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骷髅惊魂

2019-12-02  作者：陈广陵  来源：陈广陵作品集  点击：

　　风再起时——
　　雾已散尽。
　　第一线阳光由小窗照进马车内时，指天椒也同时醒了过来。
　　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指天椒这才惊觉已经天亮。
　　马车依然规律而平稳地行驶。
　　指天椒突然吓了一跳，惊道：“咦，昨晚明明是我在驾车的啊……”
　　那如今又是谁在驾车呢？
　　指天椒戒心已起！
　　立即冲到车座前，掀开布帘一撩！
　　只见陈广陵正悠然自得地用右手驾车哩！
　　指天椒诧声道：“咦！怎么是你在赶车？”
　　“你和邝星魂睡着了，我不来赶车怎成？”
　　“睡着了？”
　　“睡得跟猪一样！”
　　指天椒猛一甩头，道：“不对，我明明是在赶车的，怎么跑回车厢里了？”
　　陈广陵没好气地道：“你还敢说？昨夜若不是我机警，这车就被你赶到山崖下面去了……人车全毁……够惨了……”
　　“胡说！”
　　“还死不承认，昨晚你一边赶车一边打瞌睡，我们在鬼门关不知来回了几趟。”
　　指天椒有些不好意思地再问道：“真的么？”
　　“如果不是真的，我又何必出来赶车，真是！”
　　“那真是对不住。”
　　“算了，还好我命大。不过啊……我真是不得不佩服起你来……”
　　“唔？”
　　“天底下能够一边赶车一边睡着的，也只有你了、这种本领我到现在还没见过。”
　　指天椒讪讪道：“人家都已经说过对不起了嘛！”
　　“哼，下次小心些，我还没活够啦！更不想死得这么不名誉……”
　　“我知道了啦！”
　　“知道最好！”
　　指天椒咬咬下唇，娇笑道：“你是病人，现在我来替你赶车吧！”
　　“不必，我可不想连人带车撞个稀巴烂！”
　　“我这次好好驾车，保证不打瞌睡了。”
　　陈广陵笑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回车厢吧，我省得操心。”
　　“人家现在睡不着嘛！”
　　“睡不着就去练功吧。”
　　“练什么功？”
　　“唉，前几天我教你的独门内功心法啊！”
　　“我想起来了！”
　　陈广陵嗤鼻道：““那就进车厢里练吧，懒惰鬼！”
　　“练就练嘛，那么凶！”
　　指天椒去后。
　　陈广陵觉得耳根清净许多了。
　　微凉的晨风，迎面吹来！
　　使人精神大振，睡意全消。
　　陈广陵一面欣赏沿路风光，一面催马行车。
　　这虽然是在办正事！
　　能够随车游览名山风水，倒也是意外收获。
　　正所谓游玩山水，亦复有缘。
　　苟机缘未至，则虽近在数十里之内，亦无暇到也。
　　他如今正有这个感觉。
　　面对青山绿水，怡人景色，陈广陵心情亦开阔起来。尤其是能够一边欣赏沿途景色，一边把玩手中的几粒夜明珠，那更是他的一大享受。
　　右手驾车！
　　他左手虽受伤，玩起夜明珠一点儿也不觉得痛。
　　尤有甚者，还愈玩愈起劲！
　　精神是愈来愈好！
　　乍然——
　　“喂！停车！”
　　指天椒冷不防地一声尖叫！
　　陈广陵一愣，一惊！
　　差点没把手中的夜明珠掉落在地。
　　就连拉车的两匹马也仿佛受了惊吓般，长嘶急奔！
　　陈广陵一边止住奔马的速度，一边气叱道：“你搞什么？鬼上身是不是！鬼叫什么！”
　　“陈大哥，快停车好不好？”
　　“干什么？”
　　指天椒脸一红，小声道：“人家要方便……停车好不好……憋不住了……”
　　陈广陵啼笑皆非地道：“你真麻烦，喝那么多水做什么……”
　　“人家自己也控制不住嘛……”
　　“唉，这四周都是官道，怎么‘方便’？”
　　“前面那边有林子啦，我去林子内，一会儿就回来……”
　　“好吧！真是的……”
　　陈广陵无奈只得在林子右侧弯道停下马车，让指天椒下马车去方便。
　　他一面叹气喃喃自语道：“真搞不懂高秋是看上指天椒哪一点？麻烦、噜嗦、多事又爱夸大、吹牛，简直是长舌妇加扫把星……”
　　“陈兄，你在说什么？”
　　原来是邝星魂，他也起来了。
　　陈广陵苦笑道：“不用说，你一定是被指天椒方才那一声鬼叫吵醒了对不对？”
　　邝星魂淡笑道：“我其实也已睡够了，应该换我来驾车。咦，指姑娘人呢？”
　　他看看四周，没有瞧见指天椒的踪迹。
　　陈广陵道：“她去林子内方便了……”
　　“哦……”
　　邝星魂有些尴尬，连忙换个话题道：“陈兄，下一个要找的是十二星肖中的那一位？”
　　“奔雷虎。”
　　邝星魂道：“小弟曾听先父提过，奔雷虎肖是一名六扇门捕头，名声还不小……”
　　陈广陵笑道：“果真如此，找他就方便多了。最起码我不必再大花银子请客送钱了……”
　　邝星魂亦笑道：“陈兄真是快人快语。”
　　“可不就是？若非你的珠光宝气阁被烧得一干二净，我可非要你好好赔偿不可。”
　　邝星魂点头道：“应该的。”
　　“唉，可惜一切都成泡影了，珠光宝气阁被烧得精光。”
　　邝星魂一笑道：“事情也没有那么悲观！”
　　“难道你还有另外一间珠光宝气阁？”
　　“像那样的珠宝号子，我一共有三间。”
　　陈广陵立时瞠目道：“真的？”
　　“不错。另外二间规模、财力都比珠光宝气阁大得多。”
　　陈广陵笑道：“呵！原来你还是大财主嘛！”
　　“那里，只是替我作事的人大多忠心不贰，诚实可靠，我的生意才会愈做愈大。”
　　“哈哈……那你刚才说的……”
　　邝星魂明白他所指的意思,点头道：“陈兄为了寻找在下，花费大笔财力。这当然应该由我付出才对。”
　　“好极了，你做人真是成功！”
　　这种赞美词，用在这个时候，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邝星魂道：“可是我逛得匆忙，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钱财。”
　　陈广陵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记得就好了，什么时候给我都无所谓。”
　　“那就在这趟任务完成之后，我再奉上十万两黄金给陈兄，聊表敬意以及救命之恩。”
　　陈广陵一听不仅身子轻了一倍，眼睛也大了一倍不止，睁大眼道：“十万两黄金？！”
　　“正是。”
　　“当真！”
　　“邝某一向言出必行。”
　　陈广陵大笑道：“那好，为了这十万两黄金我要更拼命才成。”
　　邝星魂笑道：“陈兄言重了。”
　　“我说的是真话。我现在就恨不得立即找齐十二星肖，一股作气，杀回魔域去！”
　　邝星魂道：“此行多灾多难，还得多仰仗陈兄……”
　　陈广陵露出一口洁白牙齿笑道：“放心好了。”
　　也就在这时——
　　林子内传来一声尖叫！
　　“啊！啊！啊”
　　这刺耳已极的鬼叫声，普天之下也只有指天椒一人才发得出来！
　　陈广陵皱眉变色！
　　人却已如冲天矫龙！
　　拔地标射向林内一一！指天椒究竟出了什么事？


　　指天椒惊呼未绝！
　　陈广陵已电射般地闪至她身前，急声道：“什么事？”
　　指天椒惊魂未定地指一指迎面巨树树身上的一件东西！
　　那只是灰白色的纸钱！
　　也就是用来烧给死人用的那种纸钱。
　　邝星魂已随后赶至！
　　他也看到了那纸钱。
　　那张灰白色的纸钱，比一般常用的大了二倍不止。
　　最奇特的还是纸钱中央所画之物。
　　在纸钱之中,用红血黑墨画着一个骷髅。
　　那个骷髅的两排牙齿散开，似笑非笑，好像随时都会吐出血红的舌头出来，一样可怕！
　　空白的两个眼窝中都有字。
　　这两个字，左是“杀”，右是“绝”。
　　“杀绝”也好，“绝杀”也罢。
　　“给人的感觉都不是很舒服。
　　血红色的字迹，宛若新死的鲜血！
　　明明此刻已是白天。
　　却令人触目惊心，背脊发毛的感觉。
　　陈广陵目光一落，面色急变道：“骷髅帖！”
　　邝星魂好奇地道：“骷髅帖是什么东西？”
　　他一个飞身，正要取下那纸钱。
　　陈广陵阻止他道：“邝兄！别动那张骷髅帖！”
　　邝星魂及时抽身，退离纸钱，讶声道：“那纸钱上面难道有毒？”
　　“不，那纸钱没毒。”
　　陈广陵一顿，又接道：“那纸钱的主人比剧毒还可怕，惹不得……”
　　“这倒把我搞迷糊了……”
　　“邝兄本非江湖中人，这件事当然不清楚……”
　　“我很想知道个清楚。”
　　““可以，我们先回车上再谈。”
　　陈广陵望了望呆在一旁的指天椒，道：“喂，大小姐，还怔在那里做什么？快跟我回车啊……早晚也被你那种鬼叫声吓死！”
　　指天椒柳眉倒竖气道：“看到骷髅帖谁不怕呢？人怕当然会叫了……”
　　“可是也不要叫得那么难听啊。”
　　“惊叫声还有好听的么？”
　　陈广陵想想也对，只得苦笑道：“算你有理，说不过你。”
　　“本来就是嘛……”
　　“好啦，快回车了。”
　　三人于是又回到马车上。
　　坐定之后，邝星魂发问道：“那骷髅帖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广陵道：“对于骷髅帖的主人骷髅杀手西门雪，我所知的也有限，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谜……”
　　于是陈广陵将就他所知有关骷髅杀手的事一一道出来。
　　“骷髅杀手本名西门雪。
　　擅长使剑！
　　杀人时，惯穿白衣。
　　出道多年，剑杀三十九位名人。
　　所谓名人，指的也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他并非出身名门正派。
　　但也不受黑道欢迎。
　　这和他杀人时，一向不分白道、黑道有关。
　　据说他也为钱杀人。
　　不过，在他高兴的时候，没有钱他也照样杀人。
　　这些都不是重点。
　　真正吓人的是西门雪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