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迷魂三月约

2024-07-28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点击：

　　柳青才觉奇怪，只听帐后的迷魂倩女轻笑一声道：“你在奇怪么？是不是觉得有点不对？”
　　柳青心中暗忖：“以自己目前武功成就，绝不是这位迷魂倩女对手，而围在四周的五鬼，可能根本不是死人。”他不相信世间有鬼，而一个人死后，灵性已灭，何来这种消失别人劲力的上乘武功？
　　心中恁地一想，不由冷笑一声，道：“不错！在下有点奇怪，以你一身武学成就，又何必故弄'玄虚，将活人当死人来唬骇人？这种做法，就算胜得别人，又何能使人心眼？”
　　帐后的迷魂倩女似是未料到柳青会有如此一说，停了一停，忽然冷笑道：“这不是证明你曾私入我那鬼院了么？”
　　她这样的一句话，无疑地证实了柳青的想法，原先在心中存着的阴森恐怖的感觉，一扫而空，冷笑道：“这只是在下没有猜错而已，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再告诉你一次，自从那夜离开后，我根本未进过那军门府。”
　　迷魂倩女似是犹豫了一阵，又道：“你能用什么证明呢？”
　　柳青仍傲然不惧，咳了一声，双掌再又蓄势，道：“信不信由你，姓柳的自信，一生从没有逃避或惧怕什么而说过一句谎话！不信？就来吧！”
　　“嗯！”帐后的迷魂倩女沉吟久之，又缓缓说道：“因为那夜我看见的人影，分明是你，你既然否认，我只是想求证而已，这又何损于你的自尊呢？”
　　柳青冷然一笑，道：“你既然如此说，那我告诉你，前夜我是和天狐在一起，你信不信？”
　　“天狐？”迷魂倩女似是一怔，道：“据我知道天狐正在四下找你，你既然被她找上，还能没事么？”
　　柳青也是一怔道：“你怎么知道她在找我？”
　　“当然知道，自华严古刹那天起，你的事我差不多都知道！”
　　“啊！”柳青一惊，蓦然想起道：“难道那天引走追魂血剑的就是你？”
　　“不错，是我！你原来以为是谁呢？”
　　柳青才算明白过来，最先他以为那夜救自己和白芷性命的是筱雯姑娘，然后又以为是潇湘公主，如今才明白是这位迷魂倩女！既然人家救过自己，立将敌意消逝不少，凝在两掌的功力，立即散去，垂手道：“既然姑娘对在下伸过援手，一点小误会应该冰释。在下再慎重申明一句，前夜私入姑娘鬼院的人，绝对不是在下！”
　　“嗤嗤”一声轻笑之后，迷魂倩女在帐后道：“嗯！关于这一点，我现在相信，可是……”
　　柳青又是一怔道：“姑娘的意思？……”
　　“别紧张！”迷魂倩女又是一声轻笑，道：“你眼力过人，胆气也不错，听说你是北帝新收的徒弟，武功一定超人一等？”
　　柳青一听，冷笑道：“那是说，姑娘要考量一下我的武功了？”
　　“那倒不敢，北帝武功天下景仰，我是想见识一下而已！”
　　柳青哼了一声，道：“我要说他老人家并未传在下武功。也许姑娘不会相信，但在下从授业先师处，倒学得一点武学，若是凭真实武学相对，也许在下还不致怕姑娘的追魂五鬼。”
　　“真的么？”
　　柳青愤然道：“一个习武的人，自信总是一个具备的条件！”
　　“好一个‘自信’！”迷魂倩女又是一声轻笑，道：“而且我也佩服你的判断力过人，居然看得出我的追魂五鬼本来是活人，好！我要她们以其本来面目领教你几手绝活吧！”
　　噗嗤几声轻笑之后，围在柳青四周的五鬼，一个个除去身上的死人衣服，现出一色的紫色紧身袄裤，最后除去脸上的精工制造的面具，现出五张娇艳的面孔，个个巧笑倩兮，风姿迷人。
　　柳青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先前看了令人不寒而栗的五鬼，竟是五个少女，而且全是千里挑一的绝色女人，真是大出意外。
　　帐后的迷魂倩女又笑道：“怎么啦？，意外得很么？”
　　柳青道：“当然意外，姑娘这五婢如此美丽，何必要她们装成那种令人呕心恐怖的样子，而且那追魂五鬼的名号，也不太雅！”
　　迷魂倩女道：“你喜欢她们吗？”
　　柳青道：“我只是觉得美丽不应该变为丑恶！”
　　“假若外表美丽而内心丑恶呢？这么说，你对人对事的看法还不够彻底。”
　　柳青一怔，想不到这迷魂倩女，居然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当下笑了一笑，道：“姑娘这话不错，在下佩服！”
　　迷魂倩女轻笑一声道：“那么名号雅不雅，又有什么关系呢？譬如有些人名号好听，而行事却毒如蛇蝎，是不是？”
　　“姑娘说得是！”
　　迷魂倩女又道：“总算你是个明白人，所以我虽然以‘迷魂’二字为号，五婢又以‘追魂’为号，我那‘迷魂谷’……”
　　迷魂倩女说至此，忽然止住，好像一时不慎，说错了一句什么话。
　　柳青原本就怀疑迷魂倩女是迷魂谷主，如今一听，证明自己没有想错，不由问道：“原来姑娘果然来自天下三大怪谷之一的迷魂谷？”
　　“唉！”一声轻叹之后，迷魂倩女又道：“是啊！所谓言多必失，现在我既然说出来了，也不必瞒你，我就是迷魂谷主！”
　　柳青道：“那姑娘为什么寄身军门府中？同潇湘公主可是旧识？”
　　迷魂倩女道：“你已知道得太多了，我为什么住在那儿，当然有原因，你不必问，至于潇湘公主，我们是打出来的交情，但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真正是谁！”
　　柳青当然不必再追问人家的隐私，游目一看，五个艳丽如花的婢女，全都含笑环立，全无一点敌意。
　　不由又问道：“现在你们还要动手么？”
　　迷魂倩女道：“不动手也可以，可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必须保证不泄露我的秘密，而且……”
　　柳青道：“只要姑娘行事与我柳某人无关，这一点我做得到，这是柳某人生平如此，并不是怕她们动手！”
　　“嗯！这一点我相信！”迷魂倩女又道：“另外……嗯！你三月之后，必须去我迷魂谷！”
　　“为什么？”
　　“当然有原因，你去了自然知道！”
　　“假若柳某人不去呢？”
　　“你应该明白的，自己去，和别人带了去，有什么区别呢？”
　　柳青一听迷魂倩女竟然在威胁自己，不由冷笑一声道：“姑娘这样说，是非要柳某人答应不可？”
　　“那要看你如何选择了！只要你答应，关于为令师报仇的事，我也许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柳青一听，心说：“好啊！威胁利诱全来了！”
　　不由冷笑道：“这一点，倒用不着姑娘费心，在下若不能为恩师报仇，何颜为人！”
　　“既然有这种胆气，为何又怕去我迷魂谷呢？”
　　柳青愤然道：“谁说我怕了，好！三月为期，我一定趋谷请教！”
　　“你答应了！这才对啊，那么也不用动手了！”
　　话声一落，只见那追魂五婢，每人全露齿微笑，各自捡起地上的死人衣服和面具，紫影连闪，全由后窗飞出，帐后声音也就阒然，似是那迷魂倩女，已悄然走了。
　　柳青怔怔地站在当地，不知那迷魂倩女，要自己三月之后去她那迷魂谷做什么？
　　就在这时，忽听屋角墙壁上，有人呸了一声道：“小子，真沉不住气，被人家一激便答应了，也没想想，那迷魂谷可是好去的地方？”
　　柳青一怔，抬眼一看，只见屋角壁上，笔直的悬空贴立着一个人，正是自己要等的化子师父，忙道：“师父，你老人家几时进这屋子的？”
　　老化子哈哈一笑，飘身落地，道：“小子，我进来可久啦，总算你小子还没替我丢人！”
　　柳青觉得奇怪，自己这个师父，在武林中名气很大，为当今四大异人之首，但为什么见人总是躲躲藏藏的，尤其是女人，他总是不敢露面。这样看来，他之所以不敢见红唇女，并不是有特殊原因，而红唇女要找的人，可能也不会是他了。
　　但他不敢见女人，绝不是武功不如这些人，但除此之外，又有什么理由？除非他老人家生性怕女人。
　　心中正在盘算，老化子突又呸了一口，道：“呸！你小子敢在心中说我老人家怕女人！”
　　柳青又是一怔，心说：“他老人家怎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忙陪笑道：“但你老人家遇上她们，总是躲躲藏藏的呀！”
　　“呸呸呸！”老化子一连呸了几口，道：“难道你小子还不知我老人家最怕女人么？”
　　柳青几乎忍不住失笑，心说：“适才还在骂我，不该心中说他怕女人，现在不是自己招认了么？”
　　忍着笑又道：“那么弟子心中并没有想错呀！”
　　老化子突然脸色一沉，一把拉着柳青道：“小子，闲话少说，快跟我走！”
　　话声刚落，也不容柳青问话，拉着柳青，已由后窗穿出。
　　时已月落星沉，离天亮已经不远。
　　老化子拉着柳青，一口气跑出十来里路，在一个丁字路口，停下身来，长长叹了一口气，仰首不语。
　　柳青静静站在他身边，见他脸色沉重，好像有着重大的心事，也不敢多问。
　　过了好一会，老化子才缓缓低下头来，选了一块大石坐下，双目炯炯地落在柳青身上道：“小子，你适才说些什么的？”
　　柳表道：“你老人家问的是‘怕女人’那句话么？”
　　老化子揺摇头，道：“不是！你对迷魂倩女说的！”
　　柳青想笑，又连忙忍住，道：“弟子跟她说的话太多了，不知是哪一句？
　　老化子突又“呸”了一声，道：“你可曾说过，我没传你武功？”
　　柳青才算明白过来，应了一声，道：“是的，弟子说错了么？”
　　老化子叹口气道：“你没说错，小子！那是怪我太忙，而且你小子武功基础太差，没法接受我老人家想传你的一种武学。若传你一点小巧功夫，又没用处，所以我老人家一直在替你小子想办法。刚巧那姓白的女娃娃，给你小子服下‘倩女丸’，我老人家一看机会来了，才没阻止你，并邀了东海三个老儿出面，逼那老狐狸用天狐秘法中一种不外传的绝学，为你小子疗毒，其实，真是疗毒，我老人家也行，用不着求她，而且那老狐狸的野狐功……”
　　“野狐功？”
　　“呸！”老化子啐了一口，道：“你小子瞧不起，也觉得这名称不雅，是不是？呸呸呸，那是你小子的造化，也是我老人家的一番苦心。天狐秘法，也算是武学中一门正宗秘法，野狐功其实就是佛门的禅功，与大乘小乘为三禅一宗之学！”
　　“那就是俗称的野狐禅了？”
　　老化子点点头，道：“可以说是，可以说不是！”
　　柳青道：“你老人家这话怎讲？”
　　老化子道：“小子，一般人全以为野狐禅不是真正佛门禅功，而是旁门左道，其实野狐禅与当年大乘小乘，在佛门是鼎足而三的佛门绝学。佛门三光，也就是指的这三种武学而言。它真正的名称，应该称做‘灵宝大法’。”
　　“那为什么又被人叫做野狐禅呢？”
　　“唉！小子，这就是为师不肯随便收徒的原因，当年释加牟尼座下三个弟子，各传一种心法，大弟子，传的是大乘禅功，二弟子就是传的灵宝大法，三弟子才是小乘心法，后来大徒弟和三徒弟，谨守佛门戒律，历代相传，未违佛门规矩，只有二弟子灵宝法师，认为出世修行，不如人世救人，他这想法，其实与当年佛门最大宏愿‘我不入地狱’之说吻合，而且也最切实际。”
　　柳青道：“那灵宝法师，可是因入世之故，为魔障引诱，渐渐走入邪门？”
　　“嗯！算你小子聪明，正是如此，不然为什么有两句俗话，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灵宝法师虽未为软红十丈所迷，但法师因为立下宏愿，入世救人，便多收了几个弟子。哪知有一个弟子，定力不坚，被一个女子引诱，将灵宝大法，全传给了她。”
　　“那女人后来一定是天狐了？”
　　“不错，那女子姓令狐，便将灵宝大法，更名为天狐秘法。”
　　柳青“啊”了一声。
　　老化子又道：“相传既久，凡是灵宝一宗，便称为野狐禅了。而且时代一久，辗转相传，渐渐地失去了本来佛门正宗心法。”
　　“只有天狐一门，现在还保持着正宗？”
　　“说对了！”老化子嘉许地看了柳青一眼，道：“现在的天狐真正秘本，并非一般野狐禅可同日而语。那老狐婆虽是性情乖戾，动不动就杀人，但论武功渊源，真还算得名门正派。适才那个女娃娃说得对，不能以貌取人，我老人家告诉你，也不能以名号决定人家的邪正。”
　　柳青连连点头道：“你老人家说得是！”
　　老化子又道：“因为老狐婆习的是佛门正宗禅功，那老狐婆用内功给你疗毒，毒去功存，等于替你小子脱胎换骨，大约你小子还不知道，你现在的内功真力，比以前何止增加十倍？只是你还不知道运用而已。”
　　柳青一惊道：“真有这等事？”
　　老化子呸了一声，道：“哪还假得了？不然，我老人家何必费那许多安排！”
　　柳青道：“那么弟子为何不觉得？”
　　老化子道：“没有人告诉你，也没有人指点你如何修习，自然不觉得了，老化子叫你等我，难道是无因而发么？”
　　柳青又惊又喜，道：“那你快告诉弟子如何修习的方法！”
　　老化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柳青道：“且馒，你可知那老狐狸为什么肯那样做？”
　　柳青想了一想，道：“可是为她那孙女儿？”
　　“算你小子还记得她！”老化子瞪了他一眼，又道：“以前，那狐婆子也许看在老化子份上，只要找得她孙女儿回去，或者还会饶你小子不死。可是，现在，你小子既然得传人家天狐一门功力，天狐武学，从不外传，你若不要人家孙女儿，就是老化子出面，那狐婆子也非宰了你不可！”
　　柳青一怔，道：“那弟子情愿不习了！”
　　“呸！”老化子怒容满面喝道：“人家哪点配不上你？以前你小子以为人家出身不是名门，现在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柳青叹口气，心说：“说来说去，你老人家是在为她作说客？”
　　口中忙又分辩道：“虽是如也，武林中人，对天狐一家，只是畏威，而不怀德，所以弟子……”
　　老化子呸呸呸啐了几口，道：“那老狐婆只是手段毒辣一点。你小子也没想想，若是那老狐婆不分好歹杀人，你小子和矮子祁英在天狐庄还会活着出来？”
　　柳青被一句话提醒，心说：“是啊！那时她若肯杀我，只要一吹那只九孔魔萧，怕不立即心脉震断而死，而且这些时日来，从未所见她用那种歹毒箫声杀过人，可见天狐行事，也有分寸。”
　　心中恁地一想，不由有些心动，不由说道：“那么武林中传言，有时失实了？”
　　“这才对！”老化子瞪了他一眼，道：“正是传言失实，老狐婆的脾气，又从来不要人谅解，再加上一个‘狐’字，也难怪你小子误会了，现在你怎么说？”
　　“我……”柳青仍是不敢决定，那是因为他拒婚于前，而又有年轻人傲性，不肯向人低头认错。
　　老化子长长叹口气道：“好吧！我老人家也不逼你，那女娃娃外貌温柔，内心刚毅。你小子若不口服心服，单是我逼你向人家认错，只怕她还不肯答应。事情已经迫在眉捷，鬼婆子的武林大会，已紧锣密鼓，以你那点武学，真还不配去参加。所以我老人家今夜先传你修习内功之法，因为那老狐婆的功力潜注你体内，你小子可以一日千里，最少减短你苦练十年，明夜再传你一门武学，后天便可代表我去参加武林大会了。”
　　柳青一听，原来师父要自已代表他去参加武林大会，不由又喜又怀疑，心想：“当真两天的时间，自己的武功，便能增长到与鬼母那些人为敌么？师父何以总不肯现身，那又是为什么？”
　　柳青刚好想完，只听老化子又道：“小子，你用不着去研究，也用不着怀疑，你只要苦练两天，便等于具有南狐北帝两家三成以上的功力，对付鬼母红唇女两人，自然不足，但与玄玄老怪和千毒翁，及鬼谷阴秀才等人，却也相差无几。至于追魂血剑那些人，已经不是你小子的对手了，何况东海三仙和那狐婆子也会临场，你小子便万无一失了。”
　　柳青忽然想起一人，道：“那位潇湘公主也会去么？”
　　老化子忽然呵呵大笑，道：“当然会去，但你小子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可没一只眼睛瞧得起你！”
　　这句话，又触发柳青的傲性，道：“弟子也不是癞蛤蟆，也不想吃天鹅肉，只是，想认识这位武林奇女子！”
　　老化子又连声哈哈，道：“不错，她是一位武林奇女子，你小子能结识她，算是你小子的造化，只怕人家不愿意。怀玉山近在咫尺，武林大会之后，你小子可以去试试！”
　　柳青觉得师父说得奇怪，笑得也奇怪，但却想不出原因。
　　老化子一笑而起，道：“小子，随我来！”
　　说罢，向左边一个小山上飞掠而上。
　　柳青只得起身，随后奔去。
　　上得小山，老化子传了他一套运气行功之法，又吩咐道：“你小子向东坐下，朝阳升起时，立即对日而练，一个时辰之后便可大功告成。”
　　柳青一看，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色，连忙盘膝坐下，按照吩咐，开始准备起来。
　　老化子也在他身旁坐下，不知从哪儿来的，手中多了一壶酒和一只鸡腿，看样子是要一面饮酒，一面为他护法。
　　东方微红，万道红霞，由云层后面渐渐射出！
　　柳青的脸上，也渐渐跟那东方的天空一样，由淡而浓，而且头上白气直冒，浑身汗流如雨。
　　老化子也渐渐面色微红，那是酒醉。
　　但他却微微含笑地注视着柳青，快到半个时辰时，他轻轻立起，对着东方长长吸了一口气，伸出油腻的右手，抚在柳青头上。
　　于是老化子的脸上，由红而白，而柳青呢，脸上更红了，连身上也腾起一阵阵的热气，虽是晨风飘拂，那一圈白气，却凝而不散。
　　一个时辰之后，白气散了，柳青忽睁开眼来，觉得浑身舒畅无比，情不自禁地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龙吟之声，向四下传播开去，冲击长空，历久不绝。
　　柳青只是在舒畅开怀，也没注意他那一声长啸，传出了多远。长啸之后，才回头向师父坐处看去。
　　哪知他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师父已经走了，只见地上划了五个大字：“明夜此地见！”
　　柳青正在注视地上那五个大字，忽然远处也传来几声啸声，柳青连忙循声回头，一眼瞥见三条人影，如飞而至。
　　柳青微微一怔，心说：“这三人是谁？”
　　心念才完，那人影越来越近，一眨眼工夫，已分辩得出，三人中有一个是女人，而且飞行身法最快，看来是武功最有成就之人。
　　那三人一直向他立身的小山飞来，再一眨眼，三人已在身前落下，柳青一看三人是谁，心中不由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