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但愿同年同月生
2024-10-14  作者:陈文清  来源:陈文清作品集  点击:

  志航气的面色青灰,浑身索索发抖,他万没想到仆姑菁筠竟有这样狠毒的一着,会给他种上蛊毒。
  顷刻之间,他恨透了这个容貌妖艳,心如蛇蝎的女人,抬手一掌,一招“大罗金刚”,向她当胸就劈!
  他在极度悲愤之下,那一掌全力而发,如若击中,仆姑菁筠势非骨断筋折,惨死当场不可。
  仆姑菁筠既不格拒还击,也不闪跃退避,反而两眼一阖,眉心微锁,一派视死如归之情。
  就当掌力堪堪要击到她胸之时,志航右肘猛然一挫,又将那一掌轻轻的收了回去。
  仆姑菁筠缓缓睁开眼来,道:“劈呀!不愿意娶我就杀了我吧!”
  志航目眦欲裂,大骂道:“妖妇!你这个害人的魔鬼……”
  仆姑菁筠睨视着他,忽然声如猿啼枭鸣般的大笑了一阵,道:“不论你把我比做什么?妖妇也好,魔鬼也好,反正你这一生已经注定和我无法分开了……”
  她顿下话锋,幽幽的叹了口气,接道:“如果你杀了我,你也活不过三天,蛊毒一发,谁也救不了你!”
  志航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姑菁筠并非故意做惊人之言,志航知道那蛊毒的厉害,他的生命已经控制在她的手中,随时随地,她都可轻而易举的使他死去。
  他并不怕死,然而摆在肩头的重担,却不容许他死,他也有许多应做未做的之事,这样死去,使他不能瞑目。
  他想到死于褚云奇等人之手的父亲,卧病海外的母亲,教养他十几年的恩师公孙神陀,以数十年神功真元灌住给他,因而死于索命居士之手的怪师父牛魔王,以及在恨海海底坐化的骷髅神丐常天君。
  这些人对他各有不同的期望,但是他却对他们均无涓点之报,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如何能对得起他们?
  还有王思婷,白蔷薇……
  他想心中越觉惨痛,他甚至有些痛恨苍天不公,为什么要给他安排一个如此惨酷的命运?
  仆姑菁筠偷偷注视着他,猛然轻轻一笑,道:“你也犯不着这样,娶了我对你并没什么不好,眼看我爹爹就是武林中的霸主,到那时,普天之下……”
  志航大喝道:“住口!”
  仆姑菁筠收住话锋,哼了一声,又道:“凭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穿白衣服的臭丫头?你这人何必那么死心眼儿?那个臭丫头也许已经死了!”
  她的剪水双瞳,樱唇贝齿,确实有种销魂蚀骨的魅力,并不逊色于白蔷薇或是王思婷,但志航却恨不得把她一掌劈成粉碎。
  他呆怔了一会,勉强压抑住怒气,道:“那蛊毒会在什么时候发作?”
  仆姑菁筠侧头看了他一会,道:“这就要看你了,随时随地都会发作,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发作,只要你娶了我,就永远没有事了。”
  志航冷冷的笑了一阵,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仆姑菁筠叹了口气,道:“那也随你了!反正这事也是勉强不来的!……”
  两道眸光像两支利箭般狠狠的盯注到了他的脸上,忽又尖声大笑道:“这样也好,你不愿意娶我,可也别想娶那个白衣丫头,至少你们这一辈子里是完了!……”说完了她又放声大笑,但那笑声却比哭还要难听。
  志航在一旁不住顿足叹气,对这个近乎疯狂的女人实在使他无可奈何。
  仆姑菁筠笑得声嘶力竭,喘息着大喊道:“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你快些杀了我吧……杀呀!”
  她疯狂般的向志航撞去,一面继续的喊道:“你不杀我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寻死,只要我一死,最多你也活不过三天,你尽管走吧!……”
  志航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不论她为人如何?她这份情意总是真挚的,否则何以要两人同时种上蛊毒,与自己生死同命?设若自己不幸而死,她还不是也要同样的陪着死去?
  他探手抓住她的双肩,猛烈的摇撼了一阵,喝道:“小红!……小红!……”
  仆姑菁筠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仰着脸问道:“什么?是不是你明白过来了?”
  志航笑了一下,道:“我不愿骗你,我的心目中已经有了心爱的人,而且与白姑娘……”
  仆姑菁筠接道:“你不用说了!”
  志航喟叹一声顾自说下去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与你同死!”
  仆姑菁筠凄然一笑道:“那倒真是生不同衾死同穴了!……
  她忽然泪盈眉睫,凝视着志航又道:“你果然这样决定了吗?”
  志航点头答道:“在下既已经决定,绝不反悔,姑娘却必须先行答应在下一件事。”
  仆姑菁筠道:“你说吧!”
  志航一脸恳求之色,道:“一年之内,尚请姑娘勿使蛊毒发作,以便使我去完成向件大事,心愿一了,与你共赴黄泉,做个阴阳夫妇,不知你可愿意?”
  仆姑菁筠摇头苦笑道:“爱说笑!凡是中了蛊毒的人,任凭武功再高,修为再深,也难逃毒发而亡!你尚在妄想再能苟延活命一年。”
  蝼蚁尚且偷知,何况是人?
  于志航听罢仆姑菁筠之言,一时气急得脸色铁青,目瞪口呆,傻傻的怔在当场!
  仆姑菁筠见了噗嗤一笑,道:“你我中了蛊毒,要想延长寿命,倒也不难,只不过你愿不愿意做那桩事?……”
  志航反问道:“要做哪桩事?能祛除蛊毒吗?”
  仆姑菁筠正色道:“男女双方苟且一次,虽不能痊愈,但可使蛊毒减轻,遏阻毒汁蔓延,三五日阴阳交泰一次,周而复始,当可保命不死!”
  时也!命也!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志航为求活命,大仇未报,不得不姑且听仆姑菁筠之言了。
  要干就快,仆姑菁筠拉着志航的手,疾速进入一座石洞,石洞虽不大,里面却有一块床大的石版,石版上面很光滑,倒可权充阳台!
  仆姑像是饿死鬼,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了一辈子和尚,没有吃过肉。
  只见她三下五除二,很快将自己衣裙脱了,连贴身红兜也丢了,将衣裙铺在石版上,身子往石床上一倒,伸手拉着志航。
  于志航脸红气粗,见仆姑肌肤细如凝脂,体态诱人,手忙脚乱忙自身衣裤脱得一丝不挂,俯身压在仆姑身上。
  仆姑一把抓着那门“巨炮”,窃窃地笑!
  志航初生之犊,巨炮被她一搓揉,片刻工夫,元阳亢奋,手扶巨棒,沉身一挺!
  “滋!”一声,“哦!痛!”
  志航并不理会仆姑叫痛,拼命地抽送着!
  先苦后甘,片刻后,仆姑自动迎合着,不停地上下套动,忙得不亦乐乎!
  于志航与仆姑做爱,完全出于无奈,心理上起了反感,怀恨仆姑蛊毒种到他身上,而仆姑系以霸王硬上弓之姿态。
  而志航一面借此报复,其次是想利用双方苟合,多泄精水,将体内之毒素,能够清除。
  于是于志航好似出槛猛虎,狠攻猛插!
  仆姑口中连连叫道:“喔!喔!爽……爽!痛快死了……唷……啊!”
  仆姑死叫活叫,志航根本不理会这一套,一味快攻猛杀!直捅得她连连叫停。
  双方经过翻天覆地,狂涛汹涌之后,志航一哆嗦,口中嗯!嗯!射出了一大堆精水。
  两人经过半盏花工夫,始起身穿衣。
  志航穿好衣服,回头笑问道:“还要不要再来一次!”
  仆姑生平第一次遇对手,破瓜之痛不在言下,大腿处红白精水,湿了一大片,苦笑道:“不来了,吃不消……”
  于志航讥笑道:“这叫做自作自受!”
  仆姑向志航白了一眼道:“亏你还说得出口,人家对你一片真心,可舍命赔君子!哪里知道,原来你是个薄幸人!”
  “喂!喂!人家同你开玩笑的,说真的,我们俩虽无夫妇之名,有夫妇之实,一夜夫妇百年恩,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仆姑由嗔为笑:“格……那我眼光并没有看错了你,原来你还是多情郎呀……”
  志航笑了笑道:“不要开玩笑了,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去完成几件大事,等事情一了,我俩厮守终生!”
  仆姑正色道:“你是说去寻找你母亲,报父仇,还有……”停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俩一分开,阴阳不能交泰,那你身上的蛊毒很快又会发作,我又不能离开‘长春谷’,到时,不是‘壮志未酬身先死了’了吗?此事倒叫我头痛!”
  志航也明白一切,与仆姑所作所为,一切都是命,怪不得人,但凡事未到绝望时,不要轻言放弃父仇、母爱、师恩等……务必由自己去用了断,唯有如此,才不冤枉终身。
  他厚着脸,再向仆姑求情,道:“小红!我的好太太,我的救命恩人,求求你,请你再帮我一次忙!如果能完成我的心愿,我今生永世都会感激你的!”
  人心是肉做的,亦非草木,熟能无性?
  仆姑菁筠默然半晌,又仰起头来定定的看了志航一会,忽然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小瓶,递到志航手中,道:“这药给你,出谷时也许会用得着它。”
  说毕,一扭身,头也不回的,顺着那长长的地下甬路狂奔而去。
  志航拿着那白玉小瓶呆立了一会,像从一个梦境中醒来一般,那地下机关通路之中,阴森幽暗,恍如置身地狱之中。
  正如他此时沉重的灰黯的心情,在他面前已经铺下了一条死亡的道路,他的生命已经剩下一年。
  一年之中,他要尽快的了却自己的恩恩怨怨,与白蔷薇同到海外和自己的母亲见上一面,然后静待明年中秋,替怪师牛魔王与巫山神女峰的约会,履行他的诺言,与仆姑菁筠在长春谷厮守终生。
  他忽然觉得时间对他已是极为珍贵,他不能再浪费一时一刻,尽量争取时间。
  于是,他连忙先把收在怀中的,苍灵老人所给他的地图取了出来。
  那地图绘制得极是精细、易懂,可以一目了然,志航原是天赋极佳之人,仔细的看这一遍,就已把一切通路变化熟记胸中。
  那条通路的尽头是一堵石壁,志航按照那圆上的记载,轻轻掣下一柄开启石门的枢钮,那道石壁立刻轧轧的打了开来。
  石洞外是一片乱石如林,怪树丛生的山谷,雾气飘忽,一望无际,正是与七绝大阵相连的死谷。
  志航默默忖思,听天地二魔言中之意,一航道长等人与白蔷薇大概都被困在这死谷之内,至于白蔷薇是否果真已经失踪,也并非完全可信之事。
  于是他缓步走出洞穴进入死谷之中。
  他慢慢边走边想,把他应辨之事再度详细的计划了一遍:首先他要搜索死谷,救出白蔷薇,寻到褚云奇与崆峒四老,报去杀父之仇,取下他们的几个人头,交给白蔷薇。
  其次他要到徐州城找到王思婷,和她见上最后一面,顺便买来苍灵老人需要的药物,再次进入长春谷,杀死索命居士为怪师父报仇。
  然后他就可以与白蔷薇同去海外寻母,直等到明年中秋……
  但他又想到日就式微,在江湖间日趋没落的丐帮,不论多九公等人是否仍把他当做祖师爷?毕竟他已算是承继了骷髅神丐常天君的衣钵,当武林多故,天下扰攘之际,他怎能撇开岌岌可危的丐帮一走了之。
  还有藏在他怀中,褚云奇所献给他的半块玉佩,又应该怎样处理?
  天地二魔凶焰正炽,以一航道长为首的武林各大门派,力谋挽救江湖灾厄之人,已被一网打尽,即使自己能把他们救了出去,以眼下武林的实力,与彼此之间的团结力量,也已无能抗拒天地诸魔,势必掀起一场江湖翻覆,武林变色的血腥大劫!
  自己既以当世豪杰自诩,且欲藉此恢复师父牛魔王的声誉,难道忍心见血泛江湖,生灵涂炭而束手不管?
  他越想心中越乱,胸头像是堵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
  他迷迷惘惘的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向死谷深处走去。
  忽然——一声凄厉的枭啼掠空而过。
  连忙抬头看,只见一支黑色的枭鸟,正从自己头上掠飞而过,沿着死谷的边沿向前飞了去。
  志航心头不禁一动,暗忖:“这死谷之中既是天地二魔囚困一航道长等人之处,自必防卫森严,暗中定有窥伺之人!
  当下身形一转,连忙向一堆乱石密树之中隐去。
  同时,他想到自从胁迫仆姑菁筠进入七绝大阵之后,至少也已过了顿饭之久,天地二魔岂有未发觉之理,如非为了顾及他那宝贝女儿的安全,可能早已发动机关,将自己陷于阵中了。
  他必须尽快采取行动,说不定天地二魔的手下爪牙早已查觉了他的所在,也许天地二魔已经亲自追来。
  他由树丛之中探首望去,只见此刻已是黄昏光景,谷中雾气隐约,四周到处皆是丈余高的巨石,与枝叶交错的怪树,像一尊尊幽灵鬼魅一般,愈加显得幽暗、阴沉,但却静得出奇,连几声虫声都无法听到。
  那支飞掠而过的黑色枭鸟,在前面绕飞了一周,又复飞了回来,在谷中盘旋低掠,往复飞翔,竟像是在查探谷中情形一样。
  志航方在向外张望,筹思应该如何应付眼前情势之地,忽见五丈之外的几块乱石之后,突然出一缕寒芒,向那俯冲而下的黑枭射去!
  同时,有人声若洪钟的喝道:“孽畜,连你也作起耗来了!”
  但那支黑枭轻盈灵活无比,双翅一并,身形一侧,哇的叫了一声,一个盘旋立刻又飞了回去。
  那缕寒芒看来是一枚手劲极强,射得极准的暗器,由是更可看出那支黑枭不是普通的林间禽鸟。
  那几块乱石之后,立刻又有人沉声说道:“老禅师,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咱们已在重重网罗之中,岂可再故意露出咱们匿身之处””
  志航听得字字入耳,那发话的两人,正是多九公与智空大师。
  只听智空大师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臭要饭的,连你也干涉起老衲来了吗?”
  多九公似是也被智空大师激起了怒意,冷冷答道:“老禅师不必这等盛气凌人,老朽虽然是个要饭的花子头儿。但也忝为武林正帮掌门之一,并不比老禅师差了什么?”
  志航不及多待,略一审度地势,立刻施出盘龙十八转的轻功,恍如一缕黑烟般迳向智空大师等人的匿身之处扑去。
  在那几块乱石之后,只见人影幢幢,共有十几个人,或躺或坐的散处在乱石草从之间,一付狼狈不堪之状。
  原来那些人正是智空大师、多九公与笑丐张大通,以及铁拐左张讨、铁拐右李乞,更令志航振奋的是崆峒掌门人褚云奇与崆峒四老赫然也在其内。
  几人俱各衣衫破碎,满身血迹泥污,智空大师的一袭袈裟早已扯得七零八落,但依然紧紧的披在身上。
  志航的突然出现使众人大大的吃了一惊,智空大师正欲向多九公发作之际,见状倏然转身,探手一掌,就向志航击来!
  志航见智空大师一言不发,举手就打,不由勃然大怒,但他并未出掌迎击,冷哼一声,侧身躲了开去。
  多九公等人看清来是志航时,惊讶之中洋溢出几分喜色,但却一时哑口无言,似是惶然不知所措。
  智空大师一掌劈空,虎吼一声,又欲奋身再上!
  褚云奇见状连忙横身一拦,道:“老禅师且请住手,即使一定要打,也等把情况弄清之后再打不迟。”
  智空大师收住掌势,喝道:“还要弄清什么?这娃儿明明是天地群魔的手下之人,蜈蚣岭上你不曾见他把蛇蝎西施救走吗?”
  褚云奇道:“不错,但老朽也会亲见与虎魄勾魂力搏数招……”
  他顾自转身向志航双手一拱道:“公孙侠士!……”
  志航淡淡的点头哼了一声,目光扫掠着众人道:“一航道长等人现在哪里?”
  褚云奇喟叹一声道:“一航道长、昆仑三子诸人俱皆下落不明,依老朽看来,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志航愕然一惊,急急又道:“你们可会见过洞庭帮主朱公凌,与茹毒教主单于宏两人,以及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
  褚云奇摇摇头道:“单于宏、朱公凌自进入长春谷后,即已失去了联络,老朽等相继被逼入这死谷之内,根本就没见到过什么身穿白衣的少女!”
  志航忧心如焚,从死谷四面的山势看来,白蔷薇如果真被困入死谷之内,绝不可能会无故失去踪迹。
  即使如天地二魔所判断的有武林高手潜入峪中,如不持有苍灵老人那张详细的地图,也无法走得出去。
  何况四周定必有无数天地二魔的爪牙暗中守望监视,怎会不被发觉。
  智空大师似是蜈蚣岭上的记忆仍深,自忖远非志航对手,被褚云奇一拦,气呼呼退立一旁,不再插言出后,但仍向志航怒目而视。
  褚云奇见志航一味呆呆沉思起来,咳了一声,凄然又道:“蜈蚣岭上聚会所到的各路群雄,以及各派门人高手总数不下二百余人,不料天地二魔老诸深算,早已布就了天罗地网以致入谷一战,伤亡失散殆尽,眼下已经只剩下老朽等这几人了!”
  志航抑制着内心的激动,道:“这死谷与七绝大阵相连,暗是机关埋伏甚多,天地二魔把此地视为一所天然的囚禁之所,诸位只怕仍然难以生离此处!”
  褚云奇点点头道:“此事已老朽等意料之中,不过……”
  他慨叹了一声,神色肃穆的接着说道:“俗云邪不胜正,天地二魔虽然幸胜于一时,终难逃脱覆败的命运,一航道长与老朽等二面余人的壮烈牺牲,足以惊天动地而泣鬼神,必可使天下武林同道振臂同起,则天地二魔不论如何气焰嚣张,也难与整个天下武林为敌!”
  志航冷冷一笑,道:“阁下之言固然不差,天地二魔以其左道邪门之技,诡诈阴狠之术,要想底定武林,克成霸业,并非易事。
  “然而此次以一航道长为首的武林正义之师,全军覆没,已使林元气大伤,一时之间,只怕难以团结得起,能与天地二魔抗拒的力量。
  “设若天地二魔乘胜而出,则势必使江湖翻覆,武林变色,掀起一场空前未有的巨灾浩劫呢!”
  褚云奇喟然叹道:“如无奇迹发生,一场血腥大劫所难免!”
  志航奇道:“阁下期待什么奇迹?”
  褚云奇两眼之中突然神光焕发,拂动了一下胸前的白髯,目光一掠众人,缓缓说道:“二十年前天地、龙虎诸魔搅扰武林乱平定以后,武林中不少年高望重的前辈高人多已相率归隐,如昆仑上代掌门清虚道长,天山枯僧了凡禅师、茅山二道等人,均为正大武学已登化境的武林奇人,如若闻知诸魔复出为害,极可能再度出山,领导武林各派弥平祸变,此外……?
  他微微一顿,又道:“尚有一位可以力挽狂澜之人,而且老朽对他深具信心,此人……”
  志航接口问道:“是谁?”
  褚云奇神色凝重的道:“此人就是与天地二魔、龙虎并称的牛魔王,他虽然毕生以‘狂’、‘狠’出名,纵横江湖数十年以来,一向独来独往,不曾交结过一个友人,但老朽数次与之相遇,虽然表面看来冷酷无情,实则内心热情如火……”
  他顿了一下话锋,微微一笑,扫掠了众人一眼,接道:“而且他已当面接受了老夫的恳托,极可能随时随地出头协助我武林同道抵制天地诸魔,所以,以老朽看来,眼下情势虽然恶劣,但尚不致完全绝望!”
  他说得情绪激动,一派凛然不屈之色,而且对牛魔王的出头相助,仍是具有极深的信心。
  志航不由心头滋出生一阵愧疚之感,他原想就此杀掉褚云奇与崆峒四老,然后寻找白蔷薇同去海外寻母,但褚云奇的一派正义无畏,使他大为感动,不但不忍对他出手,对眼前的武林劫运,也使他无法忍心不管。
  他暗是触摸了一下褚云奇交付给的那块玉佩,一时不由思潮起伏,感慨莫名,不知自己究竟如何才好?
  他忖思移时,叹息一声道:“牛魔王既然与天地二魔、龙虎齐名,想来武功并不见得能在天地二魔之上,即使他有助当世武林当世武林正大门派之心,也难操胜算!”
  褚云奇方欲答言,智空大师一旁早已忍耐不住,大声接道:“你尽和他罗嗦什么?牛魔王与天地、龙虎皆是一丘之貉,怎会反来相助咱们,而且……”
  他重重哼了一声,又道:“即使果真仰牛魔王之力,弥平天地、龙虎诸魔之乱,也使我正大门派之人丢尽了颜面!”
  志航强压住激升的肝火,冷冷笑道:“设若牛魔王突然而来,要救营诸位出险,不知老禅师是相从而去,还是要独自留在这死谷之中!”
  智空大师怔了一怔,喝道:“这绝无可能之事,老衲不信那满腹恨意,誓杀尽天下之人的牛魔王,二十年中会有这等大的改变……”。
  说着逼近一步,目光瞪视着志航喝道:“娃儿,且说你是由何处而来?”
  志航怒道:“你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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