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观音的秘密渐露曙光
2025-08-02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一)

  施娇凤出脚极快,足尖有如毒蛇般向白云裳飞窜过去。
  白云裳身形一闪,避开这一腿。
  施娇凤冲出一步,左手扣起凤眼拳,迎脸疾击白云裳。
  她腿法厉害,拳头也是不可轻视。
  白云裳连忙一低头,跳步卸身,堪堪闪过。
  施娇凤身形一变,右腿又再飞起。
  一腿攻出,甫落下来,左腿又已连环闪电般踢出。
  她招式奇快,而且劲力不弱,倘若给她击中,可不是开玩笑的。
  白云裳无法再忍让了。
  她突然反客为主,左掌斜斜地砍了出去。
  这是太极掌法,招式一招紧接一招,一经使出,气势绵绵不绝,着着精妙绝伦。
  施娇凤连接五招,突然腰间一阵麻痹,已然中了一掌。
  她一阵惊愕,身子向后倒退开去。
  但她很快又向前疾扑出去。
  “住手!”老烟精陡地大喝,“妳已败了,别再丢人现眼。”
  施娇凤闻言,连忙收住了脚步。
  她何尝不知道,若非白云裳掌下留情,恐怕现在已经倒地不起了。
  她向白云裳抱拳:“白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承让!承让!”白云裳也立即抱拳为礼。
  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正在拍摄古装武侠电影。
  这时候,石锦雄已站了出来。
  “我叫大石,练的是石家拳,妳要小心了!”
  白云裳不由暗暗苦笑。
  她本来是来找人的,但却无缘无故,给这里的人缠着,一上来就要动武。
  若是换上了贝莉,一定精神焕发,唯恐打得不够过瘾。
  想到这里,白云裳又不由暗自庆幸。
  她庆幸自己没有让贝莉一起来,否则事情一定会越弄越僵。
  但现在,她的情况也并不妙。
  那老烟精,很可能就是她要找的石大年。
  但这老人却是如此难以对付,他说自己蛮不讲理,其实他才是世间上最蛮不讲理的一种人。
  倘若不是为了要揭破玉观音之谜,她早就要打退堂鼓了。
  只不过,现在就算她想打退堂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二)

  石家拳是一套怎样的拳法?
  白云裳不知道。
  等到她知道的时候,她已给石锦雄逼得险象环生。
  这古老大屋之中,居然有这等高手,实在绝不寻常。
  这石锦雄显然是青衣堂中的一流好手,只见拳风虎虎,招式凌厉无匹,比起施娇凤显然又厉害了不知多少倍。
  白云裳只好沉着应战。
  她没有半点错乱,对方的攻势越厉害,她也守得越是稳固。
  石锦雄气力大,拳头重,可谓先声夺人。
  但白云裳却以巧妙的招数,把对方的拳法一一化解。
  石锦雄突然发了狠劲,双拳齐飞,疾击白云裳纤腰。
  白云裳一声喝叫,左手一伸,在电光石火之际抓住了他的右腕。
  石锦雄本不在乎。
  他是雄赳赳武夫,给一个女郎抓住了手,又算得上甚么一回事?
  可是,他却料不到白云裳这么一抓,接着顺势一带一揪,就使他整条右臂为之剧痛不已。
  他不由自主地,身子向前俯仆。
  蓦地,白云裳的身形弧型般急转。
  石锦雄虽然扎实强壮,但给她这么一抓一扭,顿时为之方寸大乱,怪叫起来。
  这一转之下,白云裳已绕到了他的背后。
  她一松手,石锦雄的身子又再失了重心,立刻斜飞开去,撞向一个人的怀里。
  他撞向老烟精。
  老烟精轻轻伸手,扶稳了他,然后沉声道:“你不算饭桶,只是人家比你更高明八十倍而已!”
  白云裳踏前两步,凝视着老烟精:“你就是这里的主人石老先生?”
  老烟精瞳孔收缩。
  “我就是石大年,妳有甚么事,快说吧!”
  白云裳吸了口气:“这件事很重要,我们必须单独会谈。”
  石大年叱道:“胡说!”
  他把纸卷烟用力丢掉,厉声道:“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妳有话尽管说,少卖风骚!”
  白云裳不由暗暗苦笑。
  这老人,的确难缠。
  她沉默了一会,从衣袋里找出了一张白纸,然后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石大年花白的眉毛一皱:“妳在耍甚么花样?”
  白云裳把纸递上。
  石大年接过,只是瞧了一眼,脸色忽然就变了。
  他突然向众人环扫一眼:“你们围在这里看甚么?统统都给老夫滚开去!”
  他这么一喝,立奏功效。
  每个人都像是一阵风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石锦雄夫妇都远远走了开去。
  石大年干咳一声:“妳跟老夫来!”
  白云裳没有考虑,立刻就跟着这个脾气猛烈而且古怪的老人走。
  他把她带到一间宽敞的大厅。
  大厅的布置,古色古香,但却令人有一种深沉的感觉。
  石大年把纸摊开。
  那纸上只写着三个字,那是:“曾天胜!”

×      ×      ×

  “妳知道老夫要找这个人?”
  “知道。”
  “他在哪里?”石大年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说。
  “不知道。”
  “不知道?”石大年怒叫起来,“那么妳找我是为了甚么事?”
  白云裳平静地回答:“很抱歉,我这一次拜访石老先生,其实并不是为了曾天胜这个人,刚才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石大年嘿嘿一笑。
  “小娃娃,妳当老夫是甚么东西?”
  白云裳道:“石前辈是青衣堂的元老,也是朱天王的生死之交,对不?”
  石大年望着她,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是甚么人派妳来的?”
  白云裳摇摇头。
  “没有人派我来,我是自己来到这里拜会石前辈的。”
  石大年沉声说道:“妳知道的事倒不少!”
  白云裳道:“但我却无法知道,那尊玉观音究竟有甚么秘密?”
  听见“玉观音”这三个字,石大年不由猛然一震。
  “它在哪里?”
  白云裳道:“警方的保险库中。”
  石大年脸色一寒:“这是真的?”
  白云裳道:“绝对不假。”
  石大年忽然沉重地叹息一声,道:“想不到本堂的玉观音,现在已到了警方的保险库里,唉……”
  白云裳道:“石前辈,你可曾听过核子党?”
  石大年道:“他们的时代是在今天,而咱们青衣堂的时代,却早已成为过去。”他似是答非所问,但也无形中承认自己知道这核子党的存在。
  白云裳道:“核子党曾千方百计,要抢夺玉观音,那是为了甚么缘故?”
  石大年昂起头,并不立刻回答。
  白云裳望定了他。
  过了足有两分钟,石大年才轻叹一声,道:“妳可知道,这玉观音的来历?”
  白云裳摇摇头:“不知道。”
  石大年缓缓道:“妳又可知道,咱们青衣堂的老大是谁?”
  “朱天王?”
  “不错,”石大年沉声道:“朱天王生平只爱过一个女人,她叫巧娘。”
  “巧娘?”
  “不错,是巧娘,她又叫巧手娘子,祖传三代,都是雕凿玉器的名匠。”
  石大年又在卷着一口纸烟,缓矮接道:“朱天王为了她,宁愿拒绝了表妹的亲事,甚至跟朱老太爷断绝父子关系。”
  白云裳道:“他父亲反对他跟巧娘在一起?”
  石大年点点头:“朱老太爷脾气不好,昔年在上海滩,谁都知道朱大帅是个绝对不容别人违背他命令的大亨。”
  白云裳道:“但朱天王却抗拒了他的命令。”
  石大年道:“那时候,我一直跟着他,虽然他给父亲赶出上海,但他很有种,终于闯出了他自己的一番事业。”
  白云裳道:“巧娘呢?”
  石大年叹了口气,沉声道:“她向来体弱多病,与朱天王成亲还不够半年,就病死了,她临死前两个月,用尽心血,终于雕成了那一尊玉观音。”
  白云裳道:“对于朱天王,这尊玉观音的意义,该是十分重大的。”
  “这个自然,”石大年道:“而自此以后,这尊玉观音也就成为了青衣堂的无价之宝。”
  白云裳道:“但现在玉观音却已外流出去,这又是甚么缘故?”
  石大年道:“是朱天王把它交给一个越南华侨的。”
  白云裳忙道:“他是不是唐烈?”
  石大年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他。”
  白云裳道:“他们之间又有甚么渊源呢?”
  石大年道:“二十年前,朱天王曾经到过越南,却没想到,他的一个仇家已在越南落地生根,一见朱天王到了越南,立刻就向他和他的随从袭击。”
  白云裳道:“石前辈呢?”
  石大年道:“当时老夫没有去越南,只是坐镇在这里。”
  白云裳道:“后来怎样?”
  石大年道:“朱天王的随从,六死一伤,而朱天王的性命,也是岌岌可危。”
  说到这里,他目中闪动着一种异样的神采,接道:“但就在这时候,却有一老一少,挺身而出,勇擒凶徒。”
  白云裳道:“他们是谁?”
  石大年道:“胡博士,唐烈!”
  白云裳并不觉得意外。
  因为她早已知道胡博士和唐烈之间的关系。
  石大年抽了一口纸烟,又道:“可以说,朱天王的性命,是给他们救回来的,而自此之后,朱天王也就不再想在道上混下去,而萌起了退休的念头。”
  白云裳道:“但他直到现在,仍然是青衣堂的堂主。”
  石大年道:“然而,青衣堂在这二十年来,已没有干过任何不合法的生意。”
  白云裳道:“这和玉观音的事,似乎没有多大关系罢?”
  石大年道:“但不久之前,唐烈来到了这里,而且还找到了朱天王。”
  白云裳道:“是为了甚么事?”
  石大年道:“唐烈要报复。”
  白云裳道:“他要向谁报复?”
  石大年道:“核子党!”
  “核子党?”白云裳陡地抽了一口凉气。
  石大年点点头,慢慢的说道:“核子党是以贩毒崛起的国际犯罪集团,而在越战结束之前,核子党曾经把唐烈手上的毒品吞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白云裳沉吟道:“这件事我也略有所闻!”
  石大年道:“汤庭山夫妇被杀,就是核子党干的,目的是杀人灭口。”
  白云裳道:“他们何不直接去对付唐烈?”
  石大年冷冷地一笑:“妳以为唐烈是一团饭?他本来就是足智多谋,经过一连串惨痛的失败后,已磨练得比鬼还精灵,就算是核子党想杀他,也不容易。”
  白云裳说道:“他又怎样向核子党报复?”
  石大年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白云裳道:“昔年核子党曾吞了他一批毒品,现在他又怎样对付他们?”
  石大年道:“这十余年来,核子党在世界各地纷纷设立支部,而它每年所赚的利润,已达到了骇人的地步,它甚至要跟黑手党比钞票、比人材,大有一争长雄之势。”
  白云裳道:“对于一个暴发户来说,这是很常见的事。”
  石大年道:“但这个暴发户实在是暴发得太厉害了,而他们的野心,也达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
  “我知道,他们要建立核子武器!”白云裳终于说出这件事。
  石大年用诧异的目光盯着她:“妳知道的事的确不少,但妳可知道,这是极其危险的?”
  白云裳回答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石大年道:“核子党势力遍及全球,甚至在铁幕国家,也有他们的间谍人员存在,妳去跟他们斗,未免是太愚蠢了。”
  白云裳道:“要对付核子党的,也不只是我一个人,所以,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孤立的。”
  石大年又是一呆,继而姆指一竖:“好!有志气!有种!那么我不妨告诉妳,咱们青衣堂,也在暗中对付核子党!”
  白云裳道:“是不是为了唐烈?”
  石大年并不否认,道:“唐烈是朱天王的救命恩人,虽然唐烈并非挟恩求报,但他既存心与核子党为敌,朱天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白云裳道:“他们要怎样对付核子党呢?”
  石大年道:“朱天王在三个月前,以出奇不意的手法,劫走了一辆大卡车。”
  白云裳道:“卡车里有甚么重要的货物?”
  石大年道:“价值无法估计的核子武器重要装置。”
  白云裳深深的吸了口气。
  “是朱天王亲自指挥劫走的?”
  “不!他老了,而且神经衰弱,”石大年道:“他只是依从唐烈的调度,派遣帮会的精悍份子行事。”
  白云裳道:“这些核子武器的重要装置,如今何在?”
  石大年道:“除了朱天王之外,无人知晓。”
  白云裳道:“要怎样才能够找到朱天王?”
  石大年道:“现在无论是谁要找朱天王,必须要带着玉观音,没有玉观音,就算是老夫,也无能为力!”
  白云裳目光一闪:“是甚么道理?”
  石大年道:“这是规矩,朱天王在三个月前订下来的规矩!”
  白云裳道:“他要守着这批核武器的重要装置?”
  “不错,这是唐烈的主意!”石大年沉声说道:“半年之后,唐烈若还不见朱天王,朱天王就会把这批装置交给警方处理!”
  直到这时候,白云裳才恍然大悟。
  这是一个报复性的行动。
  唐烈当然知道,这行勤是极其危险的,自己随时都会给核子党杀害。
  所以,他暗中与朱天王相约,无论日后发生任何事情,一切俱以玉观音作为凭据。
  换而言之,无论是谁拥有玉观音,都可以取得那批核武器装置。
  唐烈把玉观音交给了胡博士,就是恐防自己会有不测。
  但最后,胡博士也因为同样的理由,再度把玉观音移交到另一个人——白云裳的手上。
  但这秘密终于还是被泄露了。
  泄露秘密的,就是胡博士的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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