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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风扫落叶
2025-07-19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点击:

  罗森就是七婶要对付的那两个男人之一。
  很奇怪,霸王这件事情,兜来兜去,兜回到现在来,却变成了是与霸王的敌人有密切关系的。
  罗森是一个与李雪丽同时代的人,而他比李雪丽大几年,所以他并不年轻,差不多有六十岁了。李雪丽也应该超过五十岁。但是,罗森的身边又并没有一个五十岁刚出头的亲密女人。也许,假如当年他很迷李雪丽,后来也厌倦而放弃了吧?一个女人只可以美丽这么多年,美丽过去了,就失去兴趣了。
  然而,罗森又不是一个可以直接问的人,这个人势力太大了些,不容易用对金先生的同样方法去对付。
  也因此,就要施泰去出手了。
  施泰也是一个高手。
  他在深夜潜入罗森的住宅。
  罗森的住宅并不是那么容易潜入去的。他在屋内经常有两个保镖保护。他的情况也是与霸王差不多,经常担心会有人危害他的性命,因此他是很小心地保护自己的。
  不过施泰到底是一个高手。
  施泰就是在夜间爬墙而入。
  这花园的墙头是有防盗警钟设备的。那是一条电线,爬墙的人触到这电线,警钟就会响起来了。
  但施泰却是应用了一些特别的工具。
  他深夜出现在罗森的花园后墙之外,而他选在这一夜,乃是罗森不回家过夜的一夜。
  罗森不在家,屋中就没有保镖,只是有那防盗警钟。
  施泰不是要找罗林谈话,因此他可以在罗森不在家的日子行事。这是较为容易潜入的日子。
  屋子的后墙外面停着一部小型客货车,施泰就爬到了这车顶上。这车白天就已经是停在那里的了,是一部电灯公司的工程车,是在外面掘地修理电线。而这是真正的电灯公司的工程车。莫先生这个组织去联络,这是很容易安排的。把地面掘开来,检验一下地底的电线之后再整好,连那些来动手的工人都不知道这是诡计,公司派他们来做,他们就来了。
  这工作一天做不好,晚间工人们不开工,就把车子放下离去,明天再做。他们就留下了车子给施泰用。施泰是把车子开到贴近花园的后墙停下来,白天则不是贴得这么近的。他的手上拿着一只电子仪器,对着墙头探一探,就可以探到墙头上面是有电流的。
  而他探过了之后,就大概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防盗设备,不过,他还是要上去看清楚。
  这车子有一把折梯,放到墙顶上。这上面很暗,街灯的亮光虽有,但是来自远处,甚为微弱,因而就不能靠那灯光作细的观察。他戴上了一副特殊的眼罩。
  这眼罩戴上了之后,就可以看得很清楚,只是颜色不同了。这眼罩乃是一种电子仪器,本身能发射肉眼看不到的光线,这光线反弹回来,镜片上有所感应就能够看到了。
  施泰看到,这墙头上的防盗设备果然一如他之所料,很简单,只有一条电线通过,人爬过墙头,难免会触到电线,那么警钟就会响起来。
  施泰看清楚了这个,亦看清楚了花园中并没有人在巡逻守卫着。罗森这住宅到底并不是什么秘密机关,不需要用到那个。他在的时候有保镖在身边,他就认为已经够了。
  施泰就用一个很简单的方法避开墙头的电线,那就是取出一块布,搭在墙头上。这布乃是厚软而韧,全部用塑胶纤维制成,是不传电的,也因此,这布触到电线上,就不会引起反应。
  跟着,施泰就再把一条绳梯搭在墙上,垂入墙内。如此,他就很容易可以沿绳梯爬下去了。他要跳下去也是可以的,不过有这绳梯在着,他离开时就方便得多。
  施泰就这样顺利地进入了园中。这时罗森的仆人们已经睡了,而罗森也没有家人在。他的妻子已经去世,而儿女亦已长大了,在外国生活。
  屋子里人少,施泰做起事情来,当然是方便得多了。
  他很容易就进入了屋子里面,进入了罗森的睡房。
  他要找寻的乃是一只保险箱。
  重要的文件,一定是放在保险箱里面的。
  但是有时,保险箱是不容易找得到的。
  在屋里有一个文件柜,是锁上了的。这只锁,在一个高手来说,要打开是绝不困难的,因为只是很普通的锁。
  施泰不相信这里会有什么重要文件,不过他还是把那只锁打开来看看。
  那里面果然不是藏重要的文件。施泰没有开灯,只是用一只小电筒照着看罢了。
  这文件对他没有用处,他便把文件放回,又把锁锁上了。他当然不是把锁撬毁,而只是有配合这锁的钥匙。这样,开过了锁,人亦是不会发觉的。
  下一步,施泰就进入睡房。
  既然他要找的东西不是在这里,似乎就应该是在睡房里了。
  睡房里却看不到有一只保险箱,但那却并不表示没有。最重要的保险箱一定是隐藏起来的,他就需要玩一下猜谜游戏,猜出这保险箱究竟是在何处。
  最大的可能性,当然就是藏在墙壁里面了。
  但是墙壁里面并没有。
  施泰是用一个很简单而快速的方法找寻的,那就是用手指在墙壁上轻敲。一敲过,他就知道有没有可能性。墙壁太薄,里面就藏不下一只保险箱。然而睡房中的墙壁都是薄的。
  只有一个地方,敲上去觉得是厚些。
  但这是靠浴室那边的墙壁。浴室的墙壁铺了瓷砖,敲上去当然是厚一些的。罗森这睡房,有一座通连的私人浴室。
  这使施泰大感困难了。墙壁内也没有,那么是隐藏在什么地方呢?也许是在地板下面,这就难测得多了。地板是不容易敲得出来的,因为地板通常都是较结实和较厚的。
  但施泰不能放弃,他还是小心地敲过了地板,果然感应不出什么。跟着,他又取出另一只电子仪器来探测。
  这只仪器,可以探测到地板下面有没有金属。一只保险箱,当然必是用金属制造的。
  施泰也是没有探出什么来。
  施泰就坐在地毡上,动着脑筋。他也不去坐在床上或甚至沙发上,以免留下坐过的痕踪。坐在地毡上是最安全的。
  后来,他又站起来,跑进浴室去看看。
  他认为是浴室有点不对,刚才进去看过,就已经有了些微妙感觉,此时再想清楚,这感觉就更为强烈了。
  他看着浴室中,洗手盆之上的那只有镜子的药柜。他现在就可以看出,这药柜是太厚一些了,比通常的药柜厚。
  浴室的药柜通常不需要放置那么大件的东西,应该是没有那么厚的。
  他把药柜的门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他找到了,因为柜内却又是特别浅。
  柜身厚,然而柜内却特别浅,那亦即是说,这柜子的后面是有些东西藏着的。
  施泰用他那小电筒照着,小心地研究了一番,便看出了破绽。他抓住柜的一层横格,轻轻一拉,便把柜拉了出来。
  这药柜的架子原来亦是可以像门那样拉开来,这是一种很巧妙的乔装。门拉开来之后,就可以看到保险箱果然就在里面。
  这保险箱是很薄的,那是为了适应那并不太厚的墙壁。薄然而阔,里面仍然可以装不少东西。假如装的是文件,就更没有关系,文件可以竖起来放在里面。
  这保险箱则不是那么容易一拉就开了,那门上是有一只号码箱的。
  但是这个年代,号码锁已经不是很保险的东西,尤其是对于莫先生这个出得起钱买备昂贵仪器的组织。
  施泰就是从袋里取出好几个电子仪器来,探测一番,他首先要探的乃是,这保险箱上有没有附着防盗设备。探到了没有,他便再把一只仪器接到了号码锁上。
  以往,一些开保险箱的高手要慢慢把锁扭动,听里面转动的声音而测出开锁的号码,这需要聚精会神,和用相当长的时间。但是用这个仪器则不必了,原理还是一样的,但是不需要聚精会神,也不需要那么多时间,电脑自然会做好一切。
  本来,照此道理,世界上的号码锁都没有用了,但事实又并非如此,因为这东西非常之昂贵,也不是出钱就可能买到的,普通的窃贼不容易得到,而且用许多钱弄这样一件东西来,是否值得也是另一个问题。
  那仪器上有亮灯的数目字,就像是电子计算机上的字,非常快速地跳动,后来就停下来了。
  停下来了之后显示出来的数字,也就是开锁的号码。
  施泰照着这号码扭动,就很容易把保险箱的门打开了。
  里面收藏着的全部都文件。
  施泰把这些文件全部都拿了出来,拿到书房中去。他有的是相当多的时间,罗森今夜不会回来,而仆人们亦是不会在半夜进来的,他只要不是弄到天亮就行了。
  他就把这些文件放在桌子上铺开来,用电筒照射着,细细地看。他发觉这些文件全部都是对他有用的,而他要找寻的一份亦是在其中。
  他把这些文件就用罗森书房中的影印机印了一份。影印机是很方便的发明,又清楚又简单快捷,而文件用过了之后又是完全不露痕迹的。
  老式的方法,则是要用撮影机去拍摄,施泰影印过了之后,还是用老式的方法,用摄影机拍摄了一番。那是因为影印机印出来的纸是黑白的,然而摄影机则是连颜色亦可以拍到。
  这样做过了之后,施泰就把文件放回原处,关好保险箱,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来过。
  在一小时之后,施泰已经把这些文件的副本交给莫先生了。
  施泰真是一个好手。
  第二天下午,司马洛又出现在金先生的珠宝店。
  金先生一看见他就浑身不自然,但是司马洛却是若无其事。他在这里选购了一只金质的打火机,付钱。
  那女售货员把单子拿来时对他说:“金先生说给你打个八折!”
  “呀!真多谢!”司马洛说:“我倒不知道金先生在,让我进去跟他谈谈!”金先生已躲回里面了。
  “请进去吧!”那女售货员说。
  于是司马洛又再度踏入金先生在后面的办公室。
  金先生显得坐立不安,强笑着问:“有什么新发现吗?”
  “有一点。”司马洛说。
  “那么快?”金先生问。
  “又不是很快!”司马洛说:“只是有两个问题忘记了问你的。第一,李雪丽的照片你有吗?”
  “没有!”金先生说:“就是有,我也不是保存到现在。我已经成家立室,我有妻子,一个女人的照片,我收藏在什么地方好呢?”
  司马洛拿出一张照片来给他看,又问道:“这个是谁?”
  “这就是她!”金先生说。
  “你肯定吗?”司马洛问。
  金先生拿过照片来细看,那是一个女人在街上行走的照片。他说:“肯定!这个女人当然就是当年的她,现在就没有这样美丽了,很可能见到了也不认得。”
  司马洛把照片收回,说:“谢谢你!”
  金先生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弄到这样一张照片的?”
  司马洛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再想清楚一点,是不是她?”
  “没有疑问。”金先生肯定地说:“当然,这已不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时的她!是老了一些,也许是已经过了几年之后才拍的。”
  “那就行了!”司马洛说:“也许,以后我会再与你联络。”
  司马洛出去了,金先生却呆坐在那里,寻思着。
  他总是觉得这照片有些不对。是什么不对呢?他忽然想起来了,坐直了身子。
  那张照片太新了。照片中人,应该起码是二十年前的李雪丽,然而这照片却并不是二十年前的旧照片,这照片是全新的,虽然照片可以妥善保存,历久犹新,但是仍会有些变色的,事实上今日的照片,在颜色上就是与二十年前的不同了。
  而且,片中的人的衣着打扮,还有街上的汽车,都不是二十年前的款式,而是今天的。
  今天的李雪丽,应该是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太婆。那么,照片中人岂非是另外一个人?
  但是,金先生却又无法与司马洛联络。只有司马洛可以找到他,而他找不到司马洛。
  他只有呆坐在那里,担心着。这一次,也许他是闯了大祸。不过,另一个女人的样子会长得和李雪丽的一样,那又不是他的错,而是一种巧合了。

×      ×      ×

  司马洛此时则是已经远去了,他坐在一部车子里,由司机驾驶,脸上的表情甚为凝重。他拿出那张照片来看看。不错,那张照片就是前一天才拍的,并不是二十年前的照片。而照片中的人就是七婶。七婶的样子,竟然与二十年前的李雪丽完全一样。他也知道金先生不会认错,因为,不只金先生一个人这样说,与李雪丽一起长大的张太太也是这样说。
  张太太也说这应该是二十年前的李雪丽。假如告诉她,这是今日的人,张太太也不会相信,除非说是另一个人。张太太虽然比李雪丽大,但是她与李雪丽也只差了几岁。她现在已是完全不美丽的女人了,李雪丽也不可能是如此一个那么青春美丽的女人。
  但是,司马洛把这照片拿来给张太太和金先生认是有原因的。这并不是一时的灵感。
  主要是因为施泰从罗森家中找到的文件,那里面有七婶的秘密,而七婶与李雪丽有非常微妙而密切的关系。
  第二天晚上,七婶把司马洛紧紧地拥着,说:“你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司马洛说。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亲近?”七婶问。
  “我是想到明天我们要去杀死罗森。”司马洛说。
  “又不是你动手。”七婶说。
  “他还是要死!”司马洛说:“是因为有我的协助,你才能杀他。”
  “假如你为了这个而良心不安,”七婶说:“你大可以不干。”
  “我要干!”司马洛说:“罗森跟我们的组织也过不去。”
  罗森就是主张雇那个一流枪手进行灭口的人,莫先生的人已经查出来的,但是假如施泰不是进入罗森家中找到那些文件看过,又不会查出来。这个理由,司马洛没有告诉七婶,但又并不是与七婶无关。罗森就是为了不要人调查李雪丽的秘密而用这枪手灭口的。
  李雪丽与七婶究竟有什么微妙的关系?就是因为……
  七婶忽然坐了起身,说:“你常常失踪不见,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有我的工作。”司马洛说。
  “你在做什么?”七婶捉住他的手臂,指甲也快要插入他的肉里似的。
  司马洛看着她的手,说:“你不要这样,你不是要杀死我吧?”
  “我问你去干什么?”七婶忽然甚为凶狠地说。
  司马洛说:“你知道这问题你是不应该问的,我有我的工作,而我的工作是不能够对你透露的。”
  “你是去会另一个女人!”七婶的声音忽然扬高,而且也变得尖了起来。
  “假如是,”司马洛说:“我是有这自由的。”
  七婶跳起身来,叫道:“你去找别的女人,却到我这里来,不和我亲热!”
  司马洛冷静地看着她,说道:“我是来跟你谈工作的。”
  七婶深呼吸着,在房中走来走去,显得非常之暴躁,她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
  司马洛知道,这个女人的占有欲实在是非常之强的。他也不出声,只是看着她,绝不能安慰她,因为假如安慰她,就需要有些承诺,而他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对她作出什么承诺。他奇怪,以前她对他讲,要与苏珊娜分享他,是否真的?也许她是实在不肯如此。
  不过那是将来的事情了。
  她走来走去,走了一阵,又回到他的身边,把头伏在他的大腿上,哭了起来。
  司马洛还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她。他心中又是感到奇怪,何以像她这样一个人,也会哭起来呢?
  她饮泣着说:“告诉我,你不是去找女人?”
  “我不是去找女人。”司马洛说。
  七婶就在他的腿上哭了好一会,才收了声,随即起来,走进浴室。
  当她再出来的时候,她又变回了原来的七婶。没有了泪痕,也能够自制了。
  她在他的身边坐下来,说道:“我刚才讲的话,当我没有讲过好了,我有时是会这样发神经的。”
  “也许那不是发神经!”司马洛说:“也许那才是真正的你吧?”
  “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七婶严肃地说。
  “很好!”司马洛说:“你不发脾气,那是最好了。”
  “现在,”七婶说:“我们再研究清楚明天的事情,明天的事是很重要的。”
  “对了,”司马洛说:“时间的方面,需要配合得很好才行,这个我们是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再重温一下。”七婶说。
  司马洛与她重温了几次他们的计划。
  七婶终于满意了,说:“好,现在我们睡觉。我们是需要多一些精神才能够做这件事的。”
  他们去睡了。七婶的家中还有另一间睡房,而司马洛就是睡到那另一间睡房去,七婶不再骚扰他了。
  ※※※
  第二天下午,他们就动手行事。本来这种事情是应该在晚间实行的,他们是要去杀罗森。但是,有时计划却是适合在日间进行,晚间不适合。
  七婶去到罗森的屋中时,罗森正在烦恼着。七婶是可以通过保镖而进去,与罗森单独在一起的。
  罗森说:“我正在为一件事情而头痛。我发现有人追查一个叫李雪丽的女人的下落!”
  “你又在威胁我了!”七婶说。
  罗森摇摇头:“你不明白,七婶,我们不是一直合作得很好吗?假如不是有人在搞……”
  “谁在搞?”七婶问。
  “我就是不知道。”罗森说。
  “你不会不知道的,”七婶说:“其实,假如你把那些证据消灭了,那不就没事了吗?谁搞都不怕,不会有人找到李雪丽。”
  “我是一个做生意的人,”罗森说:“就像是开银行。假如有人把钱借走,一定要有抵押,没有抵押,那就不敢做了。这事我们早就讨论清楚,不必再提了。现在,你是为了什么事来找我呢?”
  “霸王那方面逼得很紧!”七婶说:“他开始不大信任我了。”
  “霸王那方面,我是无能为力的,”罗森说:“我跟他从不交手,没有什么好讲的,而我更不能跟他谈你的问题。”
  “我得杀死他!”七婶说:“你准备好了吗?”
  “随时准备!”罗森说:“你也知道,我一直是在等。”
  七婶根本不是有诚意来跟罗森谈这问题的,只是拿这个作借口而来,她跟罗森谈清楚一些,就会知道真是有人调查李雪丽了。罗森一见她就提这个,她还以为罗森在说谎,拿这个来吓她,使她不能够讲什么条件。
  而他们也没有机会讲很多。忽然之间,外面传来“隆”的一声爆炸声。罗森整个人跳了起来,跑到窗前去,把窗帘拉开一点,向外窥望。
  他看见花园的后墙竟已给炸了一洞。
  这时他的一个保镖已推门进来说:“有人把花园的后墙炸穿了!”
  “我看到!”罗森吼道。
  那个保镖说:“外面修理电线的人,似乎有些古怪,他们弄的!”
  “妈的!”罗森喝道:“别守在这里,到外面去挡住,任何人攻进来就杀掉!这是我的屋子,我们是有权自卫的。
  这样说着时,就有一个火球飞了进来,在花园中着火。罗森立即离开窗口,那保镖也匆匆跑出去了。
  七婶也表示慌张道:“你在玩什么把戏?”
  罗森说:“我早告诉你,有人调查李雪丽,相信一定查到我的身上来了。”
  罗森又是猜错了,有一半原因是如此。外面那些是莫先生的人,假如不是因为罗森雇用了那个枪手行凶,莫先生的人是不会决定采取这种手段的。
  但是七婶却不会相信,因为七婶知道这件事情乃是莫先生那些人所做的,而这是为了配合她的行动。
  七婶说:“你一定开罪了一些很凶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这样做?”
  罗森现在也是变得六神无主了。他也不明白,他的对手怎么可以如此之凶。这里到底是一个法治的地方,虽然罗森住的地方是荒僻一些,但是——
  罗森说:“我得打电话报警求救!”
  他走过去拿起电话,七婶说:“不必了!”
  七婶那阴冷的语气使罗森转过来,就看见了七婶手中的枪,枪嘴对住他。
  罗森呆在那里。
  七婶说:“罗森,你就活到现在为止!”
  罗森说:“不要开玩笑了!我死了,你也很不妙。”
  七婶冷笑道:“我当然是有把握才会这样做的。”
  七婶也是一个甚为精明的人,并不浪费时间,她知道讲得多就出乱子的机会更多,所以她讲完就随即开枪了。
  她的枪枪嘴上有灭音器,枪声并不刺耳,几颗子弹飞射出来,射入了罗森的身子。
  罗森的身子抽搐着,跌倒在地上,身上的几个地方流着血。他再搐了一下,就不动了。
  七婶冷酷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的枪有灭音器,所以外面的保镖们并没有听到,而且即使没有灭声器,也是未必听到,因为外面正吵得很,枪声正不停地响。
  那围墙的缺口外面有人正在放枪,而且那些保镖们甚为狼狈,他们都不敢出去。
  他们却还没注意到,甚少有枪弹射进来。原来外面那些是莫先生的人,他们放的只是没有弹头的空枪,有枪声而没有子弹射进来。这是因为屋子里还有一些无辜的仆人,他们不想伤害这些仆人。开枪的人之中只有一个用的是实弹,这人偶然会放两枪,把最高的窗子射破,以加强效果。枪射得高,就不会伤人了。
  终于,罗森的其中一个保镖又跑进来,叫道:“我看我们很难抵抗,假如去叫救兵……”
  他收口呆住了。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罗森,和七婶手上的枪。
  “不要乱来!”七婶说:“罗森已经死掉了!”
  那个保镖呆在那里,首先是因为他的手枪是收了起来,假如他持枪与七婶对抗,就一定不够七婶那么快。假如他抵抗,他就先死了。
  七婶又说:“现在你对我强硬也没有用的,罗森已经死掉了,不会有人发薪水给你,这样卖命就是太冤枉了。”
  这一句则是最有力的。这个保镖,对罗森并不是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他只是为了罗森给他优厚的薪水而效忠,而且也有些江湖道义,别人即使出更高代价,他也不会反叛,但是现在,发薪水给他的罗森已经死掉了。而且,他的工作是保护罗森,现在罗森已经不受保护了,他的工作就也没有用处了。
  他说:“那么我现在应该如何呢?然而那些……”
  七婶说:“外面那些是我的人,你只要投降就行了。”
  那保镖说:“但是不只我一个。”
  “你叫他们进来好了。”七婶说。
  那保镖只好出去,把其他的保镖和守卫都叫进来。
  七婶对这件事情是甚有信心的,而那些保镖们果然并无麻烦,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效忠的目标,就是务求活下去而已。
  于是几分钟之后,战事就结束。这些人投降而被押走,他们是不会有事的,他们在这里正式受聘保护罗森,并不是在做什么非法的事情。
  司马洛则开始搜索,“找寻”罗森那保险箱的所在。
  七婶说:“你要快一些,我们赶时间,而且你们必须找到。”
  司马洛是当然找得到的,因为他早已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他只是作状一番,一如施泰那样,找过了大房没有,就去敲墙壁,然后就在浴室“发现”了,原来保险箱是藏在药柜的后面。
  司马洛亦是用一个电子仪器测出了开锁的号码,就把保险箱打开了。,七婶立即说:“让我来吧!”
  这也是七婶最紧张的一刻,因为此时乃是司马洛控制了大局,司马洛是大可以不同意让她来,而把她的证据拿到手中的。但是司马洛又并不食言。他说:“假如你没有用的,就留给我!”
  他走出了房中以方便她。
  七婶把那些文件拿了出来,翻了一遍,然后就取出其中一些,就放在洗手间的瓷盆里点火烧掉了。剩下来的纸灰,她用水冲走。
  她走出来时司马洛对她微笑,问道:“你是杀了什么人,给他抓住了证据吗?”其实他知道她烧掉了的是什么,他已经有了副本。
  七婶说:“我没有干过什么。一切都不存在了!现在,我们得快进行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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