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书库 冯玉奇 鸳鸯剑 正文

第二十二回 奔长途朔儿哭掌珠 动义愤一手救爱徒
2025-07-07  作者:冯玉奇  来源:冯玉奇作品集  点击:

  崆峒派门下白泉祖师的徒儿俞老头子俞朔儿,自从离尘岛与众侠起义失败,他和他的女儿彩云便急急赶道入川。行到河南地界的时候,适值天久不雨,时疫流行,朔儿、彩云栉风沐雨,昼行夜宿,时值炎暑熏蒸,天又亢旱,彩云因此传染疫症。朔儿见她脸色发青,唇像白纸,忙问怎样了,彩云连叫头疼。朔儿乃急找宿店,以便医治。一会儿已到驻马店地方,见前有一招商旅店,朔儿忙把彩云扶了进去。不料彩云竟上吐下泻起来,病症颇是危险。朔儿急得了不得,连叫伙计,赶紧去请一个医生。伙计道:“这儿相近有个医士,名叫黄大伯,他无论什么病症,都能瞧的。”
  朔儿道:“很好,你快去请来吧!”
  伙计答应,便即匆匆出去。不多一会儿,伙计伴进一个身穿大褂、头戴瓜皮帽的医生进来。伙计向朔儿道:“老爷,这位就是黄医生。”
  朔儿连忙招呼,说小女突然得了急症,请医士竭力救治。大伯点头,便把彩云脉息一按,向她视察许久,忽然摇了一下头,走到窗前,向朔儿道:“令爱的病症不轻呀!它叫作子午症。”
  朔儿啊呀一声道:“难道没有法子可以救治了吗?”
  大伯摇头道:“这种病症除了我略知它的厉害,恐怕别个医生还不知道哩!”
  朔儿一听,急得老泪纵横,连说黄医生发个慈悲,总得救她一救。大伯叹了一声道:“并不是咱不肯救治,怎奈没有法子可以救她。可惜咱的祖师不在,要如他在,就有法想了。”
  朔儿忙问他的祖师是谁,大伯道:“咱的祖师无名无姓,因他人生得矮小,所以人都称他为矮先生。”
  朔儿一听“矮先生”三字,仿佛甚是耳熟,猛可想到那年罗璇珠被亚男作弄,化了男身,后来不是矮先生给她医治好的吗?因又连问矮先生可以找得到吗?大伯道:“祖师云游四海,行踪无定,哪里就能找得着呢?”
  朔儿摇头哭道:“那么咱的女儿就此完了吗?”
  大伯见朔儿头早已秃顶,须如银白,心里也很替他伤心,一面在皮包中取出三个药丸道:“老丈,这里三个药丸,你姑且给令爱服下,这是无可奈何中的救治办法。如果服下后能相安无事,这也是令爱的造化了。”
  说着,也不受诊金,就扬长而去。朔儿听了,忙又收束泪痕,拿了丸药走进房来,见彩云眼儿紧闭,静静躺着。朔儿叫了一声彩云,彩云听她爸爸叫,便睁开眼来,也叫了一声爸爸,一面拉住了朔儿的手,叹了一声道:“刚才医生的话,女儿是都听见了,女儿自知也不能长久……”
  朔儿听到此,便流下泪来道:“彩云,你不要说这话。这黄医生有三个药丸留着呢,你且先服下了,也许是会好的。”
  彩云不答,一会儿又道:“人生百年,终须一死,但爸年老,更况国仇未报,我真恨死不得其时呢!”
  朔儿一面给她服下药丸,一面哭道:“孩子,你再说此话,咱的心可要碎了。”
  彩云听说,不觉泪如泉涌,朔儿因叫她静养。这时,伙计开上饭来,朔儿哪有心思吃饭?心中纳闷,暗想:咱不妨到外面去走走,也许能遇到这位矮先生也未可知。朔儿遂出了招商旅店,一步一步向大街上走去,只见街上行人来去不绝,一时又哪里去找矮先生呢?此时太阳热辣辣地晒着大地,朔儿颇觉无聊,遂走进一家茶馆店。小二前来招呼,朔儿便在桌边坐下。小二送上茶来,朔儿喝了一会儿。正在此时,忽见进来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面目清秀,一表人才,一身武士装束,头戴英雄结,脚踏快靴,背上负着一包东西。朔儿打量过去,大概是个镖客模样,他在桌边坐下息力,接着从门外又进来一道一尼,也在那汉子的桌边坐下。两人高谈阔论地说了一会儿,那汉子却不去理他们。朔儿心中忧虑着彩云的病症,也没有心思去注意他们。隔了一会儿,忽然那汉子大喝一声,怒斥道:“何方妖道,胆敢在咱的面前放肆?”
  朔儿一听,连忙回转头去,只见那个道人伸手抓住那大汉的一包东西,意图抢劫。那汉子冷笑一声道:“俺走江湖三十余年,倒从不曾见过有你这样大胆强盗!你要俺手中包袱,也可以的,不过咱倒愿意请教请教。”
  说着,便把那跛足道人的手一掌打下,就拿了包裹,飞身一跃,早已跳出五六丈远,那一道一尼便也随后赶出。朔儿心想:世界上竟有如此不讲理的东西!真是可恶,不知那个汉子敌得过两人吗?这叫俺倒不能不管一管呀!这位老英雄心中虽然不快,但他侠义之心终究战胜了一切,于是他会了茶资,便也飞步赶出。只见前面一方草地上,已是围满了人。朔儿走上前去,果见那汉子和一道一尼已在较量。朔儿瞧那汉子的拳脚不弱,真是个少林嫡派,虽然一道一尼合力夹攻,他脸无惧色。三人战了五六十个回合,却依然不分胜负。瞧热闹的人都齐声喝彩,说两个打一个还不能胜,倒亏着他们还抢人银两呢!这个道人和尼姑一听众人议论纷纷,心中恨极。那道人便卖了一个破绽,回身就是一镖打去,那汉子正在抵住两人,冷不防他一镖打来,看看正中脑门,朔儿待要动手。说时迟,那时快,在人丛中早已奔出一人,只听当的一声,那镖早已落地。原来这人已把剑将镖挡住,只听他大喝一声:“好大胆的觉海妖道,那日饶汝性命,今日又敢横行道上。”
  朔儿听声音甚熟,便定睛向他仔细一瞧,原来这人非别,就是李如渊。心想:原来他也在这里。这时,觉海一见如渊,知道又碰着那个冤家,他便叫声慧云师太速走,两人早已飞身逃走了。那汉子便忙向如渊谢了救命之恩,如渊连忙还礼。此时闲人见道人、尼姑逃走,也都散去。朔儿便就笑道:“李老弟,威风真不改当年。”
  如渊正欲和那汉子通问姓名,忽听有人叫他,便忙回过头来,一见朔儿,不觉笑道:“老英雄原来也在此间。”
  朔儿道:“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咱们且到对面茶店内去谈谈怎样?”
  那汉子忙道:“敢不遵命!”
  于是三人同到茶店坐下。通了姓名,方知那汉子姓柳名晓风,从西安有公事到开封府来。朔儿又问如渊怎样认识那道人、尼姑。如渊道:“前在周家村上,毕鹤年贤弟将慧贞、铁臂道人杀死,把觉海、慧云捉住。本待也要结果他们性命,倒是咱瞧他们可怜,放他们逃去。不料这狗贼秉性难改,依然作恶多端,真是令人气杀!”
  晓风也问两人到哪里去,朔儿答称四川。晓风道:“俺有一个女儿,名叫柳一蝶。现在还留在白帝城都益旅店,老丈是路过那里,请给俺带个信,说晚生已往开封,叫她好生住着,切勿往外生事。”
  朔儿连说可以,一面想起自己女儿彩云,心中又悲伤起来。那时,晓风因欲赶路,便和两人分别。如渊见朔儿脸现不快,因问他住在何处,为何脸带愁容。朔儿见问,眼泪又滚滚下来,遂告诉彩云病危。如渊大吃一惊,因问:“云妹究系何病?为什么竟为不救?”
  朔儿道:“这病名曰子午症,今天夜里恐怕逃不了呢!”
  如渊听了,心里也愁闷十分,因道:“老英雄这时且回寓去吧!咱现住在兴隆栈,小八还在栈中,咱回去告诉他一声,随后便来。”
  说着,俩人便握手别去。此时斜阳西下,夜色朦胧,朔儿满含着眼泪回到招商旅栈。只见彩云睡在床上,两颊通红,眼珠已经失神。朔儿不觉哭叫道:“云儿!云儿!”
  彩云拉住她爸叫道:“爸爸,孩儿命在旦夕,如儿死后,万望老人家切勿悲痛,儿所恨的,从此再不能和众位姊姊共图大事、奋力杀贼了。”
  说罢,泪下如雨。朔儿哭道:“咱年已七十,生平只有我儿一人,今日抛咱而去,叫咱还有什么趣味活在世上呢?”
  彩云因把手指弹去朔儿的老泪,强作笑颜道:“爸爸,你不要这样说。生死早有注定,还望老人家宽怀自解。儿死后,儿的一柄凤凰剑,爸可赠予璇珠姊姊的女儿小珠。这孩子,儿颇爱之。”
  朔儿听了,已理会她的意思,心想:云儿自小眼高性傲,故而不愿配与人家,今欲把剑传与小珠,想她定欲把小珠做自己女儿了,因点头道:“儿的意思,咱已知道,此后定照云儿办是了。”
  彩云听了,脸上微含笑意,停了一会儿,忽又叹道:“我曾记得二十年前,咱们姊妹六人共进南靖王府行刺,银屏姊姊不幸身遭惨死,我等悲哀欲绝,此幕犹在眼前。不想今日,我也将与银屏姊前去聚首了。宝贵的光阴容易过,一忽儿已二十年,但儿觉得还只有两三年罢了。”
  朔儿听了,心如刀割,待欲安慰她时,忽又听她叫了两声爸爸,便完了这口气,一缕芳魂便即返瑶池而去。朔儿一见,啊呀一声,哭倒在地。此时门外忽然走进两个人来,正是如渊和小八,一见彩云已死,不觉也落下几点英雄泪来。因一面劝慰朔儿,一面料理彩云后事。次日,即替彩云下葬。朔儿徘徊三尺新坟之前,恋恋不舍。如渊见天已黑暗,因道:“老英雄回去吧!明天咱们还得赶路入川呢!”
  朔儿只得和两人同回旅栈。次日,朔儿便随身带了爱女的凤凰剑,和如渊、小八动身上四川而去。作者到此,回头又要说鸡鸣山的五个方丈了。
  且说普济回到白雀寺里,心中想着凤孙三镖,果然太以目中无人,骂尽鸡鸣山上寺院中的众僧,明天晚上,非要把他惩戒一下,叫他不敢放胆,方显得俺鸡鸣山上并不是没有本领,并不是没有好人,才行哩!至于这个广德的心理,却与普济大不相同。因广德本是流寇出身,曾充张献忠部下,当初张献忠攻城略地,杀人放火,一半就是广德的主谋。曾记得献忠把抢来的妇女,拣两脚最小的,统统用刀斩下来,聚作一塔,后来塔已堆成,独少最尖的绝小一双金莲作个顶儿。那时,献忠有一个爱妾,名叫赛杨妃,讲到赛杨妃的容貌,真个是天上有人间少,不但是容貌美,身段好,脸儿白,单讲这一双金莲,真正只有二寸不到、一寸有余,走一步朵朵莲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虽古之杨妃,今之陈圆圆,都不能和她比美。奈献忠为着一心要造成一个金莲塔,他便忍心割爱,把她一刀杀死,斩下小脚,作为塔尖。献忠性本残暴,但此次之所以忍下毒手杀他爱妾,则完全听从广德的一激。后来,献忠兵败,胸中又时时思念爱妾,因此便得了一个怔忡症候,恍惚之间,便见有许多女子向他索命。一日,好好地和广德说话,忽然广德却变了一个披发的赛杨妃。从此,献忠便不要再和广德见面了,广德见李闯声势逐日大起来,献忠兵力却日见薄弱,看看早晚就要灭亡,广德无可奈何,便只得托身佛门,洗手不干淫杀。谁知日子久了,却又和江僧一道干他们向日的淫杀。
  鸡爪寺和六塔寺相去不远,到了第二天的早晨,江僧还睡在床上,广德却已经来了。他们平日是走熟的门路,不需小沙弥通报,他便直入地室,到江僧的卧房里来。只见江僧躺在床上,身怀里还搂着一个赤裸裸的女人,任意玩弄。广德不觉呀一声,
  笑道:“快乐,快乐,木大师的艳福可真不小哩!”
  那妇人一见,便欲向被中躲藏。江僧却紧紧抱着不放,道:“不要紧,不要紧,他不是外人,不用怕羞。”
  广德见那妇人,全身粉团似的,好像羊脂白玉,真是动人心火,勾人销魂。但是,瞧她屁股,却是黑黑的一堆,而且又是体平,心中好不奇怪,忙问原因。江僧不好意思实说,只得谎说她小时候不懂事儿,在火炉旁烫起的。广德倒也相信,连说可惜可惜。方寡妇听了江僧的谎话,忍不住扑哧地笑出来。广德见她淫荡得可爱,心里痒痒的,便也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摸方寡妇的肉体。江僧倒也很大方,一面坐起,一面叫小沙弥拿酒,三人一同饮酒取乐。广德道:“木大师,你真不该,怎么你有甘家、白家的两个好姑娘,为什么不早些通知咱家?上次若有咱家和你一道前去,那这两个小蹄子还怕她不服服帖帖地跟着咱们一个一个地享受吗?”
  这时,江僧见他无所不谈,不比在普济面前,大家要规规矩矩,心中也颇觉爽快,一面便大谈女人怎样好玩儿。两人搂了方寡妇,玩儿了一个不亦乐乎。直到日影西斜,方始罢饮。两人急忙回到方丈室,等待普济、云禅、道恩三人到来。不多一会儿,云禅、道恩两人先到,江僧、广德连忙让座献茶。大家又谈了一会儿,怎样进去,怎样出来。看看已到二更天气,只是不见普济到来。四人正在焦急,突然一个黑影从天空好像一只鹤儿似的疾飞而下。四人一瞧,不觉失声叫好。此时早见一个暗靠红鞋的老僧立在面前,正是普济。普济一见四人,便忙问可有结束停当。
  四人答道:“已恭候许久,只候大驾命令,便可出发。”
  普济道:“那么咱们就此动身吧!”
  四人答应一声,大家便飞身出了六塔寺,齐向白家庄而去。
  不说五人在路上进行。且说白家庄里,这时众人早已用过晚饭,大家都在西厢房里。璧官、凤孙站在旁边,瞧着小珠和一蝶在灯下弈棋。小鸳、阿鸯却在听蕊珠讲解《诗经》,刘戆独个儿躺在睡椅上打瞌睡。
  原来蕊珠自葬了双亲,闲在家中,心里记念小鸳、阿鸯,很想到白家庄来玩玩儿,刘戆也正闷得慌,所以两人在昨天就来了。这时,一蝶的棋被小珠成了一个大包围之势,凤孙、璧官点头笑道:“小珠这一下有意思,蝶妹你要好好地用些心思下去呢!”
  一蝶不声不响,正在用心预备怎样解围,突然间那璧上挂着的鸳鸯两剑嚓地一响,那剑便跃出匣外约有二寸光景,把室中众人都吃了一惊。刘戆也被惊醒,便猛可跳起道:“什么响的声音?”
  璧官一见,便即袖占一课,对凤孙道:“大哥,宝剑出匣,必有贼人临门,刻弟袖占一课,又是个娠卦的有殒有天。照卦象看来,贼必自天而降,但解此围者,亦像自天而降之象,故虽为凶象,却是无咎。者一阴遇五阳,由婚而起,却成一阳遇五阴,主大吉。”
  凤孙、小鸳、阿鸯、一蝶、小珠等一听璧官的话,个个似信不信。凤孙道:“咱们总要小心为是,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刘戆笑道:“最好是事实,咱又可杀毛贼了。”
  刘戆心中快乐,蕊珠倒又害怕起来。小鸳道:“那么大家该早预备。”
  说着,遂叫菊儿伴蕊珠到后间先躲起来,一面大家握剑在手。不料正在此时,便隐隐有阵风声,好像有人自墙上跳下。一蝶早已把灯吹熄,拔出两把柳叶刀,由窗口蹿出,纵身一跃上屋。小珠提剑在手,也跟踪上屋。姊妹俩在屋顶细瞧,可巧那夜正是八月初一,星月无光,一些也瞧不到影子。一蝶叫小珠两人伏在屋檐边静候。一会儿,只听凤孙、璧官喝声有贼,刘戆又声如巨雷般地喊贼。这时,屋中灯光全熄,小鸳、阿鸯也各执鸳鸯两剑,一路闯了出来,只见院子中黑暗里一片白光,果有不少黑影和凤孙、璧官、刘戆混战着。庄内的五六十个庄丁,却在后院点着火把,前来呐喊助威。小鸳见有五个黑靠僧徒,内中一个白须长眉,丰神奕奕,手持能屈能伸的一把软剑,尤为矫捷,其余三个都不认识,只有江僧削去一耳,是认得出的。众人知道对方来路,大概是江僧前来报仇。这次当然不能轻敌,大家所以格外小心。那时,小鸳、阿鸯亦已奔到院中,五个人分作五对抵敌。小鸳和普济相战,鸯剑和软剑相碰,只听得砰一声,火星直冒,两人都暗吃一惊。普济这时方知江僧所说果然不错,阿鸯抵住云禅,凤孙抵住江僧,璧官抵住道恩,刘戆抵住广德。
  不说下面五对奋力大斗,且说这时屋顶上小珠和一蝶,向下面瞧得清清楚楚。小珠向一蝶悄悄地道:“姊姊,咱们来助他们一臂好吗?”
  一蝶笑着点头。两人便在怀中各取暗器,一个连发三镖,一个连发三箭。她们两个要不放出,如果使用了,总是百发百中,所以任他们避得快,禅云、道恩、广德、江僧四人早已不是中了镖,便是着了箭,只有普济把口一吹,只见那箭和镖早已落地。他将一双慧眼向空瞧去,果见屋顶上有两个女孩儿,普济又见禅云等四人都中暗器,心里不觉发狠。他把软剑收住,伸手向小鸳一照,只听哗啦的一声,一道红光射出,小鸳啊呀一声,便早已倒地。原来这个掌名叫霹雳掌,厉害十分,人着了红光,便即重伤,且并有性命之危呢!这时,普济见小鸳倒地,他便向阿鸯、凤孙等也都打去。阿鸯等见云禅等都中暗器,正在步步逼近,忽然普济一个霹雳掌打来,大家站脚不住,都已跌倒。普济便又把口一张,只见一道红光似游龙般地直向小珠、一蝶飞去。小珠见了此光,不觉大惊失色,大叫道:“姊姊,我等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空中突然飞来一道白光,将正要落在小珠、一蝶身上的红光抵住。小珠、一蝶不觉大喜,便即跳下屋来,刚才落地,只见半空中又飞进三个人来。一个白发银须老丈,正在抵住普济的红光。还有两人,手提利剑,直奔云禅、道恩。小珠、一蝶一瞧,原来四个贼秃见阿鸯、璧官、凤孙、刘戆倒下身来,他们便即回身举刀就斫,两人也就奔广德、江僧,提剑向上一格,方始救了四人性命。不知半空飞来的三人究系何人,且待下回分解。

相关热词搜索:鸳鸯剑

下一章:第二十三回 众义侠祝七十嵩寿 一老人结五对鸳鸯

上一章:第二十一回 释误会慨赠盖白雪 用巧言激动赛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