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飞花剑阵困群雄

2024-07-28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点击：

　　那数十名一色葱绿劲装的剑婢和手撚花枝身着白色罗衣迎风飘度的花使，直向山腰上走来，步履轻盈一致，似是不知道这时的山腰，已是一片死亡之地，正在苗疆黑衣武士团团围困之中，百数十张强弓弩箭全喂过苗疆化骨奇毒的箭尖，正指向这块地上，只要鬼母和红唇女一声信号，场中每一个人，都会面临死亡的命运。
　　那些剑婢和花使，绝不会不知道这种危急形势，然而却轻盈妙曼，似是舞台上表演出场般，神态上全是那么自然而且全都面露微笑，如仙女御风般飘逸而来，这情景对场中的气氛大不调和。
　　场中全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鬼母预伏黑衣武士这一手，场中人虽是大出意外，暗自心惊，但以他们在武林中崇高的地位，表面上仍神态自若，但百花谷这一手安排，反而使所有高手，连鬼母和红唇女，也在吃惊，十数双眼睛，一齐注视那些飘逸而来的少女。
　　不知是谁，脱口“咦”了一声。
　　柳青虽然知道，百花谷在六朝塔方面埋伏得有人，但百花公主何以又将埋伏接应的人，向死亡之地行来，心中也大是不解。
　　只有一人例外，谁？迷魂倩女！
　　她冷然的向那些飘逸而来的少女扫了一眼，因为脸上罩着轻纱，那轻蔑的神色，未被人发觉。
　　她回身招招手！
　　一个追魂五婢中的女婢，疾步上前。
　　迷魂倩女在五婢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女婢点点头，依然后退数步，站在原地。
　　天狐歇息了一阵，已比适才好得多了，一个绝世高手，在一刹那间，成为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老婆子，一种绝望的悲哀，在她失神的双目中滚动。
　　但那不是失悔，心中却在喃喃自语道：“为了雯儿……为了雯儿啊……”
　　一想到雯儿，她满布皱纹的脸上，立又恢复欣喜神色，因为柳青对她亲口答应过，要好好爱护雯儿，能了却她心愿，满足自己孙女儿的愿望，在她来说，自己虽然失去了一身功力，而且可能失去生命，但她的功力和生命，实际上并未失去，因为她的功力，仍留传在人间，她的生命，由她的孙女儿继续着。
　　于是，这一份欣喜，掩盖了她的悲哀，掩饰了她的衰弱。
　　她失去光彩的眼睛，又落在柳青脸上，这年轻人虽然易过容，但从他那特异的眼神中，她看出自己近百年的修为，已在这年轻一代的身体中，起了变化，好像是一粒名贵的种子，已经被她播种到另一片肥沃的土地上，转眼之间，便会开花结果。
　　这一来，她那绝望的悲哀已被扫拭得不留一点渣滓，满意的笑了一笑，低声道：“孩子，等一下，出手要快，要狠。过去，唉，老身被人以狠毒二字宣扬武林，可是像今天这样，若不狠不毒，别人便会要你的命，武林中原本就是血雨腥风的场合，我杀过很多人，但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今天和以后，你应该懂得这一点。”
　　柳青心中一震，这平淡的几句话，等于天狐对他解释了所有的误解，他点点头，心中却在应道：“是的，老人家，柳青过去误会了你，对不起你老，也对不起雯妹。”
　　这是他由衷的将公孙筱雯称为雯妹，在过去，他从没在心中闪掠过对公孙筱雯有过这种亲切的称呼。
　　柳青黯然而又愧疚的看了天狐一眼，心中不由为这位绝世高手惋惜起来，假若适才他知道天狐是以一生修为相授，而天狐自己却因此失去一身武功，他说什么也不会肯，但是，现在迟了，天狐给他的不是可以再奉还的物事，而是已经溶合在他体内的百年修为功力。现在他才知道天狐为了筱雯而作的伟大牺牲，当下也低声道：“青儿谨记教诲，等此间事了，只要天下能有使你老恢复功力的灵药，哪怕是水里火里，青儿一定舍命寻来！”
　　天狐脸上浮起满意的笑容，这不是因为柳青的承诺，使她还有恢复功力的希望，而是她的牺牲已经有了收获，那虽然是仅仅一句话，事实上，天狐自己知道，除了千年参芝一类的异实，世界上并无其它灵药可以使她恢复一切，但这年轻人的一句话，已使她觉得自己的牺牲，得到了丰富的收获。
　　她满意的笑了一下。在此时，她不愿多说什么。她还有更重大牺牲的决定。只是，她现在不能说，因为说出了会使这年轻人迟疑和顾忌，那么她所作的牺牲，将是毫无价值。
　　于是，她故意莫测高深的笑道：“孩子，你看我不是好多了么？再歇息一会，我便会复元，你认为我真会失去一切？”
　　柳青听得将信将疑，就在此时，两次突然的变化静得鸦雀无声的场中，忽然响起一声绕空脆笑，柳青不由抬眼向笑声处看去，只见发笑的是红唇女，红唇张合，映着朝阳，好像闪出两道血光。
　　这时，红唇女笑声一敛，道：“哟！侄女儿，原来你预先布置好飞花剑阵，真是一位女中诸葛！”
　　百花公主笑了一笑道：“我只是备而未必用，现在只好派上用场了！我就知道老前辈早有阴谋。”
　　话声中，那两行飘逸行来的剑婢花使，已形成一个大小约有十丈的两层圆圈，剑婢在内，面向武林群雄，个个凝神而立，花使则面向那些黑衣武士，风过处，衣袂飘飘，花香阵阵。
　　这一来，三仙天狐及柳青与迷魂倩女等人，已陷入三道重围之中，近身一层是百花谷的剑阵，第二层是花阵，另外一层则是鬼母布置手持化骨毒箭的黑衣武士，众人要想脱出三道包围，更是难上加难。
　　三仙互相看了一眼，全都面色凝重，三人谁也没料到，局势会发展成这般险恶。三奇中的矮仙祁英，紧紧扶着已丧失心神的瑶台仙子白冰心，山羊胡子直跷，滚动着小眼珠四下乱瞧，也是一片惊愕神色。
　　鬼母突然响起少女般又甜又脆的笑声，笑声中，带着浓厚的轻蔑道：“卢老婆子的飞花剑阵，传诵武林一时，我老婆子早就见识过了，想不到今儿巧极啦。”
　　说罢，轻纱覆面的目光，似寒电般射向柳青，忽又冷笑一声，道：“公孙老婆子，你跟我们一样，掐入人家的飞花剑阵之中，你老婆子要想护着你那孙女婿全身而退，只怕不容易吧？”
　　天狐一身功力已传给柳青，在场群豪，竟没一人发觉，鬼母这番话，含有挑拔的意味，她知道天狐性烈如火，想让天狐与百花谷的人先来一个火拼，她好从中取利。
　　天狐神色不变，冷哼一声，她不能露出半点破绽，故意提高声音，喝道：“假若你鬼婆子出得去，大约我老婆子也成，致于你那些毒箭武士，可更没放在我老婆子心上，哼！好歹毒的恶计，居然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只是可惜得很！”
　　“可惜什么？”
　　三仙中的胖仙，已恢复镇静的神色，大肚皮一挺，大笑哈哈道：“知已知彼，我们就知道你鬼老婆子会有这一手，所以……。”
　　说完，仰天大笑不止。
　　这两句话，引起鬼母不少的疑心，是的，她原以为北帝一定会按时赶来，可是一直到现在，尚未见那老化子现身，还有那两个老不死的也不见来，心中暗忖：“那倒真是可虑，三个老不死的要是埋伏在外，以他们的身手，对付自己的黑衣武士，那自己这番安排，可以说是白费了。”
　　心中微一迟疑，冷笑道：“你们是说预先留下一手么？”
　　瘦仙道：“不错！算你鬼老婆子聪明。”
　　“是那臭化子和两个老不死的？”
　　“他们会是主角么？”
　　“主角？”
　　“是呀！”瘦仙又是哈哈大笑道：“若是在庐陵的武林大会上，主角当然是你鬼老婆子，可是，在这千佛崖，你老婆子可算不得是主角了。”
　　鬼母微微一怔，轻纱后面精光隐隐，转向红唇女道：“师妹，瘦鬼说的可是他们三人？”红唇女知道鬼母问的她们，是指飞钗玉女宛珠和翠袖仙子夏如虹及金剑秀士柳虹而言。假若他们真是隐居在这千佛崖，那倒真是可虑之极，这二十年中，他们隐世不出，到底武功精进到了什么地步，她不知道！还有那冤家所得的一本武学宝典，是否与她们同修，自己也无法确知，万一他们三人出乎意料的在此时现身，毫无疑问的自己这一方面，立即变成劣势。
　　心中虽在疑虑，口中仍咯咯笑道：“是啊！大约是说的他们，本来就希望他们来么？”
　　说完转头向瘦仙道：“喂！他们在哪儿？”
　　瘦仙笑道：“我可不知他们在什么地方。不过主角儿应该是压轴戏再登场，你问我，我去问谁？”
　　百花公主卢碧云突然大声说道：“各位老前辈，晚辈有几句话，各位可肯听？”
　　红唇女转头笑道：“兵临城下，提投降的条件么？”
　　百花公主笑道：“侄女不敢，若不是老前辈那些黑衣武士现身，侄女儿也不致叫婢女们出来。”
　　“但飞花剑阵就能挡得着我那化骨毒箭么？”
　　“那倒不一定！”百花公主又笑道：“正因为鹿死谁手，还不能意料，所以侄女要说几句话。”
　　“说来听听！”
　　百花公主素手轻掠鬓发，向四周扫了一眼，她是城府最深之人，故意又向天狐及东海三仙笑了一笑，道：“在场的全是碧云的长辈，侄女这次出谷，完全是奉家母之命寻找表兄，因此，侄女儿有责任维护表兄的安全，假若鬼母老前辈今日的安排，是与天狐老前辈和东海三位老前辈有过节，侄女儿马上与表兄离开此地，并立即撤去飞花剑阵！假若哪一方面目的是为表兄，贪得那部武圣手箓宝典，那侄女儿只好得罪了。”
　　她语气虽然婉转，但说得十分坚决，好像飞花剑阵，威力无穷，根本没把鬼母等人放在心上。
　　三仙互望了一眼，作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鬼母突然扬起少女般银铃似的笑声，道：“大胆丫头，居然敢在我面前卖狂，别说你这小小飞花剑阵，算不了什么！即使你们那百花谷，要想拦住我老婆子也不容易。”
　　柳青对这百花公主颇具反感，如今听她说得振振有词，居然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不由得豪气陡增，仰天发出一声龙吟般长笑，那笑声震荡在空际，四山应鸣，历久不绝。
　　笑声一起，红唇女及玄玄老怪千毒翁等人，全都脸色微变，连东海三仙及三奇之一的祁英也是一怔。
　　这些人一个个全是武林高手，谁也能从柳青的笑声中，觉出这年轻人真气凝聚得大异寻常，即使是他们自己，也不能发出他那神凝而不散，震人心弦的笑声，由这笑声中蓄聚的真气看来，这年轻人已比当年任何一个武林高手，毫无逊色。
　　这一来，在场所有的人，不期而然的一齐朝柳青望去，大家全在心中诧异，何以这柳青会在短短数日之间，忽然有不可思议的成就？
　　柳青笑声倏止，说道：“姑娘这份盛意，在下心领，今日谁要冲着我柳青来，那是我柳青个人的事，请动手吧！若说我柳某人要人保护，那是天大的笑话，其实今天在场的人，谁是友人？谁是敌人？我柳青心中明白得很！”
　　百花公主花容倏变，高声道：“表兄，你……。”
　　一直静立不动的迷魂倩女，这时才冷笑一声道：“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一样包藏祸心，要他跟你走么？还得问我答应不答应？”
　　其声幽怨绕耳，虽是声音小，在场诸人，没一个不听得清清楚楚。
　　胖仙又大笑哈哈，道：“妙极！妙极！”
　　瘦仙道：“这叫做一群饿狗抢一根骨头，咱们真有好戏瞧啦！”
　　百花公主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向站在旁边的花娘扫了一眼。
　　那花娘微微点头，左手一挥，数十名内圈剑婢，整齐划一的开始旋转起来，剑尖映日，射出森森剑芒，恍如一道光环，在渐渐缩小。
　　那些剑婢，衣袂飘飘，先还看得清楚，但愈走愈快，一会工人，根本看不出是人，只像一道紫色旋风，直向场心卷来。
　　天狐趁众人全神注意发动的剑阵瞬间，又低声道：“孩子，记着！要快！要狠！”
　　那迷魂五婢早已拾回被天狐震飞的长剑，凝神蓄势，等待迷魂倩女命令。显然迷魂倩女另有万全准备。
　　一场惨烈无比的混战即将发生，一片乌云，正好飘到栖霞山上空，掩遮了当空丽日，山风鸣鸣的呼啸着，好像上天也在为这惨绝人寰的大战而悲。
　　就在此时，突然右面高崖上，有人大声说道：“借光，让老化子一条路，进去瞧瞧热闹！”
　　声音传来，在场诸人有惊有喜，不由循声看去。
　　只见右面崖上，那些黑衣武士面前，站着一个白发蓬飞衣衫褴褛的化子，奇怪的是，那些黑衣武士，不但未阻止他，竟让那化子静静的站在身前，那些武士竟恍如不见。
　　大家刚看清崖上化子，还来不及转念时，左前后三方笑哈哈声中，那些黑衣武士之前也忽然现出三个人来。
　　正前是一个白髯垂胸的老者，葛衣朱履，面色红润，手拄一根龙头拐杖，左手撚着白髯，那神态，真像画中太白星君降世。
　　左面则是一个龙钟老人，头上的白发挽成一个道髻，背上背着一顶破斗笠，一件又长又大的灰布长袍，被山风吹起老高，也是左手揪着颚下白色山羊胡子，直立不动。
　　这三人现身，场中有人认得，有人认不得，但那些认不得的人，不用思索，便已猜出那化子是当今四大异人之首的北帝。
　　致于那两个老者，正前方鹤发童颜的不用猜便知是不老神仙令狐孤，那龙钟老者是罗浮孤老无疑。
　　只有后山崖上现出的一个灰衣人，大家全不认识，因为那人身材矮小，脸上白惨惨的毫无一点血色，头上用一块青布包头，一端长长的垂在胸前，一动也不动。
　　东海三仙一见北帝和武林二老来了，心下一宽，大笑哈哈道：“臭化子，你再不来，咱们三个老不死的可要难看了！”
　　北帝仰天一声哈哈道：“是那两个老儿一盘棋未完，你三个老不死的可不能怪我。”
　　那不老神仙令狐孤，孩儿面，连声也脆得紧，哈哈笑道：“臭化子，我说不妨事，现在如何？可不正是时候！叫你别急，你偏急得吹胡子，瞪眼珠，其实让他们三个老不死的吃点苦头，一点也不冤，谁叫他们巴巴的自东海跑来，也不来瞧瞧我老人家！”
　　罗浮孤老响起苍劲的声音，道：“呸！老顽童，也不看是什么时候，还扯那些不相干的话！”
　　这四人一现身，鬼母和红唇女两人，好像对一帝二老之来，全不感觉意外，连那些黑衣武士，凝立不动，虽知是来人做了手脚，也不感到愤怒，倒是后山崖上那个灰衣人，反而使两人心生疑虑，一时之间，猜不透他是谁。
　　但能与一帝二老同来，其人武功必是上乘！
　　鬼母低声道：“师妹，你看他会是谁？”
　　红唇女想了一想，摇摇头，表示猜不出。
　　鬼母又道：“你看会不会是他们三人中之一？”
　　红唇女道：“这倒难说得很，不过宛珠那丫头，最要好强不过，要是她，绝不会乔装。”
　　“那姓夏的呢？”
　　“更不会！”
　　“可是那姓柳的？”
　　红唇女螓首又乱摇道：“看身材，绝不可能是他！”
　　这边在喁喁私语，那正前方山崖上的不老神仙令狐孤突然双臂一振，人似经天长虹，疾射而下，眨眼工夫，落到了场心。
　　人一落地，先冲着百花公主大笑道：“卢姑娘，烦你暂停剑阵，老夫有话说！”
　　不老神仙人称武林二老，论声威还在四异人之上，百花公主本来见四人现身，心中就有疑虑，只是剑阵已经发动，不好意思自行停止下来，如今听不老神仙恁地一说，立即见风转舵，笑道：“老人家既有话说，小女子遵命就是！”
　　说罢，右臂高举，娇叱一声：“暂停！”
　　那疾旋的剑婢，各自身形一凝，立即静止不动，当真是久经训练，阵形毫不紊乱。
　　不老神仙这才向鬼母哈哈笑道：“三十年不见，你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鬼母脸上轻纱抖动，冷笑道：“难道我不出苗山，为的是怕你？”
　　不老神仙撚须大笑道：“当然不是，老夫那点技艺，当然不瞧在你黄泉鬼母的眼里，可是……？”
　　“可是什么？”
　　“你那些鬼门道，也瞒不了老夫！”
　　鬼母身子微微一震，大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不老神仙仰天一声哈哈道：“你想一举毒尽天下武林，我们赶来凑数，难道不是你的希望？”
　　鬼母惊得“啊”了一声！
　　红唇女脸色倏变，但她变得快，也恢复得快，红唇开合，又咯咯笑道：“哟！你在哪儿听来这些谣言？假若说我们想下毒手，那些黑衣武士的化骨箭，早就射出来了，还等你们前来么？”
　　不老神仙又是一声哈哈道：“正因为我们没来，而且你们也计不止此，哈哈，老夫说得可对？”
　　红唇女听得心中猛然一震，想不到只有鬼母和她两个计划的毒计，竟然瞒不了这老儿，消息如何走漏的，连她也有些莫名其妙。
　　但她仍强自镇定，又咯咯笑道：“这么说，你全是臆测了？”
　　“哈哈！”
　　这一声笑，又响亮，又轻蔑，只见不老神仙白髯飘拂，大声说道：“不错，也许老夫是臆测！”
　　红唇女心中陡然松了口气，心说：“还好我沉得住气，不然，被这老儿一诳诈，便会满盘皆输，为今之计，是要将那崖上三人诳下来，然后才能动手。”
　　心念一转，又是咯咯笑道：“是啊！其实我和师姊，今天并不想为难什么人，只想屈留柳少侠的驾，别人不知，你老人家知道的，我屈留柳少侠，也没有恶意，目的只是想要他父亲出面，将过去的事情有个交待。”
　　不老神仙笑道：“只怕你这想法会落空！”
　　红唇女斜睨了不老神仙一眼，道：“可是那臭化子邀你老来架这梁？嗯！不错，想不到东海三仙，武林二老全听那臭化子指挥，看来我这想法，当真会落空。”
　　不老神仙大笑道：“仙娘，就算我们三仙二老不管，天狐和北帝，可与柳少侠有切身关系，凭你们作得到？”
　　红唇女咯咯笑道：“假若臭化子不想以多为胜，咱们一对一，尚不知鹿死谁手呢？”
　　迷魂倩女轻轻哼了一声。
　　百花公主却笑道：“要想留下柳少侠，也还得问问旁人答不答应呀！”
　　红唇女扫了两女一眼，咯咯道：“哟！我还忘了迷魂百花二谷的人，但是你们要想留下柳少侠，也得问问我们和北帝南狐呀！”
　　不老神仙双目神光一闪，突然又撚须大笑道：“你们……哈哈！各有各的打算，但到头来谁也捡不了便宜，老夫有个主意，不知各位可肯听？”
　　红唇女目光一扫后崖上凝立不动的灰衣人，道：“别忙，我想先问一句，那一位是谁啊？”
　　不老神仙笑道：“仙娘问的可是那位朋友！”
　　“是啊！他是谁？”
　　不老神仙略一迟疑，笑道：“老夫一样不知道！”
　　红唇女道：“当真？为什么会与你老同道。”
　　“这个么？”不老神仙大笑道：“说来仙娘不信，我们在山下相遇，他似一个哑人。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仙娘，他不会是无因而来，而且一身成就，似还不在我们这几个老不死的之下呢！”
　　红唇女心头一震，心说：“这样说来，只怕当真是宛珠和夏如虹那两个丫头之一了。”
　　心中正在转念，耳边忽然响起鬼母的传音道：“师妹，只怕迟则有变呢！”
　　红唇女眼珠骨碌碌一转，笑道：“你老适才说有什么主意，现在可以说来听听了！”
　　不老神仙道：“今天的争执，是为柳少侠而起，不论仙娘和臭化子与公孙老婆子，以及天下三大怪谷中人，都是一样。只是各人目的不同。只有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和东海三仙之来，不是为这件事，所以老夫的意思，你们不是有一次武林大会么？不管你们召开那大会的用心和目的是什么，但总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老夫的意思，这一问题，留在武林大会来一个一了百了，像今日这般，互相为敌，互相仇视，一动起手来，敌友不分，人数有多有少，难免有失公平，不知老夫这意见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