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虚与委蛇　伺机而动

2019-11-05  作者：东方英  来源：东方英作品集  点击：

　　于化棠一招点先，奇招连环而出，只见罗雯君挥动了四五下“如意索”，却使得半点也不如意。
　　动手的速度，奇快无比，动手的时间也奇快无比，小红站在一旁，只觉一眨眼间，没有看出几招，于化棠与罗雯君之战已经结束了。
　　“如意索”到了于化棠手中，罗雯君一脸错愕之色僵立在当场。
　　她不仅心理上大为震骇，行动上也失去了自由。
　　四个侍女，还倒在厅堂之内，于化棠屈指虚弹，隔空打穴，把四女穴道都解开了，接着淡淡地向四女一挥手：“把罗姑娘请出去，好好接待她，不可失礼。”
　　俨然主子身份，看得罗雯君只差眼中没有冒出火来。
　　“谁敢动她！”生死判管中流终于杀进来了，他衣衫零落，身上已经带了好几处伤，但他悍不畏死，无人可挡。
　　于化棠移步挡住生死判管中流，猛喝道：“管兄，你最好少管兄弟的事。”
　　生死判管中流双目圆睁，大吼道：“于化棠你这狗东西，骗得老子好苦，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双判同时递出，直取于化棠。
　　过去，生死判管中流曾和于化棠有过百招不败的纪录，生死判管中流敬的是于化棠的人，不是他的武功。
　　这时看透了于化棠为人的念头一起，旧恨随之复发，自己老婆儿子准是这小子杀害的。
　　新仇旧恨交集心头，生死判管中流手中双判可充满了杀气，大有立毙于化棠之势。
　　说来，也真叫人难以相信，过去能硬拚硬斗的对手，今天一搭上手，情形竟全不是那回事了，于化棠贼滑得叫他挨不上衣服，一个失手，于化棠身形一转，在背后手搭在生死判管中流肩头上，五指一落，便扣住了他左右“肩井穴”。“肩井穴”被扣，生死判管中流只差双判没有跌落地上，力道是半点都发不出来了。
　　于化棠就这样叉着生死判管中流的身子走向厅外，接着向外面一送，喝道：“去你的吧。”
　　生死判管中流的身子被推了出去，身形一落地，生死判管中流大吼出声，欲待反身扑了回来，这才发现他的双手抬不起来了。
　　双手穴道被制，纵有拚死之心，也无拚死之力，恨得他钢牙猛挫，只得长身飞跃，大号而去。
　　回到房中，于化棠道：“小红，罗雯君是留下来了，她有什么价值？”
　　小红道：“你知道她叫罗雯君，怎会不知道她的身份？”
　　于化棠道：“我们今天才认识……”
　　小红酸溜溜地道：“今天才认识，就舍死忘生地来救你，这分心意呀！要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于化棠一笑道：“废话少说，她是什么身份？”
　　小红道：“君山逸士罗公亮的掌上明珠，云英未嫁的女儿之身。”
　　于化棠道：“你对她有何打算？”
　　小红道：“我们上面那位对君山逸士很有兴趣，但君山逸士却是拒人千里之外，他这宝贝女儿是不是很有价值。”
　　于化棠道：“你可知道我的想法？”
　　小红笑道：“于大哥，小妹要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又怎能青云直上，当到七夫人？”
　　于化棠道：“说吧。”
　　小红道：“利用她表示表示你的心意是可以，但不可伤害她。”
　　于化棠道：“不仅如此，人一到地头，你就要想法子把她放走。”
　　小红道：“这……可是困难得很。”
　　于化棠道：“这一点我很认真。”
　　小红勉强地道：“小妹尽力就是。”
　　金银帮的总坛设在颇有名气的龙虎山，说起龙虎山，首先教人想起的就是张大真人张天师，这里就是张天师的产业，想不到金银帮的总坛就设在龙虎山。
　　金银帮的总坛不但设在龙虎山，而且，就在天师府附近。
　　帮主和合神君杜绝不在总坛，于化棠被安置在宾馆款待。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第一个来看于化棠，劈头便问道：“老二怎么没有来呢？”
　　于化棠道：“这是小弟的意思，要他不要来。”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跌足道：“他不来，我们又失去一个机会了。”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不惜以一大帮帮主的身份屈居金银帮第十三号副帮主，当然其中必有深意。
　　于化棠歉然道：“这个，兄弟却没有想到。”
　　神手擎天杨日辉脸色一和，笑道：“你又没有未卜先知之能当然不能怪你。”
　　于化棠忍不住又追问道：“二哥之来，很重要么？”
　　神手擎天杨日辉点点头道：“很重要，他如果不来，愚兄这次计划只有暂时取消了。”
　　于化棠又试探着问道：“大哥的计划是……”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愚兄放着丐帮帮主的身份在他手下当一名排名第十三的副帮主，你道愚兄是疯子么！”
　　于化棠道：“小弟一听大哥当了他们的副帮主，就知道其中必有深意，不过小弟想到杜绝诡计多端，历次免脱，这才请二哥暗中接应。”
　　神手擎天杨日辉哈哈一笑，说道：“接应之事何劳贤弟烦心？这次愚兄早有安排了。”
　　似乎话题越说越远，于化棠收回话锋道：“小弟倒真想不出二哥会妨碍大哥计划的进行。”
　　神手擎夫杨日辉道：“你我兄弟相处时日尚短，你哪里知道你二哥除了家财万贯之外，他更是当今有数的大建筑设计师之一。”
　　“这……这……”于化棠一时还没有想通。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你道愚兄打入金银帮的真正目的何在？”
　　于化棠不加思索地道：“当然是消灭金银帮。”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要消灭金银帮，凭愚兄的丐帮弟兄，加上贤弟你和老二的力量，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于化棠微微一笑，但没有插嘴。
　　神手擎天杨日辉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但那样强攻硬打，我们只能把杜绝置于死地，却无法查出他心中之秘。所以，愚兄只有半真半假地受制于他，以伺良机。”
　　于化棠道：“大哥要二哥来，可是已经找到了他的心中之秘。”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已略有眉目，只要老二一来，偷进他的一处密室，印证一番，就大功告成了。”
　　于化棠道：“那么现在快通知二哥赶来吧。”
　　神手擎天杨日辉摇头道：“来不及了，杜绝明后天就要回来了，只有再等机会了。”
　　“啊！”于化棠忽然想起了罗雯君，要放走罗雯君可正是时候：“大哥，小弟想见见七夫人小红，有办法么？”
　　神手擎天杨日辉一笑道：“你们不过刚刚分手，就念着她了。”
　　于化棠道：“大哥想到哪里去了，小弟是有正事要找她。”
　　神手擎天一脸不相信之色，道：“她的正事就是陪人上床。”
　　于化棠懒得分辩，索性把要释放罗雯君的事说了出来。
　　神手擎天杨日辉眼睛都亮了起来，说道：“那罗雯君可是君山逸士罗公亮的独生女儿？”
　　“正是她！大哥认识她？”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愚兄不认识她，但她可来得正好。”
　　“来得正好。”于化棠真不明白神手擎天杨日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她来了，就可代替你二哥了。”
　　于化棠算是明白了神手擎天杨日辉的意思，但仍不免皱了一皱眉道：“难道她也懂得建筑之学？”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君山逸士罗公亮和你二哥是同门，罗公亮只有她这个女儿，自是父传女受了。”
　　于化棠一叹道：“小弟可能又把事情弄砸了。”
　　神手擎天杨日辉吃紧地道：“你对她怎样了？”
　　于化棠道：“她本是救小弟的，小弟可把她气苦了，她哪会再帮我们的忙。”
　　神手擎天杨日辉吁了一口气道：“气气没有关系，有理说得清，你等等，愚兄就去把她带来……”话还没有说完，人已闪身而去。
　　神手擎天杨日辉不过是排名第十三的副帮主，于化棠真怀疑他有权力把罗雯君带来。
　　事实上，神手擎天杨日辉不但把罗雯君带来了，而且还来得非常快，于化棠的凳子还没坐热，他就带着罗雯君来了。
　　“请坐！”亏了心的人，总是壮不起胆子来，于化棠笑得尴尬，“请坐”两字，说得只怕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罗雯君当然不会有好面包，冷冷的地道：“不用，站着好活动筋骨。”
　　于化棠但觉一窒，说不出话来了。
　　神手擎天杨日辉轻咳了一声：“罗姑娘，”把话接了过去，“待在下先给罗姑娘一个自我介绍，在下丐帮杨日辉！”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的名号确实有点震耳，罗雯君就形之于颜色的震了一下，望着杨日辉道：“您就是杨帮主？”
　　神手擎天杨日辉笑着道：“不是杨某人托大，照我们老二的关系，算是长了姑娘一辈，该是姑娘的杨叔叔。”
　　罗雯君师父止水庵主的江湖辈份却不小，这时杨日辉摆出了长辈的身份，却有点教她难以甘服，依然辞色不善地道：“阶下之囚不敢高攀。”
　　神手擎天杨日辉微微一笑道：“罗姑娘，请你先回答我一句话，你想想丐帮弟子可有不仁不义之人？”
　　罗雯君道：“有。”
　　神手擎天杨日辉一怔，道：“请举证事实。”
　　罗雯君道：“你！”
　　神手擎天杨日辉可笑不出来了，愕然道：“我？”
　　罗雯君“哼！”了一声：“两位既然知道雯君的身份，还如此对待雯君，岂非不仁不义。”
　　神手擎天杨日辉一笑道：“姑娘，你说得不错，但事实上你却是错了。”
　　“我错了，哼！”当然不会认错，罗雯君一扬螓首，用态度表示了她的坚决。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说实在的，我们是请你来帮忙，用这种方法请你，就不会引人注意了。”
　　罗雯君秀眉一蹙道：“我不相信。”口中说不相信，语气可软和多了。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我们是虚与委蛇，实有大计，一个区区金银帮，岂能把我屈居于十三副帮主之位，有请姑娘前来，其目的就在想乘他外出之际，进入他一间秘室，了解他的海底机密和一切安排，然后，一举扫荡他们。”
　　罗雯君又兴奋又激动地“啊！”了一声：“杨叔这样看得起侄女，侄女真是太高兴了，杨叔有何差遣，但请吩咐。”
　　这种大事情，选中了她，谁能不又惊又喜。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和合神君杜绝在本山山腹之中建筑了一间秘室，他的一切机密，都在那秘室之内，但进入秘室的通道，布满了种种机关埋伏，寸步难行，姑娘家学渊源，必定能帮助我们破除那些机关埋伏。”
　　罗雯君道：“这种大事，二叔为什么不来呢？”
　　神手擎天杨日辉为了要表示请她的诚意，不得不支吾其词道：“你二叔和令尊一样，这方面名气太大了，容易被人注意起疑，算来算去只有你最适合。”
　　罗雯君忽然叹息一声，道：“可惜，你们还是算错了，侄女不精于此道。”
　　吃惊的轮到了神手擎天杨日辉：“什么？令尊没有把建筑机关之学传你？”
　　罗雯君道：“家父有此心意，可惜侄女随恩师十年，有待勤修之功课尚多，无暇分心？再则，侄女因历练江湖，随侍家父之日不多，是以，侄女对家父之学，未能稍窥门径。”
　　神手擎天杨日辉丧然若失地一叹道：“天也……”
　　罗雯君道：“杨叔不要灰心，侄女这就去把家父请来！”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远水救不了近火，来不及了，杜绝后天就要回来了，他一回来之后，就难以下手了。”
　　于化棠忽然道：“大哥，既然时机不巧，我们还是先把罗姑娘放走吧。”
　　罗雯衬道：“不，我不要走，在别的方面，我还是可以出一份力。”
　　于化棠道：“这种环境不适宜你们女孩子久留。”
　　罗雯君一笑道：“于大哥，你怎样也会说出这种话来？”
　　于化棠道：“不管你怎样想，你是我带进来的，我现在就送你走。”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老三，现在可不能送人，愚兄虽是副帮主，可没有放人的权。”
　　于比棠道：“算是小弟把她抢出去如何？”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这也不行，愚兄在此人单势孤，少不了你的呼应，你这样硬闯出去，如何能够再回来。”
　　罗雯君笑道：“这不就结了。”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可是你也还要被囚禁起来，如果，有别的副帮主要找你的麻烦，你也同样不能避免，因为每个副帮主都有这种特权。”
　　话中之意，听得罗雯君低头不语。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所以，你还是要走，而且今晚就要走。”
　　罗雯君原也是一个艺高人胆大之人，自从在于化棠手下败得那样惨之后，自信之心大不如前，再想到杨日辉的话，心里就发了毛，忍不住忡忡地道：“今晚走得了么？”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应该走得了。”应该走得了，不是一定走得了，仔细推敲起来，显然缺乏信心。
　　罗雯君秀眉一结，心中有点嘀咕了。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贤侄女，我现在就送你回去，马上开始准备，机警一点，三更左右听动静。”
　　罗雯君刚才的神采完全没有了，再次望了于化棠一眼，才心事重重而去。
　　再胆大的女孩子，再坚强的女孩子，她什么都可以不怕，但对自己的清白却是最最不能掉以轻心的。
　　于化棠心念很复杂，神手擎天杨日辉回来了，他还不知道。
　　神手擎天杨日辉叫了一声“三弟！”道：“身处险地，丝毫大意不得。”
　　于化棠心中一震，才驱除杂念，讪讪地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现在是你的事了。”
　　于化棠一怔道：“不是你安排么？”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大哥安排哪有你安排的好。”
　　于化棠苦笑道：“小弟能安排什么？小弟连她被关的地方都不知道。”
　　神手擎天道：“不知道，不会去问小红去，”
　　于化棠道：“能去问她吗？她是七夫人。”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只管去，和合神君绝不会因此对贵宾不敬。”
　　他的话到此为止，于化棠想迫问也来不及了，他走得比于化棠的话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