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地龙宝血
2020-03-24  作者:陈青云  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点击:

  “你办得到吗?”
  “那无妨试试看!”
  “公主,出了什么事?”
  房外守候的宫娥,惶急的问。
  “没有事,你们离开!”
  “是!”
  毕瑶红的泪珠,终于滚下了粉腮,激动的道:“司马明,即使是骗,也并非出于恶意,你岂能不分皂白?”
  “难道这是善意?”
  “可以这么说!”
  “呸!”
  “司马明,你把我毕瑶红当什么人看待?”
  “不要脸的女人!”
  “你敢再说一句?”
  “不要……”
  脸尚未出口,毕瑶红手出如电,一下子扣住了司马明的腕脉,这出手一扣之势,奇诡迅快得令人咋舌,司马明竟然躲不过。
  “司马明,你敢侮辱我?”
  “侮辱你又怎么样,这种手段太卑鄙了,想不到堂堂‘地堡’……”
  “住口,司马明,若非我及时出手,你早已丧生‘穿胸使者’之手!”
  司马明闻言之下,不由一怔,原来那神秘人影就是她,她能从“穿胸使者”手下,从容的挟走自己,这份功力确属非凡,但想及对方的动机时,不禁冷冷一哼道:“存心卑鄙,我司马明不领你这份人情!”
  毕瑶红咬牙道:“司马明,你欺人太甚!”
  “哼!”
  毕瑶红反掌按上了司马明的“天灵”大穴,慄声道:“我毁了你!”
  司马明不期然的打了一个冷颤,但冷傲的性格使他无视于生死,恨声道:“你只管下手好了!”
  毕瑶红粉腮骤然滚泪,手一松,凄怨的道:“明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怎么样?”
  “你我已是夫妻。”
  “我不承认!”
  “什么,你……你不承认?”
  “这完全是骗局!”
  “司马明,我女儿清白之躯已奉献给你,你竟然……”
  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
  司马明下意识的一瞥绣帏之内斑斑落红,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错,毕瑶红的处女之身已奉献给了他,而且他也隐约记得婚仪的经过。
  但令人莫测的是对方为什么会选中了他,动机何在?
  毕瑶红美若天仙,武功超人,而且是堂堂“地堡”的女少主,何故而不顾少女的尊严,从此下策?
  “地堡”有意要招赘婿,大可堂而皇之的依礼而为,为什么要装神扮鬼诡言惑人?
  最令人不解的是那水晶球中所现的异像,难道那是一种妖术?
  当他想到已怀孕的妻子方静娴时,不禁回肠九折,内心感到隐隐刺痛,将来自己何词以对阿姨王芳翠,又如何向妻子交代?
  心念之中,咬牙切齿的道:“毕瑶红,你们父女到底是何居心?”
  蓦在此刻——
  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道:“地君有旨,宣公主与驸马后殿参见!”
  毕瑶红立即应道:“知道了!”
  司马明重重的一哼道:“我得问问你父亲居心何在……”
  毕瑶红粉腮一变道:“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
  “你若对家父失礼,是自己找死!”
  司马明登时怒火千丈,目瞪如铃的道:“我司马明既落入尔父女手中,生死早已不计了!”
  “你……不能!”
  “哼!”
  “我求求你!”
  “妳毕瑶红求我?笑话!妳估计错误了,司马明并非奴颜婢膝的软骨头……”
  “明哥,你连半点夫妻之情都没有?”
  毕瑶红泪痕满面,惶急之中,带着无比的幽怨。
  司马明心中微微一动,寒着脸道:“妳这是什么意思?”
  “明哥,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虽弃我如敝屐,但我岂能让你……”
  “这几句话非常动听,可惜我司马明不是那种人!”
  “明哥,我求你,见家父之时,请你千万忍耐!”话锋一顿之后,银牙紧咬道:“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全答应你!”
  司马明依然冷若冰霜的道:“这话算话?”
  “当然!”
  “好!我答应妳!”
  “如此,我们更衣到后殿。”
  后殿——
  干敞幽静,宫灯发出柔和的光,照着那些华而不奢的摆设。
  地君轻衣便服,坐在太师椅上。
  司马明与毕瑶红双双入殿,毕瑶红当先跪了下去,口中道:“孩儿参见爹爹!”司马明却直挺挺的站着不动,毕瑶红用手一拉他的衣脚,眼中流露出一种乞求之色。
  那眼色使司马明心里一软,勉强跪了下去。
  “地君”微一皱眉,一抬手道:“起来,在一旁坐下!”
  “谢爹爹!”
  两人在旁侧的椅上坐了。
  司马明两眼平视,面孔冷漠得使人望而生畏。
  “地君”沉缓的开口道:“贤婿,按照本堡祖遗律例,从今天起,你便是本堡的继承人!”
  司马明不由心头巨震,这是从何说起,自己成了“地君”的继承人,而且是祖遗律例,这真是匪匪夷所思的怪事,当下冷冷的道:“这个歉难从命!”
  毕瑶红粉面大变,暗暗扯了他一把。
  “地君”面孔一沉道:“这是铁律,永无更改!”
  司马明冷傲成性,忘了与毕瑶红相约的话,抗声道:“这必须当事人心甘情愿,岂能用强?”
  “地君”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目中青光逼人,愠声道:“这由不得你?”
  “在下……”
  “什么,你对老夫称在下?”
  毕瑶红娇躯连颤,粉腮一片煞白,连连以目示意,但司马明恍若未睹。
  “以地君的辈份名望,似乎不该做出这等……”
  “地君”猛一挥手,怒声道:“住口,你胆敢抗命!”
  “在下已是有妻室的人……”
  “什么?你已经有了妻室?”
  毕瑶红全身一震,以袖掩面。
  司马明愤慨的道:“不错!”
  “事先你为何不讲?”
  “情况的安排,使在下没有置喙的余地!”
  “地君”面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显然怒愤已达极点,“拍!拍!”击了两下手掌,立即有两个侍卫装束的汉子,垂首恭立殿门外边。
  “传外务总管!”
  “领旨!”
  两侍卫躬身倒退而出。
  司马明冷漠的坐着,静待事态发展。
  工夫不大,一个魁梧壮硕的老者,抢步直入殿中,双膝一曲道:“外务总管唐中川参见我主!”
  “起来答话!”
  “谢我主!”
  “此次负资调查继承人的是什么人?”
  “卑职属下‘巡’‘武’二堂堂主亲自出江湖。”
  “地君”冷哼了一声道:“把‘巡’‘武’二堂主斩首覆命!”
  司马明不由怦然心惊。
  外务总管唐中川悚然退了一步,俯首躬身道:“我主开恩,该两堂主曾获四次殊奖!”
  “斩首!”
  “卑职斗胆请示所犯何律?”
  “虚词搪塞,损伤本堡尊严!”
  “请明示?”
  “驸马司马明已有妻室,该二堂调查不实!”
  “祈我主恩典,准许该两堂主申辩,再为定刑!”
  “准你所请!”
  “谢恩典!”
  外务总管唐中川,满头大汗淋漓,惶悚的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带进两个青衣中年汉子,俯伏在地。
  “地君”沉声道:“由‘巡堂’堂主申辩!”
  二青衣中年汉子之一慄声道:“巡堂堂主宋立峰谨遵旨申辩,卑属奉命调查预定驸马人选司马明,据调查所得,驸马在此之前,的确未曾婚配,有女友三人,尚小芸、丁婉、方静娴,其中方静娴身份十分可疑,与驸马曾发生过进一步之关系,但确未成婚!”
  “但驸马否认此一说?”
  “祈我主明察!”
  司马明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对方对于自己竟然调查得如此清楚,如果自己坚持原先的话,这两个堂主势非被斩首不可。
  他虽冷傲怪僻,但本质善良,不愿两人无辜被处死,当下插口道:“在下证实这位堂主之言是实。”
  这一声在下在唐中川等人耳中听来,十分刺耳,身为驸马,竟然自称在下。
  “地君”怒声道:“司马明,你何故出尔反尔乎?”
  司马明冷峻的道:“在下成婚,是在被执来此之前的一个时辰!”
  “有这样的事?”
  “事实如此!”
  “地君”面色一连数变,一抬手道:“既是事出非常,非你等之过,退下!”
  外务总管和二堂主俯首再拜出殿。
  “巡堂”堂主宋立峰临去之时,有意无意的向司马明投了感激的一瞥。
  “地君”沉思有顷之后,面容一肃,低沉有力的道:“事实既成,不容更改……”
  司马明激动的截住话头道:“在下不愿做无义之徒,方静娴与在下名份在先!”
  “老夫自有两全之道,你俩退下!”
  司马明本待再说什么,但,他自得悉了部份真情之后,情绪已平复了不少,同时与毕瑶红的约言,他可以提出任何条件而不虞对方拒绝,所以,他闭上了口,默默地跟着毕瑶红拜辞出殿。
  回到寝室之后,司马明迫不及待的道:“妳记得妳说过的话?”
  毕瑶红黯然道:“当然记得!”
  “如此,我提出一个条件!”
  “请讲?”
  “本人要即日离开‘地堡’!”
  毕瑶红花容惨淡的道:“你要离开?”
  “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你不再予考虑?”
  “我个人的恩仇恨怨,亟待了结!”
  “可是……”
  “你想食言爽约?”
  毕瑶红眼圈一红道:“明哥,这是命运,我不怨天尤人,但此身已属君所有,虽然你对我不屑一顾,但妾心唯天可表,我可以甘冒逆名,送你出堡,但家父不会放过你,你在江湖中将寸步难行……”
  “这是我自己的事!”
  毕瑶红一呅咬?香唇:“好,过了三朝,我尽量说服家父,让你离堡,至于妾身,唉……”
  多少幽怨哀凄,全在那一声轻叹之中。
  人非木石,孰能无情,司马明也感到一丝愧疚,毕竟,不管如何,他和她是夫妻不假,但,他能如何呢!他不能背弃方静娴啊!
  他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毕瑶红凄清的一笑道:“明哥,你愿意听我略作解释吗?”
  “好,你讲吧!”
  毕瑶红沉重的道:“明哥,这是本堡之秘,但我不能不向你提出……”
  司马明冷漠的道:“如有困难,你可以不说,我并没有要求你泄密!”
  毕瑶红面色微微一变,她尽量委曲以求全,幽幽的道:“本堡主人,例称‘地君’,所有属下人等的称谓和服饰,都是代代相传,不能变易,这你已经看到了,并不是故弄玄虚,至于‘地君’代传,有一个铁则,就是立长传嫡,如果递传是女的而无男的话,就得在江湖中物色一个资禀才具上乘的人,赘入堡中,以承‘地君'之位,祖遗律例,非如此做不可……”
  “江湖荡荡,何独找上我呢?”
  “这个……”
  “怎么样?”
  “是贱妾心仪相公……”
  毕瑶红粉面带霞,不胜娇羞。
  司马明依然冷峻的道:“如此说来是你选中了我?”
  “是的!”
  “水晶珠的异像,你又作何解释?”
  “那只是一幅画!”
  “一幅画?”
  “不错,贱妾略通丹青,原意是想把你当时受伤的情状保留下来,作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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