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干戈玉帛

2025-04-20  作者：柳残阳(伪)  来源：柳残阳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两人回来杭州城里，庆春门后街战千羽府邸，将刚才在南门外近郊，所发生的情形告诉了众人。
　　长离一枭缓缓颔首，道：“小兄弟，这件事可能与‘天地门’‘红袖盟’，都扯不上关系，那是另外一回事。”
　　江青困惑道：“卫前辈，江青回忆中，结下仇恨，怀有上乘武技的年轻女子，是‘银枝寒梅’金昭，和‘天地门’中的‘玉凤’时娇两人，已找不出其他人。”
　　微微一顿，又道：“据穷家帮弟子洪三七所说，是个年轻‘女客人’。我和她并无不共戴天之仇，因何用了‘凌芒针盒’诡秘暗器，要将江青置于死地？”
　　于秋秋接口道：“卫前辈，另外又是何等样的情形？”
　　长离一枭道：“刚才你两人去南门外近郊，遇到那个八臂猿庞通。从庞通身上，已知道‘凌芒针盒’来历，是来自一个‘鹿鸣帮’的门派。”
　　战千羽微微一点头，道：“不错，吾等从‘鹿鸣帮’着手，不难揪出这个阴险元凶。”
　　长离一枭朝战千羽望了一眼，道：“战兄，卫某吩咐长离岛江湖各地的‘飞燕楼’弟子探听，相信可以探得有关‘鹿鸣帮’的来龙去脉。”
　　祝颐大部分时间，喜欢在“瞭望镜”的座楼里，他在“折角瞭望镜”中可以观赏杭州城里的大街小巷，城郊近围的四周景物。
　　现在祝颐又在座楼里。
　　两眼注视著「双孔镜眼”，由近移远，由远移近，他突然一声轻“哦”！
　　祝颐的两眼没有离开双孔镜眼，嘴里喃喃的在向自己说：“上次四弟说，送铁盒来的是个身穿杏黄裙衣的年轻女子，现在瞭望镜里这女子，穿的也是杏黄色裙衣，看来年纪也很轻，会不会就是。”
　　他急忙按下旁边“座铃”！
　　不多一刻，长离一枭、战千羽、白孤、江青，还有彩莺于秋秋，都进来座楼。
　　战千羽急急问道：“三弟，你在瞭望镜中，发现了什么？”
　　祝颐移开双孔镜眼，道：“上次四弟说，委托穷家帮弟子，送那只‘凌芒针盒’来战府的，是个穿着杏黄色裙衣的年轻女子，瞭望镜里，就出现这样一个女子！”
　　江青急步走近前，道：“三哥，待江青一看！”
　　江青坐下座椅，把距离远近调准，两眼注视着双孔镜眼缓缓点头，道：“不错，正是一个穿着杏黄色裙衣的年轻女子，地点似乎是西门大街。”
　　长离一枭道：“天下有同名同姓之人，也有同色衣衫的，小兄弟，你注意她是哪一类脸型，有没有特征之处？”
　　江青两眼注视著「瞭望镜”的双孔镜眼，一面在回答道：“年纪有二十四五岁，一张圆滚滚的脸，伸出右手，在拢着风吹散的长发，右手手背上有颗豆粒大的红色朱砂痣，哦，她走进大街这一家‘同春饭店’。”
　　江青离开座椅，道：“待江青找去那家‘同春饭店’。”
　　战千羽道：“四弟，你去西门大街那家饭店，所看到的情形跟刚才‘瞭望镜’中一样，敌暗我明，如果真是送‘凌芒针盒’来的女子，你这一露脸，反会引起对方的防范。”
　　长离一枭接口道：“战兄说得不错，目前先弄清楚，对方是否是送铁盒来的女子。”
　　众人来到大厅，江青道：“‘瞭望镜’那女子，英气逼人，看来不像是弱质女流。”
　　长离一枭道：“此刻能找到穷家帮中弟子洪三七，把他找来一问，吾等就知道其中真相了。”
　　江青倏然想了起来，道：“那天在‘南湖楼’，穷家帮的胡分舵主曾经说过，洪三七就分派在庆春门后街一带要饭的！”
　　战千羽道：“四弟，这就行了，待我把战贵叫来。”
　　不多时，老门房战贵进客厅来，向战千羽哈腰一礼，问道：“老爷叫战贵来大厅，不知有何吩咐？”
　　战千羽道：“战贵，那天送铁盒来的小要饭，你现在见到还认不认识？”
　　战贵笑着道：“老爷，这话你问对了，刚才小的站在大门前，有个脸黄肌瘦的小要饭，冲着我一笑，小的感到奇怪，后来想了起来，就是那天送铁盒来的。”
　　战千羽道：“战贵，你快去把他找来……”
　　战贵一怔，道：“老爷，把那小要饭叫来战府大厅？”
　　战千羽挥手，道：“你不用多问，把那小要饭找来就是！”
　　“是！是！”战贵哈腰退出大厅。
　　江青微一蹙眉，道：“卫前辈，那杏黄色裙衣女子，若果真是上次‘凌芒针盒’来的，此番又在杭州城西门大街露脸，难道她就住这里附近？”
　　长离一枭沉思了下，道：“如果住在这里附近，该发生的事早已发生了，小兄弟，现在吾等先弄清楚，那天送‘凌芒针盒’来的，是不是出现在‘瞭望镜’的那女子。”
　　众人谈着时，战贵领了穷家帮弟子进入大厅来。
　　洪三七虽然是要饭的，礼数却是十分周到，跪倒大厅中央，道：“三七见过众位大爷！”
　　江青含笑道：“三七，你起来，咱们谈谈……”
　　洪三七从地上站起，恭肃的点点头，道：“是，大爷。”
　　战千羽一笑，道：“三七，你不敢直勾勾的看人家‘女客人’，那天叫你送铁盒的女人，你有没有注意到她那张脸形，是长的，是方的？”
　　洪三七想了一下，道：“回大爷，不是方的，也不是长的……嗯，那张脸圆圆的……”
　　江青听到穷家帮弟子洪三七这话，想到“瞭望镜”中看到那杏黄裙女子时，心里不由暗暗一沉。
　　长离一枭带着聊谈似的口气，问道：“三七，那位‘女客人’还有哪些地方，使你注意的？”
　　洪三七似乎想到一桩有趣的事上，“嘻嘻”一笑，道：“人家女子胭脂敷在脸上，那位‘女客人’把胭脂打在手背上……”
　　江青已知道洪三七所指的，是怎么一回事，他故意问道：“你看到？”
　　洪三七点点头，道：“嗯，那女客人要我送来这里的铁盒，原先兜在她右手臂弯的，咱看到她她拿铁盒的手背上，涂上一点红红的胭脂！”
　　众人相顾望了眼。
　　这个穷家帮弟子，如果信口编造，也编不出这样有条有理的话来。
　　红面韦陀战千羽缓缓颔首，道：“三七，来这里一趟，麻烦你了！”
　　取出一块五两银子，赏于他。
　　洪三七爬地磕了个头：“大爷，谢谢你啦！”
　　洪三七站起身，接过银子，出大厅而去。
　　长离一枭向江青道：“小兄弟，从刚才穷家帮弟子洪三七说来，你在瞭望镜中所看到的，就是送‘凌芒针盒’来的此女子。”
　　大旋风白孤一瞪眼，向战千羽道：“嗨，老大，那女子会不会找来咱们这里？”
　　一语惊四座。
　　长离一枭一点头，道：“不错，有此可能。”
　　战千羽“哼”了声，道：“那是她嫌自己命长，四弟的一双掌，一口剑，她挡得住？”
　　长离一枭道：“一次谋算不成，她心不死，再次来犯，同时小兄弟身怀之学，她尚未照面对过手，亦只是江湖上的传闻而已。”
　　江青道：“卫前辈，吾等虽然已知道出于‘鹿鸣帮’之手，但是动机、原因又何在呢？”
　　长离一枭道：“小兄弟，就是老夫过去那句话，任何一个谜底，都有揭开的时候，那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微微一顿，又道：“‘鹿鸣帮’的八臂猿庞通，已丧命在你长剑之下。仇家宜解不宜结，在尚未清楚对方底细、真象之前，最好别使重手。”
　　江青一点头，道：“卫前辈，江青知道。”


　　夜色深沉，庆春门后街的战宅，一片静悄悄的。
　　突然，响起一阵幼细而清晰的“吱吱吱！吱吱吱！”的声音。
　　几乎在同一个刹那间，人影闪晃，“嘶嘶嘶！”的身形掠风之声，衔尾接起！
　　显然战千羽府邸众人，已被这“回音绕声”装置所发出的声响惊觉。
　　江青向战千羽道：“大哥，我去前面庭院。”
　　战千羽叮咛的道：“四弟，要小心！”
　　江青应了声，道：“我知道。”
　　这个“道”字出口，身形已暴递而起，荡空激射，宛若一抹轻烟，飘落大厅前庭院。
　　“巧手鲁班”鲍玉所设计的“回音绕声”装置，在敌人尚未来临前，业已警觉。
　　江青站下庭院，星眸四下回顾之间，一抹矫捷的身形，已自风火高墙翩然而下。
　　江青运用夜眼看去，不错，真是在“瞭望镜”中，所看到的年轻女子，眼前已裙衣换去，穿着一袭贴身的疾服劲装。
　　江青出鞘的“奔雷剑”往下一拄，左掌兜上右拳，一礼，道：“姑娘，区区江青在此恭候了。”
　　年轻女子微微一怔，对方如何知道，自己夤夜来犯战千羽府邸？
　　她一怔过后，柳眉怒扬，冷“哼”一声，道：“你就是‘火云邪者’江青？今夜咱‘玉面罗刹’谷真要找的就是你！”
　　“‘玉面罗刹’谷真？”江青不但素昧平生，还第一次听到这样一个称号。
　　玉面罗刹谷真话落，“噌！噌！”两声，由背后拔出一对银光耀眼的柳叶苗刀。
　　江青一声轻“哦”，诧然怔了下。
　　他并非是给这一双兵刃吓住，汉家姑娘使用西南苗疆的“苗刀”，不由感到奇怪。
　　这对苗刀长约三尺，青闪闪的寒气逼人，一望而知是对斩钉截铁的利刃。
　　江青正要接口问时，谷真一声娇叱。
　　刀光闪处，双刀横展，一个“拨草寻蛇”之式，直向江青兜顶抹来。
　　这时，战宅众人，已纷纷来到庭院边的廊沿下，朝向打斗中的江青和玉面罗刹谷真看去。
　　大旋风白孤也是其中一个，他站在廊沿隐暗处的一角。
　　当他看到玉面罗刹谷真时，一对眼睛胡桃似的直瞪出来，嘴里吐出一缕只有他自己听到的声音：“是她，怎么会是她？”
　　江青见谷真一招递来，霍地一矮身，一个“推窗望月”之式，向对方双刀架上，用力一封！
　　一响“当”的声，谷真连人带刃，往后退下三四步。
　　眼前谁也不会注意到廊沿隐暗一角的大旋风白孤。
　　白孤一对眼睛，直直地望着庭院中央，两人正在厮杀之处。
　　他看了看江青，又看了看谷真。
　　从他这副微妙的神情看来，那是不希望自己四弟吃亏，也不希望玉面罗刹谷真横尸地上。
　　谷真往后跌退数步，再次上前。
　　左手刀似风展，右手刀如鹤翅，一招“猛虎伏桩”，又向江青拦腰扫来。
　　江青是个个性中的年轻人，又经长离一枭殷殷叮嘱，是以不出重手！
　　于是……
　　一式“金雕展羽”横剑一挡，闪身一窜，“奔雷剑”架上苗刀，“当”的又是一声响起，一记硬招挡上。
　　两人霍地往后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