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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2025-07-23  作者:幻龙  来源:幻龙作品集  点击:

  原来此时灰衣蒙面人,右手斜举着一根旗帜,只见旗杆三尺来长,黝黑发亮,不知何物所做,旗杆上挂着一条三角形的黑绸,黑绸上赫然画着一只栩栩欲生的白凤,精致美丽。
  灰衣蒙面人一声阴森低沉的嘿!嘿!冷笑,道:“我白凤黑旗杨琪乐,定有规例,凡现出我黑白凤令旗之时,对方必须经得起旗风一卷,才有资格交手!我看当今江湖上,能够挡我一卷之威者,算你是第一人。”
  凃云麈听此灰衣人,就是白凤令旗中的第二号人物,武功仅次于令旗主的白凤黑旗杨琪乐,内心大震,立时摒除杂念,抱元守一,目光略注黑旗令杨琪乐,冷然道:“黑旗令,你且勿太狂傲,别人怕你,在下凃云麈却不怕你。”
  黑旗令杨琪乐幽灵似的冷笑一声,道:“有胆量,有胆量!令本旗万分钦佩,姓凃的你是何缘,深更半夜到此,定然有因而来,可否见告?”
  凃云麈朗声道:“明人不作暗事。凃某是为抢贵旗主的碧凤宝旗而来的。”
  黑旗令杨琪乐轻蔑地哼了一声,冷漠道:“姓凃的,你太自不量力了,既然不知天高地厚,本旗令送你一个便宜!随你利用何种闪避身法,如你躲过本旗令十招旗风,便饶你不死。”
  凃云麈虽然知道黑旗令武功绝高,但他本是个倔强倨傲之人,那能够接受他这等藐视,不由愤然道:“黑旗令你不要过于欺人,凃云麈在十招之内,绝对不用身法闪避,赤手空拳,硬接你十招旗风。”
  黑旗令杨琪乐响起一声莫测高深的冷笑,道:“很好,很好,姓凃的,你既然速求早死,本旗令也不愿强人所难。”跟着便是一阵阴森森,唏!唏!冷笑。
  江湖中的波诡云谲,狡狯奸诈,这是人们防不胜防的,如果,黑旗令杨琪乐没有那黑巾蒙面,凃云麈定可看清他的俊脸,正泛着一丝得意的笑。
  黑旗令笑声甫歇,右手黑白凤令旗,翻腕一挥,周围树枝摇摆,败叶萧萧,一阵撼山震岳的彻骨寒飚,业已随旗而出,卷向凃云麈!
  凃云麈此时犹不肯过分的示弱,提聚丹田真气,双掌平推,硬接下黑旗令的一旗,身子微微摇晃而已。
  只听一声摄人心魄的狂笑起处,黑旗令身形倏地急转旋风,那种一阵强似一阵的劲气罡风,嗡嗡作响,声势惊心动魄。
  凃云麈站离丈外,见黑旗令施出此种诡异的身法,内心一阵惊骇,他知道黑旗令旋转之后,第二招的袭击,便会带来雷霆万钧的劲风,当下凝聚真气,布满全身百骸,静待他第二招施。
  见黑旗令身形越转越疾,风是越摧越强,越摧越烈,四周白杨,梧桐,枯枝残叶,被黑白凤令旗的劲疾旗风,卷得满天乱飞,尘沙蔽天,难辨敌我,唯由沙影中,恍然得见,凃云麈似像只败公鸡,垂手伫立,星目寒光,一瞬不瞬地注定黑旗令杨琪乐腾转的身形。
  蓦地,黑白凤令旗影忽停,杨琪乐傲然卓立,只把右手令旗,轻轻往外一展,毫未见有甚劲气强风。
  但是,凃云麈只觉心胸一阵血翻气涌,全身却突然似被一股无形大力,抛起空中,凃云麈强提真气,硬用大力千斤坠,落下身躯,唯步履显得一阵踉跄,似已立足不稳!
  黑旗令杨琪乐唏唏一阵冷笑,旗影接连又是三飘,凃云麈变掌连拍,硬想挡住三旗,只觉自己躯体,硬被一种无形潜力,抛出一丈有余,摇摇欲倒!
  凃云麈此时心血汹涌,他想不到自己今夜逞一时之勇,便要丧命在黑旗令杨琪乐手下,大丈夫生有何恋,死亦何惧,何必这等惊恐,只不过自己那惨痛的血仇未报……
  凃云麈想到血仇未报,一股真气,突由丹田泛升起来,布满四肢百骸,那涌的气血,立刻沉静下来。
  就在此时,黑旗令的右手旗,又连续飘了四下,而凃云麈变掌也忽拍出四掌,这时凃云麈的四掌,忽然变得强厚无比,带起一股强劲无伦的劲力,直扫去过!
  两股无形的潜力,强劲力道,带起盈耳的啸风,互撞在一起。
  猛闻一阵如雷霆九霄,撼山震岳的声响。
  凃云麈疾退三步,一屁股跌坐地上,黑旗令杨琪乐脚步也一阵踉跄,双肩晃摆连退了三步。
  蓦地,杨琪乐发出一声森冷凄厉,摄人心魄的怪笑,右手的黑白凤令旗影,又已翻出最后的第十招。
  他这最后一旗,是凝聚全身的功力所发,威力比起初九旗强出数倍,“呼”!的一声,劲气狂飚,破空卷处,凃云麈迅快的站立起来,双掌猛推,挟着一股劈空劲气,也自出手!
  双方功力,本已悬殊,何况凃云麈早就已力竭筋疲,他最后这几招硬接,完全是丹田一股奇特的真气,支持着他不倒的,此刻,怎能挡得住杨琪乐的全力一击,掌力旗风一接之下了……
  凃云麈衹觉眼前一黑,嗓口一甜,但他仍咬紧牙关,强行忍住一口淤血,未曾吐出,可是足下拿桩不住,一阵前仰后合,但终于一屁股跌坐地上,再也没有气力站立起来。
  黑旗令杨琪乐见凃云麈,既然能挡过自己十招旗风,而不立刻暴毙,这实在使他懔骇不已。
  蓦地,杨琪乐嘻嘻两声阴森诡笑,身躯直似幽灵鬼魅般,一步一步,缓缓向凃云麈逼了过去。
  凃云麈此时耳呜心跳,气血汹涌,双眼发黑,四肢百骸,俱如散了一般,哪里有力量抵抗。
  凃云麈环眼一瞪之下,心中凛然欲裂,眼眶隐隐露出血丝,嘶哑的吼声,使他觉得世人竟是如此不仁,憎恶……
  白凤黑旗杨琪乐的阴影,已离凃云麈不过三尺远近,倏而,他仰天狂声大笑,声如夜枭嘶啼,刺耳难听!
  蓦地,笑声敛敬,黑旗令的右手旗,缓缓的斜举起来,凃云麈此刻全部绝望了,那凄痛惨绝的血仇沉冤,此生此世,再也不能报了,壮志未酬身先死,生死离合有何求,唯恨无力自雪父仇,心何以堪,想至此,他星目中所蕴藏着的一颗颗的泪水,不,那是血水,簌簌而下。
  月光朦胧,夜色凄然,寒风刺骨难熬,淡淡清辉照着土地,但此时此际,却丝毫没有和平温柔的感觉,相反的,竟显有肃杀,恐怖阴森的微象。
  正在此刻,苍穹的夜空,突飘下一楼极细若无的绝妙琴韵。
  黑旗令杨琪乐听到琴韵,那残酷儿狠的目光,暴出一种异样的光彩,那已缓缓下落的黑白凤令旗,突然停顿不下,但乐音一断,黑白凤令旗仍然又再缓缓下降。
  这时,那妙音琴韵,又铮铮,叮叮!再由寂静的夜空不断飘送过来。
  凃云麈此刻对于自己的生命,已完全的绝望了,他案闭变目,只觉死神来临,但他在静待中听出琴韵有异,好像对心胸烦注一种乐感,心胸内不禁舒旷神怡,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时黑旗令杨琪乐右手的黑白凤令旗,已离凃云麈灵盖三寸,只要内劲微吐,凃云麈便要一命含恨归天。
  蓦地,琴音旋律,突然转变为哀艳凄凉的声调,如良人远戌,绮梦难成,对镜怜孤,焦心莫耐的如少妇独处深闺,那一股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的哀叹,真令人掩耳不忍卒闻。
  杨琪乐猛地由鼻孔中,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随着发出一声摇撼苍穹的吭啸,身形疾似鹰隼般,疾掠而起,带着一阵凌厉劲风,直往那黑黝的院落扑去,晃眼间,魔踪即杳。
  凃云麈见黑旗令杨琪乐身影消失后,凄然的长叹一声,这时他胸中激荡的气血虽然已渐停止,但是浑身无力,于是跌坐地上安静调息。
  就在凃云麈盘膝坐定的时候,猛感自己丹田里,又泛出那股奇异的热流,上升,由少阴肾经脉起,经过少阳经脉,厥阴心包络经,厥阴肝经脉,赐通四肢百骸,直冲上十二重门,运行了一周天。
  凃云麈运行了一周天,只觉得周身清灵畅远,浊气顿消,胸中真气溢满,刚才狼狈不堪之痛苦情形,立刻消失,凃云麈暗中调匀一下真气,只觉畅通无阻,他伸手摸摸怀中的冷虹剑,张开星目,缓缓站起身来。
  猛地,凃云麈身形疾挫,斜跃开去,怒叱道:“凌龙风,你紧追凃某不舍作甚。”
  原来在凃云麈跌坐处三丈外,伫立着一条人影,他便是武林双英中的追魂八绝掌凌龙风,虎目如炬,呆愕愕的凝望着凃云麈。
  凌龙风见凃云麈出口责问,并不生气,轻轻长叹一声,道:“凃兄,你内功大概已达登峰造极,脱尘空明之境,不过在这段过程里,行气连功,必须要有人勤侍护法才行,不然是最危险不过的。兄弟在一刻前便到此地,见兄在运气行功,不敢叫醒你,顺便为凃兄效点微劳。”
  凃云麈在初见凌龙风之时,就觉得他是个粗犷豪爽之正义人,心里已有意结纳为知己,但因他性格倔强冷傲,不愿屈就于人,而且,他身怀冷虹剑,不愿为人所知,所以,在刚才和杨元比剑后,凌龙风叫住他,才会不顾而去。
  此刻,凃云麈听凌龙风语言,表露满腔诚挚,使他大受感动,朗声道:“凌兄肝胆照人,诚心相护,在下凃云麈永铭五内,刚才,因有难言之衷,出口责问,敬请凌兄宽予原宥。
  凌龙风道:“哪里,哪里。兄弟紧紧追随凃兄,便是意欲向兄道歉,刚才拜兄杨元误犯之咎,亦不敢推诿,望兄原谅,弟胆敢代表拜兄,这里谢过!”
  凃云麈本是热情豪放之人,因他幼逢惨变,八岁流浪江湖,看到的却尽是冷漠的世情,虚伪的阿谀,而使他把一颗热情豪放的心,被外感冷冰气氛冰藏起来,今夜他却被凌龙风那颗火热的友谊所感,露出本来性情。
  凃云麈道:“凌兄,杨兄为何没和你一起来?”
  凌龙风道:“因我们武林双英,衷心赞佩凃兄胸蕴武学,渊博如海,而不持强好胜,肝胆互见,此种美德,在下与杨兄,均被感动得心悦诚服,并羡慕得无以复加,更使杨兄后侮不已,想向凃兄道歉,因而我们分头寻找凃兄,机缘不错,却被在下先碰到凃兄。”
  凃云麈道:“凌兄这等肝胆照人的胸襟,实令在下更觉汗颜。”
  凌龙风截住凃云麈的话,道:“除兄,怎可这样说,如果你不嫌兄弟冒昧,我及杨兄都有一片诚心,愿意和兄结为异姓兄弟。”
  凃云麈脸带凄怆之色,道:“凌兄这肝胆相待,小弟实在愧不敢当,为了自己一身血仇,所负重担,当应自我承担,更是不敢累及他人,为此,只有背失凌兄此番好意,甚至于……”
  原来凃云麈深记着铁掌神剑莫如刚死前对他说的言语:“你此生是孤独无援的,因为你的仇人誉称四海,天下武林正邪各派,黑白二道与他多少套有交情。”
  所以,凃云麈拒绝了凌龙风的要求,虽然他明知凌龙风是一片真情,但因他思及自己的血仇将牵及武林各派,凌龙风是华山派的掌门徒弟,自所难免师门为重,一旦凌龙风和自己结为兄弟,纵然凌龙风不会和自己反面为仇,但害了他在武林上的地位与声望,甚至于自己身怀冷虹剑……。
  “冷虹剑”-—他想到“冷虹剑”不由泛起了重重心思!
  这柄短剑,牵带着二百年前冷风老人那幕惨酷的血腥武林恩仇,如果此剑为人所知,再次重现江湖,势必又会掀起弥天大难,斯时自己便会变成一个众武林中人,所注目的标帜,那时侯凌龙风跟自己在一起,便会随之受到杀身之祸。
  凃云麈与凌龙风,他们在初次相逢时,二人的内心各起了一样的心情,这也许是苍天冥冥注定的前缘,而缔造将来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
  凌龙风闻听凃云麈拒绝和自己结为兄弟,乃疾声道:“凃兄只要有事,不管我们是否结义,凌龙风赴汤蹈火,百死莫辞,必定竭尽所能,以效犬马之劳。”
  凃云麈贯在被凌龙风此种诚挚的友谊所感,内心激动不已,道:“凌兄义薄云天,凃云麈何德何能,盛情隆谊,当永铭肺腑。”
  凌龙风见云麈答应了,面露欢喜之色,说道:“凃兄待人忠厚,磊落胸襟,实使兄弟敬佩之至……”
  凌龙风停顿一会,开口又道:“凃兄刚才在此地,是否已碰到强敌。”
  凃云麈闻言暗赞凌龙风料事果然不错,道:“凌兄眼光果然锐利,不愧为享誉江湖武林豪杰,刚才,兄弟和黑旗令杨琪乐强搏了一阵,差点送掉送命,说来惭愧的很。”
  凃云麈便将刚才与黑旗令交手经过情形,叙述出来。
  凌龙风惊奇地望着他的面孔,十分赞叹的道:“凃兄,你确实堪为神奇,罕见的一代之雄,若论过去,江湖武林人物,凡是碰到黑旗令的人,都已身亡,而今夜兄能够重创了他,实是可嘉可庆。”
  自从白凤令旗纵横江湖以来,最使人惧怕的便是黑旗令杨琪乐,其武功渊博如海,深不可测?,为人凶戾残酷,出手心狠手辣,碰到他的武林人物,都挡不了他的一旗之威,便告暴毙。就是这样,武林各大门派,才会深为重视,各自派出高手打探白凤令旗的虚实。
  凃云麈见凌龙风误会自己重创了黑旗令,内心不禁一阵惆怅。刚才,虽然是自己硬挡过了黑旗令的十招,算是自己胜利,可是,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在人家十招之下,受此挫败,其内心的羞愧,实使自己难以忍受。
  凃云麈沉思有顷,猛迫:“凌兄,今夜兄弟来此庄院,实是有所为而来,凌兄如果有兴致的话,我们不妨深入察探一下。”
  凌龙风豪声道:“凌兄,我们既然敢来,纵然里面是龙潭虎穴,刀山剑林,阴森冥府,也非要探他个虚实不可,只要为着武林同道着想,即令死去,又何恨之有。”
  凃云麈暗自惭愧,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但转念到惨痛的沉冤,单为己身待报亲仇一节,确使自己进退两难。
  他沉思有顷,才道:“凌兄,刚才白凤令旗主,弹出琴韵,是否你也听到了?”
  凌龙风道:“兄弟就是听闻琴音起自这个地方,顺随声音赶来,才巧遇凃兄,按白凤令旗主弹琴的手法,好像如武林中失传已久的迷踪魔音,奇异使人难以捉摸的,就是其发琴的真正所在。”
  凃云麈道:“兄弟刚才凝神静听那琴音,的确是以迷踪魔音手法弹出的,有时起自南方,恍然有时突转在东方,飘忽不定,扰人听闻,不过兄弟认定是出自于东,南二个方向,是否正确,现在我们就分头找寻如何?”
  凌龙风道:“凃兄高见甚是,兄弟向东方,不论寻着与否,我们约定五更时分,在庄院的左侧万山峰上的丘陵处会面,兄弟和金环剑杨元,也约定那里。”凌龙风说完话,身形倏然直扑东面的屋宇,捷速迅快的逸去。
  凃云麈目送凌龙风身影逝去后,心中突起了一股莫名感伤,萦绕胸怀,难以自遣。虽然凌龙风和他初次相交,但他们之间的情谊,凭借着仅仅数语交谈,足以使人有种难测深厚之感,凃云麈仰望云天,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此刻,已是四更时分,但见蓝空无际,星光闪耀,白云悠悠,月儿斜挂天边,目睹这个皎洁景色,不禁使凃云麈心胸骤然一宽,豪情勃发,四下打量了一阵,一提真气,便施出“旋风大转”的身法,迅速绝伦的跟着黑旗令去处——南方奔去。
  凃云麈一口气穿跃过了几座院落,飞落在一栋院落的屋面上,低头望去,这些院房各室门窗紧闭,毫无有人居住的迹象。
  凃云麈心中不觉大为生疑,暗道:白凤令旗主,其人真是诡谲莫测的神秘,刚才那琴韵,分明是由东,南二面院落发出的,难道自己又会判断错误?
  凃云麈微一沉思之后,抬头辨认了一下方向,直转向正东跃了过去,瞬间,又来到另一重院落,此处是一所满植盆花的小跨院。
  这座小跨院精致雅丽异常,院中秋菊盛开,丹桂飘香,虽已是落叶飘零的秋天季节,但这院中花木却一片苍翠,凃云麈心中大感奇怪,暗暗忖道:这院中盆木,如果无人修整,决不会这般整齐,看来这座小跨院中,是经常有人来往的。
  凃云麈双足微一用力,人如离弦弩箭一般,直射过去,落在靠右侧的一间雅室门前。
  敛神静听一会,毫无动静,举手轻推,两扇门应手而开,但闻一阵脂粉幽香,迎面扑袭而来,不觉心中一惊,暗道:“这雅室分明是女子闺房,自己堂堂男子,深更半夜,岂可随便进去”,当下呆愕一阵,站立门外。
  蓦地,忽听房中起了一阵移动脚步的声响,紧随着发出一阵极细的痛苦呻吟的声音。
  这两种声音,都异常低微,如非耳目灵敏之人,绝难听到。
  凃云麈觉得声音由来奇怪,不自觉地失声问道:“里面是谁?”
  凃云麈失声出口后,立时警觉,身子倏闪,隐入门后暗处,心中暗暗惊道:我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静夜之中,只怕已传出老远,如果这静院四周,埋伏有人,定然会听到我的声音,一念及此,赶快提起真气,敛蕴掌中,蓄势戒备。”
  哪知过了有一盏茶的工夫,仍然不见动静,室里发出的呻吟声,也自断绝,不再有任何声音。
  凃云麈深感奇怪,难道是会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大约又过了一杯热茶的工夫,仍然不见动静,凃云麈探头向四周扫视,只见繁星闪烁,夜静似水,毫无有人潜伏的迹象可寻。
  凃云麈已被这死寂的气氛,等得不耐烦了,他暗中凝提真气,单掌立胸,直向室中移身过去,星目如冷电火炬,疾快的向室内扫视一下。
  只见此间雅室,约有三丈长二丈阔,四周布置的精致雅丽,壁上悬挂几幅山水秀画,夜色朦胧,无法看清画中的笔迹,靠左边摆着一张大檀木桌,上面排满着书籍,几张锦墩,地面铺着白毡,是间雅致的书房。
  室里的右后边,一道圆门,直通内房,门顶珠帘垂遮,凃云麈挪移着身子,直向圆门走来,夜风轻拂,但闻一阵脂粉幽香,迎面扑袭而来。
  凃云麈本已是走近圆门珠廉,猛地,停住身子,心中暗道:“这室中分明是女子的闺房,我凃云麈堂堂男子汉,哪可停留。”凃云麈扭转过身形,正待举步出室。
  蓦地,珠帘里头,忽然伸出一只怪手,五指箕张,挟着一道劲风,骤若闪电,猛扣凃云麈的左肩穴。
  凃云麈顿时察觉,身躯倏闪,避过了一手,同时一个纵跃,扑出一丈开外,速快的一个转身。
  他借那一跃之势,已然提聚了真气,掌蕴内力,蓄势待发。
  那知星目注处,珠廉静垂,那有手影,凃云麈轻声喝道:“里面是谁?为何鬼鬼祟祟,偷袭在下?”
  喝声甫歇,猛传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和气喘的声音,珠帘动处,踉跄的跌出一个人来。
  凃云麈惊呼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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