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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秘电话
2025-07-16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点击:

  第二天是一个下雨的日子,天一亮时雨已经下得很大,到了中午,雨还是一直没有停过。
  司马洛把车子尽量停近行人路边,打开车门,以快速动作跳到行人路上,并且关上门。他动作快,但身子还是不免湿了一半。
  司马洛踏上楼梯,到了顶楼。由于那门外并无门铃之设,所以他用拳头去敲门。
  很久,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头发蓬乱,眼圈黑黑,很憔悴,双眼充满着恨意。
  她也许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女人,但现在却不美,生活的折磨使她失去了美丽;也许,最重要的是她的神采失去了。她看见司马洛,眼睛忽然睁大了。
  “你……”她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司马洛却用一只脚尖把门顶着,而且慢慢地,有劲地把门推开了。她的气力不够抵抗,所以终于放弃了。司马洛踏入了门内。
  “你想怎样?”她似乎快要哭出来。
  司马洛微笑:“你丈夫呢?”
  “你……来逮捕他?”
  司马洛摇头:“我不是来捉他的。如果我要捉他,我早就已经来了。”
  她迟疑了一下,似乎相信他了,向屋后一指:“他在那边。”
  这一层楼实在不是顶楼,司马洛现在才看到,原来是在天台上加建而成的。这幢楼宇实在只有三层,这加上去的一层,面积还不到本来的几层的一半。
  入门处是很窄小的一座厅子,后面另一半则是一个用木板间成的房间,如此而已。
  司马洛走过去,撩起门帘,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一个本来相当英俊,那种小白脸型的人物,不过现在已经憔悴消瘦得完全失去了本来的风采。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眼睛呆凝地睁得大大的。他像一具尸体嵌上了两只玻璃眼睛,不过他的胸部在一起一伏的,这表示他仍然活着。
  “他不会和你谈话的。”那女人说:“他和死了差不多,你用不着逮捕他了!”她的声音充满了沉痛和辛酸。
  “我知道。”司马洛说:“他被招魂使者招去了魂魄,是吗?”
  “是的。”她说:“而且,你也看得出,我们现在的环境也并不好,我们也不可能会有钱还出来的。”
  司马洛瞥了她一眼。她穿着一件残旧的白衬衣和一条黑色长裤,裤子已洗到差不多变成灰色,而衬衣的袖口则补了一块。
  这两个人他已几年没见了,最后一次见他们时,是和他们合作追一批赃物。那时男的年轻英俊而身手矫捷,女的则是美艳动人,他们成功了,但是他们两个人却把珠宝吞没逃走了。
  司马洛没有去追,他那时正忙于破另一件案子。后来,当他有空时,他也没有去追,因为他听说他们结婚了。
  司马洛喜欢看见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些珠宝,就当是结婚礼物好了,他们两个大概以为躲得很好,司马洛一定找不到他们。
  司马洛苦笑:“很意外你还会伴着他,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爱享受的人。”
  “我爱他!”她说。
  司马洛点头:“现在我相信了,你爱他,那么,你一定想对那个把他害成这样的人报复,你一定想对付那个招他魂的人。”
  “司马洛,”她惶惑地看着他:“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我不是来要钱,”司马洛耸耸肩:“我是来帮你们报仇,如果你们肯让我帮。”
  她凝视了司马洛好一会,终于摇头:“不,司马洛,你还是走吧!”
  “为什么?”司马洛皱眉:“这件事难道有什么重大的秘密吗?”
  “请你走。”她说:“不要骚扰我们,我们已经够烦的了!”
  司马洛就像全不会意似的,仍然站在原处没有动。
  “听着,”他说:“已经有七个人被这个所谓招魂使者招去了魂魄,你的丈夫就是其中一个,我要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我相信每一个被招魂的人都知道理由,而且也知道是谁害自己。但每一个被害人都不能告诉我了。你和你丈夫最亲近,我相信他没有事情不跟你谈的,如果他知道,你也许亦会知道的。”
  “警方已经来问过我……”
  “别说你已经把一切告诉了警方。”司马洛摇头:“我知道有些话你是不敢对警方说的,但对我说就不同了,我不会控告你,我不会把你抓起来。”
  “你究竟想要什么,司马洛!”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我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司马洛说:“我想找到这个招魂使者。”
  “只是这样?”她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这样。”
  但她仍然摇头:“不。我不能够告诉你,你还是走吧!”
  司马洛看着她,知道她可能是唯一肯告诉他真相的人。被招魂的其他几个人,据他所知道都是很孤独的人,没有别人会知道他们的私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司马洛说:“你的丈夫对某个人,一定做了一件大大的亏心事。现在人家来报复了,你们却不敢声张,因为怕事情被揭发出来,自己也不得了,是这样吗?”
  “走吧,司马洛!”她泪流得很多,想挣脱,但是司马洛的两只手好像铁钳一样扳着她的肩。
  司马洛把她猛然一摇:“告诉你一件事吧,你丈夫现在这样,比死更惨;而且即使揭发出来,他也不会被判牢的,法庭不能判决一个如此精神状态的人。”
  “没有用的,司马洛。”她仍然摇着头,呜咽着:“没有用的,不要去提吧!”
  司马洛放了她,慢慢地伸手进衣袋里,把一叠钞票掏出来:“你需要这个的,是不是?我知道你们现在环境很差,你需要钱,很需要钱。你告诉我所要知道的,你就可以有钱。”
  她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
  司马洛向房里一指:“他,难道你不想他吃得好一点?难道不想他胖一点?难道你不想请一个人回来服待他?如果你爱他,你就应该对他这样。只要有钱,你就可以对他这样;但,眼前就有一个找钱的机会了,你却不肯去把机会抓住。你需要多少,只要你开口我就可以给你。”他柔声地说:“你欠了多少房租?多少伙食费?你只要开口,我可以写一张支票给你!”
  他顿一顿,让她有时间消化他的话,让物质的诱惑在腐蚀她的心,然后他又说:“你不是说爱他吗?以他这样的状态,如果他得不到好的营养,他会死的。”
  “没有用,”她仍然矛盾得很厉害:“我们是没法报复的。”
  “现在不是报复的问题。”司马洛说:“现在的问题是,你想不想你丈夫活得久些,你应该知道,病的最大敌人就是贫。”
  她一咬牙:“好吧,我告诉你,但我需要两万元。”
  司马洛完全不考虑,只是掏出支票薄来,写了一张支票递给她,而且外加一叠现钞:“这是我另外奉送的。”
  没有关系,反正李琴霜给他的那张支票还没有填上数目字。
  她接过支票,走进房里去收好,过了一会,再走出来。
  她在司马洛面前坐下,有点歇斯底里地笑起来:“我告诉你吧,司马洛,他是一个杀人犯。”
  司马洛抬起一边眉毛,等着她说下去。
  “他们一起杀死了一家人。”她说:“现在,人家来报仇了,他们也不敢声张,因为怕张扬起来,自己也不得了。”
  “我也猜到是这么一回事了,”司马洛说:“但我倒没想到是杀人那么严重,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十年前。”她说:“当他们还未发财的时候,”她冷冷地一笑:“今天也不是全部发了财,只是几个而已。”
  “是怎么一回事?”司马洛问。
  她摇头:“别问我,十年前我还不认识他,杀人的事是他告诉我的,他也没有说得很详细。在他们一个一个开始被招魂时,他害怕了,才告诉我。总之,他们十年前一起做过一件案子,其中一个要中途退出,他们就把他杀了,连同那人怀了孕的妻子,两尸三命。现在,人家来报复了,八条命抵偿三命!”
  司马洛皱着眉头,伸起手指来算一算:“八条命?”
  “他们是八个人一起杀死人家的。”
  “你的意思是除了卢其之外还有一个?”司马洛问:“卢其及李子良之外,还有五个被招魂的人,总共就是七个,哪里来八个呢?”
  “是的。”她说:“八个人。”她把名字数出来,司马洛就一面对照着他所知的七个,后来他就对出了一个名字——许虎。
  这人并不在招魂使者的名单之内,也没有听到有人提过他。
  “这一个许虎是什么人呢?”司马洛问。
  她耸耸肩:“我不认识他。但……”指指房间里的丈夫:“对他印象似乎特别深,似乎许虎乃是他心目中英雄人物。许虎是一个强盗。”
  “哪一种强盗?”司马洛问。
  “那种拿枪打劫银行的强盗。”她说:“不过都十年前的事了。现在许虎已不是强盗,我听说许虎已经发了财。”
  “许虎?”司马洛皱起眉头,搜索他脑海中的资料,如果这个许虎是个出名的罪犯,他可没有听过他的名字:“哪里可以找到这个许虎呢?”他问。
  她摇头:“没有人可以找到,我丈夫也曾企图和许虎联络,他以为,也许和许虎联合,可以抵抗那个招魂使者,但他找不到许虎,许虎似乎已经躲起来了。他又没有钱,买不到情报,查不出许虎的所在。”
  “唔。”司马洛点头:“似乎这个许虎躲了起来,就是为了躲避这个招魂使者?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你刚才说有人要来报仇,谁来报仇呢?”
  “鬼魂。”她说着,眼睛恐惧地睁大了一点:“是鬼魂来索命。这还不明显吗?所以我说我们去抵抗是没有用的,你怎能去和一个鬼魂对抗?”
  “我不相信鬼魂这回事。”司马洛说:“也许这个被他们杀的人,根本就没有死,现在他借鬼的名义来报复。”
  她摇头:“这是不可能的——我丈夫说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亲手杀了他,而且参加了葬礼;而那人又没有任何亲人——儿子还未出世就已经和他的妻子一起死。也许,他们也是应有此报。”
  她难过地低下头来:“两尸三命,杀了别人全家。总之,我丈夫肯定他已经死了,这就是为什么他深信是冤魂来索命。”
  司马洛想了一想:“据你所知,还有谁对这段往事是知道得清楚一点的吗?譬如这个被害的人叫什么名字,葬在那里……”
  “我不知道,”她说:“这几个人我都没有见过,我只是听丈夫提过他们的名字罢了。我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和这件事有关。”
  司马洛在脑里回忆一下那八个人的名单,李子良的太太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卢其已经昏迷,而且即使清醒也不肯说的。
  另外五个人,除了眼前一个之外,都是无亲无故,因此被勾魂之后就留在医院里,也没有人去探过他们。这就只剩下了她所说的许虎了,或者许虎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洛站起来:“如果我有问题,我会再来找你的。”
  她点头:“但我劝你还是别浪费时间,你不能捉住一个鬼魂的。而且这班人也是应有此报!”
  司马洛走向门口:“这些让我去担心好了,你还是多给你丈夫吃点营养东西吧!”
  又一串泪珠从她的眼眶内冒出,沿着脸颊淌下去。司马洛拉开门出去了,再关上门离去。

×      ×      ×

  当司马洛回到行人路上时,雨还没有停。
  他把车开动了,穿过那大雨,一直驶回市中心,在一座街口的电话亭旁边停下来。
  他冒着雨跑过去,走进了电话亭内。
  他拨了一个号码,不久,一把女人的声音接听:“东岸海产公司。”
  “沙丁鱼部门的总经理,”司马洛说:“他在吗?”
  “哪一位找他?”
  “我是司马洛!”
  “请等一等。”
  过了一会,一把沉重的男人声音就接上来:“司马洛,你有什么事?”
  “史密夫?原来你在本地。”司马洛奇怪地道。
  “我一直在本地!”史密夫回答。这个情报组织头目在本地的联络站就是东岸海产公司,而暗号就是沙丁鱼部门总经理。
  “大概正是注意着卢其那件案的发展吧?”司马洛讽刺地问。
  “你的成绩似乎不大好。”史密夫说:“听说卢其现在已经进了医院。”
  “那不是我的错。”司马洛愤怒地说:“他不让……史密夫,我要跟你谈谈,我在哪里可以和你见面?”

×      ×      ×

  司马洛就在那间海产公司的一所写字间里和史密夫见面。
  史密夫正在喝酒,面前放着一罐开了的罐头,“要吃点沙丁鱼吗?”史密夫微笑。
  “你自己吃吧,我已经闻够了!”司马洛说着:“我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大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史密夫说:“所以我才介绍你去。”
  “但你总有一个理由的,”司马洛说:“你一定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史密夫用牙签挑起了一条小小的沙丁鱼,放进嘴巴,又喝了一口酒:“我所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我们机构里的一个人也被招了魂。”
  “那八个人中的一个是你们的人员?”司马洛诧异地问。
  “不。”史密夫摇头:“是他们以外的。李琴霜给你的资料里并不包括这人,这人是我们的人员,三年前他正在侦查一件贩毒案,一件庞大的贩毒案,他似乎查到一些重要线索,就被招了魂,他结果没有机会把他所查到的向我们报告。”
  “唔,”司马洛瞪着他:“现在你就希望我替你把这个招魂使者找出来?”
  “这样省钱得多。”史密夫微笑:“由卢其去出钱。”
  “但卢其不要我替他把什么人找出来,”司马洛说:“他只是要我保护他。”
  “现在不同了。”史密夫说:“现在他不会阻止你去查了。”
  “对,”司马洛说:“我现在需要一些情报。第一,他们八个人在十年之前谋杀了一家三口,我要知道被杀者是谁。”
  “李森。”史密夫说:“我已有这件案的资料,昔日警方已经怀疑是他们几个干的,但没有什么证据。”
  “也许这个李森还未死。”司马洛说。
  “不可能。”司马洛摇着头:“李森已经死了。”
  “你肯定吗?”司马洛问。
  “当然肯定了。”史密夫说:“这件事当时我曾经调查过。”
  “但不可能是鬼魂回来复仇的。”司马洛道。
  “我没有说不可能是鬼魂回来复仇。”史密夫说:“虽然世界上没有人能证明有鬼,但是也没有人能证明没有鬼。我只是可以肯定,不会是李森未死而来复仇。”
  “噢。”司马洛叹一口气:“李森肯定已经死了,那么又不是鬼魂复仇,我不相信有鬼魂的;而且,很明显地,那些鬼是人扮的。”
  “总之扮鬼的人不会是李森。”史密夫说:“因为李森早已死了。”
  “李森有什么亲戚吗?”司马洛问。
  “据我们所知就没有了。”史密夫说:“李森是一个孤儿,他妻子也是无亲无故,孩子还没出世,就跟着他们死了。他们的丧事也没有亲戚办。”
  “不可能是他的亲人之类出来报仇,扮鬼招魂?”司马洛摇着头。
  “看来不像。”
  “但是这明明是为李森复仇的。”司马洛说:“七个人都是有份谋杀李森;而七个人之中的六个都被招魂了,卢其则被暗杀,第八个许虎——许虎又如何呢?你可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许虎吗?还没有许虎的消息,似乎许虎还未被招魂,也许这个许虎能告诉我们一点情报。”
  “我试查一查吧。”史密夫说:“不过我猜,许虎已经躲起来了;而且躲得很密,也许这是聪明的做法,许虎知道非躲不可。如果这个招魂使者也找不到他,我们找他就更不容易了。”
  “我们非找到他不可。”司马洛说:“即使他不能告诉我们什么,守在他的旁边一定也有收获的。那个招魂使者一定很急于找到许虎,如果他是替李森复仇的话,他不会漏了许虎。”
  “没有人会替李森报仇,”史密夫固执地摇着头:“李森没有亲戚,也没有什么好朋友,这一点我们是肯定的。他死了就是死了。”
  “但这摆明就是替李森复仇的,”司马洛不平地道:“这是复仇。”
  “我们起先也相信。”史密夫说:“别以为我们没有调查过。我们已经查过这一点,我们差不多可以肯定这个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司马洛困惑地看着他:“不是替李森复仇,然而李森的仇人们却一个一个倒下了。难道还有人是和李森同样遭遇的?也是被他们八个人所害?”
  史密夫又把一条沙丁鱼放进嘴巴:“这样吧,司马洛,我把李森和许虎的全部资料交给你,你自己去查吧!你自己去找许虎,也许你的成绩会好一点。”
  “好吧!”司马洛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可以把这些资料交给我呢?”
  “今晚吧!”史密夫说:“送到那里去呢?”
  司马洛想了想:“我来这里拿吧。”
  史密夫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低声对里面讲了一些话,后来把听筒放下来:“今晚十点,如果我不在,你找孙小姐。”
  司马洛微笑:“美丽的女人吗?”
  “司马洛,”史密夫叹一口气:“你对女人的兴趣永远不会低减的吗?”
  “永不会。”司马洛微笑:“这些事情你是不明白的,你不欣赏女人的好处。”
  “我却认为吃东西比玩女人好得多。”史密夫说:“吃东西不用花费时间精神,没有麻烦,又可以争取营养。”
  司马洛耸耸肩:“这是一个自由世界,每一个傻瓜都有权坚持己见的。”
  史密夫不为忤地挑了一条沙丁鱼放进嘴巴,吃着,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司马洛摇头:“我要问的问题,你都不会知道答案的了。”他站起来,舒一口气:“好了,我也得走了。”
  史密夫挥挥手:“不送了,如果你有兴趣吃沙丁鱼的话,随时来这里拿吧!”
  “好。”司马洛点头:“当我对女人厌倦的时候,我会来的。”

×      ×      ×

  李琴霜一直留在医院里。中午,她刚刚吃过午餐,又埋头在一大叠文件中时,医生进来了。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医生,不过可以看得出是一个能干的医生。近代的最佳科学人材都是属于年轻一代的。
  李琴霜心急地看着他:“怎么了?医生?”
  “我们已经弄好了。”医生叹一口气:“我们已经把他安放进铁肺里,过两个钟头,他睡醒之后你就可以见他。他暂时还不能说话,但能听见你说话,也会认得你的。”
  李琴霜两手合十,闭上了眼睛:“谢天谢地!”
  那医生微笑:“我想,谢谢天之外你还应该谢谢我们,是我们把他放进铁肺里,是我们把他救活的。”
  李琴霜也笑起来,伸出手热情地和他相握:“谢谢你,医生!”
  他转身离开了那间病房。
  案头的电话响了,李琴霜拿起听筒。
  “李小姐。”一把低沉的男人声:“卢其先生现在怎样了?”
  “他……已经渡过了危险期,谢谢。”李琴霜说:“阁下是哪一位?”
  “他能说话吗?”那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向她提出询问。
  “还不能。”李琴霜说:“他……你是谁呢?”
  “你不认识我的。”那人说:“但我认识你,而且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李琴霜沉默了一下:“你要告诉我什么呢?”
  “我是卢其的朋友,你也是卢其的朋友,”那人说:“我们都不想做卢其不要我们做的事,对不对?”
  “你究竟是谁?”李琴霜不耐烦地问。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只是继续说下去:“卢其最不想我们做的事就是让那个司马洛去查根问底。”
  “你怎么知道?”李琴霜问。
  “不但我知道,”那人说:“你不是也知道吗?难道你没有听过卢其吩咐司马洛,不要去多管闲事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琴霜莫名其妙地问道。
  “卢其将来会告诉你的。”那人说:“现在你要做的事就是把司马洛召回来,不要让他胡搞。明白吗?”
  “但我不能制止的。”李琴霜说。
  “他不是受聘于卢其的吗?”那人说:“他应该听你的命令。”
  “司马洛不是这么容易应付的。”李琴霜说:“他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强逼他,他想做的事也没有人能制止他;而且,不论你是谁,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制止他的,我要为卢其报仇。”
  “但这不是报仇的问题,”那人说:“你不明白了,如果你这样下去,你
  就不是给卢其帮忙,而是给他伤害。”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李琴霜不耐烦地叫起来:“既然你是卢其的朋友,为什么不出来和我见面?我们可以谈个清楚。”
  “我有苦衷,”那人说:“李小姐,请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话,我是好意的,我并不是对卢其先生不利。”顿一顿:“噢,我已没有时间,我得收线。”
  那人挂了电话,李琴霜呆了一会,又继续处理她那些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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