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书库 柳残阳 荡魔志 正文

十九 解顽冥 获奇珍
2025-06-11  作者:柳残阳  来源:柳残阳作品集  点击:

  梦残漏尽,更鼓三声。
  仰卧在榻上,龙尊吾这一夜可说根本便没有阖眼,轻轻地,在地下躺在地铺上的朋三省已爬了起来,他以指比唇,先嘘了一声,凑近来压着嗓门道:“老弟,你醒了么?”
  龙尊吾用手臂枕着头,笑笑,道:“一直未曾人梦,当然醒着。”
  朋三省打了个无声的哈哈,道:“该动手了,现在。”
  龙尊吾半坐起来,正色道:“朋兄,咱们虽是江湖草莽,却也需要讲求一个‘义’字,人家为我们治伤疗病,又在人家住处打扰了这么久,不论他是否情愿,却也总是有惠于我,他挟珍自秘,秉性吝啬固不足取,但我们这么悄声不响的拿了人家的东西走,再怎么说也是不该,朋兄,你是否有什么可以解释之处?”
  急得一跺脚,朋三省捂着嘴巴吼道:“唉,唉,你怎么这般迂?当然是无愧于心才拿他的东西,我给他放下一百两赤金还不够么?”
  龙尊吾沉默了一下,道:“只不知他是否愿意?”
  朋三省一瞪眼,道:“这还管他愿不愿意?充其量也只能算我们强买强卖罢了,我的爷,你就不要再缠连了……”
  笑了笑,龙尊吾道:“那么,你请。”
  哼了一声,朋三省举步向屋外行去,他刚刚走了一步,龙尊吾已忽然低促的叫了他一声:“听……”
  朋三省愕然回头道:“什么玩意?”
  “噫”字在他舌尖上一颤,他也蓦地安静下来,屋外,有一阵极其细微的衣袂带风之声,就像几片落叶,飘过一样那么轻悄的掠到这边!
  翻手抄起了枕旁的阿眉刀,龙尊吾着靴下榻,他一面将刀佩在左胸胁侧的老位置,边低悄的道:“朋兄,有三个,他们停住了……”
  刚刚说到这里,房屋外面,靠那头,一个粗厉的语声已传了进来:“栗伯贵,你给大爷们滚出来回话!”
  声音响起,里间已即时起了一阵慌乱,栗伯贵的嗓门打着哆嗦道:“外……外面是谁?是……是……是哪那位高朋贵友?”
  暗处的朋三省眨眨眼,轻笑道:“好家伙,这老小子敢情还没有睡?这么晚了,又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
  龙尊吾撇撇嘴唇,道:“大约又在弄他那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时,外面那粗厉的嗓音又响起道:“栗伯贵,不要来这一套王二麻子,大爷们不受这个调调,把你的‘再生爪’拿出十枚来孝敬大爷,咱们都拍拍屁股走路,两不相扰!”
  屋里响起一声颤抖的呼叫,栗伯贵慌张的道:“什……什么?十枚?老……老汉哪有十枚‘再生爪’?就连一枚也没得啊,朋友,你不要听人家传岔了……”
  粗厉的嗓子冷冷一笑,刹时狠了下来:“没有关系,拿不着再生爪便拿你的狗头,再放把火将你这破屋烧个精光,两条路你选一条!”
  “你……你们是强盗呀!如此蛮不讲理?还……还有天理王法没有?你你你,你们要造反了?”
  粗厉的声音显然移近了一些,冷森的道:“大爷没有这么多闲功夫和你多罗嗦,老狗,你滚出来吧,大家见见面也好留个印像!”
  栗伯贵的动静没有了,靠里间的房子里却起了一阵忙乱的窸窣之声,这声音龙尊吾与朋三省听到了,当然外面那三位不速之客也不会听不着,当下只闻那粗厉的声音怒骂了一句道:“万老七,你给我把这老狗抓出来,他想捣鬼!”
  起了一声狂野的笑声,一条庞大的身影掠纸窗扑向后面,刹时响起了一声窗户的碎裂声与桌椅的撞跌声,栗伯贵的惊呼蓦地传出,已在一阵狞笑中从屋里移到了屋外。
  粗厉的声音似是极为满意的大笑起来,跟着就有两记清脆的耳光声传进了屋子:“我打你这头不识抬举的老狗,叫你乖乖送出来你还想使赖,如今大爷没有这么便宜说话了,除了要东西以外还要你这老狗的一条手臂!”
  怪叫一声,栗伯贵尖号道:“反了反了,强入民家还要恃众驱人,更想劫财劫物,你……你……你,你们便不怕王法了么?”
  一阵哄笑随着爆起,那粗厉的嗓子叫道:“王法?王法值几个子儿一斤?他妈在这种骨节眼上你还和老子们谈王法?来,万老七,你再上他一顿,看他王法管个鸟用!”
  像杀猪似的,栗伯贵尖嚎着叫了起来,粗厉的声音嘿嘿的笑着道:“对我们‘吊睛三虎’,王法已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现在,讲究的是霸力,老狗,你懂不懂?”
  栗伯贵没有吭声,只是一个劲的哼唧着,显然那三位仁兄又是火气冒上来了,栗伯贵哼唧了一阵却突地又鬼叫起来,粗厉的声音冷酷的道:“怎么样?这滋味好受不好受?你是想多尝尝再拿出东西来呢,还是现在就拿出来?”
  另一个软软的,皮笑肉不动的语声也跟着道:“其实结果都是一样,老狗,无论你受不受罪,东西是一定得拿出来,你还是放聪明点好!”
  呻吟着,喘息着,终于,栗作贵断续的道:“好……好……你们这些强盗……胚子……老汉拿出来便是……不过……却没有十枚,只剩下一枚了……”
  “啪”的一记耳光,粗厉的声音大骂道:“老狗,你他妈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老子是来和你讨价还价的?你他妈的混账东西!”
  又呻吟了一声,栗伯贵道:“老……老汉说的全是实话……只有这一枚了……今……今天,你们就是杀了老汉也拿不出……出十枚……来!”
  重重的哼了一声,粗厉的嗓子又吼道:“万老七,你给我用刑!”
  于是,像扯出了肺肠,栗伯贵又拼命的嚎叫起来,那叫声,凄怖而悠哀,深夜听来,足能令人汗毛竖立,心惊肉跳!
  低低地,朋三省笑道:“栗老小子今夜可是有福,各般滋味他都尝试了……”
  龙尊吾沉默着,忽地,他道:“朋兄,你护在里面,我出去救他!”
  顿时愕了一下,朋三省低嚷道:“你疯了?待他们逼这老小子拿出东西我们再下手夺回来不好么?这样不但推卸了劫掠之名,更省去了那一百两黄金……”
  轻轻站起,龙尊吾淡淡一笑道:“若是如此当然更好,只是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朋兄,我是宁愿不要这些东西,也不能背上见危不救的臭名!”
  呆了呆,朋三省大大摇头道:“罢了罢了,我便依你……谁叫我碰着你这寿头……”
  披上一件长衫,龙尊吾缓步推门而出,看他那悠闲的模样,就活脱是要出去观赏夜景一样。
  朋三省嘀咕着,无可奈何的凑近了窗口,自窗的隙缝中往外瞄了出去。
  龙尊吾背负着手,慢慢转行向屋侧,嗯,情景可真够瞧的,三个又黑又粗,斜斜吊着眼睛的中年大汉,分立成三角形围着栗伯贵,其中一个蓄着一大把黑胡子的大汉正拗过栗伯贵的手腕在背上,一面还不停用他穿着的牛皮靴猛踢这老头的胫骨。
  这时候,可怜栗伯贵早已痛得灵魂出窍,眼泪鼻涕决了堤般洒了一脸,连嚎叫声也是那么微弱了……
  淡悠悠地,龙尊吾微一拱手道:“三位,这出戏,该可以停了吧?”
  那三个大汉像蓦地被蛇蛟了一口一样跳了起来,六只眼睛惊疑不定的直愣,投在龙尊吾身上,好一阵中间一个嘴边生颗红毛痣的大汉踏上来一步,以他那粗厉的嗓子吼道:“干什么?好朋友你是来架梁的?”
  龙尊吾摇摇头,道:“不敢,只是来求情的。”
  另一个大汉一扯他那满脸朝横生长的粗肉,要死不活地道:“求情?你睁开你那双狗眼看看,这里是些什么人?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这浑小子能开得了口的所在么?”
  生着颗红毛痣的朋友冷冷一哼,道:“我看朋友你约莫出道不久,江湖上的风浪你可能经历得不够,你还是少惹麻烦的好,也免得为你家大人丢丑!”
  龙尊吾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在下出道之初,即蒙家师训诲!是非全因强出头,不干自己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多管。”
  红毛痣仁兄“嗳”了一声,面色稍霁的道:“这样才对,你师父总算还懂点事……”
  微微一笑,龙尊吾又道:“不过,家师在这两句话后面,还补述一句,不干自己的事,最好不要多管,但若为了一个‘义’字,一个‘理’字,事虽不干自己,便是豁出了性命也得插手接下,为江湖留存一份好名声!”
  三个大汉不禁俱皆呆了一会,红毛痣仁兄突的脸色一沉,阴鹫地道:“朋友,你是把大爷们做耍子来了?”
  龙尊吾又摇摇头,道:“不敢,只是奉告各位一些最为粗浅的道理。”
  蓄着黑胡子的大汉向自己手心上打了一拳,怒叫道:“什么,爷闯了这多年天下还来听你这兔崽子的教训?你他妈是吃了狼心豹子胆啦?红口白牙在这里满嘴胡柴,放他妈的狗臭屁!”
  龙尊吾不愠不怒的笑笑,道:“忠言素来逆耳,不过,可是利于行哩。”
  红毛痣仁兄寒着面孔,阴沉沉的道:“朋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也用不着兜圈子来逗引人,说吧,你想干什么?”
  仍然背负着手,龙尊吾淡淡地道:“很简单,将这位老人家放了。”
  黑胡子蓦地跳了起来大吼:“什么?放了?”
  龙尊吾点点头,道:“而且,那再生爪也不能再要,从今以后更不准来找他的麻烦!”
  红毛痣仁兄几乎气得一口气接不上来,他喘了两声,用手指着龙尊吾,火暴地道:“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你凭着什么说这些话?凭着什么胆敢如此强横霸道?”
  轻轻一抛衣袖,龙尊吾洒脱的道:“凭着什么?与各位相同,霸力而已。”
  三条大汉全是气得脸孔发青,混身直抖,生着红毛痣的汉子霍然自背后拔出一柄重逾四十余斤的“双环刀”,暴吼道:“好,好,老子便试试你这霸力到底霸到什么程度!”
  摆摆手,龙尊吾道:“朋友,还是不试为妙,你们正值壮年,应该还有很长时光可以快乐,又何苦为了人生旅途上的一点小小挫折便要以命相拼呢?”
  生着红毛痣的大汉喉咙里低嗥着,叫道:“不要来这一套,老子自小学的便是用武力来对付不顺心的事情,今夜你胜了我们弟兄三个拔腿就走,但若你败了,你这条性命可就难保了。”
  淡淡一笑,龙尊吾道:“如若我败,我必自绝于此,不过,若是三位败了,你们那六条腿只怕也拔不得了。”
  顿了顿,他又迅速的道:“所以,尚请三位再加思忖了。”
  大叫一声,黑胡子吼道:“思忖你妈个狗头,来来来,你是他妈有骨头的你就亮家伙,看看谁的手底下硬扎。”
  龙尊吾神色倏寒,双目中神光暴射,他凌厉的道:“这可是你们自找,不能怨我下手太毒!”
  生着红毛痣的那位暴辣辣的道:“你使出劲来,看看谁是念佛的……”
  微微朝后退了一步,龙尊吾正想再说什么,而来得那样突然与狠毒,一溜冷蛇似的刃芒横着飞斩到他的头项!
  没有避让,没有慌张,龙尊吾猛然迎向刀光,甚至比一那横斩而来的敌刃去势更快,金闪闪的光辉“嗖”然射出,宛若自虚无里现映出的火神的冷笑,不可捉摸却又是那般真实清晰,“呛唧”一声震击之响,一柄“双环刀”已断成两截,连着一段手臂分向三人不同的方位坠落!
  仍然背负着手,龙尊吾的“阿眉刀”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入鞘,他淡淡的注视着此刻正在地下翻滚哀号的汉子,这汉子,嗯,便是对方三人中一直说话阴阳怪气的那位!
  龙尊吾的神色是如此平静,如此深远,像是地下那号叫着的受伤者与他毫无关连一样,那情形,就似是在观赏一件世间最平凡而通俗的事,呻吟、鲜血、与断肢,在他那漠然的眸子里,都一下子变得那么微小与不足道了。
  红毛痣与黑胡子两人的手上都已紧紧握着兵刃,两个人都是一副跃身欲前的姿势,但是,他们却就在这个势上愣住了——像成了泥塑木雕,四只眼睛傻呆呆的瞪着龙尊吾,便是做梦吧,梦中也没有如此惊心动魄又不可思议的情景啊,太快了,太急了,连他们的脑筋还没有生出第二个念头,在他们刚刚欲待紧跟着出手的刹那,这场拼斗却竟已结束……
  龙尊吾没有表情的抿抿嘴,道:“现在,你们哪一个再来?”
  两个人同时一激灵,噩梦初醒般朝后“噔”、“噔”退了三步,惊恐无比的望着龙尊吾,那模样,就宛如是瞧着一个魔鬼,一个法力无边却又恰好掌握着他们生命之火的魔鬼!
  用右手食指在鼻梁上擦了擦,龙尊吾又道:“如果你们不愿再玩下去,在下亦绝不勉强,倒是你们地下这位朋友,你们也不去照顾照顾他么?”
  惶惑而畏惧的互瞧着,两个方才尚气焰逼人的仁兄这时已连往前跨上一步的胆量也没有了,他们谁也不敢贸然走上去,敌人那把刀,天爷,可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啊。
  龙尊吾哼了一声,冷硬的道:“方才,你们还那般蛮横跋扈,就这一刹你们已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么?变成另外一个胆小如鼠却又无信无义无勇无仁的人了么?”
  红毛痣有些哆嗦的推了他身旁的黑胡子一把,黑胡子却反往后缩了一缩,红毛痣百般无奈的朝地下睥吟着的同伴跨进两步,但在目光触及龙尊吾冷酷面孔时,又不可自止的呆了下来。
  带着悲哀韵味的摇摇头,龙尊吾道:“闯荡江湖的原该是些血性汉子,像你们这样罔顾友情信义的人我却是少见,奇怪你们竟能在江湖上苟且至今……现在,带着你们地下的朋友走,我不杀你们,但要快,我不愿再多看你们一眼……”
  红毛痣羞愧夹着慌乱的急步上前来,一把将地下的仁兄抱了起来,回头朝着黑胡子叱道:“万老七,丢人现眼已到了头啦,你还站在那里发的什么呆?”
  说完了话,他又鼓起胆子向着龙尊吾:“朋友,今夜朋友你可真占了上风,算我们吊睛三虎瞎了眼,看不出朋友你是位高手,但是……但是……”
  龙尊吾淡淡的为他接了下去:“但是你们将这笔账记下了,是么?好的,这证明你们还知道一点羞耻,不论多少岁月,我都等你们,我叫龙尊吾,住在易山湖大成宫,随时欢迎你们前来,姓龙的以满腔热血与一条性命等着你们!”
  红毛痣呆了一阵,终于一跺脚,抱着怀中受伤的同伴,头也不回的和那黑胡子狂奔而去。
  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两条人影,龙尊吾感喟的吁了口气,缓缓回过身来,栗伯贵却仍然怔怔的坐在地上,睁着一双老眼迷迷茫茫的盯着龙尊吾,那眼神,龙尊吾看得出来,包含了惊异、震骇、迷惑,以及无比的感激。
  淡淡地,龙尊春道:“可以站起来了,你,现在不会有人再给你罪受,再硬夺你的‘再生爪’。”
  尴尬羞窘的露出一抹苦笑,栗伯贵吃力的站了起来,他一双手不安的在身上揉着揉着,讷讷的道:“这位……呃……龙小哥……今夜可多亏了你!……真说不出……呃,说不出有多谢你……”
  摆摆手,龙尊吾道:“武林中人原该如此,天下有不平事,便有善打不平之人,在下不敢以侠义自居,只望老丈日后能平心观论江湖中人,江湖里固然有不少败类,但是,却更不乏讲忠信、重仁恕的豪爽汉子!”
  栗伯贵连连点头,有些腼腆的搓搓手掌,嗫嚅着道:“只因方才之事,老汉,呃,老汉已经觉得往昔的看法有些廖误……假若换成了寻常的人……恐怕他们要了命也不敢出来搭救老汉……能讲个‘义’字的人,当今之世委实太少……了……”
  龙尊吾笑了笑,平静的道:“人海茫茫,每有良莠,老丈只要将心摆在正中,以朗朗之目彻观天下,则可发现天下好人正多。”
  张合了几下干瘪的嘴唇,栗伯贵老脸发热的道:“说得是,说得是……前些日子,呃,老汉一时愚昧,以至亏待了小哥与二位贵友,如今想起,实在惶惭不安,真……真……真不知如何向老弟抱撼才好……这也都是老汉自己一番偏见,不明大义所致……小哥你大人大量,千万不要见责下来,老汉我……可愧煞了……”
  龙尊吾摇摇头道:“老丈为人善良,只是有时偏于固执,成见素固,却并非邪恶,在下又怎会记恨在心?况且,若是在下等有报复老丈之意,也不用等到方才那三个凶徒向老丈下手了。”
  不自觉的冷汗涔涔,栗伯贵感激零涕的道:“俗语说‘宰相肚里好撑船’,小哥你这度量,可太也大了,老汉……真不知向小哥说什么好……”
  扬扬眉,龙尊吾平和的道:“不用说什么,只要老丈明白善恶之真正分野,也就罢了。”
  说罢,龙尊吾返身行向房门,他刚刚走了几步,后面的栗伯贵已急匆匆的追了过来,因为有些激动,以至显得面红气喘:“龙……龙小哥……”
  龙尊吾诧然止步,道:“老丈还有什么谕示么?”
  栗伯贵一张老脸越发见赤,他双手乱摇道:“不,不敢,只是,呃,只是有一件事要告诉小哥,也算是,呃,也算是老汉的一点心意……”
  “什么事老丈不妨直言,若说报偿,则在下愧不敢当了。”龙尊吾仍然安详的道。
  喘了口气,栗伯贵道:“是这样的……小哥,老汉对那医术一道,呃,不能说十分精通,但是,呃,却钻研甚久……小哥,老汉有几件东西,想致赠小哥,无论如何,万乞小哥笑纳,小哥日后行走江湖,风浪甚大,或者也有派上用场之处……”
  微微一笑,龙尊吾道:“施之以惠,在下并非望报……”

相关热词搜索:荡魔志

下一章:二十 论真义 访鬼眼

上一章:十八 醉翁喜 盗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