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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2025-07-23  作者:幻龙  来源:幻龙作品集  点击:

  难道是自己背叛恩师之事,已传入师父她老人家耳里?
  梅冰春想到这点,芳容骤变,恩师那种残酷的手段,对自己也是不会宽容的,她身躯开始有些颤抖了!
  一个孤独弱女,如连自己最可靠的人,也失去了凭借,其内心的惧怕、惶恐,是可想而知的。
  梅冰春越想越怕,玉容惨白毫无血色。
  场中二位奇绝高手,已然互对了五六百招,战况愈见愈惨烈。
  白旛星君此刻已长发俱散,面孔铁青,嘴角微微泛出一丝鲜血,显然他在激斗中,几次受到对方的重击。
  凃云麈仍然沉异常,但他此刻面色沉凝,显然也没丝毫轻视对方之意。
  凃云麈狂笑一声,身形有如旋风般,轻忽掠闪,掌势漫天遍地,弥漫倦合,逼得白旛星君招架不迭,连连后退三四步。
  眨眼间,劲力澎湃荡中,二人又在狭窄的悬崖边,各攻出十几招!
  白旛星君此刻心情激动不已,他知道自己功力,已渐渐不支,如不趁早打算三十六计逃为上策,定会丧命凃云麈掌下。
  但觉敌人反击力量,浑厚无匹,有如山崩海啸,绵绵不绝,招式所指,更是自己全身要害重穴,凌厉异常!
  一旦对方使出那柄凌厉霸道无伦的冷虹剑,自己定然接不下对方招式!
  白旛星君暗中打算着逃念,稍微失神,竟在云尘狂风暴雨似的掌势下,左支右拙,施展不开,形态十分狼狈。
  倏地——
  白旛星君聂苍溪,已施展出他的看家本领:“游魂白旛”。
  只见他笑一声,身形腾然疾转,旋风劲荡中,在他身上渐渐绕着一丝丝洁白的细线,紧随着他的身形旋转着,已组合成一面精芒闪耀的光网,戴密到没有一丝空隙,云尘顿感惊疑,那是什么奇特绝技?
  念头刚起的当儿,白旛星君倏然暴喝一声,疾速旋回之身子,猛地停住,就在这时,奇异的事发生了……
  只见那盘绕他身上的白光,突然在他身上疾速回旋了三匝,“嘶!嘶!!”一阵怪响,百十条尖细的雪白精光,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恍若百像幻影,有的走直线,有的走弧线,雷奔闪般,四面八方向凃云麈戳刺而到!
  凃云麈的周遭连一寸空隙的间隔都没有,几乎连一只蝇虫,也飞不出去,尖锐的风声,已挟着股凌劲袭到!
  端的歹毒异常,慑人心魄!
  就在白色精光疾射而出的刹那,白旛星君已大喝一声,变臂急张,已似一只大鸟倒翻而出,几次起落,已自无影无踪。
  凃云麈见状,目眦欲裂,原来对方施出这招绝技,是为着逃逸的护身符,此待眼前白光闪闪涌合而至,时间的迫切,已不容他再做任何遐想。
  蓦地——
  凃云麈发出一声令人心惊胆战的厉啸,冷虹剑出鞘,凃云麈身躯突然矮下半截,冷虹剑直立,剑尖朝天,人随着呼呼地转动起来。
  一片凌厉绝伦的剑气,亦随着他身形旋动暴难而出,那丝丝锐利白光,一碰到剑气,便无声无息地跌落,瞬间,百十白光,已全然跌落地上。
  凃云麈剑光倏敛,身形顿时停下来,星目凝注被冷虹剑绞碎的白光,原来就是一条条洁白的绢丝。
  凃云麈暗暗心骇,他想不到白旛星君,内功如此高深,居然能够把丝线当作暗器使用,真不愧白旛星君之外号。
  蓦然——
  凃云麈脸色沉凝,冷冷向梅冰春说道:“梅姑娘,我和你恩师,也是势不两立的敌人,今夜阴风教掳掠你,大概是为着那半面的碧凤宝旗,现下你已全然无危险了,凃某就于此别过,后会有期!”
  语音甫歇,凃云麈掉转头,举步欲去。
  一声如杜鹃啼血,巫峡猿嘷,凄凉已极的语音,道:“凃相公,你,你这么忍心吗?你暂……停……”
  语至此处,梅冰春娇躯一阵乱抖,已跌倒地上,昏绝过去。
  凃云麈见状,大吃一惊,飘身过来,他忽然目睹梅冰春香胛上,翻卷的肌肤,暗忖道:“凃云麈呀!你不能这样硬心肠,她受了此等严重伤势,你也全然不顾吗?”他脑际想着,轻轻凄叹了一声,俯下身子,把她娇躯抱了起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晦、圆、缺,天时变幻既无穷,人的际遇也总是那么坎坷,但也得活下去,人之追求希望,也全靠这意念,努力延续生命,但是,当你所要求的希望,都成为泡影之时,那么你要凭借什么活下去?
  梅冰春她为着自己爱郎生命安全,不惜背叛自己恩师,暗中几杀门人,她这意念,完全是为着爱!爱!可是,对方却拒绝了她的爱。
  这种严重的精神打击,实使她柔肠寸断,加之刚才的内伤,致使她昏绝了过去,啊!爱情的魔力,难道是如此大吗?
  凃云麈望着怀抱中,那张凄楚幽怨,惨白的脸容,使他再也不能硬下心肠,于是,他把梅冰春抱到一隐秘的峰阴下。
  凃云麈把着她的娇躯,轻放于一处细嫩草茵上,准备为她疗伤,凃云麈功运双掌,在她周身穴道上连拍一阵。
  可是,梅冰春仍然没有苏醒过来,凃云麈剑眉微蹙,紧咬着钢牙,双掌极温柔地在她玉体上推抚着。
  凃云麈一面为她推活穴道,星目不断打量着她,只见她肤如凝脂,体态轻盈,翠眉如黛,那张鸭蛋脸上,衬托着一张樱桃小口,更是显得娇艳欲滴,迷人已极!
  这是凃云麈第一次毫不保留地注视着她。
  他不禁暗赞了一声:“此女真是美艳已极,真称得上天香国色,色秀尘寰……”
  显然,凃云麈也无法用形容的词句,来形容她的美,总之,一看到她,愈看愈美,眼睛、眉毛、肌肤、体态,没有一处不美,含蕴着一股勾魂拘魄的媚力,使人生出一种秀色可餐之感。
  梅冰春已渐渐苏醒过来,她只觉全身一阵说不出舒适滋味,百脉流畅,这是一种罕有的经验,温馨爱怜,她此刻更不愿开眼来,她不愿意这温馨爱怜,就此失去,她要再多享受一下这种说不出的舒适滋味。
  凃云麈此刻也是心神摇旌,他星目凝视那柔若凝脂的雪白肌肤上,隐隐现出一对坚挺的双峰,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处女芬芳,如兰似麝,令人遐思顿起。
  蓦地——
  凃云麈脑际里,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哭喊声,道:“麈哥哥……你一定要来……我一辈子等着你……”
  凃云麈头上恍似一盆冰水浇了下来,那本是放在梅冰春玉体上的双掌。
  倏地!收了起来。
  梅冰春那对轻闭的美目,倏地一张,射出一种幽怨的神色,美目中敛蕴着闪闪发光的泪珠,那是恨,是怨,是曼伤?
  凃云麈幽幽一声长叹,以种温柔,关切的语音,道:“梅姑娘,真对不起,我实在不知你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我绝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凃云麈语意是指上次梅冰春救他之恩义而言。
  梅冰春闻言,有说不出的一股甜蜜的味儿,娇羞欲滴,如玉的面颊上,满浮红霞,脸上露出一丝娇美的微笑,道:“麈哥,妾怎敢如此想……”
  世间的女孩子,尤其是已懂得爱的女孩子,如果一旦爱上一个人,那么她是最痴情的,也是最盲目的,那怕她所爱的人,并不知道她的感情,仅是给她一抹微笑,或是稍微做一个亲切的表示,亦会令她永远难忘。
  她甚至羞怯的,不敢对自己所爱的人,表白自己的情愫,但她那少女的心灵中,却会永久铭刻上他的影子。
  这种埋于心里上的感情,是最值得回味的。但,又何尝不是最痛苦的?
  凃云麈见状,他那不知梅冰春晶莹透彻的秋水,脉脉含注的情意,这份情意,在他心田里留下无限的遐思,惆怅,萦回脑际,令他苦恼、扰神……
  梅冰春秀目凝注爱郎那张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容,一颗芳心,怦的跳动着,此刻,见他默默不语,芳心数惊,她暗忖默道:他在想什么?难道爱郎已有了情人……
  这点实使她不敢再深想下去,如果是真有的话,她的爱,也是永渝不变的,天会老地会荒,海水也会有干涸的一日……
  梅冰春想至此处,樱唇轻启,婉转美妙的娇柔语音,道:“麈哥,奴家今夜有许多话,向你说……”
  说着,梅冰春那蛇般滑腻的娇躯,已然倒入凃云麈怀中。
  凃云麈星目凝注怀中的美人,酥胸起伏,吐气如兰,他并非坐不乱的柳下惠,焉能不劲情意,只是他以自己的理智,控制那心旌摇荡,发动的情欲。
  凃云麈双手轻轻拂着她满头鸟释,柔声道:“梅姑娘,不知你有什么赐教?”
  凃云麈对待她,总是维持着一段距离,几乎是有点淡薄而矜持。
  梅冰春如神的秋水,仰视着爱郎,娇声道:“凃哥,最近有一个对你不利的消息,听说我恩师已入中原,大概是要和阴风教谈判,对付你之事……”
  凃云麈满脸惊疑,说道:“梅姑娘,那么阴风教怎么会掳掠你,难道……”
  梅冰春幽幽一叹,秀目浪光闪闪,凄声道:“也许是前几天,恩师派下高手围攻你之时,我因生怕你孤掌难鸣,私下背叛恩师,残杀了几位同门高手之事,被她老人家发觉了,而叫阴风教中人,先把我掳上九灵山盘龙峰总坛,软禁起来,等待她老人家来中原时,才严厉发落,问明详情,以免我琴中这半面碧凤宝旗的秘密,泄露给你。”
  凃云麈听得心情激动不已,梅冰春为着自己安危,不惜残杀同门中人,这份关切深情,实在使他感动,他本来对梅冰春的为人,存着一种看法,她是喜怒难测,心狠手辣,满身有刺的艳丽玫瑰。
  他今夜听到琴声,而赶来救她,完全为着报答昔日她牵来自己坐骑瘦黑,救自己脱困危难的恩情,但今夜听到她这么一说,自己实在欠她的恩惠太多了,所以,昔日自己当时没有看到白凤令旗门中人,围杀自己,就是这原因。
  凃云麈满脸愧疚之色,轻声道:“梅妹,你对我之深恩,使我心里难安,不知如何图报,若不是今夜听你所述,自己蒙受恩惠,还蒙在鼓里,真是惭愧已极!”
  梅冰春被凃云麈一声梅妹,叫得心灵深处甜甜的,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恩师将要对她施以惨酷血刑,她秀目射出一种情爱的柔光,娇声道:“凃哥,只要你安全,我纵然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凃云麈此刻真正体会到,梅冰春是位至纯至洁的女性,她具有天下间一般女人难见的那种美德。
  凃云麈诚挚感谢的语音,道:“梅妹,你对我太好了……”
  梅冰春那久已被冰冻的少女热情,又开始燃烧,她禁不住以春藕似的玉臂,搂着凃云麈的蜂腰,急需要爱情的火焰,来补偿久已空虚的内心。
  凃云麈强自控制着的感情,此刻,也被梅冰春如火的痴情所融化了,他不忍心使她太难堪,那张倔强的嘴唇,轻轻地吻着她的玉脸。
  梅冰春的血液沸腾了,那两片软薄的樱唇,不由自主的移到凃云麈那火热的嘴唇上,她如触电般,玉臂紧紧地搂住他,娇喘连连。
  凃云麈为难了,他知道悔冰春这种爱情,对于他来说,已是不可能存在的,但他一想到梅冰春,今后无依无靠,孤弱一人,这是多么可怜。
  梅冰春见凃云麈毫无反应,栘开身来,不觉秀目含泪,凄然道:“哥,我自知污泥沾染,声名狼藉,不配与你谛……但只要你今夜片刻温存,九泉之下,也就能瞑目……”
  凃云麈心情冰动,那片火热的嘴唇,忙堵住她的樱口,猿臂紧紧搂抱着她那滑腻纤腰,舌头吮吸着她樱唇,忽然像是一只猛虎似的,吞噬着一头羔羊。
  梅冰春玉臂也紧搂着他,尽量发泄那蕴藏已久的情焰。
  片刻,凃云麈轻轻栘开那片火热的嘴唇,轻语道:“梅妹,你不知道我内心难言的苦衷,你对我施予之爱,我会永远地记着,但恐怕我会辜负了你,因为我的爱情已不是自己私有了……”
  梅冰春早已料到此着,她闻言毫没惊动,娇柔的语音,问道:“哥,她是谁?是不是能够告诉小妹!”
  凃云麈暗想自己示明有爱人之后,她定会悲伤不已,万没想到她会如此的镇静,毫没一般女人那种酸劲。
  于是,他对她更是敬仰。
  凃云麈星目凝注着她的玉容,轻声道:“她便是那仙音箫万海珠!”
  梅冰春心中,早就暗想是她,而今经她证实,所以,她毫不惊奇,只是默默无语。
  凃云麈突然开口问道:“梅妹,你今后之行踪,打算要怎样?”
  梅冰春闻语,目中泪水滚滚而下,颤声道:“一条路是上阴风教总坛,等待师父发落,遭受死,另一条路是远走高飞,苟延残生,但我恩师手段之毒辣,我知之甚详,她决然不会放过我,天涯海角,终会被她寻着处死!”
  凃云麈凄凉的长叹一声,道:“梅妹,第一条路,我绝对不同意,这无异是自投罗称,白白牺牲,使你为看我的事而死,叫我心何以堪,愚兄有一条计策,不知你同意否?”
  梅冰春闻凃云麈关切的语言,道:“我是无所惜,只是碧风宝旗,如被他们得去后,定会助长魔焰,你之意思,请说无妨,妹绝对同意。”
  凃云麈星目放光,道:“梅妹,我不愿你死……想请你暂时避一避魔焰,仙音箫万海珠之住所,隐秘异常,风景幽绝尘寰,我想请你暂时避到那地方,也顺便替愚兄伴她日游夜谈,以解寂寞。然后,愚兄借用一下,你琴中那半面碧凤宝旗,独闯九灵山盘龙峰阴风教总坛,故意布下疑阵,说你已被愚兄杀死,抢得这半面碧风宝旗,这条计策,虽然有失光明正大,但对付他们那种卑贱邪恶,倒无甚关系,不知梅妹以为然否?”
  梅冰春闻凃云麈之话,已经明显的露出爱她之意,他催促自己去万海珠住处避难,内中暗含着:叫自己先和万海珠姑娘要好,如果自己能够和她合得来,那么……
  梅冰春想至此处,不禁玉脸泛起红霞,无限娇羞,道:“凃哥,你真替梅妹设想得太周到了……”
  凃云麈俊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这:“梅妹,那你是答应了,哈哈……”
  一个是高洁如称碧波中的白莲,一个是柔艳如百花丛中的玫瑰,凃云麈不知何生修来如此艳福。
  但是,世事变幻,人海沧桑,他们哪里会料到今后的命运呢?
  梅冰春哪有不知凃云麈的笑意,她因此更加娇羞,恨不得此时有个地洞钻进去,她纤腰轻摆撒娇迫:“凃哥,你坏死了,我不来……”
  梅冰春此时内心是如何的甜蜜,充满着幸福的光辉,她倒在爱耶的怀中,脑际泛出那如锦的美满生活……
  蓦地——
  凃云麈突然开声问道:“梅妹,我拜兄追魂八绝掌凌龙风,不知是何故,被阴风教掳掠而去,梅妹是不是知道详情。”
  梅冰春啊一声惊叫,道:“凃哥,我差点忘记告诉你,凌龙风听说是因牵入阴教教那半面碧风宝旗的争夺旋涡中,而被掳掠的。详细内情,愚妹不太清楚,倒是上次凌龙风碰到我时,曾有交代说,如我碰到你时,就叫你马上去见他,大概现在就被禁于阴风教总坛中,徐哥,我们现在就动身去救他如何?”
  凃云麈轻声道:“梅妹,你现在伤势如此严重,你同去于事无补,而且,如果恰巧碰到你恩师,那么刚才那条计,便没有用处了,我想现在你就骑着瘦黑,尽速离开此地。”
  梅冰春满脸关切之色,柔声道:“凃哥,但是你孤掌难鸣,一有不测,你叫我们如何活下去?”
  凃云麈听到“我们”二字,内心不禁暗暗叹道:她竟是如此的痴情,啊!前途际遇,不知是如何的艰困、坎坷……
  凃云麈星目倏然爆射出一股摄人心魄的煞焰,坚毅地说道:“愚兄现在之武功,纵然是斗不过你恩师或掌转乾坤震西天,但,自忖以我绝世轻功,安全撤身,大概还没有问题,你们放心好了!”
  梅冰春欲言又止,变目中流露出一股柔和得使人看了,昏眩的光芒,凝视着凃云麈,二人就这样默默无语,并肩走着。
  瞬间,死寂的山谷间,突传出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      ×      ×

  此刻,已是四更时分,夜风飒飒,四周死寂,连那空中的月儿,也躲在云层之后,仅只有一丝昏淡的余晖,洒落在大地上。
  蒙蒙凄然的月光下,一条人影,在陡斜崎岖的山道上,若流星掠空般,倏起倏落,稍现即逝,有若一缕不可捉摸的轻烟。
  他的身形是那么轻飘得有如一片毫无重量的棉絮,每次起落,皆达九丈之遥,恍似御空飞行般,轻功之造诣,真是盖古凌今。
  凃云麈送别悔冰春之后,怀着无限惆怅,展开那如鬼魅般的奇绝轻功,沿着这条崎岖碎石山道,恍似陨星飞天,直奔向那矗立重山中的盘龙峰。
  凃云麈此时的功力,已臻日干月坤,大怀若虚,玄中至玄的无上境界,他体内的真气,已能川流不息的循环。
  那强厚的精力,直似大海中的层层波浪,汹涌澎湃,无穷无尽!
  只见他的身形,越来越快,最后竟似没有纵落一般,脚不沾地,御风行空,以眩人眼目的快速,一掠即逝。
  约有半盏热茶工夫,凃云麈已来至盘龙峰脚下,他抬头望着这座奇峰,不禁脱口叫道:“好雄劲的高峰!”
  只见盘龙峰,形状直似一条升空盘龙,矗立在这重重的山峦之中。
  古木参天,峰高千仞,令人不禁有雄浑之感。
  夜深寂静,啾啾虫声,更显凄凉。
  凃云麈停止身形,星目射出一股锐敏的精光,疾速的警扫着四周,只见盘龙峰脚下,怪石嵯峨,左张右顾,触目像似鬼影幢幢,朽弓蛇影。
  奇高的峰阴,使峰下四周一片昏暗,寒风刺骨,其声若似鬼魂轻泣,使人不禁生出阴森恐怖之感。
  凃云麈暗忖道:阴风教总坛,定设在盘龙峰腰上,自己如不趁天未亮之前混入,那以后就免不了一番麻烦了。
  凃云麈不愧是位铁胆傲骨,肝胆照人,义薄云天的英雄侠士,他人单势孤,独上阴风教总坛,此举是最危险不过的。
  要知阴风教中,具是天下武林各地的魔头,绿林巨盗,盗匪渊薮之总根据地,江湖顶尖一等高手,无异尘沙。
  而且,阴风教中人,已把凃云麈深深恨入骨髓,誓欲除去此眼中钉而后已,他此次独上盘龙峰,无异是自投罗网,送入虎口。
  凃云麈是位绝世聪明之人,他哪不知独上阴风教之危险,但是,欲救自己的拜兄凌龙风,免落于难,他不得不独闯虎穴。
  此种人类至高的友爱,确是难能可贵,其赤诚所至,当不难成功。
  凃云麈犀利的锐眸,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随即展开轻功,若是鬼魅般,迅速绝伦地沿着山峦岔道,电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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