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百变神君
2025-06-01  作者:陈文清  来源:陈文清作品集  点击:

  群雄俱各听得目夺神移,觉因大师赶忙合掌说道:“老庄主足以继承令先翁威德,仍为当世领袖群伦的第一高人。”
  群雄齐声附和,大加赞仰。
  百变神君傲然微笑,良久之后,徐徐又道:“至于邪派之间,流品繁杂,屈指难数,蛊毒咒符,各极其恶,但惟一称强武林者却只有西荒隐叟一脉,武功辛辣诡异,俱是偏激之学,足以与正派一较长短……”
  目光一转,慢慢接下去道:“惟西荒隐叟广收徒众,其后门下弟子纷纷倾轧,互相吞并屠杀,故而自西荒隐叟死后,又可分为三支:其一就是万劫魔宫之主,八臂飞魔独孤仇……”
  群雄讶然失色,目光俱都呆呆的投注到百变神君身上,对他如数家珍般的叙说武林典故,惊佩无已。
  百变神君柳天建顿了一顿,又道:“其次是玉面罗刹华灵仙,再次是夺命郎君南凌,这两人各极所长,但传闻彼等已在天山同死于一场拚斗之中,是则西荒隐叟一脉,就剩了万劫魔宫的八臂飞魔独孤仇一支了!
  至于武夷静心神尼获传西域鸠罗神功之后,则又与武林正邪双方变成了鼎足而三之势,但以静心神尼的佛门修为,其能从正祛邪,自是毫无疑问之事!”
  觉因大师离座而起,道:“老庄主见闻渊博,老衲等得益不少。”
  百变神君呵呵一笑道:“我等虽各得传正派绝学,充其量不过能保守先人遗业而已……”
  双眉一锁,道:“若干年前浮图山曾出了一位降龙老人,此老得天独厚,遍历宇内名山大川,远涉西域塞外,历经五十年之久,竟将正邪双方,西域塞外,举凡天下所有之学,无不习学殆尽,可谓亘古以来,集正邪大成之学于一身之惟一之人,此老毕生未曾开门收徒,却将毕生所得去芜存精,将正邪之学综合为用,编著了一部‘降龙真经’,此书所载,方是天下第一奇学。”
  众人肃然无声,对“降龙真经”以至几经散失,而改称“降龙残篇”之事,均有所耳闻,但此书究竟流于何处,传于何人之手,却是从未闻听之事。
  雷星云俱已听得字字入耳,心中暗暗欣幸,只恨那“降龙残篇”上俱是极为艰深难解之学,一时不易融会贯通,至少亦须下个三五年苦功,方可全部学成,否则岂非仅凭自己之力就足以力挽狂澜,消弭这一场武林浩劫。
  方在忖思之中,只听那大厅之中又已改变了话题,觉因大师力辞领导之责,公推百变神君柳天建为领袖群伦,进剿万劫魔宫的主宰之人!
  雷星云不由顿足叹道:“完了!完了!”
  独孤恨微微一笑,忽然把那窗户轻轻关了起来。
  雷星云心情沉重,已无心再听下去之意,那百变神君柳天建不拘他是否柳天义的传人,以独孤恨在此的情形看来,其为万劫魔宫之人已是毫无疑问之事,眼下觉因大师等不辨黑白,自必难逃他的诡计阴谋。
  而且听百变神君言中之意,有欲图将醉罗汉,静心神尼等人一网打尽之意,也许不致在这枫谷山庄对群雄下手。
  他暗暗细付,百变神君目前已变成了群雄领袖之人,后日崆峒之会自必由他出头主持,那么,一场空前的惨剧,也许要发生在崆峒山头。
  只听独孤恨笑道:“老弟台已目睹这些情况,眼下群雄已入本宫罗网,生杀予夺,不过本宫之主一言立决,武林大势谁属,不难一目了然了!”
  说罢呵呵而笑,一副踌躇满志之色。
  雷星云冷哼一声,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雷某已身安危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任凭魔宫如何势大,在下只要有一口气在,那魔宫之主就别想安枕一天。”
  独孤恨大笑道:“老弟台豪气干云,可敬可佩……”
  面色一变,道:“但这些事并非全无挽救余地,老朽可以代表本宫之主答应你三个优厚的条件,”
  雷星云大滋疑念,但却目射怒光,默然不语。
  独孤恨目注雷星云微笑言道:“第一,黑龙帮刑堂堂主伍伯凌缚交老弟台,杀剥留存,悉由老弟台任意处置。”
  雷星云呆了一呆,道:“有什么交换条件?”
  独孤恨微微一笑,顾自接下去道:“第二,放出谷幽兰姑娘,与老弟台结成佳侣。第三,本宫主召回所有派出之人,永居西荒,不入中原一步,化干戈为玉帛。”
  雷星云厉喝道:“说吧!到底有什么条件?”
  独孤恨缓缓从怀中掏出一页绢幅,递到雷星云手上道:“老弟台先看看这个再说。”
  雷星云接过看时,不禁讶然一惊!
  原来那正是自己在离魂洞前为海内四老迫夺“降龙残篇”时,所撕下来的第一页封面。
  那封面自己撕下了来原是取信于海内四老,使他们知道自己确已把“降龙残篇”毁去,免得再动谋夺的念头。
  但以后自己伤重昏迷,也就未再注意到这封面的去向,料不到却为独孤恨把它检了起来。
  当下冷冷一笑道:“看来魔宫之主定然也是觊觎这一部武林秘笈了!”
  独孤恨道:“只要你肯牺牲此书,不但可报父母之仇,得遂琴瑟之愿,而且可使武林转危为安,挽救一场势所难免的江湖浩劫,则老弟台不但功高盖世,而且可以名传千古,永为后人敬仰!”
  雷星云冷冷一笑道:“‘降龙残篇’确然曾流入在下之手,但离魂洞前早已毁去,难道尊驾竟毫无所知么?”
  独孤恨笑道:“千古秘笈,得来非易,岂能如此轻易毁去,想来老弟台必然另有抄本,已妥存于另一隐秘之处?”
  雷星云心头暗笑,冷冷的道:“设若在下已将‘降龙残篇’上所载之学俱已熟记胸中,而将之毁去了呢?”
  独孤恨全身震了一震,笑道:“这是老弟台欺人之谈,想那‘降龙残篇’是何等博杂之学,任凭你是如何聪颖之人,也难在短短时日之中,将它全部背诵下来,这是绝无可能之事。”
  雷星云心中一动,暗忖:他既不肯相信,何不将计就计的骗上他一骗,眼下之局,设若被他确知“降龙残篇”已毁,也许他会设计谋害自己,反而难以离开此处。
  当下皱眉说道:“尊驾果然料事如神,但在下的抄本,却藏在距此极远的一个不为人知之处,而且,在下必须思虑上一夜,待明晨再做决定。”
  独孤恨沉吟半晌,道:“好吧,如此就以明晨为期,希望老弟台有所抉择。”
  当下方与雷星云就坐入席,斟酒添菜,饱餐一顿。
  饭后已是深夜二更以后,独孤恨亲送雷星云回房就寝。
  秋菊、冬青两个小婢,早又把房中打扫得一尘不染,鼎炉内焚起了上好的檀香,氤氲满室,醺人欲醉。
  右面房门依然紧闭,春桃夏红两个小婢守在门前,雷星云原想进去探视那白发老妪一下,但想到她那冷热无常,疾言厉色之状,不由收住脚步,迳自走向左面卧房中来,挥退小婢,登榻跌坐。
  他脑海中思绪潮涌,意念翻腾,久久无法定下心来。
  他暗暗思忖:休说自己没有“降龙残篇”的抄本给他,就算给他,独孤恨也不会遵守诺言,显然这只是诈骗的一种手段。
  眼下万劫魔宫已是气焰万丈,势吞江湖,若果再将“降龙残篇”的武功得去,则异日武林之中岂非永无噍类了!
  他越想越是不安,而且在这深夜之中,益感孤独,忽然,他想到了那白发老妪,她虽然脾气甚大,冷暖无常,但武功高深,一团正气,自己处于此种窘迫之境,何妨试探着和她商议一下,也许她能有个妥当的主意。
  当下以传音入密喊道:“洪老前辈,洪老前辈……”
  但久久无人应声。
  他再试探着喊了两声,依然毫无反响。
  雷星云大为诧异,心想是她又犯了病了,还是睡熟了未曾听见,否则怎会对自己不理不睬。
  他轻轻跳下床来,先在门前侧耳听了一会,隐隐听得四个小婢俱在门前静坐,彼此均匀的呼吸之声清晰可闻。
  雷星云略一犹豫,立刻施展“化影逝身”的轻功绝技,犹如幽灵鬼魅一般从后窗中悄疾无声的飘了出来。
  院中阗寂无人,夜凉如水,雷星云毫无顾忌的轻步走到右面卧房窗下,摒息凝神的侧耳细听。
  房中静寂如死,听不到丝毫呼吸之声。
  他大为疑讶,默运“凌虚摄物”神功,右手距离窗扇半尺余远,缓缓向起一抬,那窗户立刻无声无息的随着他的掌势打了开来。
  雷星云探首向房中看去,只见房中空空荡荡,床榻上空旷无人,那里还有白发老妪的踪影。
  他木然呆呆立了半晌,暗忖:她是被魔宫之人暗中谋害了还是已经离此而去?
  他无法猜得出事实真相,但他想到烛孤恨对这白发老妪似乎并不重视,而且他方才一直陪着自己,要谋害她也无从下手,必然是她已经离此而去了!
  雷星云忽忽若失,心想:自己留此无益,眼下只有设法找到觉因大师等人,将自己所见的实情告诉他们,不论他们相信与否,总可提高一些惊觉之心,而自己也就算稍微尽了一点份内应尽之责。
  然后他必须设法救出谷幽兰,再另筹对抗万劫魔宫之策。
  念转心动,当下不再迟疑,立刻飞身而起,向方才百变神君柳天建与觉因大师等一干群雄会聚的大厅扑去。
  他轻功提纵身法已入化境,穿房越脊,有如一缕轻烟,眨眼之间,就已扑落到那所大厅之上。
  但此时早已人去声寂,灯火俱熄,再不见半条人影。
  那座大厅正对雷星云与独孤恨谈宴之处的厅房,一旁相连的就是囚禁谷幽兰的石室。
  雷星云见群雄已散,石室在迩,立刻身形鹘起,又朝石室扑去!
  但围绕石室四转,但见石室坚牢,并无门窗出路,似是除了厅房壁间那个小洞之外,再无可以通达之处。
  雷星云身形复起,闪电般掩袭到厅房之内,厅房中黑沉无人,那与石室相连的一侧,黑布棉帘又复拉了起来。
  他急忙扯开棉帘,运足目力向内看去,只见石室中毒蛇如前,仍然昂首吐舌,拚力向中间挣动,但在那群蛇包围的小小空隙之中,谷幽兰的踪影却早已逝去。
  雷星云踌躇半晌,暗忖,这石室必然是有着机关布设之地,且幸自己与独孤恨有明晨之约,他既以谷幽兰生死相胁,谅来不会立刻加以杀害,只要自己在今夜之间找出她的踪迹,救她出来,也就是了。
  忖思既定,又复闪身出来,扑上房去。
  但前后数十重院落,楼阁相连,房舍栉比,而且百变神君柳天建既与万劫魔宫相连,这枫谷山庄之内必定机关重重,要想平空找出谷幽兰的下落,确是十分不易之事。
  他穿房越脊,耐下性子,细细探索搜寻,但偌大一座庄院,即使费下一夜时间,也难找出丝亳征兆。
  幸而庄院之内防守并不严密,只有几个打更巡夜之人偶而出没,使雷星云始能从容探索,如入无人之境。
  前后约经过盏茶之久,雷星云已沿着整个山庄奔驰了两遍,每一个院落都已寻遍,不但未找出谷幽兰下落,连觉因大师等人也不知究是住在那进院庄之内。
  他不禁然若丧,垂头叹息,谷幽兰或许已被移往另一严密之处,但觉因大师等十余人之多,设若住在庄院之内,怎会寻不出一点蛛丝马迹?难道他们业已离此而去,还是已经遭了那百变神君柳天建与独孤恨的毒谋暗算?
  此际已是三更之后,再过两个时辰就已到了黎明,设若在这两个时辰之内不能救出谷幽兰,与找到觉因大师等人的下落,则天亮之后,势非陷于僵局,将更使自己进退两难了。
  此时他停身于一处庭国之中的数株枯树之下,方在默默忖思之际,忽听身后有人嗤的一笑,道:“傻瓜,又发什么呆了?”
  雷星云蓦然一惊,急忙旋身看时,赫然竟是那白发老妪有如幽灵鬼魅一般又出现在自己身后。
  雷星云对她屡次凌辱自己之言,心中老大不快,此时正当烦燥忧闷之际,更是薄蕴怒意,当下冷冷应了一声道:“老前辈还没离开这里么?”
  白发老妪目光凛然看了他一眼,道:“我倒有意离开,只是不忍看你陷身罗网之内,眼下形势危机一发,我们既是一块来的,还是一块走吧!”
  雷星云摇头一笑道:“在下尚有未完之事,只好请老前辈先走一步了!”
  白发老妪忽而凄凉的一笑道:“老身眼下虽然病势已好,但随时随地都会复发,尤其不能再运功对敌,难道你就放心让我一人离去么?”
  雷星云闻言不由呆了一呆,暗道:“这又奇了!我与你萍水相逢,又有什么义务要永远照顾于你?难道从此就被你赖上了不成?”
  当下双眉紧皱,目注白发老妪道:“眼下这庄院之中防守并不严密,以老前辈的轻功绝技,不难轻易的离此而去,但愿老前辈此后善保病体,找一处山明水秀之乡安渡余年,”
  微微一笑,又道:“至于在下,俗务冗杂,分身乏术,势难相随照顾,只好与老前辈就此分手了!”
  说毕转身就欲离去。
  白发老妪眸光中闪动出一片晶莹的泪光,身形飘然一幌,拦在他的面前道:“此行收获已丰,枫谷山庄之秘已然探得清清楚楚,正宜适时离去,难道这里对你还有什么留恋么?”
  雷星云见她苦缠不已,心中老大不耐,沉声说道:“不瞒你说,在下要救出一位受难的姑娘!”
  白发老妪冷冷的道:“就是那魔宫之中的丫头么?”
  雷星云呆了一呆,暗道:她如何会知道此事,但他却无暇追问原因,不假思索的应道:“不错,她如非因我之故,当不致陷于缧绁之中!在下势难不顾而去。”
  白发老妪身形微微抖动了一下,道:“救她也许不难,但救出之后你准备怎样,要娶她为妻么?”
  雷星云顺口答道:“就算娶了她也不算什么过份之事!”
  白发老妪身形猛烈的摇了一摇,挥挥手道:“好了!你去吧!”
  说着神情黯然的转开头去。
  雷星云倒不由有了一些后悔之意,但却有点不解的道:“老前辈珍重了,最好快些离开这里吧!”
  那白发老妪并不理睬,双肩却猛烈的不住抽搐,显然她竟因而激动得轻轻的哭泣了起来。
  雷星云大为讶异,对她的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当下走上一步道:“老前辈难道病体又……”
  但他一言未毕,那白发老妪却厉声呵叱道:“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管!”
  这接着霍然转身,就是一掌劈来!
  雷星云大吃一惊,那一掌迅快凌厉,显然是蕴足内力而发,当下连忙一式“金鲤倒穿波”身形一跃而起,倒翻出丈余远近,方才侥幸躲了开去。
  饶是躲避得快,但左臂也被掌风扫拂了一下,一时奇痛彻骨,一条左臂几如折断了一般。
  白发老妪一掌劈出,恨恨的哼了一声,立即身形鹘起,两个起落,就已消隐于夜色之中。
  雷星云抚弄了一下被掌风击中的左臂,幸而尚无大碍,但他一时却不免惝恍如梦,大惑不解。
  那白发老妪确是个神秘难测之人,那高深的武功,突如奇来的怪病,和在马车中时对自己那失常的亲之态,如今竟因自己不愿随她离去而出掌突袭,处处都令人如坠五里雾中。
  雷星云忖思了一会,心想她必是一个有了疯病之人,那自是她年青时在爱情上受到了过度的刺激所致。
  然而眼下乱事如麻,身处险境,已无暇再去思忖这些,幸而此地是庄院中较为偏僻之处,他与那白发老妪的一番争执无人发觉,当下略一审度地势,又复身形鹘起,向前面院落跃去。
  他又一连跃越了数重院落,依然毫无线索可寻,心想:这样下去,就算探到天明恐也一无所获,眼下势非抓个巡夜打更之人追问一下不可。
  此际他正处身于一座侧院的废园之内,想罢立即隐身一丛低矮的花木丛草之间,摒息而待。
  不久,忽见正面房上一条人影疾扑而下,身手快捷,其疾如箭,顺着院墙向后院扑去。
  雷星云暗忖:这必是枫谷山庄中暗中护院巡查之人,不假思忖,幌身而出,有如苍鹰搏兔般向那人肩头抓去。
  他已看出此人身手不弱,故而施出的擒拏手法,是“降龙残篇”之中的一招绝学,诡奇快捷,谅来那人必然无可逃遁。
  殊料这一着却出了他的意料之外,那人闻得身后衣袂啸风之声,似是已有闻声辨位之能,身形轻俏的一转,反手就向雷星云递到的右手腕脉反扣过去。
  雷星云大吃一惊!料不到此人应变如此神速,不但闪身之间破解了自己的招术,而且以攻制攻,立刻争取主动,出招认穴竟而奇准无比。
  但他当下却不敢怠慢,心知已经遇上了劲敌,连忙撤臂收招,同时左掌突出,蕴足七成功力,当胸击去!
  那人毫无惧意,立刻挥掌相迎。
  一声蓬然大震,两人竟而各退后了一步。
  雷星云骇异无比,定神看去,只见那人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面泛桃花,似乎极美,一身绿衣劲装,益发显得身材婀娜。
  那绿衣少女也面露骇异之色,目注雷星云呆呆无语。
  乍看之下,雷星云原认为她是谷幽兰的姐姐,但细看之下却又完全不像,而且谷幽兰的姐姐惯穿红衣,此女却是一身翠绿。
  他微微忖思了一下,道:“你是什么人?”
  绿衣少女应声叱道:“凭你也配问么?”
  雷星云被激得满腹怒火,沉声喝道:“如你不吐实言,休怪在下出手无情!”
  绿衣少女勃然大怒,柳眉高扬,娇叱道:“我正要抓你来审审口供!”
  一言甫毕,素手暴扬,向雷星云迎面就打!
  雷星云冷哼一声,一掌迎去。
  那绿衣少女一掌出手,诱得雷星云挥掌来接之时,却中途一变,改击为点,向雷星云“膻中穴”点去。
  雷星云冷笑一声,道:“来得好!”
  同样的一变招式,右肘下沉,以刃风掌法去削她点来回手腕。
  一时两人掌取要害,指袭大穴,一时掌力如山,指锋似剪,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快攻。
  雷星云愈打愈是惊骇,这绿衣少女的武功看来与自己竟在伯仲之间,凭她小小年纪怎会有这等高深成就?难道她也像自己一样,有着一段不世的奇遇么?”
  两人愈打愈烈,招来招往,间不容发,两人却俱皆破解得恰到好处,看来数百招以内很难分出胜负。
  绿衣少女柳眉深蹙,满面怒容,似也惊骇于雷星云不过十七八岁的一个少年,怎会有这等出神入化的武功。
  她越来越是不耐,招式也越来越紧,疾如风雨,把雷星云罩在一片呼啸的掌力指风之内。
  雷星云心头暗忖:凭这一个少女就使自己手忙脚乱,难以取胜,若待独孤恨,百变神君等人赶来,自己岂非就要束手被擒不可,是故他反而定下心来,以静制动,保存实力,乘隙出手。
  那绿衣少女一连六七十招,仍未能沾得雷星云半丝寸缕,心头暴怒已极,忽然连攻三招,跃退数步。
  雷星云原认为她要藉机逃走,正待迫进追捕,却见她霍然由背后拔出了一柄寒光森森的短剑。
  雷星云冷冷一笑,暗道:拳脚上尚且让你讨不了好去,剑法上大概更要胜你一筹。
  忖思之间,也霍然拔出了肩头的青芒宝剑。
  那绿衣少女一言不发,短剑划越一片森森寒光,向雷星云立刻一招出手!
  雷星云方欲举剑相迎,忽听不远处传出了一声低沉的佛号之声,他微微一愕,连忙闪身避开绿衣少女攻来的一剑,定神向那发声之处看去。
  只见两丈之外不知何时又来了一个宽袍大袖,白眉如雪的老年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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