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携手合作
2025-07-03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点击：
这时，花园之中，许多地方都着火了，但是并没有危险，因为花园中的树木都是湿的，不会烧得出什么样子来。
怕只是怕会有那些燃烧弹给丢进屋子里来，屋子里面，则是有许多可烧的，例如窗帘地板等等，都是可以烧的，不过到目前为止都未能有燃烧弹掷入屋中。他们在屋外，隔着墙，看不见不能瞄准，而掷中窗子而入屋是不容易的。
许康说：“我相信他们亦是不会有很多燃烧弹。”
果然，接下去就再没有那种燃烧弹丢进来。
云妮说：“他们是可以增援和添置的！”
“这需要时间！”许康说：“他以为我们没有时间，其实是他们没有时间，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有时间。”
“我们的时间，却是要倚靠你的朋友，”云妮说：“假如你的朋友不来呢？”
“我的朋友一定会来的！”许康说：“当我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是一定会来的。”
他们在天台上守着，外面再没有甚么掷进来了，而那些举上墙头射击的枪，亦是没有再出现，大概因为他们都不想给许康射中一枪。
过了一阵，外面又有声音大声叫道：“怎么样？你们决定投降了没有？”
许康也懒得理睬，他只是说：“你们还有什么法宝可以使出来的呢？你们还以为现在着火就是很吓人了，但其实只是好看吧！并没有用！”
这样说着时，许康又放了一枪。
这一次他仍是眼明手快，因为他又射中了一颗掷进来的炸弹，这一次的爆炸却是相当猛烈的，却没有火，看来这又不是一只燃烧弹而是一颗手榴弹，这样轰一枪，就好像雷响似的。
“这样不妙！”云妮说：“假如有一颗掷到我们的身边来那就糟了。”
“很难掷得这么远的！”许康说。
许康又放了一枪，又射中了一颗手榴弹，不过跟着另一颗就来不及了，这一只在屋子旁边爆炸，使得整座屋子都震撼起来。
云妮说：“这样下去不大妙。”
“难道你想投降吗？”许康说：“你在干什么了？为甚么你不帮忙放放枪！”
“我不懂这个！”云妮说：“放枪也没有用！”
“这样吗？”许康说：“那你小心看着有没有人爬墙进来好了，让我来对付他们的炸弹。”
“好吧！”云妮点头说。
他们忙站起米，那些人的手榴弹来源似乎相当多，一颗又一颗地丢进来。
这就像是正在打仗，但是因为附近没有其他的屋子，所以没有人知道，亦不会有人看到情形不对而报警，对方也就是借这样的环境，所以如此地猖狂，什么都不怕。
跟着，忽然，他们听见有汽车的声音。
云妮说：“你的朋友开车来！”
“我相信不是，”许康说：“他们的车声没有那么响！”
随即，他们就听到“隆”的一声，花园的铁门给一部车子一撞。
铁门可能是给一部相当重的车子一撞，所以摇摇欲倒，不过没有倒下来，而开车的人也不见得很舒服，因为一撞之下，铁门上面电光闪闪，车子的金属部分也是电光闪闪，跟着电光一爆，有烟升起来。
车子停住了，没有退后，车上的人也没有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许康问道。
云妮得意地吃吃笑着，“其实这屋子也并不是全无防备的。他们没有乘我们睡着时爬进来，也是他们的聪明之处！”
“但我也是爬进来的，”许康说：“我却没有遭遇什么！”
“那是因为我让你爬进来，”云妮说：“别人可不同了！”
“但是，”许康说：“假如有人经过，用手摸摸铁门，那是要遭受无妄之灾！”
“那却是不同的，”云妮说：“摸摸没事的，但是把门撞破就不行。门若是撞破了，自然就会泄电了！”
这时，对方已经停止攻击了，不过，扩音器中还是再透出声音来，叫道：“怎么样？你们愿意投降了吗？”
许康笑起来：“他们的神经有点问题，他们的进攻失败得一塌糊涂，还叫我们投降！”
那扩音器中的声音又叫道：“怎么样？回答我们！”
许康又对云妮笑道：“也许，假如他们讲得出，我们不投降的话又会用怎样厉害的进一步攻击，那才是值得答复的！”
但对方却没有透露这个，等了一会，仍听不到答复，扩音器中的声音又叫道：“你们顽固不化，我们就要把你们消灭了！”
这样讲时，声音忽然中断了。
许康与云妮头一次听到外面有枪声，但是却没有枪弹射进屋中来。
云妮说：“你的朋友终于赶到了！”
“是的。”
许康的朋友来解围，即使不是本领特别高强，却是占了形势之利。因为，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那些人顾着对付屋子，许康的朋友们却忽然来自后面，攻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能够掉转枪头时，也已经损兵折将了。
这场仗持续了不久。
枪声渐渐稀落，后来就停止了。
接着，就有另一把声音从扩音机中叫道：“许康，你还活着吗？你听见吗？”
“是的，”许康说：“你们怎样了？s
“已经把你的问题解决了，”那声音说：“你可以出来了！”
“你进来吧！”许康说。
他仍防有诈。
“你把门打开，我们才能进来。”那人说。
许康看看云妮，云妮说：“电流已经给车子弄断了，我亦打不开这门，他们可以再开动车子把门推开！”
许康也把这话传了出去。
他们看见有一个人走到那部撞门的车子，拉开车门，把车中那个司机拉出来，丢在地上」那个司机已经不动了。这人上车，再开动，就把大铁门推开了。
大铁门虽然开了，但车子仍无法长驱直进，所以那人就下车，接着走了进来。
许康看到了他，就对云妮保证道：“这个果然是我的朋友，他叫赖利皮斯，你称呼他为赖利就行了。”
“美国人？”云妮问。
“是的。”许康说：“他是在军队里的时候认识我的，他还是我的上司。那时他是雇佣兵的身份。”
“现在也是吗？”云妮问。
“现在也是的，”许康说：“不然，退出了战场的人，才不肯再拿起武器，就是给他钱他亦不会肯，尤其是他！”顿一顿：“刚才我一时忘形，擅自发号施令，现在把这个权还给你了！”
“在他们的面前，”云妮说：“你这样做也是好的！”
许康那位朋友赖利招招手，另外有两个人亦进来，他们提着一些武器，这些武器，就是取自那些攻击者的。
许康与云妮在楼下的厅中迎接他们。
许康为他们互相介绍了，赖利说：“他们有六个人，都解决了，不算难事，不过你们给困在屋里，则是相当狼狈的！”
“所以要找你呀。”许康说。
“我希望你能够付得起钱的，”赖利说：“这是一件很值钱的工作！”
“我说过付钱给你，我就会付钱给你，”许康说：“而我也说过现在没有现钱，明天再付给你，我绝对可以向你保证的。而且，云妮小姐亦不是一位赖账的人！”
“幸而你们刚好是在此地，”云妮说：“假如你们是在比较远些，那就远水难救近火了。”
“你们有些运气，”赖利说：“能够活下来的，总是那些有运气的人！不过，我看，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为妙，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假如下次他们再有人来，就讨能来得更多，那时，我们就即使想帮忙，亦是有心无力了。”
“而且可还要多花些钱！”许康讽刺地说。
“工作总是值钱的。”赖利说。
“你有一个更好的地方可以躲的吗？”许康问云妮。
这时，电话却响起来了，云妮去接听，就立即把电话与电脑接上。许康知道，这乃是上头的命令来了。赖利虽然还不知道他们是谁在命令谁，也很识趣地与许康及另外二人一起走到阳台上避开。
过了一阵，云妮让许康进去。许康也是一个人进去。
许康说：“命令来了吗？”
“来了，”云妮说：“你的朋友，赖利有一个可躲的地方吗？我们应该撤离，因为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你落在我们的手中，”许康说：“你不怕吗？”
云妮微笑：“不怕，因为我也不能给你们逼供出什么秘密来的。而且，刚刚上头亦下来了一个命令，就是，我们要招兵买马，对付齐格飞这个组织！”
“我们？”许康疑惑地说。
“我和你做主持，”云妮说：“我们招兵买马。目标就是消灭齐格飞这个组织。我在想，赖利之类的人，你认识得很多，因此你也是可以找到很多的！”
“赖利这些人？”许康说：“你知道赖利这些人值多少钱吗？”
“钱不是问题。”云妮说：“我们有——几乎无限量的开支！”
“哦？”许康微笑：“那么，我们岂不是可以发大财了？”
“中饱私囊却不行。”云妮说。
“人不是为了钱做事，又是为了什么呢？”许康说。
“你讲过，你不会做某些事情，”云妮说：“某些事情，也许是你不愿意做的，就不能够强逼你去做，但现在这件事情，我相信你不会反对了。齐格飞这样一个组织，是值得消灭的！”
“你现在是要告诉我，”许康又微笑：“我们是为了正义而工作吗？”
“也许我们的上头与齐格飞集团有些过不去，与正义无关的。”云妮说：“但是，总之这件工作做起来就不会令我们感到困惑或者内疚！”
“好吧。”许康说：“但是，招兵买马的事情，或是完全由你作主，或是完全由我作主。假如你又招一些，我又招些，只怕两帮人合不来，效率就要受到影响了。”
“你做主好了。”云妮说：“我实在也不想。但当然，你也是不会甩掉我的，因为还是我与上头联络！”
“我也没有意思甩掉你。”许康说：“我觉得，我与你是合作得还不错的！”
“很好。”云妮说：“就这样决定。不过既然你有这样多的朋友，怎么你又会走投无路，会为我们工作呢？”
“你不知我有许多朋友吗？”许康问。
“我知道，”云妮说：“不过，我以为你的贫穷已经把他们都赶走了！”
“贫穷是一个最难对抗的敌人。”许康说：“有人杀我的话，他们会出头，但要杀我的是贫穷，他们也无能为力，因为他们亦有同样的敌人。他们有一身战场上学来的本事，但这种本事，却是不容易在没有战争的地方谋生的！”
“很好。”云妮说：“我们干吧！”
司马洛就是这样牵涉进了这件事情之中。
还有林铃和李敏这两个本领非常高强的美丽女郎。
他们需要用得着的人之中还有女性，女性最不容易找，而林铃与李敏就是甚佳的人选。
司马洛这一次却不是用他本来的名字，他是改名为邓恩，而他也有一套制造出来的履历，就是用电脑去查也是查不出破绽来的，因为这是莫先生为他安排的。
莫先生是一个世界性反罪恶组织的领导人，他有许多关系和本事，而这件事情做起来，在他而言是并无困难的。
赖利早已经成为莫先生组织的人员，但是许康并不知道。赖利是一个秘密的人员。
司马洛、林铃、李敏一起坐在莫先生的办公室里与莫先生研究着资料。
莫先生说：“真可惜，这个许康，本来是我们希望吸收的人，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也许还未完全失去。”司马洛说：“这件事情结束了之后，他是会回来的。”
莫先生按着电脑，打出一大批资料。
那是关于齐格飞集团的资料。
莫先生说：“关于这个齐格飞集团，我们是有很多资料的。他们是无恶不作，可惜我们是不容易对付他们的。有些事情，没有证据，而且我们又不喜欢野蛮，不能够单单知道是他们，就把他们全都杀光的！”
“而且，”司马洛说：“我们又查不出齐格飞到底是谁。擒贼就要先擒王，最要紧的是消灭领导人！”
司马洛与莫先生认识多年，合作过多次，最了解莫先生心中想一些什么了。
莫先生耸耸肩微笑道：“现在这是一个好机会，有人出头来替我们与齐格飞的集团作消耗战！”
“而你，”司马洛说；“就可以混水摸鱼了！”
“这是一个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莫先生说：“为什么我要放弃呢？”
“但这却可能是便宜了这个黑夜王子。”林铃说：“看来未必就不是我们受了黑夜王子的利用！”
“而我们对这个黑夜王子却是一无所知的！”李敏说。
莫先生虽然平时都喜怒不形于色的，现时却也不免皱起眉头。他说：“对这个人我们的确是一无所知的，因为我们完全没有他的资料。”
他按电脑，打出“黑夜王子”的字眼，电脑上出现的并不是一大堆资料，而是只有几个“？”符号。
那即是说，他们的资料之中，根本就没有关于此人的项目。他又继续说：“但是不要紧的。既然你们已替他们工作了，关于他们的资料，我们就终于也会逐步得到了。”
“不错！”司马洛说：“正如你所说这是一个送上门来的机会，难道我们就此放过吗？当然不，我们干好了！”
莫先生再按电脑，把有关齐格飞集团的资料打出来，说：“你们再看清楚，记清楚吧，这些资料是不能带去给云妮的，也不能让她知道，我们只是心里有数，就可以做得很好了！是吗？”
“是呀！”司马洛说：“起码在保护自己的方面，我们就胜人一筹！”
他与林铃及李敏都是非常聪明的人，记忆力也很好，他们已经把那些有关的资料记得相当熟了。
莫先生一面又说：“这个许康，你们对他的安全也是应该留心了些。这个人是我们希望吸收的，而且又是赖利的朋友！”
“这个我们会做的了！”司马洛说。
那对肥胖的夫妇很不高兴。
那个丈夫说：“这里难道有生意都不肯做吗？”
“对不起！”柜台那职员板着脸孔说：“已经满额了！”
“这样大的地方，”那人说：“多收两个也不行？”
“先生，”那柜台职员说：“我们是有很严格的规矩的。这里是已经满额了，但我可以介绍你到与我们有联络的其他营去！”
这里乃是一座郊外的健康营，而这对夫妇非要求来参加不可。
那人说：“但我喜欢这里！”
“别的营也是一样好的，”那职员说：“你们要我介绍，就不会随便介绍一座很糟的给你住！”
“但我们跑了这样远才来到这里的！”
“走远路本身亦是有好处的，”那职员说：“至少可以使你减轻体重！”
“我实在喜欢这里，”那个人还是坚持着：“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健康和强壮！”
“假如你有信心，”那职员说：“你在别处也是一样可以练得这样健康和强壮的！你要不要我们介绍另一座营呢？”
那个肥胖的人站在那里迟疑着，他的妻子则说：“也好，这里不要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那职员取出一本健康营的目录，交给他，说：“你看看这个，假如满意的话，我就替你打电话预留两个位子。”
“假如那里设备是跟这里一样的话，”那人说：“那我们就接受好了！”
“我们肯介绍的，当然不会太差，”那职员说：“我们是要保护我们的信用的！”
“好吧！好吧！”那人说。
“你们贵姓？”
庄生先生取出证件，那职员便打电话出去，他讲了一阵之后放下电话，对庄生先生说：“行了。那边还有几个空缺！”
“我现在需要先付款给你吗？”庄生先生问着，一边掏出钱包来，并且从钱包里面取出了一张信用卡。
“不必了，”那职员摆手说：“你到那边去时才办一切手续的，这生意又不是我们做的！”
“好吧，谢谢你！”庄生先生说。
他与他的妻子一起离开了，一面仍依依不舍地看着这周围的环境，直至上了车子。
这时，司马洛和赖利及云妮与许康也从里面出来了。
他们都不约而同哈哈笑起来。
司马洛说：“他当然很喜欢这里了，因为他看到这里出现的，全部都是强壮身体好的人，他们以为都是在这里练成的！”
这个健康营中的人都是强壮而身材好的，那是因为，云妮与许康招募来的人，都是集中在这里。他们中间当然不容许有外人渗入，所以也不会有空缺了。这些当然亦都不会是孱弱之辈，所以使庄生夫妇以为这个健康营是成绩很好的。
他们已把这个健康营包了下来，而这也是一个相当理想的聚会的地方，因为在城市中很难找到一个地方能让如此多人住在一起而不受人注意的。
他们是分头来“报名参加”的。
赖利说：“健身热忽然流行到真是岂有此理的程度。像他们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材，怎么可以到这样的地方来呢？他们想一下子速成的话，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也弄掉了！他们应该慢慢地来，在家里减肥一下也就算了，怎么还希望能练到跟我们那样？”
“是呀，”许康说：“我们是练了一辈子才练成这样的，假如他们用一两个星期时间就也可以练成我们这样，那我们这一辈子岂不是白费了吗？”
“是呀，”云妮说：“不过，他们会不会真的是来健身的呢？也许他们是来打探的！”
那个职员说：“假如他们真是到我们所推举的地方去参加，那就不是了。但假如他们是没有去，那就有点可疑了。”
“也可以找的，”许康说：“除非他们的证件是假的！”
“但是他们又没有把证件留下来。”司马洛说。
“也算是留下来！”云妮微笑。
她把电视机扭动，电视机本来是正在放映着一些下午的次级节目的，此时就改变了，因为已转了另一个台。
一时之间，电视机的画面是一片空白，但是那个职员则把收藏在柜台下面的一个掣扭动，画面上就出现了刚才庄生夫妇在要求加入的情形。这是从上面望下去的角度。
显然，这个地方是已经装上了隐藏的闭路电视录映设备。这跟银行一样而已，可以把所有的顾客的动态都纪录下来，如有强盗闯入，强盗的身形和面貌亦是全显现在录映带之内，无处躲藏。
这录映带放到庄生先生拿出证件来时就凝住了，跟着就是放大，放大，再放大，于是画面上就只看到庄生先生手中拿着的证件，而且也很清楚地看到证件上的名字和号码。
眼着，画面又再动，进到庄生把信用卡放在柜台的面上的那一段。放大放大，亦是可以清楚地看到信用卡上的名字和号码。
云妮说：“即使这个人是意图不轨而来的，他也未必会是行使伪冒的证件，万一我们接受他时，就要用到他的证件，那时岂不是要露出破绽吗？”
“唔，”司马洛说：“这的确是一个科学发达的时代。我们上战场时还没有这许多古怪东西。”
这几年间电子发达得很厉害，”云妮说：”我们现在这样讲着的时候，可能又已有许多新设备面世了。”她对那职员说：“你留心看那边的健康营，看看这庄生夫妇是否在那里，假如没有，就值得我们调查一下！”
“我会做的。”那职员说。
那职员也是他们的人，这里已经全部换了他们的人。
司马洛显出迫不及待，蠢蠢欲动的样子，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动呢？”
“你现在就要出动了，”云妮说：“现在应该轮到你站岗了，邓恩！”邓恩就是司马洛的冒名。
“噢，对了。”司马洛点头说：“现在我就去。”
他走出了屋子。
这座健康营是在一座小山的山顶上的，山顶削平了成为一块很宽大的平地，由于这里居高临下，任何人要接近，都不易逃过站岗的人的监视，司马洛现在就是到守望的岗位去接班。
空地边缘的四个角落都有一个人在负责这件工作，廿四小时值班。
而他们监视也很方便，由于健康营的边缘有一片树林，密密地围住，远处山下的人就是用望远镜望上来也看不透，但是山下则没有很密的树林，只是草地泥地，间中会有一簇树林，如此而已。敌人很难有地方藏身，亦不容易潜近。
司马洛到了一个角落，正在那里负责监视的是一个壮健的金发女郎，样子不太难看，不过，她身上则似乎是肉多一些，而且这些肉可是太结实一些，不大女性化。
司马洛说：“妮妲莉，你可以去休息了，我来替你！”
“哦，是你！”妮妲莉摇头说：“这真是没趣！”
“为什么没趣呢？”司马洛问。
“我休息了，你却要工作。”她说。
司马洛虽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佯作不明白。他说：“休息有什么不好，这是很闷的工作！”
“我是说，当我有空的时候，你却没有空，而你有空的时候，我却是没有空！”妮妲莉说。
“这有什么办法呢？”司马洛说：“我们是到这里来工作的！”
他在树林的外边缘蹲下来。那里架着一只三脚架，架上是一只放大镜似的东西，而有一个圆筒装着，望进圆筒中，就可以看得相当远，而且也不必一定要把脸凑到圆筒上，因此望起来，也不会太辛苦，不像望远镜那样要举起来或者把眼睛凑上去，虽然这实在亦是一副望远镜，是一副特种的望远镜，也可以移动，望向上下左右很是灵活。而且，负责守望的人，亦是一定要望的，因为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副近似雷达的仪器，假如有什么人接近的话，这仪器是可以探测得到，而会发出警告的。
这些都是进步而精密的仪器，虽然他们亦是应用人力的，但是却也很倚重仪器。人是难免会有疏忽的，仪器就可以补人之疏忽，可以提醒疏忽的人，但是人可比仪器更能灵活变通，所以又不能单靠仪器。
司马洛看了一阵，看清楚了他需要监视的部份，回过头来，却看见妮妲莉还是在他的身边，她在草地上已经躺了下来。
司马洛说：“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妮妲莉伸了一个懒腰，好像一只懒洋洋的小猫似的。她的身上穿得不多，她只是穿着一件T恤和一条很短的牛仔裤。
她说：“我现在是休息，我既然休息，那我就到什么地方去都有权了。”
“这倒是真的。”司马洛说。
“其实，不留在这树林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的，”妮妲莉说：“难道我们真的会去做健身运动吗？”
“哈……”司马洛说着，又用望远镜在望来望去。
妮妲莉说：“你知道吗？这是树林的中间，山下的人望上来，看不到我们！”
“当然了。”司马洛说。
妮妲莉跟着又说：“营里人也是望不到我们！”
“唔。”司马洛心里在苦笑。他当然是一直都明白妮妲莉的意思的。
妮妲莉等了一阵，她见司马洛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又再说：“你不知道，我很是喜欢你的吗？”
“呃——我知道，”司马洛说：“不过，我们在这里不应该搅这种事吧？”
“这里没有说不准这种事情。”妮妲莉说。
“唔……”司马洛心不在焉似地应着很明显地表示冷淡。
“你是一个出名的风流人物，”妮妲莉说：“为什么你要避开我呢？”
“不错，我是一个风流人物，”司马洛说：“但我并不是很出名呀！”
“别骗我吧，司马洛，你是一个风流人物，”妮妲莉撒娇说：“也许，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
司马洛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她，心中战栗，因为，他在这里是叫邓恩，而不是司马洛，她却叫他司马洛。
妮妲莉吃吃笑：“是的，我知道你是谁。其实，你这样一个人，化名做事，不是上策。你做过太多事情，很容易碰到认得你的人！”
司马洛下意识地四面望望。
妮妲莉说：“这里是不会有人看到的，不过，我却不相信你会杀死我。你怎样解释为什么要杀死我呢？”
司马洛说：“我却不认得你！”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形之下，否认是没有用的。
“你也许记得我的朋友喜黛！”妮妲莉说：“你跟她来往了一段时间，从她的身上得到了不少关于荷花帮的情报，跟着，荷花帮就被破获了！”
“哦，”司马洛说：“原来是自己人，喜黛呢？”
“她死掉了，”妮妲莉说：“有一些逃脱了的荷花帮份子把她杀死了，因为她出卖他们！”
“我——真难过。”司马洛说。
“你真难过，”妮妲莉说：“就这样讲一句，又有什么用处？”
“我事后是找过她的，”司马洛说：“但是已经找不到。”他耸耸肩：“我是真的很难过，但有什么办法呢？你要为她报仇，随便你吧。”
“假如我要整你，”妮妲莉说：“我也不会在这里跟你讲话。”
司马洛说：“那么，你想怎样呢？”
“难道你不明白我刚才的暗示吗？”妮妲莉说。
“我还以为她是你好朋友。”司马洛说。
“结果她也是不很够朋友。”妮妲莉说：“我叫她把你介绍给我，她却不肯！”
“通常你自己所喜欢的东西是不会跟别人分享的。”司马洛说。
“你为什么不说，现在用不着她介绍了呢？”妮妲莉说。
“因为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就是杀她的人的下落！”司马洛说。
“假如我告诉你，”妮妲莉说：“你就去找他们了吗？”
司马洛耸耸肩：“现在我们手头这件事情，总有结束的时候的，结束了就可以办了。”
“不必了！”妮妲莉说：“我已经把他们杀掉了！”
“噢！”司马洛说：“这样也好！”
“你还在等什么？”妮妲莉说。
“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司马洛说。
妮妲莉一跳起来，转身就走。
司马洛也连忙跳起来走前去拉住她，说：“等一等！”
妮妲莉却忽然反手缠住他的手，一动，司马洛就翻了一个筋斗，跌在地上，跌得满天星斗。幸好那是软软的草地。
妮妲莉两手叉着腰低头看着他，冷笑道：“你看我这一身肌肉，难道也看不出我是会摔跤的？”
“看得出，”司马洛苦笑着说：“不过我又不是跟你打架，你先坐下来，听我讲好不好。”
妮妲莉在地上坐下来，看着他，说：“你讲吧。”
“假如一个男人以同样的方式威胁你：“司马洛说：“你会感兴趣吗？”
“这里也有不少男人不必我威胁，只要我一招手就来了！”
“我毫不怀疑这一点，”司马洛说：“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还要我呢？”
“因为我对你感兴趣！”妮妲莉说。
“多谢你，”司马洛说：“而假如我拒绝你的好意，你就会公开我的秘密？”
“还是不提这个吧。”妮妲莉说：“这样讲法，就太没有情趣了！”
“呀，”司马洛说：“现在你也大致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是讲得有点道理的，”妮妲莉说：“不过，你还是未曾回答我的问题！”
“这件事情是不适宜立即进行的，”司马洛说：“等适当的时候，适当的机会——”
“例如今天晚上？”妮妲莉说：“今天晚上，我在我的房间等你？”
“好吧。”司马洛答应着，心中苦笑。这个女人，还是不懂得什么是情趣，不过，也许亦是不能怪她的，因为她对他感兴趣而他对她的暗示却没有反应，她也只好硬来了。
她还是不走，以动人的姿势躺在草地上，说：“也许你是对另一个女人感兴趣？”
“谁呢？”司马洛问。
“这里有很多女人，”妮妲莉说：“告诉你那是不能碰的。”
“你是说云妮？”司马洛说。
“不是。”妮妲莉说。
“哦，那两个小丫头：“司马洛说：“林铃和李敏。”
“对了。”妮妲莉说。
“你凭什么认为我对她们感兴趣呢？”司马洛问。司马洛又担心妮妲莉也认得林铃和李敏。
妮妲莉说：“你看她们多过看我，而且你跟她们讲过话。”
“这也许是巧合罢了，”司马洛说：“也许是心理作用。难道我没有看过你，跟你讲过话吗？”
“有，”妮妲莉说：“但是神态却是不同的！”
怕只是怕会有那些燃烧弹给丢进屋子里来，屋子里面，则是有许多可烧的，例如窗帘地板等等，都是可以烧的，不过到目前为止都未能有燃烧弹掷入屋中。他们在屋外，隔着墙，看不见不能瞄准，而掷中窗子而入屋是不容易的。
许康说：“我相信他们亦是不会有很多燃烧弹。”
果然，接下去就再没有那种燃烧弹丢进来。
云妮说：“他们是可以增援和添置的！”
“这需要时间！”许康说：“他以为我们没有时间，其实是他们没有时间，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有时间。”
“我们的时间，却是要倚靠你的朋友，”云妮说：“假如你的朋友不来呢？”
“我的朋友一定会来的！”许康说：“当我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是一定会来的。”
他们在天台上守着，外面再没有甚么掷进来了，而那些举上墙头射击的枪，亦是没有再出现，大概因为他们都不想给许康射中一枪。
过了一阵，外面又有声音大声叫道：“怎么样？你们决定投降了没有？”
许康也懒得理睬，他只是说：“你们还有什么法宝可以使出来的呢？你们还以为现在着火就是很吓人了，但其实只是好看吧！并没有用！”
这样说着时，许康又放了一枪。
这一次他仍是眼明手快，因为他又射中了一颗掷进来的炸弹，这一次的爆炸却是相当猛烈的，却没有火，看来这又不是一只燃烧弹而是一颗手榴弹，这样轰一枪，就好像雷响似的。
“这样不妙！”云妮说：“假如有一颗掷到我们的身边来那就糟了。”
“很难掷得这么远的！”许康说。
许康又放了一枪，又射中了一颗手榴弹，不过跟着另一颗就来不及了，这一只在屋子旁边爆炸，使得整座屋子都震撼起来。
云妮说：“这样下去不大妙。”
“难道你想投降吗？”许康说：“你在干什么了？为甚么你不帮忙放放枪！”
“我不懂这个！”云妮说：“放枪也没有用！”
“这样吗？”许康说：“那你小心看着有没有人爬墙进来好了，让我来对付他们的炸弹。”
“好吧！”云妮点头说。
他们忙站起米，那些人的手榴弹来源似乎相当多，一颗又一颗地丢进来。
这就像是正在打仗，但是因为附近没有其他的屋子，所以没有人知道，亦不会有人看到情形不对而报警，对方也就是借这样的环境，所以如此地猖狂，什么都不怕。
跟着，忽然，他们听见有汽车的声音。
云妮说：“你的朋友开车来！”
“我相信不是，”许康说：“他们的车声没有那么响！”
随即，他们就听到“隆”的一声，花园的铁门给一部车子一撞。
铁门可能是给一部相当重的车子一撞，所以摇摇欲倒，不过没有倒下来，而开车的人也不见得很舒服，因为一撞之下，铁门上面电光闪闪，车子的金属部分也是电光闪闪，跟着电光一爆，有烟升起来。
车子停住了，没有退后，车上的人也没有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许康问道。
云妮得意地吃吃笑着，“其实这屋子也并不是全无防备的。他们没有乘我们睡着时爬进来，也是他们的聪明之处！”
“但我也是爬进来的，”许康说：“我却没有遭遇什么！”
“那是因为我让你爬进来，”云妮说：“别人可不同了！”
“但是，”许康说：“假如有人经过，用手摸摸铁门，那是要遭受无妄之灾！”
“那却是不同的，”云妮说：“摸摸没事的，但是把门撞破就不行。门若是撞破了，自然就会泄电了！”
这时，对方已经停止攻击了，不过，扩音器中还是再透出声音来，叫道：“怎么样？你们愿意投降了吗？”
许康笑起来：“他们的神经有点问题，他们的进攻失败得一塌糊涂，还叫我们投降！”
那扩音器中的声音又叫道：“怎么样？回答我们！”
许康又对云妮笑道：“也许，假如他们讲得出，我们不投降的话又会用怎样厉害的进一步攻击，那才是值得答复的！”
但对方却没有透露这个，等了一会，仍听不到答复，扩音器中的声音又叫道：“你们顽固不化，我们就要把你们消灭了！”
这样讲时，声音忽然中断了。
许康与云妮头一次听到外面有枪声，但是却没有枪弹射进屋中来。
云妮说：“你的朋友终于赶到了！”
“是的。”
许康的朋友来解围，即使不是本领特别高强，却是占了形势之利。因为，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那些人顾着对付屋子，许康的朋友们却忽然来自后面，攻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能够掉转枪头时，也已经损兵折将了。
这场仗持续了不久。
枪声渐渐稀落，后来就停止了。
接着，就有另一把声音从扩音机中叫道：“许康，你还活着吗？你听见吗？”
“是的，”许康说：“你们怎样了？s
“已经把你的问题解决了，”那声音说：“你可以出来了！”
“你进来吧！”许康说。
他仍防有诈。
“你把门打开，我们才能进来。”那人说。
许康看看云妮，云妮说：“电流已经给车子弄断了，我亦打不开这门，他们可以再开动车子把门推开！”
许康也把这话传了出去。
他们看见有一个人走到那部撞门的车子，拉开车门，把车中那个司机拉出来，丢在地上」那个司机已经不动了。这人上车，再开动，就把大铁门推开了。
大铁门虽然开了，但车子仍无法长驱直进，所以那人就下车，接着走了进来。
许康看到了他，就对云妮保证道：“这个果然是我的朋友，他叫赖利皮斯，你称呼他为赖利就行了。”
“美国人？”云妮问。
“是的。”许康说：“他是在军队里的时候认识我的，他还是我的上司。那时他是雇佣兵的身份。”
“现在也是吗？”云妮问。
“现在也是的，”许康说：“不然，退出了战场的人，才不肯再拿起武器，就是给他钱他亦不会肯，尤其是他！”顿一顿：“刚才我一时忘形，擅自发号施令，现在把这个权还给你了！”
“在他们的面前，”云妮说：“你这样做也是好的！”
许康那位朋友赖利招招手，另外有两个人亦进来，他们提着一些武器，这些武器，就是取自那些攻击者的。
许康与云妮在楼下的厅中迎接他们。
许康为他们互相介绍了，赖利说：“他们有六个人，都解决了，不算难事，不过你们给困在屋里，则是相当狼狈的！”
“所以要找你呀。”许康说。
“我希望你能够付得起钱的，”赖利说：“这是一件很值钱的工作！”
“我说过付钱给你，我就会付钱给你，”许康说：“而我也说过现在没有现钱，明天再付给你，我绝对可以向你保证的。而且，云妮小姐亦不是一位赖账的人！”
“幸而你们刚好是在此地，”云妮说：“假如你们是在比较远些，那就远水难救近火了。”
“你们有些运气，”赖利说：“能够活下来的，总是那些有运气的人！不过，我看，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为妙，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假如下次他们再有人来，就讨能来得更多，那时，我们就即使想帮忙，亦是有心无力了。”
“而且可还要多花些钱！”许康讽刺地说。
“工作总是值钱的。”赖利说。
“你有一个更好的地方可以躲的吗？”许康问云妮。
这时，电话却响起来了，云妮去接听，就立即把电话与电脑接上。许康知道，这乃是上头的命令来了。赖利虽然还不知道他们是谁在命令谁，也很识趣地与许康及另外二人一起走到阳台上避开。
过了一阵，云妮让许康进去。许康也是一个人进去。
许康说：“命令来了吗？”
“来了，”云妮说：“你的朋友，赖利有一个可躲的地方吗？我们应该撤离，因为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你落在我们的手中，”许康说：“你不怕吗？”
云妮微笑：“不怕，因为我也不能给你们逼供出什么秘密来的。而且，刚刚上头亦下来了一个命令，就是，我们要招兵买马，对付齐格飞这个组织！”
“我们？”许康疑惑地说。
“我和你做主持，”云妮说：“我们招兵买马。目标就是消灭齐格飞这个组织。我在想，赖利之类的人，你认识得很多，因此你也是可以找到很多的！”
“赖利这些人？”许康说：“你知道赖利这些人值多少钱吗？”
“钱不是问题。”云妮说：“我们有——几乎无限量的开支！”
“哦？”许康微笑：“那么，我们岂不是可以发大财了？”
“中饱私囊却不行。”云妮说。
“人不是为了钱做事，又是为了什么呢？”许康说。
“你讲过，你不会做某些事情，”云妮说：“某些事情，也许是你不愿意做的，就不能够强逼你去做，但现在这件事情，我相信你不会反对了。齐格飞这样一个组织，是值得消灭的！”
“你现在是要告诉我，”许康又微笑：“我们是为了正义而工作吗？”
“也许我们的上头与齐格飞集团有些过不去，与正义无关的。”云妮说：“但是，总之这件工作做起来就不会令我们感到困惑或者内疚！”
“好吧。”许康说：“但是，招兵买马的事情，或是完全由你作主，或是完全由我作主。假如你又招一些，我又招些，只怕两帮人合不来，效率就要受到影响了。”
“你做主好了。”云妮说：“我实在也不想。但当然，你也是不会甩掉我的，因为还是我与上头联络！”
“我也没有意思甩掉你。”许康说：“我觉得，我与你是合作得还不错的！”
“很好。”云妮说：“就这样决定。不过既然你有这样多的朋友，怎么你又会走投无路，会为我们工作呢？”
“你不知我有许多朋友吗？”许康问。
“我知道，”云妮说：“不过，我以为你的贫穷已经把他们都赶走了！”
“贫穷是一个最难对抗的敌人。”许康说：“有人杀我的话，他们会出头，但要杀我的是贫穷，他们也无能为力，因为他们亦有同样的敌人。他们有一身战场上学来的本事，但这种本事，却是不容易在没有战争的地方谋生的！”
“很好。”云妮说：“我们干吧！”
× × ×
司马洛就是这样牵涉进了这件事情之中。
还有林铃和李敏这两个本领非常高强的美丽女郎。
他们需要用得着的人之中还有女性，女性最不容易找，而林铃与李敏就是甚佳的人选。
司马洛这一次却不是用他本来的名字，他是改名为邓恩，而他也有一套制造出来的履历，就是用电脑去查也是查不出破绽来的，因为这是莫先生为他安排的。
莫先生是一个世界性反罪恶组织的领导人，他有许多关系和本事，而这件事情做起来，在他而言是并无困难的。
赖利早已经成为莫先生组织的人员，但是许康并不知道。赖利是一个秘密的人员。
司马洛、林铃、李敏一起坐在莫先生的办公室里与莫先生研究着资料。
莫先生说：“真可惜，这个许康，本来是我们希望吸收的人，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也许还未完全失去。”司马洛说：“这件事情结束了之后，他是会回来的。”
莫先生按着电脑，打出一大批资料。
那是关于齐格飞集团的资料。
莫先生说：“关于这个齐格飞集团，我们是有很多资料的。他们是无恶不作，可惜我们是不容易对付他们的。有些事情，没有证据，而且我们又不喜欢野蛮，不能够单单知道是他们，就把他们全都杀光的！”
“而且，”司马洛说：“我们又查不出齐格飞到底是谁。擒贼就要先擒王，最要紧的是消灭领导人！”
司马洛与莫先生认识多年，合作过多次，最了解莫先生心中想一些什么了。
莫先生耸耸肩微笑道：“现在这是一个好机会，有人出头来替我们与齐格飞的集团作消耗战！”
“而你，”司马洛说；“就可以混水摸鱼了！”
“这是一个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莫先生说：“为什么我要放弃呢？”
“但这却可能是便宜了这个黑夜王子。”林铃说：“看来未必就不是我们受了黑夜王子的利用！”
“而我们对这个黑夜王子却是一无所知的！”李敏说。
莫先生虽然平时都喜怒不形于色的，现时却也不免皱起眉头。他说：“对这个人我们的确是一无所知的，因为我们完全没有他的资料。”
他按电脑，打出“黑夜王子”的字眼，电脑上出现的并不是一大堆资料，而是只有几个“？”符号。
那即是说，他们的资料之中，根本就没有关于此人的项目。他又继续说：“但是不要紧的。既然你们已替他们工作了，关于他们的资料，我们就终于也会逐步得到了。”
“不错！”司马洛说：“正如你所说这是一个送上门来的机会，难道我们就此放过吗？当然不，我们干好了！”
莫先生再按电脑，把有关齐格飞集团的资料打出来，说：“你们再看清楚，记清楚吧，这些资料是不能带去给云妮的，也不能让她知道，我们只是心里有数，就可以做得很好了！是吗？”
“是呀！”司马洛说：“起码在保护自己的方面，我们就胜人一筹！”
他与林铃及李敏都是非常聪明的人，记忆力也很好，他们已经把那些有关的资料记得相当熟了。
莫先生一面又说：“这个许康，你们对他的安全也是应该留心了些。这个人是我们希望吸收的，而且又是赖利的朋友！”
“这个我们会做的了！”司马洛说。
× × ×
那对肥胖的夫妇很不高兴。
那个丈夫说：“这里难道有生意都不肯做吗？”
“对不起！”柜台那职员板着脸孔说：“已经满额了！”
“这样大的地方，”那人说：“多收两个也不行？”
“先生，”那柜台职员说：“我们是有很严格的规矩的。这里是已经满额了，但我可以介绍你到与我们有联络的其他营去！”
这里乃是一座郊外的健康营，而这对夫妇非要求来参加不可。
那人说：“但我喜欢这里！”
“别的营也是一样好的，”那职员说：“你们要我介绍，就不会随便介绍一座很糟的给你住！”
“但我们跑了这样远才来到这里的！”
“走远路本身亦是有好处的，”那职员说：“至少可以使你减轻体重！”
“我实在喜欢这里，”那个人还是坚持着：“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健康和强壮！”
“假如你有信心，”那职员说：“你在别处也是一样可以练得这样健康和强壮的！你要不要我们介绍另一座营呢？”
那个肥胖的人站在那里迟疑着，他的妻子则说：“也好，这里不要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那职员取出一本健康营的目录，交给他，说：“你看看这个，假如满意的话，我就替你打电话预留两个位子。”
“假如那里设备是跟这里一样的话，”那人说：“那我们就接受好了！”
“我们肯介绍的，当然不会太差，”那职员说：“我们是要保护我们的信用的！”
“好吧！好吧！”那人说。
“你们贵姓？”
庄生先生取出证件，那职员便打电话出去，他讲了一阵之后放下电话，对庄生先生说：“行了。那边还有几个空缺！”
“我现在需要先付款给你吗？”庄生先生问着，一边掏出钱包来，并且从钱包里面取出了一张信用卡。
“不必了，”那职员摆手说：“你到那边去时才办一切手续的，这生意又不是我们做的！”
“好吧，谢谢你！”庄生先生说。
他与他的妻子一起离开了，一面仍依依不舍地看着这周围的环境，直至上了车子。
这时，司马洛和赖利及云妮与许康也从里面出来了。
他们都不约而同哈哈笑起来。
司马洛说：“他当然很喜欢这里了，因为他看到这里出现的，全部都是强壮身体好的人，他们以为都是在这里练成的！”
这个健康营中的人都是强壮而身材好的，那是因为，云妮与许康招募来的人，都是集中在这里。他们中间当然不容许有外人渗入，所以也不会有空缺了。这些当然亦都不会是孱弱之辈，所以使庄生夫妇以为这个健康营是成绩很好的。
他们已把这个健康营包了下来，而这也是一个相当理想的聚会的地方，因为在城市中很难找到一个地方能让如此多人住在一起而不受人注意的。
他们是分头来“报名参加”的。
赖利说：“健身热忽然流行到真是岂有此理的程度。像他们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材，怎么可以到这样的地方来呢？他们想一下子速成的话，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也弄掉了！他们应该慢慢地来，在家里减肥一下也就算了，怎么还希望能练到跟我们那样？”
“是呀，”许康说：“我们是练了一辈子才练成这样的，假如他们用一两个星期时间就也可以练成我们这样，那我们这一辈子岂不是白费了吗？”
“是呀，”云妮说：“不过，他们会不会真的是来健身的呢？也许他们是来打探的！”
那个职员说：“假如他们真是到我们所推举的地方去参加，那就不是了。但假如他们是没有去，那就有点可疑了。”
“也可以找的，”许康说：“除非他们的证件是假的！”
“但是他们又没有把证件留下来。”司马洛说。
“也算是留下来！”云妮微笑。
她把电视机扭动，电视机本来是正在放映着一些下午的次级节目的，此时就改变了，因为已转了另一个台。
一时之间，电视机的画面是一片空白，但是那个职员则把收藏在柜台下面的一个掣扭动，画面上就出现了刚才庄生夫妇在要求加入的情形。这是从上面望下去的角度。
显然，这个地方是已经装上了隐藏的闭路电视录映设备。这跟银行一样而已，可以把所有的顾客的动态都纪录下来，如有强盗闯入，强盗的身形和面貌亦是全显现在录映带之内，无处躲藏。
这录映带放到庄生先生拿出证件来时就凝住了，跟着就是放大，放大，再放大，于是画面上就只看到庄生先生手中拿着的证件，而且也很清楚地看到证件上的名字和号码。
眼着，画面又再动，进到庄生把信用卡放在柜台的面上的那一段。放大放大，亦是可以清楚地看到信用卡上的名字和号码。
云妮说：“即使这个人是意图不轨而来的，他也未必会是行使伪冒的证件，万一我们接受他时，就要用到他的证件，那时岂不是要露出破绽吗？”
“唔，”司马洛说：“这的确是一个科学发达的时代。我们上战场时还没有这许多古怪东西。”
这几年间电子发达得很厉害，”云妮说：”我们现在这样讲着的时候，可能又已有许多新设备面世了。”她对那职员说：“你留心看那边的健康营，看看这庄生夫妇是否在那里，假如没有，就值得我们调查一下！”
“我会做的。”那职员说。
那职员也是他们的人，这里已经全部换了他们的人。
司马洛显出迫不及待，蠢蠢欲动的样子，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动呢？”
“你现在就要出动了，”云妮说：“现在应该轮到你站岗了，邓恩！”邓恩就是司马洛的冒名。
“噢，对了。”司马洛点头说：“现在我就去。”
他走出了屋子。
这座健康营是在一座小山的山顶上的，山顶削平了成为一块很宽大的平地，由于这里居高临下，任何人要接近，都不易逃过站岗的人的监视，司马洛现在就是到守望的岗位去接班。
空地边缘的四个角落都有一个人在负责这件工作，廿四小时值班。
而他们监视也很方便，由于健康营的边缘有一片树林，密密地围住，远处山下的人就是用望远镜望上来也看不透，但是山下则没有很密的树林，只是草地泥地，间中会有一簇树林，如此而已。敌人很难有地方藏身，亦不容易潜近。
司马洛到了一个角落，正在那里负责监视的是一个壮健的金发女郎，样子不太难看，不过，她身上则似乎是肉多一些，而且这些肉可是太结实一些，不大女性化。
司马洛说：“妮妲莉，你可以去休息了，我来替你！”
“哦，是你！”妮妲莉摇头说：“这真是没趣！”
“为什么没趣呢？”司马洛问。
“我休息了，你却要工作。”她说。
司马洛虽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佯作不明白。他说：“休息有什么不好，这是很闷的工作！”
“我是说，当我有空的时候，你却没有空，而你有空的时候，我却是没有空！”妮妲莉说。
“这有什么办法呢？”司马洛说：“我们是到这里来工作的！”
他在树林的外边缘蹲下来。那里架着一只三脚架，架上是一只放大镜似的东西，而有一个圆筒装着，望进圆筒中，就可以看得相当远，而且也不必一定要把脸凑到圆筒上，因此望起来，也不会太辛苦，不像望远镜那样要举起来或者把眼睛凑上去，虽然这实在亦是一副望远镜，是一副特种的望远镜，也可以移动，望向上下左右很是灵活。而且，负责守望的人，亦是一定要望的，因为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副近似雷达的仪器，假如有什么人接近的话，这仪器是可以探测得到，而会发出警告的。
这些都是进步而精密的仪器，虽然他们亦是应用人力的，但是却也很倚重仪器。人是难免会有疏忽的，仪器就可以补人之疏忽，可以提醒疏忽的人，但是人可比仪器更能灵活变通，所以又不能单靠仪器。
司马洛看了一阵，看清楚了他需要监视的部份，回过头来，却看见妮妲莉还是在他的身边，她在草地上已经躺了下来。
司马洛说：“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妮妲莉伸了一个懒腰，好像一只懒洋洋的小猫似的。她的身上穿得不多，她只是穿着一件T恤和一条很短的牛仔裤。
她说：“我现在是休息，我既然休息，那我就到什么地方去都有权了。”
“这倒是真的。”司马洛说。
“其实，不留在这树林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的，”妮妲莉说：“难道我们真的会去做健身运动吗？”
“哈……”司马洛说着，又用望远镜在望来望去。
妮妲莉说：“你知道吗？这是树林的中间，山下的人望上来，看不到我们！”
“当然了。”司马洛说。
妮妲莉跟着又说：“营里人也是望不到我们！”
“唔。”司马洛心里在苦笑。他当然是一直都明白妮妲莉的意思的。
妮妲莉等了一阵，她见司马洛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又再说：“你不知道，我很是喜欢你的吗？”
“呃——我知道，”司马洛说：“不过，我们在这里不应该搅这种事吧？”
“这里没有说不准这种事情。”妮妲莉说。
“唔……”司马洛心不在焉似地应着很明显地表示冷淡。
“你是一个出名的风流人物，”妮妲莉说：“为什么你要避开我呢？”
“不错，我是一个风流人物，”司马洛说：“但我并不是很出名呀！”
“别骗我吧，司马洛，你是一个风流人物，”妮妲莉撒娇说：“也许，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
司马洛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她，心中战栗，因为，他在这里是叫邓恩，而不是司马洛，她却叫他司马洛。
妮妲莉吃吃笑：“是的，我知道你是谁。其实，你这样一个人，化名做事，不是上策。你做过太多事情，很容易碰到认得你的人！”
司马洛下意识地四面望望。
妮妲莉说：“这里是不会有人看到的，不过，我却不相信你会杀死我。你怎样解释为什么要杀死我呢？”
司马洛说：“我却不认得你！”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形之下，否认是没有用的。
“你也许记得我的朋友喜黛！”妮妲莉说：“你跟她来往了一段时间，从她的身上得到了不少关于荷花帮的情报，跟着，荷花帮就被破获了！”
“哦，”司马洛说：“原来是自己人，喜黛呢？”
“她死掉了，”妮妲莉说：“有一些逃脱了的荷花帮份子把她杀死了，因为她出卖他们！”
“我——真难过。”司马洛说。
“你真难过，”妮妲莉说：“就这样讲一句，又有什么用处？”
“我事后是找过她的，”司马洛说：“但是已经找不到。”他耸耸肩：“我是真的很难过，但有什么办法呢？你要为她报仇，随便你吧。”
“假如我要整你，”妮妲莉说：“我也不会在这里跟你讲话。”
司马洛说：“那么，你想怎样呢？”
“难道你不明白我刚才的暗示吗？”妮妲莉说。
“我还以为她是你好朋友。”司马洛说。
“结果她也是不很够朋友。”妮妲莉说：“我叫她把你介绍给我，她却不肯！”
“通常你自己所喜欢的东西是不会跟别人分享的。”司马洛说。
“你为什么不说，现在用不着她介绍了呢？”妮妲莉说。
“因为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就是杀她的人的下落！”司马洛说。
“假如我告诉你，”妮妲莉说：“你就去找他们了吗？”
司马洛耸耸肩：“现在我们手头这件事情，总有结束的时候的，结束了就可以办了。”
“不必了！”妮妲莉说：“我已经把他们杀掉了！”
“噢！”司马洛说：“这样也好！”
“你还在等什么？”妮妲莉说。
“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司马洛说。
妮妲莉一跳起来，转身就走。
司马洛也连忙跳起来走前去拉住她，说：“等一等！”
妮妲莉却忽然反手缠住他的手，一动，司马洛就翻了一个筋斗，跌在地上，跌得满天星斗。幸好那是软软的草地。
妮妲莉两手叉着腰低头看着他，冷笑道：“你看我这一身肌肉，难道也看不出我是会摔跤的？”
“看得出，”司马洛苦笑着说：“不过我又不是跟你打架，你先坐下来，听我讲好不好。”
妮妲莉在地上坐下来，看着他，说：“你讲吧。”
“假如一个男人以同样的方式威胁你：“司马洛说：“你会感兴趣吗？”
“这里也有不少男人不必我威胁，只要我一招手就来了！”
“我毫不怀疑这一点，”司马洛说：“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还要我呢？”
“因为我对你感兴趣！”妮妲莉说。
“多谢你，”司马洛说：“而假如我拒绝你的好意，你就会公开我的秘密？”
“还是不提这个吧。”妮妲莉说：“这样讲法，就太没有情趣了！”
“呀，”司马洛说：“现在你也大致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是讲得有点道理的，”妮妲莉说：“不过，你还是未曾回答我的问题！”
“这件事情是不适宜立即进行的，”司马洛说：“等适当的时候，适当的机会——”
“例如今天晚上？”妮妲莉说：“今天晚上，我在我的房间等你？”
“好吧。”司马洛答应着，心中苦笑。这个女人，还是不懂得什么是情趣，不过，也许亦是不能怪她的，因为她对他感兴趣而他对她的暗示却没有反应，她也只好硬来了。
她还是不走，以动人的姿势躺在草地上，说：“也许你是对另一个女人感兴趣？”
“谁呢？”司马洛问。
“这里有很多女人，”妮妲莉说：“告诉你那是不能碰的。”
“你是说云妮？”司马洛说。
“不是。”妮妲莉说。
“哦，那两个小丫头：“司马洛说：“林铃和李敏。”
“对了。”妮妲莉说。
“你凭什么认为我对她们感兴趣呢？”司马洛问。司马洛又担心妮妲莉也认得林铃和李敏。
妮妲莉说：“你看她们多过看我，而且你跟她们讲过话。”
“这也许是巧合罢了，”司马洛说：“也许是心理作用。难道我没有看过你，跟你讲过话吗？”
“有，”妮妲莉说：“但是神态却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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