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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猝来银公子 掳走醋娘子
2020-04-09  作者:高皋  来源:高皋作品集  点击:

  沈振山的爪牙走了,季伯玉兄妹也退回客栈,一进店门,水飘香就一把抓住季伯玉道:“二哥,咱们跑遍了三山五岳,为了找你,几年来咱们就一直在江湖上流浪,你倒是好得很,不只是当上了山主,也有了知心的人儿,哼,今天你如果没有一个交待,咱们就没有个完!”
  季伯玉微微一笑道:“别急,小妹,二哥会给你圆满交待的,大哥请房里坐,的确应该好好的聊聊。辛大,快叫店家准备一点酒菜送到房里来,你们兄弟就在外面吃吧。”
  辛大道:“是,主人。”
  一会儿店小二送来酒菜,他们兄妹三人就边吃边聊起来。
  季伯玉首先叙述他因戴上一张人皮面具,而惹来许多想不到的事故,当得是变幻多端,奇峰百出,使得两位听众都感到惊讶不已。
  最后关侯端起酒杯道:“恭喜二弟碰到奇遇,小兄贺你一杯。”
  季伯玉道:“多谢大哥,!
  他们兄弟俩干了一杯,水飘香却闷声不晌,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大对劲。
  关侯讶然道:“你是怎么啦?小妹,为什么不敬二哥?”
  水飘香哼了一声道:“他不老实……我还敬他?哼……”
  季伯玉一怔道:“小妹,二哥哪一点不老实了?你说。”
  水飘香道:“俞涵梅受了伤,你为什么要自己给她换药,其非你就没有想到它的后果?”
  季伯玉道:“我当然想到了,只是别无替换之人,再说,我是以医生身份和心情为她换药,为了救人,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水飘香撇撇嘴道:“为什么无人替换,难道除了你,别人都不会换药?除下你,再也找不出活人来了?哼,医生,你算是什么医生?挂了牌没有?”一派强词夺理,根本就无法自圆其说!”
  这一阵连珠炮轰得季伯玉目瞪口果,水姑娘还是不愿放松,话题一转,冷哼一声道:“俞涵梅也有点不知自量,她哪里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咱们二哥已经有了一个红颜知己沈大小姐,哪里会看上她那个败柳残花!”
  季伯玉苦笑一声道:“小妹冤柱人了,沈芳儿只因我救过她,所以投桃报李,想替我解除眼前的困境而已。”
  水飘香道:“哦,我看不只是这样吧?分明是郎情妾意,情话绵绵嘛,而且我已经作过两次旁观者了,你还要骗我?”说到后来,水姑娘的嗓音有些变了,嗓门在轻轻的颤抖,眼泪也盈盈欲滴。
  季伯玉面色一整道:“相信我,小妹,你二哥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如果口是应心,我愿意遭到天谴!”
  水飘香呆了一呆道:“谁叫你赌咒发誓了?我只是……”
  关侯一宵没有开口,因为男女感情的事,第三者很难接得下来,此时双方已经把话说开,他正好对他们作几句规劝之言。于是他哈哈一笑道:“人之相知,贵相知心,所以才有海枯石烂,此情不渝的说法,你们相知已深,不应该再有什么猜疑,不过二弟说沈姑娘要帮你解决眼前的困境,但不知她如何帮法?”
  季伯玉取出沈芳儿所赠的金莲花,道:“这是她送给我的,她还准备传我三招剑法。”
  关侯瞧到金莲花,竟然惊讶得呼的一声站了起来,道:“是金大先生的信物?还给她,二弟,咱们不能接受。”
  季伯玉道:“好,待会小弟就还给她,不过……”
  关侯道:“二弟是想知道原因?”
  季伯玉道:“是的,请大哥赐告。”
  关侯道:“金大先生孤僻冷傲,是武林中第一怪人,他十分重视金莲花信符,除了他的门下弟子,任何人都不得摸触,否则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了……”
  季伯玉道:“哪两条路?”
  关侯道:“一是拜在他的门下,另一条自然是死路了!”
  水飘香娇容一变道:“好一个沈芳儿,我非斗斗她不可。”
  季伯玉道:“小妹别急,我想沈芳儿并不是存心害我。”
  水飘香撇撇嘴道:“这个我相信,她不只是不想害你,而且还想替她的师父收一个徒弟,替她自己找一个丈夫……”
  季伯玉道:“别这么说,小妹,就算她有那种存心,你二哥也不是那么容易听人摆布的。”
  关侯怕他们又把话说僵,因而语气一转,问道:“小妹,你说咱们要不要留在这里参加沈家的婚礼?”
  水飘香道:“‘两位兄长我不敢管,我想明天一早离开郑州。”
  季伯玉道:“既然如此,咱们明天一早离开就是。”
  关侯道:“不行,咱们不能离开郑州。”
  水飘香道:“为什么?”
  关侯道:“二弟师门的神龙令难道不要了?”
  水飘香道:“这还不简单,咱们去问沈振山要。”
  关侯摇头道:“沈振山如果这么容易对付,他就不敢以武林第一人自居了。”
  水飘香哼了一声道:“他算什么武林第一人?只不过徒得虚名罢了。”
  关侯微微一笑道:“他却凭着这点虚名,使天下武林齐集郑州,再加上一个神秘莫测的孤竹帮从中作祟,这郑州地面也就变得波谲云诡,变幻莫测了。”
  季伯玉道:“大哥,小弟想不明白,武陵大侠及青城掌门究竟是不是冒充的?如果是孤竹帮在作祟,他们这种作法似乎并不高明。”
  关侯道:“这个愚兄也不明白,也许是孤竹帮在作祟,更可能是沈振山在玩花招,咱们只要静观其变,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季伯玉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水飘香道:“二哥,待会你还要会见沈芳儿?”
  季伯玉道:“如果我不见她,怎能还她金莲花?”
  水飘香道:“沈振山不是好东西,他的女儿你最好少见为妙,如果你没有体己的话儿要说,我代你还她就是。”
  季伯玉道:“好吧,她可能就要来了,我跟大哥到别处去,你在这儿等她。”
  他将金莲花交给水飘香,然后去到关侯一房间,兄弟两继续闲聊。
  片刻后,一条纤细的红色人影,闪进了季伯玉的客房,她瞧到水飘香,不由神色一呆道:“对不起,我走错了房间。”
  水飘香道:“没有错,你就是沈芳儿吗!”
  她的确是沈芳儿,这位柔若春水的姑娘,却感到无比的诧异,她向水飘香打量一目,道:“请问……季……哦,燕山主呢?”
  水飘香冷冷道:“他不想见你,这是你的金莲花,拿去。”
  沈芳儿接过金莲花,呆了一呆道:“你是女的?”
  水飘香的一双玉手,十指尖尖,美如白玉,除了女孩子,男人的手必然不会这么美丽,她却哼了声道:“你管不着。”
  沈芳儿道:“我不想管你,只是请你告诉我,燕山主在哪里,我有重要的事跟他说。”
  水飘香道:“什么重要的事?告诉我也一样。”
  沈芳儿道:“姑娘,我还没有向你请教……”
  水飘香道:“这些你不必知道,他能够将金莲花交给我,你应该想到咱们之间的关系。”
  沈芳儿双目大睁,傻呆呆的向水飘香瞪着,良久,才幽幽一叹道:“郎才女貌,你们的确是很好的一对,我……祝福你们……”
  语音一落,身形急转,向店外急驰而去。
  水飘香微一怔神,待追出店门,哪里还有沈芳儿的人影。
  追不到人,水姑娘感到有些懊恼与不安,因为她深深的爱着季伯玉,只要跟他有关的事,她都不愿放弃,适才沈芳儿说过,有重要的事告诉季伯玉,却被她气得不辞而走。
  她追沈芳儿,是想知道究竟有什么要事,但在冲出店门之际,几乎跟一个人撞个满怀。水姑娘在情急乏下,竟然一掌向那人的脸上抽去。
  来人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身材颀立,神态飘逸的公子哥儿。他一脚刚跨进店门,估不到竟然碰到这么一个无妄之灾。
  这位公子的身手极不等闲,在水飘香的纤掌险壤壤要抽上他的面颊之际,他猛一仰头,竟然将这个满脸花避了过去,同时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已然倒退五尺!
  这原是一个误会,只要水飘香说一句“对不起”,也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但水飘香的心情不佳,说话的语气难免火爆一点,何况这巴掌没有打上,她姑奶奶的火气更大了,柳眉一挑,纤足一跺,冷冷道:“瞧你这么冒失,莫非是来奔丧!”
  来人并没有得罪你姑奶奶,先是一记大耳光,再来一句毒恶的咒骂,不管是什么人,这口气都无法咽得下去,这位身着银衫的公子,修养偏偏好得出奇,他不只神色不变,而且面含浅笑,向水飘香投下深深的一瞥道:“好一个蛮不讲理的野丫头,太凶恶了,会找不到婆家的!”
  水飘香对易容之术,平时颇为自负,估不到竟被银衫公了一眼瞧穿,无论她如何老练,也不由面色一红。
  其实并不是银衫公子特别高明,怪只怪她自己的行动露出了破绽,试想那挑眉跺脚,大发娇嗔的动作,哪一个男人会这样?
  银衫公子没有说错,她的确是一个蛮不讲理的野丫头,被人家认出来了她不自我检讨,反而将怒气出在别人的头上。
  “你敢骂我野丫头?接招。”点足弹身,纤掌斜劈,掌力带着劲风,撞向银衫公子的肩头。
  银衫公子一闪身,让过水飘香这一记掌力,同时哼了一声道:“跟我来,野丫头,本公子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返身急跃,迳向宾阳门外驰去。
  水飘香天不怕地不怕,是有几分野性的姑娘,她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便向银衫公子的身后追上去。
  追出宾阳门,银衫公子已在十五丈之外,晚风送来一阵嘲笑之声道:“野丫头,咱们先比比脚程,你能追得上本公子,才够资格跟本公子比划。”
  水飘香怒咤一声道:“别臭美,就算你钻进河里,本姑娘也要抓你出来。”
  这一对少年男女,都具有一身上乘的功力,他们一追一逐,当真像风驰电掣一般,片刻之后,已经追到杳无人迹的荒野之区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是十五丈,在一阵拚命的追逐之下后,距离丝毫没有改变,论轻功,当得是半斤八两,难分轩轾。
  现在银衫公子在一片丛莽之前停下脚步,待水飘香赶到林沿,他微笑着点点头道:“不错,能够不被本公子甩掉,在江湖之上并不多见。”
  水飘香哼了一声道:“本姑娘的友人之中,我的轻功是最差的一个,阁下居然往脸上贴金,说什么江湖少见,哼……”
  银衫公下啊了一声道:“这么说在下是孤陋寡闻了,姑娘,的芳名是……”
  水飘香道:“少说废话,你不是要教训我么?请……”
  银衫公子摇了摇头道:“别忙,姑娘,你看晚霞含山,绚丽夺目,如此良辰美景,咱们岂可辜负?”
  水飘香面色一沉道:“你是在调戏本姑娘?”
  银衫公子道:“不,我只是认为人生天地之间,对天生万物,应该有一种领受与欣赏的情怀,山河壮丽,天地悠悠,而人生百年,不过弹指之间而已,当此景物如画的境地,咱们又何必作无谓之争?”
  水飘香撇撇嘴道:“我是一个俗物,不懂这些,你要是认为我不堪赐教,那我就告辞了。”
  银衫公子哈哈笑道:“姑娘必然是名门高第,在下自然不能当面错过,请……
  水飘香哼了一声,右臂急吐,一掌拍了出去。
  这一掌快如闪电,但力道并不太强,因为她知道银衫公子功力极高,就算贯足真力,只怕也伤他不到。
  她果然没有伤到银衫公子,如不是尽快的撤招换式,几乎将玉腕送到人家的手里去了。
  这两位年轻人都是江湖罕见的高手,他们一招使出,都含有无穷的变化,但见,掌影缤纷,斗得凶险无比。
  一晃百招,还是铢两悉称,无法分出高下。
  银衫公子忽然收招跳出圈外,道:“姑娘,咱们就算再斗千招,也不可能分出胜负,就此言和,你看可好?”
  水飘香未带兵刃,无法发挥所长,这样费力不讨好的拚斗她也不想再打了,身形一转,迳向城里奔去。
  但走出未及两步,身后忽然一麻,不幸得很,她竟然被人制住了穴道。
  出来偷袭的自然是银衫公子了,他做了不光明的事,居然还振振有词:“对不起,姑娘,在下情非得已,希望你不要见怪。”
  水飘香冷哼一声道:“怎么个情非得已?说说看。”
  银衫公子道:“在下诫心想请姑娘寒舍作客,明知姑娘不会答允,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水飘香的心头暗暗一怔,道:“咱们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到你家作客!”
  银衫公子道:“俗语说不打不相识,咱们已经打过,自然是朋友,人生难得的是一个缘字,希望姑娘不弃,在下是诚心的。”
  水飘香冷冷道:“盛情心领,但我不想交你这么一个朋友。”
  银衫公子微微一笑道:“竹龙纵横江湖,为所欲为,交在下这么一个明友,并不辱没姑娘!”
  水飘香撇撇嘴道:“竹龙?这个名字陌生得很,阁下是哪一门派的高人?”
  银衫公子道:“竹龙的确名不见经传,不过江湖道上的知名之士,不见得就有什么真才实学,姑娘是聪明人,不应该有这种肤浅的看法,至于在下的门派,到时候姑娘自会知道:“
  语音一落,再连续点出两指,然后拍开水飘香被制的穴道。
  水飘香大怒道:“姓竹的你好无耻,为什么封闭我的武力!”
  竹龙道:“抱歉,姑娘,在下如果不封闭你的武功,你怎肯到寒舍作客?”
  水飘香冷哼一声道:“你看错人了,姓竹的,本姑娘可以自杀,绝对不会受你的挟持。”
  竹龙面色—沉道:“你可以死,却无法保证你的身体不受侮辱,听我的话,姑娘,竹某对男女之事不愿用强,希望姑娘不要迫使在下改变心意。”
  水飘香的心头大大的一震,估不到因为一时的冲动,竟然落得生死两难,一向豪迈不让须眉的水姑娘,禁不住发出—声长叹。
  竹龙微微一笑道:“走吧,姑娘,竹龙会以礼相待的,如果你不走,在下只好抱住你走了。”
  人在矮檐下,谁敢不低头?水飘香在无可奈何之中,只得跟着竹龙奔向河边。
  她希望能够碰到关侯或季伯玉,甚至任何一个武林中人,她都可以出声呼救,可惜竹龙只拣荒凉的地方走,一直到达河岸,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瞧到。
  在芦苇丛中藏有一艘普通的乌篷船,竹龙撮口发出一声鸟叫,两名黑衣大汉及两名青衣丫环立即应声奔出。
  他们先向水飘香瞥了一眼,然后对竹龙躬身一礼道:“参见少岛主。”
  竹龙摆摆手道:“带这位姑娘上船,记住,她是我的贵宾,你们要给我好好侍候。”
  两名青衣丫环应了一声,立即奔到水飘香的身前抱拳一礼道:“小婢小蛮、小玲参见姑娘!”
  小蛮、小玲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女,玲珑乖巧,清秀绝俗,她们察言观色,已经猜出一个太概,因而不由分说,就将水飘香拥进船舱之内。
  这艘外表并不起眼的乌篷船,舱内的设置却豪华无比,虽一物之微,只怕也非千金莫办。
  船上除了适才的男女四人,还一名掌舵的长髯老者,在水飘香上船不久,船只便驶出芦苇,沿黄河顺流东下,克向山东省境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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