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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古洞怪客
2023-02-02  作者:柳残阳  来源:柳残阳作品集  点击:

  怪老人双目空洞洞地凝视着前方,挡在他杂乱长髯后面的面孔,好似正在微微抖动。
  江青在沉痛中,结束了自己的语声,怪老人微微叹息道:“孩子,你不要太灰心,该振作起来,这世界上该做的事还很多,丑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咱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任何事情都可以放开手去干。”
  江青闻言,索然道:“前辈训示极是,江青又何尝不想有所作为,轰轰烈烈地干他一番事业?但是,晚辈今天才知道,自己平日所学竟是如此肤浅,与那狼山双友一场激斗,便几乎性命不保。”
  他稍停又道:“唉!如此还谈什么作为?”
  怪老人那双全是白仁的眼睛,倏然怒睁,他大喝道:“胡说,为了自己丑陋,为了一个不值一顾的女子,为了区区怒江派掌门之位,便值得你如此去轻视自己,如此轻弃一生作为么?”
  江青闻言,如中雷殛,背脊上冒起一阵寒气,他默默不作一言。
  怪老人微吁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孩子,你或者认为老夫语气过于严峻,不了解你的心理。但是,一个昂藏七尺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了区区挫折,便畏缩不前。”
  怪老人须眉皆张,大声地说道:“娃娃,今日咱们相见,也是一场缘法,也罢,老夫便成全于你。”
  他说到此处,面上显出一阵激动。江青双目含泪,凝视着老人,不知他要说些什么。
  怪老人眼皮慢慢阖上,脸上一片迷茫及凄色,缓缓道:“孩子,你知我是谁?”
  江青摇头道:“晚辈尚未请教前辈大名!”
  怪老人一笑道:“老夫厉勿邪,六十年前,江湖中人还称我为‘邪神’。”
  江青一阵惊栗,张口结舌道:“啊!前,前辈便,便是一甲子前,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一邪双飞三绝掌’中的邪神?”
  怪老人哈哈一笑,面上神光湛湛,这往日使江湖人士闻名丧胆的名气,今晚说出,不由又激发他一股豪迈之气。
  他双目张开了,虽然他看不见什么,但江青却可从他脸上追忆的神色中,可知他正在憧憬往日那叱咤风云的旧事。
  过了一刻,怪老人又浩叹一声道:“往事如烟,何堪回首,唉!这又与一场噩梦,又有什么分别?”
  江青开口道:“老前辈,据老一辈的武林人物传言,说前辈威名正盛之际,不但四海臣服,黑白两道的武林人物更是闻名丧胆,望风披靡。但据晚辈看来,你老人家不但毫无凶戾之气,却反而如此慈祥。”
  江青早就听师父九天神龙华明轩说过,当年这武功高绝的邪神,那一股奇诡曲折,脍炙人口的往事。
  原来,这邪神厉勿邪,人与其名恰巧相反,他不但邪,而且邪得使天下武林中人,莫不闻名丧胆,谈虎色变。
  他,不但喜怒无常,动辄杀人,凡是与他动手过招的武林高手,更是别想逃出活命。
  这邪神更有一宗怪癖,便是喜爱穿着极为耀目惹眼的红色衣衫,若是有人多看一眼,则不论此人是谁,必被其剜去双目。
  武林黑白两道高手,死在他手下的,真是不知其数。
  他当年最脍炙人口,迄今仍流传不绝的一件大事,便是一甲子前,武林黑白两道,因忍受不住他如此跋扈嚣张的行为,白道发出英雄帖,黑道急传绿林箭,聚集了当时两道顶尖高手七十多人,围杀邪神厉勿邪于湘鄂交界的潇水。
  那一场激战下来,真是天地变色,鬼哭神嚎,参与潇水之战的两道高手,竟然无一生还!
  后经各帮各派遣人查寻的结果,在潇水之滨,七十多具死状至惨的尸骸中,竟未发现邪神厉勿邪的遗尸。
  武林中人闻讯之下,莫不惊惧自危,草木皆兵。
  正当天下大乱,人心惴惴之际,那厉勿邪却竟然神秘地失踪,再也未现身江湖。
  江青此刻目视这眼前衰老枯瘦的老人,他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昔年天下万邪之尊,人人闻名丧胆的邪神。
  怪老人寂然一笑,道:“傻孩子,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最能折磨人?”
  江青摇摇头。
  老人道:“这两者都是一个答案,那就是‘爱情与时间’。”
  老人沉寂地道:“六十年悠长的岁月,使我当年的脾气全然改变,我没有愤怒,也没有欣慰,因为,这世上的一切事物,都与我毫无牵连,可谓‘恩仇了了’。”
  “我每天看见的,尽是茫茫无际的黑暗,听见的,全是呼啸不绝的山风。”
  “多寂寞啊!这无边的黑暗,潮湿的石壁,唉!谁能记得我呢?谁来安慰我呢?我对世上之人只有憎恨,因此,发誓不与任何一个生人再谈话。”
  江青默然地听着怪老人的自诉——凄迷而激动,他,不觉深深地同情这衰老的怪老人了。
  江青能深切地了解怪老人的心绪,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虽然他有眼睛,但,看到的却尽是冷漠的世情、虚伪的阿谀。
  他有一对明澈而清朗的眼睛,但,他能看见的,除了丑恶!虚伪!还有什么呢?
  他激动地说道:“老前辈,我愿在这里陪你一辈子,这个世界,我恨透了。”
  老人一笑道:“又来子,傻孩子,老夫是行将就木,去日无多之人,你可还有多少大好的青春年华呢!”
  江青默默低下头来,此刻,腹中忽然“咕噜噜”的一响,他这才想起,自己已有一整天未有粒米下肚了。
  老人早已听见,他大笑道:“小娃娃,想你早就饿了,来,我石床之侧,有一堆山精首乌,你可食些暂时充饥,此物我在后洞外,自行种植了不少,你如渴了,后面有一道山泉,方可就着饮用。”
  江青答应一声,便待起身取食,陡然,他身体移动之时,全身不由得一阵刺骨般的剧痛,骨骼好似全欲散裂一般。
  他闷哼一声,怪老人已悚然惊觉道:“啊!老夫真糊涂了,竟忘了你已身负重伤了呢!”
  他赶忙又接着道:“娃娃,快过来,待老夫为你瞧瞧伤势!”
  说罢,那只其白如玉的手掌,微微向前一抓,江青骤觉一股绝大吸力相引,自己已身不自主的,飞向怪老人的面前。
  怪老人在他肩头、背脊等处仔细一摸,说道:“还算好,伤得不重,骨质未裂。”
  突然,他又惊道:“啊!想不到你这小子这身骨骼,真是百年难逢的练武奇才!”
  怪老人重新盘膝坐好,心口合一,倏然伸手在江青周身三十六大穴拍了一遍,然后单掌抵在江青背后,默然行功。
  江青但觉一股阳和温暖之气,缓缓透入体内,浑身痛苦霎时全消,舒泰已极,瞬息间,已循体流转三周天。
  怪老人一面行功,一面竟能开口说话,道:“娃娃,老夫有意成全于你。唉!想我迄今一身武功,尚未有传人,你可愿意入我门下么?”
  江青此刻,因怪老人运功助他疗伤行血,故而不能开口说话。
  怪老人之言,他却听得很清楚,虽然,他心中极愿拜在怪老人门下,但是,自己已在十年前,就列入怒江一派门墙,更是掌门人九天神龙华明轩的大弟子。
  虽然,师父偏袒师弟,但,平心而论,对自己总有十余年教养之恩。江湖之上,最忌的就是欺师灭祖,背叛师门。
  故而他虽有心,却也不能违犯这叛师大罪。
  于是江青极艰难地摇了摇头。
  老人好似眼见一般,不禁愕然一怔,随即领悟地说道:“啊!对了,老夫已忘了你早已列入华明轩门下了。”
  他仰首,默默地思索了一会,老人心中,实爱极了面前这位根骨心性俱都极佳的青年人。
  忽然,怪老人大叫道:“有了,小子,你可愿意拜我当义父,做我的义子吗?”
  这个办法,果然高明之至,两全其美。
  江青大喜之下,不由得忙不及待地连连点头,老人宛似见了亲人般,大声笑道:“乖孩子,老夫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来,我这假老子便送你点见面礼。”
  说罢,但见老人面色,倏转肃穆,肉身骨节一阵连声密响,长长的须眉,竟自无风飘起。
  老人此时,浑身一阵急颤,头上根根乱发,已倏然竖立起来。
  江青但觉体内那股和暖之气,倏而转为奇热无比,在他全身的经脉穴道之中,极快速的循流起来。
  那一股奇热之气,竟炙得他如身在沸腾的滚水中一般,又似在毫无掩盖的大沙漠上,被毒热的太阳炙烤着。
  黄豆般大的汗珠,已自他额际滴下,但,他那坚毅倔强的性格,却使他紧咬牙根,默不出声。
  约有两个时辰过去了,那如烈火熏炙的奇热,倏然自体内消失。跟着而起的,却是一股刺人的寒气。
  江青仿佛自酷热的烈阳下,忽被摔入北极的冰窟中一般,是那么冷,冷得刺骨。
  他那满口三十二颗牙齿,不由“得得”地抖战起来。
  陡然,一股热气,又自老人掌中透入体内,冷热交流,汇成一股奇大的劲力,直冲生死玄关,及天地之桥。
  江青但觉得体内,恍如万蚁钻咬,痛苦非凡,那股冷热互合之气,呼呼循流,好似要突破天灵,自顶门冲出一般。
  过了一刻,江青觉得体内一轻,冷热之气,已经全然消失,他此刻,感到周身舒泰已极,飘飘欲起。
  不多时,江青轻轻张开双眼,目光扫处,这原是冷暗异常的山洞,此刻看来,却是清晰无比,恍如白昼。
  他眼光一转,吓得他骤然地跳了起来,原来,那老人此刻面上恍如槁木,脸色灰白,毫无血色。
  江青大惊之下,正待扑上前去,却见老人胸口微微起伏,双目紧闭。
  他这才想到,原来是老人刚才为他运气疗伤,而致大耗真元之故,这时想他正在静坐调息。
  江青这时只觉得伤患之处,虽然是痛苦全消,但身体却是疲累无比,亟待休息。
  他,悄悄地走到石床旁边,取了些粗长而略带甜味的山精食下,食毕,便倒卧老人脚下,呼呼睡去。
  江青一觉醒来,洞中已微有天光透入,他急忙起身一看,怪老人早已坐在石床之上,向着自己颔首微笑。
  江青不由一咕碌地爬了起来,他已丝毫不觉身体疼痛或疲困。
  他急对老人躬身道:“你早,老前辈!啊!不,义父,您昨晚为青儿疗伤,大耗真元,孩儿心中极感不安。”
  他虽然认了这邪神厉勿邪为义父,但言谈之间,仍旧十分恭谨有礼,毫不苟且。
  老人大笑道:“傻孩子,若只为了治你那区区创伤,也值得老父如此大费周章?”
  江青愕然地问道:“义父,你昨夜不是调运真力为青儿疗伤么?孩儿现在已痊愈如初,难道义父还施用了别的手法?”
  老人面容一整,正色说道:“不错,为父刚才固然以一口真气,为你治愈创伤。但稍后,却用我面壁六十年,苦练而成的‘离火玄冰真气’,为你打通了全身七经八脉,贯通天地之桥,又行穿了你的任督两脉。”
  江青闻言,不由全身一颤,喜极而道:“什么?义父已为我打通了‘任督’二脉?啊!我师父尚未打通这两处穴脉呢!”
  老人一笑道:“你师父的一身武功,固然亦算不错,但是,在为父的眼中看来,哼哼!却还不值一顾!”
  江青一想,此言出自这当年名震遐迩的邪神厉勿邪口中,果然不无道理。
  但,他仍道:“师父的武功,名震滇黔,较义父固然相差太远。但比起其他武林人物,却也不在人下了!”
  老人一笑道:“好孩子,难得你不记旧嫌,但华明轩真是糟蹋了你这块浑金璞玉,对了,我见面礼已给过了,你却尚未正式行礼呢!”
  江青答应了一声,就跪在地上,“咚咚咚”的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老人双手一扶,大笑道:“乖孩子,起来吧!”
  双手距江青身躯尚有三寸,但见丝丝白气涌出,江青已身不由主的,被那股白气扯了起来。
  他一眼望见了老人那双莹若白玉般的手掌,不由奇道:“义父,你这双手真是细致洁白。”
  老人哈哈笑道:“哈哈!好眼力,老实说,为父的一身功力,倒有一半在这双手掌之上,以后,更要依靠它了,因为那‘离火玄冰真气’为你施用后,耗我真元太多,非再有十年苦练,不能恢复。”
  江青一听,惶然道:“青儿该死,竟劳累义父至此。”
  老人一摆手,肃然说道:“你我已是父子,这些小事不要记在心中,哦!现在还是谈谈我这双手掌吧!”
  老人略略一停,又道:“为父当年成名江湖,除了一身武功堪称天下无敌外,尤其是一手‘天佛掌法’更是无人可当,未逢敌手,这天佛掌施出之时,全然是以一股先天至刚至柔真气,循环运用,不能稍息。此掌法共有八招,每招四式,可称得上博大精微,运出时,暗含天干地支之数,有着一股天地间至大至刚的浩然正气。”
  “此掌法乃自上古万佛之国,流传下来,为自古以来有数秘传奇技之一。”
  “相传很久以前,佛学正值发扬光大之际,那是极西万佛古国之中,有一位得道高僧,法名叫做摩迦罗汉。一日他睡梦迷蒙中,忽见佛祖如来金身亲现,传其一套八招天佛掌法,嘱其以此掌法护教传法,自此由摩迦罗汉留传下来,每代仅单传一人,后因种种变迁,经已失传,为父却在一偶然机遇中,自一西方高僧手中,习得此一绝传秘技。”
  老人面上神采奕奕,他又道:“若是习练之人,‘任督’二脉已通,一口真气循环体内,上达天庭,下至涌泉,畅通无阻,则施出时,更有使日月黯然无色,声震寰宇之势。”
  江青听得热血沸腾,神情激动,急忙地问道:“义父当年,是否以此掌法打遍天下武林高手?”
  老人颔首道:“偶尔施之,却不尽然,因为此掌法一经使出,便如万佛齐降,神威凛凛,出手便即伤人,故而不到遭遇强敌大仇之际,为父也不肯轻易用出。”
  老人说罢,双目一翻,又道:“为父已下决心,要将此套掌法,及全身功艺尽数传授于你。”
  江青栗然道:“青儿必诚心矢意,不负义父期望。”
  这时,江青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疑然问道:“义父,青儿自入洞迄今,为何总未见老人家下地行走呢?”
  老人闻言之下,沉默了一阵,始凄然说道:“唉!说来话长,这是六十多年以前的事了,为父昔年遭一仇家所陷,趁我阳尽力脱之际,以内家重手法,点中我‘归来’要穴,致使为父元阳泄尽,行血还攻,而致下肢瘫痪麻木。唉!老夫虽以本身一口至高真气循行疏通,却也力不能逮,未能奏功。”
  江青急问道:“义父,你那仇家莫非是女人?”
  老人黯然点头,说道:“你可听过六十年前,震慑天下武林中,无人不知的‘一邪双飞三绝掌’之名?”
  江青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老人又道:“老夫那时便是那一邪。”
  他双目空洞洞的,又凝视着壁顶,续道:“自六十年前,武林中黑白两道高手,与我在潇水一战后,我当时虽然亦身受重伤,但他们却无一生还!事后,我带伤离去,却遇着那号称双飞之一的无定飞环李琰玉,那时,我虽与她素无仇怨,但,对她仍然刻意提防,但她却对为父软语低柔,体贴入微,并且代我治愈创伤。”
  江青倾耳聆听,老人又道:“那时,我虽年已六旬,却尚未成家,因我内力深厚,超越常人,故而瞧来也不过像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无定飞环李琰玉虽已年逾不惑,因她驻颜有术,外貌观之,尚似一花信少女。”
  “她与我朝夕相处,对我无微不至,久而久之,逐渐发生了感情,有一天,她求我带她远走高飞,择一人烟绝迹,鸟兽难渡之处,永远厮守不分。”
  江青问道:“结果义父答应了她?”
  老人点头道:“是的,我答应了她,我费尽这千辛万苦,找到一个地方,便是眼前这处陡壁如削的石壁。”
  江青奇道:“这不是很好吗?义父与她皆是声名盖世,正是一对神仙眷侣。”
  老人苦笑道:“能这样下去,当然很好,但想不到,她却早已被武林人物收买,平日嘘寒问暖,体贴入微,全然是矫揉造作,她的目的不过是想骗去我的一身武功后,再出我不意地想将我杀掉。”
  老人突然双目怒睁,颤声说道:“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百般挑逗于我,唉!我那时虽然声名赫赫,因自来不沾女色,却仍是童身,在她引诱之下,一时不克自己,便与她发生了合体之缘。哪知,正当我体疲力惫,元精已泄之际,她却突以内家重手法点了我的‘归来’要穴。同时,洞外一声狂笑,又跳进一位年约五旬的老人,一照面,便聚全身功力,抖掌向我击来。”
  “自他掌势来路中,我已看出,他正是三绝掌之中,那号称摧山掌的冉商隐。”
  “那时我血气逆攻内腑,下身已完全麻木,活动不灵,我一面切齿痛恨李琰玉这蛇蝎心肠的女人,一面还要急急还招应敌。”
  江青此时紧张无比,双拳紧握地问道:“结果如何?义父,他们都逃了么?尤其那李琰玉?”
  老人豁然大笑道:“他们逃得掉么?可恨这李琰玉早为武林人物收买,想暗算于我,她与摧山掌冉商隐早就约好时机,在老夫合欢之后,心神虚浮之时,乘机除去老夫。哼!他们想得太好了,当时,我虽功力骤失近半,却仍然不是这般阴险奸诈之徒,所能欺侮得了的。”
  老人此刻意气轩昂,他长笑道:“‘双飞三绝掌’之名,果然不愧与老夫并称,但是,这二人虽然厉害,却在老夫的天佛掌下,全然被我击出洞外,埋骨在这万丈深渊之下。那次,施出此掌法时,我已拼出全身之力,威力之大,更胜往昔,在我心力交疲之际,掌法威力至此,冥冥中,宛如万佛相助。”
  他,又黯然道:“因我当时血气逆转,经脉交错,在施出这全以内力为主的掌法之后,双目竟然在逆血回攻之下,全然失明。”
  江青关切之色溢于言表,他急道:“义父,你老人家身体残疾,是否尚有方法可能救得?”
  老人默思片刻,摇头说道:“虽有一法,却是渺茫艰难之极,唉!寂寞的日子已经惯了,便是再这样过下去,也不会再有多少光阴了。”
  说罢,惨然一叹,意态索然肃杀。
  江青急问道:“义父,还有什么方法,请立刻示知青儿,不论是什么龙潭虎穴、刀山剑林,青儿决定倾全力求取,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江青言词之间,神色异常诚挚,毫无做作之态,句句话都是出自肺腑。
  老人情感甚是欣慰激动,他默默地考虑了好一会,始说出一段令人惊骇不已的蕴藏奇宝之处。
  原来老人所居的这座古洞,名曰“绝缘洞”,此洞处于千丈绝壁之中,此洞绝壁阴深潮湿,险峻无伦,宛如刀削一般,端的飞鸟难渡,禽兽绝迹。
  邪神厉勿邪当年,寻到此洞时,也是费尽了千辛万苦,以他那一身超凡入圣的轻功之术,好不容易才渡了上来。
  他寻找此洞时,即已发现这绝壁之底,一处险恶的泥沼之旁,有着一座形势怪异的巨石,此石宛如龙形,首尾清晰可见。邪神厉勿邪不但一身武功盖世无敌,更是阅历之博,见识之深也是无可比拟的。
  他仔细辨认之下,便已识出这正是一座极为难得的“紫龙之穴”,据此巨石所就的形状看来,实为一处极为难得的上佳风水之地。
  邪神厉勿邪在详细地查勘之后,知道此穴属于龙脉,五百年始得开合一次,每次开合的时间,约为一个更次,且此穴之内,必有举世难觅的果实奇珍。他早日自奇书中得知,晓得这紫龙秘穴之中会有一种或多种极为难见的异宝及一对奇物。
  这对奇物,可治百病,有起死回生,袪病延年之效,但是,凡是异宝奇珍所在之地,亦必有着凶恶的毒物守护。
  他自己此时身体不能移动,且不及一月,便是那紫龙秘穴五百年来开启之日,仅那凶恶毒物,就难以抵挡了,但是如有其他江湖高手窥伺劫夺,这紫龙秘穴便算灵气全失,不再有用。
  目前江青武功虽有根底,但却不是那守穴毒物的对手,尤其要提防的,却是还怕有其他武林高手,闻风前来,强取豪夺。
  万一,如有一个不慎,过了紫龙秘穴开启的时间,更有终身不得复出之虑。
  因为,有如此多的危险及顾虑,故而邪神厉勿邪认为,由江青独自涉险,实是困难至极,成功希望极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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