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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震世神功
2025-10-02  作者:陈青云  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点击:

  沈虚白阴阴地道:“烈兄,小弟也以脑袋打赌,毒不是我放的。”
  黄衣少女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道:“无耻之尤!”
  就在此刻,一阵刺耳的怪笑,破空传来,场内外大多数的人都被这怪笑声惊得变了色。
  一条巨鸟般的黑影,越过人圈,疾泻入场。来的,赫然是天下第一魔。
  宇文烈面寒如冰,冷冷地瞅着对方。
  天下第一魔径自走到宇文烈身前,怪笑一声道:“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宇文烈微微一哼道:“的确是幸会!”
  “老夫上次说过的话,谅你还记得?”
  “当然!”
  “你做何打算?”
  “依阁下呢?”
  “乖乖交出禁宫之钥,老夫保你出围。”
  “在下如交出禁宫之钥,被围的价值已失,何须阁下来保?”
  “勿忘你是铁心修罗的传人,仇家不在少数。”
  “阁下忘了两件事。”
  “老夫忘了什么两件事?”
  “第一,阁下如果得到禁宫之钥,在场的朋友不会放阁下走……”
  “谁敢?”
  “中原死城,东海黄金城,这两处的朋友阁下惹不起吧?”
  天下第一魔神色一变,狞声道:“你说第二件?”
  宇文烈好整以暇地道:“第二,在下与阁下之间,旧账未了,此时此地结账,最恰当不过!”
  天下第一魔眼中碧芒陡炽,红发根根倒竖,钢什也似的短髭箕张如猬,狂声大喝道:“小子,你死定了!”
  巨灵之掌一晃,快得不可思议地抓向宇文烈。宇文烈毫不动容,对这骇人的一抓恍若无睹。群雄惊呼声中,宇文烈左肩已被抓实。
  空气在天下第一魔出手之间,紧张到无以复加。
  黄衣少女秀眉一蹙,向黄衣老人申无忌以目示意,黄衣老人分向四使者低语一声,四黄衣人飞奔出场而去。
  戚嵩与沈虚白后退数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天下第一魔,看样子是蓄势待发。
  宇文烈大喝一声:“撒手!”
  天下第一魔但觉一股骇人劲道,从五指涌向心脉,忙不迭地收手后退。他怔愕住了,他想不出是什么功力,在记忆中宇文烈根本不堪他一击,这短短时间之内,对方判若两人,这种骇人的功力何来呢?
  连黄衣少女等人在内,所有在场的,全被这景象震得心泛寒意。一些功力稍逊,被贪婪鼓舞而来的高手,一个个面露怅然若失之色,他们各自心里明白,禁宫之钥已没有他们的份了。
  宇文烈以冷得人发颤的声音道:“天下第一魔,你的名头从现在起要消了!”
  话声中,双掌缓缓上提,齐腕以下,变成了晶莹欲滴的玄玉之色,周身上下,被包围在一层若隐若现的白雾之中。
  “修罗神功!”人群中发出数声惊呼。
  他自得蛇谷怪人授以九忍神功,并输以全部真元,助长了修罗神功,达到了至高的境界,较之他师父铁心修罗,只高不低。
  天下第一魔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这当年在魔道中号称第一的怪物感到震惊了,这种功力,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身上……
  全场屏息而视,似乎他们都忘了此来的目的。沈虚白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显见他内心相当激动。
  宇文烈一字一顿地道:“在下要出手了!”
  天下第一魔沉哼一声,双掌挟以十二成功劲,骤然劈出,这一击,大有撼栗山岳之势。
  空气在天下第一魔出掌之间紧张到了极限。
  几乎是同一时间,宇文烈双掌猛地向前一亮……
  一声天坍地陷的巨响,震撼了全场,尘沙暴卷如幕,五丈之内不见五指,劲气成漩,功力稍差的人,已被撞得踉跄倒退。响声中挟着一声闷哼,那哼声谁也听得出是出自天下第一魔之口,场内场外所有高手一个个动魄惊心,寒气股股直冒。
  宇文烈冷漠慑人的声音道:“天下第一魔,我曾经说过饶你一次不死,你走吧!”
  天下第一魔惨厉地怪吼道:“小子后会有期!”
  声音寂然,尘沙止息,场中已失去了天下第一魔的影子。
  宇文烈仍兀立原地,俨若一尊石像。全场在这刹那之间,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宇文烈缓慢地转动身形,冷冷地扫了四周一眼,寒声道:“还有哪位朋友要想取禁宫之钥,趁早说话,否则在下要失陪了!”
  群豪面面相觑,没有人答腔。宇文烈冰冷地一笑,举步就待离开……
  突地——
  沈虚白一欺身道:“烈兄留步!”
  宇文烈对沈虚白可说是厌恶到了极点,闻言之下,没好气地道:“你还有话说?”
  沈虚白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道:“烈兄,你可能对小弟不太谅解……”
  “我现在已经了解你了!”
  “烈兄,请听小弟说完。”
  “说吧!”
  “小弟接手下密报,令师遗骨……”
  宇文烈不由惊魂出窍,厉声道:“怎么样?”
  “业已被毁!”
  “有这样的事?”
  “不假!”
  “什么人下的手?”
  “东海门下。”
  宇文烈登时五内皆裂,杀气冲顶,陡地转向黄衣少女道:“有这回事吗?”
  黄衣少女粉腮一变,向黄衣老者申无忌道:“总管。”
  “属下在!”
  “本城派出搜索铁心修罗的谁领队?”
  “护法莫超风!”
  “城主的命令如何下达?”
  “搜查下落回报!”
  “有毁尸之说吗?”
  “没有!”
  “莫护法难道敢擅自做主毁人之尸?”
  “目前尚未接获回报,真相不详,但依属下看来,断乎不会!”
  宇文烈一听黄金城的确派人搜查师父的下落,那毁尸之说是可信的了,不由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道:“俗语说人死恨消,毁尸鞭骨,人神共愤,今天黄金城在场的朋友全得留下,一月之内,我若不血洗黄金城,誓不为人!”
  充满血腥的话,此刻由宇文烈口中说出,令人有不寒而栗之感,他既能一举手之间击伤天下第一魔,这份身手是相当骇人听闻的。
  “刷!”阎王剑出鞘。
  黄衣少女杏目圆睁,大声道:“宇文烈,本城派人搜索铁心修罗的下落。期间井没有仇恨的成分,这毁尸之说,目前真假难辨,同时,令师的死讯,我现在才知道。”
  宇文烈一愣,头也不回地道:“沈虚白,你的话当真?”
  “千真万确!”
  “你如果别具用心,造谣……”
  “烈兄,沈虚白的脑袋随时等你取!”
  “好!”
  宇文烈应了一声好,面上杀机更浓,举步向黄衣少女欺去。
  四周又起了一阵骚动。场中其余的高手,纷纷退出圈外,只剩下黄衣老者伴在黄衣少女身侧。
  每欺近一步,在场高手的心便跟着跳荡一下。距离缩短到了丈许……黄衣老者申无忌猛一欺身,双掌迅快无伦地劈了出去。青光一闪,惨哼随起。所有在场高手心头一沉。
  黄衣老者申无忌,踉跄退了数步,左半边身已被鲜血染透,晃了两晃,终于栽落地面,但他仍挣扎着吹了一长声海螺。
  宇文烈一个箭步,举剑向黄衣老者劈落……
  “休得伤人!”娇喝声中,一道其强无比的劲风,把宇文烈的身形挡得一歪。黄衣老者申无忌重伤未死,已乘势翻滚出一丈之外。这猝然出手挡了挡宇文烈一记的,正是那黄衣少女。
  宇文烈目光一转,片言不发,阎王剑扫向了黄衣少女。黄衣少女娇躯一闪,玄奇无比地让了一剑。
  第二剑!黄衣少女,反攻了一掌。
  宇文烈两剑落空,心头为之一震,第三剑跟着出手。
  黄衣少女轻笑一声,妙手一划,竟然穿入剑幕之中,抓向七坎重穴,这一手,可说玄奇诡谲到了家。
  宇文烈陡地撤剑后退。他练有九忍神功,修罗神功也到了相当境地,一般掌指刀剑根本伤不了他,他适才撤招后退,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也可以说是下意识的动作。
  黄衣少女这时道:“宇文相公,令先师被毁尸之说,纯属无稽,我已得到属下探报,派了去寻访令师的人业已回头,他们连令师死亡一节都不知道。”
  宇文烈一愕,道:“什么时候接的探报?”
  “现在!”
  “现在?”
  “不错,我刚接到密语传音。”
  “我柳玉蝉以人格担保!”
  宇文烈猛地回身,向沈虚白欺近数步,声色俱厉地道:“你有何话可说?”
  沈虚白冷笑了一声道:“烈兄,她的话可信,难道小弟的话就不可信?”
  宇文烈心念数转之后,道:“你可以走了,如果你弄鬼,当心有一天惨死阎王剑下!”
  沈虚白面上浮起一层诡异之色,阴声道:“宇文烈,此后相见的机会正多,你不必太目中无人!”
  “滚!”
  “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再说一句我就劈了你!”
  沈虚白一咬牙,弹身出场,白发老人戚嵩也跟着转身……
  宇文烈横身一截,道:“阁下慢走!”
  白发老者一愣,道:“什么意思?”
  “阁下是否死城属下?”
  “老夫不准备回答这问题!”
  “阁下不要自误!”
  “自误,什么意思?”
  “若非看在姜瑶凤份上,在下早要你横尸当场了。”
  白发老者斜里一晃,快逾电光石火地逸去。
  宇文烈重重地哼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你们谁也逃不了!”
  黄衣少女柳玉蝉盈盈移步到宇文烈面前,展颜一笑道:“宇文相公,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改变了什么主意?”
  “说实话,本门今天来此的高手不下百人之众,对禁宫之钥志在必得……”
  “现在看出无法得到,所以改了主意?”
  “那你就错了,凭良心说,你功力虽然超过我们原先的估计,但在百招之内,你胜不了我,而像我这种身手的,共有十人之多,如果来个车轮战,后果如何?”
  宇文烈心中虽感震惊,便表面上仍冷得刺人地道:“后果很难说,也许贵方付的代价一样超过你的估计!”
  “这些不谈,反正我已改变主意,放手了!”
  “有原因吗?”
  “阁下愿意知道?”
  黄衣少女柳玉蝉自顾自地粉腮一红,梨涡半现,明眸之内散发出一种令人陶然欲醉的异样光辉,期期艾艾地道:“因为……因为我……想和你做个朋友!”
  说完,不胜娇羞地掩口一笑。
  宇文烈自经姜瑶凤的事件后,业已心如止水,即使真的是仙女下凡,也动不了他的心,他当然知道对方弦外之音,冷漠地道:“不是敌人便朋友,这话姑娘不说也是一样!”
  “可是……”
  “怎么样?”
  “没有什么,我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忠告?”
  “别太自恃功力,真正的敌人,并不在这些业已现身的朋友之中。”
  宇文烈心头一凛,道:“谢谢姑娘的忠告!”
  柳玉蝉含情脉脉地道:“相公,如果你信得过的话,那东西暂时由我替你保管?”
  “不必!”
  “你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而是不必要!”
  “既是如此,愿相公珍重,再见了!”说完,深深地注视了宇文烈一眼,依依地转身出场,黄金城总管申无忌经过这短时的调息,已能行动,紧跟在柳玉蝉之后离开。
  宇文烈这时才注意到场中只剩下自己一人。外围的群豪仍没有离开的迹象。
  宇文烈大踏步向前走去,距人圈未到两丈,人圈已自动裂开,让出通路。
  群豪在贪婪之驱使下,赶到天台山,有的志在必得,有的意存侥幸,还有一部分是得失无所谓,存着瞧热闹的心理。宇文烈掌震天下第一魔,已使群豪丧胆,此刻,谁也不敢轻捋虎须。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很复杂,糅合了失望、沮丧、惊奇、骇凛……
  宇文烈不疾不徐地越过人圈,孤傲之中显得有些落寞。群豪纷纷纵身离开。
  一阵疾风,从宇文烈身旁掠过,一种本能上的反应,产生了一股反震的力量,竟然在意念之先,接着是一声低沉的惊呼。
  宇文烈目光如电,已隐约看出一个瘦小的黑衣人,他虽神功盖世,但对这种快逾飘风的身法,也不由为之咋舌。
  凡是见到穿黑衣的人,使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死城,以他最近的经历,死城中人十九是着黑衣的。
  走了一程,眼前已不见任何人影。宇文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想,先把禁宫之钥送到秘宫交与丈母娘,算是了却一段孽账,然后闯死城,报父仇,索师债,了恩仇……心念之中,身形一紧,蓦地,一个声音道:“烈兄留步!”
  宇文烈一刹身形,一个青衫书生已到了跟前,他,正是沈虚白:“小弟专候。”
  “沈虚白,你最好离我远些,我恐怕会忍不住要杀你。”
  “烈兄,小弟有件极为难的事,请烈兄帮忙……”
  “住口!”
  “烈兄,你我相交一番,这是第一次,向烈兄相求!”
  “什么事?”
  沈虚白阴阴一笑道:“小弟奉敝城主严命,务必要取得禁宫之钥……”
  宇文烈先是一震,继而冷哼一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希望烈兄能帮这个忙!”
  “如何帮忙?”
  “把禁宫之钥暂借与小弟,回去交差!”
  “你认为办得到吗?”
  “烈兄会帮这个忙的!”
  宇文烈几乎气炸了肺,俊面立时布满恐怖杀机,厉声道:“沈虚白,你最好快滚,否则……”
  “否则怎样?”
  “我劈死你!”
  沈虚白阴森森地笑道:“烈兄下不了手的!”
  “那你就试试看!”看字声落,手掌已扬了起来。
  沈虚白的功力,比之现在的宇文烈,可说是差远了,宇文烈要杀他可以说是举手之劳,而他竟然若有所恃的毫不为意,淡淡地道:“烈兄,你如果真的出手,将悔恨终生!”
  宇文烈厉声道:“我有什么好悔?”
  沈虚白奸笑道:“因为嫂子在立等回话!”
  “什么?”
  “尊夫人姜瑶凤在等小弟我回话!”
  宇文烈全身一颤,下意识地收掌退了一步,道:“她,等你回话?”
  沈虚白脸色一沉,道:“宇文烈,坦白告诉你,用禁宫之钥换你老婆的性命!”
  宇文烈登时如中雷击,想不到姜瑶凤会落入对方手中,以姜瑶凤的功力而论,这简直不可能的事,但沈虚白有所恃的模样,看来此事不假。
  这种手段的确够卑鄙,也够毒辣。虽然他不爱姜瑶凤,甚至恨她,但她是他名分的妻子不假,让妻子落入别人的手中,在武林道上将无颜见人。
  “沈虚白,你这只狗,我劈了你!”暴喝声中,出手如电,一掌挥了出去,这一掌挟怒而发,其势岂同小可。
  惨呼声中,沈虚白像断线风筝似的被震飞到三丈之外,砰然坠地,好半晌才挣起身形,一抹口边血渍,狞声道:“宇文烈,你将后悔莫及!”
  宇文烈激怒如狂,重哼一声,弹身出爪,一把抓住沈虚白,十指深陷入肉,血水从指缝间汩汩外冒。
  沈虚白痛得口唇发紫,汗珠滚滚而落,犹自强嘴道:“宇文烈,你……会后悔的!”
  宇文烈双目尽赤,几乎滴出血来,切齿道:“畜生,你当初曲意结交,原来别有用心,我宇文烈算是瞎了眼,现在,我要活活撕碎你!”
  话声令人不寒而栗。
  沈虚白业已痛得面无人色,嘶哑着声音道:“宇文烈,撕吧,姜瑶凤将比我更惨!”
  宇文烈肝胆皆炸,厉声道:“她现在何处?说!”
  “当然会让你亲眼看见她的。”
  “她在那里?”
  “你抬头看!”
  宇文烈抬头向高处一望,登时七窍冒烟,半壁间似有一洞穴,穴口姜瑶凤螓首低垂,被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地架住。
  宇文烈狂叫一声,提起沈虚白,向那山洞射去。洞口人影瞬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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