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追魂血令
2025-06-01  作者:陈文清  来源:陈文清作品集  点击:

  雷星云白玉臂两人方在谈话之间,忽见不远处一片金光闪动,两人立刻双双跃起,迳向发光之处扑了过去。
  只见那光芒系由一株树干上射来。
  近前看时,两人却不由同时吃了一惊!
  原来那发光之物是悬在树干上的一个金色骷髅,但却只有拳头大小,表面上似是涂了一层金粉,经阳光一照,光华刺目。
  那骷髅是吊在一段低矮的枝桠之上,随着阵阵的秋风微微摆动,闪闪的光华,可使在方圆一里之内经过的人均能看到。
  雷星云与谷幽兰逃出齐家堡时曾在堡外丛林之中见到过魔宫妖徒以骷髅为记的通讯连络暗号;但那是刻在树干上的,而这却是制作精巧的一个金色骷髅。
  显然的这仍是万劫魔宫之物,但雷星云一时却想不出把这骷髅吊在荒野之中又有什么作用?
  他旋身四顾,又在附近细细搜查,但方圆十数丈内并不见有何异状,毫无蛛丝马迹可寻。
  雷星云剑眉微扬,忖思了一下,道:“这定然是魔宫妖徒玩的花样,不要理它,咱们走了吧!”
  白玉菁定定的注视着那小巧发光的金色骷髅,似是十分感到兴趣,及闻雷星云之言,忽然轻轻啊了一声,道:“云哥,你看那是什么?”
  说着伸手就向那骷髅的口中摸去。
  雷星云心存戒意,急忙喊道:“菁妹,不要动它!”
  但他喊时已晚,白玉菁早从那骷髅口中摸出了一张纸条来。
  那纸条叠得方方正正,只露着一方斜角,如不仔细注意,绝难看得出来。
  白玉菁微微一笑道:“云哥,这算什么把戏呀?”
  说着毫不在意的将那纸条轻轻打了开来。
  雷星云凑近看时,只见那纸上写着血红的八个大字,是:“追魂血令,遇之者死!”
  白玉菁怔了一下,但接着鄙夷的一笑,道:“口气倒是不小,不知道这追魂血令怎样追法?难道这附近……”
  雷星云心中一动,忽然大喊道:“快把那纸条丢掉!”
  白玉菁也已觉出不对,手指一松,那纸条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下,她有些惶惑的望着雷星云道:“怎么?难道那纸条上……有……?”
  说着又赶忙看捏过纸条的双手。
  双手白晰柔嫩,毫无异状。
  但就当她俯首检看双手之时,突然一阵微微头昏之感袭来,同时,胸膈闷涨,呕心欲吐。
  心头一惊,连忙瞑目运息。
  雷星云心有所疑,随手检起一段枯枝,将那纸条挑了起来细心查看,只见字迹鲜明,红色炫目,但在折叠的缝隙之中却似是些淡绿色的痕迹。
  白玉菁瞑目运息了一下,只觉六腑百脉之中处处都有些针尖轻刺般的微痛,同时全身关节也有些酸麻之感。
  她银牙一咬,不由顿足叹道:“糟了,我上了他们的当了!”
  雷星云方在查看那纸条上的绿色痕迹,闻言吃了一惊,连忙旋身问道:“菁妹,你觉得怎样?”
  白玉菁恨恨的道:“中了毒了!”
  雷星云既惊且怒,只见白玉面色惨变,眉宇间已经透出一片淡淡的青乌之色,显然中了剧毒了。
  一时之间,他立刻明白了那纸条中折叠着一些毒性剧烈的粉末,当白玉菁打开来时,难为肉眼所见的粉末随风而飞,被她吸入了鼻孔之中。
  他连忙上前扶她就地坐了下来,急急的道:“快些闭住十二大穴,待小兄以内力助你运功迫毒。”
  白玉菁也觉出了事情的严重,连忙依言运功闭住全身要穴,尽力提聚丹田真力,徐徐向外扩散。
  只觉两股滚滚热流由背后左右“志堂穴”中缓缓攻了过来,雷星云已将自身内力透过双掌掌心灌注到她的体内助她迫毒。
  白玉菁银牙紧咬,强忍着周身脉穴之中彻骨的刺痛,藉雷星云内力之助,欲图将传入体内的剧毒逼出体外。
  白玉菁内功深湛,而且中毒之后,立刻发觉,任凭所中之毒如何严重,当不致流入内腑心经,此刻立即运功迫毒,何况还加上雷星云以内力相助,虽说必然不难把所中的毒素由周身毛孔中排出体外。
  不料那毒素却顽强得很,任凭白玉菁如何运息,雷星云如何以内力相助,却始终没有向体外扩散之意。
  雷星云一面以内力助白玉菁迫毒,一面注意着她的反应,及至过了盏茶之久,却见她依然牙关抖战,并无丝毫发汗散毒的征象,心中一急,攻过去的内力连忙又暗中加了两成。
  白玉菁在雷星云内力相助之下,初时尚能凝神敛气行功运息,然而情形却越来越糟,逐渐觉得力不从心,而且每一运息,周身脉穴之中都像有虫蚁爬一般,使她难以忍受。
  她忽然感觉到自己已经十分虚弱,凝聚在心头的真力几乎已经无力把持,雷星云内力骤增,原是助她早收运功迫毒之效,不料她被剧毒侵蚀得逐渐虚弱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只觉一阵心血逆转,啊的一声,倒了下去。
  雷星云大吃一惊,连忙俯身把她轻轻扶了起来,急急的喊道:“菁妹!菁妹!”
  白玉菁挣扎了一下,喘息着道:“这毒性太烈,我……恐怕不行了!”
  雷星云大为悲恚,忙安慰她道:“不要紧,菁妹……你且定下心来,尽力闭住心经大穴,勿使毒素攻入内脏,小兄自会想法救治。”
  白玉菁拚命的摇着头道:“我自己心里明白,已经没有救了!”
  说着忽然颤抖着爬起身来双手乱抓,同时凄厉的喊道:“云哥!云哥!你在那里?”
  雷星云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见她眉宇间的青乌之气已然迅速的向外扩展,樱唇铁青,目光呆滞,银牙上下磕碰,格格作响。
  他连忙握住她乱抓的双手,道:“菁妹,我在这里,你……你……”
  白玉菁忽然大哭道:“我……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当下嚎淘失声的一头扑进了雷星云的怀里。
  雷星云心头有如刀戮,一时不知怎样才好,只有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禁不住也双泪滚滚而下。
  白玉菁痛哭得声嘶力竭,心情反而似是平静了一些,挣扎着喊道:“云哥……”
  雷星云连忙应道:“菁妹!”
  白玉菁叹了口气,道:“你的父母和我爹爹,都是惨死于伍伯凌之手,我……曾发誓要手刃亲仇,可是……现在……只有靠你报仇了!”
  雷星云凄然说道:“菁妹,别说这些,你不会……”
  白玉菁打断了他的话接下去道:“告诉我师父,我是死在万劫魔宫妖徒之手……”
  她喘息了一下,又极有把握的说道:“以师父的鸠罗神功,一定会踏平万劫魔宫,替我报仇!”
  她脸上的青乌之气越来越见浓重,而且四肢也渐渐变得冷硬,雷星云不由从心底倒抽一口凉气。
  白玉菁索索的颤抖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又道:“云哥,你知道师父……为什么不给我落发?”雷星云心如刀割,不知如何作答。
  白玉菁挣扎着又道:“爹爹曾经给师父带过信,大概……已是十多年前了吧!那时我还很小,爹爹信上说……已经给我订下了……亲事!”
  虽在这中毒欲死之际,显然她仍保有着一股天生的少女娇羞之态,被剧毒侵蚀得变颜色的脸颊上迅快的浮上了两朵红霞。
  雷星云悲痛欲绝,讷讷的道:“菁妹,可别费心思,待你养好了毒伤再……”
  白玉菁不顾雷星云之言,勉强苦笑了一下,又道:“爹爹给我订的就是……就是你!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
  雷星云悚然一惊,他也曾记得很久很久之前似是听父母谈论过他的婚事,但当时自己尚小,一心专注在练武之上,同时馍馍糊糊记得父母好像说过待自己二十岁时再正式下聘结亲,故而当时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
  同时他立刻又记起白三轩师伯救他脱险之时,托他照顾白玉菁的深意,原来白三轩早就把这决定告诉过她。
  白玉菁仿佛当真觉得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继续呃呃咽咽的道:“爹爹在生前既然把我许配了你,我……我就是你的人了,我……死之后,随便你把我埋在那里,别忘了替我立上一方石碑,那上面要刻上……‘亡妻白玉菁之墓’,每年……给我……祭扫一……次,我在……九泉之下,也就……心……安……了!”
  雷星云被她这番凄伤的话语弄得肝肠寸断,俯在她耳边坚决的说道:“菁妹,你不要说这些,不论怎样,我也不能看你死去,我一定……一定能把你救好……”
  白玉菁似乎已用尽了所有的余力,挣扎着说出这一番衷心之言,再也支持不住,身子抖动了一下,立刻昏了过去。
  雷星云焦灼的大喊道:“菁妹!菁妹!”
  但任凭雷星云如何呼喊,白玉菁却已粉颈低垂,双目紧闭,除了胸部仍在剧烈起伏以外,恍若已经死去。
  不知何时,天空中已然卷满了乌云,在飒飒秋风之中,大滴的雨点阵阵的落了下来。
  一时之间,风助雨势,越下越大起来。
  雷星云处身旷野之中,没有可以躲避风雨之处,仰望天色,只见乌云蔽天,阴得厚厚重重,势将难免一场大雨,附近树木虽多,但却都已枝枯叶落,当下不及细忖,连忙将白玉菁抱于臂弯之中,拔步飞身而奔。
  他一口气奔驰出一里多路,虽未找到村庄人家,但却发觉一带茂密的松林之中,露出一角绿瓦红墙的庙宇来。
  此刻风雨急骤,雷星云已然衣履尽湿,身形倏起倏落,两个纵跃之间,已然飞身扑入庙中。
  那庙宇看来还算齐整,但却荒草满院,蛛网尘封,已然香火久绝,竟是无人住持的一座古庙。
  山门虚掩,门额上交挂着“梯云禅寺”一方巨匾,金漆虽已剥落,但却仍极鲜明刺目。
  大雄宝殿中佛像林立,但由于久年无人打扫,到处积尘盈寸,一片落寞惨败之象,在这凄风苦雨之中,令人益发感慨不已。
  雷星云连忙将白玉菁放在一处平整干净之处,只见她依然昏迷未醒,周身衣裤也被淋得半湿不干,满头秀发凌乱的披拂在面颊之上,不知是由于遭受了风雨吹打的缘故,还是因为毒伤沉重,娇弱的躯体不停的索索发抖。
  雷星云长吁一声,只见大殿一角堆置着一张破旧了的神案,当下连忙将它拆碎,幌燃了火折子,就在大殿中生起了一堆熊熊的烈火来。
  他心知白玉菁毒伤剧烈,眼下虽然尚无恶化之象,但拖延下去,只怕必会有生命危险,除非……
  他探手怀中,又把那白玉小瓶一下子掏了出来。
  瓶中盛着的,正是那颜色赤红,起死回生的龙涎参果,除非把它给白玉菁服了下去,方能救得了她。
  然而他想到被三玄道长暗中以三阳指力点了三髓一脉的华双红,明日黄昏之时,她将可能在崆峒雁翅峰下积云寺中与他相见,目前惟一能救得了她性命的,也只有这一颗龙涎参果。
  他热血沸腾,心情激动,一时委实难以决定。
  他俯下身去,心中默默念道:“菁妹,设若你能支持到明日黄昏时分,那华双红姑娘一定能把你这普通的毒伤治好,那么这一颗龙涎参果就可以救了你们两人……”
  然而白玉菁昏不知事,四肢冰冷,气息逐渐微弱,已快到了弥留状态,看来顶多不过能再支持上一两个时辰。
  雷星云心如刀割,像疯痴了的一般,手中紧紧捏着那白玉小瓶,忽然跑到神案之前扑通跪了下来,默默求道:“弟子雷星云,求菩萨指点一条明路,我……我究竟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一阵心酸,止不住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然而那泥塑木雕的佛像并帮不了他什么,他又焦灼的站起身来,在大殿中往返急急踱步。
  那龙涎参果只有一颗,救得了白玉菁,就救不了华双红!
  白玉菁一息奄奄,设若不把这龙涎参果给她服下,那结果十分明显,顶多苟延上一两个时辰,必死无疑!
  但如救了白玉菁,则明日遇到华双红之时,也只有束手无策,任凭华双红气血耗尽而死!
  但是他须做一决定。
  白三轩为救他之命,从容就义赴死,难道他能忍心看着他惟一的女儿这样死去而束手不问。
  终于,他决定把龙涎参果给白玉菁服下,他绝不能眼看着她死去。
  不论怎样决定,对他都是十分痛苦之事,他心中暗暗筹思,为报答华双红的深恩厚德,只有自己与她同死,以求心之所安了!
  既经决定,他立刻颤抖着手指去拔那白玉小瓶的瓶塞。
  忽然——
  一阵脚步之声传了过来。
  那脚步之声走得缓缓沉重,虽在风雨之中,却仍是一步步慢吞吞的走来,落脚之处,听得出水花四溅之声。
  雷星云心中一动,迅速的塞好瓶塞,又把那小瓶揣入了怀中。
  转身看时,只见一个头戴斗笠,身披油布斗蓬的老人,拉着一支青竹拐杖,一步步慢腾腾的走入大殿而来。
  这老人来得甚是古怪,雷星云不由疑念火炽。
  只见他大摇大摆的踏入大殿,似是根本不知殿中先有人在,及至看到那熊熊的火堆与雷星云时,微微怔了一下,但却神色从容,毫无意外或惊讶之态,目光由上而下,细细的打量了雷星云一眼,又慢慢移注到躺在一旁昏迷若死的白玉菁身上扫了一扫,一言不发,顾自摘下斗笠,脱掉油布斗蓬,慢慢把雨水甩净,旁若无人的找了一处干净之地坐了下来。
  雷星云冷眼旁观,只见他白髯垂胸,虽已有七旬上下的年纪,但却红光满面,目射精光,毫无老迈龙钟之态。
  一身天青色长袍,腰间系了一条深蓝丝绦,一旁垂着一个金丝葫芦,倒显得有些仙风道骨,飘然出尘之概。
  雷星云心知这老人必是常走江湖的武林人物,但却从未谋面,看不出他的来历路数,当下淡淡一揖道:“老前辈也是来躲雨的吗?”
  说过之后,又觉得这话有些多余,眼下风雨交加,这老人又不是庙中的和尚,不来躲雨又来作甚?
  那老人微笑颔首道:“不错,这一场大雨起码耽搁老朽五十里行程。”
  说毕,顾自由怀中取出一支旱烟袋来,慢腾腾的装烟取火,哔哒哔哒的悠然抽起烟来。
  雷星云并无意与他搭讪,他既经决定要将那颗龙涎参果救治白玉菁的伤毒,不愿再多迟疑,见那老人对自己并不太在意,于是慢慢退回白玉菁身旁,背向老人而坐,又向怀中去取那白玉小瓶。
  但他甫行伸手入怀,却听得一阵衣袂啸风之声飒然而至。
  雷星云冷哼一声,听声辨位,原坐的姿式不变,却返手向那疾跃而来的老人骈指点去!
  那老人虽是猝然扑来,但却似是并非出手偷袭,身形一转,避开雷星云点去的指锋,向左侧退去。
  雷星云一点未着,身形霍然而起,一招“截江取斗”,五指如钩,又向老人腕脉扣去。
  那老人武功亦颇不弱,飘身再退一步,摇手笑道:“且慢动手!”
  雷星云因他由背后猝然扑来,心念他必不是好人,故而连环出手,欲将他一举制服,及见他连连躲闪,摇手微笑,方始收招不攻。
  那老人烟袋仍自握在手中,一指白玉菁道:“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雷星云只好压抑下心头的不快之感,道:“她是……舍妹……”
  那老人点点头道:“怎么了?”
  雷星云略一迟疑,道:“舍妹体质素弱,路途之上感染了风寒之疾……”
  那老人双目一瞪道:“这话不对了,看她眉宇之间尽泛青乌之色,有显然中毒之象,怎会说是感染了风寒?”
  雷星云因估不出他的来历路数,不愿深言,但被老人戳破谎言,却不禁也有些许尴尬之态。
  那老人又仔细盯注了白玉菁一眼,徐徐说道:“如若老朽看得不错,令妹所中之毒极为剧烈,只怕难以再活过两个时辰……”
  目光一转,又老气横秋的向雷星云道:“你可认识老朽吗?”
  雷星云心中一动,忙道:“请恕在下眼拙,正要请教……?”
  那老人微微一笑道:“老朽复姓皇甫,单名一个玉字,毕生行走江湖,以医道见称于世,并蒙武林同道过誉,赠与老朽了一个‘神医’的雅号。”
  雷星云心头掠过一阵惊喜之感,他虽不曾听说过此人大名,但既被武林中誉为神医,想必是一位今世华陀,也许他能治好白玉菁的毒伤,当下忙道:“久仰大名,在下雷星云,见过皇甫前辈。”
  说着深深施了一礼。
  神医皇甫玉呵呵一笑,道:“雷壮士英姿勃勃,身手矫健,定是武林中任侠尚义的后起之秀,今日在此相遇,足证你我有缘……”
  他忽然一反先前的冷漠之态,极是豪爽的接下去道:“何况老朽毕生以济世活人为本,今日说不得要一显身手,为令妹将所中的毒伤治好。”
  雷星云多少仍有些怀疑之念,白玉菁已经奄奄一息,设若皇甫玉没有本领治好,岂不反而耽误了她的性命。
  是以他有些犹豫的道:“老前辈有把握治得好吗?”
  皇甫玉目光翻了雷星云一眼,笑道:“令妹伤势已重,命在须臾,若是一般江湖郎中,只怕无人敢施术医治,但在老朽手中,却不过是举手之劳。”
  雷星云见他说得极是肯定,同时心想就算他医道不灵,反正自己有起死回生的龙涎参果,仍可救得回她的性命。若是老人医道通神,能将她治好,则那颗龙涎参果仍然可留给华双红食用,岂非等于救了华双红一命。
  当下连忙拱手一揖道:“若蒙老前辈救得舍妹性命,晚辈终生难忘大德。”
  皇甫玉淡淡一笑,伸手解下腰间葫芦,由里面取出一个红色小包,慢慢打了开来,将里面的一撮白色粉末悉数倒入了白玉菁的鼻孔之中。
  那药末一经撒入,立见奇效,白玉菁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双肩一阵抽动,额际间竟渗出了几点汗珠。
  皇甫玉面凝笑意,道:“幸亏令妹功力深厚,毒素尚未深入骨髓,可免老夫一番手脚。”
  说着从葫芦中又取出一个针囊,检了一枚三寸多长的银针,一针刺入白玉菁颏下天突穴!
  那银针刺入二寸多深,而且出手又快又狠,使雷星云不由吃了一惊!
  皇甫玉将银针刺入并不拔出,却静静注视着白玉菁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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