说自己的酒量天下无敌。
  但在别的事情上,他还是吹牛如旧,例如“天下第一刀”
  这种“荣誉”,他是永远都不肯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