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解药勇闯魔王山
2024-01-28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酒寮里又传出了一阵轻轻的笑声,不久,一个系着金丝披风的红衣少女,捧着一坛酒走了出来。
  她看来比柯婉儿还更年轻。
  她也很漂亮,笑起来的时候两颊还泛着浅浅的梨涡,看来就像是春花般鲜美、清新、可爱。
  她的衣裳和一双小牛皮靴子也同样好看,唯一有点不相衬的,就是她手里提着的一坛酒。
  难道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个酒徒?
  木衣和尚虽然平时威猛霸道,但这时候遇上了她,简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吭出来。
  这少女望着铁凤师,淡淡一笑:“我就是范青青,你找我爹有什么事?”
  铁凤师“哦”的一声,道:“原来是范小姐来了,那真是好极了,实不相瞒,我们本来就是要来找你的。”
  范青青望了司马纵横一眼,道:“你们是不是想要火焰蜘蛛?”
  铁凤师道:“范小姐真是好眼力,一眼就已看出了我的朋友需要火焰蜘蛛。”
  范青青淡然道:“要火焰蜘蛛不难,我可以指点各位一条明路。”
  铁凤师道:“小姐请说。”
  范青青道:“到火焰山去,只要运气还算不错的话,找它一年半载,最少可以找到十只八只。”
  铁凤师叹了口气,道:“我们若有一年半载的时间,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范青青呵呵一笑,道:“这可有趣了,总不成要我把自己养着的宠物送给你们吧?”
  丁大风忍不住站了出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人命比蜘蛛这种毛虫儿还更不值钱吗?”
  范青青怔怔地瞧着他,忽然哈哈一笑,道:“这位小哥儿,你的说话很有道理,人命的确比毛虫儿值钱,但毛虫儿再不值钱,总是属于我自己的,我若救了你们的朋友,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丁大风吸了口气,道:“你要有什么好处,才肯把火焰蜘蛛拿出来?”
  范青青眼睛骨碌地一转望定了丁大风,半晌才嫣然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丁大风。”
  “噢,这名字真好听,她是你的妹子吗?”范青青向柯婉儿伸手一指。
  柯婉儿忽然冷冷地一笑:“范香主,你这是明知故问。”
  范青青道:“什么明知故问?”
  柯婉儿道:“你早就知道,我是个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的孤儿,又怎会是丁大风的妹子?”
  范青青眨了眨眼睛,笑道:“你若不是他的妹子,为什么和他这样亲近?”
  柯婉儿寒着脸,道:“我几时和他亲近了?”
  “哟,你把我当作是个瞎子吗?”范青青扭动着水蛇般的纤腰,娇声说道:“你们虽然各站一方,但大家都关心对方,这是可以从眼神里看出来的,你们若不是兄妹,那么恐怕就是一对夫妻了……”
  丁大风怒叫道:“你少卖风骚,我们的事,你管不着。”
  范青青悠然一笑,慢慢地向他走了过来:“大风哥哟,看来你不是大风,而是大火,火气真是大得惊人哪!”
  丁大风向后倒退了一步,喝道:“妖女,你想怎么样?”
  范青青笑道:“你这个人看来有点呆头呆脑,想不到骂人时还真够劲儿。”
  丁大风道:“我不想骂人,只想要火焰蜘蛛。”
  铁凤师接说道:“只要范小姐给我们十八只火焰蜘蛛,什么条件都可以慢慢商量。”
  范青青白了他一眼,道:“你少插嘴,我只喜欢跟丁大风谈。”
  丁大风道:“你肯把火焰蜘蛛拿出来吗?”
  范青青抿嘴一笑,道:“瞧你这副样子,真是急得发疯了,也罢,反正我对这些毛虫儿早已玩腻了,送给你们也无不可,但你必须答应陪我排练蛇阵。”
  丁大风一呆:“排练什么蛇阵?”
  范青青笑了笑,说道:“我在蛇池里养了几千条蛇儿,也该把它们好好训练一下了,但一个人玩没意思,你若敢奉陪三天,那十八只火焰蜘蛛我是绝对不会吝啬的。”
  柯婉儿冷冷道:“什么排练蛇阵,简直是胡诌,别上她的当。”
  范青青哂然一笑:“怎么啦,三天也不舍得,想不到金叶老人的女儿,居然也会是个醋娘子。”
  柯婉儿也是个很厉害的女孩子,但和范青青一比,还是大有不如。
  丁大风望了望柯婉儿,目光似乎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但柯婉儿却不看他,把脸侧了开去。
  范青青故意轻轻咳嗽了两声:“你是不必问她了,她当然怎么说也不肯让你陪我三天,但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自己该拿得下主意。”
  忽听得郝世杰怪叫了起来:“真是气煞老夫了,这算是什么?”
  范青青盯着他:“这位老人家,你的火气也不小,但这又有什么用,你们若激怒我,想得到火焰蜘蛛就难比登天啦。”
  郝世杰“呸”一声,道:“你敢不交出火焰蜘蛛,老夫把你碎尸万段!”
  范青青靠近着丁大风,“唷”声叫了起来:“他怎么凶得像条疯牛?”
  丁大风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别再难为我们了,我答应你的条件便是。”
  范青青高兴地笑着说道:“这才是最聪明的抉择嘛,先喝几口酒,表示你的诚意。“
  丁大风道:“我答应你便是,何必喝酒?”
  范青青皱了皱眉:“你是怕我这坛酒里有毒吗?”
  丁大风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范青青道:“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连这点事情都不肯赏脸吗?”
  柯婉儿怒道:“贱丫头,你太无理取闹了!”
  范青青瞪着她,冷笑道:“你嘴里再不干不净,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丁大风不断地摇头叹气,道:“别再争吵了,我喝!我喝!”
  他捧过了酒坛,正待喝酒,铁凤师忽然道:“且慢!”
  范青青看着他,道:“你又想出什么主意,我可没有请你喝酒。”
  铁凤师冷冷道:“你的酒,本来就是喝不得的。”
  范青青道:“你在含血喷人!”
  铁凤师突然从丁大风的手里把酒坛掠了过来,丁大风还在发楞,但等到酒坛里的酒都倒了出来的时候,他不禁傻住了。
  只见酒里居然有七八条乌黑得发亮,长约尺许的巨大蜈蚣,虽然这些蜈蚣都已死了,但看起来还是令人呕心之极。
  柯婉儿铁青着脸,颤声望着范青青说道:“你若要向我报复,找我算帐也就是了,为什么竟然向别人下这种毒手?”
  范青青盈盈一笑,道:“我若杀了这小子,你会不会很伤心?”
  柯婉儿没有回答,范青青又已笑着说:“我知道,你是一定会很伤心的,因为你已真的爱上了这个小子,而且还把童贞送给了他。”
  丁大风的脸立刻涨得紫红如酱,但却无法加以反驳。
  因为范青青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但她怎会知道的?
  难道在牧马场的事,范青青居然亲眼看着了?
  而在当时来说,一个女孩子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中如此讲话,也确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甚至连云双双的耳根也赤热透了,不禁啐了一口唾沫,把头儿侧了开去。
  柯婉儿却反而挺着胸膛,冷笑着直认不讳:“是又怎样,我最少还可以把童贞送给喜爱的人,但你又怎样了,你就算想送给高齐沙他也不会看你的身子一眼!”
  在场众人之中,就以这两个少女最年轻,看来也最娇媚可人,但这时候她们所讲的说话,恐怕连风流倜傥,言行向来无所忌惮的铁凤师也不敢轻易说出来。
  但这时候,聪明老辣的铁凤师,已经知道柯婉儿和范青青为什么会水火不相容了。
  原来高齐沙是很喜欢柯婉儿的,但柯婉儿一直只是把他当作兄长看待,反而范青青对高齐沙颇有意思,可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高齐沙的一颗心,早已给柯婉儿所带走了。
  为了这个缘故,范青青很痛恨柯婉儿。她本来就是个任性惯了的姑娘,若不是有所顾忌,她早就想杀了柯婉儿,来发泄心头之恨。
  她的顾忌,就是那个神秘的蒙面人。
  那蒙面人武功深不可测,而且跟自己的父亲还有所来往,她若杀了柯婉儿,蒙面人若不肯干休,那么后果可麻烦得很。
  所以,尽管她早已千方百计要向柯婉儿报复,但一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两人针锋相对,彼此的说话都很伤人,最尴尬的自然还是丁大风。
  郝世杰心中悬念司马纵横的伤势,他可不管这些年轻人争什么风喝什么醋,忽然大声道:“你们有什么纠葛,老夫可不知道,老夫只想要十八只火焰蜘蛛!”
  范青青冷冷一笑,道:“看你们来势汹汹的样子,似乎我不把火焰蜘蛛交出来,你们就会把我生吞活剥了?” 铁凤师道:“话可不是这么说,咱们本来就是无仇无怨,又何苦为了这点事情闹得天翻地覆?”
  范青青昂着脸,道:“你们要火焰蜘蛛,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让丁大风跟我走!”
  柯婉儿拦在丁大风的面前,怒道:“你为什么非要害他不可?”
  范青青又笑了,笑得狡狯如狐狸:“你说得对,我为什么一定要害他?刚才那坛酒,就算他真的喝了,也不一定会死,蜈蚣是我放在酒里的,我当然会有解药,这只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
  柯婉儿冷笑道:“谁跟你嬉皮笑脸?你要开玩笑寻开心,尽管在魔王山里找对象,山中多壮丁,你喜欢拣谁便拣谁,他们又有谁敢拂逆你的意思?”
  范青青嘿嘿一笑:“我偏偏就是选中了他!”
  柯婉儿道:“你要杀他,我怎样都不答应。”
  范青青说道:“谁说我要杀他?其实我很喜欢他才是真的,我保证,他只要陪我三天,我就让他回到你们的身边,他若少了一根毫发,范青青就算是个狗养的杂种!”
  柯婉儿坚决地说:“不行!”
  范青青淡淡地道:“我说过不会害他就不会害他,你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柯婉儿冷笑道:“你本来就是一个小人!”
  范青青撇开了脸不再看她,却用水灵灵的一双眼睛凝视着丁大风:“风哥儿,这事情该由你自己来决定!”
  铁凤师截然道:“这是不用商量的了,我们怎样也不会让小丁去送死。”
  范青青“哟”的一声叫了起来:“铁大侠,你怎么也如此小心眼儿了?本小姐虽然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但也是个言出必行、守信重诺的人,我说过不会害他就不会害他,你们又何必瞎担心?”
  铁凤师冷然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种做法,太无聊了。”
  范青青哈哈一笑:“我可不想做个三贞九烈的忠烈女子,我怎么干,连我爹都管不着,担心不了,你又何必假道学,摆正经?”
  丁大风忽然大声说道:“够了够了,我跟你走!”
  柯婉儿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般:“不!这是万万不可以的,她是个妖女……”
  范青青吃吃一笑:“就算我真的是个妖女,也不会吃人,又何必怕得要死?”
  丁大风挺着胸膛,道:“你们谁都别拦阻我,事情本来是因我而起的,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当,怕的就不是男儿汉,范小姐,我愿意跟你走,但那火焰蜘蛛,你可不能再哄骗咱们。”
  “这个自然,”范青青盈盈地笑着说:“来呀!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气概!”
  柯婉儿急得直跺脚,颤着声对丁大风说:“你若跟她走,我永远都不再理睬你啦!”
  丁大风叹了口气,似乎想说话,但却又吞了回去。
  铁凤师忽然冷冷一笑,把丁大风拉了过来:“小丁,你不能跟她走,也不必跟她走!”
  郝世杰点点头,厉声道:“这小妖女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不必跟她客气!”
  范青青冷冷一笑:“你们真的想硬闯魔王山,迫我们就范吗?”
  铁凤师寒着脸,道:“既然范小姐丝毫不肯卖帐,在下等只好无礼了!”
  范青青又笑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敢闯山了,今日难得又有这么一番热闹的景象,既然诸位主意已决,来吧,为什么还不动手?”
  铁凤师再也无法忍耐,凤凰神剑已脱鞘而出。
  剑气迫人,剑招更是辛辣无比。
  但范青青却已悄然退下,迎了上来的是两个青衣人。
  这两个人的眼睛都布满血丝,脸孔的肤色焦焦黄黄,看来就像是一对病汉。
  在这一刻间之前,谁也没有发觉到,这附近不知何时,已来了一对这么样的人物。
  铁凤师沉下了脸:“两位莫非来自南海无伤岛?”
  左边一人没好气地说出了两个字:“是的。”
  铁凤师眼色微变地说:“‘杀人如麻,无伤大雅’的两位岛主,可不知道,哪一位是常绝生?哪一位是常灭命?”
  右边一人沙哑的声音回答:“我是绝生,他是灭命。”
  铁凤师淡淡道:“两位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了这里?”
  常灭命道:“你自己又怎么说?何以江南红粉,北地胭脂,你全都可以不理,巴巴地来到了这里?”
  铁凤师笑道:“在下是受人之托。”
  常绝生道:“托你干什么事?”
  铁凤师道:“请恕无法奉告。”
  常绝生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但你的事,与我无关,所以我知道就和不知道没有什么分别,但你若要伤害范小姐,那可不行。”
  铁凤师皱了皱眉:“两位从什么时候开始,甘愿做范构的爪牙了?”
  常灭命道:“也许是在昨天,也许是从现在开始,就算他要我们跪在他面前舐他的脚,我们也不会有半点的犹豫。”
  铁凤师奇道:“这是什么缘故?”
  常绝生道:“因为他老人家对我们太好了。”
  铁凤师道:“怎么好法?”
  常灭命道:“他杀了百里飞狐。”
  铁凤师吃了一惊:“百里飞狐岂非就是你们的师父吗?”
  常绝生点点头:“是的,他是我们的师父,但这近五年来,我们一直都不敢回无伤岛。”
  铁凤师道:“你们到底干了什么亏心事?”
  常灭命道:“我们奸杀了师母,又盗走了一本剑谱。”
  铁凤师叹了口气,道:“这不嫌太过份了吗?”
  常绝生道:“这怪不了我们,谁叫师父娶了一个只有二十七八岁的骚娘子回来?她实在太诱人,有一次,我们正在练功,忽然听见隔壁传来阵阵曼吟之声。”
  铁凤师眉头一皱,常灭命又已接着说下去:“初时我们并不理会,但那一天的天气实在是太燠热了,而那声音也越来越是诱人遐思,于是……”
  “于是我们就绕过后园子,爬上墙头看看里面的情景,”常绝生接道:“那时候,师父到广西采药去了,房子里只有师母一个人。”
  “也许是太热了,她只穿了很少的衣裳,她对着一块比人还高的铜镜子,顾影自怜,她身材丰满,肤色赛雪,她不断抚摸着自己那副骄人的胴体,脸上的神情就像是春情勃发的猫儿,”常灭命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仿佛又再重睹当日情景:“我实在无法忍耐了,谁知大哥比我更快,早已扑了进去,把她搂在怀里,然后把她身上最后的一件衣裳褪了下来……”
  铁凤师的目光呆住了,他呆呆地瞧着常灭命,听他继续说下去。
  但就在这时候,常绝生的剑已无声无息地刺了过来。
  刹那间,剑光已直刺入铁凤师左胸的衣衫里。

×      ×      ×

  常氏昆仲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的。
  正因为那是真实的故事,他们讲起来的时候,实在有着一股令人心弦震荡的力量。
  更尤其是他们的眼神,仿佛不断地散发着一种充满罪恶的诱惑,使人明知道那是一个陷阱,但仍然情不自禁地一步一步地接近过去。
  铁凤师虽然是个老江湖了,但是他居然还好像浑然不觉,这是一个极危险的时刻。
  郝世杰也没有出声,甚至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常氏昆仲在说什么。
  常绝生的剑实在来得很诡异。
  它似乎不怎么快,但等到你发觉它已来到面前的时候,它已和死神一起扑入你的怀里。
  铁凤师也不例外,倘若说死神也有鼻子,那么死神的鼻尖已碰在铁凤师的鼻尖上。
  剑光已刺入铁凤师的衣衫,这已是生死系诸一发的一刹那。
  但就在这刹那间,铁凤师居然笑了。
  只听得“叮”一声响,常绝生的剑尖已断了一截,他同时失声叫道:“是护心镜!”
  常灭命冷冷一笑,右手一扬,十几件暗器如飞蝗般向铁凤师的面门打了过去。
  铁凤师怪笑了一声:“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不再说故事,却要动手杀人?”说话声中,那些暗器已给他用凤凰神剑全部击落在地上。
  常灭命陡地身形一矮,呼的一声,右拳击在铁凤师的小腹上。
  这一拳之力,何止千斤,但铁凤师的小腹却忽然如棉花一般陷了下去,常灭命这凶猛的一拳虽然击在上面,但却无从使力。
  他知道不妙,立时缩回右拳,但铁凤师左手一扬,已把常灭命的右腕大脉牢牢钳住。
  在左侧,常绝生的剑虽然断了一截,但仍然可以杀人夺命,常灭命拳头暗器未奏肤功,他的断剑立时向铁凤师的左手削了下去。
  铁凤师凝身不动,但两手却一点也没闲着,常绝生一剑削来,他反手一拧,居然把常灭命的拳头递到断剑剑锋之上。
  常绝生猛然一惊,他当然不能够连常灭命的手也一起削了下来,百忙中急将剑锋偏左斜走,但右胁立时因此而露出了空门,铁凤师毫不客气,一剑就向常绝生右方肋骨间刺了过去。
  常绝生也是剑法上的一流高手,自然深知厉害,一个倒错步,旋身急避开去。
  常灭命也在这时候暴喝一声,以左手亮剑,疾劈铁凤师左臂。
  铁凤师冷笑一声,反手一剑倒卷上去,疾刺常灭命胸膛。
  常灭命虽绝非庸手,但铁凤师应变奇快,出招狠辣,这一剑他居然闪不开去。
  “飒”的一声,常灭命中剑倒下。
  常绝生面色骤变,失声叫道:“灭命,振作一点!”
  但常灭命没有回答,他已是个死人。
  常绝生面如土色,一双眼睛却更加血红得可怕。
  铁凤师冷笑道:“你的兄弟本来需要一块很好的护心镜,可是他没有……”
  常绝生怒不可遏,断剑急划铁凤师的咽喉。
  蓦地,一条快疾无比的影子闪了过来,那是一个身形相当高大的灰发锦袍人。
  锦袍人来势奇快,杀人手法更快。他一出手就已杀了一个人,他杀了常绝生。
  常绝生也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死在这人的掌下。
  因为这锦袍人就是范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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