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章　慈乌反哺救恩人

2025-02-27  作者：陈文清  来源：陈文清作品集  点击：

　　那笑声虽极遥远，而且在风雨声中显得模糊难辨，但志航仍然可以听得出那正是天魔的声音。
　　笑声过后似是尚有一阵喝叱之声传来，但却渗杂在风雨之中，模糊得无法听出是谁的声音来。
　　志航愕然一惊，向王思婷急急的说道：“巫山嫠妇老前辈的卦像果然灵验，但她毕竟没来得及躲了开去，眼下已与天地二魔相遇，在下既蒙她屡次相救，自不能坐视不顾……”不待话完，就向门外走了出去。
　　他伤势甫愈，经凉凉的风雨一阵吹打，不由东倒西歪，摇摇欲跌，但他强提一口真气，支持着尽快往发声之处奔去。
　　王思婷紧赶几步，扶住志航道：“即使天地二魔真与巫山嫠妇老前辈打了起来，你现在这付样子，也帮不了她什么啊！倒不如……”
　　志航打断她的话道：“在下只求心之所安而已，我……”
　　凄然一叹，顿下话锋，仍然大步向前走去。
　　他心头暗忖天魔已冲出清虚道长所率武林群雄的包围，深夜冒雨来此，那企图定然恶毒无比，如不是来找巫山嫠妇母女，就是追查自己的下落。
　　以天地二魔的邪门奇功，虽可称雄江湖，但却绝非巫山嫠妇那五大神功之一的耶律神功之敌。
　　但天地二魔如果没有巧妙歹毒的安排，岂肯甘冒此险，他想到南海神尼，苍灵老人，以及龙虎二魔，一航道长等人，不由不寒而栗。
　　王思婷知道不便再加劝阻，同时，她心感巫山嫠妇母女，也有意难与共之心，当下俱皆加快脚步走去。
　　正行之间，志航突然用手肘轻轻碰了王思婷一下，向前遥遥一指。
　　王思婷依着他指点的方向看去，只见数丈之外，巫山母女正相并立在一齐，天地二魔与两个全身黑衣，一高一矮之人就在她们母女两人面前。
　　志航心头一寒，连忙一拉王思婷躲到一株大树背后，他已清楚的看到了那两个黑衣人正是苍灵老人与南海神尼。
　　只听巫山嫠妇向天地二魔冷冷喝道：“贤伉仅深夜冒雨来此，就是为了要找老身吗？”
　　天魔笑道：“不错，看来愚夫妇来得倒正是时候，设若晚来一步，也许就难以找得到你们母女了！”
　　巫山嫠妇怒喝道：“那么你来见老身是为了何事？”
　　夭魔阴阴的一笑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就请随愚夫妇同至长春谷中详细一叙。”
　　巫山嫠妇冷哼一声道：“老身不愿过问江湖之事，对你们已经一再容忍，难道你认为老身不知道你的阴谋诡计吗？”
　　天魔依然笑道：“尊驾既不过问江湖之事，不知何以要由巫山远来此处？……”
　　目光在巫山嫠妇身上转了一转，接道：“尊驾来意，愚夫妇会最清楚不过，眼下老朽正是为了此事烦请尊驾同至长春谷从长计议。”
　　丹妮立在巫山嫠妇身侧，忽然开口志道：“娘！不要理他们，咱们走吧！”
　　显然天地二魔与那两个黑衣人的奇形怪状，在这雨夜之中看起来恐怖无比，使她有些不寒而栗。
　　天魔大笑道：“此时想走已经太晚了……”
　　他突然由腰间掣出一条皮鞭，横空一挥，发出一声清脆的暴响，向巫山嫠妇逼近一步，沉声喝道：“天罡神功已现于世，使老夫的许多计划不得不有所改变，至少其他四种神功的当世传人谁也别想逃过老夫的罗网。”
　　那两名一高一矮的黑衣人听得天魔的鞭声，齐都精神一振，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光华四射，有如四点寒星。
　　巫山嫠妇厉喝道：“孽畜！你也未免太过于狂妄了！”
　　猝出一掌，闪电般向天魔迎面劈去。
　　那一掌势奇力猛，表面上却不显任何威势。
　　天魔虽是老奸巨猾，久经大敌之人，但对巫山嫠妇的耶律神功却尚初次领略，但感一股排山倒海的暗流滚滚卷来。
　　他不由大吃一惊，念忙纵身后退。
　　饶是闪避得快，也依然被掌风扫中了一下，只觉半身一阵剧痛，一连两个翻滚，方才狼狈万状的躲了开去。
　　他有些尴尬的爬起身来，满面狠毒阴沉的遥遥投注了巫山嫠妇一眼，狞声一笑，手中皮鞭往两个黑衣人背上狠狠一抽，喝道：“速把这黑衣妇人拿下，否则将你们凌迟处死！”
　　身材较高的黑衣人当先一长身扑了过去，双臂高举，十指箕张，以饿虎扑羊之势向巫山嫠妇扑来。
　　巫山嫠妇大喝道：“傻瓜！你当真糊涂了吗？”说话之间双手平推，向南海神尼迎去。
　　南海神尼心志已受天魔完全控制，并不知顾及本身安危，复因巫山嫠妇的耶律神功原本柔韧无比，故而一挺护身功力，仍然姿势不改，直扑而到。
　　但见南海神尼扑下的身形突然像遇到了一面弹力极强的大网，在距离巫山嫠妇数尺之处，突然被一下子反弹了出去，直摔出丈馀远近。
　　巫山嫠妇双掌震退南海神尼，旋身飘至丹妮身边，道：“卦像凶险，战必不利，咱们快走吧！”
　　母女两人同时纵身而起，急奔而去，身后响起天魔的狞笑与皮鞭狂挥的暴响之声。
　　巫山嫠妇母女奔出不及两丈，但见一条瘦小的黑影横空而至，幽灵般拦到巫山嫠妇面前，一言不发，探臂出掌，直击过来。
　　巫山嫠妇收住身形，一掌迎去。
　　来人正是与南海神尼遭到同一命运，身负五大神功中七化神功的苍灵老人。
　　他的掌力同样的无声无息，两力一接，但见两人身形俱各踉踉跄跄退后数步，一股激撞的掌风立刻发出一股刺耳的尖啸，四周一丈距离之内的无数碎石竟被回荡的掌风卷得漫天而飞。
　　巫山嫠妇无意恋战，身形一幌，又欲与丹妮藉机离去。
　　就由于她要顾及到丹妮，身形动作不免速度大减，甫行跃起之际，一股凌厉的掌风又自身后袭到。
　　原来被震退的南海神尼又复自身后袭来。
　　巫山嫠妇喟然一叹，身形斜转半圈，避开南海神尼的掌力，骈指点向她的胁下，一面向丹妮沉声大喝道：“孩子！快些离开此地，独自逃命去吧！”
　　言下之意，仿佛她已料到了眼下之局凶多吉少。
　　丹妮哪里肯听，见自己母亲被两个黑衣人迫得手忙脚乱，娇叱一声，竟向苍灵老人身后扑去。
　　巫山嫠妇见状大惊，急急喝道：“孩子！妳不要命了吗？……”匆忙中向苍灵老人一连递出三招，声调凄厉的继续喝道：“听娘的话，快些逃命去吧！”
　　苍灵老人虽然心志尽失，但感觉依然敏锐无比，丹妮在他身后出招攻击之事，早已知觉，但因巫山嫠妇一连三招旋风般的迫攻，使他不及向身后出手。丹妮先后打出两掌，俱已结结实实的击到了苍灵老人的身上，虽然她火候尚浅，但已受过耶律神功的初步传授，在死谷秘道之外曾与“牛魔王”以真力互搏，弄成两败俱伤，这两掌又是心急救母，威势自然不小。
　　但令她吃惊的是那两掌竟而丝毫未起作用，不待掌力近身，就被苍灵老人护身的罡力悄无声息的化解了开去。
　　尽管巫山嫠妇催她独自逃去，但她有生以来母女相依为命，若要她在母亲遇到危险之时独自逃命，却是她无论如何也难做到之事。
　　是以她仍然疯狂一般的向苍灵老人与南海神尼狂劈乱打。
　　要知当世五大神功除以神为主的天罡神功之外，其他四种神功虽各有千秋，但大致威势相等。
　　巫山嫠妇以一敌二，形势上已经趋于不利，又兼要顾及到卷入搏战中的丹妮，心神一分，益发手忙脚乱，岌岌可危。
　　志航与王思婷在巨树之后静观移时，见巫山嫠妇母女已然渐渐不支，不由心中大急。
　　志航藉机缓缓运息了一阵，向王思婷道：“姑娘仍然匿身在此，切勿经出，须知眼下之敌，皆是当世中一流一的高手……”
　　微微一顿，又道：“如有不测，姑娘就独自逃命去吧！”
　　王思婷悚然一惊，忙道：“你大伤初愈，怎能……”
　　但她一言甫毕，志航已然闪电般纵身而出，径向在一侧袖手旁观，狞笑连声的天地二魔扑去。
　　天地二魔眼见巫山嫠妇已如釜中游鱼，正在欣喜之际，突见数丈外一条人影捷如电闪般迎面扑来，倒不由吃了一惊。
　　志航自在花树阵内以“牛魔王”的身份与苍灵老人、南海神尼力搏重伤以来，仗恃着服食过阴阳参果与灵兽精血，又兼已按照天罡神功内功吐纳秘诀修习过数次，经巫山嫠妇的神针灵药一治，复原得极快。
　　但毕竟尚不过一昼夜的时间，此刻运功一跃，只感心血激荡，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立足不住。
　　当下连忙藉天地二魔呆怔失神之际，迅速的运息一匝。
　　地狱嫦娥目光在志航身上不停的打了几转，向天魔说道：“呆鸟！你看这不是失踪了的那孩子吗？”
　　原来十数日前，志航自天地二魔与龙虎二魔在七绝大阵之外互搏之时，劫走仆姑菁筠，在地下石室中遇到苍灵老人，而后独自离去，即未再以本来面目与天地二魔相遇。
　　天地二魔原有意将志航招为东床快婿，对他由七绝大阵中撇下仆姑菁筠失踪逃走一事，一再追查，但始终未查出丝毫端倪。
　　天魔哼了一声，道：“不错，这娃儿的神通倒确然不小！”
　　举手一掌就欲向志航劈去。
　　地狱嫦娥突然横臂一拦，叱道：“呆鸟！不准你伤了他……”
　　转向志航柔声财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你知道我们筠儿……”
　　志航厉声大喝道：“妖孽！住口……”
　　微微一顿，接道：“如果希望你们那宝贝女儿活着，快些要他们停下手来！”
　　地狱嫦娥不解的笑道：“孩子！你在说些什么？要他们停手与否，与我那女儿又有何干？”
　　天魔目光一转，接道：“这娃儿狡猾得很，贤妻不要上了他的大当！”
　　地狱嫦娥不理天魔之言，顾自向志航说道：“且说说你对我们筠儿究竟有无爱恋之意，上次为何要独自偷偷离去？”
　　此际巫山嫠妇与苍灵老人、南海神尼打得正在激烈之处，巫山嫠妇已然拚出全力，只见人影如飞，劲风呼啸。
　　志航厉声大喝道：“你们那宝贝女儿被我擒出谷来，生死悬于我手，如要保全她的性偷，快些要他们停下手来！”
　　地狱嫦娥讶然瞥了天魔一眼，道：“是真的吗？”
　　天魔大笑道：“休听他一派胡言，这简直是毫无影踪之事！”
　　地狱嫦娥微微忖思了一下，道：“如此且把这娃儿抓回谷去再说吧！”双肩一幌，身形欺向志航，探手向他左肩抓来。
　　志航怒吼一声，蓦然一掌迎胸拍去。
　　只见一片金光闪处，地狱嫦娥那矮胖的身躯立刻被击得倒翻了出去，摔落于两丈之外。
　　原来志航那一掌正是天罡神功中的一招“横扫乾坤”，虽然火候不够，功力不足，但仍将地狱嫦娥击出了两丈馀远，重伤倒地。
　　耳际间但闻天魔惊呼道：“天罡神功！”
　　但志航气血未复，一掌劈出，其力大伤，身形一阵摇摆，终于支持不住一跤跌了下去。王思婷在树后提心吊胆的凝神注视，见志航不支而倒，不顾一切的纵身而出，扑了过去，凄然喊道：“志航！志航……
　　天魔见志航一掌劈出天罡神功，惊疑万状，一时呆怔失色！
　　昨日花树阵前他曾见“牛魔王”施出天罡神功，原认为天罡神功秘笈已被“牛魔王”得去，及见志航竟然也学去了天罡神功秘技，这一惊非同小可。
　　任他是如何奸险诡诈之人，此刻也不由如坠入五里雾中，猜不出他这天罡神功是由何处学来的！
　　更令他不解的是志航一掌劈出竟然不支倒了下去，这又是大悖常情之事，难道……
　　他心中疑念四起，却无法遽下定论。
　　方在呆怔失神之际，但闻地狱嫦娥呼痛之声阵阵传来。
　　天魔恍如梦醒，连忙撤下王思婷与志航，去扶救地狱嫦娥。
　　巫山嫠妇亦为此大受惊动，万想不到志航竟然身具天罡神功，怪不得他有那样惊人的潜力。
　　南海神尼、苍灵老人心志均受天魔控制，对志航以天罡神功击飞地狱嫦娥之事茫无所觉，依然全力双双向巫山嫠妇攻击。
　　巫山嫠妇缠战多时本已渐感不支，此时心神一分，益发险像百出，虽然她屡欲藉机与丹妮逃走，但南海神尼与苍灵老人一前一后，配合得天衣无缝，始终找不到一丝可乘之机。
　　方在危急之中，忽听丹妮一声惨叫，竟被南海神尼一掌扫中，跌出六、七步远，挣扎难起了。
　　巫山嫠妇大惊失色，纵身就向爱女扑去！
　　但这一来却立刻给南海神尼与苍灵老人不少可乘之机，南海神尼横出一掌，拍向她右胁，苍灵老人则骈指点向她后背“将台穴”。
　　巫山嫠妇情急救女，身形跃起之间，两大强敌同时出招袭来，任她应变如何迅速也已来不及了。
　　要知高手过招，往往败于毫厘之差，巫山嫠妇虽格退了南海神尼的一掌，不幸却被苍灵老人的指锋拂中了穴道。
　　登时半身一麻，摔下地来。
　　苍灵老人一指拂中，沙哑的喉咙格的吭了一声，身手快如电掣，又是一招点穴手法，将巫山嫠妇志堂穴应手点中。
　　巫山嫠妇任凭武功多高，在穴道被闭之下，也已毫无挣扎馀地，立时犹如木雕石塑一般僵挺在地。
　　苍灵老人茫然的与南海神尼对望了一眼，双双顺手抬起巫山嫠妇，缓缓向天魔立身之处走了去。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已然结束，巫山嫠妇已被生擒，爱女丹妮被南海神尼一掌扫中，僵卧在地上，恍如已死。
　　天魔已将地狱嫦娥扶了起来，只见她襟前血迹淋漓，显然内伤极重，喷出过不少鲜血，但由她仍能行走的情形看来，那伤势尚不致致命。
　　王思婷则当天魔去扶救地狱嫦娥之时，悄悄抱起志航就欲离去。
　　志航虽则因气血激动不支倒地，但神智仍极清醒，挣扎着喊道：“不要管我，妳自己逃命去吧……否则我们都逃不出魔手！”
　　王思婷顾不得答话，只管抱着志航放步飞奔。
　　天魔早把一切看在了眼里，狞笑一声，皮鞭一挥，向南海神尼喝道：“把那一对男女娃儿抓回来！”
　　南海神尼应了一声，双腿一屈，立如巨鸟凌空，只一个起落之间，就追到了王思婷身后。
　　王思婷只顾抱着志航逃命，加以南海神尼来得快速无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追到身后了。
　　南海神尼探手之间，轻而易举的点了王思婷后背“将台穴”，将她与志航一手一个就如包裹一般提了回来。
　　天魔扶持重伤的地狱嫦娥，凝视着提在南海神尼手中的志航，只见他手脚松垂，宛然重伤甫愈之像。
　　他两条长长的眉头皱了良久，忽然沉声大喝道：“把这娃儿与巫山嫠妇的女儿留下！”
　　南海神尼木然应了一声，右手一松，立刻把志航丢到了地上。
　　地狱嫦娥挣扎着大喝道：“呆鸟！这娃儿把老身伤成这样，而且他身负天罡神功，正该抓回谷去详细查问，怎能反而放了不管……”
　　天魔微微一笑，俯在地狱嫦娥耳边嘀咕了半晌，地狱嫦娥初时皱眉不语，后来微露笑容，终着声叱道：“呆鸟！尽出这些刁钻主意！”
　　天魔得意的仰天一笑，立即扶持着地狱嫦娥当先缓缓行去。
　　南海神尼、苍灵老人像两个木偶一般，紧紧随在天地二魔之后，各自挟持着被闭了穴道的巫山嫠妇与王思婷一并走去，不一时就没于夜色之中。


　　此际风息雨止，浮云渐散，一轮明月又复高挂空际，但见碧空如洗，长河如漏，又到了二更时分。
　　一阵微微的夜风使志航打了一个寒噤，慢慢支持着坐了起来，只觉骨节酸痛如散，头重脚轻，仿佛力气尽失，连移动一下的能力都已没有了。
　　他喟然长叹一声，不觉对着明月发起怔来。
　　方才的一切，他都清楚的看到了眼里，但他一掌劈出之后，引起了内腑气血的震动，再也无力应战，只好目睹那一些不幸之事进行。
　　巫山嫠妇的被捕而去，使他尤感震恐不安，他深切相信，巫山嫠妇必将步上南海神尼与苍灵老人同样的命运，灵性心志尽受控制，变成了天地二魔的奴隶爪牙。
　　同时他也深感奇怪，天魔既已看出了自己身负天罡神功，何以不将自己击死或是擒去，而竟坦然的一任自己去留？
　　而且他又何以要将巫山嫠妇的女儿丹妮一并留下？
　　他支持着探起半截身子，只见丹妮横躺在距他两丈之外，一动也不动，看不出此刻她是死是活？
　　放目向四外望去，只见月色如洗，视力所及，空空寂寂，天地二魔确然已经率众离去！一时思潮起伏，感慨丛生，不由又流下两行泪来。当下既然连移动的力气也没有，只好闭目默默调息。
　　他自学得天罡神功的调息法门诀窍之后，每次调息都是以天罡内功吐纳之法调息，故而恢复得极是快速。
　　约过了盏茶之久，志航自觉气血潮复，支持着站起身来，一步一跌的缓缓向丹妮卧身之处走去。
　　只见她滚卧在一滩泥水之中，满脸之上都是污泥，全身更是狼籍不堪，一副惨不忍睹之状。
　　志航先在她鼻孔之外试了一试，只觉鼻息咻咻，心头立时宽慰了不少，心知她受伤不重，不过一时气血激撞，急怒攻心，以致昏迷了过去。
　　当下连忙以推宫过穴之法为她缓缓推拿。
　　但他此际气血浮动，内创未复，不能以内力助她，故而推拿起来极是吃力，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方见丹妮悠悠醒了过来。
　　驱然瞪视了志航一会，忽然放目四外一顾，惊问道：“我娘呢？”
　　跟着就要挺身站了起来。
　　志航连忙按住她的肩头，道：“姑娘已受内伤，还是赶紧先行运息一下再说，否则，如使淤血凝聚内腑，必然会……”
　　丹妮似是根本就没有听清志航说些什么，两眼瞪得滚圆，惶然四顾着像疯狂一般的大喊道：“我娘呢？她到哪里去了？……还有天地二魔与那两个黑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