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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太白湖惊艳
2021-02-23  作者:兰立  来源:兰立作品集  点击:

  也确太饿了,没半晌工夫,已将一大碗面吃完,刚放下碗,虎儿倏的拾起头来,紧耳静听。
  原来是,他耳中又听到急骤的马蹄声,这声音自西传来,他心想,祁姑娘铁骑往西而去,瞧她行色匆匆,似乎有甚紧急要事,绝不会去而复返,莫不是小白神骑了小红马来啦!
  他心里想着,双眼不自觉朝西望去?
  马儿出现了,仍然是那匹大黑马,虎儿心中大为失望,同时,他也奇怪,这位祁蓉蓉姑娘,怎的去而复返?
  铁骑急骤的在店门口停下了,姑娘飘身下马,即扬声急叫道:“小癞子,把我马牵到后面去。”说完话,迳自走入店来,胖老人陈荣一见,赶忙起身让坐,祁蓉蓉叫了声:“大叔!你好!”就不客气的坐下了!
  陈荣木与虎儿同席相对而坐,这一让就变成了姑娘与虎儿相对而坐,祁姑娘刚坐下,就回首刘陈荣道:“大叔!请你也给我来碗面,不过,我可不十分饿,慢慢的做没关系,最好能做得可口一点,歇会多赏点银子!”
  陈荣立即答应着进去了!
  虎儿见这情景,忙从身上掏摸银子,准备付帐走路。可是,手刚伸入怀中,祁姑娘忽的变容,娇声叱道:“你还想走吗?”
  虎儿心中一怔,暗忖,我怎的不想走,就凭你?还从把我留下吗?虽然你号称俏罹刹,你却未必能耐我何?
  虎儿心中想着,口中却道:“在下尚有急事,未能……”
  “急事?”祁蓉蓉冷笑一声,又道:“你有急事,居然还找我开心,把我的正事忱误了,如今我连走都走不动!”
  虎儿一听,暗笑道:这真是无理取闹,明明是你找我,反说我惹你,不过,怎会得忱误这-些时候,竟会如此严重,连走都走不动了,遂道:“姑娘,在下确有急事,姑娘若不是存心和我说笑?就请明言,方才的话!在下不懂!”
  祁蓉蓉姑娘本是脸容愁吉,这时忽的开朗,对虎儿微微一笑道:“你要想我明说不难,只请你略坐一歇,陪我将面用完,或许你就能着到一些事情,到时不用我说,你就明了啦?”
  虎儿心想,这姑娘确实透着古怪,肚子不饿要吃面,还要叫慢慢做可口一点,又要我等他,骑着马跑路还说走不动?……
  忽的,祁蓉蓉姑娘轻叫道:“来了!来了!可真快呀!两条腿比我四条腿的铁骑也不过慢这么一点儿。”
  祁蓉蓉口中说着话,眼睛却紧紧的凝视住金虎,并流露出一片乞求之色,虎儿心中猛的一怔,这姑娘并非虚语,确实有问题出来了!
  忽的,店门口出现四条大汉,一色青布包头,紧身衣褂,脚上倒赶千层浪,雄纠纠气昂昂的跨步入店,叫进:“伙计!伙汁!好酒好菜搬来,爷们……”
  刚说至此,四人似乎同时发现了祁蓉蓉姑娘,立即止声,其中一人哈哈大笑,对姑娘说道:“祁姑娘!你好清闲哪!”
  语音未落,又发现了虎儿,四人立即舍弃祁姑娘,叉腰交臂,直朝金虎坐处作半包围状,—步步逼来!
  这时祁姑娘忽朝金虎嫣然一笑道:“你吃得消吗?”
  虎儿连看也不看他们四人一眼,因为他瞧出,祁姑娘绝不是因为这四人而畏惧,恁这四人的行动身法,再加一倍,也不是祁姑娘的敌手。
  蓦的,一条大汉的手臂,已搭上了虎儿肩头,口中并喝道:“小子,你是吃了豹胆熊心,竟敢与祁姑娘同席而坐,想必你是活腻了,还不替我滚……”
  话未说完,这时大概他巳使劲,一把将虎儿提了起来,忽听虎儿“哎哟!”一声惊痛叫唤,手足乱挣乱动!
  虎儿叫声设完,大汉也哎哟一声,比虎儿叫得更高更响,紧随着虎儿摔下了,但没跌倒,那大汉反自行坐倒地下,杀猪似的大叫不停!
  余三人一见这情景,就全都楞住了,不知是什么理由?
  忽听店门口一声冷笑,叫道:“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我退下!”
  三条大汉立将坐地那人,抬过一旁,默声静气,似对那来人尊敬异常?
  虎儿随声望去,店门口并排站着两人,均五旬上下午纪,一色青衣长褂,一个脸色微显红润,一个脸上黑气密布。
  脸色红润老人太阳穴突出如小的,眼中精光炯炯,内行人一看就知他是个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而那脸上黑气密布的老人,却双眼紧合,细眯如线,偶而一睁,也是精光如电,但他双手擦在袖里,就像个多日未睡的人似的。
  虎儿是艺高大胆,根本不知什么叫做怕,他仍然装疯作傻的叫道:“哎呀呀!你老哥也太凶了,我……”
  突的红脸老人哼了一声,道:“既是高人,又何必装傻?但愿你不要干涉我们青风教的事,而且青风教主已归入长生殿,这长生殿之名,阁下也还不至于没有个耳闻吧!”
  红脸老人一提青风教,二提长生殿,乃是先声夺人之法,他唯恐虎儿是什么高人弟子,弄不好惹出麻烦!
  不想,他不提长生殿还好,一提长生殿,虎儿心中气怒倏涨,脸色忽变,冷冷的哼了一声,道:“长生殿!哼!长生殿又怎的,别人畏它,我金虎可真不怕它!”
  长生殿一年来,已威名远震,骇霸中原,因不服长生殿的作为,曾有皖省巢湖姥山,苏省大湖蜀山山庄,鲁南的外家庄等多处,曾遭血冼,这几处均是近十余年武林名望最高的人,但都没能逃得一死!
  四此,一年来,括苍山长生殿又成了武林中谈虎色变之处,只要挂上一点边,一经提起,闻者无不退避三舍,如遇蛇蝎!
  青风教本就猖狂至极,自从教主华青风加入长生殿,对小白神称臣后,青风教更是不可一世。
  如今,可想不到金虎竟敢出言污辱长生殿,根本就没把长生殿看在眼里,他们又那能不怒不惊?
  红脸老人老奸巨滑,瞧出金虎口出大言,定非无能之辈,心想:若非逼不得已,又何必一定招惹他,遂道:“阁下瞧不起长生殿,自有人找你算帐,今日敝教中私事,但望你不要自惹麻烦,各行各路。”
  虎儿又是一声冷哼,道:“侠义之心,人皆有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凡是武林中,具有正气之人,想必都会出手,扶弱锄强,我并非一定要管,我只想知道什么事……”
  刚说至此,虎儿倏然回身,朝后窗叫道:“既是一路来的,何必愉偷摸摸,难道见不得人吗?”
  后窗外一声嘿嘿,立即纵进一个干瘪老人,也是五旬开外年纪,一进入店,立即飞身朝虎儿扑去,口中并厉声喝道:“你想知道什么事吗?先接我飞天灵猴几招试试,瞧你配也不配?”
  至此,虎儿己知道,祁姑娘说走不动的原因。原来如此,瞧这三个老头子的功力,似都要较祁姑娘略胜一筹。
  于是,也不再装傻了,猛然一晃身,避过飞天灵猴凌厉的一扑。
  飞天灵猴一扑之势,快疾无比,且动在言先,不想,白影一晃,人巳不见。飞天灵猴根本不知他怎生走的,至此就知要糟,赶忙转身,那里还来得及。“啪!”的一声,屁股上已挨了—脚,踢得他凌空翻了两个跟斗,落地时双脚—挺,居然站稳了!没给摔躺下。
  这还是虎儿脚下,大大的留了情,他想到与这些人,无怨无仇,何必一定要人受伤或丧命呢?显示一点绝艺将他们惊吓也就算了。
  他这样想,别人可不这样想,飞天灵猴也算是青风教内三堂里的二流高手,江湖中也小有名气,怎会想到在这年轻小伙子手下,没走上一招,就被一脚踢翻,这个脸他怎能丢得起?这口气他又怎能咽得下?
  他想这小子或许只是轻功有独到之处,别的未必就真能胜我飞天灵猴,想至此,飞天灵猴又再次的飞扑而去!
  能称为飞天灵猴,他本身的轻功也就够俊了,而他竟忽略了,别人的轻功比他高出不知多少,还会只单是这一项有独到之处吗?
  “拍!”一声,飞天灵猴又挨了一脚,又凌空翻了两个跟斗,只是,这一次他双脚挺不起来,站不住了!
  “噗!”的一声,屁股落地,跌了个四脚朝天,也不知是跌重了,还是他自己感觉到没脸见人,坐在地下,竟没爬起来。
  祁姑娘一见,笑得花枝招展,好不开心,格格之声,传出老远!
  忽的二门上,小癞子探头探脑,鬼鬼崇崇的,祁姑娘忙叫道:“小癞子,是面下好了?给端出来吧!我真笑饿了!”
  小癞子对这青风教的人,仿佛十分害怕般的,端了一碗面走出,浑身直抖,那面汤被抖得荡起老高,洒了一地。
  还离祁姑娘有五尺来远,那红脸老人倏的长袖挥处,一股劲风,将那碗面,直击得朝虎儿飞洒而去。
  小癞子一惊,回身就跑。
  说也奇怪,那碗面刚刚腾起侧倒,蓦惊一阵煞风过处,面碗又回复了原状,且平平稳稳的直送到姑娘的桌上,凌空飞渡及落下时,连一点面汤也没洒出,居然较小癞子端着走,还要平稳。
  这一手无形罡气,可把所有的人全都惊震住了,平稳的击飞出去,算不了什么事,而硬给接回来,这功力若非高达化境,实难办到?
  忽听祁姑娘娇声道:“喂?你要不要吃一点?………”
  祁姑娘口中说着话,媚眼瞧住金虎,金虎脸上立即飞上一片红霞,心想,这姑娘似较彬彬姑娘还要刁钻古怪,在这种情形之下,还要说笑!
  忽听祁姑娘又娇媚的道:“是啦?你刚吃过,碗还没收呢!那就尝条鸡腿吧!”
  说着,祁姑娘当真挟起一条鸡腿给递了过来,她这情景,那像是受困遭袭,简直就等于是在男女调情?
  祁姑娘脸皮厚,金虎可被她逗弄得脸如充血,尴尬万千,瞧她挟着个鸡腿,停在半空,自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正在这时,祁姑娘似乎受到了莫大委曲般的,忽的连筷子带鸡腿全部摔出窗外,又端起面来,连碗一起抛出窗外,叱声道:“你不吃,刚才洒了不正好吗?何必硬给保住送过来,你不高兴吃,我也不吃,干脆全都别吃!”
  蓦听后院传来一声暴叫,骂道:“臭丫头,量你也不敢吃!”
  祁咕娘本是扳着脸的,这时却格格格的笑了,道:“你们这些鬼蜮伎俩,也想瞒过我,要想毒死我还早呢?你以为我真怕吃呀!要是他把鸡腿吃了,我就吃给你看!”
  虎儿大吃一惊,敢情刚才那碗面中还有毒,他心中本在责怪,这位姑娘太也任性,喜怒无常,原来其中另有用意,可是最后一句话,又使他大为不解,他明知有毒,为什么还要把鸡腿给我吃?而又说,我若是吃了鸡腿,她也就会将那碗毒面吃下去,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祁姑娘的话声,从后堂走出个高大老人,一招就将坐地的飞天灵猴拖了起来,叫道:“没出息,赖在地下就能了事啦?”
  倏然,众人耳中都听到“呼噜噜!呼噜噜”的吃面声音,还有那嘴皮一开一合的“着着”之声,从窗外传来,仿佛吃得十分香甜可口似的。
  虎儿猛的一震,什么人到了窗外,自己都莫名其妙,这人的轻身工夫,到了怎么个地步,就可想而知。
  还有,怪道面碗掉出,落地无声,原来被人接去了!
  虎儿突的想起面里有毒,这人不知,吃了岂不中毒而死?但不知此人,是好?是坏?若是好人,岂不冤枉?
  想着立即探首窗外,见地下坐着个蓬头银发,污秽不堪的老年乞丐,那碗面在他手中早己连汤带面,吃了个精光,而他手中却还啃着那只鸠腿骨头,似要连那鸡腿骨头都要啃吃下肚般的。
  虎儿一见,心中大急?虽然他年老为乞,但还不致死,忙道:“老头儿,那面里有毒……”
  那乞丐头也没抬,道:“没毒我还不一定要吃呢?活在这世上,穷苦半辈子,生不如死,早死早登天,早死早解脱!”
  虎儿心中一酸,急道:“老头,我这有解毒圣药?你进店来好吗?”
  那老乞丐微微抬起了头,朝金虎打量,他那蓬散的头发,将脸盖住了大半,金虎看不真切他的脸形。
  可是,金虎心中猛然一怔,因为他接触到那散发后两道寒光,如冷电般,使人不敢逼视,至此,金虎方知,这老乞丐原是个风尘异人!
  倏的,两道白影,从老乞丐口中射出,疾迅无比,直取虎儿双目!
  虎儿一惊,手扬处已将两点白影收在掌中,虎儿虽将白影接了,可是自己掌心,却也微感麻痛!
  摊掌一看,掌心两粒碎鸡骨头,心中暗骇,瞧不出这老乞丐,竟有这等深厚功力,似较铜罗汉尚要略胜一筹。
  怱听身后祁姑娘一惊叫,虎儿猛然转身,祁姑娘已被那从后堂刚进入的高大老人,擒住了腕脉,一掌抵住了她的后心灵台穴上,嘿嘿冷笑道:“小子,你要敢动一动,我就送她入地府!”
  虎儿心中一凛,大感愧疚,终于还是没能保住这位祁姑娘,禁不住愧容满面的缀缓低下了头,蓦听祁姑娘娇声叫道:“喂!你救救我呀!我要知你不肯救我!我早吃了那碗毒面多好,免得忍辱偷生,吃苦受罪!”
  虎儿浑身一震,猛然抬头,忽的记起老乞丐方才的两粒碎鸡骨,心念一动,掌心碎骨已然激射而出。
  虎儿手一扬,立闻一声“哎呀!”随着叫声,一条白影,巳如飞般的投进他的怀里,使他大感意外。
  虎儿可对付任武林高人毫不畏悸,但对这投身入怀的祁姑娘,却使他感到手足无措,难以对付。
  他!除了与萍妹,在临别前,萍儿曾为了他受伤?扑倒在他身上哭过以外,真可说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异性,要这位祁姑娘,竟当着这多人之面,依偎在他怀里,又怎能不使他面红过耳?胆跳心颤?
  忽的,数声怒喝起处,四个老人一起朝他扑来!
  虎儿虽没说过答应救她,可是,在这种情势之下,又那容他再计较这些,猛然间,单掌挥出,发出盖世神功,寒门罡气,只见一股寒涛狂飓,如一堵石墙般,将四人扑来身子阻的一阻。
  随着,虎儿忙伸掌朝祁姑娘胸前推去,他的本意是想将祁姑娘推开,好让他对付攻来四人!
  谁想,触手处软绵绵,可又富有弹力,还只道祁姑娘也身怀盖世奇功,气运处能滑如凝脂,吞吐如意,为想试试祁姑娘功力究竟多高,遂想也不想,单掌照原样不变,疾推而出!
  倏的,虎儿猛然想起不对,大惊抽手!
  这时,祁姑娘早己羞得,面红如西天彩霞,响也下响,自动的一旋身,绕到虎儿身后去。
  此刻,青风教四位老人又正好齐齐扑到,虎儿因寒门罡气,太过凌厉,在无意伤人之下,实不便多使!
  于是,只听他一声龙吟长啸,撼梁震瓦,穿耳贯心,随着施展开在他认为最普通的一套“彩燕飞环”十八招,与四人拚斗。
  这“彩燕飞环”十八招,在他所学中,既不阴狠,又不毒辣,且招式十分轻灵,如彩燕翻飞,凌空穿环,身法美妙巳极。
  可是,在青风教四位老人看来,真是招招奇妙,式式绝伦,四人虽不能算青风教一流脚色,可也是一流中响当当的人物,但是,任由四人展开如何凌厉的攻势,对方身形,飘釆晃去,始终未沾到他一点衣襟。
  瞬息间,已对拆了数十招,虎儿”彩燕飞环”十八招,循环穿插应用,始终没变,他是要四人知难而退。
  倏的,高大老人一声暗哨,四人齐退,紧随着一片黑幕沙影,挟着一股腥臭寒飚,疾朝虎儿迎头罩到。
  虎儿一见沙影,再嗅腥风,就知有毒,心中大怒,喝道:“好恶贼!我不饶你!”
  随着默运神功罡气,一掌推出,将一片沙幕全部送还!
  这发毒沙暗器的是那高大老人,老人既发暗器,当然有备,—见原物璧还!他也不敢怠慢,一晃身闪了开去。
  倏的,老人身前白影一晃,根本就瞧不清来人是谁,空的五彩虹芒一闪,双耳一凉,剧痛难当,忙抬手,右掌刚抬,又感一阵急痛攻心,老人眼前一喑,昏了过去。
  虎儿他是没存心要老人丧命,他只取了老人双耳,要他日后无面见人。取了他右手五个指头,要他日后不能再放毒沙伤人,虎儿他用的是彬彬姑娘送的五行短剑,彩虹闪处,光芒暴射,再加上他那无影轻功,余三人还设理会到是怎么回事,那老大高人已受伤昏晕倒地!
  倏的,窗外疾快无伦的飞进一条人影,众人一看,原来是那蓬头银发,污秽不堪,身穿百结鹑衣的老乞丐!
  老乞丐银发披面,但发后两只如冷电般的眼睛,却紧紧的凝视住虎儿手中,影芒闪动的五行短剑,喝道:“小娃娃,中州客是你什么人?”
  虎儿明知他是奇人异土之流,可是他心中十分不满老乞丐的为人,因为他无缘无故的射了自己两粒碎鸡骨,如非自已身怀绝艺。换了一个武功稍弱之人,岂不被他将双眼打瞎。
  虽然,自己也曾借这两粒碎鸡骨,解了祁姑娘被擒之危,但这只是凑巧,他可不领情。如今,老乞丐问他这剑的来历,口气又不和善,虎儿里吃软不吃硬,明知老乞丐武功高。但是他又怕谁?只听他道:“中州客是我什么人?你管不着!”
  老乞丐桀桀一声怪叫,道:“臭娃蛙,你敢瞧我化子不起,看法宝!”
  随着语声,一条黄影,疾飞而起,虎儿手抬处,已将黄影吊住,凝目一瞥,敢情是老乞丐脚下一只烂草鞋,又脏又臭!
  虎儿心中大怒,手一挥,烂草鞋原物壁还。
  老乞丐哈哈一笑,没见他怎么作势,一个身子已凌空拔起,不高也不低,脚起处,刚好将烂草鞋又套回在脚上,口中还自笑道:“我这神靴,万金难买。别人求也求不到,你居然还不要。可见你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不识货!……”
  虎儿自离开太白长生殿,这还是第一次遭人戏弄,他心虽不甘,可是,见那老化子疯言疯语,遂不与计较。
  此刻,青风教的人,全都走了!虎儿也没加以拦阻。
  老乞丐忽又桀桀一笑道:“到底还有识货的,我说呢?仙履神靴,当真这样不管用了!……”
  至此,虎儿心中不得不怀疑,这只烂草鞋,当真还有什么鬼名堂呢?正当此时,后堂蓦的闪出一条人影,那人影一进入堂中,立即朝老乞丐跪下了?虎儿一瞥,这人影敢情是那胖老人陈荣只见他,头上顶着一只烂草鞋,跪在地下,上身笔也似直,两眼低垂,脸色铁青,动也没敢动一下。紧随着,小癞子也在胖老人身旁跪下了。
  虎儿心中大奇,瞧这陈荣从后堂闪出的身法,也并非武功泛泛之辈,较青风教方才四老,责有过之无不及,但他对这位老乞丐,却似敬畏异常,这其中必定大有原因,绝非无故。
  老乞丐忽发惊呼,道:“哎呀呀!这位大叔,你……你是怎么啦!”
  老乞丐口中说着话,身子连连后退,仿佛真是一场误会。
  胖老人陈荣依然双膝跪地不动,倏的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小癞子,对正胸口悲声叫道:“陈荣自知罪孽深重,难获副帮主宽赦,自求解脱。只是,陈荣曾收有劣徒小癞子,尚堪造就,愿副帮主能记着陈荣往日微功,将小癞子收而教之,陈荣九泉之下,亦永铭不忘。”
  至此,老乞丐不再作伪,倏然一声暴喝,银发根根直立而起,露出个红如婴儿的脸庞,并且,双目中精光炯炯,逼人砭骨生寒,虎儿吃了一惊,这老化子功力,居然已练到返老还童,如此精奥地步,真令人不敢相信。
  自己若非误食武林盖世奇宝“缠石果”,而能功达化境,真要只凭苦练,而能高达老化子的地步,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老乞丐暴喝后,良久方道:“哼!哼!你居然还认识我……哈哈!你居然还认识我,就凭你见我不逃,留你个全尸!……”
  声声音厉,寒冰冰的听得虎儿汗毛直竖,老乞丐话没说完……
  忽的,祁姑娘从身后拖了虎儿一把,道:“喂!你救救他好吗?陈大叔是个好人!”
  虎儿只眉微蹙,道:“这是人家帮内私事,怎可乱来,而且也是他自愿!”
  祁姑娘小嘴一噘道:“你为什么救我?我也是属于青风教,教内私事!”
  虎儿一惊,道:“是你叫我的呀!难道我……”
  祁姑娘只目一瞪道:“好!你不管!瞧我的!”
  这时,那老乞丐已一声虎喝:“事情交待完了!去吧!”
  胖老人陈荣脸上浮起了微笑,放下小癞子,先朝老乞丐磕了三个头,然后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小癞子,方始又再次的拿起小癞子正在这时,祁姑娘已扬声叫道:“陈大叔!陈大叔!……”
  胖老人陈荣,理也没理,举起明晃晃的小癞子,对正胸口,猛然戮下,眼看就要溅血当场!
  倏的,小癞子一扑上前,双手抱住胖老人的手臂,悲声叫道:“师父!师父!……”
  胖老人陈荣浑身一震,虎目热泪再也忍不住,滚了下来,可是,他仍然毫不畏缩的,单臂挥处,将小癞子一个身子,震飞出丈来远去,手中小癞子,仍然前胸口,猛刺而入。
  说时迟,那时快,胖老人小癞子明晃晃的,已然及胸,蓦的一条黄影,疾射而来“当!”的一慢,小癞子被击得飞出老远,可是,胖老人手臂却被黄影撞得在地上,连翻三四个跟斗,随着小癞子“当唧”落地声,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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