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层层险阻

2024-07-28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点击：

　　忽听白芷啐了一口，道：“你这人真是，告诉你走错了，还不改过来，真是自寻死路。”
　　柳青一听，分明确是白芷的声音，心中一动，暗忖：“难道我真的走错了么，阵外难道就是奇门遁甲的变化，故意使我走错方向？”
　　心中恁地一动，只听红唇女咯咯笑道：“唔！先生这天衍八卦阵，当真有点玄妙！”
　　鬼谷先生怪笑一声，得意地说道：“要是仅懂得一点五行生克，八卦变化的皮毛，你想闯我鬼谷，那真是作梦。哈哈，这倒真不错，正可借此助助咱们酒兴。”
　　鬼谷先生说罢，五人同时大笑起来，那笑声正是人们看见一幕滑稽而可笑的事所发出的那种捧腹大笑，但听在柳青耳中，却激起一种极端侮辱的愤怒。
　　显而易见，必然是自己与白芷在阵中瞎摸乱闯，令阵外的人看来，样子十分滑稽而可笑，就跟人们用笼子关起猢狲来，去欣赏他们那种滑稽而可笑的样子一样。
　　柳青哪能忍得住这种耻辱，一时愤怒到了极点，大喝一声，忘了身在阵中，蓦向阵外扑去。
　　以他的一身轻功术，足可远及两三丈，而这阵图方圆不过两丈附近，照说应该出阵而有余，可是，事实大出所料，等到柳青身形落地，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不知是否已出了阵图之外。
　　只听鬼谷先生哈哈笑道：“这就叫做齐天大圣翻筋斗，翻来翻去，仍在如来佛掌心之中！”
　　语气之中，十分得意。
　　柳青听得一怔，心说：“难道自己当真未曾掠出这阵势之中么？”
　　心念才动，只听又是一阵大笑，几种不同的笑声，恍如几支利剑，刺在柳青心上。
　　柳青凝神一看，如何不是，四周虽然一片漆黑，但从庭院中五人坐处看来，自己恍如不曾移动一般。
　　只听红唇女娇笑声落，说道：“先生这天衍八卦阵，果然不错，比当年诸葛亮的八阵图高明得多！”
　　“哈哈！”鬼谷先生传来一声得意的笑声，道：“天衍阵虽是方圆不过两丈，可是有人进入，那方圆两丈之地，何殊浩瀚大海。”
　　那玄玄老怪似是见鬼谷先生如此得意，又在心中不服，冷笑了声，道：“八卦变化，不过顺逆衍变化而已，武林中人懂得的也不在少数。”
　　千毒翁应和着嘿嘿道：“玄老说得不错，河图洛书揉和阴阳八卦，数往者顺，知来者逆，只要懂得逆顺之理，大约也困不着人。这两个娃娃，只是不懂得这变化的道理罢了！”
　　鬼谷先生冷哼道：“那么两位不妨试试！”
　　玄玄老怪又是一声冷哼道：“何用老夫去试，八卦本来自震至乾为顺，自巽至坤为逆，先生，这天衍阵，不过暗藏河图五五之数，假若用右九左八，上七下六之步，圆阵自南，方阵从北，不知可否出得此阵？”
　　显然，鬼谷先生之所以故意放两人闯阵离去，目的是在炫耀他鬼谷的奥妙，但这点用心，偏又为玄玄老怪识破。
　　但老怪故意说出出阵之法，也正是希望柳青和白芷两人，不为鬼谷先生所困，使他当众丢人。
　　红唇女冷仙娘，脆声一笑，道：“哟！玄老居然也是行家？”
　　玄玄老怪干笑道：“好说！好说！懂得这一点算得什么？”
　　鬼谷先生被玄玄老怪一语道出阵中奥妙，他虽然城府最深，喜怒不肯形之于色，但也不由脸色一变。
　　就在这时，柳青身边忽然响起白芷声音道：“快跟我走，原来这洛书中暗含河图，那老怪说得一点没错！”
　　柳青回头一看，隐隐见白芷站在身后，当下转身紧随白芷走去。
　　只听白芷在前，每走一步，便低报一个数字，共走了九步，又低声道：“现在咱们向左再走八步！”
　　柳青一听，果然是照玄玄老怪所说的步数在走，忍不住低声问道：“老怪说的话靠得往么？”
　　白芷轻笑道：“错不了，那老怪似在与鬼谷先生斗气，反而倒把我点醒了，快走啊！”
　　说罢，已自向前走去。
　　果然，按照玄玄老怪所说的左九右八，上七下六走完，眼前一亮，两人已立身在八卦阵之外，四周黑雾已然消逝。
　　柳青心中一喜，回头看时，玄玄老怪那张三色脸上全是得意之色。而那鬼谷先生，却满脸铁青，双目紫光闪闪，现出愤怒神色，但仍端坐不动。
　　白芷又低声说道：“记清了，这圆阵你自南入，我由北入，方阵你自北入，我自南入，到了阵心会合。”
　　柳青点了一下头，两人一南一北，进入圆阵之中。
　　看来不过是一行青草，哪知柳青才一脚踏入，忽然传来鬼谷先生一声怪笑，道：“小丫头，你认为稳可出阵么？早得很呢。”
　　话声才落，柳青忽觉天旋地转，身子几乎摇摇欲倒，赶紧脚下一打千斤坠，紧紧钉在地上。
　　但就在此时，阵中涌起一幢白雾，已将柳青身子笼罩，白茫茫一片，又什么也看不见了。
　　柳青心中才在一惊，只听白芷也“咦”一声，似是白芷那边，也跟自己一样，有了变化。
　　忽听玄玄老怪的声音在柳青耳边响起，道：“小娃娃，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博，水火不相射！”
　　柳青一听，老怪这一次，竟然是用的传音之法，分明是在暗中指点，可惜他却不懂得。
　　跟着雷声隐隐，凉风习习，恍如山雨欲来之势。
　　柳青眼前白茫茫一片，心知阵势已有变化，因为看不清方位，若然再走错一步，便会陷入阵中，一时之间，站在那儿，不敢移动一步。
　　先前，在黑暗中，他尚可看清阵外景物，而这次，可不同，连阵外景物也看不见了，忽听白芷声音遥远传来道：“青哥哥，你在哪里啊？”
　　柳青一怔，心说：“这阵图方圆不过两丈，两人近身咫尺，怎地声音这样遥远？”
　　当下忙应道：“我在坤位，可是看不见方向，找不着方阵的北方。”
　　白芷又遥远地叹口气道：“连我也迷失方向了，这圆阵已起顺逆的变化，看样子，是走不出去了，千万别乱闯，若是走错，误踏坎离巽震四个方位，这阵中可能有水火相逼，风雷相迫，那时情形会更遭。”
　　柳青也长叹一声，道：“那么相们就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呀？”
　　白芷的声音道：“别急，等我慢慢辨认，也许能看出变化也不一定！”
　　就在两人说话瞬间，那风雷之声，越来越大，阵中似又涌出冷热两股气流，一寒一热，令人有些忍受不住，显然坎离两个方位，也触发了变化。
　　柳青心中一惊，想不到方圆两丈的阵图中，竟有这种玄妙的变化，这鬼谷称为天下三大怪谷之一，当真不是虚名。
　　却听白芷声音遥远地传来，道：“糟了，风雷水火全发动了！”
　　柳青忽然高声说道：“芷妹，你能到这儿来么？”
　　白芷道：“你在哪里啊？”
　　柳青道：“我跨进阵后，并没移动！”
　　白芷道：“那是坤位呀！好，你别动，我来找你！”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飘飘渺渺，若有若无地幽幽一叹，道：“坤位东移，离火南闪，你们两人一在震离之间，一在坎巽位上，再不走一个要被离火焚身，一个要被巽风化骨。”
　　柳青一听，那声音不是玄玄老怪所发，像是一个女人！
　　蓦想起，正是那夜严华古寺中，听到那飘飘渺渺的女人声音，心中一喜，忙道：“芷妹，你听见了么？”
　　白芷的声音道：“我听到了，是谁在说话啊？”
　　柳青道：“好像是那夜在严华寺那位救过我们的高人。”
　　白芷“啊”了一声，喜孜孜地说道：“对啦！正是她，那么你快向右移，我向左退，记好了，走十二步。”
　　柳青虽然不懂得八卦变化之理，但八卦分为六十四爻，每一方位是八步的道理却懂，适才那位高人不说，自己位在震离之间，东走十二步，正是坤位。
　　当下默记步数，向右走了十二步。
　　说也奇怪，脚下才停，风雷之声顿敛，冷热两股相迫的气流，也立即消逝，只是那弥漫白雾，仍罩着四周，一点东西也看不见。
　　阵中风雷之声顿敛，那鬼谷先生脸色也随之一变，一只紫光闪闪的双目，瞬也不瞬地注视着阵中，他不知道有人暗中指点，以为是白芷竟然识破阵中的逆变奥秘。
　　那玄玄老怪却自鸣得意起来，以为是他传声之功，哈哈笑道：“这两个娃娃果然有点门道，居然识得八卦顺逆相变的道理！”
　　言下之意，何殊是说：“天衍不过如此，这两个小娃娃也难不倒！”
　　千毒翁又趁机附和着嘿嘿道：“咱们真是开了眼界，见识了天下三大怪谷之一的玄奥，嘿嘿……嘿嘿……”
　　鬼谷先生被两人讽刺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是碍于鬼母之面，一时发作不得。
　　红唇女想不到玄玄老怪与千毒翁两人，跟这鬼谷先生格格不入。她这次相约众人同访鬼谷，本来是想借这鬼谷中，作为发难武林的大本营，所以连鬼母也对鬼谷先生十分礼遇，但因此却使两个老怪物心中不服，有些弄巧成拙，她既不能得罪鬼谷先生，在用人之际，又不能开罪两个老怪，心中十分为难。
　　这时鬼母响起一声柔美之极的笑声道：“并不是鬼谷先生的阵图不够玄妙，各位注意到没有，好像这谷中另有高人吧？”
　　此言一出，鬼谷先生和红唇女全是一怔！
　　玄玄老怪得意的一声哈哈，以为他暗地传声指点两人，虽然并未瞒过鬼母，但鬼母仍不知这指点的人是自己，所以十分得意，哈哈笑道：“那么那高人所懂得的，并不在鬼谷先生之下了？哈哈……”
　　鬼谷先生紫目流霞，向四周闪动一阵，并未发现有人，但他又深信，白芷和柳青两个年轻娃娃，绝不可能懂得阵中奥秘，鬼母所说，并非全属臆测。
　　当时，怪笑一声，口中突然一声清啸，啸声未落，庭院四周，一阵扑扑的响声，白影冲天而起，竟是无数只白鹤在空中低翔回旋，竟像在查看庭中是否另外潜入有敌人一般。
　　跟着罗衣飘香，鬼谷先生的四个女弟子也向四下奔出，显然也是去搜索庄中暗处。
　　千毒翁嘿嘿道：“只怕是鬼母多疑，人家这鬼谷，不是敌人在十里之外，鬼谷先生便预先知道了么？”
　　千毒翁也是语中有刺，仍是在故意嘲讽鬼谷先生。
　　鬼母突然鼻中哼了一声，道：“武林中人外有人，武功高过你我的不是没有，难道你那千毒宫就没人闯入过。”
　　千毒翁被鬼母说得脸上一红，他虽不满鬼谷先生，却不敢与鬼母顶撞，尴尬地嘿嘿笑了一声道：“我那千毒宫哪能跟天下三大怪谷相比！”
　　鬼母声音又柔柔和和，十分悦耳地说道：“大敌当前，我希望两位别作意气之争，大家应同心协力，幵创一统武林的基业，不然，反而为敌所乘，分则败，合则成，老身一点区区苦衷，玄老与毒翁应该体谅方是。”
　　鬼母责备两个老怪，鬼谷先生脸上颜色稍霁，他虽恨极玄玄老怪和千毒翁二人，但当着鬼母，只得故示风度，哈哈笑道：“鬼母老前辈说得是，承蒙老前辈看得起，不耻下交，与三位贲临鬼谷，真是蓬荜生辉，只是阴某人技薄才疏，才使玄老和毒翁看不起，说来真是惭愧得很。”
　　红唇女咯咯一笑道：“啊！快别说这些啦！大家将来有福共亨，有祸同当，玄老和毒翁，只是爱说爱笑，先生别放在心上。”
　　那阵中柳青一听风雷之声已敛，心中一喜，只是仍看不见白芷，当下低声问道：“芷妹妹，你回到了乾位了么？”
　　这次白芷的声音，近在咫尺，应道：“回到啦！乾三坤六，你快步向前走六步，然后向右绕行三十二步，即是乾位，便可进入方阵了。”
　　柳青道：“我们一定要进方阵，才能出去么？”
　　白芷道：“是啊！这是天衍八卦，连环相因，只有循序而行，才是出路，不然反而会吃亏的。”
　　柳青叹了口气，心说：“这真是一套奇妙的学问，武功再好，也无法施展！”
　　当下，按照白芷吩咐，前走六步，然后，向右绕行走去。
　　正行间，又听那飘飘渺渺的声音响起，道：“方阵，乾始于西北，坤尽于东南，他这阵是顺逆相应，少侠北入后宜向西行，那位姑娘南入后，应该向东，各走三十二步，其阵自破。”
　　柳青听得清清楚楚，但脚下才停，忽听阵外鬼母冷笑一声，道：“果然另有高人在这谷中！”
　　红唇女脆声笑道：“正是啦！还是一位年轻姑娘，何不请出共饮一杯？”
　　柳青心中一惊，这鬼母和红唇女当真厉害，用传音之法，居然也逃不过她们的察觉，就算自己与白芷闯得出阵，只怕也难逃出这鬼谷了。”
　　心中虽然恁地在想，也只好先闯出阵去再说了。
　　当下向前一步，跨入方阵之中。
　　说也奇怪，就只是一步之差，他这一步才跨出，四周白雾立散，天上淡月疏星，庭前坐着的五人，立刻看得清清楚楚。
　　那白芷正与他遥远而立，正自向四下张望，显然是在找那传声之人。
　　柳青赶紧说道：“芷妹快走，咱们先出了这阵图再说！”
　　只听那传声又飘飘渺渺传来道：“是啊！出阵后，绕过五行树，干万别回头，一直出庄要快，迟则生变，谷口松林中，我已备有一匹快马，离幵这古龙岗，才脱险，他们若追，我会设法绊着他们，快！要快！”
　　柳青一听，也不管那鬼谷先生等人，是否发觉他们已闯过两次阵势，急忙地向前走去。
　　果然，这次阵中毫无诡异的变化，两人各行三十二步，正好相会在一起。
　　白芷喜孜孜地瞟了柳青一眼，轻轻地吁了口气，道：“好啦！算闯过最难的一关了，五行树大约难不倒我，照我说的快走！”
　　两人同时掠起，直向第一株树落去。
　　忽听鬼谷先生“咦”了一声，身形蓦自座中立起，但就在此时，淡月疏星之下，响起一声轻笑，道：“怎么啦？难道成名多年的鬼谷先生，当着五位贵宾夸下的海口不算数，要去为难人家么？
　　鬼谷先生连鬼母和红唇女，及玄玄老怪和千毒翁四人，也为之愕然。
　　因为，这声音飘飘渺渺，若有若无，听来似远，又像发自耳边。五人全是武林中顶尖儿好手，谁不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人家的声音，既不是千里传音，又不像隐身附近而发，五人中，谁也拿不定，到底这声音来自何处？
　　鬼谷先生夜枭般一声怪笑道：“什么人？既然夜入我鬼谷，何必故弄玄虚，难道怕阴某人接待不了？”
　　“不是啊！”又是一声轻笑，声音就像在五人座前的庭院中响起，道：“贵主人称为天下鬼才，谁人不知，在座的也无一不是有名人物，哪有接待不下之理？我只是先要看看，成名多年的鬼谷先生，是不是真会是传闻中的人物，若然值得我告诉你们我是谁？自然会说出！”
　　红唇女突然一声脆笑道：“想不到在这鬼谷中遇上高人，真是幸会。至于那两个娃娃，既然已闯过鬼谷先生阵图，话已说出，哪有失信之理。”
　　“唔！”那飘飘渺渺的声音又道：“这么说，倒是我多余了，只是还得主人传命那些守谷的禽兽，不要留难他们，免得毁了主人诺言。”
　　鬼谷先生双目紫光乱闪，怪笑道：“阴某人言出如山，这一点请放心就是！”
　　说罢，口中果然发出一声悠悠长啸！
　　啸罢！又道：“阴某人已传命放行，可以现身相见了吧！”
　　但这次却没听见有声回答，那绕越五行树的柳青和白芷二人，早已掠出庄去。
　　这一来，庭中五人全都怔住了，不知来人是走了，还是仍在庄中。几个绝世高手，一时之间，谁也拿捏不定，因此，五人眼踭睁看着柳青和白芷两人，越墙而去。
　　等了一阵，仍不见有人出声，千毒翁先忍耐不住，嘿嘿道：“咱们上当了，只怕人家早已跟着走了！”
　　玄玄老怪阴阳怪气地一声哈哈，虽然来的是敌人，但这人却替他出了一口闷气，是以笑得非常开心，笑罢，说道：“毒翁，人家这鬼谷，岂是轻易走得出去的？”
　　千毒翁自然听得出，这分明又是在讥讽鬼谷先生，嘿嘿道：“正是！正是！真若走得了，人家这天下三大怪谷的名头，岂不算栽了！”
　　两人又是一唱一和，鬼谷先生早又忍不住了，脸色一变，目注玄玄老怪和千毒翁冷笑道：“阴某人算是栽了，但两位可曾看清了人家的来踪去影？”
　　“别吵啦！我没有走！”
　　声音又飘渺而来，道：“我说过，要告诉各位我是谁的！”
　　这次五人同时听清，那声音来自庭院上空，五人不由同时抬眼向上看去，就在五个绝世高手抬眼瞬间，半空中飘飘荡荡地飞落下一面锦旗，直向庭院中落来，旗未落地，红唇女早惊呼一声：“潇湘公主？”
　　“是我啊！再见啦！”
　　声音随即阒然。
　　鬼谷先生和红唇女两人，一个大喝，一个娇叱，身形如电，早已飞落前院房脊之上，但淡月疏星之下，哪有什么人影，根本一点痕迹也没有。
　　这一来，不但鬼谷先生丢了人，鬼母和红唇女等人，又何尝不是心中骇异，以他们在武林中地位和成就，不但闻声未见人，连人家是什么身法也想不出，等于在座的人，全部栽了。
　　鬼谷先生还想掠身追出，鬼母忽然低“哦”一声，面色凝重地高声说道：“别追了，追也没用。老身想起来，咱们真的被骗了！”
　　房脊上的鬼谷先生和红唇女一听“被骗了”三个字，不由一齐回过头来！
　　鬼母向两人招手道：“两位下来吧。唉！三十岁老娘，倒绷了孩儿，人家根本未进庄中，仅仅是用‘心声遥语’之法，连老身也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一句话将红唇女提醒，粉脸铁青地飘然落地，道：“这么说，这潇湘公主是来自天狐庄了？”
　　鬼母道：“那倒不一定，天狐庄中，虽有这种绝学，但适才绝不是天狐本人。”
　　鬼谷先生接口道：“难道天狐不会传给她那宝贝孙女儿？”
　　鬼母摇揺头道：“难道先生忘了，这种绝学要靠内功修为的么？各位应听得出适才这人的‘心声遥语’，修为上已有颇高的造诣呢！”
　　玄玄老怪嘿了一声，道：“久闻鬼母‘冥语心声’之法，冠绝天下，与这‘心声遥语’是否同出一门？”
　　鬼母道：“天下武学，无不渊源一家！”
　　千毒翁嘿嘿道：“天狐有此绝学，老夫倒有过耳闻，但是没听说过还有其他的人，习成这种绝学！”
　　鬼母道：“毒翁说得是，关于这一点，老身也正在想呢！”
　　鬼谷先生怪笑道：“这一来，阴某人倒真要出谷一趟了！去会会这位潇湘公主，看她是什么人物！”
　　红唇女忽然咯咯一笑道：“这才对啊，真是遣将不如激将，我们劝了先生一半天，都不肯出山，现在可是自愿去了！”