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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才徒弟
2024-09-10  作者:李凉  来源:李凉作品集  点击:

  老君庙,老君庙,它,不是庙,而是地名,位于陇西境内,河西走廊最末端,嘉峪关西南方,祁连山下。
  老君庙虽在关外,却热哄非凡。
  嘉峪关,长城最末端,城高数丈,气势宏幛,和玉门关同称生死关。
  古人有云:“若出嘉峪关,两眼泪不干。”
  蓬此大漠飞沙滚滚,想活还得老天同意才行。
  祁连山,祁连山,好牧场,山高阴峻,白雪罩顶,山下一片牧草,驰骋草原上,大漠儿女疏狂不羁。
  再来镇,位于老君庙以北百三十里,祁连山下,纯小镇,猎户集散区,为塞外及中原必经之地。
  再来镇,再来呀再来,去了又再来,当然它并不是对所有人而言。
  镇东,反视祁连山,高山陡峭,挺拔雄伟,直耸云霄,表现其-稳,壮。
  初冬时分,寒风逼人,白雪纷飞,山头银白一片,如梦似幻,美,美得令人舒畅,美得。
  令人豪气万丈。
  斑山上,银龙直泻,是万丈飞瀑,奔腾而下,有若千军万马,咙咙之声,震汤澎湃,只听得令人心神舒畅,豪气千里,爽朗异常,舒服已极。
  承着飞瀑是一深水湖,名曰:“莫塔”。
  “莫塔,莫塔。”在当地,即是死亡之意。
  “莫塔湖”,深不可测,冰冷澈骨,加上飞瀑往下冲,故名虽是湖,而波涛汹涌非常,比之长汪三峡水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走龙王殿,莫临“莫塔湖”。”此乃当地流传之言,可见当地居民对“莫塔湖”恐惧之程度,何其之深。
  “莫塔湖”鹅毛不浮,落水即死,人一死多,鬼魂立现,人那能和鬼争?当地居民,莫不以此为禁区,亡魂地皆教鬼神而远之。
  然!竟有不怕死者?
  有!
  只见鬼地,死湖西南方,地势较平,有座甚是古老之小茅屋,看样子,还住了许多年。
  小屋前为一庭院,四周自有竹篱笆,也许日久失修,篱笆有的已倒塌,有的已盘满山藤茅草。一副古陋样。
  小茅屋,屋顶茅草;巳被雨洗刷得泛白,古旧腐蚀不堪,屋前有一排栏杆,田字窗。门前右上方,挂着一块匾仔细一看,字体歪歪斜斜,共写有“通吃小”四字,刻划甚新,必是新造之物。
  而这些字,说它像乌龟爬的,亦不为过,就像老鼠用尾巴沾上墨汁在桌上打转所留下来似的,怪里怪气,无法想像。
  如果能有勇气将这种乌龟爬的字,挂出来的人,不是疯子,想必也有点自我陶醉的狂人吧!
  初冬已至,大地萧索,枯黄草叶映残雪,太阳西斜,彩霞照小屋,更显得古意盎然,有若神仙居一般,那来鬼魂之说?
  蓦地——
  “老头!我回来啦!快开门迎接我呀!我累死了!”
  从小道传来一阵,悦耳之孩童叫声,张眼望去,只见一小童正昂着头,边跑边叫边跳的往茅屋奔去,神情之间甚是得意,其手中挟有一包不小之东西,及一斗大之干瓠酒葫芦。
  他!年约十四、五岁,结实而高大,身着一套浅蓝色衣服,腰问缠有白色腰带,平底黑色鞋,左袖口有个大补丁,虽然衣服甚旧,却洗刷得干净泛白,实,但并不憨厚,眼眸深陷,鼻如刀削,笔挺高耸,头上斜绑着一束头发,再配上一个爱笑的小口,怪,真是怪,天真而透着点邪气,古怪,又洋溢着精灵。对他只有芙,谁见了他,都会发出内心之微笑,并对他产生一种亲切感。
  他人怪,名字更怪杨小邪。
  人未进门,他已笑嘻嘻,嚷了又嚷,有点表现与戏弄之味道,而那种表情,亦如小孩得了大奖,要回家让父母夸跃一番,神气已极。
  “老头儿!吧什历?耍宝啊!整天待甚家里,俺回来了,你也不招呼一声!什么玩二(意)嘛!”
  只听他这句话,就知道,他必是个难缠之“狠”角色,连自家长辈都叫老头了,可见他是如何的“没修养”双脚微蹬,一招“金龙穿塔”只见他如大鹏飞掠一般直射庭院,干净俐落,优美已极,微微翻身,已四平八稳的落在庭院。
  “老头!你再不出来我……好!”他往手中那包东西看了看笑道:“这包香肉和酒,我看只有自己吃啦!嘻嘻!”
  嘴角一翘,神秘笑了笑,接着就把酒葫芦打开,“咕噜……”仰头喝了一大口“哈!好酒好酒!”他想装装模样看老头会不会嘴馋得直撞出来!可是喝了三四口还是不见人影,他妈的!不灵啦!杨小邪一看自己平常贯用之计俩,现在不菅用了,心情有点纳阎。
  “敢情老头子不在……也好!省了我这包香肉和酒,”很快的他已找到让自己高兴的理由,也不再纳闷了。
  “呀……”门一关,探头寻视一番,他发现老头并没有走,在床上睡着了。
  “原来老头睡着了,满会享受的嘛!”
  屋内!呈四方形,两铺床,分别在左墙及右墙,正中央置有一张四角桌,两张板凳,桌后面窗口前,是一茶桌放有茶壶及碗筷,左窗口则是书桌,堆着几本旧书及文房四宝,如此而已。甚是简陋。
  “通吃!”杨小邪突然放声大吼,音如霹雳,震耳欲聋,他想吓吓老头,看老头是否会从床上蹦起柬。
  结果他失望了,老头还是老头!一点都没反应僵般的躺在床上。
  “黑皮奶奶,怎么今天都不管用哩!”摇摇头,他觉得今天不太一样,以前管用的招数现在都不行了,他想:“老头,你想耍我,葡萄成熟!还早得很哪!嘻嘻!”蹑着脚尖,一步步小心翼翼,有如小偷般,走向老头床前。
  只见老头一身青衣,满头银霜,满脸皱纹,五官分明鬓髯斋胸。想必年轻时必是英挺俊拔之人,而现在老头睑上,苍白吓人,无一丝血色,状若死人,恐怖异常。
  “怎么搞的,老头病倒啦!”杨小邪见状,亦觉得老头出了毛病跋忙伸手探探老头鼻息不久又摸摸老头胸脯,不多时,他自莒自语道:“死了!可真行,说死就死,是有一套!”
  语气之中非但无悲伤意,还感到有些得意状。
  转身喝口酒,抿抿小嘴,走向四脚桌前,将手中香肉及酒葫芦。置于桌上,随手揽一樟木板凳,反身放在老头床前坐了下来。搓搓鼻子他哑然一笑,凝目而视,从老头头部仔细的看到脚尖。
  突地——
  “喝”一声,杨小邪已跳起来伸出右手“啪啪!”两响,打了老头两个耳光,神情激动,有若猪叫般的吼起来他吼道:“死老头!想不到你也有落入我掌的一天,死了也算啦!
  平日都是你打我,现在可轮到我了,哼!这叫千里迢迢,履报不爽,善恶到头来自有我来报,嘻嘻,十年风水轮流转,憋了十年,真他妈的虽(倒霉)呀!”
  本是愤怒,但说到后来却笑了起来,可见他心思是何等变化无常,至于“天理昭彰,履报不爽,”八字,他倒是真的不懂,只仔念“千里迢迢屡报不爽”了。
  “哈……哈……”他昂头大笑,笑声震天,很是得意。
  “奶奶的,老头,你死,也要看时间,我老人家刚上门!你就给我触霉头,难怪我今天手气不顺。”“啪啪!”又是两声。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他打得甚有节奏,像是坷鼓一般,结果愈打愈起劲,小孩一使起性子来,就呵呵笑个不停,要是老头地下有知,他不气死才怪。
  其实杨小邪他和老头住了这么多年,那有老头死了,他会不悲伤的道理?只是杨小邪天生绝顶聪明邪里邪气,很少有事情能瞒得过他,可惜他就是“不务正业”整天鬼混,老是跑到镇上赌博,要他念书,他却说:“书,就是输,摸了书(输)那还有啥搞头?”刚才他从老头的头看到脚,就知道那老头是闭气诈死,反穿棉懊装佯,有意整他。那知一山还有一山高,老头这次又失算了,一顿苦头是免不了的。
  平常这老少俩,就是这样如此诈来诈去,可惜老头每次都尝尽苦头,就是赢了,也赢得痛苦万分,理由很简单,因为杨小邪,就是这一行的大行家,他不使诈已是万幸了,还想要去诈他,这可是在老虎嘴上拔牙,自找苦吃。
  打累了,杨小邪双手一摊,装出无可奈何之样子,他叹道:“老头儿,我不是真的想打你,只是……只是平常你活在人间时,打人打得太多,现在你死了,到阎罗王那里,免不了要上刀山,下油锅,这:多么痛苦啊!虽然你平日时常偷打我,但您放心,我老人家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向阎王爷告密,可是别人就不同了,你打了别人,别人一定会向阎王告密*
  破坏你的形象*为了使你向阎王有个交代,我也只好打你了,要知道,我打在手里,痛在心里,但为了朋友,我只好牺牲我的心肝,让它痛,这总比你,上刀山,下油锅来得好些,舒服些!”
  “老头:到现在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件事,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安心的向阎王说,你已经被我杨小邪修理过了,平时我常烧香,阎上爷他看在我面子上,会放你一马的,切记!
  切记!老头,千万别把我的话忘了!否则你这一顿可是白挨啦!”
  耙情他打人还有这番大道理,其实他不知道老头有没有打过人,像他这种人,也不会向阎王烧过半柱香,他也不晓得阴间是否真有上刀口下油锅这种事!吹!他就是能吹,想到的,听到的,看到的,都可以。照他这么说来,倒有点感人肺腑,不知老头听了心中感觉是如何?想必很感谢这位忘年之交吧!
  “老头,你等等,让我想想,看还有什么话要交代你!”说完他站起来,只手背负,在屋中踱来踱去,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时而叹气,时而窃笑,有时摇头,有时又猛点头“好吧!随意啦!”他走向小书桌,拿起文房四宝,“我杨小邪今生今世这是第二次沾墨汁,说来老头你满幸运的!喝!”一声令下,挥如飞,如有神肋,小宣纸上立即出现一道道迷人之蚯蚓。
  说他鬼划符,一点也不为过,因为他自己也不知他在画些什么?真是“神笔”。
  这一生中他第一次动笔,就是写屋前那块匾额“通吃小”四字,那四字一共花了他三天的时间才学会,可算是异常辛苦了,第二次倒是相当轻松,三两下,就清洁溜溜了。
  写了许久,他拿起来,左晃晃,右晃晃,觉得不太满意,又加几笔,直到他露出满意笑容为止。
  拿着神笔,及这副鬼划符,很是得意的走到老头床前。他轻轻道:“不幸得很,老头,你莫名其妙的就走了,连茅山道士都来不及请,只有小邪代劳啦:这副……“送终符”虽然不怎么好看,可是却藏尽天上各种通行秘语,你好好研究,将来也好出人头地!我书念得不多,也写不出什么好鸟蛋来,请多多包涵包涵。”
  他深深一揖,将那幅“送终符”搓成一口,塞在老头嘴里,还像和尚一样,双掌合十,念了一句“鹅米豆腐”神秘而庄严的笑着。
  “春天啊啦啦的好唱,滴哩哩的百花咕噜噜的开呀!山上有山神,地上有地神,水上有水神,人上有人神,南无,鹅米豆腐,南无,鸭米豆腐……”
  他像春节舞狮般足足做了半小时的法,才停下来。
  “老头,我想你长得这么丑,到阎王那奥,难免会给他印象不好,一定会吃暗亏,我替你整整容,也许阎王爷还会夸奖你,选你当驸马爷呢?嘻嘻……”毛笔一晃,他呵呵笑个不停。
  一说完,他已迅捷无比在老头额上写下一个王字,又在他胡子上画了两撇,然后在下巴打个圆圈。
  “这大概有点像王八乌龟吧!嘻嘻!”
  “哈哈……”杨小邪捧腹指指老头“王八”脸,大笑不已。
  “老头,我不是把你整得多难看,最少,我在你额前写了一个王字,想必阎王必定看得懂这个字,人说:“王见王,必死棋。”搞不好,你把阎王爷克死了,换你当上阎王,那时候说有多神气……不对是鬼气,那时侯说有多鬼气,就有多鬼气,哈哈……”
  笑也笑够了,整也整够了他想:“既然死了,总该哭几声才像,好吧哭就哭!呜呀……呜……老头……呜……”嘴角往下一拉,他立印嚎啕大哭,泪如涌泉,夺眶而出,哭得梨花带雨,海棠泣血,生动逼真。
  他哭在眼里笑在心里,他觉得自己很有演戏天份,说笑就笑说哭能哭,突然他有一个想法-到京城去唱戏,也许会赚钱哩!
  “老头,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我独自就走了呢?你叫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无依无靠怎么过?呜……老头,你醒醒,快醒过来啊!”
  “我也不想活了,老头,虽然你时常打我,用针刺我,可是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如今再也没人会打我骂我,你的心倒蛮狠的,有一套啊!”
  “老头,我本想娶好多好多的老婆……像皇帝一样多,来侍候你,谁知道我一个都还没到手,你就翘了,你这不是太可怜了吗?老头,你叫我如何是好?难道你要我不娶老婆?黑皮奶奶的你乱来,搞什么嘛!”
  “……每次有香肉,我都分你一半,现在连要分的人都没有了,老头,你何苦呢?老头,你醒醒吧!我要你,我要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呜……老头呜……你快醒来吧:呜……”
  扬小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如丧考妣,如失其子,甚是可怜。
  一阵哭声中,眼眸红肿黯淡,语音沙沙哑哑,再要哭亦无泪……
  “好吧:该收摊了,以免龙体欠安……”
  他想:“就是老头真的死了,我也兜是有情有义,难道还真的哭死不成?黑皮奶奶,少来……”
  “老头你该看到,我由有泪哭到无泪,由有声哭到无声,我好累,你地下有知也该原谅我,也会于心不忍的,再说……我尿急。”他尴尬一笑“也实在憋不下去了,我上上茅坑就回来,你灵魂也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超渡你,请你吃“大餐”,有香的,有辣的,嘻嘻!”
  他拜了三拜,举足往门口行去,但侧头一想,又折回桌前,啜口酒,拿起香肉笑嘻嘻往门外走去。
  走至庭院不远处,找块巨石坐下来,边啃香肉边哼小调,盏茶功夫一过,肚子已像南瓜般大。
  “这香肉真多,只吃了一半,就撑得肚皮涨涨的。”
  摸着肚子,觉得已无法再装下。
  “好吧!死人也吃一点。”
  擦擦油嘴,随手捻根茅草,边剔牙缝,边望着“莫塔湖”,湖水依样翻腾,有若鬼泣,令人不寒而栗。
  他想:“这老头又不知在耍什么花样,被我整得如此凄惨,还有心装下去!这是什么原因?会不会真的死了?不会吧!罢才我还发现他活着?那……也许他没装过死,想装一次像样一点的来耍我,……哼……老头!你以为我杨小邪是三岁小孩,管看不管用?妈的……”他站起来甩甩手臂。“等一下我就来个火葬,让你骨无存,我就不相信逼你不出来,好!就这么决定。”
  心一笃定他笑了笑,拿起地上香肉,往小屋走去。
  当杨小邪走出室外时,老头醒了过来,他还真不敢动,他怕一动就会被那鬼灵精发现破绽,而前功尽弃,只见他脸颊,被打得实在很痛,红肿如刚出笼之馒头。
  摸着面颊:“好痛,这小子下手好重,一点都不留情……还好,总算挨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真知我装死,还是已被我瞒过去了?看他哭得这么伤心,好像是真的,但……他不可能拿对死人打得这么重啊!我这次用龟息大法,除了保存心脉一点元气外,其他可以说和死人完全一样,他不可能曾发现我诈死,会不会地想逼我现出原形?或……唉!真拿他没办法,本来想装死,希望他以后好好练功,好好听话,谁知道竟挨了一顿打,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花招呢?看来也只有装到底了,他妈的!上茅坑还带香肉!”
  他越想越不是味道,舒舒服服的香肉不能吃,竟白白的被痛打一顿。
  “这小子,真拿他没办法,唉!”老人又叹了一口气。
  想到这里,杨小邪细碎脚步声已传来,老头一惊,马上运功闭气,恢复原状。
  杨小邪一走进来,偷偷瞥了老头一眼,将香肉放回桌上。
  心想:“老头呀!老头,你他妈的死人,脸上还会长馒头,这倒有意思了,看来,你不是普通人哪!嘻嘻……”
  死人当然是不会长馒头,可惜老头已经被打得头昏脑胀神智混沌,这些苦,他是白吃了。
  “老头,你真是生不逢时,死也不逢时,这么大冷的天气,你不怕死了到阎王殿领不到衣服穿吗?我看这样好了我将你全身用酒洗过,再给你加上几件衣服,然后捡些枯树枝,替你加加热,暖暖身,你说这漾好吗?”
  杨小邪倒说得非常诚恳。
  老头一听心中暗道:“完了,这家伙,怎么会想出这点子来,他妈的,要好好死一下都不行,还没到地狱就得上刀山,下油锅,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老夫怎会和这种人混在一起?虽(倒楣)死了。”
  不久杨小邪很快将老头衣服脱下,并倒杯酒在老头身上,开始涂抹起来,口中还不停唱着小调:“摸啊摸,在这里,摸啊摸,在那里,一摸摸到姑娘的脸,咬呀真漂亮……二摸摸到姑娘的手,姑娘的手儿细又白呀……三摸……”
  杨小邪哼的是妓院的十八摸,敢情他把这老头当成妓女了,其实杨小邪并不懂得这条歌之由来,就连妓院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懂,他听镇里的人唱过,觉得很好听很顺口,就学了起来。只见他没边没边,其乐也融融。
  老头这次装死,真可说是倒了八辈子的楣,他听到杨小邪在唱十八摸,有点哭笑不得,只有心中叹道:“杨小邪啊!扬小邪,到底有什么事才能使你心疼,才能使你伤心呢?”
  杨小邢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永远是快乐的,他从不知道什矮是难过,什么叫痛苦。
  抹遍老头全身,杨小邪才替老头穿上衣服,然后从身上拿出四颗骰子,在手中晃个不停,骰子撞得卡卡作响。
  他道:“老头,今天手气不怎么好,扔的都是瘪十,看现在怎么样?若好的话,我就厚厚的葬了你,若运气还是瘪十狗屎运,那我只好一把火烧了你,将你骨灰倒在“莫塔湖”叫你与大地同在,也替我省了不少麻烦!”
  杨小邪搓着骰子大叫道:“一二三、四五六,前前前,后后后,碰上你祖宗死翘翘!”
  “通杀!”
  他将四粒骰子往地上一丢,骰子如陀螺转不停,不久转力已竭,停倒于地,一个六点,两个二点,一个四点。
  “黑度奶奶,又是瘪十!损人啦!”
  失望之余,他只好摇摇头,脸上表情,又如输光全部家当般,好苦。其实从懂事以来杨小邢所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掷骰子,算算也有十余年了吧!此项功夫对人来说,虽不能称天下第一,也可说是举世少有丁。
  他可以一口气扔十八个骰子,而且点数都是一样,也能以听声辨数的方法,猜出人家扔的点子是什么?
  大概他觉得这门功夫,已能打遍天下,所以他才刻上“通吃小”四字,挂在自己屋前。
  他倒不懂得客气,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次也不例外,瘪十就是瘪十,看来老头运气不怎么好。
  “呵呵……”捡起骰子,揣入怀中,他道:“老头,对不起,今天日子不吉,是黑七,逢赌必输啊!你将就将就点,痛苦很快就会过去了,我马上替你超渡!”
  随手一超,状若无物将老头扛出屋外,竖于屋檐栏杆上。
  “老头,你不是要看我的飞刀练得如何吗?好吧,我就献丑献丑,否则你在阴间就无法见到这么精彩之飞刀喽,这多可惜?”
  话音一落,随身一闪,一招“长虹贯日”已使出,有若一道彩虹划过空中,“飞燕投林”“鲤鱼打挺”,“咻!”一声,他已姿势优美的落在二十步开外庭院里。
  “老头,我这就练给你看了,每次你都拿我试试掌力,这次我享你试试飞刀,这样我们谁也不欠谁了,我这飞刀可十拿九稳,只有那一稳,还差了点,你若不幸挨了刀也只龙怪你平常不用心教,到头来害我有“失手”的机会,反正你已经不是人身,是鬼身,应该不怕阳间的刀了吧!”
  这老头还真沉住气,一动都不动。
  杨小邪转身背向老头右手一扬,飞刀一闪即逝。
  “嘟”一声,薄叶飞刀直穿老人发髻,钉在墙上,好准!
  “不错不错幸好不“入”师命。”他猛点头,对于这次所射之飞刀甚是得意。
  突地寒光再闪,“嘟嘟……”一连七响,杨小邪纵身,或斜飞或腾空,各由不同角度,连发七把飞刀射向老头。
  “糟了”杨小邪大叫一坚,飞身落地尴尬笑着。
  只见最后两把飞刀,射向老头鬓边,把鬓须给割下来,差点耳朵都不见了。
  “对不超,真对不起,但这种事对我来说是时常发生的,请你多多原谅!”
  杨小邪双脚一蹬,倒射回到老头身前,他边拔飞刀边说:“老头,你一直说我飞刀练得不好,将来怎么跟人家在江湖上混饭吃,你一直夸耀昔日飞刀门是如何如何,我看也差不多如此水准,他妈的,这不是百发百中吗?你还嫌弃什么?将就将就点,含笑九泉去吧!而且我又没和人结怨,也没仇可报,学这些鬼玩意特别麻烦你知道吗!”
  拔到最后一枝,正好是头上那枝飞刀,他灵机一动“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不用到地狱去了,只要我把你变成和尚,那老头,你就可以到西天找如来佛吃早餐啦!”
  他拿起刀子“唰、唰、唰……”很快的就把老头的头发一刀刀的刮得精光。
  “啪啪”杨小邪打了老头两个响头笑道:“你的头还蛮圆的嘛!”
  随后他又拿出一些油沾在那光头上,并抹得它发亮。
  “差不多了,嗯!连我都要认不出来,如来佛更一定认为你是少林得道高僧!”“啪”
  他又打了一下。
  “好吧!我们该举行葬礼了!”
  杨小邪捡了一些枯枝架在庭院,然后再将老头放在木材上,随即转身到厨房拿些碗盘和锅子,再走到庭院,他将酒倒入碗中,也将香肉放在盘子上,都弄好了,他才将供品摆在老头体前面。
  点起香,杨小邪很诚意的拜着,然后将香插在地上,并顺手偷喝碗里的酒,随后拿起锅子用木棒敲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他很慎重的敲着锅子。
  咚咚……咚咚咚……。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一想到包青天要斩人时,也是如此叫,所以他也叫,而且叫得有板有眼。
  “老头,你安息吧!”
  他将剩余的酒泼在木材上,点起火,准备火化老头。
  火势由小而大,劈啪劈啪响着,从外围一直烧到里面眼看就要烧到老头衣服。
  老头没动。
  杨小邪也没动,他在看老头是不是真的死了。
  火烧到老头的衣服……
  杨小邪有点担心。
  火势将那老头吞噬掉了!
  杨小邪有点后悔。
  但突然
  那老头笔直的跳起来,蹬蹬蹬,两手伸直,像僵一样,往杨小邪蹬过去。
  “哇!妈呀!”杨小邪拔腿就跑。
  老头体穷追不舍。
  起初杨小邪真以为是变,跑得比什么都快,现在他偷偷回头看看老头,只见老头不停拍打身上余火。
  “老头,原来你是诈死,我还以为变了呢?别追了好不好,我们和谈。”
  “臭小子,俺老人家想死死看,也容不得你如此对待我的遗体。”老头愤怒异常。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有如流星般快速的往高山上纵去。
  “老头,我不是有意的,你音我眼睛都哭红了,而且我还怕你到阎王那里被挨打,不得已才打你,你要体谅我的苦心才好。”
  “臭小子!谁稀罕你哭,你他吗的恩将仇报,我老人家平时待你如何?你竟打得我脸肿得像馒头,看我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老头,这可不能怪我,我是试试你有没有救,才……”
  “住嘴!”老头截口道:“那有人这样试法,八成你是看我没死,故意整我。”
  “老头你别这么说,我要不如此做,那你叫我如何?你如真的死了,小邪一个人怎么活在世上呢?你想想看,那件事只要你交代,我不是都替你办得好好的?”
  杨小邪看不行了,来软的。
  “而且我这样做都是替你想,虽然你死了……我是说刚才;你说那件事我不是为你打算?
  就是你不幸到阎罗王那里,阎王要是欺侮你,我知道了,我还会追到地狱放把火将阎王殿给烧掉替你出这口气!”
  他竟把不可知的事情享来作保证,以表示对老头的情感,说有多深,就有多深。
  “那你也不用把我理个大光头逼我当和尚啊!”老头的口气有点软了。
  “老头,要是你不当和尚,还是会被火烧成和尚,那不是一样光头吗?我是想与其如此,不如先给你理光头,扮成和尚,说不定不用到地狱去,老头我这是为你好,”扬小邪一想到这些就想笑,只是现在不好意思再笑出来!
  “我不管,臭小子,今天非把你修理一顿不可,”老头口风又硬起来。
  杨小邪看老头不肯善罢干休,也不甘示弱。
  “老头!我这是为你好,谁知道你竟诈死来骗我的眼泪,我从懂事以来那有哭过?你是第一个使我哭的人,你还不满足?不要说理个光头,要是别人理十个,我也不会哭一声,别以为你多委曲,好吧!有本事你来呀!你来追呀,只要你追到我,随便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神气!”
  杨小邪自视跑功天下第一(这不是轻功而是跑功)从小他就是跑给人追的能手,再加上这几年那老头的有意训练,用“金针渡穴”方法,打开他穴道气孔,使他不用像平常人要换气才能呼吸,他是用穴道孔呼吸,所以天下已经没有人跑得过他,但轻身术,他还是要苦练才行。
  老头气道:“臭小子,学了一点东西就敢卖乖,我要不把你捉回去好好修理一顿,你还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谁不知道天有两个屁股高,地无三尺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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