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魔劫重重
2025-06-01  作者:陈文清  来源:陈文清作品集  点击:

  大下巴呆呆的站了一会,一长身追了过去。
  白玉菁跳了几步,忽然收住脚步,啊了一声,尖叫道:“血!血!”
  只见面前一堆乱石之中血迹淋漓,狼藉不堪。
  大下巴已赶了过去,怔怔的看了一会,忽然由一旁检起了一条素巾,向白玉菁扬了一扬,道:“看,这是什么?”
  白玉菁夺到手中看时,更是吃了一惊!不由惊呼道:“天啊!可坑死我了!他……他……”
  再也说不下去,嚎淘大哭了起来!
  大下巴手足无措,急得团团乱转,待白玉菁哭得声嘶力竭,死去活来,方才试探着问道:“你哭什么呀?究竟……”
  白玉菁仍然哭着喊道:“完了!他……他准死了!”
  大下巴急得把脚一跺,道:“是谁死了?你说清楚好不好?”
  白玉菁勉强收住哭声,道:“雷星云死了!”
  大下巴呆了一呆,忽然声如沉雷的大喝道:“胡说!咱家的兄弟怎会死,谁能杀得了他?”
  白玉菁扬着手中的素巾,叫道:“这是他留下的东西,你看看这些血,他……他不是死了是怎么样了!我……我的命好苦哟……”
  说着又哭了起来。
  大下巴半信半疑,大喝道:“要是他真的死了,咱们一定给他报仇!”
  他霍然转了一周,道:“尸首呢?”
  白玉菁啊了一声,似是被他一言惊醒,也呐呐的道:“是啊!他的尸首呢?”
  大下巴道:“咱们快找一找看,也许是他把红毛老怪杀了,这血也许不是他流的?”
  白玉菁被他几句话一说,心中登时充满了希望,揩揩眼泪,细细沿着那血迹寻找起来。
  只见那血迹淋漓不断,曲曲折折的延伸过去,一旁尚有踩折的乱草,劈碎的巨石,显然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搏斗。
  白玉菁心中像有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跌跌撞撞,一路向前寻了过去。
  曲曲折折的走出了数丈远近,她终于看到了那个被枯枝荒草掩盖起的洞穴,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到一个身着青衣的尸体。
  白玉菁只觉脑门轰的一声,差点没昏了过去。
  大下巴随在白玉菁之后,也早已看得十分清楚,急快的那枯枝荒草把它拉了开来,只见躺在那洞穴中的不是雷星云是谁?
  大下巴啊啊了两声,把雷星云从洞穴中抱了出来,只见他周身上下像个血人一般,四肢僵挺,面孔青紫。
  他啊了一阵,破锣似的放声大吼道:“兄弟,你死的好苦啊!咱家如不给你报仇,今生誓不为人!”
  跟着也扯开喉咙,放声大哭了起来。
  白玉菁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双目呆滞,定定的注视着雷星云那僵直的身体,足足有一盏茶之久,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拚力大喊道:“云哥!你……你……”
  她哭着叫着,一纵身把他那冷硬的身体抱了起来,人也随之昏了过去。
  良久良久,她又悠悠醒了过来。
  只见大下巴两眼红肿,仍在擦眼抹泪的道:“兄弟!咱家一定给你报仇,非把那红毛老怪撕成两半不可……”
  白玉菁仍然紧抱着雷星云冷硬的身体,心如刀戮。
  忽然——
  她觉得颈间有一丝冷冷的感觉。
  她怔了一怔,定神看时,只见雷星云似是仍有一丝微弱的呼吸,轻轻的吹拂到她的颈项之上。
  她大感惊喜,仔细试了一下,果然不假,雷星云呼吸未停,但却细如游丝,若有若无。
  她再伏到他胸口之上仔细谛听,听得出微微的心跳之声。
  她突然一下子跳了起来,颤声喊道:“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大下巴闻言仔细审视了一下,也不禁狂喜道:“对!他还活着……”
  他手忙脚乱的旋身转了一圈,道:“快!咱们救他活过来!”
  说着把粗大的一只手掌按在雷星云的“右气海穴”上,掌心中一道暖流缓缓的攻了过去。
  白玉菁兴奋的手足无措,闻言如梦初醒,也忙把右掌抵在雷星云“左气海穴”上,慢慢把自己内力传了过去。
  若论起雷星云的伤势,设若是加之于一个平常人身上,就算有八条性命只怕也死光了!
  他中了赤发神煞的“百蛊毒粉”,又被他乒乓两掌的,击得头破血流,内腑到处皆受重创,而后再被江筠以奇重的手法击了一记“阴煞掌”,这些均是致命的重伤。
  但他一来功力深厚,二来他心灵深处的那一股悲愤之念化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始终蕴聚着一口真气,他不停的想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故而虽然经过了五六个时辰,蕴聚在心头的一口真气始终不散,保持着微弱的心跳,和游丝般的呼吸。
  经大下巴,白玉菁两人各以真元内力缓缓一催,竟将他那紧闭了的脉穴,逐渐趋于凝固的血液又催得有些活动了起来。
  白玉菁盯注着他的变化,把攻过去的内力又加了两成。
  至少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雷星云竟抽搐了一阵,唇角嚅动了一会,轻轻的呻吟了起来。
  白玉菁说不出是悲是喜,俯在他耳边,一登连声的轻轻喊道:“云哥!云哥!”
  雷星云终于迷迷茫茫的有些清醒了过来,他努力睁了一下眼睛,眼前只见一片馍馍糊糊,但他听得出是白玉菁的声音。
  大下巴见他已然清醒过来,也慢慢停下手来,轻声喊道:“兄弟,觉得好些吗?”
  雷星云勉强挣扎着道:“咱……们不是……梦中……相见吗?”
  白玉菁温柔的轻抚着他的脸颊,道:“不,不是做梦,你……你不过受了点伤,不……不要紧的!”
  但她心中却如万刀齐戮一般,她知这雷星云伤势之重,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虽然暂时清醒了过来,但好的希望已是十分渺茫了!
  雷星云困难的叹息了一声,两眼之中忽然挤出了两行泪水,挣扎着握住白玉菁的手,断断续续的道:“菁妹,我……对不起你!”
  白玉菁凄然应道:“别说这些了,你养伤要紧!”
  雷星云叹息了一声,道:“我这伤是不会好了!”
  他的精神似是振奋了不少,说话的声音也宏亮了许多,两眼馍馍糊糊的可以看到了大下巴与白玉菁的所在,他挣扎着抬起手来分别握住两人的手掌,凄然喘息了一阵,忽然向大下巴道:“大……哥……”
  大下巴喉咙像破锣似的应道:“兄弟!”
  雷星云继续喘息着道:“咱们虽然认识不久,可是一见如故,结为兄弟……”
  大下巴忙道:“不错,咱们义同生死,要是你不幸当真死了,咱家也不愿独生!”
  他虽是有些浑浑噩噩,措词不当,但语调神色之间,却是一派至诚,内心的情感完全流露了出来。
  雷星云苦笑了一下,道:“大哥!但眼下有一件比陪我同死更为重要之事,这事关系着武林存亡绝续,与无数江湖同道的祸福生死!”
  他停下来喘息了一阵,接下去道:“如果大哥真的对我有这样重的情谊,请你无论如何,立刻替我把这件事办到……”
  大下巴忙道:“兄弟,你说吧,不论什么事,咱家都会替你去办,那怕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咱家也不皱一皱眉头。”
  雷星云青乌的面色之上忽然泛出一丝兴奋之容,挣扎着伸手向怀中摸去。
  白玉菁不解的望了他一会,蓦然明白了他的心意,连忙帮他从怀中把觉因大师给他的那褔血书拿了出来。
  雷星云抖动着手指,慎重的交到大下巴手上,道;“把这件东西送到贺兰山龙泉下院,亲手交到天幻禅师手中……”
  大下巴见雷星云对这事看得如此要紧,连忙伸手接了过来,谨慎的揣到腰间,说道:“你放心吧,兄弟,咱家一定把这事办到。”
  雷星云欣慰的舒展了一下眉头,挥挥手道:“快些去吧!”
  大下巴啊了一声,道:“你要咱家现在就走?”
  雷星云道:“越快越好。”
  大下巴怔怔的呆了一会,道:“不行,咱家不能这样把你丢下!”
  雷星云神色一变,道:“你……你不肯答应……”
  一阵抽搐,几乎又昏了过去。
  白玉菁脸色惨变,伏在他耳边不停的轻轻呼唤。
  大下巴大吃一惊,忙道:“兄弟,我去!我去!我立刻就去!”
  雷星云喘息了一阵,又慢慢缓了过来,道:“大哥!辛苦你了!千万记着,立刻把那血书送到……”
  大下巴喏喏连声,道:“咱家记下了,咱家一送下这个立刻就回来找你!”
  雷星云苦笑一下,道:“也许……也许咱们要来生再见了……快些去吧!”
  大下巴不敢再迟疑不走,呐呐的道:“兄弟,好好的珍重养伤,咱家……咱家走啦……”
  他慢慢退了两步,终于一转身,大步而去。
  雷星云望着他驰去的背影渐渐消逝,面部的神色也慢慢松弛了下来,终于轻轻的透出了一口长气。
  此时已是初更之后,一轮新月斜挂天边,阵阵寒风拂面而过,一派凄情的冬夜景象。
  雷星云心头轻松了许多,像是已放下了一条重担,但心头一松,凝聚的一口真气也就有了逐渐涣散之意。
  白玉菁满面泪渍,紧紧抓着他的两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雷星云双目已然黯然无光,轻轻说道:“小兄获得不世的奇遇,结果却一事无成,连父母的血海深仇也不能亲手去报……菁妹,只有把复仇的重担加到你的肩头上了!”
  白玉菁哽咽着道:“云哥!你别说这些了,你把我的心都说碎了!你这样年青,怎么能……”
  雷星云苦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到了末路途穷之时,也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了……”
  他神志渐趋涣散,中气不继,两眼又无力的闭了上去。
  白玉菁哭道:“云哥!你可不能死呀!你死了我还能活得成么?你不能撇了我不管了阿!我的命好苦呀!”
  雷星云两眼中又流出了两滴泪珠,断断续续的道:“我有许多应做之事未做,有不少恩怨未了,我怎么甘心就死?可是……我的伤,唉……”
  他努力张开眼来,道:“菁妹!我……对……不……起……你……”
  然后两眼一闭,无力的把头垂了下去。
  白玉菁大惊失色,拚力大喊道:“云哥!云哥……”
  但雷星云动也未动,毫无一丝反应。
  他颤抖着将手指放在他的人中之上,只觉气息已无,俯在胸口之上,只听心跳已止。
  她定定的呆了一下,一个可怕的意念掠过脑际,他已经死了!
  他是死了!她暗中以身相许,准备与他相伴终生,而且也是这世上她惟一的亲近之人,竟这样惨然死去!
  她终于哇的一声,伏在雷星云的尸身之上嚎啕大哭起来。
  白玉菁见雷星云已死,芳心大恸,嚎啕大哭起来,直哭得天昏地黑,声嘶力竭,两只红肿的秀目之中,渐渐流出了血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身边站着一条人影。
  他不知那人何时而来,不知是那人的身法高妙,还是她在悲痛之中根本没有注意身外的事物,直到那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方才发觉有人到了身边。
  她毫无惊讶之态,随着雷星云的死去,这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对她已失去了意义,不论来的是敌是友,反正都是一样。
  她在悲恸之中早已打定了主意,她要找一处山明水秀的所在,挖一个大大的墓穴,自己陪他生葬其内,以死殉情。
  故而虽是发觉有人到了身后,她却连头都没回一下。
  那人站了一会,忽然开口问道:“他死了么?”
  声如洪钟,震得白玉菁心弦微微发颤。
  她心中一动,不由转身看去。
  只见身后那人竟是一个和尚,一身百衲僧衣,百补千创,满面油垢泥污,身后背着一个红漆葫芦,隐隐嗅得到一阵酒臭之气。
  她原是伏在雷星云身上,把他的头部搂在自己怀中,此刻返身之时,方才使雷星云的面部露了出来。
  那和尚双目如炬,扫了雷星云的尸身一眼,轻轻啊了一声,道:“是他!”
  身形疾如电转,探手就向雷星云面部摸去。
  白玉菁吃了一惊!一时不知他的用意是善是恶,不假思忖,登时一掌推去,同时厉叱道:“不要动他!”
  不料那和尚理也未理,但白玉菁推去的一掌却像推到了一座铜墙铁壁之上,而且一股隐隐的劲力立刻反弹了回来,几乎使她摔了一跤。
  那和尚顾自在雷星云人中之上捏了一把,按了一下,向白玉菁急急大喝道:“他死了多久了?”
  那声调神情威迫凌厉,令人有一种不可抗拒的煞气,白玉菁怔怔的望着他那慑人的目光,呐呐的道:“他死了已经……已经……”
  实则她也说不出雷星云已经死了多久,在忘形的悲恸之中,她早已忘却了时间,忘却了一切。
  那和尚迫不及待的大喝道:“究竟死去了多久?有没有一个时辰?”
  白玉菁忙道:“没有一个时辰,顶多……顶多半个时辰。”
  老和尚应声又道:“你没记错吧?”
  白玉菁忙道:“不会记错,顶多半个时辰。”
  从老和尚的神情语调之中,她仿佛悟出了一点什么?又仿佛抓到一条救命的绳索,不觉双膝一屈,跪了下去,伏在老和尚的脚前哭求道:“老禅师!求你救救他吧!”
  老和尚肮脏的脸上舒展了一下,高声朗宣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幸亏我和尚没有贪杯,早走了半个时辰,也许咱们的缘份未尽,也许是你命不该绝!”
  说着伸手一拉,将雷星云那已经僵挺了的尸身立刻翻了过来,使他俯卧于地,将两手屈于腹下,双掌自颈至臀,又沿两腿之下,直至脚踵之间,不停轻轻敲击,由快而慢,由慢而快,往复不停。
  白玉菁被老和尚凛人的神态所慑,目瞪口呆,讶然在旁注视,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儿。
  只听老和尚敲到雷星云颈项背脊,以及两腿脚踵上的双掌,初时如击木石,梆梆做响,后来声音渐弱,变成了一种噗嗤,噗嗤之声,到最后竟没了声音,仿佛老和尚不待双掌击到身上就又迅速的提了起来,但他双掌却像有黏性一般,只见雷星云的衣裤随着他的双掌上下噏动,飘飞不已。
  前后过了约有顿饭之久,只见雷星云的衣裤仿佛灌满了气的一般,逐渐膨涨如鼓,最后,老和尚那时快时慢轻轻敲下去的双掌已经不能再把他的衣裤带动,方才听得他长吁一声,停下手来。
  白玉菁看得惶惑不解,心中又喜又怕,不知这老和尚究竟是在耍的什么把戏,但又不敢开口动问,只有木雕石塑般的呆在一旁。
  待那老和尚停下手来,她方才发觉那老和尚满面涨得通红,额际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显然这一阵轻轻的敲击竟把他累得筋疲力尽。
  老和尚咻咻的喘了半天粗气,忽然扳过背后葫芦,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了六七口酒。
  六七口酒下肚,他方才精神奕奕的恢复了先时的神采,抬头看了白玉菁一眼,眦牙一乐道:“女娃子,我和尚如果救活了他,你就做不成小寡妇了!”
  白玉菁呆了一呆,但却不顾一切的爬了过去,跪在老和尚面前,双手不自禁的抱住他那泥污的双腿,把头靠在他的两膝之间,喃喃的道:“老禅师,多谢你救了他,我……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谢您老人家……”
  老和尚轻宣了一声佛号,道:“你且慢些高兴,他是死是活,不但我和尚,就算是济颠重生,华扁再世,也难有把握使他一定不死……”
  微微一顿,又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我和尚只能尽人事以听天命而已。”
  白玉菁的一颗心不禁又往下一沉,回看雷星云时,只见他俯卧如初,那膨涨如鼓的衣裤已渐渐收缩,重复委顿了下去。
  老和尚扳过葫芦,又灌下两三口酒,再度趋至雷星云身畔,又如法施为,轻轻敲击起来。
  这一次只费了盏茶之久,又使雷星云衣裤膨涨如鼓。
  前后共连续了三次,待第三次雷星云的衣裤膨涨消逝之后,老和尚右掌一抡,抵在了他的“灵台穴”上。
  显然这又是极耗内力之举,只见他面色不停转红转白,额间热气蒸腾,豆大的汗珠又复滚滚而下。
  盏茶之后,老和尚缓缓收回右掌,叹道:“我和尚就是这么点本事,已经都施出来了。”
  说着把雷星云俯卧的身子轻轻翻了过来。
  白玉菁一颗心像绷紧了的琴弦一般,定睛看去,只看雷星云胸头微微有了起伏,唇角微微嗡动,已经有了生机。
  她感激的瞥了老和尚一眼,颤声说道:“老禅师,他……他活过来了!”
  老和尚淡淡的道:“活过来并不是真活,也许等不天亮,他又要死了!”
  白玉菁不禁又是讶然一惊,对老和尚之言一时莫测高深,方在困惑之际,只见老和尚霍然站起身来,沉声喝道:“老衲已以般若禅功催开了他凝固的血脉,收拢了散去的真元,但必须在两个时辰之内解去他所中的剧毒,方能保得性命,快些把他轻轻抱了起来!”
  白玉菁唯唯应命,连忙将雷星云轻轻抱在臂弯之中,只觉他四肢柔软,身上已经有了暖意。
  老和尚微微一笑,大步当先就走。
  白玉菁不及多问,随后紧紧跟着走去。
  老和尚看来脚步走得并不甚快,但白玉菁费尽力气方始追随得上。
  两人一先一后,穿林渡岭,尽往岖崎坎坷之处走去,但走了不及顿饭左右,老和尚就在一处悬崖密林之前收住脚步。
  那处地点十分隐僻,看来像是根本没有人踪之处,但在密林掩映之中,却看得出有数楹茅舍在内。
  老和尚收住脚步,回头一笑道:“你丈夫有没有救,就要看牛岭居士这老鬼在不在家了!”
  白玉菁此时已然镇静了许多,闻言应道:“他……他并不是我的丈夫!”
  老和尚眦牙一乐道:“现在不是,将来就是了!”
  说完,迳向林中走去。
  白玉菁满面通红,只好一言不发,跟着走了进去。
  只见林中甚是清幽,隐隐传来一阵轻微的木鱼之声。
  老和尚边走边道:“总算你丈夫命不该绝,这老鬼果然在家。”

相关热词搜索:万劫魔宫

下一章:第十九章 诡计解厄

上一章:第十七章 血书传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