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恨仇牵魂梦

2025-09-30  作者：陈青云  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点击：

　　杨志宗毫不为意地道：“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你别以为有双奇撑腰便张狂卖乖？”
　　“哈哈！阁下一教之主，说话未免太欠思量，你过虑了，本令主出道以来屡经风浪，几曾借助过别人之力！”
　　北疯忍不住在一旁插口道：“阴魔教主，谅你也不是无名小卒，怎的这般见不得人，有胆量的报个名号出来，给我老人家听听！”
　　“嘿嘿！疯和尚，你虽名列武林双奇，本教主还不在乎！”
　　“咦！口气倒是不小！”
　　“南痴”愚骏钓叟睁开双目，朝四下瞥了一眼，冷冷地道：“你人来得倒不少？”
　　“阴魔教主”道：“收拾这小子本教主不过是举手之劳！”
　　杨志宗哈哈一阵狂笑道：“大教主，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阴魔教主”身形缓缓向前移两步道：“你不相信？”
　　“我说你不配！”
　　“嘿嘿！如你能接得下本教主三掌，今天就算拉倒，这笔账以后碰上再算！”
　　“说得轻松，今天你如不把本令的问题交代明白，就别想走！”
　　“阴魔教主”怒哼一声道：“小子，你简直不知死活！”
　　杨志宗俊面一寒，杀机立现，沉声道：“谁死谁活，掌下见分晓！”
　　“好！”
　　“阴魔教主”好字出口，单掌一圈一挥——
　　一股寒飙，应掌而发！
　　杨志宗微一提气，扬掌封出。
　　“波！”地一声巨响，双方各退了一步！
　　“小子，果然有些门道，看第二掌！”
　　语声中，双掌平胸缓缓推出。
　　一团绵绵劲气，丝毫不带破空之声，悠然飘出，有如地狱阴风，极地寒流。掌风未至，五丈之内，已觉寒气刺骨，使人鼻息皆窒。
　　杨志宗可不敢托大，双掌贯足“两极真元”，以十成功劲拍出。
　　一道红白相间的气流，以激荡排空之势，暴卷而出。
　　但这汹涌如怒海波涛的“两极真元”触及对方的阴风之后，发出一阵轻响，竟然被消卸得无影无踪，阴风余劲，使杨志宗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不但杨志宗大感意外，连南痴北疯这等高人，也为之大惊失色。
　　谁也想不到“阴魔教主”的功力竟然高到这种程度。
　　但“阴魔教主”本人，内心也为之一震，他以十成功力发出的“太阴掌”，竟然伤害不了对方，而且他从刚才这一掌里，已测出“残肢令主”的内力强劲得远超出他的想像之外，难怪屡次派出的高手，非死即残，全数断羽而归，看来要除去这祸根，确实不是件易事。
　　双方一阵沉默之后——
　　“阴魔教主”身形微微向后一挫，双掌缓缓上提，疾快地猛挥而出。
　　这一掌他有心要杨志宗当场挂彩，已用足了十二成功力。
　　这十二成的掌风推出，情势大是不同，只觉如山岳般的阴劲之中，辅以嗤嗤刺耳尖啸，狂涌疾罩而来！
　　杨志宗惊集全身功劲，奋掌劈出！
　　红白相间的气流，如暴风推乌云般匝地盖去！
　　北疯一扯尉迟琼的衣袖，电闪向后退出两丈！
　　南痴也急飘身后引。
　　“轰！”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处，四周的气流被激撞得发出一连串的“波！波！”爆响，沙飞石走，泥土草屑蔽空飞扬！
　　接着是两声闷哼！
　　“阴魔教主”身形退离原地一丈有余，兀自摇晃不已。
　　杨志宗“蹬！蹬！蹬！”退了十个大步，面色如土，胸部急剧地起伏。
　　这一掌看来双方的劲力相差极微！
　　尉迟琼芳容大变，“哎哟！”地尖叫了一声，疾朝杨志宗身前飘去，纤纤玉手扶住杨志宗的肩上，连连摇动，焦灼不已地唤道：“宗哥哥！宗哥哥！你没事吗？”
　　杨志宗无力地点了点头，感激地回答道：“琼妹，没有什么！”
　　蓦然——
　　尉迟琼急朝三丈之外一指道：“咦！她是谁？”
　　场中各人，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焉有被人欺近而不察觉的道理，只因太过注意杨志宗和“阴魔教主”这一边的交手情形，所以一时大意了！
　　话虽如此，来人的身手也相当的骇人！
　　众人被尉迟琼的这一喊嚷，齐齐转目掠去。
　　只见一个遍身赤红夺目的娇小身影，亭亭玉立在三丈之外，面上蒙着一层红色纱网，无法看出容貌，但从窈窕婀娜的身材判断，必然也是一个尤物。
　　杨志宗乍见红衣女子，心头大震，脱口呼出了一声：“啊！”
　　因为面前这人影对他太熟悉了，就是他至死不忘的恋人——“红衣女”上官巧，但他意识到“红衣女”上官巧已在南海惨葬鱼腹之后，不由怅然若失，“啊！”了一声之后，便即住口！
　　悲惨的往事，又一次啃噬着他的心灵！
　　此生他再也见不到他曾经山盟海誓的初恋情人了！
　　那神秘的红衣女子，在杨志宗睨目惊“啊”的瞬间，娇躯微微一颤。
　　女人心思最细，尤其在恋爱当中，更是敏感，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被尉迟琼看在眼里，疑惑地向傻了一般的杨志宗道：“宗哥，你认识她？”
　　杨志宗这时由于这神秘女子的出现，而勾起了他对心上人巧妹妹的凄怆回忆，心神俱沉湎在极度的痛苦之中，对尉迟琼的问话，充耳不同，仍然呆痴地紧紧盯着那神秘的红衣女子。
　　这一来更加深了尉迟琼的疑虑，粉面之上立时掠过一缕幽怨之色，再次提高了声音向杨志宗道：“宗哥，你……”
　　杨志宗如梦方醒般地收回眼光来，道：“什么，琼妹，你说什么？”
　　“哼！说你认识她吗？”
　　“谁？”
　　“她！”
　　杨志宗满脸痛苦之色，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真的？”
　　“难道我会骗你！”
　　“但我看你的神色……”
　　“她使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葬身南海的上官巧！”
　　“哦！”
　　那神秘的红衣女子这时娇躯又是一颤，因她面罩𬘫纱，所以别人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但毫无疑问的是她之现身绝非无因，定有所为而来。
　　“阴魔教主”与杨志宗对了三掌之后，已知对方能耐，虽然他有心要毁去杨志宗，衡量目前情况，绝对办不到，何况还有双奇在侧。
　　当下轻咳一声，发话道：“本教主刚才说过，只要你能接得下三掌，今天就此拉倒，你屡次惨杀高手的这笔血债，错过今天再算！”
　　说完，转身就待——
　　杨志宗身形一闪，快逾电掣地欺到“阴魔教主”前面，寒声道：“你想走，可没这么容易！”
　　“阴魔教主”冷哼一声道：“你要如何？”
　　“说出‘阴魔教’追截本令的目的之后再走不迟！”
　　“如果我不说呢？”
　　杨志宗咬牙怒哼道：“我先揭下你的头罩，看你是说不说！”
　　话声中，蓦施“移形换影”身法，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闪向“阴魔教主”。
　　同时出手抓向对方的面罩。
　　杨志宗的目的是如果揭开了“阴魔教主”的真面目，也许对于横梗在心中的谜，能寻出些端倪。
　　但出手之后，竟然扑了一个空。
　　在“移形换影”这一式奇绝的身法之下，能躲得过的，“阴魔教主”可算得上是第一人！
　　不禁当场为之一窒！
　　就在杨志宗错愕的当口，“阴魔敷主”已在十丈之外，再闪而没。
　　紧接着四周响起一连串“嗤嗤”的破空之声，想来是暗伏在四周，随同“阴魔教主”而来的高手。
　　“宗哥，由他去吧！别愁会找不到他！”
　　尉迟琼情深款款地挪近娇躯，安慰着她的心上人！
　　忽然——
　　那自始至终不曾发一言的神秘红衣女子，吐出一声凄怨欲绝的幽幽长叹！
　　叹息声中，红影一晃，翩然而逝，留下那叹息的余韵，飘荡在空气之中。
　　这女子来得突兀，走得也突兀！
　　谁也猜不透她的用意何在，尤其临走时那一声凄怨欲绝的幽然长叹，更使人迷幻莫测，以她离去时的身法而论，她已具有上乘的顶尖武功。
　　她是谁？
　　她在众人的心中留下了一个谜。
　　杨志宗更是颓丧不已。
　　“阴魔教主”走了，真面目，依然无人知晓，杨志宗心中久悬的谜，仍然得不到答案，而且对方的武功，竟然与他不相上下。
　　神秘的红衣女子，如鬼魂般地出现又逝去，使杨志宗的心上又多了一层阴影。
　　杨志宗幻想道：“难道她真的是巧妹？她没有死，可能吗？对。我不也是一样怒海逃生吗？我为什么一定要断定她已经死了呢？可是巧妹妹的身手可没有这么高呀！”
　　谜！
　　谜！
　　谜！
　　红衣女郎走了，但她的身影却仍然盘旋在杨志宗的脑际，使他苦恼，使他困惑，挥之不去！
　　我必须要追查出她的根底！即使她不是巧妹妹，但也得弄清楚她今天现身的目的。
　　杨志宗心念百转之后，突地转身向南痴北疯道：“两位老前辈请怨晚辈失礼，晚辈尚有事待办，下月月圆之夕，当遵命按时到达华山望月坪代践一异传人之约！”
　　“北疯”半悟和尚立即接口道：“娃儿，记住，索仇不为过，但少伤无辜！”
　　“晚辈受教！”
　　尉迟琼眼圈一红道：“宗哥哥，你要走了？”
　　杨志宗也不由黯然颔首道：“琼妹，珍重再见！”
　　“宗哥，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这倒很难说，请恕为兄身负师门血仇，不得不千里奔波！”
　　尉迟琼欲言又止，低下头！
　　“南痴”愚骏钓叟扫了一眼两小，把目光转向北疯。
　　“北疯”半悟和尚若有所悟的哈哈一阵朗笑之后，向杨志宗道：“娃儿，你以两极真元为这小妮子迫毒的事，你还记得吧？”
　　杨志宗不由心中陡然一震，苦笑一声道：“记得！”
　　“那很好，别使小妮子失望，否则，我疯和尚不依你！”
　　杨志宗颓然地一点头。
　　他并非不爱尉迟琼，只是他的第一个爱人“红衣女”上官巧，在与他同赴南海求药的途中，惨死风涛之中，她的死，同时带走了杨志宗全部的感情，他曾誓言，恩仇了了之后，要投南海以殉红颜知己，所以他不能爱尉迟琼。
　　数月之前，尉迟琼被“招魂蝶”秦媚娘劫持，给她服了一粒“销魂蚀骨丹”，幸得北疯现身，惊走秦媚娘，命杨志宗赶练两极真元，为她迫毒。
　　迫毒之际，两人肌肤相亲，北疯对此，早有成算。
　　杨志宗愈想心愈乱，忖道：“还是离开为妙，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现在无须去烦心，到时再说吧！”
　　心念之中，匆匆向两位老人施了一礼，又复向低头弄裙的尉迟琼道：“琼妹，珍重！”
　　身形一展，恍若夜行蝙蝠，连闪而没。
　　尉迟琼悠悠抬起头，眼前已失去心上人的影子，不由悲从中来，一头扑到她公公南痴的怀里，呜咽起来！
　　“南痴”愚骏钓叟抚着她柔发，慈祥地道：“痴儿，你这是为的什么？”
　　北疯嘻嘻一笑道：“琼儿，一切有我疯和尚做主，别愁，下月月圆华山之会，娃儿必然赶来，不是可以见面了吗？”
　　尉迟琼抬首，泪眼婆娑地白了疯和尚一眼。
　　疯和尚不由拍掌大乐道：“对，乖乖听话，我们也该走了！”
　　两老一少，先后飞身纵离。
　　且说杨志宗怀着一半悲怆，一半激动的心情，朝适才神秘的𬘫纱蒙面红衣女逝去的方向，如一缕轻烟般泻去。
　　他本来的目的要直赴“百灵会”，向该会新任护法“天下第一丑”索仇，同时找会长“招魂蝶”秦媚娘算算以往的几笔账，更想从“招魂蝶”的身上打探出“玉面阎罗婆”潘七姑的真正下落。
　　“招魂蝶”既是“玉面阎罗婆”的门徒，对她师父的行踪不能说不知道。
　　焉知半路上这一岔，又突然出现了这么个身形酷似“红衣女”上官巧的女子，杨志宗为了解开这个谜，暂时不赴“百员会”，先追踪那神秘女郎。
　　一口气疾驰了两个时辰，少说也有百来里路，但那神秘的𬘫纱蒙面女，却踪迹毫无，眼看又是日暮西山，华灯初上的时分。
　　像这样盲目地追踪一个人，何异大海捞针。
　　杨志宗无奈，只好投入一个大镇歇宿。
　　一宵易过——
　　第二天清晨，杨志宗暂时放弃追寻那𬘫纱蒙面女的计划，回头走向“百灵会”。
　　九江城南二十里的黄草坝，是“百灵会”总坛所在之地。
　　江湖中消息传得最快，冷面少年杨志宗就是“残肢令主”的消息，经由“阴魔教”中人的口里传出，两天之内，已传遍了湘赣一带。
　　这一个惊人的消息，各帮派门会派在江湖中的耳目，立刻飞报回去。
　　“百灵会”当然也不例外。
　　杨志宗方在九江现身，“百灵会”会徒，就跟上了他，杨志宗何等人物，焉有不察觉之理，但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恍如未觉。
　　黄草坝——
　　背山面水，一片无涯的草原，居中一所巨宅大院。
　　若非是武林中人，谁也不知道这所孤立在草原之中的巨宅，就是蜚声江湖的“百灵会”总舵所在之地。
　　杨志宗甫一进入黄草坝十里之内，“百灵公”属下不断现身拦截。
　　他禀于“北疯”半悟和尚告诫他的话，不到万不得已，不滥伤无辜。
　　于是——
　　杨志宗展开得自红巾蒙面人的奇绝身法“移形换影”，有若幽灵鬼魅般地让过重重拦截的卡哨，直向总舵所在之地欺去。
　　黄草坝中，警号频传，此起彼落。
　　渐渐——
　　杨志宗已欺近到总舵所在的那片广厦之前不及百丈，所有“百灵会”属下的高手，没有一人能阻得了他，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奇怪的是，警号急传的情况下，“招魂蝶”秦媚娘和“天下第一丑”两个堪与杨志宗一较身手的人，竟然不见现身。
　　震撼了整座武林的“残肢令主”来到“百灵会”，使“百灵会”所有的会众，有如临末日之感！
　　黄草坝中，似乎已弥漫了血腥的气息。
　　“残肢令主”血洗“紫云帮”的事，使他们惊悸犹存。
　　“百灵会”很可能步上“紫云帮”的后尘。
　　一片火红的枫林，掩映着一所占地数亩的巨宅大院。
　　杨志宗面若寒霜，眉眼带煞，放缓身形，向巨宅徐徐欺去。
　　新仇旧很，齐涌心头。
　　“百灵会”会长“招魂蝶”秦媚娘三番两次几乎陷他于死地。
　　该会护法“天下第一丑”，是师门血海仇人之一。
　　杨志宗心念早定，绝不放过这两个魔头。
　　渐行渐近，枫林之中，隐约露出一座巨大牌楼，牌楼正中，三个斗大的金碧辉煌的字，以杨志宗的目力，五十丈外已清楚地看出是“百灵会”三个字。
　　杨志宗冷哂一声，一飘十丈，瞬眼已达牌楼之前不及十丈之地。
　　蓦然——
　　牌楼之中，涌出一群人影，男女老少，不下百人之众，作扇形展开，严阵以待。
　　杨志宗视若无睹，直欺近到距众人五丈左右，才停下身形。
　　谁也想不到使武林变色的“残肢令主”，竟然是这么一个年青俊美的少年，但慑于他的威名，牌楼前待敌的“百灵会”高手，一个个面露惊惶之色。
　　对方一口气连越十余个卡哨，如入无人之境，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曾有人丧生，但由这份身手，略知其余。
　　杨志宗身形甫定，人群之中，立即走出三个老者，其中一个留有几根黄焦焦的鼠须的老者假咳一声，发话道：“阁下就是残肢令主人？”
　　“不错！”
　　“阁下驾临敝会有何贵干？”
　　杨志宗神目如电炬，遍扫众人一眼，这一眼便使“百灵会”上百的高手，同时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
　　然后语冷如冰地道：“本令要见你们会长和总护法，结算几笔旧账！”
　　那留有鼠须的老者面色一变之后道：“阁下恐怕难以见到！”
　　“你是什么人？敢说这句话！”
　　“百灵会首席堂主七煞神顾彪！”
　　杨志宗不屑的冷哼一声，语音中充满杀气地道：“如果各位不愿步上‘紫云帮’后尘，还是知趣一点的好！”
　　这句狂傲无比，充满威胁意味的话，使得在场的近百高手，为之面上失色，人群之中立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嗡嗡之声。
　　“七煞神”顾彪双眼一瞪，嘿嘿一笑道：“阁下未免太过目中无人？”
　　“本令堂而皇之地登门，算是看得起你们百灵会！”
　　“在下再说一遍，阁下见不到本会长！”
　　“凭你们想阻止本令？”
　　“职责所在！”
　　“本令不愿伤及无辜，你们还是知趣一点的好！”
　　“不然呢？”
　　“嘿嘿！你们是非逼本令出手不可？”
　　“百灵会也不是好欺的！”
　　杨志宗剑眉上挑，俊目煞光陡炽，缓缓自怀中掣出“残肢令”。
　　一扬手，“咳”地一声，一把精光耀眼亦刀亦锯的怪刃——残肢令，颤巍巍地钉在牌楼正中的横额上，“百灵会”三个斗大金字的“灵”字正中。
　　“百灵会”所有高手，齐齐勃然变色！
　　这种行为，暗示着一场血腥屠杀的序幕。
　　杨志宗脱手掷出“残肢令”后，身形一晃，旁若无人地就往里闪。
　　三个越众而出的老者见状，齐齐怒喝一声：“哪里走！”
　　三道强猛无比的掌风，有如滚滚洪流，猝然袭向杨志宗。
　　杨志宗微微一哂道：“凭你们也配阻挡本令！”
　　口中说话，手却不停，双掌齐扬，封向三股劲气。
　　“波！波！”声中，三个老者，当堂被震得气翻血涌，各退了一个大步。
　　杨志宗因感于“北疯”半悟和尚一再劝勉他少杀无辜之言，所以刚才出手，只用了五成力道，他掷令的目的，也无非是想使当前的“百灵会”会众知难而退，同时激出元凶，以达到自己此来的目的。
　　若以杨志宗的功力而论，或明或暗，径抄总舵，无人能挡，但杨志宗此刻的意念，是要堂堂皇皇地索仇，这是一种风度。
　　三个老者，联手接了“残肢令主”杨志宗的一掌，各被震退了一步，以为对方的功力，并不如想像中的厉害，不由雄心陡起。
　　略一定神之后，各自卯足功力，又告狠快无比的各劈一掌。
　　三老者是“百灵会”中堂主的身份，武功并非泛泛，这一全力联手发掌，情势与前大不相同，有若怒海狂涛，涌卷而出，直可碎碑裂石。
　　杨志宗心里暗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来不给点颜色是不行的了！”
　　心念之中，劲集右掌，一圈一挥！
　　一道红白相间的气流，应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