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招搏约
2025-04-14  作者:陈文清  来源:陈文清作品集  点击:

  原来两人交手的动作太快了,快得使在场之人无法看清两人相搏的情形。
  及至两人停下手来,方才看清了真实情形,但却也俱皆愕然呆了起来。
  只见江天星的匕首与单于胡的长剑俱皆不在手上,单于胡的长剑飞出去了两丈余远,摔落在平地之上,江天星的匕首却是插在了单于胡的肩窝之上。
  那匕首插得十分恶毒,不但深入骨中,而且正是三十六大穴之一,以致单于胡动也不能再动。
  但他耳尚能听,口尚能言,咬牙道:“水东流,快杀了我!”
  江天星冷笑道:“为什么?”
  单于胡叫道:“你该知道名重于命的道理,我还有什么脸面再活下去?”
  江天星摇头一笑道:“有些时候想死也不是易事?”
  单于胡喝道:“你还想把我怎样?”
  江天星道:“我不想把你怎样,因为我无权处理你的事。”
  单于胡怔了怔道:“那么谁来处理我的事。”
  江天星转头一笑道:“你还不来么?”
  只见丁文娟飞步跑了过去,咬牙道:“老贼,叛徒……你不认得我了么?”
  单于胡大惊道:“你……你是谁?为什么声音这样熟?”
  丁文娟突然把面具扯了下来,哼道:“现在呢?”
  单于胡啊了一声,道:“你……原来是……”
  但下面的话并没有说了出来,却身子一仰,倒地昏了过去。
  忽然——
  只听一片欢呼大起。
  四面八方的太湖帮门人涌了过来,叫道:“小姐……”
  俱皆罗拜了下去。
  丁文娟朗声道:“元凶被捕,余众不究……”
  四面又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
  丁文娟叫道:“你们之中谁知道我父母等人被囚于何处?快些救我父母出来!”
  四面同声应道:“在后寨石牢之中……”
  于是,人潮又向后寨涌去,都要争着去救帮主夫妇等人。
  但两名堂主却赶到了丁文娟身边,施礼道:“小姐……叛徒应该……”
  丁文娟道:“这要等我爹爹出来之后再处理,你们两位且看住他!”
  那两人同应一声,将单于胡向一旁拖去。
  丁文娟向江天星叫道:“星哥,我要去接我爹娘,你不来么?”
  江天星怔了一怔道:“我就在这里等好了,娟妹快去吧!”
  丁文娟不疑有他,点点头道:“也好。”
  娇躯疾转,随着太湖帮的众人向后寨驰去。
  江天星心头忽然有一阵无法解说的难过,他又想到他的过去。
  太湖帮侠名满四方,单掌开碑丁中泰如果知道自己的过去,对他与丁文娟的婚事该有什么说法与看法?
  于是,他写了一张纸条,交到一名太湖帮人的手上道:“交给你们小姐。”
  那名太湖帮的门人喏喏连声,双手接过,急奔如飞而去。
  望着那人的背影,江天星长吁一声,突然身形一长,向大寨外飞逝而去。
  不久。
  他到了距太湖帮十里距离的朱桥镇,走进了一家名为长泰的客栈。
  他开了一间小房,在房中默默忖思。
  他知道不久之后,丁文娟就会找来,会使他知道丁文娟父母的真正反应。
  忽然——
  一阵敲门声使他怔了一怔。
  只听店家的声音道:“客官,有信。”
  “信?……”
  江天星一跃而起,暗道:“有谁知道自己在这里?那一定是丁文娟的了,但怎会这样快呢?”忖急之间,拔开了门栓。
  只见店家笑吟吟的拿着一封信道:“这是客官的吧?”
  江天星伸手接过,皱眉道:“我并未留姓名,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
  原来那封信封上清楚的写着“江天星收”几个大字。
  那店家道:“小的不过试试看罢了,因为现在是白天,住店的只有客官一位。”
  江天星颔首道:“这信送对了,谢谢你。”
  那店家立刻转身而去。
  江天星抱着困惑的心情拆开封套,拉出了一张薄薄的信笺。
  只见上面写道:“久仰江兄大名,如雷贯耳,深以无缘一见为憾,兹者途经此处,又闻及江兄在太湖帮中大显神威,仰慕无已,渴欲一晤,在下于朱桥之下倚马相候,务请拨冗惠临一谈是盼。”
  下面署名“风尘客”。
  江天星大为愕然,这风尘客是什么人,为什么对自己摸得如此清楚?
  除开丁文娟之外,眼下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自己是江天星,这风尘客是如何知道的?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之事。
  江天星抓着那信封信笺,一时犹豫不决。
  这人在朱桥之下倚马而待,可见他确是过路之人。
  而且朱桥就在镇外不远,自己是否该去与他见上一面,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然而,他此刻不愿多事,因为他切盼着丁文娟来,不能因此使丁文娟扑空。
  但他又想到,朱桥就在镇外,如果此人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不妨邀他来店中叙谈,如果不是正人君子,自己回头就走,又有什么关系?
  终于,他抵不住好奇的诱惑,信步走出店外,向朱桥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去后半时辰左右,长泰栈中急匆匆的走进了一群人来。
  为首的正是丁文娟。
  紧随丁文娟之后,是一双老年夫妇,正是太湖帮主丁中泰与丁夫人。
  另外,则是太湖帮中的几名随从之人。
  原来太湖帮情势已稳,叛徒总护法单于胡已经伏诛,等到丁文娟接到江天星的纸条之后,方才知道江天星已经离开了太湖帮。
  好在江天星留了地址,于是一行人立刻急匆匆的赶了来。
  谁知道他们却又扑了个空。
  店家是认得丁帮主的,对他尊敬有加,在一旁鞠躬作揖,小心陪侍。
  丁文娟焦愁的道:“江天星是不是来了这里?”
  店家忙道:“是的是的,他去会个朋友,不久就来。”
  丁文娟顿足道:“他有什么朋友,在这里有谁认得他?”
  那店家陪笑道:“反正他不久一定回来,江大爷临走时还交待过的……”
  丁文娟道:“他交待了什么?”
  店家道:“他说不久就会同来,有人来找时,务必请在这里等他。”
  太湖帮主丁中泰微吁一声道:“唉,这孩子也真是,为什么要有这种举动?”
  丁夫人轻抚着丁文娟的秀发道:“孩子,他写给你的纸条上究竟写些什么?”
  丁文娟低低的道:“他说他过去不好,恐怕爹娘看不起他……”
  丁中泰又叹口气道:“我岂是那样的人,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只有敬重,怎会看不起他……”
  微微一顿,又道:“何况,他是太湖帮以及我们丁家的恩人!我又怎会……”
  丁夫人向丁中泰道:“你别打岔……”
  又向丁文娟道:“孩子,你说下去!”
  丁文娟道:“所以他才留条而走,说要我先试探一下爹娘对他的看法,然后来这里告诉他。”
  丁中泰叫道:“聪明人偏做糊涂事,真是……”
  丁夫人叫道:“他究竟去会什么朋友去了呢……”
  声调一沉,又叫道:“店家!”
  那店家连忙赶了过去,躬身道:“小人在。” 
  丁夫人道:“他是会什么朋友去了呢?”
  店家忙道:“小的实在不知。”
  丁夫人道:“他也没说去什么地方么?”
  店家道:“没有……”
  略一忖思,连忙又道:“是这个一同事,小人在江大爷入店不久,接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江天星收四个大字。……”
  丁文娟顿足道:“这就不对了,他戴了面具,除我而外,没有人知道他是江天星。”
  丁夫人皱着眉头向店家道:“你再说下去。”
  那店家忙道:“小的因为店里只住有江大爷一个客人,便把信拿去试试,结果江大爷果然收下了,而后不久,江大爷就匆匆的交代了几句走了。”
  丁文娟顿足道:“这事问题大了,一定是出了差错。”
  丁夫人道:“看这情形,实在奇怪……”
  转向丁中泰叫道:“嗨,你倒是快想办法啊,就这样等下去吗?”
  丁中泰道:“看他交待店家的话,像是去的地方不远,以他的能耐来说,大约不会有什么差错。”
  丁夫人道:“这话固然不错,但咱们心里不放心,尤其是娟儿,你看急成什么样子了!”
  丁文娟不由一阵脸红,把头低了下去。
  丁中泰在房中踱了几步,道:“依我看,不如这样吧,咱们再等上半个时辰,也许他一定就同来了,免得大惊小怪。”
  丁夫人道:“如果半个时辰他不回来呢?”
  丁中泰道:“再等半个时辰不同来,也许有些问题,我会立刻调派本帮人手,在五十里方圆之内大举搜寻,一定会把他找到。”
  丁夫人叹口气道:“好吧,我们就再等半个时辰吧。”
  时光过得像是很慢,又像过得很快,但半个时辰毕竟过去了。
  但江天星仍是没有回来。
  丁夫人叫道:“不行,咱们不能再等了!”
  丁中泰也蹙起了眉头,叫道:“丁升!”
  一名从人急步趋前,躬身道:“小人听候帮主吩咐。”
  丁中泰沉声道:“速骑快马赶回大寨,传本座急谕,调本帮人手四百人搜寻五十里方圆之内,一有江天星的下落,立刻驰报大寨……”
  微微一顿,又道:“这长泰店中也留下两人。”
  丁升连声应诺,急步出店,立刻就传来了一阵马蹄敲地的滴答之声。
  丁中泰长吁一声,道:“夫人,娟儿,咱们回寨去守候消息吧……”
  丁夫人与丁文娟相偕而起,但丁文娟面色沉凝,一副焦愁不安之状。
  丁中泰拍拍她的肩头道:“孩子,用不着烦恼,爹爹保险还给你一个江天星也就是了!”
  在店门外有轿有马,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又向太湖帮大寨而去。
  太湖帮大寨中也显得紧张了起来。
  四百匹快马,载着四百名衣饰鲜明的帮中门人分批风驰而去。
  然而,消息陆续传来,却始终没有江天星的下落,仿佛泥牛入海,没了消息。
  丁文娟日夜担忧,等待,人也渐渐消瘦了下去。
  直到第七天晚上,丁文娟向丁中泰以及丁夫人道:“爹娘,他是不会回来的了,也再也找不到他的了!”
  丁夫人望着女儿憔悴的模样,忍不住伤心落泪,丁中泰则叹道:“孩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就看开一些吧,吉人自有天相……”
  丁文娟摇摇头道:“不,我要去找他。”
  丁夫人道:“这怎么行,你爹爹派了那么多的人去找他还没有找到,你又能到那里去找他?”
  丁文娟道:“我有办法找得到他。”
  丁中泰道:“孩子,你有什么办法找得到他?”
  丁文娟道:“我可以先去泰山找东岳老人,托他找丐帮长老独脚神乞司徒贫……”
  丁中泰道:“丐帮弟子满天下,消息最是灵通,也许可以找到,为父与他们帮主交情不错,可以托他……”
  丁文娟叫道:“不,我一定要自己去!”
  虽经丁中泰夫妇一再劝阻,无奈丁文娟已经下了决心,任凭如何劝说也是没用。
  最后,丁中泰夫妇要派大批高手随行,也被丁文娟拒绝,她一定要独自前去。
  终于,丁中泰只好答应了女儿的请求,让她一个人离开了太湖帮。  
  且说江天星。
  在他离开客栈之后,匆匆赶到了镇外的朱桥。
  只见桥下果然有一个人倚马而待,那人约有三旬模样,劲装疾服,腰插长剑,一看就知是惯走江湖的武林人物。
  只见他迎了上来,拱手叫道:“江兄,久仰了。”
  江天星困惑的道:“尊驾高姓大名?”
  那人一笑道:“兄弟何一雁。”
  江天星道:“何兄怎知在下是江天星?”
  那人神秘的笑道:“难道江兄不是么?” 
  江天星也神秘的笑道:“以眼下的情形而论,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何兄明白这意思么?……”
  何一雁笑道:“自然明白……”
  微微一顿,又道:“只要江兄把那面具扯了下去,岂不就完全是江兄了么?”
  江天星大感困惑的道:“何兄究竟如何知道此事的?”
  何一雁笑道:“说穿了也没有什么稀奇,在下是由丐帮长老司徒贫指点而来。”
  江天星疑虑顿失,忙道:“原来何兄也认得他老人家。”
  何一雁凝重的道:“岂止认识,而且……”
  微微一笑,住口不语。
  江天星道:“而且什么,何兄怎不说下去了?”
  何一雁道:“告诉江兄也没关系,他还是我的师伯呢?”
  “啊!……”
  江天星忙道:“原来如此,失敬了!”
  何一雁道:“江兄可否随兄弟到那边山上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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