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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报断臂恨广法师下山 结银镖仇白秋萍殒命
2025-07-08  作者:冯玉奇  来源:冯玉奇作品集  点击:

  且说钱忠欲借徐元霖的力量,来报自己的私仇。不料正在围杀之间,忽然来了无数的娘子军,同时海蛟、文卿等四人,竟不知去向了。一时心中又奇怪,又懊恨。眼瞧着元霖、翠花回后寨房内去欢娱,自己坐在房中,不免也想起女人来。打杂的喽啰小癞子,见钱忠坐在灯旁,闷闷不乐的神情,便悄悄地问道:“钱大爷,你为什么不高兴?不会去找个女人来寻寻开心吗?”
  钱忠听了,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暗想:这孩子倒晓得爷的心。便微笑道:“找个女人,哪儿去找呢?”
  小癞子嬉皮笑脸地笑道:“钱大爷假使需要的话,咱总可以给你老人家设法的。”
  钱忠心中一动,忙道:“你且说出来,是寨中的,还是寨外的?”
  小癞子把大拇指一竖,说道:“相貌天字第一号,功夫更了不得。钱大爷,你要是和她睡了一夜,你就是死了也乐意。”
  钱忠被他说得心里痒痒的,欲火向上直升,遂急道:“这些啰啰唆唆的废话别说了,这女人到底是谁呢?”
  小癞子道:“就是这儿十二头目朱秋心呀。”
  钱忠睁大了眼睛,嘴角旁几乎要淌下涎水来,笑道:“朱秋心吗?她……她……是九头目李世雄的女人呀!咱怎么可以叫她来呢。”
  小癞子道:“钱大爷有所不知,李世雄前天下山去了。朱秋心已经守了两天空房,她的色欲可厉害呢!爷们的东西,她怎能两天没吃?所以刚才咱到她房中去泡茶,她便拉住了咱不肯放。咱因为生过半个月的病,今儿才好些,你想,咱吃得消吗?因此咱就给她想办法说可以介绍一个爷给她相识一下。现在钱大爷不是正要女人吗?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钱忠听了,心里乐得什么似的,伸手在缠袋内摸出一锭银子,塞到小癞子的手里,笑道:“这些给你买些酒吃,那么你去把她请来,还是咱到她的房中去?”
  小癞子见白花花的银子,便喜欢得眉开眼笑说道:“这些小事,不好意思领爷的赏钱。”
  钱忠把他一推道:“你别给咱客气了。咱的心头可有些熬不住,你还是快些给爷去办舒齐了,咱情愿再给你的赏。”
  小癞子深深地一个鞠躬,道了谢,说道:“那么小的老实不客气。小的想,叫她到爷的房中来,她一个女人家,到底要怕难为情,还是爷到她的卧房里去妥当。不过让小的先去通知她一声,也好叫她预备起来。”
  钱忠忍不住好笑起来,说道:“那有什么可以预备呢。”
  小癞子用了很神秘的目光,逗了他一瞥,笑道:“预备着充足的精神,可以和爷去厮杀呀。”
  钱忠哈哈笑道:“快去,快去,不要说笑话了。”
  小癞子这才回了身,匆匆走出卧室,到朱秋心的卧房里去了。只见秋心手托香腮,歪在床上,正在凝眸沉思。见了小癞子进来,如获珍宝。猛可从床上坐起,眼波水汪汪地瞟着他,嗔道:“怎么这许多时候才来?老娘是等不住了。若没有什么人,就你做个代表不一样吗?你这小子真不识抬举,有香肉儿给你尝口,你还推三阻四,这不是要叫老娘动怒吗?”
  秋心说着,好像饿虎见了绵羊,便伸开玉臂,直扑了过来,把小癞子紧紧抱住,先吻了一个够。小癞子被她吻得透不过气来,虽然鼻中闻到的是一阵一阵荡人心神的粉香,但他实在不中用,忙笑道:“咱的娘,你饿的这份样儿,真也够可怜了,但已给你找到一个好人才了,你就饶了咱吧。”
  秋心听他这样说,暗想:真是屈死,老娘给你美味尝,又不是给你苦吃,怎么倒叫我饶你呢?本来老娘所以出此下策,实在也是万不得已,岂真爱你这种银样锱枪头的东西吗?现在既有一个好人才,于是便放松了手,很急地说道:“是哪个?你快告诉老娘,咱一定可以赏你。”
  小癞子就手一摊,笑道:“先赏了咱再说吧!”
  秋心见他这个样子,心头有些不高兴,蹙了眉尖,微睁了杏眼,嗔道:“你这小子真惹人生气,老娘既答应赏你,难道会赖了你不成。”
  小癞子一听,慌忙弯着腰儿,赔笑说道:“我的娘!你别生气,小的怎么会不相信娘?因为这个钱大爷,一听娘要叫他去陪伴,他心中一乐,就赏小的一锭银子。小的见了这个白花花的银子,真是爱得饭也不想吃。不过可惜只有一锭,假使娘也赏小的一锭,不是可以成双了吗?”
  小癞子一面说着话,一面在怀内摸出银子给她看,表示自己并没说谎。秋心没法,只得先在橱里也取出一锭银子,交到他的手里,娇声道:“那么你现在总可以快去喊了。”
  小癞子接了两锭银子,乐得嘴儿含不拢来,扑的一声,竟在地上跪倒,叩头便拜,连说谢谢咱的娘。秋心见此情景,不禁为之嫣然失笑,说道:“咱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爱钱的人,真可说是爱钱若命的了。”小癞子站起来,望了她一眼,笑道:“咱的娘!你说小的爱钱若命,这话真不错,咱见了钱会笑。咱想大家为什么要到世间来做人?不是都为了‘财色’两个字吗?譬如像娘这样的人,没有男子夜幕里陪着睡,就会比死还难过,这也可说是好色如命。假使一个人,不好色也不爱财,那还做什么人呢?咱听人家说,古圣人有一句话‘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这句话实在对极,不过圣人虽然这样说,他自己也未始不包括在内,愈是仁义道德,心中愈是男盗女娼。比方和尚吧,他可说是六根清净,五蕴皆空,他妈的,寨主的朋友圆明僧,他就天天夜里少不得女人。所以‘忠孝节义'四个字,全是哄骗人的。说起忠孝节义这一句话,咱倒又想起一个大明的罪人来。他妈的这个吴三桂贼养的,堂堂皇皇地做了明朝大官。李闯王造了反,他的父母来书告急,他坐视不出兵相救。直等京城破了,听说爱妾陈圆圆被捉,他慌了,竟到关外去借了清兵来剿匪。表面看来,吴三桂实在很爱国,但按诸实际,‘忠孝’两字,早已被他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是为了爱妾的被捉,所以怒发冲冠。那么换句话说,他不也是为了好色如命吗?所以世界上的人,对于
  ‘财色’两字,坦白地说,究竟没有一个是不喜欢的。”
  秋心听他滔滔不绝地说出这一篇话来,心里真不耐烦极了,扪着两耳,啐他一口,骂道:“谁叫你说出这一种话来。快去,快去,把这个姓钱的去喊来吧。”
  小癞子兴冲冲地说着,不料碰了一个钉子,于是只好把话收住,含笑退出房去了。不多一会儿,只见小癞子在前,后面跟进一个黑脸大汉,生得雄赳赳,魁梧异常。秋心心中一乐,不禁眉飞色舞,娇媚地招呼道:“哦!咱还道是哪个?原来是寨主的侄少爷。请坐,请坐。”
  钱忠见她身穿睡衣,出落得楚楚动人,向自己道了一个万福,遂连忙也回了一个礼,含笑叫道:“大嫂不要客气,咱在寨上虽然住了多日,但因无缘亲近芳容,心中颇为惆怅。今日相会,真是三生有幸了。”
  小癞子见两人一面说话,一面已经眉目传情,知两人春意已动,遂悄悄地退了出去。秋心见小癞子退出房外,便笑盈盈地走上前来,去挽钱忠的左手,不料却挽了个空,只捏着了衣服的袖子。一时好生奇怪,便回眸瞅住了他,问道:“钱大爷,咦,你这条左臂到哪儿去了?”
  钱忠一听,两颊红得发臊。支吾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被一个仇人斫了。”
  秋心听了,脸上殊有不悦之色,钱忠把右手去环抱了她的腰肢,低声地说道:“大嫂怎么不快乐?你以为咱不中用吗?不是咱夸海口,咱的功夫,你没有领教过,当然不知道,回头你不要讨饶是了。”
  秋心听了,欲念勃发。秋波斜乜他一眼,不禁展颜一笑,说道:“且让老娘试用了再作道理。”
  于是两人携手登床,试云雨之情。钱忠为了要博她的欢心,自然特别卖力,一来一往,交战不已。直待云收雨散,秋心认为相当满意。两人从此使结了不解之缘。
  秋心把个李世雄早已忘得一干二净,钱忠把报仇雪恨的事,也暂且丢过一旁了。
  光阴匆匆,不觉又过半年,秋心原是个十足地道的淫妇,觉钱忠的功夫,也只不过如此,心里未免有些厌了起来。钱忠既没错处,也不好翻脸。这天晚上,钱忠叫小癞子备了一些酒菜,放在秋心的房中,自己整理衣冠,也到秋心那里来,对她笑道:“大嫂,咱们喝酒,喝到兴浓,咱们换个新鲜的玩玩,怎么样。”
  秋心听了,芳心一动,遂微微点了一下头。两人含笑入席,钱忠喝了一口酒,便凑到秋心的嘴边,灌进去给她喝。秋心觉得果然别有风味,便索性坐到钱忠的怀里,一面钩住他脖子,一面也把酒用嘴灌给他喝。两人咯咯大笑,秋心更是骚形毕露,两人喝到后来,便欲席间兽行起来。不料正在这时,忽然门外砰的一声,踢进一个大汉,手执大刀,圆睁了环眼,气愤愤地奔入房内。一见两人坐在一堆,钱忠正在扯秋心的小衣,顿时妒火高燃,抢步上前,伸手把钱忠衣领扭住,直把他摔倒地上。挥起大刀,便要斫下,却被秋心一把托住,向他娇喝道:“李世雄!不得无礼,此人乃寨主的侄少爷,岂能杀他。”世雄怒目切齿,指着钱忠,恨恨地骂道:“汝敢戏吾爱妻,本当把汝杀死,今瞧寨主面上,姑且饶汝一死。不过在三日之内,必须离开这儿,不然,哼!定叫你尸首分离!”
  钱忠因为喝了酒,且正欲销当儿,冷不防被他一摔,自然摔倒在地,意欲起来和他格斗一场,但料想不是他的对手。因此也只好一跃跳起,恨声不绝而去。世雄回头去瞧秋心,谁知她却已躺在床上呜咽而泣。遂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按着她娇躯,柔声道:“秋心,你哭什么啦?咱又不恨你。咱是恨着这小子勾引你呀!咱的爱人,你快别伤悲,咱是到死爱你的。”
  秋心原为了没有颜面见世雄,所以拿眼泪来掩遮羞涩。今见世雄并不责怪,自然十分喜欢,猛可投在世雄的怀里,破涕为笑,于是两人又和好如初。
  且说钱忠愤愤到了自己的卧房,想着刚才被辱情形,正是愈想愈气,突然砰的一声,以拳击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自语道:“不杀此贼,誓不为人!”
  既说出了口,他立刻又缩住了,回身到房外探望一会儿,见并没有人,方才安心,掩上房门,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直待三更敲过,他的酒也清醒些了。于是下了一个决心,拔出亮闪闪的朴刀,悄悄走到秋心房门外面。见里面鼻息如雷,知世雄和秋心定已睡熟,便轻轻地撬开窗户,纵身跳入。蹑脚步至床前,掀开纱帐,只见两人果然交颈而眠。钱忠冷笑一声,暗自道:“看谁杀了谁?”
  说毕,便挥刀劈去,只听哧的一声,血花飞溅,可怜世雄秋心两人便即一命呜呼了。钱忠掀被一瞧,两人下体,一丝不挂,犹紧搂在一起。钱忠啐了一声,吐一口唾沫,便回身跳出窗外。不料齐巧和人撞个满怀,只听那人说道:“好呀,钱大爷,你这人手段也太辣一些了。”
  钱忠倒大吃一惊,急忙仔细瞧去,原来却是小癞子,一时深恐泄露,情急智生,也不搭话,手起刀落,小癞子的人头,早已滚下在地。钱忠心虚,于是连夜奔下飞熊岭,自回麒麟寨去了。
  且说钱忠一路上抢的抢,奸的奸,做了许多杀不可赦的恶事,回到了麒麟寨。寨主滚江龙唐天兆,见他少了一臂,心殊不悦。当夜招神箭郝双进后寨,责他说道:“拼命三郎钱忠,乃是贤弟招之来寨,此人本事平庸。在外被人斫去一臂,大丢本寨颜面,今咱意思欲驱逐他下寨,贤弟前去婉言陈说吧。”
  郝双对于钱忠,也甚失望,便连声答应,当夜就去和钱忠陈述寨主意思。铁忠亦觉无颜留此,遂答应明日离开。到了次日,钱忠不别而行。垂头丧气地站在大塔山上,想着这条左臂被斫,使自己被天下英雄所笑,其罪实归于文卿。因此对于文卿,不免切齿痛恨。但自己本领,绝不是他的对手,一时忍不住又仰天长叹了一声。因了他抬头一望,这就瞥见山顶上那座巍峨的大塔寺。心中猛可想着圆明僧的师兄广法僧,是在大塔寺中做当家,此人本领非凡,若激他去报仇,事必成功。想到这里,心中又欢喜起来。便三脚两步,一气奔上山顶,直向大塔寺里进去。小沙弥接见,便问客官可是进香,钱忠还没开口,忽然听到一阵哈哈的笑声,从方丈室内走出两个和尚。一个大腹便便,一个甚为清瘤。钱忠认得这个大腹胖和尚就是圆明僧,这就抢步上前,早已深深鞠下躬去,口称:“圆明大师,小的特来叩见。”
  圆明僧一见钱忠狼狈如此,便忙问道:“咱和贤侄一别年半,不知近在何处?怎的一臂没有了?”
  钱忠听说,便不禁悲从中来,号啕大哭,向两人跪倒,说道:“小侄仇恨深如海,千万请老人家要助咱一臂之力,以消小侄心头之恨。”
  圆明僧命他站起,同至方丈室坐下。因问仇人到底是谁,钱忠收束泪眼,咬牙切齿,说道:“说起这小子,不但是小侄仇人,而且还是大师父的仇人哩!你道是谁?原来是月儿溪柳家村里的柳文卿呀。”
  说着,又把文卿、秋萍结婚的话,向他告诉一遍,并说自己因破坏两人好事,所以手臂被斫的话。圆明僧一听文卿和秋萍结婚,心中这一气,不禁环睁圆眼,大声骂道:“你这个柳小子,你这个柳小子,咱被汝再三阻碍,以致秋萍不能到手。今日汝敢占为己有,真正气死老子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圆明僧说到这里,也是恨声不绝。一面又向旁边那个清瘤的和尚,指着给钱忠介绍道:“这位广法大师,乃是俺的师兄。”
  钱忠听了,叩头便拜。口称:“原来是广法大师伯,小侄有眼不识泰山,罪甚!罪甚!”
  广法连忙扶起,笑说贤侄何必多礼。一面又问文卿是怎样的人,秋萍是否生得美貌。圆明僧把手在茶几上一拍,说道:“师兄,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自己那夜在人家楼阁里采花,被白云生打中一镖,因此记恨在心。后来在川河的渡船上,又遇见白氏兄妹,他妹妹就是白秋萍,生得芙蓉其颊,绿柳其腰,眉如春山隐,眼若秋波横,娉娉婷婷,真所谓美比西子。当时咱就看中了她,不料他们翻脸无情,大家又跳上燕子波的附近,拳来脚去,大战一场。本来可以把他们兄妹捉住,不料凭空来了一个大汉,将自己一拳击倒。此拳力量,足有一千多斤,若不是咱内功好,真会叫你脊骨粉碎。从此以后,冤恨愈深。后来在巴县兴盛街地方,咱代为给钱贤侄向颜小平报仇,谁知又被这个柳文卿撞散。此人本领很好,当时咱们不敌而逃。后来在那夜里,咱把秋萍从柳家村中劫出,满想总可以享温柔滋味,谁知冤家路窄,又被文卿劫回。所以咱是把这个姓柳的痛恨入骨,今日所以来见师兄,也是为了报仇之事,不料钱贤侄也受了这厮的亏。如此甚好!咱们一同前去报仇如何?”
  钱忠听了圆明僧的话,方才晓得他也是今日才来。因为深恐广法僧不答应,便含笑又道:“圆明大师,你道清风寨搭救白氏兄妹的那个小杀娘是谁?原来就是柳文卿的妹子柳春燕呀。”
  广法僧也曾听到春燕的大名。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容貌美绝。今听就是文卿的妹子,心中也有些活动,便决定前去走一趟了,当下便即答应,三人闲谈一会儿。早已晚餐时分。餐毕,一宿无话,到了次日,三人结束停当,匆匆赶路。待到了月儿溪的柳家村中,时已月上柳梢。三人便找觅一个客栈宿下,略为吃些点心,三人各穿黑衣,使向柳家奔来。钱忠是熟路,便领在前头,三人轻轻地到了文卿房前的窗旁,广法僧偷眼一望,果见一男一女,各抱一个孩子,笑盈盈地共享闺房之乐。瞧其情景,若有无限甜蜜。因为秋萍婚后少妇风韵,更觉丰腴美艳,心里一动,便从嘴里吐出一道剑光,向文卿飞来。文卿当时见事不好,急把若飞丢在床上,也吐出一道剑光,向他抵住。一时房中便听到一阵瑟瑟的声音,似在格斗模样。同时窗户开处,跳进一个和尚,大喝道:“柳文卿!汝今死期到矣!可认识汝之老祖宗圆明大师父吗?”说着,直奔秋萍。
  秋萍一见圆明僧,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也忙把怀中小萍放在床上,拔出宝剑,向前直劈,娇喝:“贼秃,不得放肆,天下英雄,无不欲啖汝肉,而雪心头之恨,今汝敢来自投罗网,死无怨矣。”
  这时丫头柳五儿在外面听得一阵骂声杀声,吓得慌忙赶进房来瞧仔细。一见两个大和尚,和少爷、少奶在房中交战。心里这一吃惊,真是非同小可。幸喜柳五儿心思机警,立刻把若飞和小萍两个孩子,抱到上房里去。并告诉柳老太说和尚前来行刺之事。柳老太夫妇得此消息,浑身乱抖,吓得没了主意。柳五儿灵机一动,遂叫柳笛去请陆小六和韩浣薇来助战,一面自己又奔到香涛房中去告诉。香涛一听,陡然变色,立刻在壁上取下虎头双钩,直奔秋萍新房,谁知里面并没一人,只有两扇窗户大开。知大家一定杀到外面去,遂纵身飞上屋顶,回眸四望,见村前一个广场上文卿和一个老和尚,吐剑相斗,各显神通。秋萍和一个和尚举剑厮杀的,正是咱杀夫大仇人圆明僧。一时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连几跃,跳下广场,舞动虎头双钩,直取圆明僧。并娇声叱道:“秋萍姐姐!切勿放走恶僧,妹子前来助战也。”
  香涛喝声未完,忽然又听一棒锣声,小六和浣薇带领众壮丁,虚张声势,一齐从西面奔杀过来。广法僧见村中组织周密,且文卿剑光不弱,自己未必能够取胜,便大喊:“贤弟!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圆明僧心有未甘,遂在镖袋内摸出一支银镖,向秋萍直射。秋萍见香涛、小六、浣微等都来助战,芳心大喜,一时没有顾及,竟中镖而倒。文卿见秋萍被算,方寸已无心恋战,让他们自管逃去,急奔身旁,把秋萍抱起。只见那支银镖,竟中在秋萍的额上,粉嫩的颊上,血水汩汩淌下。文卿心中悲痛万分,大喊萍妹。此时秋萍粉脸,泪血交流,明眸望着文卿,说道:“哥哥千万给咱报仇……”言迄而逝。
  文卿抚尸大哭,香涛、浣薇、小六等众人,也不禁为之泪湿衣襟矣。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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